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往事
无垢道:“江掌门医术高明,真的没事了。”
小半仙道:“那好,我们等会就去告辞。”
吃完早饭三人换上来时的衣服,又去洞天福地,正好遇到秦元霜和傅灵韵。
见过礼后,秦元霜听说他们是来辞行后便道:“为了替这位小兄弟解毒,我师妹元气大伤,要闭关几日,不能送三位了。”
秦元霜没想到这位小和尚昨日方才恢,今日他们一行人要辞行了,能得师姐亲手医治,再服上两丸灵丹,想必不特日内必痊,并可去除隐患。
按理说这几位静养为是,但是人家执意要走秦元霜也没有必要多挽留什么。
小半仙道:“原来这样,那的确不便打扰,大恩不言谢,以后雪山医脉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万死不辞。”
无垢同时也拉了拉身上的破布,冲她一抱拳道:“多亏谢贵派相助,这个恩情我们记住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元霜微笑道:“公子严重了。”又对傅灵韵道:“四师妹,你送送他们吧。”
傅灵韵点点头,对小半仙道:“三位请跟我来。”
回去途中肯定会经过那片神之墓地,傅灵韵道:“已经很久没有人能闯过此关了。”
小半仙问:“那上次过此关者是谁?”
傅灵韵道:“上一次是二十多年前了,是你的父亲半仙明德,你们半仙家的人倒真有些本事。”
小半仙一怔,他没想到自己父亲也到这里来过:“我父亲为什么来这?”
傅灵韵道:“我也是听师父说的,他背着他的妻子来求医。”
小半仙年幼时也曾经问过母亲两次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每一次他母亲都告诉他他父亲已经死了,其他的便不再多说。
后来小半仙母亲也去世了,小半仙对自己母亲的印象更少了。
在虞城无亲无故的那几年,是小半仙过得最痛苦的几年,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
当时的小半仙那时近乎饥寒交迫,以乞讨为生,还好后来被师傅发现,然后接回半仙世家。
小半仙还记得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冷得要死,小半仙自己躲在一座破庙里瑟瑟发抖。
是师傅悄悄来到了庙外,他在大雪里站了小半个时辰还俩堆了个雪人,才把小半仙哄出来。
后来到了半仙世家见到了半仙瑶……半仙逸,他们都比小半仙还小好几岁。
小半仙当时比较腼腆而且总是笑,就连半仙瑶怎么欺负小半仙,小半仙都都不生气……
小半仙确实在半仙世家找到了温暖与幸福,如今小半仙再回过头来看去,自己父母身上的确有着很多谜团待自己来解开。
可是如今那个小心翼翼地保存谜团的人,已经不在了。
人生本不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要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要疗。
无论是父母,亦或是兄弟姐妹,也无论是爱人,还是知己朋友,谁都不可能时时刻刻地陪着小半仙走完此生。
到了半仙世家之后的小半仙也问过半仙问天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可是半仙问天几乎都是闭口不言。
长辈笨拙起来,好像总是这样,不了解孩子在想什么,又不敢都告诉小半仙什么,生怕小半仙身上的负担太多。
于是半仙问天便的每一件事都都小心翼翼地处理,唯恐自己不小心就让小半仙失去了一个快乐的幼年时光。
备受宠爱的小半仙从小学道法越是偷奸耍滑越是理直气壮,如今遇上事的时候,便会越是痛恨自己……
而半仙问天总觉得他还小,自己还中用,还能替她撑起一片天。
可世事如潮,小半仙总觉得半仙问天如山似海,怎么靠都靠不塌,谁又知道这些遮风挡雨的背影,有时候也只是一块单薄且障目的糟木板呢?
真不能够想象,小半仙当初在一个完全孤独了的人是多么可怕。
也许过了一个最难忍的痛苦的初期,以后总是比开头容易平伏下来。
现在偶尔小半仙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师傅那么自己几十年之后,会是怎样?
然而会是怎样,如今的小半仙怕是怎么想也想不出的了。
而自己父母身上的谜团总有一天,小半仙也会得到那个答案。
小半仙回到半仙世家之后的有段时间总是呆呆坐着,谁也不知道小半仙的悲伤来自何处。
没人会竭力地去了解小半仙,没人会慎重地俯下身去听小半仙述说一个孩童的秘密愿望。
也没人会带着同情与谅解帮助小半仙度过忧闷的少年时期。
而当小半仙成年时,无人分担小半仙的哀伤,人生总有那么些悲怆和无奈的事。
后来的那些日子,小半仙不为任何怀疑所苦,自以为已经痊愈。
然而某天早上醒来时,小半仙又在同一部位感到同样的痛苦。
而这种感觉在已经埋藏在那过往的记忆中,仿佛已经在各种不同的印象的急流中冲淡了。
但其实这个痛苦的位置并没有冲淡,反而回忆起来更加刻骨铭心。
当小半仙遭受难以忍受的痛苦时,小半仙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后来小半仙想明白了,也许活着便是受苦,要活下去,便要由痛苦中找出意义。
小半仙朦朦胧胧地似乎领悟到了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人世间任何尊严与清高貌似都需要以最基本的物质条件来保证。
二十几年的生活,小半仙从少年到现在,他起码学会了认清现实。
如果人生真有一点目的,痛苦和死亡必定有其目的。
作为一个孩子、一个青年、一个成人或者一个老人的生命,每一变化也都是一种改变。
小半仙发现许多差别、整个生命的熄灭、停止和改变也决不是一件需要害怕的事情。
其实很多东西的来历小半仙都想不起来了,可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没想到,会被时间一样一样地收起来找不到了。
可是当时的小半仙真的太小了,赶快长大的愿望也使得小半仙变得越来越坚强。
而小半仙的心灵也一直急著吸取一切能够使自己更成熟的东西。
回想起来,那些人为的间接人生体验,终因实际生活的直接经验太少,而无法自然结合,那是勉强不来的。
急著长大,使小半仙失落了今生无法再拾回的少年时代,虽说那是十分可惜的事,倒也没有真的后悔过。
恍然记起年龄,不过是二十几岁,人生尚遥远。
而现在从旁人口中听到他们的事,心中怎能不百感交集。
于是小半仙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的问道:“我母亲生了什么病?”
第320章 回归
傅灵韵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师父说很棘手,但最后还是治好了,哦,对了,他们那时也住的迎宾楼。”
听完之后的小半仙发现,原来他和父母都来过这还住在一个地方,小半仙忽然觉得父母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了。
虽然逝者已矣,但每一句话还是能牵动小半仙的心,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
小半仙此时满腔心事却又茫无头绪,只觉眼中几乎掉下泪来了。
如今的小半仙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呢?其实小半仙自己也不明白。
现在小半仙只觉得心中有无名之痛,只觉得极端的缺乏什么,缺少些什么……
本来小半仙以为自己只是虞城之中普通出身。
每逢这样的时候,其么都无用,惟有等自己想明白了,倒也不是悔改,不知如何,当下就又洒然,也就好起来了。
小半仙如何可以不看重人世的忧患。
因为小半仙自己知道自己内心丢失了什么,自己在苦苦找寻的又是什么。
多少的岁月里,小半仙望着星空在独悲叹人生,小半仙会不止一次次的问自己,自己到底在找寻什么,到底在希翼什么的出现?
或许,答案于小半仙的心里已经上万次写明了了。
傅灵韵说完反问:“怎么,你父母并没有对你提及过吗?”
小半仙道:“没有。”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的小半仙沉默了,的确,在小半仙过了二十岁以后,显著的不同了。
小半仙会在欢聚过后的守夜里,一个人闷闷地饮烧酒。
想起一年来的种种,也开始有了人世的挫折,开始面临情感的变异,开始知道了除去快乐,年间还有忧心。
有时看到那些老人还在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或者眼看收成不好,农人们还强笑着准备过一个新年,都使小半仙开始知道年也有难过的时候。
人的烦恼也是如此。
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怕小半仙解决不了问题,只要把烦恼转移到心底的某一处,也能感觉神清气爽,能做到这一点其实就足够了。
人生的路,曲曲折折;身边的人,来来往往。
天气,时晴时雨;心情,时好时坏。
回眸往昔的岁月,偶尔,小半仙会笑得没心没肺,偶尔,小半仙会难过得伤心哭泣。
红尘滚滚,喜忧参半,无论怎样小半仙唯有勇敢面对。
莫流年看小半仙的神情,她并不知道小半仙的家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半仙这么在乎的表情。
虽然莫流年与小半仙相处的时光只有短短几年,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无须太多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知晓彼此内心的一切。
就像多少年后,身边人,或好或坏,来来往往,去留无情,最终只剩下她一个,坐在装满少女心事的书桌,对着窗外残月默默抽泣。
想要的注定得不到,痛恨的却长成背后一片影,为什么人生总是痛苦多过欢愉?
莫流年她到这世间已有二十一年,已觉生命过长,茫茫无期,多是苦楚。
岁月无声,悄然碾过莫流年的眉间,世事无痕,不露痕迹的沧桑的容颜。
一段时光剪一段回忆,回忆里却没有流年。
总是有那么多离别,总是有那么悲伤,总是有那么多注定。
因为都没有流泪反而欢颜,时间在流逝。
人生缘分,无法预知,莫流年不知道,打身边走过的人,谁是旧相识,下一个转弯路口,又会与谁遇见,
如若,每个人都能未卜先知,最终,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错过与遗憾,莫流年更绝不允许自己于无果的际遇里白白消磨情感与年华。
心染尘香,莫流年不须有多少的柔情话语去讲,只要能够念起,便是一份温暖。
再打开记忆的栅栏,取一壶往昔,情有多深,心就有多疼,触不到的可惜,在挥手袖的风里滋养着忧伤,捻一缕清芬,看三千浮华。
莫流年曾听说,长大是一瞬间的事,但莫流年却忘了那一刹发生在何时,发生在何地。
曾经的沧海桑田,云卷云舒,但却最终也没等来那回眸的瞬间。
倘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经不住的似水流年,逃不过的此间少年。
曾经的地久天长,也许只是误会一场。
那些翻了又翻的书页,看了又看的花开,也许只是在这清浅的岁月,留下的淡淡体香。
若如此倦世,当如何是好......只要呼吸还在,
那么,试持一份淡然,守着剩下的流年,去看,去寻,这漫漫人生路,总会寻到让莫流年即使心已沧桑的只剩下心跳也想笑着活下去的理由。
这漫漫人生,要做的事很多,但最终莫流年回想起来做过那些深刻又不后悔的事,原来没有几件,其中一件是与小半仙的相识。
不问前程,不问结局。
执念从此而生,至今仍未放下,是缘也是劫。
打凡尘而来,寻山问水,所候的是花枝春满,也是人去茶凉。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那时的莫流年淡妆天然,此时已是红颜老去。
这十莫流年好似经历千灾百难,又仿佛只是做了一场轻浅的梦,沧海还是当年的沧海,已不是昨日的桑田。
世间多求而不得之事,其实只是世人不懂得何为以退为进,只说是造化弄人罢了。
等到傅灵韵开启密道,那段台阶出现,傅灵韵道:“后会有期。”
三人皆对傅灵韵拱手:“后会有期。”
踏上台阶,这里就好像一个小天地,但这里不属于他们,他们的世界在外面。
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等感觉到冷意,小半仙知道他们回来了。
台阶消失,小半仙他们站在山顶上,但这一次的心境和来时完全不一样,小半仙道:“我这辈子也不想再爬雪山了。”
莫流年和无垢闻言都笑起来,莫流年道:“不知道是谁说想常住在这。”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狂风卷起风浪朝三人汹涌而来,小半仙再次看到那对巨翼。
小半仙下意识将莫流年拉到身后,手中浮屠一现,已经一剑劈了过去,出手便是伏妖术中第二式火耀天华,直接放出六条火龙,火龙说过之处,漫天风雪尽数化为雾气。
最后六龙合一直接击向始作俑者,银光一闪,火龙这一击竟像落入水中轻而易举就被化解。
第321章 长笛
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十六、姿色绝美,淡红色衣裙,秀丽的长发,纤长的身条,迷人的腰段。
这下小半仙终于看清对方,他没想到一而再要杀他们的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虽然还没到成熟的年纪,但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好象四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
少女身形婀娜腰肢纤细,荷衣蕙带,面孔清丽,她俏盈盈立在那里,像是山上重雾散去后的清香山茶。
她美丽而柔弱,肤色白净,手骨纤细,她看上去是这么的需要人保护。
穿着红色的衫子,身体玲珑有致。
好一张俏丽的脸蛋,非常年轻,稚嫩,大约不过十五岁,肤色过白,看着几多柔弱可怜。
五官分开看并无特别出色之处,组合在一起却娇憨可爱,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衬得整个人如精灵般活泼灵动。
长发凌散,饰物皆无,姑娘安静地座在怪鸟身上,沐浴在晨光之中。
那早晨的光芒闪耀,在她面上流过一抹淡淡的清香,而她轻轻蹙起的眉目秀丽、柔软,婉婉含情。
淋淋漓漓,好似鲜红色的血似花汁,几滴落在她姣好的脸颊上,衬得姑娘凄凉冷清,楚楚动人。
未挽的发飘散在夜风中,红裙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赤足,纤细的脚踝处拴了晃眼的银铃。
怪鸟有点高,她的脚悬在空中,雪白的足轻晃,脚趾圆而小,十分秀气,尚不及成人的一只手掌。
脚底有点泥,在柔白细腻的肌肤上分外碍眼。
一会就见一身粉白衣裳,恰似明珠美玉,额上俏脸红扑扑的,在朝阳柔光下,娇艳无伦,看的无垢捂鼻偏头,不知为何这大清早的会有全身火热感觉。
林若南从三足鸟的背上跳下,就见这一抹红衣玉足轻轻一点脚下的雪地上,红色的身影缓缓飘落。
小半仙只见一双盈盈玉足落在雪地上,玉足上系着两枚铃铛,叮咛一声脆响,煞是动听,她一边来回走还一边顽皮的踢雪,宛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似是比那随风飘荡的花瓣雪瓣还要轻盈几分,落在了离小半仙身前几米远的雪丘上,居高临下,明眸凝傲雪,仰首嗅梅芳,秀眉微紧,满脸怒意。
玄衣的小半仙静静站在原地微仰头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女,初晨的时光里,小半仙漆黑的眸子里映出那个绝色的红影,秀致的眉,杏子般的眼,额间绘一只展翅的红蝶。
莫流年侧着头,看着林若南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随着微风微微颤动,白皙光滑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映衬出丝丝浅薄的绒毛,像很可爱的小动物,粉嫩的小嘴微微抿着……
水嫩葱似的手,慵懒地覆在吹弹得破的雪肤上,镶着银铃的精致镯子套着纤细光滑的手腕,叮玲作响,移开,掌下那一点朱唇赛过了六月樱桃,
一汪水波潋滟的光泽,两颊上浑然天成的一抹嫣红,恐怕世上任何一种胭脂水粉都无法描绘得出来。
双眼还是微微闭着的,两排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长得过分。
仅仅一个呵欠,风情大过倦意。
二只皓腕各带一只镶金白玉莲花镯便轻碰作响,叮当悦耳,她缓缓向我走来,在璀璨的雪地中窈窕站定,美目波光流转,映着灿烂的白雪,对三人露出温柔一笑,顿觉百媚生辉。
少女可谓婀娜秀丽到极点,且气质出尘,她正好奇的看着这个人,长长的睫毛眨动间,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泛出点点纯真而又充满灵气的光芒。
像温柔地风轻轻拂过一般,气质出尘的少女实在给人以惊艳的感觉。
如那云雾飘渺的仙山上地一朵洁白的仙葩一般,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仿佛在一池的绿色荷叶中,只有一支绯红的荷花开在高处,傲气凌人,顾盼生姿。
那颜色红得胭脂般,就像整个夏天就沉淀在上面,鲜亮夺目。
荷花粉红衣裳被雨水淋透了,娇美之态虽不及雍容华贵的牡丹,不比婀娜多姿的水仙,却有另一幅与众不同的雨中夏荷图,更有清丽可人之味
容光焕发美如冠玉国色天香靡颜腻理风情各异衣着、外貌、性格、谈吐、风雅、感情全然不同,着实费了不少心思、冰清玉洁、迥异流俗、个个均乃容色绝丽、方当韶龄的女子。
本以为这世上没有女子可与江疏影媲美,但若论外表林若南和江疏影可算是不相伯仲,只是同穿白衣,两女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江疏影如仙女下凡不染烟火而林若南虽然还未长开也已经显出天人之姿,娇俏骄横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一个是娇花照月,如春花之可媚,一个是弱柳扶风,如秋月之可怜。
两个都秀美绝伦的女子站在殿堂上,一个倾国倾城,一个绝代风华。
眼中在一片绚烂夺目的颜色里,只能看见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就像一朵怒放的白芍药,那样清丽皎美,发流如云。
风华绝代,袅袅娜娜而来。
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脱俗之态,清丽仙颜露出一丝冷笑。
小半仙见到她这身打扮,又看到她腰间玉佩就已经猜到几分,冷冷道:“你是谁?”
听到小半仙说话,林若南歪着脑袋一副很是不屑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半仙道:“你为何一再二出痛下杀手?”
林若南道:“杀你便杀你,需要什么理由。”
小半仙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他冷声道:“你师姐对我们有恩,我这次不杀你,但再若有下次,别怪我们手下无情。”
莫流年听小半仙这样说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女孩竟然是江疏影的五师妹林若南。
林若南冷笑道:“没有下一次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只见林若南从袖中取出一支翠绿长笛,第一个音符刚飘出,小半仙他们都觉得脑中一炸,小半仙本以为她只是仗着三足鸟行凶,没想到她修为竟如此高。
玉笛透出淡淡蓝光,容颜绝世的少女,端坐于半空,气质超脱世俗,宛如世外之人,唇角轻扬,皓腕微抬,清越琴音顿起响起。
第322章 障碍
小半仙身穿素衣白衫,手持宝剑,从小半仙的角度,只能看见林若南露出的那雪白鼻尖。
玉笛之声,久久不绝,其声之凄冷绝美,哪怕是这全天下最高亢的笛子,也无法媲美。
这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唯有这林若南的身影,整个都是从水墨画中拎出来的。
那丹青描绘的飘逸,可化云,可融烟,与天地万物都格格不入。
小半仙大感惊奇,这笛声吹奏得回肠荡气,功力不凡,悦耳之至。
想到这里,脚尖一点,人已凌空而起。
一个起落之后,小半仙已经到达了林若南身前十仗左右的距离。
这时,在笛声的小半仙眼前的景象仿佛是一片松涛之声。
可是这一次,还没等小半仙出手,莫流年就已经率先出手了。
莫流年的延内真焰直接打了过去,林若南也知真焰厉害,整个人凌空飞起,手口依旧不离长笛,魔音吹得更加急促。
深蓝的天空,已被冲天火光映红,那延内真焰幻变成千万条火蛇,齐齐攻向那红衣飘飞的少女。
终于在清音之中冲破火焰束缚,蓝色的光芒顿如银瓶迸裂,莫流年扬起强烈光芒,晃的人睁不开眼。
千万条烈焰火蛇化作一条火蛟龙,疾如飞电。
小半仙见莫流年已经出手了,于是自己手中的浮屠也随之扬起。
趁着林若南分神,小半仙立刻发动了反击,长剑一扬,直冲着她的面门而来,林若南急忙一低头,只觉那冰冷的剑锋贴着自己的头顶而过,心下也是一惊。
再抬起头的时候,只见自己的几十根发丝正在空中飘扬,轻轻飘落在地。
少女林若南身形灵动,周身轮廓倏然变得模糊轻飘,如鬼魅一般,斜飞而过,滚过了浮屠剑锋,手中却没有还手,这是一招空招。
身影飞过之时,眼角于四周一扫,勘到了面前数丈之外,一侧的一处缺口。
小半仙转头看了看迅速退到远处的林若南,缓缓抬起玉笛,扬过一道如流水奔泄而来的笛音,依旧是不急不缓却异常尖锐的声调。
小半仙一剑之下没有着落,目光顿时如火如荼,抽手又是一剑。
风声鹤唳,漫卷金霞,那浮屠剑速度之快,旁人只能瞥见浮屠剑锋刃上反射的一线寒光,却找不见剑刃在何处。
林若南抬臂继续吹笛,这次吹得更急,如催如斥,气息不稳,吹破了尾音,凄厉刺耳。
忽觉小半仙手中用力,腕部快要给他生生捏断,林若南手指一松,竹笛坠地。
“阿弥陀佛,施主可要当心了!”
这一个突兀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之见无垢冲到林若南身前。
伴随着无垢出现的是一只横空拍击而来的手掌,看似轻飘飘地无一丝的力道,甚至连风声都不曾带起半分。
可林若南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掌里所蕴含着的危机,心不由地便是一沉,不敢硬接,忙不迭地脚下一用力,向后飞纵了开去。
林若南萤萤绿瞳紧紧盯住无垢拍开的一掌,林若南猝不及防的只好把握着颤抖地比在自己身前。
雪山之中的紫色雾气在笛声的激荡下散去,林若南在空中接连跃起,躲过了小半仙三人的攻击。
林若南向后轻轻一点脚尖,如惊鸿一般掠开,趁着晨风微起之时,在风中翩然舞了一曲。
林若南手里里并无韵乐,然而她的心中却是有乐声,一扬手、一转足,俨然契合了乐音节拍,直舞得清雾浮游、气贯苍穹。
这种以身为笛所演奏出来的乐曲,不仅穿云破空,还带了两分肃杀。
三人连连退缩,同时以右手捂耳。
然而,破障之音又岂是如此可挡的,未退几步,三人的颅中传出轻微的爆裂声。
由于无垢伤势初愈再加上刚经历一场恶斗,再闻弦音,无垢率先蓦然垂地。
虽然无垢的手指仍在屈伸,但手臂已静默不起。
莫流年也头疼欲裂,心神一散,延内真焰也就散了。
笛音声声转急,音声之中带有冲冠之怒,仿佛嘶鸣的巨兽。
三人脑中那根弦立刻绷得要断裂一般的紧,碎石般的落雨似直直砸进心中,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
这时林若南只见身后剑光刺来,看似轻巧无力,却眨眼已至面前,寒意森森,这等身手已告之,来者不可忽视!
林若南身形快速往左一飘,这一剑便擦肩而过,但不待他喘一口气,第二剑已如影相随,直刺双目。
小半仙眼中精光一闪,挥动浮屠剑尖向林若南横扫过去。
林若南凝侧身一避,笛声并未断开,她身后那只三足怪鸟露出来,浮屠剑竟然被那只怪鸟用嘴死死叼住了小半仙扫过来的浮屠剑!
就在这时,一道琴声传来,琴声平缓和煦,和林若南的声相互抵消,三人顿觉头疼褪去很多。
玉琴透出淡淡蓝光,容颜绝世的女子,端坐于半空,气质超脱世俗,宛如世外之人,唇角轻扬,皓腕微抬,清越琴音顿起响起。
林若南收起长笛,侧身而立,虚空出很快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是楚寻真,另一个正是本该在闭关的江疏影。
弹琴之人正是江疏影,楚寻真斥道:“若南,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了,连掌门的话都不听了吗?”
林若南撅起樱唇:“三师姐,我没错,我是在为我门清理障碍。”
江疏影低声道:“胡闹。”
林若南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再顶嘴了。
江疏影转向小半仙:“我五师妹年幼,大家最是宠爱,因此性格顽劣,还望不要介怀。”
性格顽劣?接连两次都对他们痛下下手哪里像是个年幼孩子。
但江疏影已经这么说,小半仙也不好再为难,就道:“既然是误会,那在下先告辞了。”
林若南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小半仙,就像一只凶狠的小兽随时会扑过来咬你一口。
犹如一只被人窥见了伤口的小兽,弓着背,牙齿利爪都张开了,林若南的目光从小半仙这三人的脸上迅速扫过。
小半仙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不让她看出端倪来。
却没想到林若南退了几步,脸上换了一个戒备冷漠的表情,看也不看他语调轻浮地笑。
既然见到江疏影,无垢也上前,道:“多谢江掌门仗义相救。”
江疏影道:“要谢就谢谢半仙公子和莫姑娘吧,若不是他们闯过关卡,我不也不会替你解毒。”
第323章 龙魂
江疏影说话一向直白,无垢倒也没觉得尴尬,依旧道:“不管怎样,替小僧解毒的是江掌门,多谢江掌门是应该的。”
刚刚出关的江疏影就听到傅灵韵的禀报,这才知小半仙三人已经走了。
“回去后再服上两丸灵丹,不日内必痊,并可轻身益气,却病延年,增长不少功力。”
“但在这之前千万静养为是,不宜多动,好生保重。”
无垢见到丹药之后,只得万分感激的道:“蒙你江掌门深恩厚待,今后雪山医无事不可应命。”
“掌门救命深恩,但可报德,百死不辞。”
江疏影:“大师理应是出世之人,讲起'世'来,倒也头头是道。“
无垢笑了笑,坦然比划道:“和尚若不知世道,怎么有脸自称身在世外?“
江疏影对无垢点了点头,一步步走了过来,但不是走向小半仙,而是走到莫流年面前,莫流年有些意外,问道:“江掌门,还有事吗?”
江疏影拿出一个香囊递给莫流年:“将这香囊带在身边,对你有益。”
小半仙一颗心忽然下沉,他想到莫流年的那“红色眼睛”的情况,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一时之间,小半仙也不知如何回答。
无垢的脸也微变,自顾自地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心照不宣!
江疏影说的隐晦,但小半仙却想了起来,在幻境之中,莫流年因受罡风侵体,双目变得赤红。
小半仙脸上青白交加,无垢脸色也莫名的严肃,只有莫流年神色如常,静静的站出来,行了个礼:“多谢江掌门。”
江疏影有些迷离忧心的望着莫流年,目光中混合怜悯,心疼,还有一丝丝淡淡的伤感。
江疏影将香囊悬于手心,淡紫色的光华流转,那双魅离绿瞳渐渐黯淡。
晨光下的清颜,一丝忧伤,自幽潭般的双眸中溢出。
江疏影轻声呢喃道:“醴泉干涸,瑶池水枯,昆仑山亿万年的雪却仍未消融。分离了你们的身心,让你们的生生世世相阻隔,你又何苦执着召唤,让她跨越千年而来?”
草木本无心,风月不关情。
这看在别人的眼中,便成了破出红尘的仙人气质。
其实,只要是在这红尘之中,又怎么可能真的脱离七情六欲呢,只是,有些人控制不住,有些控制地住,并且从来不会让别人瞧见罢了。
这种跳出红尘之外的漠然,好像一种接近大自然的无情,若草木山石,流风缺月。
江疏影看着一缕霞光冲破天边,引出火红的焰彩,嘴唇抿了一下。
阳光温暖绽放,照耀冰冷的人间,他的记忆连同他的心留在了炼渊底,伴随万里飘雪,冷得失去感应。
翻越光阴,风沙荒凉,天涯等待。
紧握芬香过往,念在天地间流转。
岁月翩迁,四海八荒,冥冥中滋生暗长,淡淡的忧伤,袅袅的回味,却不知让其如何安放。
念起三世情缘,扣入芬芳,拾取一瞬间,不过梦一场,花落十里桃林,执子之手直至天荒。
冬云的腾涌,唤出谁的春之梦、夏之梦、秋之梦,咀嚼那变幻的沧桑,了而无痕的岁月,江疏影的心头涌起一股千古飘然而来,今夕溘然而逝的滋味。
生命不过数十寒暑,迅疾犹如春天的闪电雷声,若知道春雷一过,万物苏醒,则短暂的慧心一耀,也足以令人动容。
就像那雨停了,狂风吹来,乌云散尽。
那漫天的云霾如同灰色的幕布,也尽数消散,现出一道横亘万古光阴的璀璨时光。
然后地面无数水洼,同时倒映着天际那灿烂的光芒,每一个水洼,便恍若一个兴灭轮转的大千世界。
看似真实,伸手处,已成空虚。
原该是无妄梦幻,到近前,却是实在真切,让人能触手可得。
可就是江疏影认清了真假,也一样难逃变化,今日春光如此,但转眼间,就是秋雨愁寥,往事如烟。
到后来,又会冬过春临,另一番景象,人心重存期待。
穿过重重叠叠迁延曲折的时光,各种明媚的或者伤怀的碎片迭加在一起,浮光掠影般交错闪现。
生不知为何而生。
宇宙十方,莫流年蓦然堕入这一个轮回,飘飘渺渺的,却都是落往莫流年她自己的方向。
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
就如同风吹过,花影摇曳,都如同在梦中一般,那些迷离的光与影,都成了瞬息光华,流转无声。
莫流年虽不明白江疏影的用意,但知道她肯定没有坏心,就接了下来:“多谢江掌门。”
江疏影最后走到小半仙面前,将一个瓷瓶递给他:“你破了应龙的幻境,应龙的魂魄烟消云散,这瓶中封印了应龙最后一缕灵魄,你是半仙世家之人,或许将来会为你所用。”
应龙是上古神邸,应龙的灵魄可是踏破铁鞋难寻的,这东西实在太珍贵,小半仙道:“这实在太珍贵了。”
江疏影嘴角溢出丝笑,眼中清冷俱散,柔柔凝视着小半仙,微微摇了下头,忽地伸手从小半仙头上抚落了几片雪花。
“你是我师姐的侄子,还是与我派一样的玄门半仙世家门下,都不是外人,以后只管往来,无须客气。”
小半仙看着江疏影脸上难得一现的温暖,心神有些恍惚,定定站着,由着江疏影的手抚过小半仙的头发,又缓缓落在了脸颊上。
“这东西于我们无用,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只是他的灵魄戾气极重,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影响。”
小半仙道:“只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我辈虽位卑力薄,但与江掌门心里想的是一样的,生于半仙氏,入道临渊,岂敢托荫于先辈,苟全于人后?”
望着江疏影那冷冰冰的脸上,居然露出一点如铁树开花似的浅淡笑容后,小半仙不由得愣住了。
江疏影说道:“我们,后会有期。“
小半仙发现江疏影这几个师姐妹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有个特点,就是说话都很直,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或许是极少与外人接触的原因。
小半仙道:“好的,我知道了。”
这时林若南收回巡视完周遭的目光,落在那个莫流年的身影之上,嘴角微微勾起一缕不为人知的微笑。
江疏影说完就转身离开,站在台阶上对林若南道:“还不回来吗?”
第324章 青草湖
林若南并没有理立即离开,依旧木然地呆立着不动,良久之后,红唇轻启,轻声地许下了誓言。
而后毅然决然地一转身,缓缓地进入了雪山之上的福地洞天。
林若南看起来很怕江疏影,被她一唤虽然满脸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走了过去,轻声道:“掌门师姐。”
“就此别过,各位保重!”
多少事,从来急,多少物,如虹忆,一眼一光年,一转一朝夕,天地鉴,荏苒追,世间太远,犹恋当前。
细想人生匆匆三十余载,多风多雨,多愁多思。
看似安于一隅,内心世界实则飘零无依,晓行暮宿,长亭古道,亦算是千帆过尽。
到如今,江疏影是那落花人物,秋水清颜,虽韶华远去,却不减旧时风姿。
暮色中静立不语,寒意凄凉,如泣似诉。
离人泪,乱心扉,朝朝暮暮几轮回,倘若阳光无恙,必定岁月无殇!
白骨黄垄,来年墙头桃红,春草无边覆盖一层一层。
多少阴晴冷暖,无常聚散,今时想起,亦不过是廊檐下走过的一缕薄风。
江疏影心素净明简,似那雨过青天,不染灰尘,往日所有的辛苦仓皇,流离不安,到底过去了。
只怕连一生都匆匆,踟蹰抱拥,犹豫忡忡。
江疏影只想有一次再相逢,寻常院中,窥一抹嫣红。
前世烟雨云水的赴约,看着雨中的他撑伞颦步笑窝浅。
为了让时间不会再走的那么快,江疏影便静坐星河之外。
任雨盏祈月不忘,提笔阑珊将你的笑靥画入梦境,任凭花开花落后的平静带走丝丝的落寞,江疏影在那宣台上的这一画,便是一世的华发。
从此,残留的只有风花雪月的过往。
江疏影淡淡瞥了眼林若南,对小半仙道了声珍重就领着林若南离开了。
小半仙想着江疏影离去前的那一眼,长长叹息,她看清了前路荆棘,却依然坚持走下去,不知该称为愚,还是该赞其勇气。
于是,小半仙不由得垂首看看自己的掌,指尖点向掌上的手纹,却是微微苦笑,带着一抹千山独行的寥落。
一语惊破红尘,小半仙半世凄凉,衣袂飘飘的江疏影,挥手作别西天残月,拂袖坐于红尘的两端。
林若南临走时还狠狠瞪了小半仙一眼,那只三足鸟也是物随主人形,鸟爪一刨,小半仙三人登时被盖了满头满身的雪。
等他们挥开头顶的积血,那只臭鸟早消失在结界中了。
小半仙简直哭笑不得,林若南看起来天真活泼但下手辣手无情。
林若南冷静地处理了一件事,而在如今却完全相反的、令人难堪的情形。
小半仙时时拖延抵制着某一件事,却说不出反对它们的理由。
由甲事物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乙事物,却意识不到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究竟是什么。
这个反差让小半仙对这个小丫头却生了几分忌惮,只希望以后别再遇到她,否则究竟杀还是被杀真是个问题。
小半仙不知言语,一方面是被林若南的气势所震慑,一方面是见素来只有最嚣张没有更嚣张的林若南吃瘪而不解。
好似十五六岁的年纪,不是自大便是自卑,小半仙当初面对展现在这一个阶段的人与事,新鲜中透着摸不着边际的迷茫和胆怯。
毕竟,是太看重自己的那份“是否被认同“才产生的心态,回想起来,亦是可怜又可悯的。
这一场闹剧来去匆匆,让人看得云里雾里,小半仙到最后也没弄明白为什么林若南要杀他,林若南说是为雪山医脉扫平障碍,可他又怎么会成为雪山医脉的障碍呢。
不同人有不同的眼睛,即便对同一件事,所看到的东西也截然不同。
小半仙想道了美的丑的恶的善的,终究在人心里,因而,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人生就像一座桥,我们从彼处来,往那边去,一边走一边不住叹息,因恨事太多。
带着许多未解之谜,三人离开祁连山,但却没有去找莫言他们,而是前往青草湖。
无垢问:“不需要跟莫大哥他们说一声吗?”
小半仙道:“不必了,他们就算知道也帮不上忙。”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青草湖,日光没了,天上的红云也淡了下去。一阵凉风吹来,忽使人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哀感。
小半仙呛水而陷向更深处,水中无鱼也无草,只有无边无际的人面夹杂着无数亡魂前世的旧忆。
小半仙站在此地,忽而索落索落的滴下了两粒眼泪来。
此时的小半仙如同陡然摔坠进忘川,无数柄寒冷的刀,割裂开小半仙的肌肤。
小半仙却安然地放弃挣扎,任凭自己沉入那水底,那是最令人平静的归宿,小半仙早已经心知肚明。
这就是生,这所有时间蔓延,幽微瞬间,带来的光亮,使小半仙有耐心在落寞的世间继续行走。
所有的人都清楚,一旦离开这光亮,开始湾河,走到对岸,吞噬小半仙的将只是沉寂黑暗。
没有归途,因为它就是归宿。
这时候小半仙的心里,大约也被这一种哀感笼罩住了吧,否则何以会这样的落寞!这样的伤感!这样的悲愁无著处呢!
小半仙抬头只见满天的星,满天的星,满天的星。
它们发着清冷的光,小半仙讶异地望着它们,从未见过这么灿烂的星光。
当我在西湖的时候,甚至不曾如此地被星光包围着,几乎伸手可触,可摘。
它们曾储蓄过小半仙的喜悦,一下子毫不保留地又用罄了。
小半仙的喜悦经不起浪掷,就一蹶不振。
谁都没有醒,只有小半仙醒过来,在这世界上,如此星夜里,只有小半仙自己,心如明镜,情似轻烟。
怅怅落空,柔柔牵扯。
刚落下小半仙就感觉到应龙的灵魄变得不安分起来,应龙主水,连它都能惊动,看来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是个宝贝。
小半仙道:“我先入水,你们在这里等我。”
无垢道:“哥,我陪你一起去。”
小半仙道:“虽然上次你去过,但现在水下情况不明,人多目标大,假如遇到什么反而不容易逃脱,你们就在这等我。”
第325章 入湖
莫流年极其恐水,有心也无力,无垢见小半仙态度坚决,就道:“哥一定要小心。”
小半仙笑了笑,转向湖泊,使用分水术,只是小半仙的分水术也学了半桶水,术成,湖泊被从中分成两半,但没一会又被湖水重新掩盖。
但饶是如此,三人都肯定没有看到无垢当初见到的那个大河蚌。
无垢道:“难道是被对方捷足先登了?”
小半仙道:“若是对方有办法将河蚌带走,就不会派黑蛟守在这里了,或许他们也是担心这里的秘密被我们发现,所以才没再派人守护。”
无垢道:“那河蚌去哪了?”
小半仙感觉应龙的灵魄反应已经很激烈了:“那河蚌还在这,只是我们看不到。”
莫流年道:“怎么会这样?”
小半仙道:“神之墓地。”
莫流年会意:“你是说有结界隔绝了河蚌?”
“应该是这样。”小半仙边说边开始脱掉外衣,等要脱最后一件里衣时,小半仙咳嗽一声,“哎,你是不是该转过身?”
莫流年哑然,冲口而出:“你上身我又不是没见过。”
话一出口就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嘴巴,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小半仙瞪大眼睛,无垢一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要得内伤的表情。
无垢脑子里轰地一声,盯住面前这个女子的眼睛,面色不由得开始变换了起来,往日一切的修养都抑制不住面部肌肉的跳动。
莫流年话一出口就掩住了自已的嘴,目光里不尽的后悔羞愧无地自容……两两对视。
小半仙旁边的无垢也是忍不住的捂着嘴偷偷的笑,身边的小半仙也是低着头。
只是看无垢的肩膀一个劲的耸动,小半仙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是在偷笑,而且憋的好痛苦的样子。
小半仙半响无语,而莫流年头一回,实打实的生了气,瞬间冰冷的目光直射过去,无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惶惑的住了嘴,她看莫流年面色不善,讨好的笑着。
无垢忽然兴奋地插着说:“看不出来啊,原来半仙哥还爱吃窝边草。”
听着无垢的话语,小半仙猛然抬起了头来,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地开了口。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直憋得小脸蛋通红如血一般。
他正要往下说,眼皮稍稍一抬,迟疑样子,就停住不讲,又鼓着嘴唇现出笑容了。
“莫姑娘,小弟,只是……”
无垢本就不是甚机灵之人,这等临时改口的事儿哪能干得顺溜,“只是”了半天都没能只是个所以然来,脸上的尴尬之色瞧得众人都想发笑。
可这当口上,又有谁敢笑将出来,没奈何,一众人等全都只能憋得浑身不自在。
小半仙刚要发作,入眼便见莫流年那一双如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望着自己,心里头的怒气登时便消了泰半。
没说的,敢如此消遣小半仙的,除了无垢,更有何人,小半仙无奈之余,也只能苦笑了一声,伸出了手来,试图将莫流年转过身去。
无垢对着小半仙笑道:“又不是没看过。“
莫流年那苹果色的脸,倒是加深了一层红晕,将牙咬了嘴唇皮,低了头。
“你……”莫流年之一听小半仙将威胁的话说得如此之明,脸色瞬间便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便要发飙。
回过身去的莫流年脸色绯红,喘得说不出话来,样子非常气愤,她哆嗦着说道:“哼,混!蛋!”
无垢看到此刻气急败坏的莫流年的样子后,满脸涨红像只烧熟的小胖章鱼卷,一口小白牙咬的紧紧的死撑着。
几乎窘迫的样子,小半仙便是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莫流年就会恼怒的狠捶他的身前。
这下,莫流年可是被气的全身都抖动起来,无垢张嘴巴得大大的,好像在羡慕小半仙。
莫流年身子哆嗦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泄了气,却又不肯就此认栽,大喘了好一阵子粗气之后开口道:“这等事情为何定要老板去做,无垢他去不行么?”
无垢表情有些阴翳,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道:“我觉得莫姑娘你是不是看上半仙哥了。”而且口气里居然透着一丝丝嫉妒。
“呜呜……”莫流年转身就直接用手抓在了无垢的脸上,再加上抠鼻子掏耳蜗,闹得无垢没了辄,又不敢用强。
只好任由莫流年胡乱地在自个儿脸上肆虐个没完,一张脸苦得都皱成了一团。
而小半仙看无垢它那可怜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差点把肚子笑破,那副无奈状瞧小半仙全都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无垢求了了老半天都没见小半仙有反应,再被莫流年狂整一通,无垢的脸上已有些子挂不住了。
“我错了!我错了!莫姐你大人有大量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无垢悻悻地自我安慰了一番,苦着脸投降了,而莫流年也假作生气状地瞪了无垢几眼。
这么大力度的认错其实莫流年有些傻眼,心里泛起一阵诡异,她看看对面端坐的小半仙,只见他脸色绯红,眼神躲躲闪闪的,自己看过去,他便小兔子般挪开眼神。
莫流年没接这个话茬,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小半仙身上,侧头和坐在车上的葛胖小说了句什么,无垢露出个憨态可掬的小胖脑袋,嘻嘻哈哈地应着。
莫流年猛一回头,不由脸上红起两块圆晕,小半仙失声咦了一下,身子猛然地向缩着。
但是她立刻感觉到是不应该回避的,所以又迎上前来。
莫流年扬着眉毛,微微地张了嘴,那意思是问无垢病好了吗?
小半仙若有所感,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莫流年的目光,那莫流年的神色骤然不自在了起来,愤愤地扭回了头去。
莫流年面红耳赤的转过头:“快去快去,谁稀罕。”
小半仙麻利地将衣服送给无垢,那深邃的目光,却在莫流年身上停留了一下,无垢有些奇怪,顺手将衣物接过来并惊奇地看着莫流年。
无垢似乎感觉到小半仙的不安,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嘴唇张了张,但始终没有出声,只是望了莫流年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悲凉……
很快就听到噗通一声,莫流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湖面只留下一圈圈水纹,不见小半仙的身影。
第326章 声音
无垢见莫流年转过身,就道:“小莫姐,小弟我跟你开玩笑呢。”
莫流年瞪了无垢一眼,咬牙切齿道:“我知道。”
无垢登时不敢多话了,两人一直静静的看着湖面。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见小半仙探出头,无垢忍不住道:“哥不会有事吧。”
莫流年心里也没底:“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小半仙就从湖水中钻了出来,小半仙大口喘着气,平复之后才游上岸。
莫流年也顾不得其他,忙迎了上去:“怎么样,真的有结界吗?”
小半仙点点头,抹去脸上的水珠:“应该是同道中人设下的结界。”
“能破吗?”莫流年问。
“能,这结界比起神之墓地实在太小儿科,若不是怕毁坏河蚌,我直接用浮屠剑把它劈开。”小半仙一脸轻松道。
莫流年啐道:“就知道胡说八道。”
小半仙转向无垢:“这趟我们一起下去。”
无垢露出两排大白牙:“就等哥这句话。”
无垢脱僧衣时莫流年很自觉的背过身,莫流年听到声音才转回来,偌大的禁草湖只剩下她一人。
此时黑夜已至,寒星闪闪,冷月高挂,莫流年抬首望月,月影似是也望着莫流年。
看到这自己无数次抬头仰望的冷月,莫流年心中却涌出一种初次相逢又似曾相似的怅然,心中竟不禁回响起那个人常常吹奏的乐章。
莫流年不知呆坐了多久,然后起身缓缓的从怀中取出那半截的竹萧细细的看去。
不知不觉的两行眼泪映着月光划过莫流年的脸颊......
莫流年的思念里有木风身影,也有小半仙的身影,梦随影动,影随梦飘。
梦影相随着沉吟在如影如幻的千年里,时而低沉,时而欢跃,或悲或喜,悲里有爱也有等待,喜中有泪也有伤害。
只是那泪可曾朦胧了莫流年的双眸,可曾迷茫了莫流年的心事?
细数流年的风景,一些事,一些人,一些遇见,在不期而遇的时光中温润着生命,婉约着心灵。
浅笑回眸,那为莫流年写过的诗篇。
莫流年深情凝望,那已远去的昨天。
曾几何时,莫流年想着木风就是暖,浅浅的思绪无法搁浅。
轻触时光,一些念,若雨,滴落心间,一些梦,若云,时隐时现。
时光,是指尖的流沙,握不住的水色年华。
来不及凝眸,所有的浮华,都成了不堪剪的烟花。
时间煮雨,流年清浅,清颜亦已凝霜,这风蚀的岁月,会终究沉淀心事婉约成旧日的时光吗?
人生如萍,相忘烟水。
那些锦衣夜行,风餐饮露的日子,总算到了终点。
一路上,莫流年看着掠过的尘世浮生,万千世象,皆化作梦幻泡影。
但莫流年始信,走过残枝落叶的今天,明日定然是花好月圆。
烟雨过江南,柳丝千万结,风起花如雪。
自古多情恨春暮,哪堪落花殇。
风,把往事一点点吹伤。
絮,将眼泪一滴一滴凝霜。
俗世多离别,尘缘费思量。
凉风透凉,心影对彷徨,烛影泪眸光。
人影淡月浅相望。
烟柳深处,小桥流水浅,竹影花香融。
烟水三千天涯路,明月依旧照古城。
天涯静处,谢君共感清秋,金风玉露相逢几许,一世烟火迷醉,不枉今生。
人间悲欢,与梦共枕,都化作浮云点点萍。
今宵醉月,相思染尽西楼,难以忘忧,红尘踏遍,回梦几轮春秋,但愿流年如水,不留碎念。
细水的时光总是难忘,冰冻过的雪山,像静静的回忆一样。
以为站在黄昏的尽头,就可以诉说所有的黑夜。
以为把所有的经年都放下,就可以看得风轻云淡,流失的天空里总是充满着那一丝。
静美的忧伤,是曾经落花的痕迹。
还是流年里的访客,似乎一切只待花开,便匆匆走过。
心染尘香,不须有多少的柔情话语去讲,只要能够念起,便是一份温暖。
再打开记忆的栅栏,取一壶往昔,情有多深,心就有多疼,触不到的可惜,在挥手袖的风里滋养着忧伤,捻一缕清芬,看三千浮华。
夜隐抚疏一阙青词,一个人,一段事,沿心事。
在这夏夜里,让莫流年等待良久的旧念,漾起满满的暖,落在这夜色的眸底。
染爱流年,光阴沉香,让今霄的夜,成一色烟雨,吟墨绽放,在一段文字里,倒影昔。
脚步匆匆,红尘滚滚。
纵横交错,浮影幢幢。
任蝴蝶飞过沧海,管世事时过境迁。
只守着那错身而过的遗憾,只记得那回眸一笑的温暖。
不矫不作,不痴不执,唯愿停在原处,用一份淡然过滤浮生所有的喜怒悲欢,把稍纵即逝抒写成永恒的遗世清欢。
莫流年犹记一抹艳丽的云彩,在他身后长长的投影,而年华如水,浮生渐老时,他是否愿依旧携她同行?
冷月浮影,一盈清风,潋起一段幽幽的往事,荡起了一袭浓情,卷起了一缕惆怅。
莫流年闲暇时,禁不住,隔了距离的张望,亦是牵心牵念,游荡在夜色之中伴着湖水的微波里,淡淡的文字是忧伤的风,跌落的温馨,幽怨了莫流年迷茫的心绪。
袅絮流年,梦断成烟,依轩抚弄时光的影子,挥墨成泪的眷恋,倾诉衷肠。
寂寞,是思念留下的泪痕,望断了天涯,却无法摆脱世事无常,痴情散落一地,如枯落的花,入了尘埃,断了念想。
四季往返,流年不止,西风叶落流年叹,雨色秋寒独慨然。
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瞬间童颜变白发,尽付落花,唯有珍惜方能不误佳期。
珍惜生命,珍惜情谊,珍惜时光,珍惜现在。
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几度秋凉,三百年爱憎呼啸而过,从始而终,如须臾弹指,红颜云鬓都成了枯骨,剑胆琴心化作了飞灰。
那所谓缘定几生,岂不荒谬?
这世间不变处,只有无常而已。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寒风呜咽,四周出了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再无其他,莫流年在湖边一块大石旁坐了下来,就在这时,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
“吾知道你是谁了。”
莫流年循声找去,赫然发现声音来源是小半仙的乾坤袋,在里面一通好找,找到了装着应龙的瓷瓶。
第327章 诱惑
谢云从八宝阁上拿下一只纹金黑漆匣,取出里面羊脂白玉的小药瓶。锦心凑近了看,打开后瓶中装的是朱红色药粉,闻不出什么气味,只见其色殷红如血,煞是好看。
莫流年拿起瓷瓶:“是你在说话?”
应龙的声音依旧高傲,但却不是直接出声,但那声音却很清晰的出现在莫流年的脑海:“不然呢,除了吾还能有谁。”
王阿姨似乎感觉到他口气不对,心里有些紧张。
“你找我做什么?”莫流年也在脑海里回应。
“我们做笔交易,如果吾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你就将吾放出来,如何?”
不得不说这话很有吸引力,若是以前对莫流年的吸引力就更大,但莫流年从来不是个没原则的人。
我知道他在耍我,当时就知道,但我没有听从这一意识,因为我需要相信。我直视着他那双透出火炬般自私之心的眼睛,这是一份君子协议。科特拒绝签任何文件,但每个人都知道,而我也多半知道,他让我任其摆布,但如果我想给梦想注入生命,也别无他处可去。
说到底,感情就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事情。为了她,你愿意赌,你愿赌服输,所以你也不怕未来有一天真的会失去,你更应该害怕的是错过,是擦肩而过,是没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要记得,你们的相遇不是用来错过的。
我的犹豫变得十分痛苦,我完全可能仅仅为了结束这种犹豫,一劳永逸地摆脱这种犹豫而决定去看戏。我完全可能任人领到剧院,但不是为了得到精神启示和完美艺术的享受,而是为了缩短痛苦;不是为了谒见智慧女神,而是谒见在女神面纱之下偷梁换柱的、既无面孔又无姓名的无情的神明。幸亏突然之间一切都起了变化。
一切都要变了吗,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如果回忆再久一点?我又能做什么,换来的只是悲伤,始终再努力什么也是假的了,就在那一刻总是会发生自已意想不到的事,难道没了过去,而现在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再也不想说,不想看别人是对自已什么看法,一直都是这样的活着,我在乎的你在哪。
不管你曾经历过什么,你一直有资格争取你想要的一切,即使不满,至少可以豁出去和老天对着干一场。我却什么都不可以做,想争不能争,想退无处可退,甚至连放弃的权利都没有,因为我的生命并不完全属于我自己,我只能静等着老天的安排。
人还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没做,那些曾经对你造成伤害的人,你已经浪费了情感和时间在他们身上,不值得你再继续浪费了。那你可能会问,你既然这么大度,为什么不去帮他一把,说,他很好,要他,过去就释怀吧?不计较并不代表非要以德报怨啊,事情是过去了,但当时那件事在心里留下的伤害的感觉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其实,心的眼睛是不会失去了,只是暂时闭着或隐藏着,当我们转向光明的一面、觉悟的一端、智慧的一边时,就慢慢地张开了。
我只想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看云飞云落。直到日暮。感激这一刻有他分享。一刻就够。可是后来,我放弃掉了这个想法。我想,其实任何人的相爱,都只是一瞬间。
“很抱歉,不可能。”莫流年重新将瓷瓶塞进小半仙的乾坤袋中。
如果生活中变化太多,真的容易变得神经质。比如,当你早已习惯了你父母的唠叨,突然有一天他们再也不对你唠叨了,你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呢。或者突然得知一直信任的好朋友在背后说你的坏话,老给你捣乱,多崩溃。
其实想见一个人很简单,有时只要一通电话,有时只要一张机票。之所以不想见,是因为心里总有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认为那个人会一直等着你。直到许多次错过,都变成了永别,许多误会,都变成了不屑。
其实大多数人的问题,是看不到希望不敢去努力,或者是因为过去的失败停住了现在的脚步。那么记得:永远不要回避你的过去,更不要用过去牵扯你的未来。有没有希望不重要,哪条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为之努力下去,然后看到希望。
“你会后悔的。”应龙的声音阴测测的。
他的声线散漫低沉,尾音勾起,语落,还偏头露出白亮的牙齿笑了一下,莫名叫人觉得心中带上几分森然。这话好似是冲着宋茵问的,谁也没多嘴代她回答。陆嘉禾的眼睛漆黑深邃,就这样直直望进她眼底,瞧得人莫名心慌意乱。
和惧怕明天相同的另一个死敌就是后悔。后悔自己考试前没有复习,后悔没有跟爱的人表白,后悔没有跟那个人说对不起,后悔没有趁着年轻早点做,后悔自己为什么说那句话……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许多的后悔,只不过是无能为力。
“嗯,如果我听了你的鬼话,我的确会后悔。”莫流年起先回到大石旁坐下,无论应龙怎么诱惑她都来个不听不问。
别人对你说好话,其实都是骗你的。而别人对你说坏话,绝大部分是真的讨厌你。所以就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对你好的人,也不过就是十分之一,或许还更少。在难过的时候鼓励你,在顺利的时候泼冷水,在你危险时去拼命,在你幸福时安静。这样的人,有一个,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一个人倘若能够坚持常识和良知,只说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不跟着别人胡说八道,也不口是心非,他就可以算是半个智者了。
忽然一下,弗洛朗斯就不是原来他眼里的那个女人,那阴险、狡诈、残忍、血腥、邪恶的女人,他一时还接受不了。不,不可能。这个人很会说谎,把谎话说得很圆,使人看不出真假,分不清黑白。
这世上有太多朝秦暮楚之人,他们不会为了谁而不离不弃,厌倦的时候,他们就会负手而去,留给对方满世界的荒凉。对他们来说,所有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不过是信口而说的戏言,他们可以随手丢弃,不会为之愧疚。无情之人就是这样,他就算能为你停留几日,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他贪恋的心思,当他离去,你别指望他回心转意。对这些人,相遇离别,没那么重要。
安德鲁无言地看着他恭敬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这一切顷刻将化为乌有,音乐、美酒……这些人生所追求的东西就像空中阁楼,随时都会烟消云散。他不由得哀叹人生荣华之短暂。
如莲知道时候到了,好似昔日的死囚,到了午时三刻一样,却在没到时候以前,心里塞满了惊惧悲伤忧虑种种的况味,所以放不下思量,免不了哭泣。及至时候一到,自知大事将了,棋局难翻,拼着把身体尝受那不可避免的痛苦,心里变作万缘俱淡,百不挂心,只闭目低头听那造化的拨弄。
小半仙和无垢下水后,便用了闭气法,两人直接来到结界外,这结界很小,但施术者道行很高,几乎找不到破绽。
小半仙亮出浮屠剑,无垢一见脸色都变了,他这个哥哥难道真的准备把结界劈开吗?
小半仙对无垢笑了笑,开始挖土,起先无垢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但看着看着直到小半仙挖出一个大坑来他终于看明白了。
小半仙竟然是想挖条道路钻进结界!
无垢又好笑又无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想到这种法子。
其实小半仙第一次下水时好不容易才找到结界,虽然他能让结界显形,但怎么都不得其入。
直到他看到一只小虾从土中钻出,他试探的沿着结界挖了挖,才发现这结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在地下挖出一个洞来就能进入。
第328章 滴血认主
浮屠剑挖起坑来很迅速,没几下就刨出一个宽敞的洞,小半仙收回浮屠,对无垢比了比手势,示意可以进去了。
在朝着阳光的堤岸上,青草丛中隐藏一条倾斜的隧道,即使有骤雨,这里也立刻就会干的。隧道顺着地势弯弯曲曲,最多不过九寸深,一指宽。出口的地方总有一丛草,半掩着蟋蟀的住宅,就像一座门。蟋蟀出来吃周围的嫩草,决不去碰这一丛草。那微斜的门口经过仔细耙扫,收拾得很平坦。这就是蟋蟀的平台。当四周很安静的时候,蟋蟀就在这平台上弹琴。屋子的内部没什么布置,但是墙壁很光滑。主人有的是时间,把粗糙的地方修理平整,大体上讲,住所是很简朴的,清洁、干燥、很卫生。假如我们想到蟋蟀用来挖土的工具是那样简单,这座住宅真可以算是伟大的工程了。
无垢嘴角抽了抽,他还从未钻过狗洞,小半仙当先钻了进去,无垢才紧随其中,果然,那个大河蚌就在其中。
小半仙细看蚌壳,看过之后大吃一惊,这河蚌竟然有几千年了,或许还不止。
这样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这,难怪应龙的灵魄会有怎么大的反应。
无垢用手势询问怎样将河蚌打开,小半仙想到半仙问天曾跟他提起过的传说,小半仙咬破指尖,鲜血立刻弥漫开始,小半仙用力多挤出一点鲜血。
半仙问天曾经说过,越是古老的宝物越有灵性,若有求于它,就用血脉之气做引,有缘它自会应你所求,无缘也不可勉强,否则必伤己身。
存在于人世间,对未来所发生的事、所邂逅的人都无从知晓。许多事情并非出自你本意,因为我们根本就无法掌控,没有谁可以做到洒脱自如,收放由心。如同祸福,如同缘分,哪天就莫名地降临在你身边,你想搪塞假装不曾遇见,却不知松手已经来不及了。
这世上总有一个和你相关的人,你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你们并没有见过几次,也根本不曾谈起过男女之情,她已有自己所爱和爱自己的人,你知道你们之间几乎一点可能都没有,可你却没有办法不去看她,不去牵挂她,这是命,是劫。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修行,不仅是佛教徒所为,它应属于每一个升起觉悟,试图超越烦恼拘禁的人,以自身真诚认可的方式,对生命做出的探讨和回应。日月为明,明者为觉,觉而后悟。生而为人,不应泯灭本来的灵性之光。
生命间的联系,无人能比医者理解得更透彻,强大亦脆弱,动物、植物,高等、低等,凡是生命,皆相依相存,许尽一生秉承慈悲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良医或许真的就参破了万物一统的禅机。
禅心的体悟是绝对自我的,即使亲如师徒父子也无法同行。就好像人人家里都有宝藏,师父只能指出宝藏的珍贵,却无法把宝藏赠与。
在我们这个苦难世界的众生,大家都是贪图好的享受,喜欢美衣美衣美食,喜欢美丽的外貌,可是往往不能预见一切好的东西,背地里都埋藏了让人沉溺败坏的因子,这正是老子说的“祸兮福兮之所倚,福兮祸兮之所伏“,虽然勘破这一层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如果我们时时想到“功德天“与“黑暗天“是感情最好的姐妹,我们的行为就有了比较好的依止。
我们匆匆来到人世,原本就是要接受生命的挑战,最终走向心灵的涅盘。世间一切原本就不属于我们,所以我们最终追求的乃是水月镜花,虚无之物。而我们要抛却的,不是别人,更不是世间之物,需要抛却的乃是一己之执着。万物皆为己所用,但亦非己所属。
世间有白首如新,有倾盖如故。人世繁复,不可深思,深思即是苦。能一壶浊酒,大梦浮生者,是大智者,也须得有大福气。
千金无价宝易得,身为菩提树心如明镜台的了悟却是难于参破。发乎于情去亲近一样东西,解读它,会得到启示,不可思议的。相遇,不仅仅是简单的巧合,要相信,生物的灵体之间会存在神秘的召唤,你相中了它,它亦在选择是否被你相中。
既然有缘分就当好好珍惜,误会能少则少。我从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想向老天爷讨一点点缘分都讨不着,你不晓得缘分是多么艰难的事。
或许这就是河蚌为何一直没人能动的原因。
蚌壳严丝合缝,丝毫没有要开启的迹象,小半仙来不及失望,又示意无垢,无垢也同样将血气沾上河蚌,河蚌依旧没有反应。
小半仙和无垢带着失望出了结界,浮上湖面,莫流年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
莫流年看到两人表情就知道失败了,等小半仙说完经过,莫流年道:“那用我的血试试吧。”
小半仙道:“你不是怕水吗?”
莫流年问:“你有没有空瓶子?”
小半仙立刻明白,在乾坤袋中找出一个空瓶递给莫流年,莫流年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再将瓶塞塞好,“这样不就行了。”
四下寻找了一会,忽然看见涧对面走过一个小沙弥,挑着一对大水桶,飞身下洞,去汲取清泉。涧底与涧岸,相隔也有好几丈高下。只见他先跳在水中兀立的一块丈许高的山石上,抡着两个大桶,迎着上流水势,轻轻一抡,便已盛得满满两桶水,少说点也有二百来斤轻重。只见他毫不费力地挑在肩上,将足微顿,便已飞上涧岸,身法又快又干净。
他把花儿堆在墙角儿,浇上了两罐子水,然后到厨房把铁锹花铲全搬运出来。把草地中间用土围成一个圆岗儿,把几棵玫瑰顺着圆圈种上。圆圈的外边用桂竹香种成一个十字。西番莲全埋在墙根底下。那些没什么希望
有一家的老农,在落日的余晖中,忙作于自家的一块田里。他用锄头和铲子垒起来一堆土跺子,塞入拾得的枯稻草,点燃,然后蹲坐于一旁休憩。青烟升起的时候,一天的日头也悉数褪去,凉风四溢,夜色微起,浓厚的泥土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草香在空气里跃动。
坐在石砌的甬道里,两手抱了膝盖,昂了头望着天。每当敌机马达哗轧轧在烟雾上面经过,就极力地用目光搜索着,看它是几只黑影。有时,很想吸支纸烟,伸手到衣袋里掏掏,当掏出纸烟末屑的时候。
第329章 成功
小半仙和无垢再次潜入湖心结界,小半仙贴着河蚌拔开瓶塞,血气立刻涌出,小半仙看见河蚌的蚌壳似乎微微动了动。
只见这血液被这河蚌吸收了,然后黑黢黢的水面上只咕噜噜冒出了一小串气泡。
小半仙心头大喜,但蚌壳只是动了动就没了反应,小半仙心头微动,神使鬼差的他又咬破自己的指尖,就在一瞬间,河蚌猛地闪过一道金光,金光消失后灵气从蚌壳中喷涌而出。
那莲花犹沾着清凉的湖水,纷纷滴落,濡湿他的掌心,顺着手腕缓缓淌落袖间。
那感觉奇妙而新鲜,仿佛有什么流动在心上。
蚌壳缓缓开启,蚌壳中孕育着一紫一白两颗拇指大小光彩夺目的珍珠,小半仙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小心翼翼的取出珍珠,蚌壳的灵气和生气陡然就消失了。
他就慢慢地打开盒盖来,瞬间盈盈的淡白宝光一直映到人的眉宇间去,这种光芒并不耀眼,相反十分柔和。
她知道他既然相赠,必是价值连城之物,可是这样一颗浑圆明珠,比鸽卵还要大,那一种奇异的珠辉流转,直令人屏息静气。
一看,正是青莲玉。
它不过和一枚汤圆差不多大,整体都是由一种青色的玉雕成,花瓣层层舒展,中间有小小莲蓬,端是晶莹剔透。
陈思然迟疑了一下,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里边是一颗圆珠子,珠子是鸽子蛋的形状,
那珠子白光流溢,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似有一层浅浅的水雾在其中流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昏暗而稀薄的灯光下,那枚绿色的幽光中透出一丝微蓝的翠戒,竟然像一颗小小的夜明珠,在她的指间熠熠生辉。
大白石头以前可能是生在水里的,光滑如磨,白玉似的,有说不出的透亮,褚桓把手放上去的时候,居然奇异地感觉到它是温暖的。
一只光润无比的玉镯,玉的表面泛着一层微光,仿佛笼罩着一层薄烟。
他默然将镯子握在手中,那玉的颜色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幻而流动,幻化出无数的光彩。
在打开盖的刹那,一股浓郁的香气从锅内的灵米上散出,只是在那灵米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一道刺目的银纹!这银纹很明显,仔细一看,甚至有种摄人心神之感,
但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成为了暗银色,白小纯眯起眼睛,想了想后将那粒灵米取出,拿在手中查看一番。
本应该黑乎乎的山洞里不知从什么地方透进了一束光,将那一片地方照亮,像个天然形成的天井,
四下是光秃秃的岩石,地面的材质却十分诡异,仿佛是一块大得惊人的天然水晶,又像是隔壁圣泉的固体版本,也散发着那种乳白色的荧光。
粉里透白,白里透黄,晶莹剔透,玲珑小巧,像玛瑙,像珍珠,像钻石,像闪烁着光芒的稀世珍宝。
看不出是什么珍珠,但确实十分漂亮。
小半仙用手指拿起来仿佛能够穿透过来,淡淡笼罩着白玉般的光芒。
少年抬起右手,纤长的食指上,套着一枚绿玉指环,碧色熠熠,像造物主的偏爱与奢侈,将一整湖的湖水都凝郁了,浓缩成圆润的一滴,固定在闪耀的金环中间。
他用手指轻轻捏起那片指甲盖大小的碎玉,朝着有阳光的地方看了看,黑色的玉体很通透,毫无杂质,是绝品玉料。
她默默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寒冰石室里静悄悄的一片,只有碧瑶手中的合欢铃上,流光异彩闪烁的光辉,如清透的眼睁,闪烁不停,注视着这个世间。
并且,那舍利子居然是透明的,晶莹剔透如水晶,乍一看去,仿佛两滴刚刚滴下的泪珠。
牧兰见她腕上笼着一串珠子,绕成三股式样别致的一只软镯。
那珠子虽然不大,但粒粒浑圆,最难得是每一颗都大小均匀,光泽柔和,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珠辉。
嫁给顾廷烨这些年,她算见过不少好东西,眼力大有提高,这枚碧玉蟾温润翠绿,剔透无暇,显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细看之下,果然发现两粒黝黑的珠子上都有类似眼睛的一圈一圈的花纹,一个墨绿色的,一个紫色的,泛着诱人的光泽,透着挥着不去的神秘与……高贵。
明珠在小半仙手中光彩渐收,两人这才重新回到岸上。
莫流年本来一直坐在大石上等待,忽然看到整个湖面都变得金光耀眼,金光之后,她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
那气息从血液流遍全身,好像冬日晒着暖阳那样舒服,就在她惊疑不定时,应龙的声音再次响起:“放了吾,吾赐你长生之秘。”
莫流年冷笑:“你若真有长生之秘,又怎会落入如斯境地。”
应龙道:“那你呢,你又为何落到如斯境地?”
莫流年不明白应龙在说什么,刚要问清楚,就看到小半仙和无垢浮出湖面。
两人一上岸,小半仙来不及穿衣就将两颗珍珠塞到莫流年手上,珍珠刚碰到莫流年,莫流年就又感觉到那股沁人气息。
纵有满腹疑问,也抵不过极度疲惫袭来,明兰扎进绵软温暖的被窝,倒头便睡,这回什么梦也没做;
团哥儿挨在她怀里小声抽泣,不一会儿也睡了过去,小脸上还留着泪痕,熟睡中,短小的手指无意识的勾着母亲的袖子。
那绿衣女子笑而不答,随手拾起适才掷落水中的一朵红莲,遥遥抛向他。
他接在手中,那莲花犹沾着清凉的湖水,纷纷滴落,濡湿他的掌心,顺着手腕缓缓淌落袖间。
那感觉奇妙而新鲜,仿佛有什么流动在心上。
她在半醉半醒之间游离,一直觉得自己像是被裹在一团火云里,太热太闷,于是手不知不觉地放在了脖颈下,想要解开领口的珍珠扣。
好似已经有人替她在解,衣领打开,顿时有一股清爽放松的感觉。
沈清轩伸出手,托起那圆润下颌,让那粉颈抬起来,他只觉手中软腻,鼻息间传来阵阵幽香,平时里不曾细看的丫头,此时穿起绫罗绸缎,戴了珠花流苏,倒也陌生几分。
加上那一抹娇羞,沈清轩心里想着,这也算得上是如花美眷了。
悄悄将便笺撕碎,在水中揉成细末,我擦净泪水,穿上衣袍,打开房门。
暮春初夏颇有几分烈意的阳光璀璨投来,我的唇角,也弯出了璀璨如阳光却温柔若春风的笑意。
小半仙和无垢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虽然两人皆是修行之人,但这数九寒天在水里待了这么久也冻的够呛。莫流年就放出火球来给他们取暖。
第330章 传说
莫流年将珍珠还给小半仙:“这就是蚌壳里的宝物?好像也看不出什么啊,对了,真的是用我的血打开的。”
水下的事情只有小半仙和无垢知道,小半仙看了眼无垢,这才道:“嗯,不错,这东西和你有缘,你留下一颗吧。”
小半仙一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早有安排,只是,时机没到时,就不能领会,而到了能够让自己领会的那一刹那,也许这就是缘份了。
去哪里、遇见谁、爱上谁、和谁变成知己,这种事情需要缘分。
遇见之后、相处之后却慢慢失去联系,这时候的缘分大概就是看有心不有心了。
有些人即便是没有留下来也应当感谢彼此,因为这个世界很大相伴聚散一场。
本就是彼此的一个奇迹,更是彼此一个莫大的缘分。
如果我们不曾相识,也许就不会有分离。
不过,我从来都不后悔认识你,认识你是我一生的缘。
尽管我们的缘是这样的短暂,可我依然珍惜我们曾在一起的时光。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问题,从没有人能确切地知道答案,那就是人究竟是否会有来世。
那么既然如此,就让我把这一辈子当作仅有的一辈子来度过吧。
人生聚散无常,也许是因有那许多的散,而后才有了那许多的聚。
聚时欢喜,散后亦不悲凉,相信有缘终会以另一种方式重逢。
但我们拥有的,毕竟只是一世人生,来生遥不可及,谁也没有把握,可以与谁前缘再续。
我知道你不喜欢矫情,但你也要知道人与人相识,除了自然的缘分,更有许多创造的机缘。
相遇就是一种缘,生命中的每一次遇见都是一种美丽,让我们握住生命中的每一次懂得。
人这一辈子,大约便是由一个又一个相遇组成的。
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见了谁?
这些是命运,也是人生。
普天之下,谁不希望自己可以在一个正确的时间里,遇见一个正确的人呢?
有缘的人,总是在花好月圆的时候相遇,在刚好的时间里明白应该明白的事,不多也不少,不早也不迟,才能在刚好的时刻里说出刚好的话,结成刚好的姻缘。
过好当下,珍惜一切所拥有的,因为一旦失去,可能就是永远。
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可我们要那么多相遇做什么?
如若可以,我愿删去过往所有的相遇,愿今生只有一段缘,只爱一个人,只有一颗心。
那么来世再与之相见,便是久别重逢。
有缘有份是相逢,无缘无份是匆匆,匆匆一别有些人就是一辈子。
除了最后的思念剩下的只是人生。
每个人都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他只是经过你的身旁。
他不会到你的生活里,却无意中给了你些许力量。
他是平淡无奇的人,还是一个遥远的偶像,这都无所谓。
后来他消失了,你们之间再无联系,或许你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联系。
从相遇到告别,都是你一个人的事。奇妙的是或许对于另一个人来说,你也是这样的存在。
红尘路远,人与人之间免不了会偶然的邂逅,美丽的相遇,不管是生活里,还是文字里,都是永远的铭记。
茫茫人海里,总会有一个人,站在某个角落里,知你,懂你,与你心有灵犀。
坦诚的想念,真诚的牵挂,远的是距离,近的是心底,一次相遇,永久的珍惜。
认识你是偶然,分开是必然。
因为我们都是来自与四面八方的人,有缘相识当然是缘,可分也会把我们彼此分开。
也许我们是有缘而没有分,不然我们分开以后就不再相见。
都说世有知音,纵寻得知音,又岂能事事如愿?
不可早一步,又不能迟一刻,就算攒上一生的运气,也未必能在恰好的时间,遇见恰好的人。
要怎样深沉刻骨的爱,方可不念过往,不畏将来,和有缘之人执手相看,不问对错。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的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生命的忧伤;
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命运的荒唐;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人生的遗憾。
我们虽然没有在最美的年华相遇,但今生只要遇见,任何时候都不晚。
相遇是缘,感恩天意,我们要好好珍惜。
缘份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但这中间也分个三六九等啊,并不是每个缘份都能善始善终。
有些相遇,天生不公,如她和燕惊尘,玄元山那一场遇见,从头到尾,只为了造就她前行千里的路,
然后她离开,头也不回走远,他却不肯承认那一场无缘,
原地蹉跎,因为失去而不停的做着错误选择,然后再度失去。
缥缈的人间,众生芸芸,从生命开始到结束,我们能遇见的人其实并不多,
所以我们都应当珍惜那些相遇的缘分、相聚的时光。
当然,越是珍惜,当离别悄然来临的时候,也就越容易悲伤。
无情的人不会明白,离别真的可以让人断肠。
一直相信,有一种情分可以穿越时间;也一直相信,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缘分。
每一种安排,上天都自有他的理由;每一种相遇相知,都有一份难以言解的深浅。
聚散离合,不必拿缘分二字作托词。
人们常常以缘分深厚作为亲近的借口,而以无缘作为了却情意的假词而已。
或许有一天,真到了无路可去,无法可解的地步,我也会说,缘分已尽了吧。
为什么我们总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在未来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
总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有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
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人间最后的一声叹息。
莫流年道:“还是你留着吧,放在我这我也不知该怎么用。”
小半仙想了想道:“你比较喜欢哪颗珠子?”
莫流年看了看,指着那颗紫珠,道:“我喜欢这颗。”
“那这紫珠我先替你保存着,你什么时候想要就给你。”小半仙道。
莫流年道:“好,这珠子有什么用啊。”
小半仙道:“我也不知,但藏的这么宝贝,肯定有用处,先收着再说吧。”
河蚌因为两人的血才开启的,这珠子就等于说认了主,本来就该一人一颗。
小半仙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想让莫流年知道这件事,或许是因为那传说。
若他猜的不错,这两颗珠子名为混元珠,一雄一雌,白色为雄珠,紫色为雌珠。
据说是两位神仙眷侣的心血所化,而那颗蚌壳不过是后来人为它们找的容器。
传说能拥有此珠的必须是一男一女,这两颗珠子会将双方的命运连成一线,就算相隔千山万水也能感应到彼此。
而且传说这两颗珠子有很神秘的力量,但让小半仙忌讳的是,他知道这千年来曾有三对伉俪拥有此珠,但最后的却都是阴阳相隔的下场。
第331章 汇合
小半仙不告诉莫流年混元珠的由来一是怕彼此尴尬,二是不愿悲剧在他们身上重演。
那些扰人心绪、伤人感情、令人心灰的东西,对它们讲情面,就是跟自己的心情过不去。
见识过就够了,留在心里,纵有通天修行,把损失变成得着,把垃圾化为珍宝,有什么值得汲取的教训。
稍事歇息,虽然仍有一些疑虑,但因为历了前者,反而觉得此时是微风拂脸了。
于是,小半仙嘱咐两人道:“未免横生枝节,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连半仙瑶和半仙逸也不要告诉。”
莫流年点点头,无垢也道:“知道。”
小半仙道:“我们走吧,这里应该离他们不远了。”
莫流年收了御火术,虽然大家都有些疲惫,但这里的确不是露宿的好地方。
应龙的灵魄也沉寂下来,小半仙想了想,虽然其灵魄戾气很重,但还是将它和两颗混元珠一起收入墟鼎之中。
拿出传音符和莫言联系,只要双方相隔不过千里,这传音符都有效,联系上之后才知道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离当日分别之处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
他们倒也机灵,直接将一户农家租了下来。
途中莫流年几次想将应龙引诱她之事告诉小半仙,但每次滑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其实你一直在我的梦中,我们无法选择命运,但我们都想法改变生活。其实生活是晨起暮落。
日子就是柴米油盐。走过的路,经过的事,看过的风景,已经随着光阴渐行渐远,我们不必哀叹,也无需伤感,梦如蝉衣,心若琉璃,而遇见,本就没有值得与不值得。
唯有让这寂静的文字与你我同行,将碎碎的念想打结成一串串音符,穿过空间,飞越你的耳畔,若是有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以前没有人可以与我说话的时候,天天独自一人,也不知不觉就过了那么多年。
可现在知道有个人会来到你身旁,那等待的时光,竟是每一分毫都漫长无比呢。“
有些痛我们并不需要,向每一个人诉说。因为不是所有的痛都能说出口,有些伤真的是没有语言。
可以表达只能用文字默默埋葬,这是我们的世界也是流年的见证。
最初的你,终经历一段落幕。
变成坚强的自己,带上自己的梦。终于如愿以偿,记得最开始。
你还是那个好笑的那一个,转眼时间走过。
我们多了几份沉默,却少了几份语言。
自然的本性就是喜乐,和自然的东西在一起,我们感到放松和喜乐。
当你注视着天空,你会感到放松,当你和树木、河流在一起,你会感到放松,甚至和一只狗在一起,你也会感到放松。
或许有些爱情也不过如此吧,当心的距离渐行渐远,哪怕同处一个屋檐下也感觉远在天边。
曾经的世界里彼此照耀,而后各奔东西不再依恋,千疮百孔的爱情在心里偃旗息鼓,只留下空荡荡的记忆捉弄依然停留在原地的那个人。
我渐渐发现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流失得最快的一样事物了。
当我不去关注它的时候,它会在不经意间带走太多的事物,从出生到长大、父母的离开,
再到遇见她、她离开我、我离开家来到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迅速,无法把握也无法逃离。
因为在过去的岁月,我们都会想去拥有一个人的全世界,可是只能路过。
满城的雨水,模糊的痕迹,呆呆伫立一步也不想往前。
哪怕等待,认真守护每个路口,最后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断的再遇见,不断的再见,有时真的不想去刻意的挽留什么,也不想刻意的去追寻什么,
因为我害怕失去,更害怕寻找,有些失去会让人失望,但是有些寻找会让人绝望,
反正注定不会一直属于自己,倒不如从未拥有,毕竟没有谁能承受住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人以一个孤独的音符处于一部浩瀚的音乐中,难免恐惧.这恐惧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愿,却不知道别人的心愿;
他知道自己复杂的处境与别人相关,却不知道别人对这复杂的相关取何种态度;
他知道自己期待别人,却没有把握别人是否对他也有着同样的期待;
总之,他即听到了音乐的呼唤,又看见了社会美德的阴沉脸色。
这恐惧迫使他先把自己藏起来,藏到甚至连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去。
其实这也不可能,他既藏了就必然知道藏了什么和藏在哪儿...
我们的生命,就是以不断出发的姿势得到重生。为某些只有自己才能感知的,来自内心的召唤,走在路上,无法停息。
但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你就时常会感到紧张和压抑,因为人是一种不自然的东西,一种扭曲和做作的东西,所以别人的在场总是让我们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和不自然的东西在一起,我们也必须以一种不自然的状态去和它对应,这种扭曲对心神是巨大的损耗。
错过的一些东西总觉得它们并不是真正地错过了,忘记的那些东西也会觉得它们并不是那样就消失了。
它们就像变成了音符融化在我的生命里,等待着一个时间点,自己会突然想起来那些忘记的事情。
然后终于笃定地对自己说,没错,就是因为那些事情,自己才渐渐地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可是安静的夜,沉沉地伸出手来把我们围住,没有人说明,可是被说明的东西却很多。
我了解她们的善意,我觉得她们也了解我的。
然后,简直有点像故事,她们又走了。
我很欣然,又很惆怅,每想以她们的时候,也是觉得又近又远,像一首老歌。
故此,却有很多人相信。
从而走进缘分的刹那,世间的感情,仅隔着一道距离。
有些感情因距离而变得美好,有些美好因为距离。
鼓励了彼此,才会让前进的路。
充满了阳光照进了幸福。
温暖了彼此,不过有时候。
距离真是一把,验证感情的时光机。
故此,有人因它而坚持。
因为相信熬过了距离。
剩下的便是春风,有人因它而离去,因为相信前方的未明。
故此半路匆匆离去,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也就寥寥无语。
当他们在一座大山脚下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小村子时,半仙瑶和半仙逸已经在村口等候。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半仙逸又变得生龙活虎,见大家都安好小半仙才放心,五人回到农舍,小方见到他们也很激动,不停地来回踱步,莫流年上前摸了摸马鬃。
小半仙也道:“小莫,想主人了吧。”
小方打了个响鼻,一张马脸转向莫流年,小半仙顿时好气又好笑。
第332章 煎饼
而莫言也在家里等候了,见到三人,就道:“你们倒时比我预想的晚回来半日。”
莫言预估的倒没错,只是他没想到他们半路还去了一趟青草湖。
小半仙三人饿了一天,此时早就饥肠辘辘,莫流年拉住半仙瑶,问:“家里还有吃的吗?”
半仙瑶道:“有是有,只是还没做。”
莫流年微笑道:“没事,我来做。”
这包子和普通的包子一样是发面的,做起来圆圆的带着榴,不过发面里略微加点糖,吃起来甜丝丝的。
里边也是肉馅,唯有这肉馅有些不同,是猪肉馅,肉连切也不切,先是整个大块放进大锅里去煮,煮好了取出来再切。
切碎了还不能够成为包子的馅,至少要再炒一遍,炒的时候,还要放些个豆酱,其余的什么也不要了,葱,蒜都不要。
莫流年先烧一锅开水晾凉;看看家里没有馒头了,就用白面和一和,做成长方形放到锅里蒸;又炒一个鸡蛋西红柿,调了一个凉拌黄瓜。
再把锅烧热,倒入油,烧一会儿,然后倒入西红柿,炒几下,再打两个鸡蛋,翻炒几下,
倒入酱油等调料,再炒几分钟,撒点盐,翻几下,再轻轻的舀出来,西红柿炒蛋就做好了,
可是,这是半仙瑶第一做菜,做的时候,出了不少小状况,例如:一个鸡蛋只要敲一下,轻轻掰开,一个滑滑的鸡蛋就掉出来了,
可是半仙瑶一掰开就连着壳一起掉出来,后来还是莫流年帮我掰开的。
半仙瑶回头再看莫流年时,正将煮化的猪油与面粉相和,加入清水,揉成大块的水油面团;又有将糖、芝麻、猪油和面粉、桂花调在一起,做成桂花馅。
所难者,需将揉熟的面团,擀成厚薄均匀大小合适的皮胚,再包入馅心,做出形状好看的饼形来。
莫流年在灶间里找到一点面粉一点腌肉几个鸡蛋,能找到这些她已经很满意,当即开始和面揉面。
半仙瑶问:“需要我帮忙吗?”
莫流年道:“你来揉面,我去生火。”
半仙瑶把面和得不硬不软一大坨,手感正好,在案板上撒些干面粉,用擀面杖把面坨慢慢向外推擀,擀成一大张面饼。
这时候再把擀面杖裹在面饼里,手指捋着推着,向外推卷,擀面杖换个方向卷起来,再继续推卷,这样来来回回,把面片擀得越来越薄。
这么切出来的面条细韧,劲道。
靠窗下锅台里是一口铁锅,靠里的案板上,堆着盆子罐子,那里边装着他的米、面、油、盐、酱、醋。
随后,莫流年往锅内倒入油,并把事先准备好的鸡蛋饭,黄瓜丁,胡萝卜丁一起放入锅内再炒一炒。
莫流年拎起那一只十三年的猪膘肉搁在案板上,小心地切下一小条肉,把其余的仍然挂起。
肉洗净后切成细丝,上笼屉焖熟,再拌入麻油辣油和香料,浓郁的肉香在小小的灶房里飘起。
另一边半仙瑶则是现杀了一只母鸡,清理干净后,取其精肉、翅膀、大腿,用小刀划出花刀以便入味,
然后将五香粉、盐、白糖、胡椒粉等物均匀地撒上,最后加上料酒和生姜片,搅拌后腌制上一会。
等腌制好后,放到密封的蒸笼里头蒸。
蒸好后,将鸡块取出沾上淀粉,再在搅开的生鸡蛋里滚一滚,在油温达到六、七成热的时候就可以把鸡块放到用了大火的油锅里炸了。
没错,莫流年所谓的美食其实十分的简单,那就是前世随处可见的炸薯条和炸鸡块,以及新鲜的水果汁。
息栈在厨房里和了一坨江米白面,又用擀面杖细细地磨碎了一捧芝麻,加入煮沸的糖稀,调成香喷喷的芝麻糖馅儿。
白面包馅,莫流年用掌心搓出半笸箩的汤圆。
白嫩嫩的小团子煮了一大锅,再兑上甜胚子里的糟麦芽,点染几颗枸杞,在稠白香浓的汁水中漂荡。
等吃到饭已经是下午两三点。
莫流年的做出一桌子菜:一斤二两的鳜鱼和梅干菜同蒸,最上面堆着细长的姜丝和青白分明的葱段,梅菜的甜味渗进鱼肉里,甘美异常;
红烧排骨,盘底垫了切成瓣的煮鸡蛋;
梭子蟹炒年糕,白果虾仁,蕨菜炒肉,豆苗和山药都是清炒,加上一个萝卜河蚌汤,整个房间都是食物的香味。
半仙瑶哪里做过这种事,莫流年就教了她几句,半仙瑶掌握技巧后发现也不是那么难。
莫流年将鸡蛋和进面里:“这样煎出来的饼肯定很香。”
等半仙瑶将面揉好,莫流年也已经将腌肉切成细末,将锅烧热了,做好饼,上面撒上一些肉末,边做饼边煎饼,一点也不耽搁。
煤炉子上烧着一铁锅开水,桌上一块砧板,撑了好些个面条子,在那里预备着。
几只碗里,放了酱油,醋,葱花儿,还有一只碗,放了芝麻酱、甜酱,一个碟子,切了一碟盐水疙瘩丝儿。
再向屋子里一看,全改样啦,那张条桌同作饭家伙全搬出去了,屋子里也显着空阔起来。
因此,莫流年把搅好的鸡蛋汁倒入锅中,鸡蛋进到进去后马上泡了起来,莫流年拿勺从右往做翻再从左往右翻,等鸡蛋炒出香味时,把切好的番茄倒入翻炒几下就好了关上火,撒上盐再翻动一下装上盘就可以了。
忙活到中午,中午不烧饭,切肉丁豆腐丁,打蛋花,搁虾皮,放了葱,用淀粉勾芡,煮了一大锅鲜米汤。
然后由大锅来蒸,蒸好后扣在案子上,用刀一块一块地切下来,蘸白糖,用竹签挑着吃,又税又软又甜……
桌上放着一碗雪白的热气腾腾的粥,粥碗前是一盘腌莱,有长条的青黄色的豇豆,有灯笼形的通红的辣椒,还有萝卜,米白色而圆滑,有如一些煮熟了的鸡蛋。
贴饽饽熬小鱼:天津传统特色的地方风味。
鲜活的鲫鱼糊面用油煎透;然后用葱、姜、蒜、腐乳、醋、酱油略放些糖配制的作料放锅一烹,再用温水火靠一下即可食用。
饽饽用玉米面再掺上用黄豆磨细的面和好,放到铛上贴好,金黄色的嘎儿均匀糊在饽饽的底面,正面仍然很酥软,吃起来一面软一面硬,香脆可口。
半仙瑶洗净手,又帮忙添柴,她问:“还顺利吗?”
莫流年道:“嗯,还算顺利,就是遇到雪崩差点被活埋。”
半仙瑶忙问:“那里很难去吗?”
莫流年就尽量简单的将事情告诉半仙瑶,但并没有告诉她神之墓地的事,楚潇然从未将雪山医脉的具体情况告诉半仙瑶,半仙瑶听完也是吓了一跳,叹道:“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莫流年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会有。”
第333章 记忆
半仙瑶瞟了眼在外面的小半仙:“那那个江掌门有没有提起我娘?”
莫流年点点头:“江掌门人不错,还问了你娘亲的情况,知道她过得很好就没再多说。”
半仙瑶道:“我娘虽然跟我爹二十年了,但我知道她一直很想念雪山医脉。”说到这半仙瑶打住话头,她觉得自己在莫流年面前好像说的太多了。
就这样楚潇然走了,离开了雪山医脉,楚潇然一直在坚强和柔软间挣扎,楚潇然不知道怎么面对没那些同门的日子,楚潇然把思念成为一种习惯,把从前有她们的陪伴的习惯,转变为思念来陪伴半仙仁这颗漂浮游离的心。
当楚潇然想念一些人,一些场景,一段时光的时候,首先想起的是那熟悉的味道。
想念的都有点伤感,好在彼此都有着千山万水的默契,但愿如此红尘相伴,一生落尾时候,彼此都在。
楚潇然也慢慢地懂了,心里面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闷闷的感觉,好像有一种委屈,也有一种不安,更有一种渴望。
渴望的是什么,楚潇然自己也不大清楚,不过倒是常常会做着一种相似的梦。
在那种梦里,楚潇然总是会走到一扇很熟悉的门前,心里面充满了欣慰的感觉,想着说这次可是回到家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走了,然后,刚要伸手推门,梦就醒了。
夜已深,听一首你我曾经一起听过的歌,然后落寞的想念你,想念那些逝去的曾经,不知道此刻谁会与我一样,
同样在听那首属于你们之间的歌,那些往事会不会也会绕过你的心扉,纠缠着痛心的过往。
我们有共同的回忆,我们有各自的未来。
谁也不必责怪谁,青春作伴,老来各散。
那些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那句被门挡住的誓言,那串被雪覆盖的再见。
忘掉她,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在忍受,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在痛苦,忘掉她,
忘掉你没有的东西,忘掉别人有的东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后不能在得到的东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爱情,
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鸟忘掉湖泊,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飞,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可我决定不忘掉她。
散落在回忆里的曾经爱过的人们哪,你们现在在哪里?
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曾经一起度过的日子?
走失在天涯散落四方的怀念和回忆,一直埋在心底,是不是偶尔也会怀念一起疯狂的午后?
回忆里的爱情呢,你还在等吗?
你还在等待回忆里的人吗?
女子多想丈夫能靠在她身边,从未离去;她多想,那些低眉浅笑、醉意人间的日子,从未远去。
可是没办法,命运给了她曾经的幸福,却也给了她后来的寂寞。
在很多个日子里,她在思念里退无可退,纵然泪水浸透红袖,却也无人知道。
我们真的要走很远,才能够明白,自己的家曾经在哪里,又是如何的,不能再回头找到它。
我们真的要过了很久,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多少年离家,这明日又天涯的一刹那间的感触和疼痛,要控制起来仍是相当的困难,
好在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刹那,不然这世上大半的人会是什么情形,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夜深了,月儿爬上夜空,我不能给你写信,因为你不识字,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因为你早已不能走路,唯有,借着这清冷的月光,在心底,倾诉对你浓浓的牵挂。
没有苦涩的泪水,也没有遗憾,离去的人根本不知道那即将是一场告别。
带着微笑远离,是最幸福的一种离别。所有的不舍,留给等待的那个人。
一天将尽,离别之后,明日我们还会相见吗明日,也许是天涯之遥。
转过学的人应该熟悉那种场景:九月的早晨,父母向你保证一切都会顺利度过,一副他们还记得当年事的模样!而你只能用哽咽的喉咙回应。
其实他们全都忘了,不过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只是老了。
岁月无声,悄然碾过你的眉间,世事无痕,不露痕迹的沧桑你容颜。
一段时光剪一段回忆,回忆里却没有流年。
我们都很好,只是时间不凑巧,总是有那么多离别,总是有那么悲伤,总是有那么多注定。
因为我们都没有流泪反而欢颜,时间在流逝。
记忆轻浅,只有在某个不经意的情境里,才会若有若无地想起。当年流水。
就那样一去不回头,带走的,还有一段最美的光阴。
时光,因为隔了一程山水,就生生被分成了两岸。
此岸是秋水寒烟,彼岸已是落红如雨。用一炉香的时间来回忆所有的过往,或许有些仓促,但足以让一个不经世事的女孩,长到豆蔻年华。
一杯往事,就此咽下,是否就会明了,那份期盼却是守不到你的回眸。
红尘陌上,多少聚散离合?沉默的心事归向何处?是谁错种了相思,又是谁错谱了离别曲?
半仙瑶他喟叹一声,倒了两杯茶,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将要说的话咽下去了,只是不咸不淡地问道,“江掌门近来身体怎么样?”
莫流年还在低着头做饼,并没有注意到半仙瑶的表情,她道:“好得很,对了你们这几日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麻烦?”
半仙瑶道:“没有,倒是很平静。”
莫流年将一个做好的饼递给半仙瑶:“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半仙瑶拍拍手,倒也没客气,接过饼咬了一口,煎饼又香又松软,撒了肉末更加鲜美,一口咬下去,就尝到了柔软细腻的味道。
原本柔软酥脆的饼,一瞬间化成香气,与半仙瑶的味觉细胞亲密接触,更加凸显了生菜的爽脆,肉汁的嫩滑。
后来上了一道味道极其鲜美的肉香,轻轻咬一口,里面裹的肉粒让半仙瑶欲罢不能,后来我吃到一半时泪流满面,无法自已。
“这个饼做的真不错,色泽金黄,口味浓郁,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真是百吃不腻。”
半仙瑶想起这几日半仙逸吃自己做的饭那生不如死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差距,于是又忍不住问:“小莫,你为什么能替半仙逸解蛊?”
莫流年利索的将饼翻面:“我也不知道,除了这三年的记忆,其余什么我都不记得了,就连这名字还是你大哥帮我起的。”
半仙瑶虽然很疑惑,但知道莫流年并没有说谎,就道:“或许你失忆前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莫流年淡淡一笑:“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半仙瑶吃完一个饼,意犹未尽又不好意思你开口再要,只好问:“这饼快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