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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长生     生如戏唱txt下载     生如戏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9章 偏见

    众人走进亭中,半仙瑶离他远远的站着,将他当做瘟疫一般,吴昊笑道:“大小姐也来啦,来来,这里有你最爱的葡萄美酒。”

    如果说白酒黄酒可一饮而尽,畅快淋漓,那这一杯珍藏数年的葡萄酒,得需要细细品尝,慢慢回味。

    黄酒适于欢快的场合,大杯大杯一饮而尽,酣畅淋漓,葡萄酒则是浪漫的代表,跳动的烛火,暧昧的香味,一杯鲜红,风情万种,白酒象征着奔放,对酒当歌,把酒言欢。

    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来自于地的营养滋润,天的雨露浇灌,开始是植物,但是酿成酒之后,没有一点植物的样子。

    最好的粟米酒竟然有刀子的金属味道,干再重的活儿,喝一坛,筋骨都松快了,有再烦的事儿,喝几盏,心里都过去了。

    渐渐地,亭阁内外,来人越来越多。

    无垢在人群内,听着四周人的哗然,看着那少年心中升起一丝说不出的情绪,他默默的站在那里,脸上露出笑容,这笑容没有得意,没有傲然,有的只是淳朴与开心。

    半仙瑶瞥了他一眼,就将眼光转向别处,莫流年见半仙瑶这模样,估摸着吴昊以前得罪她不轻。

    吴昊心望着半仙瑶表面看起来面带微笑,可是心里却在想:这就是自己一直看不透的女人。

    半仙瑶略略低着,目光稍被压制一点再投放出来,投放到吴昊脸上,便有了些嗔怨的意思,也没有似乎还有一点难以诉说的心事。

    吴昊觉得这半仙瑶是懂得摆置自己目光的,她是简单还是不简单,他心里不大有数了。

    少年时吴昊的喜怒难掩于色的轻浮已从他身上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人的镇定和沉着。

    众人皆在八仙桌旁落座,半仙逸瞥了眼桌上的糕点,大声道:“吴哥,我们这么远赶来,你就给我们吃这个?”

    吴昊笑道:“这只是开胃小点,大餐怎么会少。”

    吴昊拍了拍手掌,很快就有艳婢拎着一盒盒吃食鱼贯而入,扬州菜本就精致,热气腾腾的端上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那仅仅是一个方木桌,侍女每餐亲手端到楼上去,每样都用小吃碟盛着,那小吃碟直径不过2寸,一碟豌豆苗或菠菜或苋菜,把黄花鱼或者鸡之类也放在小碟里端上桌来。

    若是鸡,那鸡也是全鸡身上最好的一块地方拣下来的肉若是鱼,也是鱼身上最好一部分,宋佳薇才把它拣下放在小碟里。

    侍女用筷子来回地翻饭桌上菜碗里的东西,菜拣嫩的,不要茎,只要叶,鱼肉之类,拣烧得软的,没有骨头没有刺的。

    这种认真的态度,仿佛心里存着无限的期望,无限的要求,用了比祈祷更虔诚的目光。

    一位位侍女看着她自己手里选得精精致致的菜盘子,然后轻步缓行的端到八仙桌上来。

    这时候,侍女们排着队开始上菜,菜样丰富,色味香浓,做得也非常精致漂亮,叫人食指大动。

    当亲切的侍女把香喷喷的羊肉锅及白切盘端上桌时,无垢都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接著端上的羊油面线,更是令人垂涎三尺,还有那色,香,味俱全的芹菜炒羊肉,更是让无垢吃得赞不绝口喔!

    小半个时辰不到,一盘盘香气浓郁的热菜就端上了大堂的八仙桌,就着四起的暮色,和晕出温暖光芒的灯光,显得十分温馨和惬意。

    如今,各种肥美的气味飘浮在这间亭阁里:

    成熟蹄膀的鼾声、清蒸鳕鱼白皙的肉质、油焖笋娇嫩欲滴、干贝香菇菜心的呼唤以及什锦豆腐羹发散发的香气。

    而侍女们已经准备好各式相衬的餐具与装饰用的绿菜叶。

    并且侍女还在这个时候事先剥好两粒软绵绵的红柿,盛放在描花青瓷小碟上。

    八角亭榭四面围上遮风黄幔,红泥火炉融融生暖,熏着海棠花气、黄酒醇芳,未饮而已醉。

    琥珀般的镇江香醋盛以白玉小碟,姜丝、蒜末切得精细,香气扑鼻。

    鲜活贡蟹洗净了,用蒲色蒸熟,红黄澄亮,诱人无比。揭开脐盖,里面膏腻堆积,玉脂珀屑一般甘腴肥美。

    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套白银精制的叉、刮、针、钳等“蟹八件”一字儿排开。

    桌面上已摆放着傅文杰遣人送来的几样精致点心:

    一是将最肥美的蟹黄蟹肉剔出来夹在蒸卷里,再切成小块整整齐齐码起来的金银夹花平截。

    一是蜜糖煎面浇之酥酪,香甜无比银白如雪,厨子谓之以甜雪。

    再有贵妃红、玉露团、水晶饺等等咸甜小食,大概觉得龙姑娘一个女子也吃不多,每样都是三五件,琳琅满目玲珑可爱。

    这一场盛宴,果真担得起皇家风范。放眼望去,金杯玉樽,还有那流水一般源源不断端上来的珍奇菜肴,皆是奢华无双。

    吴昊拎起温好的酒,亲自给每个人都斟满一杯,先问无垢,“小和尚怎么称呼?”

    无垢道:“小僧无垢,”

    吴昊问:“可以饮酒吗?”

    无垢很诚实道:“小僧酒量不太好。”

    吴昊笑道:“无妨无妨,能喝就行。”

    接着目光看向莫流年:“这位姑娘倒是素未谋面。”

    莫流年落落大方道:“我叫莫流年。”

    吴昊道:“原来是莫姑娘,在下吴昊,幸会幸会。”

    莫流年微笑道:“早闻吴公子大名,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吴昊凤眼眯起:“闻名,莫不是听大小姐说的?”

    莫流年但笑不语,吴昊小声道:“大小姐对吴某有偏见,莫要听她胡说。”

    半仙瑶听得清清楚楚,瞪了吴昊一眼也不说话。

    吴昊此话一出,半仙瑶先是不可一世地斜了李筠一眼,将厌恶明晃晃地挂在了眉梢,继而又看了莫流年及他那一桌并非完璧的糕点一眼。

    这一眼看得吴昊“刷啦”一声打开了手中折扇,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以防清白的视线遭到玷污。

    最后,他无可选择,只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走到了莫流年身边,身边的侍女训练有素地上前一步,将石凳来回擦了四遍,垫上垫子,沏好茶,再将热茶放在一边刻着符咒的茶托上。

    那茶托眨眼间将冒着热气的茶水冷却下来,冷到茶杯外面微微凝了一层水汽,半仙瑶才半死不活地拿起来喝了。

    等吴昊落座后,那两名美姬也来到他身边坐下,依旧像没长骨头一样偎在吴昊身旁。

第350章 皇权

    只是眼睛都滴溜溜的在小半仙身上打转,小半仙喝了口酒:“还是你日子过的快活。”

    吴昊是扬州城中很有名的人物,他靠着驯鸟一技累积了巨大的财富,而他为人也很豪气,出手阔绰,又讲义气,城中达官权贵几乎无一不是他的朋友。

    由于是富家之子所以从小就沾染尽了各种不良习性,尤其是在挥霍上是高手,但谈起生意经来也是一点也不含糊,就凭这点足以称颂!

    吴昊年轻时骄傲自满,但还一事无成,虽然每天与那些狐朋好友为伍,显出一副自己无比杰出的模样。

    但是吴昊没有陶醉在甜美的错觉中,浪费那段年少时的光阴,而是找到依靠真实的实力有所作为的人或是有成就的人交往。

    如此一来,以往的吴昊自我满足、骄傲自大以及毫无内涵的的自觉潇洒与夸大虚荣,都消失无踪,吴昊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现在究竟该做些什么。

    年轻的吴昊年少轻狂,不会懂得太多,也不会想太多,无论怎样,即使是一天之后,也已成往事,或者多么糟糕的事情,一天之后,便会成为过去。

    所以何必太在乎曾经的风光或者你的失意,只有吴昊自己记得最清楚能够放开怀抱,便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的一生难免有浮尘,不会永远如日中天,也不会永远痛苦潦倒,浮尘中彰显磨励,升降中感悟练达,得意时不要骄横姿狂;失意时也莫要自卑沉沦

    每个人经过顺人情又合理性的锻炼,就能超脱原先的“小我“而随着灵性良心的指导,成为有道德修养的人。

    但人的劣根性是顽强的。少年贪玩,青年迷恋爱情,壮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

    其实,人心原是相通的,我们本来可以和人人坦诚相见,一起分享欢乐与悲哀,生活会容易得多。

    但是,这种理想并不容易达到,人类天性多疑,一般人都以透露私已的感情为耻,一旦失常透露了一点,也会马上感到悔恨,会千方百计想法子去弥补。

    童年的天真逐渐被冷酷的人世所污染,赤子之心逐渐消失,日甚一日,终于使我们变成一个又一个孤独的个体。

    吴昊其人,天生没有什么虚怀若谷的好性情,纵然年少时那点轻狂已经被磨砺得收敛了起来,内在本质也依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桀骜不驯,目下无尘,这些年来,别人赞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从未往心里去过。

    可吴昊到底出身世家,常与仕宦中人交往,只管人情势利使他不满,像这样略分下交的天演贵胃虽是初见,规矩礼节却都知道,应付从容,均颇得体。

    他结交朋友,不因为他们有华屋美酒,却是爱他们的性情,他们的好心肠,他们讲笑话听笑话的本领,以及许多别人看不出的好处。

    因此他的朋友是不拘一类的,在富人的宴会里却反不常见到他的踪迹。

    美姬们笑的东倒西歪,一位美姬趴在无垢肩上,憋的无垢满脸通红。

    赶紧撇过头去,恰巧对上美姬笑意绵绵的视线,无垢心咯噔一下,手心紧张的直冒汗,可是迫于礼貌,无垢又不失礼貌微掀嘴角扯出抹纠结的笑容。

    吴昊看到无垢这样笑的肚子痛,好容易挤出几个字,挑着声音对小半仙道:“……这是为何呀?“

    半仙瑶也见到了无垢的窘迫模样,似觉得有些新奇,盈盈笑了一笑,又好似正想说些什么,余光无意中扫到了这边情形,气定神闲间秋波流转,眼中有些好奇,有些不屑。

    吴昊笑起来,对小半仙道:“你是没见到我辛苦的时候。”

    半仙逸道:“吴哥,以后我就跟你混吧。”

    然后就只见半仙逸忍不住撅着鼻子使劲的吸了两口,口水瞬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就在要流出来的那一刻,半仙逸又使劲的呲溜地吸了一下。

    这正巧被看过来的半仙瑶看在眼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介于周围的人太多,半仙瑶才不得已把拳头放在嘴边使劲的咳嗽一声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顺便提醒一下自己的这个弟弟。

    而一旁的无垢已经快压抑得无法呼吸,举起酒坛,又自喝了一大口仰起抵住脑后的墙,闭上眼海里飘浮的全是美姬或笑,或恼,或嗔的脸。

    此际,但见美姬素手轻扬,兰花指捏着小汤匙在大海碗上轻轻一舀,兜起块水嫩的豆腐喂给无垢。

    而那美姬娇艳的脸上溢满了甜美的微笑,一双美目亮若晨星,波光流转隐隐可见,好一副美人进食图,杀伤力之大,纵使是以入空门的无垢也不由地为之心弦一颤,险险些就此迷失在那如花的笑靥之中。

    无垢又将金杯举到了自己的面前,暗暗笑了起来,人生大抵也是如此吧,朝为红颜,暮成白骨。

    在光线暗淡的酒水上,泛起的那层层的涟漪,动荡着,一圈圈的扩散,渐渐一切都模糊不清。

    深夜的空气仍有几分寒意,无垢看着举着酒杯的双手怔怔出神。

    真是很奇怪啊,无垢问我自己:我从没有渴望过什么,所以也谈不上失去了什么,但是,为什么,我的心竟会如此悲伤?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朝着光亮扑腾过去的小飞娥,被一脚踩死在黑暗里,什么念想都不留,连小小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被一并踩灭了。

    无垢然后抬起酒杯,惬意地叹息一声,左手已熟练地提起了一直握在手中的一把酒壶,随手一倾,恰将酒杯斟满。

    然后无垢微侧身,抬手,一口便将那酒饮得尽了,淡白的唇边松了一松,竟弯出了满足的浅浅笑容。

    酒,冷冽无比,喝入腹中,却如火烧,无垢的颊边有盈盈浅笑,一碗又一碗,将酒送至嘴边,无垢感觉到视线的胶着。

    小半仙叶斜了半仙逸一眼,道:“怎么,跟大哥不好?”

    半仙逸忙道:“好好,就是风格不同嘛。”

    半仙瑶没好气道:“好的不学尽学这些鬼门道。”

    吴昊当做没听见,一名美姬递来美酒,吴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还不忘亲了美姬粉颊一下:“真是白长了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小半仙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吴昊看了眼左右姬妾,两个美姬立刻识相的退了下去,弹奏琵琶的艺姬也跟着退下。

    半仙逸往嘴里塞了口菜,问:“吴哥,新皇登基,最近扬州城内可有异常?”

    吴昊道:“这里天高皇帝远,新皇忙着斗他母后都来不及了,哪里有时间来管这里。”

    说完又看了眼半仙瑶:“咱们玄门里,你们半仙家是处于皇权中心,这段时间日子估计不会好过。”

    小半仙道:“有我叔叔坐镇,应当可以安然度过。”

    吴昊笑道:“这倒是说的不错,由你叔叔当家比你可靠谱多了。”

    小半仙和吴昊碰了碰杯,笑着说:“实话。”

第351章 芝兰小筑

    吴昊问道:“怎么会突然来扬州?”

    小半仙道:“遇到些麻烦。”

    吴昊道:“这三年每次叫你来你都不来,现在却突然来了,看来你这麻烦不小。”

    小半仙道:“正因为不小,所以才要找你。”

    吴昊叹了口气:“不错,遇到麻烦还知道找我,说明你倒没拿我当外人。”

    小半仙道:“如果当外人就不来了。”

    吴昊道:“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扬州应该没人敢动你们。”

    小半仙举起酒杯:“来,喝酒,把这三年没喝的一次性喝回来。”

    吴昊修深邃幽黑地眼眸默默注视了小半仙半晌,然后把他杯里的酒大半倒进了自己杯里,仰头喝了个干净。

    无垢抬头看时,才觉悟到手里的杯子,已是斟得满满的,纵然手不动,那杯子里的酒,也是晃荡晃荡的泼了出来。

    接着又哦哟了一声,无垢低下头来,一伸脖子,把杯子里酒唰的一声喝干,向吴昊照着杯,连鞠两个躬。

    无垢笑道:“谢谢,我该转敬了。“

    这时吴昊叫人拿出来两小瓶酒,没过多久就见到侍女端托着木盘里面装着几瓶美酒上来,这酒是用小青瓶装着,瓶嘴塞着挂着绳的木塞。

    侍女呈上了一壶葡萄美酒和一双透明的琉璃酒杯,莫流年对曾在宴席上见过的葡萄酒并不惊讶,倒是对那透明的杯子有几分好奇,只见杯子绿色带蓝,半透明,阳光照射在上面,熠熠生辉。

    刚一打开木塞,酒香就已经飘了满屋。酒斟到杯子里时,由亏及盈,发出的声响是会变调的。

    吴昊手腕一起,断了酒瓶与酒杯的连线。小半仙看了眼桌上的那酒杯,不盈不亏,酒面与杯边存着刚刚好的距离。

    “这可是上好的美酒,府上只有八瓶,今天高兴就与大家分享了!希望今天大家能够尽兴!”吴昊慷慨的说道。

    闻听此言,众人纷纷举盏,果然见一盏琥珀色的酒浆慢慢沿着杯子口转动。

    也许是端上来之前刚刚温过的缘故,在酒浆表面,还有抹若聚若散的白雾,萦萦绕绕,若焚香兰。

    小小的青绿色瓷杯,小半仙也拿过一瓶举起来,因为酒很满,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

    液体在轻轻地晃动,灯光映在其中破碎迷离,一切都恍如隔世。

    小半仙举高了手,晃了晃,两个酒瓶被晃得不住地往一块儿碰,发出一下下清脆的声响。

    先是深深地用鼻子吸气,最后一次转动酒杯,之后慢慢地喝了一口酒,但仅是浅尝轻现很显然酒必须经过多次的测试,才准将其送入喉咙。

    半仙逸他没有说什么,眼睛盯着美酒,在接过酒杯,仰头大口大口地灌下去,喉结在上下地滑动着仰脖一饮而尽,认真专注地,极缓慢地,饮尽他们的合卺酒,一滴不剩。

    “哈哈!好酒!”半仙逸在提起酒坛豪饮一口,不禁赞了一句,吴昊看了看正喝的痛快的布自在,有瞅了瞅桌上的酒盅酒碗,不禁佩服的舒了口气,然后端起自己的酒碗也敬向布自在喝了一大口,道:“逸兄好酒量!”

    只见吴昊看了看半仙逸,叹了口气,两指一点酒杯旁的桌子,示意侍女生为自己倒酒。

    六分之一杯的酒,晃一晃,轻嗅,饮尽,满嘴苦涩。

    “唉”吴昊忽然,这么轻轻的,叹了口气。美酒清纯如琥珀,细细如线,从壶口中倾倒入酒杯之中,溅起细微的水花。

    无垢凝视着面前的酒杯,看着那水面上,轻轻晃动的自己隐约的倒影。

    然后无垢微笑,笑容中有那么一丝苦涩,将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半仙瑶因之生气强自镇定,端起酒杯来,打算喝一口,那意思也是要用喝酒的举动,来遮掩她生气的状态。

    可是那杯子拿到手上,把自己生气的状态,更形容得逼真。

    还有就是半仙瑶手上的茶杯,像是铜丝扭的东西,刚放在嘴边来喝,却撞得牙齿当当地响,这没有法子,只好把茶杯放下来。

    而莫流年却喝着茶,吃着点心,态度是很从容的。

    他放下筷子,手上拿了一只桶式的茶杯,只管转着看上面的花纹。

    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把手按住杯口,使了一下劲,作个坚决表示的样子。

    于是这几个人如同疯了一般,一杯,一杯,接连着向唇边送,好像鲸吞鲵饮,举着杯的吴昊口中喊着:“酒来!酒来!“叫个不休!

    吴昊将酒杯搁下,身边侍女立即过来,提起酒壶为他斟满御酒蔷薇露。

    一缕呈浅紫红色的细流自壶口倾坠而下,注入桌上的白玉雕龙杯中,融聚成一泊清澈的液体,有略深一层的纯净色泽,清香四溢,其间有蔷薇花瓣的芬芳。

    吴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往日云淡风轻、雍容优雅的风度重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莫流年微笑着取过两只杯子,拿起桌的酒壶,一手拂长袖,一手提锡壶,蜻蜓点水般将酒杯斟满,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小地抿了一口,微阖双目,露出陶醉的神色。

    半仙瑶握住我拿杯子的手说:“吴昊!你醉了,不要喝了吧!“

    吴昊被半仙瑶一提醒,身子好似已经像驾云般支持不住,伏在半仙瑶的膝上。

    人们互相敬着酒,酒杯碰来碰去,一会儿一杯,一会儿一杯。

    不像刚开初时,人人都很警觉的,小心翼翼,谨慎地接受敬酒,再谨慎地想好说词,去向别人敬酒。

    那是闸还没拉开,迫于水的压力,必得一点一点地打开闸门。

    等打到约莫二分之一,抑或是三分之二的光景,水流便推开闸门,一泻千里。

    酒喝到酣畅,就类似这个情形了。

    大家频频敬他酒喝,开始他推辞,后来小心地沾了一点,再后来很舒服地小口小口抿,最后则是大口大口地豪饮了。

    这一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半仙瑶第一个受不了,直接站起来问:“我们住的地方在哪?”

    吴昊已经喝的有几分醉意,醉眼朦胧的道:“在芝兰小筑。”

    半仙瑶对莫流年道:“走,让他们喝去。”

    几个男人在一起喝酒,莫流年也觉得无趣,就和半仙瑶一起走了,两人还未走远,就听到吴昊道:“早就该走了。”

    半仙瑶身形微微一怔,她一下子端起酒杯,似乎想用酒泼洒他,但最后只是慢慢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站起来走了。

    等两人走远,小半仙才道:“你就非得气她吗?”

    吴昊笑道:“我就喜欢看她气呼呼的脸。”

    半仙逸凑过来道:“吴哥,你和我姐算不算不是不冤家不聚头?”

    吴昊道:“呸,胡说八道。”

    莫言道:“明明动了心却偏偏要如此这样一般,实在欲盖弥彰。”

    吴昊笑道:“你这闷葫芦,要吗不说话一说话简直让人接不下去。”

第352章 避难

    随着半仙瑶与莫流年踏出院门,渐渐远去,吴昊望着侯半仙瑶的背影,摸了摸肥乎乎的下巴,一脸意味深长。

    小半仙拍拍吴昊的肩膀:“明明喜欢何必要故意气她,她若真被气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吴昊回过神不仅有点懊恼,但是随即又淡定的站直被拽的微斜的身子,装模作样的扑打一下微皱的袖子。

    半仙逸也道:“就是就是,我姐吃软不吃硬,你得哄着。”

    爷爷批评人很有一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头头是道,满嘴吐沫。

    吴昊捧着酒杯喝着美酒,呆了半晌,不知如何是好。吴昊只道自己没错,又没得罪半仙瑶,怎的惹她生气来了?不瞅不睬的,怪难受。

    只不过少说几句话吧,不定什么都得让她知道了?只好由她去吧。

    吴昊一巴掌下去,也有些后悔,虽然是他无礼在先,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骄纵了,垂下手,手握成拳,掌心也是火辣辣的痛,打人的人都这样,可想被打的人该有多痛,但二人之间本说不清谁对谁错,服软的话,自也说不出口。

    吴昊安抚性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我喜欢聪明温柔性情好的,放心,以后肯定不会弄个河东狮回来。“

    这话仿佛在吴昊的心里豁开了一个洞,那仿佛已经被他降服的妄念得了机会又出来作祟,翻起无处排解的黯然来。

    吴昊只好逼着自己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半仙瑶和吴昊能携手相伴,真真称得上是天意弄人,每每遇到矛盾处,吴昊斜睨过来的所谓“妇人之见,爷懒得同你争”那眼神足以让半仙瑶气到半死。

    “免了,七弟可是有好一段时间不曾来本宫处了,今日怎舍得来了?”吴昊微笑着虚抬了下手,似讽刺又似调侃一般地问了一句道。

    呵,这话咋听着发酸来着,看样子这厮心里头的怨气很深啊,再这么憋下去,没准就能成怨妇了!

    出了客院,他便从若彤手上接过馨儿,不由分说背起她,顺着游廊一步一步迈着台阶,往他们住的第四进院子爬。

    寒露深重,秋虫低吟,从石阶缝隙中传出,若彤和若兰在前打着灯笼,棋妈妈和两个小丫头在后跟着。

    一大帮孩子在前面跑着跳着引路,嘻笑打闹,珍珠笑着迎了我进来,一路走来,却见府中新翻的厅殿楼阁甚是峥嵘轩峻,花园树木山石也葱蔚洇润,奴仆皆穿戴虽简朴却甚显整洁,个个进退有仪,从进府至落座,只觉上下井井有条。

    燕府内宅,掩映在一片花草树木之中、极尽江南风味的羽园。

    一个套着粉红比甲的十二三岁小丫环口中念念有词,满脸十万火急地冲进了大门,熟练地穿过跨院、拱门,再绕着回廊,即便到了九十度的急转弯处,那看似细碎的脚步也没半分停歇,流畅之极地一路奔进园内的小花园。

    前院又被称为外园,是男人们处理政务之处,前头正门是三扇七七四十九个铜钉的朱漆大门,两旁是东西角门,往里铺着光洁整齐的巨方石板,笔直而下,对称有两排四所外书房。

    再外侧是马厩车房,及一干奴仆居所的几排倒座窄院房,过了外仪门,正中是五间巨大敞亮的议事厅,两旁配有暖房耳房还有茶水房之类的。

    天盟山的一座别院内,鸟语花香,山水宜人,青色的竹屋坐落在假山青竹旁,屋子的门半掩着,窗子打开,清风带着花瓣掠过窗头,整个别院显得极为安静。

    燕西分付轿子就在这里等,扶着清秋上了几层石阶,穿过一道小柏枝短篱,一拐向东,有一片小花圃。如凤尾草、鸡冠花、红桂、紫薇之类,都开得很好。

    花圃下临悬崖,围着很高的栏干。有一座青松架,还有一个小茅亭。

    众人胡乱用了一点酒饭,只留小三儿在店中看家,全都往慈云寺走去。

    行约半里,只见一片茂林,嘉树葱笼,现出红墙一角。

    一阵风过去,微闻梵音之声,果然是清修福地。

    找一点时间,能在山中居住是最好。林深而幽,云远而静,山闲而空,心寂而自然。

    低处草,高处云,虫来叫,鸟来鸣。

    近听远闻,都是自在知音。

    于花草石阶上攀,于云水闲屋里坐,人与山,远成影。

    今一日,明一日,山自白云风自来,窗自朗月水自响,风来缱绻,月来婵娟。

    苍霁出园穿廊,再跨桥下阶,通过一道洞门,方才入了他父亲的院子。廊下候着的丫鬟见他进来,便挑帘迎他入内。

    半仙瑶带着莫流年直接来到第三进大院,七绕八拐就到了芝兰小筑外,根本不用婢女带路,莫流年问:“你对这很熟悉?”

    半仙瑶道:“我在这住过一年。”

    莫流年顿时惊讶无比,看她讨厌吴昊的程度,真的很难想象这一年他们是怎么相处的。

    她惊讶地看着他,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她对他改了称呼。可是房少卿注意到了,这给了他勇气,他放下手中的玩具,靠近她,

    他们的距离可以让彼此看到眼底深处的东西,那些无所谓隐不隐藏,也无所谓伪不伪装的东西,象浓墨跃然纸上。

    “这里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莫流年问。

    半仙瑶点点头,推开门,屋里已经掌起灯,半仙瑶进门一看,脸色就微微有些变了。

    芝兰小筑只有东西两个厢房,半仙瑶住她以前的东厢房,莫流年就住在西厢房,半仙瑶走进东厢房,顿时就怔住了,紧跟她走进来的婢女道:“这里的东西少爷都吩咐不许变。”

    半仙瑶撇撇嘴:“谁稀罕。”

    那边厢几个男人继续喝酒,吴昊问:“究竟遇到什么麻烦?”

    小半仙道:“有妖怪追杀我。”

    吴昊一口酒刚进嘴,还没有吞就噗的一声一半喷出来一半呛在嗓子眼,痛苦的吴昊一个劲的拍把着咳嗽起来。

    “你可是半仙世家的少主,谁敢动你,你让你那些三姑六婆一起上去劈死他。”

    小半仙道:“不是一个妖怪,是一群。”

    吴昊睁大眼:“你是得罪了何方妖怪?”

    小半仙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才避到你这。”

    吴昊道:“能将你撵的到处跑的估计是大怪物,得,这大宅布有几重结界,就算是大妖怪要进来应该也不容易。”

第353章 酣睡

    小半仙道:“反正我就赖在你这了。”

    吴昊举起酒杯,笑道:“求之不得。”

    小半仙和吴昊是年少时的朋友,除非不来扬州,要是来扬州,吴府肯定是他们的落脚点。

    听说了要去敦煌的行程,九微并不意外,转首吩咐烟容多取了几坛酒,看架势是要不醉不归。不顾他的推脱,倒满了白玉碗不容分说的灌下去,来不及咽下的酒液泼洒而出,浸湿了衣襟。九微洒脱,却绝少如此放纵。几番来去,他亦激起了意气,拼下一碗又一碗,如刀烈酒饮在腹中火辣。听不真切九微的话语,一切模糊而凌乱。

    感情这种事,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你喜欢某个人想努力追求,但越使劲对方跑的越快。其实,努力、在乎这种词,对感情无济于事,好的爱情,就是你什么都不用做,它偏偏赖着不走,照顾你,让你开心。缘分就是,有个人莫名其妙的喜欢你,而你也恰好莫名其妙的喜欢着他。

    今天晚上天色好,月亮明得照人眼,几乎瞧不见星星。不说话只喝酒,喝着喝着见了底。我留了最后两口,搁下坛子在脚边,眯着眼睛看月亮。

    静夜里,月光轻洒,一树雪白的梨花若寒香凝树,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细风吹过,花瓣片片轻舞。仰首望月,于是轻易想起李白的那首月下独酌的诗,诗仙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如此潇洒飘逸,意气风发。

    彤云如火铺了半边天壁,红光在湖面亮了好一阵,终是陷于沉寂,天穹转为了黯蓝。羊皮风灯早已备好,四周又用艾草熏过,蚊蝇远避,全然无碍夜饮。两人越饮越是融洽,阿兰朵媚态横生,仿佛被酒意所醺,娇躯软绵绵的全不着力,眼看要倚上左卿辞的肩,他自然而然的一俯身,执壶将饮空的酒杯倒满。

    月儿被云遮着,一层一层刚褪去,又飞来一块一块的絮云遮上我想执杯对月儿痛饮,但不能践愿,我只陪她们浅浅地饮了个酒底

    他一边在船上欣赏沿岸春色,一边将酒葫芦对着嘴狂吹,直至喝得酩酊大醉,在酥软香风的抚摸下,沉沉睡去。

    那人就一身清爽走出来。身上换了件簇新的雪色长衫,面上沾染淡淡水汽,清俊眉眼含笑看着段尘。缓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将人揽入怀里,另一手握上佳人手腕,就着她的手饮了口梅子汤,缓缓咽下。

    谢敏度懒散的倚在她身上,黑发在光下渡上一层光圈。从进来开始,谢敏度就倚在她身上,两人背靠着背都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他唇边淡淡的笑意老是惹得她思绪混乱。

    山林清寂,夜风剪剪,天气并不很好,黛云远淡中,一轮弦月曳着浅浅的光晕,投到眼前女子的面颊,泛着月下梨花般的皎洁和柔白,连眸子的颜色,也比白天来得深邃,依稀便是碧落抱膝独坐于院中,带了微痴的迷幻,赏着世外桃源的清风朗月。

    半仙逸也是一手抱着个酒坛,转身,却见那门里,站着那人。

    身着蓝色衣袍,融在月光的银辉中,梨涡浅笑,美得那么真实。

    他正顾自饮着酒,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月清辉,倒是他身边的王妃,满面春风,一手还有意无意地放在微隆的腹部上。似乎是察觉到了长恭的目光,她也抬起头来,朝着长恭娇媚的笑了笑。

    “我醉了,哈哈哈……”楚无尘的酒坛“啪”掉在地上,坛中剩下的酒溅得一地都是。

    他蹒跚得像个小孩,急急忙忙跑到门边,握到的,却是忆年温暖的手。

    酒色湛清如碧,像柳叶梢头的露珠般,流泻出幽幽清甜,仿佛拖曳出最后一抹夏日余韵,张氏一饮而尽,脸颊上泛起浅浅红晕。

    张茂大笑:“哈哈哈!”他豪爽道:“来!”手一拽,重新将白落樱拉入了怀里。趔趔趄趄,跌跌撞撞,在月光下追逐,影子在屋脊上时长时短。他们手中的剑光包围着二人,青年男女的长发、衣袂飘到一起,酥酥然,像是江涛水滚,又像是天上飞雪……那般的潇洒爽直,那般的英武有力!

    无垢拉过酒壶,自斟一杯仰脖饮下;低头时,眼角闪去一滴晶莹,瞬息而过,她放下酒盏。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秋水般的眸子有种醺醺的怅然。

    酒,冷冽无比,喝入腹中,却如火烧,我的颊边有盈盈浅笑,一碗又一碗,将酒送至嘴边,我感觉到他视线的胶着,他在凝望着我,也知道他和段虎一样,正拿着酒坛猛灌酒。

    众人一直喝到月上中天,无垢直接被喝趴下了,半仙逸抱着酒壶笑的花枝招展,吴昊揽住莫言道:“哎哎,怎么总是你最清醒?”

    莫言接过酒杯,酒斟得有些满,他的手只轻轻一抖,便有几滴洒到了地上,融入月光中。

    香气散入静谧的夜,最后一丝光也随之熄灭,沉沉的黑暗湮灭了一切。

    醒过来,一时弄不清所在何处。

    帘幕低垂,红枕锦衾,身畔还睡着一个清婉丽人。

    他蓦的坐起来,宿醉后的头痛不期而至,禁不住晃了一下。

    一双温软的手扶上他的额,又掀开被子起身倒了一杯温好的醒酒汤。

    莫言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再抬头看天上那弯上弦月。

    莫言面不改色道:“是你们酒量太差。”

    吴昊摇摇头,“罢了罢了,我是喝不下了。”他拍拍手,小路立刻领了几个小厮走了进来,吴昊懒洋洋的吩咐:“送几位爷去厢房。”

    小半仙早就想离开,可惜沉了酒走不动,又被吴昊强灌了几杯。

    有道是灯下看美人,那是越看越有风味的,小半仙原本就眉目艳,酒意上来,眉梢眼角都是春色。

    说完就站起身,小路上前搀扶,吴昊走了两步之后回过头道:“明儿个继续喝。”

    吴昊走后,四个小厮抬无垢,两个小厮扶半仙逸,一群人往竹涛院走去,竹涛院就在兰芝小筑的对面,小半仙经过时看到里面灯火已经灭了,心想莫流年她们应该已经睡了。

    无垢和半仙逸往床上一丢就睡的鼾声震天,吵得整个竹涛院都能听见,这么多日来终于能睡个高床软枕,可小半仙却反而睡不习惯了。

    一夜辗转,好不容易才睡着,刚睡着没一会,就传来敲门声。

    小半仙磨蹭了一刻钟才勉强爬起来,打开门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刚想关上门,小路就窜了出来,“公子可算醒了,少爷请公子去用午膳呢。”

    小半仙揉揉头,“现在几时了?”

    小路道:“已经未时一刻了。”

第354章 未婚妻

    等小半仙到花厅时,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吴昊一个,吴昊正在烹茶,见到他笑道:“你是想先喝茶还是想先吃饭?”

    了然和尚煮了茶,见到长庚也并不惊诧,仿佛早料到他会来,和颜悦色地邀请他坐下,倒了一杯茶水给他,又让小沙弥拿来了纸笔和烧纸用的火盆,摆出长谈的架势。

    人生有百味,走进文殊坊,就看你我如何将闲逸的民俗气息,和悠然的禅佛古韵交融在一起,浸泡成一壶清茶,啜饮得有滋有味。

    小春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紫檀木的雕花四方桌,莲大人坐在她对面,细长的手指隐隐舞动,手指下的茶壶凌空飞起,茶盖微微掀起,一丝丝灵气溢出,伴随着茶叶的清香,弥漫了整个陋室。小春也不客气,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他面前摆着一个铁线藤编织的茶托,那东西也是莲大人编的,做工精湛,古意盎然。

    这个时候,夕阳西下,暑气初收,屋顶花园上各种盆景新洒了一遍水,绿叶油油,倒也有一阵清香,燕西在后面高台上,拣了一个座位坐下,沏了一壶茶,临风品茗,静静地等着清秋。

    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中国喝茶时多吃瓜子,我觉得不很适宜,喝茶时可吃的东西应当是轻淡的“茶食“。

    平日里,一袭白衣胜雪,清丽素颜,无大喜大悲之念,亦无大彻大悟之心。

    或于茶房,或于书斋,或立于花前,或坐于蒲团,烹茶温酒,煮字疗饥,和草木对话,听佛祖说禅。

    窗外阳光静好,坐下来,煮一壶沸水,冲泡一盏普洱,不争不扰。风过处,乱红飞舞,美到无言。

    小半仙笑道:“茶痴是你可不是我。”

    待到小半仙走到吴昊对面坐了下来,就立刻有婢女送上热饭热菜。

    唐代饮茶十分讲究,陆羽还写过一本《茶经》来精研细品,那时用的是煎煮法,到了本朝,则改为泡饮法了。

    我泡的茶,自是最极品的好茶,那还是头春龙井呢,摘于清明节前,嫩芽初迸,形似莲心。

    明前龙井,又称为“莲心”,我把茶端出去。

    一壶香茶,须得泉水浸泡。瀹茗增香,好茶好水乃是绝配。捧一杯香茗,看泉水清澈,水荇斜牵,鱼唼青萍。嘬一口清茶,沁人心脾,口留余香。品茗观泉,令人神清气爽。一时间,竟得些许感慨。

    御用贡茶于今当然早已流入民间,文人墨客亦得以在碧螺春的氤氲中拈香择字。此时,一个韶华渐老的深秋午后,我在幽幽茗香中援笔直书:浓茶宜淡品清茗,当浅斟香酽款款叙说著,山间传奇,苦荼徐徐释出了沉积心事。

    沈曼青赫然在座,但见她一席曳地月华裙,挽云鬓束宽袖,被众人簇拥,落落大方的在台心烹茶。她显然谙熟茶道,姿态流畅而优美,碾茶、煮水、加入茶末,杓去沫饽;三沸之后复浇,香气散开,均匀的斟入碗中,碧绿的茶汤色泽赏心,视之心旷神怡。

    当萧宝溶还是那个一身素袍一卷诗书的逍遥惠王时,每逢府中梅花正好,他都会邀上三五好友,暖上几壶好酒,带了我卧于梅花树下的软榻上,自在地吟诗作赋,举止清雅如梅,笑容清澈如水。

    常言品茶观人性,自然道法亦藏其中,论道者,不说“喝茶”或“饮茶”,而说“品”,个中深意自显。垂暮的老人三五对弈,浅尝一壶香茗,无须过多言语,喝至无味,闭目养神,泰然平静。

    她时而像江南小院晨晓里盛下的一杯山茶花的清露,时而又像月色柳梢下一盏有了年岁的普洱。茶,是的,她真的就像是一壶茶,虽尚未经世,竟那般从容淡泊,仿佛可以预知未来,通晓世事。

    庭院深深,不知世间冷暖,不知人生几何。焚一炉老檀,煮一壶佳茗,听一支古曲,淡远超脱,只觉尘世与尘外隔一道薄风,一切念想皆由心境而起,由心境而灭。盘膝而坐,翠水青山,云岚雾霭仿佛就在眼前,我亦减了凡骨俗胎,幻化一身仙风。

    喝茶是桩四时皆宜的雅事。在流光璀璨的春分品茗,品的是开年嫩叶最清鲜的内涵;万物初长时节,无可置疑茶质亦是未惹尘埃的上品。夏日一盅冷泡茶,自口中注入心田,溽热尽消通体舒畅如饮仙露。冬天暖入脾胃的一壶香酽更不必说了,那一脉温热足以驱除伴随苦寒而来的消沉。

    又或者寻得一托付终身之人,与之隐于深山,竹屋茅舍,朝夕相伴。移栽先秦的兰草、晋时的霜菊、南北朝的莲荷、唐代的牡丹、宋朝的梅花,取明代的小壶,盛接清朝的春雨,煮民国的普洱,就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半梦半醒半浮生。

    当你端着一杯浓香四溢的闲茶时,你立马想到那个神奇的茶圣陆羽,立马想起那多情的采茶歌谣,立马品出是西湖的龙井,洞庭的碧螺,黄山的毛峰,庐山的云雾,还是云南的普洱……

    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春阳下喝茶赏花,也是静的,只闻得茶汤的声息。炉中的香已过半,春风过处,多少不如意之事亦敞亮明净。颜在厅堂的阳光下摆弄她的珠玉,静静地听我诉说曾经的山村旧事。那些与她无关的人,无关的事,却无有丝毫陌生之感,仿佛她也是村庄里的人,和我一起采过茶,听过戏,结缘于今生。

    夜色阑珊,秋雨敲窗,片刻光景,恍若过了一生。厨下不见母亲身影,餐前亦无暖酒佳肴,那个许诺了同生共死的人,不知是否依旧情深。时光还在,案几上瓶花不绝,炉火中温着茶,一切称心如意。

    在日本习俗里最有趣味的一种幽闲雅事,是叫作茶道的那一番礼节;各人长跪在一堂,制茶者用了精致的茶具,规定而熟练的动作,将末茶冲入碗内,顺次递下,各喝取三口又半,直到最后,恰好喝完。进退有节,出入如仪,融融泄泄,真令人会想起唐宋以前,太平盛世的民风。

    吴昊问:“不想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小半仙道:“有手有脚去哪何必跟我打招呼。”

    吴昊给自己斟了杯茶:“他们去见一个人。”

    小半仙问:“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吴昊笑道:“是你的未婚妻。”

    小半仙差点没被一口饭噎死:“你......你说那恶婆娘也在扬州?”

    吴昊道:“恶婆娘?你可真是暴殄天物,不过你们也确实有默契,夕颜前天才到的。”

    小半仙心里奔过一万匹马,这下可就尴尬了:“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说?”

    吴昊一拍额头:“哦,忘了,或许是因为怕你漏液逃跑所以就忘了吧。”

    小半仙冷哼:“谁漏液逃跑?胡说八道。”

    这时一只百灵鸟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吴昊肩头对他叽叽喳喳,吴昊眯起眼睛:“嗯,你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子逃跑的,快吃吧,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小半仙顿时没了胃口,将碗筷一推:“算了,不吃了。”

    当今早莫流年第一次在姜家别苑见到姜夕颜时,身为一个女子都被她吸引住了,她的皮肤不算白皙,但五官搭配的特别好看,最与众不同的是她的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一种神采飞扬,就和她穿的翠绿袄裙一样生机勃勃。

    造房子少不了一段游廊,风雨时可以给你少许回旋之地,夏夜陈列藤椅竹榻,可与朋友煮茗清淡;或与家人谈狐说鬼,讲讲井市琐闻,或有趣味的小故事,豆棚瓜架的味儿,是最值得人怀恋的。

    其时斜阳如血,将整片院落更是染得有如一片嫣红的落霞。在这梦幻一般的景致下,高家两位公子正在亭子里边品茶边玩着双陆,在一旁观战的还有经常来串门的尚书令斛律恒伽。

    焚香闭目,盘膝定神。新沏好的茶一如翠竹初荷,品后让人唇齿留香,心旷神怡。室内洁净,无多摆设,字画一幅,古琴一张,瓶花数枝,内心一尘不染。窗外花事虽不及春日嫣然明灿,却也是晚秋红紫,宜抒发幽情,无苍凉之意。

    落叶空山,年华向晚。梅庄静坐,焚香品茗,日子看似是一种简单的重复,可窗外之景分明随着光阴变幻,深浓有序。流光寂寂,当真是无茶不欢,无茶不静。如今只觉,女子的大志,当是做个简静之人,安于厅堂廊下,不奔走于世,朴素静好。

    醇美沉厚的思恋当轻啜慢饮,方能体会其中深意。有时仍不免让一盅上好香茗徒然冷去,情非得已,而终属惘然。原本正待静心享用一掬新茶,惊风急雨电话铃声乍响,却是不得不处理的俗务,可能一商谈

第355章 夕颜

    当今早莫流年第一次在姜家别苑见到姜夕颜时,身为一个女子都被她吸引住了,她的皮肤不算白皙,但五官搭配的特别好看,最与众不同的是她的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一种神采飞扬,就和她穿的翠绿袄裙一样生机勃勃。

    除了对半仙瑶比较亲密之外,姜夕颜对旁人也都是周到大方又保持了应有了距离,和她相处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

    这个女孩子无疑是漂亮的,优雅独立,灵动婉约,却不张扬,这个年纪便知道如何恰当的掩盖好这份美丽。安安静静的站着或坐着,柔软纤细的身姿从容淡定。

    漂亮和美丽是两回事。一双眼睛可以不漂亮,但眼神可以美丽。一副不够标致的面容可以有可爱的神态,一副不完美的身材可以有好看的仪态和举止。这都在于一个灵魂的丰富和坦荡。

    微风说,女人温柔、善良、美丽、贤惠、是像青山之绿树端庄雍容,像小溪之水清晰透彻,似早晨之阳光妩媚娇艳。性格温存而不张扬,举止沉静而不狂妄,高贵典雅而不俗气。

    姜夕颜眉宇舒展,神情一脉平和,唇边的笑意要比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来得分明。大概是生怕伤及花根,她培土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一点一点,从容不迫,结合她温和的表情,其娴雅之态难以言传。

    真正有素质的人,在他们的一举一动中就能体现出来,对长辈恭敬,与人为善,说话文雅,举止得大方优雅……这样的人不用多说,自然就知道那才是美的高雅。

    随后,那温暖修长又略带颤抖的手指拂上了她的发丝,就像是触碰着一件极为珍贵的瓷器,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细致……

    金粉相映,真是喜煞了旁人,它既有少女的活泼、俏皮、温柔,又有华贵、贵重的金色,两者相搭,美轮美奂

    朦胧的温柔因热情而绽放,因年轻的美丽,因典雅而动人。因柔软比坚硬更有力量,让人无处着力。

    年轻,像美丽鲜花一般的清新令我格外地疼爱,娇嫩是鲜花最美之柔,她的靓丽与温柔,使你觉得不该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不仅喜欢她的声音,她的举止,她的颦笑,还有她的温柔。

    她也极其珍重我的信任、深沉、溺爱。在心灵中,她的窈窕、妩媚、靓丽、轻柔、娇香、皎洁、美妙是什么都不可替代的。

    姜夕颜细细打量莫流年,目光中隐然惊艳之色,又看明兰举止大方得体,想起她小时候乖巧,心里多喜欢几分。

    姜夕颜以为她很高傲,但眼前的她态度谦和,姜夕颜以为她身材高挑,但眼前的她娇小柔软,姜夕颜以为她珠光宝气,极尽奢华,但眼前的她衣着得体,容貌清丽。

    莫流年也在对她微笑,但她的笑容完全不同于姜夕颜,透着那么多的机警和隔阂,她笑得很自然,很甜美,似乎是在尽力给予对方一种安慰的信息。

    每一片花瓣的红,都是那么的均匀艳丽,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失它优雅的容颜,落落大方的娇媚

    莫流年想小半仙能娶到这样的女子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

    另一个生得颇为清秀,倒让人如沐春风,苍霁怎也没想到,此子便是后来的承天君云生。

    他朝钟小魁笑笑。其实这是个足以去拍偶像剧的料子,眉眼的细腻,身形的出众,无需加多描述,老天把人类外貌上的一切美好因素都加到他身上了,只是唇边的果酱让他看起来很傻。

    华兰谈笑间,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三个妹妹,墨兰如郁竹般皎然清雅,斯文娇弱,就是带了几分孤芳自赏的味道。

    莫流年眉目如画,尤其秀丽出众,年纪虽小,却一派温婉可爱,说话举止很有分寸,既亲近孺慕长姐,却没有半分越过如兰的意思,很招人喜欢,华兰暗暗点头。

    姜夕颜对莫流年笑说:“那家伙是不是很难相处?”

    莫流年想了想,道:“除了抠门点墨迹点爱占人便宜不太好,其他都还好。”

    笑眯眯的大叔一听这话,瞬间脸就僵了,只是看看身后的那一群人,大叔虽然一副肉痛的表情但还是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然后伸出手,李木子抬头看他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一把把他手里的银子拿过来塞进怀里。

    小半仙太小气,家里随便一点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像金豆子一样珍贵。

    他用斜眼看了那卖豆腐脑的“你这个小气人,你为什么那么苛刻,你都是为了老婆孩子你要白白活这一辈子,你省吃俭用,到头你还不是个穷鬼“

    姜夕颜眼里笑意更深:“不错不错,一语中的。”

    那张脸和声音倒是蛮配的。皮肤白皙,五官深邃大气,轮廓却又是难得柔和,看不到眉眼,只能看到光线从他细密的睫毛间穿过,留下淡淡的阴影。

    莫流年一边鞠躬一边说着,她是个面貌和顺的女子,五官线条柔和,并不显得精致漂亮,但配合她细腻的雪肤和娇小的体格,看起来却格外柔美。

    姜夕颜又转向莫言,调侃道:“莫言要不你来我这吧,省的跟着他被撵的到处跑。”

    莫言喝了口茶,微微一笑:“和他或和你不是都一样吗。”

    姜夕颜道:“胡扯,我是我,他是他。”

    莫言但笑不语,半仙瑶拉住她,道:“姐,我们好久没见了,等会你送我回去。”

    姜夕颜皱眉道:“那你今晚就住这里好了,我不去。”

    半仙瑶央求道:“去吧去吧,就送送我嘛。”

    半仙瑶软磨硬泡之下姜夕颜才终于同意,对半仙瑶道:“我送你到了就回来。”

    半仙瑶顿时笑魇如花,半仙逸在一旁看了心里直叹气,他这个姐姐一心做媒婆,到时要是不成不知该有多失望。

    程硕闻言大惊,连忙赶过。秦瑛只回头笑了一笑,微一点首,并未闪避。程硕见她一笑嫣然,丰神独绝,越发爱极。

    琼妹偏是这么天真,你已快是神仙中人了,你看你小嘴一呀,生气神气多么可爱!无怪人说自来美人,不管是哭是笑,薄怒轻嗔,无一样不好看,动人怜爱,看了心疼。

    府中花团锦簇,湖边的凉亭中。高家长子孝瑜今日亦为如花美人所簇拥。

    此刻这位一向风流的王爷意态随意的坐于美人之间,或说或笑,无不令人生出亲近之心。

    墨黑的长发在举动间轻轻摆动,动人心魂。

    回程的时候三女同乘一车,一路上倒也说说笑笑,等马车到了吴府外,姜夕颜道:“我就不下马车了,没事的时候再去姐姐那里玩,姐姐这几日都会在这。”

    半仙瑶道:“姐,已经到了,就进去呗。”

    姜夕颜刚要说话车帘就被掀开,吴昊探头道:“夕颜来啦,进府坐坐吧,备了你最爱的如意糕。”

第356章 冤家对头

    姜夕颜道:“我不去了,还有事要办。”

    吴昊道:“莫不是知道有那位爷在就不敢去了?”

    姜夕颜眉峰一挑:“虽然知道你是激将,我还是顺着你这回吧,走,咱们去看看。”

    李晟紧紧地盯着她,露出一个有点恶意的笑容,慢声细语地说道:“怕了没关系,我知道你也不是爱告状的人,今天就当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

    所谓“激将法”,有时候真挺厉害,嘴里再怎么嚷“我不吃你的激将”,心里还是会气得轰轰着火。

    但是我是懂得的,为讨他欢心起见,只好发出幼稚得可笑的问句,他得意了,于是卖弄地告诉我一切,有时候说得比我更可笑,但是我得装出十分信服的样子。假如碰到直心的客人,当面指出他的错误,这又使我多难堪呼,护着丈夫又不是,不护着丈夫又不是。

    往往越嚷嚷不吃的心里气性就越大,周翡对半夜三更挑衅鱼老没有什么兴趣,理智上觉得李晟有病,感情上却偏偏听不得这声“怕了”。

    尽管话说的很平静、很客气,但是语气中的愠怒和嘲讽依然无法掩饰。

    胖夫人没听出她们要甩开她的意思,也许是听出来了装傻。她满不在乎地尾随她们走出咖啡厅,来到了甲板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张老师说的笑话不仅让我们长了记性,说话要说明白,还告诉我们不能偷懒,有这么一个幽默的老师,连上学都变得有趣了。

    这一来,他也不好推辞,因为他也有求于她。何小姐知道他有几分爱她,也不好明明地拒绝,当他说出情话的时候,只是笑而不答。她用别的话来支开。

    见闭着眼睛的王征手腕一抖,一个大雪球向纳兰烨打去,距离太近,雪球速度也不慢,纳兰烨躲闪未及,半个雪球就打在了脸上,就见地上的王征忽然站来,跑到不远处嘿嘿的坏笑,纳兰烨吃了亏,娇怒道:“你耍诈!”“谁管你!”说完一边扔着雪球一边向不远处的山丘跑去......

    说谎的时候,重点不在于说谎的内容,而在于为何要说谎。被骗时只懂得生气的人根本不成对手。应该要懂得佩服这种手法,才算是真正的商人。

    半仙瑶听到姜夕颜这么说顿时笑起来,眼角瞥到吴昊,见吴昊正看着她,笑意顿时收敛。

    长恭不由勾起了嘴角,蹑手蹑角的走了过去,顺手摘了一片树叶,在他脸上轻轻划来划去,高湛似乎感到了有些微痒,无意识的伸手挡了挡,忽然又好像意识到了,猛的睁开了眼睛。

    众人前往花厅,一进花厅就看到小半仙,小半仙站起身笑道:“哎呀,好久不见。”

    卉烟的脸色有点惨然,却勉强放出笑容来,远远地伸着手,徐啸信也立刻弯腰握了她的手,他每次握着她的手,都觉得握了一团温暖的棉絮,这次却感到她的手奇冷如冰,自己心里动了一动。看她的面孔时,见她一双大眼,在长睫毛里呆定着。

    半仙瑶细细品来,简直无一处生得不好,上回见这丫头,虽觉得标致,却也没这般惊艳,这才几年工夫,竟又出落得嫣媚了好些。

    姜夕颜淡淡道:“我倒希望一直不见。”

    小半仙和姜夕颜这对未婚夫妻终于见了面,只是除了莫流年和无垢,其他人均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尤其是吴昊和半仙逸,那不怀好意的笑藏都不藏一下。

    莫流年看看姜夕颜又看看小半仙,本以为江疏影和小半仙在外表上是最登对的一对,但现在见了姜夕颜,顿时觉得这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就连看彼此的眼光里的不屑都是一模一样。

    小半仙本就不是圆滑之人,这等临时改口的事儿哪能干得顺溜,双方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都没能开口说出半句话来。

    陈思然拿着一本自己中意的书,坐在江枫的旁边,好半天都难以静下心来看进去,眼角余光,时不时瞥向江枫,心中微澜四起。

    阮眠终于看清他的脸,甚至能闻到他的呼吸,带着酒气的,令人昏醉的气息。那双狭长的眼睛,眼尾略略往上弯,大约是喝酒的缘故,眼周浮着一层浅浅的红晕。她想找一个比“美”更端庄的词去形容他。可找不到。他通身的气质已经压过了外在的皮相。

    杨定的脸庞顿时红了,眼底闪过了尴尬与薄怒。明明在和苻宝儿说话,可他的眼睛却望向了碧落,沉凝淡然,毫无笑意。碧落心都颤了起来,好久才勉强在朱红的唇角绽开一点微笑。

    含泪爬起身时,用眼睛余光瞥向拓跋轲,果然见他怒气略散,眉峰却已聚起,露出一丝彷徨和犹豫。

    江枫看一眼就要走开,却是被老爷子叫住,听得老爷子的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枫的身上,江枫随意扫了一眼,淡淡一笑,走了过去。

    我看看那点收获,又回头看她,不出所料的发现她同时也在远远拿余光瞟我,一见我回了头,视线立刻就转移开去,想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瞧着如兰和墨兰两人,盛老太太心中叹息,又再看看呆头呆脑的明兰,被人笑话了也不知道,还傻傻的站在当中,一副懵懂迷茫的样子,她不动神色的呷了口茶,眉目低垂。

    这两人脸上的尴尬之色瞧得众人都想发笑,可这当口上,又有谁敢笑将出来,没奈何,一众人等全都只能憋得浑身不自在。

    小半仙不说话,姜夕颜也不说话,气氛顿时很尴尬。

    半仙瑶是视姜夕颜为自己的偶像的,见气氛不好,当即咳嗽一声道:“姜姐姐,你有很久没见过我大哥了吧。”

    姜夕颜淡淡道:“不用见也知道他是什么样子。”

    小半仙道:“就是就是,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见才好。”

    姜夕颜淡淡道:“现在倒是嘴硬了,怎么给妖怪撵扬州来了?这么硬气应该和妖怪死磕到底啊。”

    小半仙正顾着得意,一听姜夕颜这话味道不对,只一琢磨,立马醒过了神来,敢情这丫头是在说他李显是银样腊枪头来着。

    眼珠子一瞪,端出了半仙世家少主架势,一派准备发飙之状,却不料这姿势一摆,一众人们笑得更是来了劲,闹得小半仙没了脾气。

    小半仙顿时给噎的没话,闷了半天才道:“尖牙利齿活该嫁不出去。”

    斗口,就是要在大庭广众斗,让所有人都看到,才能达到公开羞辱的目的。若是进了里屋,门一关,斗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姜夕颜哈哈一笑:“彼此彼此,你不一样娶不到老婆。”

    姑姑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把衣袖放下,说:不就是块手表吗?咋呼什么?她故意的轻描淡写更加重了我们的兴趣。

    小半仙仿佛轻描淡写一般,随口道:“如果我能娶到媳妇呢?你能哦了我怎么样?“

    “你……”太平公主素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这一见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六哥居然就这么被人给抢了,哪肯甘休,牙关一咬,张嘴便要呵斥上官婉儿的无礼,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改了主意,嘴角一挑,狡诘地一笑,落落大方地走到李显的另一侧,同样毫不示弱地一伸小手,拽住了李显的另一支胳膊,而后对着上官婉儿作了个得意的鬼脸。

    我听到后气息攻心,几乎晕过去,但是勉强咬牙支持着,表面上竭力不露出来。贤说过也就算了,他根本不把我当作一回事,他只知道关怀菱菱,菱菱没奶吃,他便急了,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但是他究竟还需要不需要别的孩子呢?我惴惴地问过他,他摇头说:“不要。“但继而一忖,也就改口说:“随便你,我只要一个菱菱够了。“

    姜夕颜眼中闪过一道无法掩饰的表情,手掌摊开,张开五指道:“如果你能娶到媳妇我就嫁给莫言。“

    谢云就像个将困兽逼入绝境的猎人,饶有兴味地绕着单超转了一圈,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而单超则跪在地上目视前方,月光下可见他神情泰然坦荡,完全没有丝毫心虚和闪躲。

    李青候闻言,深深的望了一眼白小纯,然后也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四周弟子立刻振奋,就连杜凌菲也都激动,向着李青候再次一拜。这种不用打打杀杀,还能出风头的比试,白小纯最喜欢了,此刻站在那里,他也不再哭丧着脸,而是抬起下巴,一副傲然如天骄的模样,看的四周众人更是不顺眼,杜凌菲也都对他冷哼一声。

    莫言听到此话不禁失色,忍不住看向姜夕颜,想从姜家大小姐的脸上瞧出一些神色来。

    如果有人说了你不爱听的话,完全没必要生气,因为ta无非有两种心态:一种是无恶意的,干吗因为一些并无恶意的言论生气呢,是吧?一种是有恶意的,故意说出来刺激你的,要是你真的生气了,那不正合了ta的意?

    面对一场赌局,先确认自己能否获胜;等到笃定局势对自己有利后,才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纯粹是有点小聪明的表现罢了,根本不是大人的表现。

    当你不同意对方的时候,如果你不像古古这位好辩的同事这样,硬要对方认输认错。这对事情的进展没什么帮助。你可以语带保留,可以迂回地提醒,如果对方不是过于白痴,应该听得出你得立场。反过来,当你遇到了很强势、非逼你认输不可的人,如果认个输并不会伤害到你的原则,我就建议你一笑置之,把那个无谓的胜利让给对方。这会显得你度量很大,对方也会很乐意跟你进一步合作。

    莫言略微寻思,笑道:“我虽然年长了几天,但是年幼力弱,无什进境。此时本不应多说话,如今我絮聒还望见怪。”

    “毕竟将来都是一家人,这往后的日子也长着呢,你们俩还是常来常往的好。“

    刚要发作,入眼便见一双如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望着自己,心里头的怒气登时便消了泰半,没说的,敢如此消遣李显的,除了上官婉儿这丫头外,更有何人,李显无奈之余,也只能苦笑了一声,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来,试图将小丫头抱开。

    顾妍妍想要说话,却发现嘴里咬着一样东西,下意识地吐出,才发现口中已都是浓浓的血腥味,眼前赫然是一条被咬的血肉淋漓的手臂,再看手臂的主人,不由一阵动容。宁不神色自若地立刻将手收起,垂到她目光还无法企及的一侧,任鲜血滴滴坠落。

    转眼正瞧见如兰,只见她低着头,侧着脸,面带粉晕,似喜非喜一双含情目看向窗外;明兰暗晒一声,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又在想她那心肝肉的敬哥哥了!

    夏夕颜将咖啡放在江若水这一边,然后准备退出,忽然她看到江若水轻轻地将一个杯子侧过身来,杯内的咖啡立刻流到桌子上,将面前的文件全部打湿,江若水的声音在同时尖锐地响起。夏夕颜手中没有了纸巾,又被江若水这样完全不顾她自尊的训斥着,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好,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郑墨寒,发现郑墨寒微皱着眉头,似乎也对她很不满。

    陈墨犹如一只被人窥见了伤口的小兽,弓着背,牙齿利爪都张开了,她收拾起脸上伪装的笑容,目光从文涛脸上迅速扫过。文涛竭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不让她看出端倪来。却没想到陈墨退了几步,脸上换了一个戒备冷漠的表情,看也不看他语调轻浮地笑。

    “赵琼?赵琼!”武后没理会严德胜的离去,默默地端坐着不动,良久之后,突地嘴角一撇,冷着声呢喃地念叨了两声,一股子阴森之意陡然间便在楼中蔓延了开去……

    回到燕青雨的屋里,顾妍妍没有再上床,就在床前桌上趴着睡了一会,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一睁开,却见燕青雨已经醒了,正茫然地瞧着自己。

第357章 退婚

    小半仙并不知道那一瞬间吴昊的目光落在他头顶上,足足凝固了片刻,眼神异常复杂。

    姜夕颜脸色绯红,喘得说不出话来,样子非常气愤,她哆嗦着说道:“哼,混蛋!混蛋!”

    逗了老半天都没见姜夕颜再被众人狂笑一通,姜夕颜的脸上已有些子挂不住了,悻悻地自我安慰了一番,随手将花手绢往榻上一丢,假作生气状地瞪起了眼。

    姜夕颜俯下身,竖起食指,她对于没得到意料之中的反应很恼怒,他瞪着眼,拿起装满茶水的茶杯,却不敢泼向小半仙。

    众人被这两人互怼的目瞪口呆,吴昊实在看不下去,站起身道:“注意身份注意身份,你们可是名正言顺订过亲的。”

    “咳…”半仙世家的家风矜傲,这点小半仙继承了十成十,眼界甚高,早就对老祖给自己擅自定下的这门婚约极其不满,今天逮准机会,恰好发作。

    “如果你觉得这门婚事不合适,可以叫你家老祖宗来我们半仙世家来退婚,我绝对不会反对的。”

    姜夕颜一听小半仙这话呆了两秒,待他反应过来之后,气得手中的茶杯都掉地下了,双手颤抖抬手指着小半仙!嘴巴蠕动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然而此时小半仙竟然见到姜夕颜眼中竟有几分迷茫,夹着一丝奇异的神色,错综复杂令他看不懂,倒像是生气,却又不像,一刹那目光却仿佛是痛楚。

    于是小半仙方下了杯盏,斜靠在木柱上,亭中突然变得极静,似乎生出了无形的丝,缠住了诸人的心房。

    姜夕颜出神地看着小半仙,杯里的清水被节拍震出,一点点地撒在了她的裙裾上,她却浑然不觉。

    众人也纷纷目瞪口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其实也都知道的,退婚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小半仙才发现姜夕颜的手颤抖而无力,她深呼吸了一下,正在确保自己看起来接近平常的样子。

    姜夕颜这话是以颤抖的声音说出来,委实有点令人怜悯。

    可是她报以一阵狂笑,笑声几乎震撼了整个亭楼,使姜夕颜从窘态猛醒过来。

    前些天小半仙险些落入的陷阱之中,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再被姜夕颜如此接二连三地挤兑着,都已被逼到了退婚上,哪还肯再退让。

    这便毫不示弱地站在亭中,与小半仙对眼瞪视,大殿里的火药味就此渐浓了起来,一众人们全都就此被惊得目瞪口呆,满殿一片诡异的死寂。

    这样出奇,把人们全吓住了。“难道真的要退婚吗?“

    其实是不用怀疑了,但在场的所有人总觉得还有希望,所以都一声不响地坐着,还在等待着。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在此时的亭楼之上。

    姜夕颜面色铁青,小半仙惊疑不定,无垢实半仙逸骇然不语,就连一直平静的莫流年,也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一结局,彻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几乎是一个个快要吓呆了。

    不说无垢被小半仙的雷霆手段震的呆若木鸡,便是连素来和小半仙极为相熟,对小半仙知根知底的半仙逸,也是嘴巴张大足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男女双方,一旦举行过定亲的仪式,是不能随便反悔的。

    这个“定”字不是想说就说的。

    “定”就是“定下来了”,定下来的事岂能轻易更改?

    定亲之后,那男女双方就别无他想,从此将各自的对象看定、装人心中,静静地等着那个同床而眠、合为一体的日子。

    也有的在戏台下边,不听父母之命,不听媒约之言,自己就结了终生不解之缘。

    这多半是一见钟情等等,稍有点出身来历的公子小姐的行为。

    他们一言为定,终生合好。

    间或也有被父母所阻拦,生出来许多波折。

    但那波折都是非常美丽的,使人一讲起来,真是比看红楼梦更有趣味。

    人生中,往往一个偶然的原因就会妨碍一个美满的婚姻,真是一件恨事,倘若姜夕与小半仙每次见面都是这样总拌嘴,那俩个就可以成就了梦想不到的情投意合的姻缘了。

    不过,他们俩的情爱必须严守秘密,却增添了两人之间如胶似漆的热情的味道。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易变”的,多少对看起来情投意合的夫妇,一时间离婚的传说满天飞,可是不久,当妻子讲起丈夫或丈夫谈起妻子时,又变得那样柔情似水。

    我们原以为是一对莫逆之交的朋友,其中一个会大讲另一个的坏话,可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从惊讶中镇定,就看见他们又和好如初了。

    人跟人之间结盟不久就推翻,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的。

    这话一说立刻遭到四记眼刀,姜夕颜站起身:“得,我来这就是想看看这人狼狈成什么样,现在看到了,舒坦了,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丢下一肚子闷气的小半仙和差点笑破肚皮的众人。

    小半仙气急败坏道:“这个恶婆娘,好歹相识一场竟然如此落井下石。”

    吴昊见状第一个偷偷溜走,半仙逸那小坏蛋也紧跟着走了,就连莫言也带着无垢走了,半仙瑶想安慰小半仙几句,但最终还是被莫流年拉走了。

    整个大厅就剩下小半仙一人呆呆地看了许久,自己吸了口气,接着叹了两声,摇了几摇头,现出踌躇的样子来。

    入夜之后,几个男人把酒言欢尽兴而归,小半仙却依旧没有入睡,等到三更时分,他才起身出门,他直接运用缩地术,几步就迈到了位于西郊的姜家别苑。

    姜家别苑虽不大但房屋也有好几间,只是这么晚还点着灯的只有一间,小半仙来到门外,直接推门而入。

    姜夕颜正坐在桌案后看书,见到小半仙,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嘴角微微勾起:“不错,默契还在。”

    小半仙大咧咧的和她隔着书桌坐下:“开玩笑,那么多年演戏是白演的吗?”

    姜夕颜嘴角轻抿,这几年来为了彼此的目的,两人合作演戏,在长辈面前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侣,在朋友面前他们是斗气冤家,但实际上,他们是盟友,是合作伙伴。

    两人目色澄净,眼底通明,仿佛都能探到彼此心里去,那一笑又如此默契,似多少深意尽在不言中。

第358章 乾坤图

    姜夕颜嘴角笑意一闪即逝,随即目光沉了下来:“这次我们或许又遇到了同样的麻烦。”

    小半仙似乎感觉到他口气不对,心里有些紧张。

    “难道你也莫名其妙被妖怪追杀?”小半仙眸中若有流星划过,一瞬的光芒转瞬而逝,噙一抹轻笑着,低声道。

    世界上最麻烦的问题,就是知道是什么问题,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抱怨命运,痛苦沮丧,没有丝毫的意义,只会使我们的现在和将来更差

    即便能找到合适的工作,接下来又是一系列的烦恼想,就都是问题;做,就都有办法。

    我怕世界那么大,未来那么长,我再也找不到我爱的人。

    我怕你会难过,会伤心,因为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放弃你最想要的。

    只是,无论执着于哪一种,对自己而言都是一种残忍。我曾以为,守着回忆的人最苦,却不知道,连回忆都守不住的人才最是悲哀。

    以前的日子不知道是快乐还是悲伤,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别人的问题自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也会有别人来解决。

    我们只看到自己的痛,永远不记得自己的错。

    人生就是这样啊,有烦恼,有悲伤,然后才可以在哭的时候笑出来,大声说“我还好”。

    最喜欢早上,好像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中午的时候就开始觉得忧伤,晚上最难度过。

    人生路上走的久了,谁都会感觉疲惫!况且还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烦恼和痛苦

    暂时的安慰只能激起痛苦,最微的不安是最大的不幸。

    其实,烦恼并没有那么恐怖,有时候,烦恼还会帮助我们呢

    不管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件,生活总会重新开始。

    你现在所站的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站的方向。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一直守护着他/她的天使,这个天使如果觉得你的生活太过悲哀,你的心情太过难过,那么他就会化身成为你身边的某一个人,也许是你的朋友,也许是你的恋人,也许是你的父母,也许是你仅仅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如果缺少悲剧的因素,没有忧伤的生活,那么这个世界也将会是不存在的。

    “你说经历的,是人多不去”不光我们的经历,还有我们的行动和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苦难都不会消失。

    确实,我们身边有许多同学遇到困难时,不是去想着怎么解决,而是忧愁万分,总是抱怨上天不公平,总是抱怨自己的命运太悲惨,总是抱怨……

    痛到一定程度,脑海中根本就想不到那些父母亲人了,只想赶紧让一切结束。

    世界上的确没有“如果“,不过却有很多“但是“。

    有时失去并不是一种悲伤,而有可能就是幸运

    过你想过的日子并不容易,你需要付出很多才能保持不被其他左右。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为了想过的生活努力一次,因为那是你本来的样子。

    好像每个人都在等着将来,不管他现在已经拥有了什么,他总是觉得将来才会有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他的感觉是对的,死亡就是那件最重要的事。

    一个人,在他的有生之年,最大的不幸恐怕还不在于曾经遭受了多少困苦挫折,而在于他虽然终日忙碌,却不知道自己最适合做什么,最喜欢做什么,最需要做什么,只在送往迎来之间匆匆度过一生。

    倘若这是死亡的话,谁愿意再被唤醒来面对生活的一切挣扎和混乱,面对眼下生活的一切烦恼,面对将来的一切忧虑,尤其是面对过去一切令人乏味的回忆呢?

    姜夕颜摇摇头轻仰首,眼中微光一闪,划出一道浓烈却不强烈的弧线,如深秋残荷,刹那芳华,转瞬即逝。

    她抬手抚平有些乱的发丝,用一种超乎冷静的语气一字一句道:“乾坤镇图被偷了。”

    小半仙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姜家的缚妖鞭半仙家的浮屠剑。

    姜家的乾坤镇图半仙家的斩天剑势,是家族的无上法宝,据说是从道家祖师老子的法宝太极图演化而成,只有家主才能拥有。

    一道惊雷从小半仙心里闪过,锁紧的眉眼,姜夕颜的眼神中却如远水鸾峰,静如止水.如过去般让小半仙难以看透。

    小半仙没有说话,但姜夕颜感觉到小半仙的手有明显的颤动,脸色也在瞬间变的苍白。

    乾坤图是一张布包裹,能包容天地,装载乾坤,将强敌困于图中,然后缔结契约驱使其为奴。

    从此后,臣服与持有此图之人,御极海内,如果忤逆,直接魂飞魄散,可以说这图中的一切生灵,皆成私有。

    棘手的是,一旦被签订魂契,便默认双方达成契约,必须效命于乾坤图的持有者,否则诅咒就会反噬,将元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此宝可对付金仙级别的敌人,像一张网将对方困住,包住全身,念咒语或用法力驱动即可收入其中。

    凡是存在的事物都会落入因果关系,以及时间与空间的束缚之中,并且以某种方式处于奴役当中。存在就意味着制约,存在就意味着失去自由。

    小半仙问:“乾坤镇图是你亲自保管,放在你的墟鼎之中,怎么会被偷?”

    姜夕颜道:“半年前我和族人去追捕一只千年狼妖,大意之下误中狼妖圈套,从山崖滚落昏死过去,等我醒来,乾坤镇图就不见了。”

    不远处一枚小石子轻轻出手,穿过花丛,瞬间打在了那宫人后颈上。宫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连声都没出就失去了意识。

    “除了乾坤镇图,你还丢了什么吗?比如……”小半仙的声音一顿,神情浮现出微妙的异样。

    那变化来得如此快速而又悄无声息,小半仙仿佛整个人突然被抽空了一般,目光涣散投向半空,嘴唇阖动了两下。

    小半仙侧过脸,飞耸的翘檐恰在姜夕颜明朗的额前投一抹淡色的阴影,眸光便显得比平时深邃了许多。

    姜夕颜将手指小心地抚过碎锦般的轻瓣清明的眸子渐渐泛出烦恼之色,低声道:“只丢了乾坤镇图。”

    小半仙沉声问:“你感觉对方是妖还是人?”

    姜夕颜对上小半仙的双眼,沉默片刻,才道:“是人。”

    小半仙看了姜夕颜一眼,眸子掠过一道浅光,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姜夕颜的修为就算不是最强但也绝对算是佼佼者,能强行打开她的墟鼎盗取乾坤镇图,这修为当世也找不出十人。

    小半仙也沉默下来,许久才道:“乾坤镇图中是否镇着一只近千年的狐妖,一个万年竹妖,还有女娲族的后裔。”

    姜夕颜面色微变:“这几千年来说镇妖物不胜枚举,就我所知的确有万年竹妖和千年狐妖,至于女娲族的后裔则不知道。”

    小半仙叹了口气:“这样说来要将我大卸八块的妖怪有大半可能性是从乾坤镇图里来的啊。”

第359章 圈套

    姜夕颜目光微动:“你说那人打开了乾坤镇图?”

    小半仙,一只脚踏在椅子的边缘道:“不错!”然后又耸耸肩补充道:“看样子的确是这样。”

    “可是没有姜家密咒,谁能打开乾坤镇图?”姜夕颜素衣翩然,从容不迫,眉眼间清浅柔和的笑意在触着我忙乱的动作时凝滞了一下,再次绽出时,已带了自嘲的苦涩道。

    小半仙苦笑:“你问我,我问谁,你的家事你自己才最清楚吧。”

    姜夕颜慢慢走到了床边,抬眸望去,几缕长发如百合花一样轻轻在她面颊边漾开,孩子气的柔顺天真,女子的妩媚,一齐在她身上同时绽放,令人心神一荡。

    月影之中有两道翩翩翻飞的身影,姿势美妙,似乎两人在一来一往吟诗作画。

    小半仙初一定睛一看,月光在姜夕颜轮廓下流淌成一片优雅的薄纱,人似杨柳那样在风中浅浅拂动。

    姜夕颜低首看着自己那双手纤细修长,圆润如玉,透着浅浅的紫,美得妖异!

    其实这样的一双手,应该是碧纱窗下,拈一朵幽兰,低首微嗅,浅笑轻颦。

    姜夕颜叹息着,月下更显削瘦的面容清隽而憔悴,充斥着求之不得的怅惘和悲哀。

    月光倾泻,姜夕颜的面庞白皙如玉,却有种薄瓷般的易碎。

    几朵落花,悠悠飘落在姜夕颜衣襟。

    姜夕颜黯然一笑,托起两朵落花,盯着它们渐渐失去生命力的最后美丽。

    依然是俊秀清好的面庞,瞳仁的颜色极深,萦一抹很轻的墨蓝,缈若烟霭,隐了晶莹的水意,看不出是含恨的泪光,还是清冷的冰气。

    只是在终于与小半仙对视时,紧绷的面容忽然被扯碎般扭曲,连一贯柔和的眉梢眼角也给揪着般痛楚起来。

    小半仙只好安坐在榻上,一侧头,见外面明月渐高,明丽旭烈的光线,透过新糊的浅绯色纱窗,流淌在朱红绚丽的朝服,淡淡的落在姜夕颜身上,脸上,清秀的眉目,却笼了一层阴霾。

    一席月牙儿白的宽松锦袍,在温柔的春风中扬起衣角。

    婉转轻盈,姜夕颜瘦削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苍白,却有一种虚幻般的晶莹,一眼望去,如同画中人。

    一袭素白长袍勾勒出姜夕颜修长的身躯,柔软的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眼眸似幽潭般深邃悠远。

    姜夕颜薄唇润泽而微绯,翘密的纤长睫毛随着他侧目一瞥而微微漾开,就好似翩翩欲舞的蝴蝶般,分外惊艳绝世。

    一个月白衣衫的青年人,正独对了那满园清菊,悠然抚琴。

    素月分辉,在他身上投了一层虚茫的清光,轮廓圆润俊美的面庞,噙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浮于花影月光之中,飘然若仙。

    长孙无极慢慢吐出一口长气,一笑欣然,他脸色白得可怕,一抹笑意绽开如冰雪之花,那笑容璀璨华艳光芒流转,却又令人觉得美在顷刻稍纵即逝。

    李皎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赫连平看她的眼神便愈发柔软。

    女郎面容映着窗外的光,淡淡一层清雪色,眉目轻垂,浓黑似墨画。

    她优雅又雍容,手叩案面,遐想时蹙眉的轻微动作,也赏心悦目十分。

    她微俯的侧影很美,修长的颈有弓一样柔美的弧度,映着窗下蓬勃盛放如红云的碧桃花略略显得有些单薄。

    可是这单薄很衬她柔弱而低婉的声音,清动如春水,连身上湖蓝色的八答晕春锦长衣也别有了一番妩媚而含蓄的韵致。

    愣愣地看着我,细细碎碎的光芒在她的眼中交叠着,就像是冬日厚厚的云层隐约现出的艳阳。

    然后,她的唇边抿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毫不犹豫得朝我走来,一步,一步,仿若破茧而出的蝶,用最华丽和轻盈的姿态飞翔。

    他闻言抬眸,凤眸水漾,颠倒众生。“你小半仙…”他唇角绽放绝美笑容,空气里,一缕缕暗香馥郁,那株梅,红若彤霞,却,抵不过他的倾世笑颜。

    杨定本来要移到秦韵脖子上的手略略一抬,捧住了她颊边的笑靥,明亮的眸子瞬间深沉而忧伤,渐渐便如一池深潭般荡漾起来,连他自己也辨不出那是怎样的复杂情绪了。

    他忽然听得她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抬眸望去,只见少年轻蹙着眉,眼中波光流转,姿容鲜艳绝丽,不由心神一荡,一时间,仿佛连魂魄都被她勾了去。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他微微侧过了耳,想要听清她说些什么。

    姜夕颜盯住小半仙,道:“你阻了谁的路?对方竟然要盗乾坤镇图来杀你。”

    小半仙笑容更加苦涩:“我怎么知道,若是知道还会被逼到这地步?”顿了顿,自嘲道:“起先我以为是玄门中人和妖怪勾结,现在看来这些妖怪都只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奉命行事,难怪他们追杀我追杀的一点也不尽力。”

    姜夕颜微诧,消瘦皓腕不自觉撩了下额前碎发,月牙形刘海与她浓密修长羽睫连成一片,将噙水美瞳里情绪遮掩。

    小半仙不觉低低地念叨,再不知心底是踌躇还是苦涩,偶然抬头,看到了姜夕颜一脸的惊怔,小而那莹润的樱唇张开,却半个音节也没能发出。

    于是小半仙又将在半路被蛊毒门暗算的事告诉姜夕颜,姜夕颜听完叹道:“看来玄门真的已经分崩离析了,只可惜我们却全然不知。”

    小半仙道:“分就分呗,对付我做什么。”

    姜夕颜道:“半仙世家因背靠皇权,近些年势力已经愈来愈大,隐隐有凌驾其余十三道门的架势,你是御灵门的少主,不杀你杀谁。”

    小半仙知道姜夕颜所说不错,他不杀伯仁,伯仁却不会放过他。

    姜夕颜白衣袅袅,冰肌剔透,可此时的嫣红的唇瓣已然失了血色。她凝望着小半仙,声音微颤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来这?”

    小半仙一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的表情,姜夕颜道:“因为七日前我接到一封信,信里说你会来这。”

    那一刻,小半仙心中一动,抬头去看向那双清凉的眸子,眉梢温婉的姜夕颜,哑然道:“有人跟你通风报信?”

    姜夕颜点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让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我帮你还是想将你我一网打尽。”

第360章 计划

    小半仙道:“不管对方目的是什么,你来了,对我却是助力。”

    善于借助他人的力量是一种技巧,也是一种必须。

    成功往往并非一人之力所能达成的,不仅需要有许多人帮忙合作,更需要有不断的对手促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有阻碍的力量,有推动的力量,只有阻碍的力量,只有当一个人对什么东西产生阻力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就像横卧在激流中间的一块岩石。

    只要把“坚持”作为一种作风,一种责任,一种担当来坚守,那么无论在什么环境,什么条件下,就都能做到激流勇进。

    山再高,往上攀,总能登顶,路再长,走下去,定能到达

    以坚持的韧劲和拼劲,为不断强大突破阻碍不断贡献自己的力量。

    艰难困苦的处境迫使我们不得不有所作为。

    在这样的处境下,我们会发展出全新的才能,而这些才能的种子一直在我们身上深藏不露,我们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展现出这些才能。

    人们喜欢对抗和争斗,因为那样我们才更加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当一个人无力去完成一件事时,不妨向身边可以信任的人求助,也许对我们来说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却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搞定。

    与其自己苦苦追寻而不得,不如将视线一转,呼唤那些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

    可是就某种意义而言,希望即一个人的潜力。

    当他实现了这个潜力,他的希望便随之彻底破灭。

    姜夕颜道:“你我既为盟友,现在又休戚相关,放心吧,本姑娘不会丢下你不管。”

    “益者三友,损者三友”,人生在世岂能没有三五好友?

    如何择友,看似简单,却最体现人生智慧。真正的朋友在于心神交往、惺惺相惜,不看钱、不重权、不谋利,以道义维系、以真情感召。

    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也。这朋友贤明与否,往往关乎一个人的人生走向。

    朋友之间互相麻烦,其实就间接地给了彼此很多联结,然后赋予彼此相处的时间。

    时间久了,这感情,谁规定不是真心的呢?

    人与人之间并不是相互对立的,而是一种共生共存的关系。我们都应与别人和睦相处,都应互相帮助互相体谅,多给对方开方便之门。

    有时,那怕只是做了一点小事,也会换来别人的感激之情。

    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事,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相干的地方。

    只是仔细去想,万事万物之间必然是有干系的。

    我何其期盼有一种归属感,荣辱与共;我希望成功和失败都是“我们”的事,而不是远远旁观者,客气的看“我”成功或失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道:道义;寡:少。

    站在正义方面,会得到多数人的支持帮助;违背正义,必陷于孤立。

    同盟指在追求自己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本身发展中促进各位共同发展。

    “高山流水”的知音之交、“卒相与欢”的刎颈之交令人神往,其实“何以为友”的答案不难给出,但总有人动歪心思,将友情与利益绑在一起。

    他们或是表面兄友弟恭,讲究共同进退,这同盟;或是貌似无话不谈,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沆瀣一气;或是臭味相投。

    夫万载之远,天地之分,无九州七海之谓,世间诸族,本骨肉之无间,交相亲爱,同涉沧桑。

    百代之遥,神帝立国,无三陆华夷之隔,普天万民,皆兄弟之共融,平安谐乐,共辅英主。

    天下何以裂分,兄弟何以征战,人心何以背离,东陆北陆血肉之亲,何以竟成寇仇。

    吾每思及此,常自扼腕。

    思所以危则安矣,思所以乱则治矣,思所以亡则存矣,这思考危险发生的原因就可以安身立命,洞察历史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无论你知道不知道停止,都会被排除。最简单也是最迅速的手段,莫过于制造冤狱。

    原本看上去异常和睦团结的大家族,因为外公的“正直“、“不作为“而变得分崩离析。但外公并不承认是自己的过失,他一直认为年轻人一定要靠自己,而不是依仗前人的荫庇苟活一世。

    人与自然息息相通、命脉相系,是生命共同体。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抓好生态文明建设,是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发展的必然要求,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大计。

    皇帝本可自由地处置两性关系,而由于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的处置又关乎着整整一个家族以至一群家族的兴衰荣辱。

    世界各国的经济联系越来越千丝万缕,越来越荣辱与共

    破坏规则者最先得利,但“我能往,寇亦能往”,回火是迟早的事。归根到底,用在人事上的心思,从来也没有给人类带来实际的福祉。

    争霸胜负转眼过,但我们却不能不顾及人类的整体利益,无论谁得天下,我们总得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东西。

    小半仙瞥了姜夕颜一眼:“那我真要感谢姜姑娘义薄云天啊。”

    姜夕颜眼中杀气必现,道:“义薄云天倒也谈不上,只是乾坤镇图必须找回来,背叛姜家的人也必须要死。”

    小半仙丢了个传音符给姜夕颜,道:“以后就用她来联络吧。”

    姜夕颜拿起来看了看:“符门的传音符?”

    小半仙点点头,送出去三枚,他还剩下一对,只是那一对小半仙是不会再用的了,其中一枚沾着老柴的血。

    姜夕颜道:“不得不说,半仙问天真是替你们半仙世家网罗了不少好东西。”

    小半仙淡淡一笑:“我们来扬州是因为莫言受到指引,你暂时也别离开。”

    姜夕颜点点头,小半仙这才道:“我先回去了。”

    回到吴府,小半仙找到莫言,黑灯瞎火的灯也不点直接摸上莫言的床,吓得莫言直接操起金算盘就砸,小半仙要不是避的快直接就被砸的头破血流。

    小半仙一把扣住金算盘,“是我。”

    莫言被吓了一跳,也没了好气,道:“这么深更半夜的,有病啊。”

    小半仙也不气,摸着黑将今晚之事告诉他,他和姜夕颜的关系只有莫言知道,莫言听了也甚是吃惊,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竟然是姜夕颜丢了乾坤镇图。

    不过这样一来,就多了姜夕颜一个帮手。

第361章 将计就计

    莫言道:“乾坤镇图中所镇妖物皆是大妖,那人也不敢尽数放出。”

    小半仙道:“现在看来这群大妖并不是真心为那人卖命,这样一来或许我们可以找到突破口。”

    在这玄门之中,几乎所人都是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至少是间接或更间接的利联系人,岂能说翻脸就翻脸?岂能只顾前途就不管后路?

    彼时,正是鸿蒙之初,天地灵气厚若实质,太阳元气氤氲交错,世间万物精灵,皆可吸天地之灵气,得灵魄,成仙身。

    灵兮生于瑶池畔,吸晨夕、饮朝露,三千年花开,再三千年结果,更得少帝以凤羽之翎,化为梅魄,终是幻化人形,修成仙身。

    天道异变,妖神出世。长空乱雪,战火犹急。夺栓天而灭茅山,囊炼妖而陨太白。

    豪强并起,塞北堆白骨如积;妖魔横行,云翳负授业之恩。万福仙宫,流血飘楫。

    荒古后,天地动。北斗烽烟浓。岁月断,古族人间乱。剑气冲霄汉,血染的江山。琴鼓响,铁戈鸣,寒光烁烁照星空。铁骨铮铮,问天下谁是英雄。

    仙云起,至尊现,长生路上万世战。星空塌陷,众生的凄颤。白发染血,尸首万千,少女血泊中的哀怨,尘世的乱与战。

    血溅天穹,剑冲霄汉,万古的纷乱,末世的悲叹。如血的山河,谁能来挽?

    昔日妖主渡劫,昆仑掌教与其他十六门家主掌门围剿妖主成功后,昆仑掌教所持有的法器,法力无边,可以封印天地,颠覆乾坤。

    在第一次仙魔大战后失落,后来封天印再次出世,弥离天又是一场大战,千面狐被乾坤七子所伤,封天印却落入万丈冰泉之中,谁也没有得到。

    传闻封天印之中另外隐藏有来自其他神秘世界之终极力量。在昆仑的默许下,诛尽妖族残部。

    嬴政的仁义何在?还不是消灭六国,建立空前未有的大一统江山。

    至于攻守形势相反,战国时代,几次南北合纵同盟,居于挨打地位,为什么不垮于当时各国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却垮于以后的乌合之众?

    当场格杀魔酋二十有二,重创三十有一,魔酋群惧,相叹:血肉山河,非我族特有。

    于狼虎之穴,雪山河之耻,蒙尘邦国,得惩奸逆。英雄豪气,直冲霄汉。

    双凶走后,火无害等三小弟兄越发逞能,各用真火、神雷、飞剑、法宝满阵飞舞乱打,此去彼来,出没无常。

    打得众妖徒残魂四飞,东逃西散,叫苦连天,无计可施。

    一时之间,无论是世家名门,还是山野修士,人人都在议论此次由**玄门世家联率、大大小小百家参与混战的围剿行动。

    乱了,全乱了,天下妖族虽是众多群,其中千年大妖足足两千以上,可面对着装备精良的玄门精锐,却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哪堪一战。

    纵使有些敢斗的猛士拼死抵抗,试图阻拦一下玄门的冲锋,可转瞬间便已淹没在如潮般的玄门阵中,连个浪花都不曾激起,仅仅只是一个冲锋而已。

    那日太阳未落,战斗已经结束,而大围剿刚刚结束,未及第二天,这个消息便插翅一般飞遍了整个玄门。

    日光总会升起,山峦长久存在。花开不过一时,落雪也只三尺。

    权势更替、王朝博弈、皇族之手、天降星子。

    这块土地上,总有那么多鲜血和白骨,周而复始,不过一轮新角逐,再起一番血雨。

    做山峦,还是落花,只不过看谁,更沉静而已。

    夫万载之远,天地之分,无九州七海之谓,世间诸族,本骨肉之无间,交相亲爱,同涉沧桑。

    百代之遥,神帝立国,无三陆华夷之隔,普天万民,皆兄弟之共融,平安谐乐,共辅英主。

    天下何以裂分,兄弟何以征战,人心何以背离,东陆北陆血肉之亲,何以竟成寇仇。吾每思及此,常自扼腕。

    修道一生,悟法一世。换来万古无敌,尸横遍野。

    悟得世间无双法,却抵不过逝水流年。一世极致绚烂,掩不住斑驳泪血昔年。再回首举世皆寂,寻不到同年。

    大敌飞灰,红颜枕坟,故人归于黄土陇中,旧识皆寂。

    照着当初誓言,必须等那冰山自行化解,还须有人相助,始能脱身。

    否则,到时冰山年久分崩,浮向海内,随波移动,如若无人救援,随同坚冰相撞崩裂,人也随同粉碎。保得一个元神前往投生,又须多受些苦难。

    对玄门来说,那些方面的降妖,只怕已是最没有危险的宠物了,怕只怕,降妖之间,早已默契于心,只等着大战在即寻隙而乱的机会。

    而这还没完,玄门中人刚料理了外敌,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兵转向了自己人,一时间小半仙也有些不敢相信。

    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一种虚荣,怎么会变得这么心狠手辣用诡计或者利器消灭着其他的玄门中人,并且明面上也看不出来是谁做的。

    昆仑派自恃道法通天,门中又各有众多神器,一向骄横自满。

    除旧日玄门同盟外,谁也不放在眼内,与今日后起之秀全合不来,即使昆仑弟子与其它玄门中人途中相遇,也无人肯对他说实话,只有加以赞誉,何况这幕后黑手有众多疑点,昆仑也未必知道这里底细。

    这些疑点本来小半仙早该想到,可那昆仑坐镇玄门久了,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让人莫名其妙地就相信万事都在玄门掌握中,其他玄门只要供其驱使就可以了,不知不觉就忽略了很多不自然的地方。

    莫言道:“你想做什么?”

    小半仙道:“我还能做什么,等着他们来找我呗。”

    回到自己房间,小半仙这一次倒很快入眠,只是醒来时又已是日上三竿,不过好歹赶上和大家一起用午膳。

    吴昊家大业大,又是个慷慨的主,大家在一起这两日每顿饭都有十几个菜,而且还不重复,吃的无垢都不想走了,一直说罪过罪过。

    半仙瑶见小半仙眼圈发黑,以为他被姜夕颜气着了才没有睡好,当即道:“姜姐姐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半仙本来正在埋头扒饭,听到半仙瑶这么说慢慢抬起头,无奈的说:“她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半仙瑶本不是多话的人,只是遇到自己偶像的事难免多些关注,正要说话手臂就被莫流年碰了两下,这才将话咽了下去。

    小半仙道:“以后都别跟我提起她啊,提了就闹心。”

    吴昊叹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设了席面邀她晚上来的。”

    小半仙恨恨道:“你是故意给我找不自在是不是。”

    吴昊嘿嘿一笑:“怎么会怎么会。”

    用完午膳半仙瑶带莫流年去瘦西湖,莫流年畏水,任何关于水的美景她都不喜欢,但见半仙瑶兴致高便有同意了。

第362章 邀请

    无垢知道后也想去,呼朋引伴到最后就成了集体行动。

    城北一水通平山堂,名瘦西湖,本名保障湖。

    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故有园林之盛,甲于天下之誉。

    而瘦西湖风景主要分为包括五亭桥、二十四桥、荷花池、钓鱼台等。

    扬州的盐业兴盛,瘦西湖由于年长日久,湖心淤塞,盐商便出资疏浚,并在东西岸兴建起许多亭台楼阁。

    而且这瘦西湖是由不同时代的城濠连缀而成的带状景观,并始终与大运河保持着水源相通的互动关系。

    四季分明,日照充足,雨量丰沛,盛行风向随季节有明显变化。

    长堤春柳堤长六百余米,三步一桃,五步一柳,桃柳相间。

    每当阳春三月,春花缤纷烂漫,柳丝婀娜起舞,飞扬如烟。

    相传当年隋炀帝杨广为到扬州,下令开挖南北大运河,河道开挖好之后,翰林学士虞世基建议在河两岸种植柳树,一来可以遮荫,同时也可以保护堤坝。

    当年隋炀帝还亲手栽了一株柳树,并赐姓为“杨”,后来人们便称柳树为“杨柳”。

    其水道弯曲狭长,并地处扬州城的西北,故称为“瘦西湖”。

    “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瘦西湖一带的景致与繁华,在诗人眼中,扬州和杭州一样,市井繁荣,故称“销金锅子”,并通过与杭州西湖的对比,认为瘦西湖之名确实形象而贴切。

    此时的瘦西湖游人极少,有些地方的雪还未化,但丝毫不减其美态,五步一景,杨柳低垂,就连畏水的莫流年就觉得赏心悦目。

    来到二十四桥时,小半仙还跟她解说二十四桥的由来,莫流年听的津津有味,半仙瑶见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之后众人舟轻如羽,水柔如不胜浆,岸上四周的树叶,绿的,红的,黄的,白的,一丛一丛的倒影到水中来,覆盖了半湖水。

    船慢慢地,慢慢地沿苏堤流去,荷叶刚长出来,还很嫩,因是初长,分外用心,神秘而新鲜,容不得旁人惊扰。

    园内有水,有水必有荷。荷,俗人眼中之尤物,智者心中之圣像,于湖一角,坦荡荡立着,任人观之。盛花时节已过,翠云如盖的荷叶正在枯萎,偶尔几页花瓣散落叶上,漂浮水面,感其多情落红自飘零,心头就止不住一缕悲伤。

    小半仙很自觉地细意暗展,心意澄明,仿佛曾在西湖徜徉五百年,今天晚上,厌倦它的陌生。

    是小半仙先厌倦它,抑它先厌倦小半仙?一切都分不清了。

    小半仙只忆从前的懒散,无法接受如今的种种烦恼。

    夕阳下极其艳冶,极其柔媚,将落的金光,到了树梢,散在湖面。

    袅娜的莫流年百般妩媚,江南春江水暖的画卷再一次被渲染。

    碧波如镜,杨柳夹岸,青山对出,美景天天在小半仙眼前晃荡,小半仙却全然不觉,当轻风徐徐吹来,小半仙那颗不被打动的心也有了颤颤的激灵原来风景天天陪在身边。

    过去都已经在逝去里消失了,停留于下一秒的空白的是关于我们还在继续的人生。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唯有这长江之水天际流,才知道这思念总比西湖瘦。

    到了大虹桥。西边一湾绿水,缓缓的从净业湖向东流来,两岸青石上几个赤足的小孩子,低着头,持着长细的竹竿钓那水里的小麦穗鱼。桥东一片荷塘岸际围着青青的芦苇。几只白鹭,静静的立在绿荷丛中,幽美而残忍的,等候着劫夺来往的小鱼。北岸上一片绿瓦高阁,清摄政王的府邸,依旧存着天潢贵胄的尊严气象。一阵阵的南风,吹着岸上的垂杨,池中的绿盖,摇成一片无可分析的绿浪,香柔柔的震荡着诗意。

    踱步于瘦西湖景区之中,随着每一次前行,都会变幻出一番意想不到的美妙景观。所谓一步一景,形容瘦西湖这般动人的景色,尤为恰当不过,她若一位姿态优雅的婉约少女,时刻在向人们展现着自己的美貌。

    “轻舟冉冉雾弯环,细雨丝丝罩远山。“每年暮春,青油油的梅子透出黄澄澄的色彩,江南地区进入了梅雨季节。这时的骄阳,已不大肯露面,有时云开一线,露了露笑脸,又驾起云霞,躲进了天宫,于是,洋洋洒洒,下起雨来有时也会出现“东边日头西边雨“的奇景。从浙江天目山和苏南茅山地区涌来的山水,大量涌进太湖。湖水暴涨,来不及外泄入海,出现了水涨帆高、桥低岛矮的景色。在蒙蒙细雨中,太湖白浪滔滔,感情显得格外充沛,色彩也异常鲜明,宛若一幅泼墨未干的丹青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富有诗情画意的泉城济南,似为浅雨过后出水的玉美人。此中的美景只是深邃,只是高原,令游人无法用世间这简朴的语言来形容。只是令我如痴如醉。

    她有着如莲一般的心事,荷花一样的年纪,阳光一样的心灵。来到烟雨古城,依人将她的火热的心融入到淡淡的空灵与飘逸中。捧一本书,坐在荷塘的旁边,看接天莲叶无穷碧,赏荷花的娇羞多姿,嗅淡淡荷花香。

    青林暗换叶,红蕊续开花,此时正值春夏交替之际,扬州气候温暖潮气,在船头站久了,便觉后背被一层薄汗浸透。船夫在前面缓缓摇橹,小船在碧波中荡漾,岸边杨柳垂依,犹如芳华少女含羞带怯,方是江南旖旎景致。

    柔弱的心,可捻落成花,可幽成山水,化一缕清凉,聆一曲纤柔,绕碧水清涧,幽谷兰馨。

    那山石,形状各异,形态万千,给以人无限遐想。再看那些路,蜿蜒于山间,似银蛇游动,时隐时现,尽显峰回路转之势。如此诗意的画卷,如你羞涩的脸,娇柔的姿态。无所谓万水千山,无所谓沧海桑田,你在身边,花在心间,溪水潺潺,无影流年,兰花浅浅,不尽缠绵。青草为香,岁月静好,琴瑟同芳。

    江南秋雨,落了一夜,窗外的植物一如我的心事,明净而忧伤。多少过往前尘被夜雨冲洗,不染铅华。夜间无事,闲弄花草,时光柔软亦风雅。任世间繁华来往如梭,我只愿守着静美的岁月辰光,一生一世。

    瘦西湖并不大,一个时辰后便回到吴府,莫流年这才知道吴府的西面还有一座鸟雀园,也是吴昊驯养鸟雀的地方。

    回府后大家各自回房,半仙瑶和莫流年回到芝兰小筑后就让婢女去拿了些花生,两女烤着火炉煨花生,花生还没熟,小路就走了进来。

    小路笑着说:“大小姐,少爷请您过去一趟。”

    半仙瑶正用火钳在翻花生,头都不抬就道:“我不去。”

    小路道:“大小姐,你就别为难小的了,就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半仙瑶没吭声,莫流年道:“要不就去一趟吧。”

    半仙瑶将火钳一扔,哼哼道:“我倒要看看那登徒子玩什么把戏。”

    小路一听有戏忙腆着笑脸道:“大小姐请随小的来。”

    半仙瑶却一把拉住莫流年,“小莫你陪我一起去。”

    莫流年看了眼小路,“这不合适吧。”

    半仙瑶道:“没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啊,你不去我就不去了。”

    小路苦笑:“得得,那就劳方姑娘陪着走一遭吧。”

第363章 凤求凰

    小路领着两人往后花园走,半仙瑶想起那日初见面的情形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莫流年拉着早就回头了。

    半仙瑶口中说笑,莫流年才知道半仙瑶那年和吴昊遇见不久,双方发生情愫,半仙瑶心虽恨极吴昊的那些风流韵事,可是表面仍是说笑从容。

    莫流年震惊地看着半仙瑶的唇边已咬出一片青紫,终究没有发怒,盈着泪珠的眼睛中耀过不甘的怒火,半仙瑶终究是淡淡笑了笑,将眉宇间的凌厉散去。

    一进院子,就听到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又荡气回肠,莫流年不懂琴瑟,但半仙瑶却懂的,这弹的正是凤求凰。

    走进院子,就看到吴昊一袭白衣端坐古琴前,随着琴韵,吴昊缓缓颂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虽然这琴不是为她而奏,这词不是为她而颂,但莫流年还是听得如痴如醉。

    《凤求凰》传说是汉代的古琴曲,演绎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

    以“凤求凰”为通体比兴,不仅包含了热烈的求偶,而且也象征着男女主人公理想的非凡,志趣的高尚,知音的默契等丰富的意蕴。

    全诗言浅意深,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融楚辞烧体的旖旎绵邈和汉代民歌的清新明快于一炉。

    历代同名的诗歌、小说、歌曲、影视很多。

    传说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个是被临邛县令奉为上宾的才子,一个是丧夫新寡的佳人。

    他们的故事,是从司马相如作客卓家,在卓家大堂上弹唱那首著名的《凤求凰》开始的:“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

    这种在今天看来也是直率、大胆、热烈的措辞,自然使得在帘后倾听的卓文君怦然心动,并且在与司马相如会面之后一见倾心,双双约定私奔。

    当夜,卓文君收拾细软走出家门,与早已等在门外的司马相如会合,从而完成了两人生命中最辉煌一事件。

    卓文君也不愧是一个奇女子,与司马相如回成都之后,面对家徒四壁的境地(这对爱情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大大方方地回临邛老家开酒肆,自己当垆卖酒,终于使得要面子的父亲承认了他们的爱情。

    尽管后世的道学家们称他们的私奔为“色奔”,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日后多少情侣们的榜样。

    这之后还有一个事件值得一记:司马相如一度迷上了某才女,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这样的句子“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终使相如回心转意。

    司马相如,字长卿,是西汉大辞赋家。

    汉族,四川蓬州人,一说成都人。

    其代表作品为《子虚赋》。

    作品词藻富丽,结构宏大,使他成为汉赋的代表作家,后人称之为赋圣。

    他与卓文君的私奔故事也广为流传。

    武帝时文人,赋莫若司马相如,文莫若司马迁”。

    司马相如善鼓琴,其所用琴名为“绿绮”,西汉景帝时梁王所赠,是名噪一时的古琴,其名流传至今,甚至在文学作品中成了古琴的别称。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奔的故事,长期以来脍炙人口,传为佳话。

    他人京师、梁国宦游归蜀,应好友临邛邛崃令王吉之邀,前往作客。

    当地头号富翁卓王孙之女卓文君才貌双全,精通音乐,青年寡居。

    一次,卓王孙举行数百人的盛大宴会,王吉与相如均以贵宾身份应邀参加。

    席间,王吉介绍相如精通琴艺,众人说:“听说您‘绿绮’弹得极好,请操一曲,让我辈一饱耳福。”

    相如就当众以“绿绮”弹了两首琴曲,意欲以此挑动文君。

    “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

    但是卓文君一到司马相如家才知道他家一贫如洗,生活逐渐拮据,司马相如只好卖了房子与卓文君一起回到了临邛,开起了酒店,最后由卓王孙救济才慢慢好起来。

    卓文君,一个美丽聪明,精诗文,善弹琴的女子。

    可叹的是十七岁年纪轻轻,便在娘家守寡。

    某日席间,只因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多情而又大胆的表白,让久慕司马相如之才的卓文君,一听倾心,一见钟情。

    可是他们之间的爱恋受到了父亲的强烈阻挠。

    卓文君凭着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对追求幸福的坚定,以及非凡的勇气,毅然在漆黑之夜,逃出卓府,与深爱的人私奔。

    当垆卖酒为生。

    生活艰难,但两人感情日深。

    这也是一直流传至今的爱情故事里最浪漫的夜奔之佳话。

    自古至今,大多数男人总是令人失望。司马相如自然也不例外。

    当他在事业上略显锋芒,终于被举荐做官后,久居京城,赏尽风尘美女,加上官场得意,竟然产生了弃妻纳妾之意。

    曾经患难与共,情深意笃的日子此刻早己忘却。

    哪里还记得千里之外还有一位日夜倍思丈夫的妻子。

    文君独守空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着寂寞的生活。

    一首《白头吟》:“……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表达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和向往以及一个女子独特的坚定和坚韧。

    也为她们的故事增添了几分美丽的哀伤。

    终于某日,司马相如给妻子送出了一封十三字的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

    聪明的卓文君读后,泪流满面。

    一行数字中唯独少了一个“亿”,无亿岂不是表示夫君对自己“无意”的暗示?她,心凉如水。

    怀着十分悲痛的心情,回了一封《怨郎诗》。

    其诗曰:一别之后,二地相悬。虽说是三四月,谁又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倚栏。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榴花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三月桃花飘零随水转,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司马相如看完妻子的信,不禁惊叹妻子之才华横溢。

    遥想昔日夫妻恩爱之情,羞愧万分,从此不再提遗妻纳妾之事。

    这首诗也便成了卓文君一生的代表作数字诗。

    细细品读,其爱恨交织之情跃然纸上。

    卓文君用自己的智慧挽回了丈夫的背弃。她用心经营着自己的爱情和婚姻,终于苦尽甘来。

    他们之间最终没有背弃最初的爱恋和最后的坚守。

    这也使得他们的故事千转百回,成为世俗之上的爱情佳话。

    这首《凤求凰》表达了司马相如对卓文君的无限倾慕和热烈追求。

    相如自喻为凤,比文君为皇(凰),在本诗的特定背景中具有特殊的含义。

    全诗言浅意深,音节流畅明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融合了楚辞烧体的旖旎绵邈和汉代民歌的清新明快于一炉,为后人所不能逾越。

    后来的人根据二人的爱情故事,谱成了经久不衰的琴谱“凤求凰”,千年以来吟唱不已。

    第一首表达相如对文君的无限倾慕和热烈追求。

    相如自喻为凤,比文君为皇(凰),在本诗的特定背景中有多重含义。

    其一凤凰是传说中的神鸟,雄曰凤,雌曰凰。

    古人称麟、凤、龟、龙为天地间“四灵”,凤凰则为鸟中之王,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

    长卿自幼慕蔺相如之为人才改名“相如”,又在当时文坛上已负盛名;文君亦才貌超绝非等闲女流。

    故此处比为凤凰,正有浩气凌云、自命非凡之意。

    “遨游四海”更加强了一层寓意,既紧扣凤凰“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羽弱水,莫(暮)宿风穴”的神话传说,又隐喻相如的宦游经历:此前他曾游京师,被景帝任为武骑常侍,因景帝不好辞赋,相如志不获展,因借病辞官客游天梁。

    梁孝王广纳文士,相如在其门下“与诸生游士居数岁”。

    后因梁王卒,这才反“归故乡”。

    足见其“良禽择木而栖。”

    其二,古人常以“凤凰于飞”、“鸾凤和鸣”喻夫妻和谐美好。

    此处则以凤求凰喻相如向文君求爱,而“遨游四海”,则意味着佳偶之难得。

    文君雅好音乐,相如以琴声“求其凰”,正喻以琴心求知音之意,使人想起俞伯牙与钟子期“高山流水”的音乐交浪,从而发出芸芸人海,知音难觅之叹。

    第二首写得更为大胆炽烈,暗约文君半夜幽会,并一起私奔。

    前两句呼唤文君前来幽媾结合,三四句暗示彼此情投意合连夜私奔,不会有人知道;五六句表明远走高飞,叮咛对方不要使我失望,徒然为你感念相思而悲伤。

    盖相如既已事前买通文君婢女暗通殷勤,对文君寡居心理状态和爱情理想亦早有了解,而今复以琴心挑之,故敢大胆无忌如此。

    这两首琴歌之所以赢得后人津津乐道,首先在于“凤求凰”表现了强烈的反封建思想。

    相如文君大胆冲破了封建礼教的罗网和封建家长制的樊篱,什么“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孟子滕文公下》)什么“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

    (《仪礼丧服》)什么“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班昭《女诫》)什么“男女……无币不相见,”

    (《礼记坊记》)“门当户对”等等神圣礼法,统统被相如文君的大胆私奔行动踩在脚下,成为后代男女青年争取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的一面旗帜。

    试看榜样的力量在后代文学中的影响吧:《西厢记》中张生亦隔墙弹唱《凤求凰》,说:“昔日司马相如得此曲成事,我虽不及相如,愿小姐有文君之意。”

    《墙头马上》中李千金,在公公面前更以文君私奔相如为自己私奔辩护;《玉簪记》中潘必正亦以琴心挑动陈妙常私下结合;《琴心记》更是直接把相如文君故事搬上舞台……足见《凤求凰》反封建之影响深远。

    其次,在艺术上,这两首琴歌,以“凤求凰”为通体比兴,不仅包含了热烈的求偶,而且也象征着男女主人公理想的非凡,旨趣的高尚,知音的默契等丰富的意蕴。

    全诗言浅意深,音节流亮,感情热烈奔放而又深挚缠绵,融楚辞烧体的旖旎绵邈和汉代民歌的清新明快于一炉。

    即使是后人伪托之作,亦并不因此而减弱其艺术价值。

    一曲罢,吴昊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半仙瑶,莫流年看到半仙瑶的脸变的通红连呼吸都急促了,但她的眼角眉梢里的幸福遮都遮不住。

    莫流年很自觉的退后几步,吴昊走到半仙瑶面前,一只彩雀衔着一条珊瑚手串飞了过来,吴昊接过珊瑚手串,托起半仙瑶的手,将手串给她戴上。

    半仙瑶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不是又想捉弄我?”

    吴昊笑道:“是啊,这一生只想捉弄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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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戏唱介绍:
因殉情跳崖但被一位半仙所救。康复后得知自己不过是枚棋子。因十六岁失忆索性就假装失忆。因见过美好所以独自忧伤三年。跟着半仙捉鬼除妖渐渐释然了。与半仙相处中渐渐忘记了伤痛。但当那个人回心转意找她之时,这新生爱慕不自知尘封记忆又如何······想知道这位半仙是如何带领主角走出悲伤的吗?然后主角又是如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人鬼妖碰撞的吗?想知道后续所产生的精彩世界吗?还等什么!赶紧洗洗睡吧!!!你又不会看……生如戏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生如戏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生如戏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