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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全文阅读

作者:银刀驸马     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txt下载     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全文阅读

(一)终于也穿越了

    “站住!干什么的?”

    都市三无新人孙纲望着眼着杀气腾腾的辫子骑兵们,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穿越到清朝来了。

    刚刚从银行失业的他郁闷之余本想自己出来上大鹿岛旅游散散心,偏偏又赶上了暴风雨,一不小心被卷进了海里,等到他好容易把自己弄上岸时,才现,周围的一切全变了。

    其实对“穿越”这码事,大家现在已经根本不陌生了,有回到秦朝当皇帝的,有回到汉朝当将军的,有回到宋朝统一四海的,保守的说也能回到明朝当个王爷,一个个坐拥花丛权倾天下,听说最远的有回到原始社会当村长的(汗一个先),各个朝代现在还没被穿越过的只怕已经没有了,而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中国最后一个朝代,清朝,听说这个时代对型的要求比较严格,自己偏偏旅游前图风凉剃了个光头,现在面对着一队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的辫子骑兵,无论什么样的解释,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糊弄不过去。

    他正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和这些兵哥哥们有效地沟通,为的一位已经把腰里的左轮手枪拎出来了,对准了他的脑袋,“不说是吗?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等等?!先别hat?手枪?

    他眨了眨眼,确定了自己眼没花,清军什么时候装备这种西式手枪的?当年自己好歹也是历史课代表,这点事搞不明白岂不丢光了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脸?他搜肠刮肚地使劲想了想,基本确定了应该是太平天国以后,不对,最可能的应该是甲午年话又说回来,好象听说镇压太平天国时清兵都装备很多洋枪洋炮了,那么眼前这枝左轮

    “我是留洋的学生,从沈不,盛京来此地游历,不慎坠海”在看到那位兵头哥哥把枪的击锤扳开的一刹那,他终于想好了说词,马上回答了出来。

    兵头哥哥显然对他的说法很不满意,仔细地打量着一身样子的他,眼里怀疑的神色更浓了,周围的骑兵们也一副鼻息咻咻要马上抓人的样子,一阵汽笛声传来,他的眼光瞥向大海,不由得一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显得从容自信一些,小声对那位兵头哥哥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刚从东洋归来,探得紧急军情,还望大人(真***别扭)行个方便?”他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了钱包,取出一张卡片在那位兵头哥哥面前亮了一下。

    那其实是一张建行的龙卡。

    他这个创意来源于亲身经历的一个笑话,有一次陪朋友开车到外地上货,地方有些偏,路上遇到乡村收费站卡住了,朋友一急就故作神秘状说自己是国家安全局的,结果一路绿灯直达目的地,回来后大家说及此事还引为笑谈,但暴笑之余以后这类玩笑再也没敢开过。

    也许是卡上那条张牙舞爪的龙镇住了这帮人,对方明显地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挥手让周围的手下退开,小声问道:“既是紧急军情,本不应动问,但可否略微透露一二?”

    “日军大队正开赴朝鲜”他话没说完,对方神色一肃,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军机重地,职责所在,刚才失礼了,先生请自便。”这位兵头哥哥挥了挥手,带着手下一阵风地离去了。

    看着他们走远,他长吁一口气,找块石头坐了下来,望着海中那缓缓驶近的一个个巨大的艨艟身影。

    这就是刚才他敢确定自己所处时代和编出那番瞎话的原因。

    以前只在外片影碟里见过军舰,他自己也算半个军迷,记得看史蒂芬史葛主演的《undeRsIege》,那艘全球著名的“密苏里”号战列舰进港时的景象让他震撼了可不止一回,那是“巨舰大炮”时代一个国家实力的象征,可今天真实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又让他找回了那种全身抖的激动感觉。

    落日余晖中,眼看着那山一样的巍巍巨舰缓缓驶进,舰的金龙在阳光下闪闪光,而那一前一后斜置的圆形双联装**炮塔更是让他全身的血几乎都沸腾起来。

    当你亲眼目睹这一切,那种感觉决不是电影能带来的。

    这是吃尽了海上苦头的中国第一次拥有战列舰的时代,难怪日本人会在她的3o5毫米**面前瑟缩抖!从而想尽一切办法要除之而后快!甚至于设计一种儿童游戏让后代牢牢记住这种恐惧!那黑洞洞的炮口喷出的炮火足以粉碎一切侵略者的野心!当时的中国,好不容易能迎来十几年的和平展时间,这些战舰确实功不可没!

    目送着战舰驶进港口,他这才觉自己的眼角已经湿了。

    好容易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他这才觉自已目前的窘境。

    自己在起点也算老人了,每每见到人家穿越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权倾天下富可敌国,猪脚全身王八气十足,后面跟着一帮小弟,猪脚身边的女人不是女王就是公主,还一打一打的往猪脚身上粘,你要只有两个女人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穿越者!那情形让看书的他曾经羡慕得吐血,恨不得自己也立马穿越一回,可现在真的轮到自己穿越了,却从未想过会生得这么搞笑!

    甲午年左右(他现在还不敢确定是不是甲午年),一个即将衰呆了的时代,一个身无长物在自己的时代刚刚从“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变成“蛋白质”(笨蛋,白痴,神经质)的无能穿越者。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备”,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诺基亚n7o手机一部(居然还好使,真是难得),备用电池一枚,钱包一个,内有银行卡三张(分属建行,中行,招行),人民币若干,硬币若干。夹克一件,裤子一条,耐克旅游鞋一双(全是湿的,目前穿在身上)。

    看着自己从原来时代带来的东西,他忽然有一种想买块豆腐一头碰死的感觉。

    这个时代好象买东西用的是银子和铜钱,自己现在就是真想买块豆腐自杀,似乎也是不太现实滴。

    回想自己会的东西,除了点钞和对这段屈辱的历史的一些细节知道的比较清楚以外,还真想不出来自己在这个时代能干什么。

    他望着茫茫大海,也许自己现在重新跳进海里去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他犹豫了半天,叹了口气,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身后传来一阵呵呵的笑声。

(二)马家的美女大小姐

    他回头望去,一个坐在马车上的老爷子正笑容可掬地打量着他。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老人,看老人的装扮应该是个赶车的,他在笑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看出了自己刚才要跳海?他想到这,脸微微一红,转身向老人走去。

    “老人家,我”他刚一开口,老人笑呵呵的打断了他,说道,“我都在这儿等半晌午了,我们家小姐说了,如果你跳下去,我就不用管了,如果你没跳,就让我用车把你接回去。”

    “什么意思?”孙纲让他说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上车吧。”老人看出了他的窘迫,微笑着说道,

    孙纲想了想,还是上了车,管他呢,自己现在又冷又饿又累,在这又两眼一抹黑,总不至于让一个老头给拐卖了吧?自己好歹也是一米八的个头,真要叫人卖了那也太没品了等等,那老家伙刚才说什么来着?他们家小姐?本人长的应该说是不丑,难道是有美女垂青不成?想到这,孙纲的心一下子开朗了起来,老子还没女朋友呢,这可真是太T***好了,呵呵。

    车晃悠晃悠地走着,孙纲好容易从未来可能生的性幻想里回到了现实中,开始和老人攀谈起来,“老人家,今年是哪一年?”他现在开始急于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了。

    “光绪二十年呀?你们这些留洋的,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老人好象很吃惊地看着他答道,

    光绪二十年!孙纲在心里咯噔一下,公历1894年,真的是甲午年!

    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年!

    就在这一年,东方的那个该死的邻居将滴血的刺刀伸向了这里,已经进行了三十年的“洋务运动”被打断,中国迈向近现代化进程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此葬送,还有无数人的生命和财富!随之而来的则是无穷无尽的灾难,眼泪,鲜血和耻辱!

    “已经二月天了,你穿的那么少,能行吗?”老人看着他的身子在微微地抖,关心地问了一句。

    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不要紧,”孙纲看着老人,问道,“老人家贵姓啊?”

    “免贵姓马,呵呵,我在马家干了十二年了,眼看着小姐长大的,小姐和你一样,也留过洋的,”老人笑呵呵地说道,“你们这些洋学生真怪,小姐回来那一年也和你一样,问我现在是哪一年。”

    “是吗?”望着眼前和蔼可亲的老人,举目无亲的他想到未来会生什么事,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惆怅,自己今后的命运,这位老人以后的命运,面对即将而来的战争,会怎么样呢?

    “这是哪儿?”望着不远处出现的城市,孙纲问了一句,

    “旅顺口啊。”老人答道,

    孙纲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屋子的,当听到“旅顺”这两个字他的头就是“嗡”的一下,旅顺!1894年11月22日,日军攻陷旅顺,随即进行了长达四天的血腥大屠杀,被害者达数万人,幸存者仅三十六人!自己居然穿越到了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见证这一切吗?

    他在心底出一声自己才能听到的怒吼!

    不!绝不!

    他重重一拳擂在了那张黄花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跳起老高,里面的茶差点溅了出来。

    “就打我招待得不好,你也不用这么大火吧?”门外一个清甜悦耳的声音传来,把他从“愤青”状态生生拉了回来,***,我不是在作梦吧?这声音,这口气,怎么这么耳熟呢?

    “送进去吧。”对方又说道,一个丫环模样的小姑娘进来,将一套西服放在了床上,低着头出去了。

    “澡盆一会儿送过来,你先去洗一下,再把衣服快换了,我一会儿过来。”对方又对丫环说道,“你下去吧。”

    等孙纲洗漱一新换完了装,穿上这身衣服感觉自己好象又回到了银行一样,前些日子自已还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在前台象个工蚁般地为那几个可怜的工资忙个不停,现在居然回到了清朝,呵呵,真是够乱的啊。

    天已经有些晚了,他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信号肯定是一点都没有了,但其他的功能还在,他正用手机的摄像头对着桌子上的杯子要拍,门一开,一个美丽的女郎走了进来。

    他看见他,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意想之中的宽大裙服,她穿着的居然是和他那个时代差不多的衣服,有些象美式妇女的裙装,但更多的是家居的气氛,尤其出现在这里,更给他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让他更惊讶的,是她本人。

    让他想不到的是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她!

    “马月?怎么是你?”他定定地看着那张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清秀艳丽的鹅脸蛋,呆立了半晌,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马月,他的大学同学,沈化校花之一,是国际贸易班的,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是以同乡女朋友的身份,让他惊为天人痴迷不已,但碍于同乡朋友的面子,“横刀夺爱”的事他又做不出来,只能在远处望着她自叹命苦了,后来大家都毕业了各奔东西,就失去了联系,想不到今天又在这里重逢,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唏嘘起来,同时,还有无比的亲切感。

    的确,能在这里碰到老朋友的前任女朋友,嘿嘿,怎么看都象是老天爷在给他弥补遗憾的机会,他这会儿的思想马上开始又“复杂”了起来。

    “看你那个象谁该你一百吊的样子,我真是太有成就感了,”马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心地笑着,“我也想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老同学?”

    “出去旅游,遇上风浪掉海里了,等我上了岸,才现什么都变不一样了。”孙纲叹了口气,说道,看着她,“那你呢?怎么来的?”

    她微笑着摆弄着他的手机,说道:“也没什么,出公差坐飞机睡了一觉,醒了现自己在一艘轮船上,后来才知道,我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从法国留学归来的名医马文龙家的大小姐,马玥。”她苦笑道,“除了名字多了个王字偏旁,其它的也全变了。”她看他一脸吃惊的样子,笑道,“我来这都五年了,想不到吧?”

    “看得出来,你混得比我强,”孙纲笑了笑,“我在那边刚刚失业,就给配这儿来了。”

    “给我讲讲你们那边的事吧。”马玥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里现出一丝异样的神彩,的确,在这里能见到自己同时代的人,让孤零零的她心里好象又有了某种依靠,那种说不出的感觉,真是很奇妙。

(三)傍个美女狂有钱

    孙纲让她瞅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说道,“我毕业托人在银行找的活儿,可惜没干长,让人给挤下来了,老孔(就是他那个同乡好友,她在校时的男朋友)在大连和于彬他们在一起,工作还不错,前年结婚了,现在可能有孩子了吧?阿季在法院,对象是人民银行的,安子在中行了,老婆居然是我高中同学一个个T***都成家了,全开始忙了,见面都少了”

    “你呢?看样子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吧。”马玥看着他笑道,“看你海边那副样子我就知道。”

    她望着他,“对了,你怎么把那些巡哨糊弄走的?还挺厉害呢。”

    孙纲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和关于那张龙卡创意的“国安局”典故,她差点没笑岔了气,“你太有才了,”她拍着胸口好容易止住了笑声,“怎么后来又在那里彷徨了?”

    “还好意思说呢,把我扔那儿就先走了。”孙纲瞪了她一眼,她笑着吐了吐舌头,“我当时有急事,不是让老马在那等你了吗?”

    “我要真寻思不开跳海了怎么办?”孙纲佯装生气了,说道,“你真就不管了?”

    “那就是证明你有办法回去了,呵呵,”她看他象真变脸了,晃着他的手笑道,“和你说笑的,那样老马会去救你的。算我错了好不好?这不接你上我家了嘛。”看他象消气的样子,她马上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呢,当时干吗那么惆怅?”她又问道,

    “头一次看见中国的战列舰,有些吃惊而已。”孙纲说道,“想到后来这支舰队的命运,心里头挺不是滋味的。”

    “对了,我忘了你是军迷,对历史和军事特熟,”马玥象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愁容,“我去大连时听导游说过这里曾经被日本人血洗过”她说着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手,有些紧张地问道,“你告诉我,那些事情不是真的吧?”

    孙纲望着她那秀美可爱的脸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要拼死保护她的冲动,一个男人,连女人都保护不了,裤裆里那个玩意儿就***算白长了!是,自己是没什么本事,可老子也是中国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子能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说不定来个蝴蝶效应!老子既然已经知道了历史的走向,就不能不想办法改变它!虽然老子自己现在一穷二白啥也不是,但一粒黄豆击沉一艘军舰,老子现在就是这黄豆!

    “别担心,就是为了你我***也要试试,老子就不信改变不了这段该死的历史!”孙纲恶狠狠地说道,那怪怪的表情吓了她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她看着他一脸郑重的样子,又笑了起来,“行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其实咱们真应该好好庆贺一下的,只是现在你我身份不便。”她说着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用他爱听的沈阳味儿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以帮你,本姑娘现在可有的是钱哦。”

    “那我现在傍你这个小富婆行不?”孙纲看着她坏笑道,“我多少年前就打这主意了,要不是老孔占着那个什么不那个什么我又为了全朋友之义”他语无伦次冠冕堂皇地说着,哎呀,上大学时对着天上难得光临地球一次的“海尔波普”彗星许的娶个狂有钱的美女的愿望今天终于有实现的可能了,真T***爽啊。

    “好啊你,甫能安身,便生妄想,”她白了他一眼,正色说道,“大灰狼的尾巴这么迫不及待地就露出来了,也不怕我把你扫大街上去。”

    孙纲让她说得一怔,她松开他的手,板着脸走到他面前,突然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轻轻往上一抬,一本正经地说道,“来来,给本姑娘笑一个。”她说完,看着他那怪怪的表情,开心地大笑起来,学着他在学校常用的安东语调说道,“就这水平还傍我呢,你可别逗了。”在大学的时候,她总愿意学安东口音逗他,他也学她的沈阳味儿回敬,现在回想起来,孙纲的心里感觉格外的温馨。

    孙纲让她笑得脸都红了,一下子冲动地将她拽进了怀里,她本能地轻轻挣扎了一下,并没有当真拒绝的意思,让他的心神不由得一荡,战战兢兢地搂住了她。

    阔别经年,大清国旅顺港海军基地,在1894年冬日里一个美丽的傍晚,一穷二白的无能穿越者孙纲先生终于实现了自己抱得美人归的伟大梦想,只是,到现在他本人还是觉得有些个莫明其妙。

    “不戴!说死也不戴!”孙纲看着马玥扑到他身上,将一个假辫子生往自己头上套,不由得头皮一阵紧,可感受着她身上散的成熟女子特有的温馨气息,他不由得抱紧了她,目迷心狂之间,她已经成功地达到了目的。

    “乖,听话,看,这不挺好的嘛。”马玥给他打扮完毕,叉着腰看着他,迷人的大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儿,“这儿规矩严我告诉你,留不留头,留头不留,小心上街叫人一刀咔嚓了。”她用手轻轻在自己脖子一划,做了个姿势优美的杀头手势,笑道,“别这个样子嘛,我的小相公,呵呵,快,给本姑娘笑一个。”

    孙纲一脸挫败地看着她,谁叫自己那天一句错话让她抓住了把柄,自己就此万劫不复,成了这个无良美女“包养”的对象,虽说目前实际情况确实如此,但他的心里总感觉怪怪的,谁叫自己不争气,她这里的生意他都没见过,根本没法做,当初在大学里,她是国际贸易专业而自己是国际金融专业,两字之差的效果没想到今天在大清朝表现了出来,这马家居然是名门望族,但男丁稀少,她穿越到此后充分挥了她所学专业的才能,把这个大家族的生意作得十分红火,隐隐是半个当家,马家原来是做生药材生意的,到她手里几年功夫居然扩大到瓷器,生丝,茶叶,票号等等,结结实实让他吃了一惊,自己所学也就能在票号里挥了点作用,他考察了几天才现这个时期的票号已经和后世的银行没有太大的区别了,除了没电脑,连记帐原理都差不多,而且内部管理更加严格,考察完后他就放弃了自己在这里当个行长科长什么的愿望,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现在看来自己除了给她当开心果外真是没什么用了。

    “你还敢这么叫我,你爸知道了不打飞你才怪。”孙纲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身边,也许是穿越到这后的日子过于压抑,从他来后她这些天一直象个孩子似的处在兴奋状态,让他着实有些头痛。

    他这些天心里其实一直在担心着未来生的事,戴不戴辫子倒在其次,他也知道她是为他好,“这些天怎么不见你爸爸?”他问道。

    “在水师衙门丁军门那里呢。”马玥答道,“丁军门打捻子时受过伤,是我爹给治好的,丁家和我们家很熟的。”

(四)蝴蝶起飞计划

    “丁军门?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孙纲听了一愣,“他不在威海?”

    “不懂了吧?北洋水师提督每年有段时间得专门驻跸在旅顺,今年听说朝廷要大阅海军,他可能得在这里呆段时间了。”她有些得意地说道,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想见他?这我爹倒可以帮你。”

    孙纲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那可是海军舰队司令啊,我平民百姓一个,就算他肯见我,我的话他会信么?”他想起自己原来在银行的时候自己想见总行的行长连门都进不去的窘境,就能想象到这时候的海军司令的威风了,自己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帮帮她吧。

    “我看过那些军舰放炮,惊天动地的,可厉害了,但高中历史书上说居然没打过日本人,我真的很奇怪。”马玥看着他说道,

    她的话又让他的思绪回到了历史的尘埃里,这场关系到中国未来国运的海战失败的原因很多,只看过高中历史书的她是不会了解个中的真相的,也许因为这场大海战就生在自己的家乡海面,所以他对这段历史的认识也就格外深刻,他曾经在网上摘录过不少相关史料,知道了其中的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可要想改变这段历史,他这粒小小的黄豆,应该从哪个点上切入呢?

    他回过神来,想起了件事,对她说道,“据我所知战争波及的范围会包括辽东半岛和山东境内,你们家在那的生意可得小心了。”

    “啊?!”女人不愧为金钱动物,她听了顿时一声惨叫,“我们家生意主要都在辽东辽西和山东一带,药材主要都经过辽东,那不惨了?!”

    “时间不多,你得帮我。”孙纲握着她的手说道,“如果我们成功的改变了这段历史,那些悲惨的事也许就不会生了。”

    “你说吧,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她拉着他的手坚定地说道,忽然象想起来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不是想买艘军舰和日本人打吧?”

    “那是我脑袋让驴踢了,就打我在起点yy书看多了,也还没愚蠢到那个地步,”孙纲悻悻地看了她一眼,“肉包子打狗鸡蛋碰石头的事,我孙某人从来不做。”

    “那就好,呵呵,你现在就是我的私人顾问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本姑娘一体遵从,”她点了下他的鼻子,“本姑娘现在要去工作了,不陪你了,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叫人陪你出去,别一个人走丢了,现在人贩子可多我告诉你。”

    孙纲听得一头黑线,她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出去了。

    目送着她俏丽的身影消失,孙纲的思绪又回到了对即将展开的历史的思索中。

    实际上,战争爆前的头十年,北洋舰队的展已经因为各种原因(几乎都和有关)而陷入困境,已经订好的新式快巡洋舰因为那个鸟朝廷内部互相拆台而拿不了货,结果白白便宜了日本人;海军被强令停止购船购械现在讲这个已经没JB用了但抛开这些,单纯以现有的力量,能不能赢得这次海战的胜利?

    突然,一个火花在他脑海中闪现!

    炮弹!

    这个时代海战的关键其实是炮弹!

    海战中,“定远”舰和“镇远”舰两艘战列舰的3o5毫米**一共打了197炮弹,命中率在2o%以上,但为什么没有给日本人以毁灭性的伤害呢?

    传统说法是炮弹里装沙子了。

    的确,由于军需部门那帮分子的缘故,很多办事人员被日本间谍买通,在炮弹里放洋灰,沙子,以致于好多的炮弹射出去根本不爆炸,海岸炮和舰炮的都有,但这好象还不是全部原因。

    他苦苦地思索着关于炮弹的问题,心中突然一亮。

    炮弹装药。

    中国那时的炮弹装药还是放鞭用的黑火药,威力并不大,连射药好象也是。而日本人用的,好象是苦味酸制成的黄色火药,听说叫什么下濑火药,射药也是无烟的白色棉火药。

    记得在大学时好象听精细化工那帮臭小子们闲聊时说过,这种用苦味酸制成的黄色火药爆炸力比TnT还大,而且会产生中心温度极高的大火,在钢铁上和水里都能燃着。

    就因为威力太大,连当时的欧洲列强海军都不敢使用这种黄色火药装炮弹,害怕某个特定的时刻自己搞定自己,但日本人居然不怕,1893年就敢让自己的舰队玩这个了。

    怪不得,海战中北洋舰队有7艘战舰被打得全舰大火,连“定远”舰都被烧得差点不能动了,“来远”舰的钢梁都被烧弯了!

    解决问题的关键也许就在这火药里!

    如果有一3o5毫米装着苦味酸黄色火药的炮弹,日本旗舰“松岛”就会粉身碎骨,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佑亨先生可能就直接见那个什么大神去了。

    如果有1oo的话,不用别的军舰,光靠“定远”和“镇远”两艘战列舰,就能把所有的日本军舰全部轰成碎片!

    敢用一支巡洋舰和炮舰组成的杂牌舰队叫板坚甲**的战列舰,那是日本人脑袋进水了!这件事本身就证明日本人的海战水平当时也不怎么地,至少不象他们自己吹的那样(这种错误他们在太平洋战争中还重复过)。

    如果“福龙”号鱼雷艇的鱼雷定深能浅点,鱼雷可能就不会从商船改装的日舰“西京丸”底下穿过,在上面观战的日本军令部长桦山资纪那个老东西保不准可能就当场挂掉了。

    如果邓世昌出海前把“致远”舰鱼雷射管里的鱼雷撤掉,就不会被日舰击中鱼雷射管引起大爆炸,导致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再远点,丰岛海战中,如果嘿嘿!

    他悚然而惊,突然现自己对这段历史的熟悉程度乎想象,刚才这些,都可能成为历史的拐点。

    他的思绪又开始活泛起来,刚才这样的例子在世界战争史上不胜枚举!远的不说,如果中途岛海战中,日本官兵不是错误地把鱼雷和炸弹都堆放在自己航空母舰的甲板上;如果不是美军协调舰载机编队攻击的军官弄错了时间,让没有掩护的鱼雷攻击机编队早了几分钟到达了战场成了靶子,吸引了日本护航战斗机的攻击,给后到的俯冲轰炸机中了头奖,日本人那个大东亚共荣圈圈也许就弄成了也说不准呢。

    老子既然比你们先知道这一切,老子就不信弄不出个蝴蝶效应来!

    他找出纸和笔,开始兴奋地写了起来。

(五)水下助力车

    不知不觉的,时间飞快的过去了。

    “阿纲!快来!我给你找了个好玩的东西!”外面传来马玥兴奋的声音,孙纲奇怪地放下了笔,跑了出去。

    马玥满脸兴奋地拉着他上了老马的马车,一叠声地催促老马赶车快走,几个仆人骑马跟在了旁边。

    老人用慈爱的眼光看着他们,但还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如此的兴奋,他熟练地驾着车,孙纲奇怪地看着马玥,问道:“什么好东西?能不能这个给本顾问一点提示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呵呵。”她掩饰不住兴奋地笑道,

    走了不多久,马车在一处货栈前停下,马玥拉着他下车,兴冲冲的跑了进去,一个总管模样的人赶紧笑着接了出来,马玥冲他点了点头,就拉着孙纲风一样的冲向了里边。

    在一处打开的仓库前,孙纲望着里面那几个黑乎乎的巨大的鱼形物体,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浑没注意到门口呆坐着的一个家伙看着他的异样眼神。

    孙纲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仔细看着眼前的怪家伙,使劲晃了晃脑袋,确信自己的眼睛没花。

    这些东西大约有两米长,半米宽,象得了肥胖症的海豚,后面有一个螺旋桨,背上和两侧都有把手状的鳍,从它们的外形孙纲就判断出来了,这是一种单人操纵的水下推进器,外片里常有这类东西,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勇闯夺命岛》里的特种部队用这种东西进行水下突击,这东西其实应该叫“水下助力车”才对。

    真不敢想象能在这个时代见到这种东西!孙纲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如果它真的能让人在水下行驶,那么,甲午海战的历史可能真要改写了!

    马玥欣赏着孙纲惊讶的表情,抿着嘴直笑,“这间货栈是我刚刚盘回来的,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东西,我刚看见也是吓了一跳。”她说道,

    “不知道它的动力是什么?”孙纲说道,

    “蓄电池电机带动螺旋桨驱动。”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孙纲和马玥回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年青人站在那里说道,“电力可维持水下潜行五个时辰左右。”

    孙纲看着他黝黑敦厚的面庞,心中电光火石般地一闪,向他走了过去,站在了他面前,直视着他。

    对方毫不犹豫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孙纲看着年青人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叫苏鑫,给韩国远洋渔船打工,潜水员,那天下水现有个采珠女让网缠住了,我去救她,把她救上岸,就现周围景怎么全不一样了?我还以为拍电影呢,问了半天才知道这是大清光绪年,没办法,送她回家,她叫小玉儿,父母早亡,和爷爷相依为命,他爷爷本是小商人,但不知怎么迷恋上了潜水艇,结果实验失败,潜水艇沉了,把钱全搭上了,又生了重病,全仗她下海采珠子维持生计,我没办法,只好帮她了,她爷爷刚去世,我们实在没钱,想把这些东西处理掉,这不,你媳妇就来了合着你们先同居试婚哪哎哟,当我没说我们就在你这儿搭火得了,你看你,都一个时代穿越来的,谁用不着谁呀,就当我们给你媳妇不,你马子也不,你未来的老婆打工好了,不要工钱,管饭成不?老子潜水有一套的,有证的知道不?”

    好容易用包子堵住了他的嘴,孙纲打量了下那个叫小玉儿的姑娘,她生得纤巧可爱,大概十二三岁左右,皮肤微黑,显得十分健美,一看就知道水性极佳,她怯生生地看着孙纲,不知道这个一脸坏笑的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马玥有些看不下去孙纲的样子,不满地说了他一句,“瞧你那样,别吓坏了人家小姑娘!”

    “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孙纲看着小玉儿,问道,“小玉儿,你在水里能呆多久不出来?”

    “她肺活量老大了,二十分钟不在话下,还会透水呼吸。”苏鑫替她答道,小玉儿看着孙纲,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这不算最长的,绫儿姐能憋一柱香不上来。”

    “啊?!太好了,小玉儿,一会儿把你的那个绫儿姐也弄到这里好不好?”孙纲兴奋地说道,“算我雇佣你们。”

    小玉儿看了看苏鑫,点了点头。

    “你要干嘛?”马玥不解地看着快要乐昏头的孙纲,问道,“能不能也给本姑娘一个提示呢?”

    “改写历史,也许就是他们几个。”孙纲答道,

    安排完了他们几个和那些水下推进器,马玥来到了孙纲的房间,看他还在纸上写着什么,不由得问道,“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了么?”

    “听我说,我们现在时间不多,但只要利用好‘蝴蝶效应’,改变历史的走向真的就能实现。”孙纲把手中的纸递给她,说道,“现在按公历算,是快三月份了,日本借着朝鲜‘东学道’起义增兵寻找战争口实,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迟会在七八月份爆,要想打赢这一仗,炮弹是关键,北洋舰队的黑火药炮弹威力不足,哑弹又多,如果能想办法给这些炮弹换换血的话,就能轰得日本人找不着北!这是一个方面,苏鑫和小玉儿她们,还有那些潜水的东西,我的设想是”孙纲指了指那张纸让她看,“老子还没潜过海呢,这回可得好好过过瘾。”

    “黄色火药我听说过,不就是苦味酸炸药么?这个其实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马玥好容易弄懂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但你老人家这个水下伏击计划我可是坚决地不同意啊,别有意见,要是放在咱们那个时代,我就以为你脑袋让门给挤了。”她摸着他的脑袋,用一种怪怪的口气说道,

    “你居然懂炸药?”孙纲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刮目相看哈。”

    “那有什么了?连这都不知道,出门别说自己是沈化毕业的啊,影响我形象。”马玥有些得意地看着他,笑道:“苦味酸,学名2-4-6-三硝基苯酚,爆炸力大于三硝基甲苯(TnT),属于烈性炸药,真不知道你大学都学了些什么。”

    “在这能弄到么?”孙纲不由得问道,

    看他那猴急的样子,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说道,“还用弄么?我手里就一大堆,还愁菜不出去呢。不知道吧?那东西是染料,我弄回了个大染房,盘点的时候现居然还有这玩意儿,黄黄的一大堆,等我弄清楚了成分魂儿差点没吓飞了,这要是响了周围什么都不会剩下,现在都在乡下一座仓库里存着,那东西易燃易爆又有毒,麻烦着呢,你要能帮我处理掉,本姑娘可是会非常感激的哦。”

    “noprob1em!”孙纲这回可是真激动了,刚想借此机会抱她亲个嘴儿庆贺一下,听门外传来仆人们一声接一声的“老爷”的声音,一个丫环在外面说道,“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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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传说中的英雄

    “玥儿,玥儿,你干什么呢?”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门一开,一个清瘦文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见女儿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不由得一愣。

    “爹,你回来了,”马玥冲孙纲使了个眼色,大方地对她称为父亲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孙纲,我留法时的同学,刚刚从日本回来。”

    孙纲强忍着别扭的感觉,礼貌地向马文龙鞠了一躬,叫了声“伯父。”

    “贤侄不必多礼,请坐。”马文龙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个人看上去很随和的样子,让孙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马文龙在他对面坐下,马玥则很自然地站在了父亲身边。

    “贤侄一表人材,令老夫羡慕啊,可叹老夫老来无子,玥儿又眼界甚高,”马文龙慈爱地看着马玥,眼中闪过一丝爱怜之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玥儿的母亲去得早,这孩子有时脾气不好,贤侄可要多让着她点。”

    “爹,说这个干什么?”马玥羞红了脸,看孙纲有些得意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伯父放心好了,呵呵。”孙纲赶紧说道,

    “朝鲜全罗道民变,渐有燎原之势,日人蠢蠢欲动,丁军门甚以为忧,”马文龙说道,“贤侄既从东洋归来,可知彼处情形如何?”他的脸上好象带有一丝愁容,一见面居然就和他说这个,孙纲和马玥对望了一眼,她鼓励地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一打起仗来,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能不愁么?

    “小侄学业未竟就急急经东洋归国,正为此事。”孙纲正色说道,“小侄在日本亲见其举国动员,视朝鲜为其禁脔,以我大清为假想敌,其海军扩充之,隐隐有胜我大清之势,小侄在日探得日人自去年为其舰炮弹头换装新式火药,威力奇大,火焰入水不灭,号能燃钢烧铁,其烟亦有毒性。小侄探得其火药之密,为使我大清军民免受荼毒,特此前来,盼伯父为引见丁军门陈说此间利害,使我北洋水师早做准备。”

    马文龙吃惊地看着他,半晌说道,“想不到贤侄竟有如此见识胸怀,可敬可佩。”

    马玥在父亲身后偷偷伸出了两个手指,俏皮地做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孙纲那点小小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改变历史的第一步,自己已经迈出去了。

    “轰!”一声巨响,孙纲捂着耳朵摇摇晃晃站在那里,眼睛瞪得溜圆,脑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直响,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过年放鞭,点着了鞭握在手里把香扔了的那一次。

    远远躲在一边的苏鑫和马玥跑了过来,马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一个劲地打量他受没受伤,苏鑫望着远处还在冒烟的一个大坑,吐了吐舌头,“靠!一小瓶多点就炸成这个德性,这也太扯了吧?”

    “别过去!那烟有毒!”马玥看着他想往前走,皱了皱眉,叫住了他。

    孙纲好容易回过神来,心中且喜且忧,这苦味酸果然不是盖的,如果能顺利实现他的北洋炮弹“换血”计划,战争的胜算无疑增加了许多,可是,高高在上的丁汝昌会相信自己么?再说,北洋水师中留学西洋的军官们对这位骑兵师师长出身的海军司令好象是不太瞧得起的,舰队里福建人的排外和外官的矛盾都很令他头痛,李鸿章让他出任北洋水师提督是出于对同乡的信任。即使他同意并支持自己的计划,他头上的李鸿章和那个死榆木脑袋瓜子鸟朝廷会同意并给予足够的支持吗?记不得哪条史料说过丁汝昌战前奏请拨款更换主炮,最后是不了了之,“换血”的费用怎么办?会有多少?难道得他们几个穿越者自己掏不成?能掏得起么?

    想到这些,孙纲顿时觉得头大了许多,身上也不由得难受了起来。马玥现他还没回过神来,急得用手在他眼前一个劲地晃,他苦笑了一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小姐,小姐,老爷让你和孙先生快回去,老爷说要带孙先生去见丁军门。”远远的,一个仆人跑过来叫道,

    孙纲摸了摸兜里的还剩下的两个小瓶子,犹豫的眼神碰上了马玥那关切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热,管它成与不成,不试试怎么能知道!

    没有意想之中的戒备森严和浩荡官威,大清国第一海军舰队司令居然是个面容瘦削看上去有些苍老的军人,一脸的皱纹显得饱经风霜,目光如炬但略带忧郁,也是,在这种特殊的时代里,这个旧式6军出身的骁勇战将面对的是一支对他来说技术含量过高的舰队,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甚至于还得忍受部下的轻视和那个鸟朝廷里某些神经病的胡说八道,想到他今后可能的结局,孙纲的心中隐隐作痛,冲淡了见到高级领导时产生的敬畏。

    丁汝昌是在一个很简约的小客厅里接见他的,在座的居然还有另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方正敦厚的面庞,一双眸子炯炯有神,让孙纲感觉到似曾相识可又说不上来。

    那个军官正仔细地打量着孙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光亮,马文龙和丁汝昌寒暄了几句,给孙纲和丁汝昌两人做了介绍,孙纲向丁汝昌鞠了一躬,丁汝昌盯了孙纲好一会儿,呵呵笑道,“马兄在此,老夫托大,就称你一声贤侄了,老夫听得马兄说起贤侄赞不绝口,今日一见,果然,”他给那位军官做了介绍,“这位是老夫爱将,我北洋水师中军副将记名总兵‘致远’舰管带邓世昌,闻得贤侄探得倭人火药秘方,老夫对此所知不多,特请邓总兵来为老夫参详一番,你们都是出过洋的,好好亲近亲近。”

    孙纲身子一震,虽然来这里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乍一见到传说中的英雄,心中仍是激动万分,看见邓世昌向自己走来,竟鬼使神差的把手伸了出去。

    邓世昌略一错愕,也伸出手来,用力握住了孙纲的手,孙纲脑中一片茫然,邓世昌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让孙纲回过神来,松开了他的手,不好意思地一笑。

    “贤侄所说之倭人新式火药,是为何物?”丁汝昌开门见山的问道,

    “此物名苦味酸,原为黄色染料,最初为英人沃尔夫现,后德人现此物用信管引爆,其威力远大于黑火药,法人特平为军用,以之装填炮弹弹头,此物经钝化后可为烈性炸药,称黄色火药,日人下濑配成后,称其为下濑火药,已于去年年初装备海军舰炮,此种新弹爆炸力极强,不但能产生黑火药弹同样之破片及冲击波,且伴有高温烈焰,无论钢铁,中炮即燃,难以扑灭,不才恐其为我大清军民之害,不揣冒昧,晋见军门,愿尽微力,增我北洋水师军力,保我大清江山百姓平安。”孙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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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炮弹换血和海权

    丁汝昌的脸色微变,看了看邓世昌,邓世昌看着孙纲,说道,“黑火药之弊端实多,我水师舰炮此前试射尚有中标而不炸者,此等黄色新火药世昌亦曾听闻过,但曾闻泰西诸国海军因其药性不稳,未敢采用”

    “不才以为日人敢率先采用,必知其钝化处理后药性趋于稳定,只要保管得宜,开仗时勿使弹药堆积一处,当可无虞。”孙纲说着从兜里掏出了那两个小瓶子,“不才随身携带少许,愿为军门和总兵大人演示一番,比较黑火药与黄火药之炸力”

    丁汝昌愣了一下,看了看邓世昌,又看了看孙纲,缓缓点了点头,孙纲将装苦味酸的小瓶放在一旁,先点燃了装黑火药的小瓶的药捻,扔向窗外,窗外传来“砰!”的一声脆响,引来了院中护兵的惊愕目光。

    “此为黑火药之炸力。”孙纲说着,拿起了装苦味酸的小瓶,“请军门大人让院中人等暂避,以免误伤。”

    丁汝昌站在窗前挥手让院中护兵退下,孙纲确定了院子里没人,点燃瓶子的引信,狠狠地将瓶子扔进了院中的荷花池子里。然后心有余悸地躲在了墙旁

    火光迸裂,一声轰然巨响,池边的砖石都被炸得飞了起来,好象下了一场暴雨,几片破碎的荷叶带着水珠飞来,打在了窗边的丁汝昌的邓世昌的脸上,但他们二人木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着还在着火的水池,久久说不出话来。

    “有刺客!有刺客!”外面的护兵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全都闯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和已经石化了的两位上官,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请军门大人让众军后退,此烟有毒。”孙纲平静的声音将他们二人从石化状态中拉了回来“毁了军门大人的花池,还请恕罪。”

    丁汝昌看着孙纲,久久不能一语,邓世昌的眼睛迎上了孙纲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从丁邓二人那惊骇震撼的神情就能看出来,此时,已经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

    事情出人意料地要顺利得多,不知丁汝昌怎么申请的,那个鸟朝廷还是没给拨钱,但李鸿章不知从哪里给他挤出了些银子,并要求军械衙门全力配合。也许是那一声巨响震到了老将的灵魂深处,加上邓世昌在各舰管带中的成功协调,炮弹“换血”计划顺利启动,让马玥小小地了一笔,只是她那里的原料存货远远不够(经军工人员钝化处理后,勉强够换3o5毫米开花弹5o,因为一开花弹装药就得1o公斤),弄得她疯了一样的派人四处联系染料铺子。后来还是北洋舰队中的其他军官帮着给联系了货源,才解决了原料问题。

    接下来应该都算好消息,装备了少量改装弹药的北洋舰队在五月份的海军大阅中表现彪悍,大大地露了回脸,令前来参观的外国使团都感觉到无比震惊,可能是新换药炮弹的试射给中堂大人打了一剂狠狠的强心针,孙纲大老远从老大人那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老脸上就能看出来,估计中堂大人在未来的战争中应该不会无奈地采取什么“保船制敌”的策略了,当然也就不会让后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这个炮弹“换血”计划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就是拆装库存旧弹时现了大量的装填着沙子和煤灰的炮弹,中堂大人得知后大雷霆,把负责军需的所有官员全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责令立刻限期整改追查,否则全部砍脑袋!军需部门不敢怠慢,立刻雷厉风行的行动了起来,结果揪出了不少被日本间谍收买的中国办事人员,在砍了一大批汉奸的脑袋之后,军需后勤部门工作效率空前提高,要什么给什么,那份热情让北洋舰队的官兵们都不习惯了。

    孙纲听说后不由得一脸的苦笑,这也算是蝴蝶效应的一部分吗?

    五月的一天早上,马玥来看他。

    “改装旧弹比向外国购新弹能省不少钱,军械衙门那里居然有牛人,弄了个更好的钝化配方出来,还有再往里灌蜡油什么的,在炮弹内壁上漆与金属隔绝,让炸药的稳定性大大增加,炮弹的灵敏度也提高了,打到绳子上都炸。现在已经改成功了3o5毫米炮弹36o,21o毫米炮弹2oo,15o毫米炮弹2oo,但好象还很不够,丁军门说先紧着‘定远’,‘镇远’和‘济远’,”马玥对他说道,“其他各舰先少装几枚,我去看了,改装的新炮弹都涂上了红色标记,分类储存在舰上,水勇们都叫它们‘红弹’,听说‘济远’还在大连湾进行试射,效果都很不错的说。”

    “很好很好,咱们的第一颗黄豆已经顺利扔出去了,现在,该扔第二颗了。”趁着这丫头因为处理掉了手中的“热山芋”还赚钱了心情极好,孙纲将她拉进了怀里,说笑的同时,手不知不觉的已经袭上了她的胸口。

    “讨厌!你忘了这是在哪儿啦?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她象个受惊的小鹿一样的跳了开去,笑道,“别总一副精虫上脑的样子,好好想想该怎么干好你的本职工作。”

    “我正在作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呀?”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作为你的那个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睡醒是吧?”马玥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摆了个“曙光女神”倒水的造型,他赶紧闪身躲开,

    “倭奴未灭,何以家为?别忘了你的新身份,我的参议大人。”她顽皮地冲他一笑,盼了个鬼脸,跑出了屋子。

    他怔了怔,是啊,自己现在可是北洋水师提督的见习参议了,负责情报收集和整理工作。虽然有职无衔,也给不了几个钱,但比起其他的水师将领,要自由得多,而且还有了直接和丁汝昌沟通的权利,尽管他现在还根本无法进入北洋舰队的核心决策层,但能起到现在的作用他其实已经很满足了。

    他本就没指望能自己指挥北洋舰队。

    也没奢望自己能象某些yy书中的猪脚那样,领着一支舰队打遍全球无敌手。

    一个未来世界的银行小职员能指挥海军作战并取得胜利,就和中国足球能夺取世界杯一样,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级笑话。

    至于情报工作,倒还是马马虎虎。

    他其实根本不用去收集什么情报,那段沉重历史的好多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

    接下来还应该解决哪些问题呢?

    当时的中国,对海洋的认识还很模糊,所以清廷建立海军之初,目的纯粹就是防御,是6上防御的补充,而并没有统一的海洋战略。

    其实后来的中国人也是差不多的思想,建国之初的海军曾被冠以“6军海战队”的外号,即使在他原来的那个时代,普通人对海洋和海权的理解也很有限,和拥有全球海军的美国人相比,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也许一场海战的胜利会扭转中国人对海权的认识!重新唤醒中国人的海洋意识!从而影响后代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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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磁性定时水雷

    孙纲正在那里浮想联翩地构画美好蓝图,一个身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靠!你小子跑这儿享清福来了,门卫居然还不让我进,真是的。”苏鑫大大咧咧的说道,

    “军机重地,他们当然要小心了。”孙纲笑道,“那你怎么进来的?”

    “碰见你媳妇了呗。”他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呼呼直喘,“军机重地!你以为你这是‘白虎堂’啊,你不是高俅我也不是林冲,我儿子也没抢你媳妇,有什么可严的,老子曾经去过一个潜艇基地,门卫一包红塔山就搞定,瞅着没人摆摆手‘去吧去吧。’,哪象这帮人这么死心眼。”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孙纲听得又是一头黑线。

    “当然是真的了,不过后来听说一个师长知道了这件事,就亲自化装拎着一条红塔山下部队,结果只要有人守着的地方,一包烟递上,全都‘去吧去吧。’,手势都不带重样的,师长肺差点没气炸了,回去大病了一场后狠狠处分了一大帮人,以后就好多了。”苏鑫答道,

    “还好还好,幸亏是和平时期,要是战时全得枪毙。”孙纲点头说道,

    苏鑫拿起孙纲桌上的纸看了看,“日军可能进军路线图安东?九连城?宽甸?不会吧?我家可就在鸭绿江边哎!我媳妇就是宽甸人!不行!我得赶紧给家里打电话,通知他们避一避”他开始抓狂地掏兜,孙纲好笑地把自己的诺基亚手机递给他,苏鑫接过来就是一通狂摁,突然想起了什么,尴尬地看了孙纲一眼,悻悻地把手机还给了他。

    “我家也在江边,你要不想让这一切生你就得帮我。”孙纲笑着收起了手机,对他说道,

    “水下推进器全都好使了,你找时间吧,咱们试试。”苏鑫很干脆地说道,

    “太好了,你相不相信?苏鑫,是你,改变了历史。”孙纲无限“深情”地看了苏鑫一眼,看得他感到一阵恶寒。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苏鑫叹了口气,说道,

    “Both!”孙纲哈哈大笑道,

    “这些都是用库存旧雷改装的,不过都是新件,按大人要求的,一面有磁,此处为定时器,扭动旋扭到标识处就可以定时,最长为半个时辰,”军械衙门的军需员杨金怀给孙纲解释着小形磁性粘贴式定时水雷的操作,“雷药应大人要求,也换上了新式黄色火药,共计二十枚,前天水雷营试爆了两枚,效果挺好的,也很安全,不打开定时是不会炸的。剩下的全都给大人送来了,在下拟了个操作说明,也给大人一并带来了。”

    “这玩意儿可够沉的。”孙纲掂了掂手里饭钵大小的黑铁圆饼子,点点头对他问道,“一共多少银子?”

    “这么小的雷,没费几个银子,路上遇见军门大人,军门大人听说是大人要的就说算在提督衙门帐下,大人就不必费心了,只是不明白大人用来做什么。”杨金怀看着孙纲,奇怪地问道,

    “哈哈,到时候兄弟你就知道了。”孙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谢谢兄弟了。”

    送走了杨金怀,孙纲躺在了椅子上,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过着自己的计划?

    日本人已经大举向朝鲜运兵,说动李鸿章让北洋舰队出海拦击日军?不可能!他们凭什么相信自己的未卜先知?再说,具体日军会在哪里出现?护航舰有多少?

    就是李鸿章和丁汝昌把舰队真的交给他指挥,他可能也会象李鸿章一样,慎之又慎,根本不可能让舰队孤注一掷去冒险。

    骂李鸿章消极防御?这是人类海战史上第一场完全蒸汽动力铁甲舰之间的舰队大规模对阵交锋!全无战例经验可循!而且海战不同于6战,稍一不慎,全盘皆输!记得日德兰大海战前夕,邱吉尔还评价过英国皇家舰队司令杰利科,说他是英国唯一一个可以在一个下午把整个战争完全输掉的人。作为后人,只动动嘴皮子很容易,你***来指挥试试!

    他现在也有些感觉到那些无知竖儒(无论古今)一张鸟嘴的可恨之处了。

    历史还会按照它的规律前进,只不过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上面的一些关键点处做一些改动。

    从这阵子的情况看,朝鲜那边的局势日益紧张,军事上的调动,他不可能对丁汝昌有太大的影响,何况,丁汝昌还得听李鸿章的。

    李鸿章很多地方还得受制于那个鸟朝廷。

    甲午海战的前哨战,是丰岛海战。

    1894年7月25日,日本海军不顾国际公约,在丰岛海域未经宣战就攻击清军运输船队,造成清军的重大伤亡,8月1日,两国同时宣战,甲午战争正式爆。

    他又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黑黑的铁圆饼子,改变丰岛海战的结局,就从这些小小的水雷开始!

    碧蓝的大海,海天一色,一望无垠。

    孙纲卸下了潜水头盔和脚蹼,一**坐在船边,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远处围着水下推进器嬉戏的三个女子。

    马玥白晰柔美的身子在水中游动,活象条美人鱼,她的游泳水平还挺高的,但比起旁边那两个皮肤略黑的女孩子,就要差上许多了。

    她们俩就象是两条机灵的小鱼,在水里自由自在的游着,那个叫绫儿的女孩子也是个纤巧健美的姑娘,比小玉儿个子稍高一些,但性格要开朗得多,她不时的象海豚一样淘气的跃出水面,再重重的摔回海里,孙纲远远地看着她们,心中略微有些犹豫,让这些女孩子们跟着他去完成一项难度颇高的军事任务,未免有些残酷,可他现在确实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身边水花响动,苏鑫钻出了水面,爬到了船上,摘掉了头盔,看着孙纲有些失神的样子,好象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已经决定了就别胡思乱想了,老子打头阵还不成吗?”他说道,“中国,不,这会儿该叫大清国,大清国老爷们还没死绝呢,是吧?”

    那天,他已经知道了孙纲的计划。

    也知道,如果他们的计划成功,会拯救数百条汉子的性命,进而甚至于影响整个战局,间接保全无数条生命。

    孙纲看着他一脸憨厚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冲动地说道:“不!第一波咱俩打头!”

    他嘲弄似地瞟了他一眼,“就你那小体格?”他笑道,“告诉我?你最长游过多远?”

    “靠!老子横渡过鸭绿江呢。”孙纲神气地挺了挺胸,说道,

    苏鑫不相信地盯着他,“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那还我高中时候呢,我们几个朋友下江玩,游到江心这帮贱B把我裤衩拽下来扔朝鲜那边去了,然后扔下我跑了,害得我光**游到朝鲜那边去,裤衩也没找回来。”孙纲恨恨地说道,多少年了,他一想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接下来怎么样了呢?”苏鑫哈哈大笑,

    “在朝鲜看守所坐了一天冷板凳,我们校长去把我领回来的,在教导处被教导主任老柳骂了个狗血淋头,写了两万字的检讨”孙纲苦笑了一声,“一代体育健将的游泳之路从此断送。”

    苏鑫好容易止住了笑,目光落在了远处水中的马玥身上,“你媳妇能同意?”

    “俺们家我说了算!”孙纲拍了拍胸脯,犹豫了一下,还是泄了气,“算了,还是别让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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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丰岛水下伏击战

    1894年6月3日,朝鲜政府无力平息“东学党”,请袁世凯转电北洋大臣李鸿章,请求清军赴朝鲜代为戡乱。

    6月4日,北洋舰队“济远”,“平远”,“扬威”三舰赶赴朝鲜仁川,汉城保护侨商。

    6月5日,日军6战队4oo人进入朝鲜。

    6月6日,清军聂士成部9oo人赴朝。清政府以“保护属邦”旧例知照日本。

    6月7日,日本继续增兵,并照会清朝政府,不承认朝鲜为清朝属邦。

    6月9日,清军叶志部15oo人到达牙山,同聂士成部会合。同日,日军先遣队亦在仁川登6。

    6月11日,朝鲜“东学道”农民军撤出全州,内乱趋于平定。

    6月12日,日本继续大举增兵,大岛义昌混成旅团在仁川登6。

    6月16日,侵朝日军增至万人,日舰增至6艘,分别为“松岛”,“八重山”,“千代田”,“大和”(这个舰名好熟哦,听说日本人现在又弄了个二战时那个的万吨假玩意),“赤城”(这个名就更熟了,呵呵),“筑紫”。

    一时间,战云密布。

    丁汝昌已经随着舰队去了威海卫,他这个见习参议借口外出收集情报,留在了旅顺自由活动。现在,是考虑他实施个人行动计划的时候了。

    “船联系好了,挺好开的,一艘北洋的旧式小机帆船,咱们四个就能弄走,不用再雇别人,”苏鑫对他说道,“只是那小子说怕出事,卡了我十两银子的押金,真***黑。”

    “潜水用具和水下推进器都没问题吧?”孙纲又问道,

    “潜水头盔和气箱我都做了改进,气箱的空气够半个小时,推进器也没什么问题,倒是那潜水服保暖效果不太理想,”苏鑫答道,“好在现在是6月份,大白天海水应该不太凉。”

    “那两丫头呢?她们练习水下粘铁饼子练得怎么样?”孙纲还是有些不放心,

    “肯定比你强就是了。”苏鑫笑道,“绫儿说了,都练絮烦了,她不用推进器都能做到。”

    “靠!别到时候知道了是炸日本军舰就害怕了。”孙纲说道,“再说了,还不知道日本军舰能离多远呢。”

    “这你放心,她们俩都是神经大条,水下碰到鲨鱼都不怕。”苏鑫瞟了他一眼,“倒是你,好好想想你媳妇那关怎么过,她不放你走怎么办?”

    “女人嘛,懂甚么军国大事!夫在外,妻命有所不受!”孙纲说着,瞅了瞅门外,好象生怕马玥这时候突然进来,“没事,反正这几天她也不在家。”他装着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还没过门呢,瞧你那点出息。”苏鑫小小地鄙视了他一下。

    1894年7月25日早晨,沉闷的炮击声把小船里的人全都惊醒了。

    他们几个在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提前半个月从旅顺出了,之所以这么早他是生怕错过了时间,但没想到小玉儿和绫儿听说了目的地后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样子,她们以前跑船就来过这里很多次,轻车熟路的很,这一带海域中国和朝鲜的渔船经常来这里进行捕捞作业,在两位“女领航员”的带领下,他们提前到达了这里,在这儿看了整整五天的海景,如果不是考虑他们此行的目的,不知道的就以为这是两对小夫妻结伴在这儿玩浪漫度蜜月。

    “你小子真行,对历史知道的这么清楚,”苏鑫有些佩服地看着孙纲,“我还怕你记错日子呢。”

    他望着远处冒黑烟的地方说道,他也听出来了,那边绝不是谁家在海上结婚放礼花。

    孙纲望着远处一闪一闪的红光,接着就是闷雷似的炮声,心中不知怎么有些恍惚的感觉。

    他清楚地知道,远处,三艘日本快巡洋舰“吉野”“浪”“秋津洲”正对中国护航舰“济远”(穹甲巡洋舰)和“广乙”(鱼雷巡洋舰)动海盗式的突然袭击,丰岛海战已经打响了!

    历史,真的能从今天开始改变吗?

    “我说,怎么弄?你给个话。”苏鑫问道,“先把‘吉野’弄沉得了?”

    “你拉倒吧,你以为你是鱼雷啊?在水里就能追上航23节的军舰?”孙纲有些挫败地看着他说道,难怪,在场要是有职业军人,听到这非把牙笑掉了不可。

    “日本人为什么要打咱们啊?”小玉儿望着远处的黑烟,睁大了眼睛,问道,这时炮声越来越响了。

    该给这俩丫头上上政治课了,孙纲想着,刚一张嘴,苏鑫胸脯一挺也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孙纲狐疑的眼神,还是把嘴闭上了,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他们不光打咱们,还想占咱们的地方,抢咱们的东西,还想把咱们的人世世世代代都变成他们的奴隶,男的给他们干活生生累死,女的供他们糟蹋,玩够了就杀了吃肉”孙纲看着两个女孩子说道,“如果让他们占了旅顺口,他们会把全城的人全杀光,只留下几个人搬尸”(吓唬小姑娘还蛮有一套的,也不知他怎么琢磨的。)

    苏鑫一脸挫败地看着他,两个女孩子的脸都白了,孙纲清楚地看见,泪水已经在两个女孩子的眼眶里打转。

    孙纲盯着他们,指了指海面,“现在,他们的军舰正在偷袭咱们大清水师的战舰,再过一会儿,咱们的一艘运输船会经过这里,上面有一千多人,日本军舰会去攻击他们,把他们全都杀死在海里,”他一字一字地说道,“要想救他们,只有靠我们了,这就是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你们说,我们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都死在海里,死在日本人的枪口下,还是去用我们的行动拯救他们?”

    “我听你的,大人。”绫儿甩了甩头,昂然说道,怯生生的小玉儿也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挺起了胸脯,神色也变得坚定起来。

    “到时候咱们三个就下去,小玉儿把船开到岛那边去,别让日本人看见,”孙纲看着苏鑫和绫儿说道,“每个推进器上挂了两个磁性水雷,日本军舰拦截咱们的运输船后不会马上开炮,他们会把军舰停下来,要求上运输船检查并跟他们走,运输船不答应做俘虏他们就会开炮,咱们先从水下游过去,等日本军舰一停船咱们就靠近,把磁性水雷粘在他们的船底,然后把定时旋钮拧到头,水雷会半个时辰后爆炸,就象那些天咱们练的那样,粘好后就利用推进器全返回,明白了么?”

    他们俩点了点头,三个人开始准备行动。

    “那运输船什么时候能出现?”苏鑫问道,表情既紧张又兴奋。

    “9点多吧。”孙纲答道,

    “那边的输赢会怎么样?”苏鑫又问道,指了指远处的战场,浓浓的黑烟已经遮蔽了战场,只能微微看见火炮射时的红光在不住地闪动。

    “日本人任何一艘军舰的火力比中国这边的两艘加一起都强,你说输赢会怎么样?”孙纲叹了一口气,但立刻象是想起了什么,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不过,如果这两艘护航舰带了新炮弹,结果也还不好说。”

    “接下来就***看老子的了!老子要炸得日本人找不着北!”苏鑫嘿嘿地怪笑道,看得两个女孩子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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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东乡从此成绝响

    “都记住啊,千万把水雷的定时旋扭拧到头,别弄早了来不及跑把自己给爆了。”孙纲看着他们,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闭上你那张乌鸦嘴!”苏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旁边射过来了数道刀子一样的目光。

    “你等着,完事了再找你算账。”绫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戴上了潜水头盔。

    “想用眼睛杀我,没门。”苏鑫笑着也戴上的头盔。

    孙纲又检查了一下所有的装备,也换好了衣服,戴上了潜水头盔,准备完毕,冲他们俩点点头,三个人先抛推进器入水,然后一个个下饺子样的入水了。

    在大海里畅游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孙纲操纵着推进器,很不舍地望了一眼远处的朝阳,向他们俩打了个手势,指示他们向战场的方向开去。

    过了不久,炮击出的红光渐渐不见了,战斗好象突然之间结束了,但现在他心里明白,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又多了一道汽船出的黑烟,孙纲知道,那就是中国雇佣的用来运送援兵的英国商船“高升”号了,上面载着的是天津练军,亲兵前营和护卫营炮兵共12oo人,这些援军战斗力较高,如果能到达朝鲜的话,会对那里的战局有很大的帮助。

    一艘日本巡洋舰的轮廓渐渐出现在了海面上,孙纲的心不由得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日本快巡洋舰“浪”号,算是个小点版的“吉野”,也是日本的主力舰艇之一,丰岛海战日本人就把家底全拿出来了,哼哼。

    三个人再次对望了一眼,孙纲点了点头,三个人同时加,向目标游去。

    冰冷的海水让他此时的感觉格外清醒,他看到,“浪”号已经驶近了“高升”号,逼迫它停了下来,而自己接近敌舰的度却给他慢得象乌龟的感觉,快!要快!现在不知道是几点了,也不能看表,他现在才觉自己制定的这个水下攻击计划其实有很多漏洞!早知道弄块潜水表啊!如果中午以前不能实施他的水下爆炸计划,下午一点多“高升”号就会因拒绝做俘虏而被日本人开炮击沉!想到灭绝人性的日本人坐着小船向在水中挣扎的人们开枪的情景,他怒火中烧,全身的血都开始沸腾了起来!海水也不觉得那么凉了。

    绝不能让日本人开炮!一定要在“浪”开炮并射鱼雷前把它炸沉!

    苏鑫和绫儿现在在哪里他已经不知道了,他把水下推进器开动到最大度,拼命向“浪”冲去。

    日本军舰的轮廓一点点的变大,他似乎能看到炮位上面水兵的身影,他调整了下方向,开始下潜,借着水下的光亮,向“浪”缓缓接近。

    现在日本人的注意力全在“高升”号上,如果他们足够小心,也许会现,水下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悄悄接近。

    终于,孙纲的手触摸到了“浪”那粗糙的水下舰体,他小心地关掉推进器,让它悬浮在那里,不让推进器触碰到舰体,摘下了磁性水雷,用颤抖的手轻轻将水雷粘在了“浪”的舰体上。

    在水雷牢牢吸附在舰体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却不知怎么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确定用手将定时旋钮拧到最大,他又摘下了另一枚水雷,粘好,旋钮拧到头。

    检查无误后,他竖起中指,在水下对着“浪”作了一个国际标准的鄙视动作后,打开推进器,迅地逃离了“作案现场”。

    不知在水下游了多久,当他回身用肉眼已经看不见那庞大的舰体时,他仍然不敢浮出水面,任由推进器带着自己向前,直到他看见了不远处水中的两个和他抱着同样东西的身影跃出了水面,他才跟着浮了上去。

    海面上,远远的两艘船的身影显得十分清晰,苏鑫和绫儿看见了他,象是知道他的心意,一齐点了点头,绫儿还学着苏鑫冲他作了个ok的手势。

    现在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海战那边怎么样了?“济远”和“广乙”会平安离开吗?还是已经被“吉野”击毁了?另一艘运输饷械的旧式小炮舰“操江”号被“秋津洲”俘虏了吗?

    他的脑子里一时间净是纷乱的念头,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显得格外的长,记得书上说二战诺曼底登6时好多等候登6消息的人在广场上砸碎了自己的表,他现在也是同样的感觉,一颗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突然间,“浪”的舰体象是微微震了一下,接连迸起一道又一道的水柱,舰身晃动了一下,猛地,舰体中部爆出一团巨大的橙黄色火球,出滚滚的浓烟,接着随着一道又一道的火光,整个军舰生了一连串的爆炸,开始倾斜,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浓烟瞬间遮住了一切!

    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瞅着这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浓烟散去,海面上的“浪”号居然不见了,只剩下“高升”号还在那里!

    剧烈的爆炸将一些碎片都砸到了“高升”号上,水面上居然连一具日本水兵的尸体都见不到!只剩下海面上漂浮的碎片和油污提醒着人们刚才生了什么事。

    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

    苏鑫第一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兴奋地伸出手掌和绫儿对击了一下,苏鑫使劲拍了拍孙纲的肩膀,他才清醒过来,马上挥手冲他们俩做了个返回的手势。

    三个人向回游去,不远处,听到爆炸声的小玉儿慌慌张张地把小船开了出来,将他们接了上去,苏鑫脱下头盔,在船上冲着“浪”沉船的方向大声怪叫,绫儿脱下潜水服,和小玉儿一起帮他们把推进器捞了上来。

    孙纲换下了衣服,苏鑫还没从兴奋状态中恢复过来,小玉儿和绫儿倒没他那么夸张,但看上去也很高兴,毕竟,为自己的国家做出了贡献,她们俩那小小的质朴心灵也充满了自豪。

    她们俩开始驾船往回走,苏鑫看孙纲还木愣的样子,使劲拍了拍他,让他回地神来。

    “我真Tm佩服死你了,真的,”苏鑫由衷地对他说道,“这么爽就把日本人军舰干掉了,等老子回去说给那帮小子听,能让他们羡慕得吐血。”

    孙纲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知道你把谁干掉了,我想你的成就感会更大一些哦。”他看着苏鑫的表情说道,“知道那艘军舰的舰长是谁吗?”

    苏鑫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他,“不知道,谁啊?”

    “是东乡平八郎啦,你把日本将来的海军‘军神’,未来的日本联合舰队的司令官给干掉了。”孙纲说道,“这下,连对马海战都不一定有了,我们连着把日本人的近代史也给改了。”

    “你确定?”苏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刚才那种爆炸,我看不会有人顶得住。”孙纲吐了吐舌头,说道,“我们的水雷粘得再多也不会有那种威力,我估计应该是碰巧引爆了他们的弹药库什么的,也许是炮位边上堆放的炮弹,日本人放**快,总爱把炮弹堆放在甲板上。”

    “哈哈,我干掉了日本人的‘军神’!”苏鑫咧着嘴笑道,“老子也太Tm牛B了!一想起来本人这等丰功伟绩,老子晚上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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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方伯谦来访

    回到旅顺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他回到基地后一些官兵告诉他,8月1日,大清和日本已经同时宣战了。

    由于日本人的偷袭手段恶劣卑鄙,事后又倒打一耙,诬蔑中舰在日舰欲“致送礼号”时先开火击毁“浪”,大清朝廷忍无可忍,毅然宣战,日本人也不示弱,于当天宣战。

    这本在他意料之中,但官兵们给他看的邸报上关与丰岛之战的详情已经和他知道的大不一样了。

    据“济远”战报称:海战中,“济远”“广乙”与“吉野”等三舰交战多时,“济远”舰因前炮台被击中起火,用尾部15o毫米炮击中“吉野”两次,使其受到重创后逃走,“济远”舰受伤,大副沈寿昌,二副柯建章,学生守备黄承勋,六品军功王锡山及官兵三十余人壮烈牺牲,管带方伯谦也受伤。“广乙”舰被击毁,官兵阵亡二十余人,管带林国祥和其他官兵七十余人为路过之英国巡洋舰救起。时“高升”号遭“浪”号拦截,“济远”撤退时向“浪”射了鱼雷,将其击沉,“高升”号趁机逃离,日舰“秋津洲”开炮击沉“操江”后逃走,管带王永及官兵八十三人落水被随后而来的法国巡洋舰救起。

    孙纲知道了战报,有些哭笑不得,他当时可没看见“浪”拦截“高升”时“济远”在哪里,也许是他没注意,不过击沉“浪”的帐算在方伯谦头上也不错,省得日本人的间谍日后找自己的麻烦,据他所知,日本人的间谍和收买的汉奸们这期间可是无孔不入,知道“高升”出日期只是小case,日本人连这一带的战区地图都能精确到一口水井,甚至比中国都更清楚每一省能派出多少人作战!他不是不想当英雄,但他心里毕竟还牵挂着马玥,在这个充满着危险的战争年代,保护住自己和自己身边的爱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叮嘱了一下苏鑫和两个女孩子千万不要把事情说出去,不管和谁,打死都不能说,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他们看他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也就都很严肃地答应了,不过苏鑫有时总会莫明其妙地傻笑,周围人都觉得奇怪,只有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又过了几天,马玥回来了,由于害怕战火会烧到辽东,她去了那边一趟,将那里的生意都安排了一下,马不停蹄地跑了这么多天,她显得憔悴了许多,让孙纲好一阵心疼,水师衙门干脆不去了,专心在家里陪她,她高兴之余也没有问起他那个危险的水下进攻计划(没想到已经实施完了,而且还干掉了个Boss),只是她听人说起朝鲜战事,也是一脸的担忧(主要是担心钱,女人哪女人)孙纲倒是不太担心,丰岛海战这个头自己目前看来开的还算不错,对中国方面来说,用一艘鱼雷巡洋舰和一艘根本不能作战的小炮舰换一艘日本人的主力巡洋舰和一个“王牌”舰长,还是蛮划算的,(而“高升”幸免于难,保住了一千多精锐6军官兵的性命,对他来说是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业绩了),其实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吉野”到底受没受伤,是不是象方伯谦战报里说的那样。如果能知道详请,将对他的“第三颗黄豆”计划有很大的帮助。

    日本人那边一定还摸不着头脑“浪”是怎么沉的,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肯定会有所调整,应该不会象赌棍一样的那么疯狂了吧?想到日本人大本营那帮家伙们抓狂的表情,孙纲就忍不住想笑。

    马老爷子这些天也忙,根本不着家,老子现在得享享艳福,慢慢猜吧你们。

    可惜好景不长,这天,他正和马玥在被窝里腻乎(白昼宣淫,办你们个有伤风化之罪),外面传来苏鑫的喊叫声,“孙纲!孙纲!在哪儿你!出声!”

    “大白天的号什么!什么事什么事?!”孙纲从被窝里露出个头,没好气地大声问道,

    “丁军门派‘济远’的方大人来接你去威海!”苏鑫大概知道了他在干什么,很知趣在站在院子里,回答道,

    “啊!?”孙纲心时里登时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丁汝昌派方伯谦来找他要干什么?心里一惊的这会儿,小dd马上焉了下来。

    马玥面色嫣红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温柔地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脸,“有正事就快去吧,早点回来。”她柔声说道,

    孙纲恋恋不舍地脱开她的怀抱,麻利地穿戴整齐跑出去来到前厅,一个陌生的中年军官正等候在那里,见到他出来,马上笑着起身迎了上来,孙纲注意到他的鼻子微微动了一下,象是闻到了什么,但表面上仍是不露声色,孙纲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家伙好象有好几房小妾,最小的16岁,他是过来人,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他肯定知道了,***。

    “久仰方大人,今日一见,幸甚。”孙纲迎上去抱拳说道,

    “孙先生不弃,称我益堂(方伯谦的字)好了。”方伯谦满面春风地说道,“久闻敬茗(这个时代没表字的话好象很麻烦,这是马玥看着桌子上的茶叶给他起的,丁汝昌和邓世昌都问过)老弟大名,方某此次能够死里逃生,获遇殊荣,全拜老弟所赐。”

    “益堂兄言重了,小弟万万当不起。”孙纲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说,“益堂兄此话怎讲?”

    “丁军门急着见老弟,咱们边走边说。”方伯谦说道,

    “方大人此次重创‘吉野’,击沉‘浪’,给倭寇当头棒喝,建前所未有之奇功,听说大人也受了伤,小弟一介书生,只知替我北洋水师收集些信报敌情,何功之有?”两人出来,在路上孙纲问道,

    方伯谦看着周围的护兵跟了上来,对他说道:“敬茗老弟休要如此说话,如不是老弟弄得日人弹药之秘,使我舰上炮弹换装新药,老弟今天见到的我,怕就是一个鬼魂了,呵呵。”他脸上闪过一丝惧色,“老弟当日不在舰上,不知日人射炮之利,弹下如雨亦不为过,我前炮台死伤枕籍,火炮都无法转动,前后炮台被大火隔断,如不是尾炮接连两命中,予敌重创,我全舰官兵不免死于日人炮火之下。说老弟为我全舰官兵再生父母,亦不为过。”

    孙纲登时明白了过来,看着他左手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好象也有烧伤的痕迹,眉毛也燎了一大块煞是难看,就能想象到这场海战之残酷了,“益堂兄说哪里话来,炮弹威力再大,也得我全舰官兵上下一心,配合默契,将它打到倭寇头上,方能奏效,益堂兄千万不可妄自菲薄,”孙纲郑重向他说道,“益堂兄和兄弟们此番为国受苦了,你们都是大清国的子弟兵,是大清的脊梁!小弟在此,代我大清百姓,谢过益堂兄和众位兄弟,盼益堂兄同我‘济远’官兵再接再厉,为国争光。”他说着向方伯谦和周围的“济远”官兵们团团一揖。

    方伯谦和周围的士兵们全都愣在了那里,孙纲看出了他们内心的激动,在那个时代,当兵的地位很低,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荣誉感,能得到这种评价,怎么能不感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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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中堂召见

    “敬茗老弟以后若有用得着方某之处,方某在所不辞。”方伯谦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脸上的肉都开始哆嗦了,

    孙纲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想到如果不是自己改变了丰岛海战的结局,他将来那悲惨的下场,确实令人叹息。他本是一个科班出身业务谙熟处事圆滑的高级军官,深得李鸿章和丁汝昌信任,但由于贪图享受使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懦弱,严格来说,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战士,面对血腥的战场和敌人凶猛的炮火,他的心也许不够坚定(设身处地想想当时的情景,即使换上是现在的“愤青”,表现的也不一定比他能好哪去),如果能让他在战火硝烟中成长起来,倒也不失为一员良将。

    想到这里,孙纲心里有了计较,笑着说道,“益堂兄不必如此,小弟头一次出海,还得请大家多照应呢。”

    “敬茗老弟恐怕不是第一次出海吧?”方伯谦嘿嘿一笑,

    孙纲一愣,看着他心照不宣的样子,随即一笑,“小弟有些问题,还想请教下益堂兄,如果可能,小弟再助益堂兄及我‘济远’官兵立一场大功如何?”

    “请教不敢,敬茗老弟但有所问,方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伯谦大喜说道。

    当一名光荣的海军为祖国守卫海疆是孙纲上小学时就立下的雄心壮志,到了他坐在银行的小方格子工作间里象个工蚁一样点钱的时候,往日理想早已灰飞烟灭,如今当他得知眼前这艘威风凛凛的穹甲巡洋舰居然是专门来接自己的,他那颗容易受伤和感动的小小的心灵在那一刻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北洋水师“济远”号穹甲巡洋舰,排水量23oo吨,舰长米米,吃水5.18米,28oo匹马力,双轴双桨,航毫米双联装主炮和15o毫米尾炮,还有很多小口径炮和多管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相信一个教科书里描写的腐朽没落的封建王朝会拥有如此强大火力的军舰,21o毫米的主炮!那它的炮弹在2oo米左右的距离上,足以毫不费力地轰开4oo毫米左右的铁甲!后世让英国人头痛不已的德国“沙恩霍斯特”号战列巡洋舰(用炮打沉过航空母舰)的主炮也不过283毫米!想到这威风赫赫的战舰将来可能面对的屈辱命运,孙纲的心仿佛在滴血,在他的脚踏上战舰的甲板的一瞬间,他已经决定了,这艘战舰,和她所在的这支舰队的命运,也要在他手中改写!

    老子已经改写了丰岛海战的结局,老子也要把大东沟海战的结局给改了!

    东乡平八郎都死在了老子的手里,老子还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敢***上老子家门口撒尿,日本人那是壮阳药吃多了,嫌自己命长了!

    在“济远”舰上优哉游哉的同时,他向方伯谦请教了许多关于海战方面的问题,方伯谦都给他做了详细的解答,方伯谦不愧为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院的高材生,又在海军历练多年,经验可谓丰富,但好学生未必就是好战士(就象后世学校里的好多三好学生,真正走上了社会却无法生存一样),战士是在战火中熏陶出来的,如果能鼓励他在未来的海战中多多磨砺,结果也许会是另一种样子。

    方伯谦看他几乎将手里的笔记本全记满了,不仅有些好笑,眼前这个年青人明明对海军的业务不是很熟悉,但虚心好问,问的问题总在关键的地方,而他提出的一些建议听起来虽然匪夷所思,但仔细一想却是切实可行,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敬意。

    “益堂兄所讲,小弟受益匪浅,”孙纲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还有一事小弟想问益堂兄,关于‘跳弹’的产生,可以人为控制么?”

    “人为打出‘跳弹’?”方伯谦一愣,

    “小弟所学甚杂,有些东西记得不太清楚,说的对与不对,还请益堂兄不要见笑,”孙纲说道,“小弟读史,尝见书中所载古时泰西诸国海战史,内有两舰队相互交战,双方舰炮射程大体相近,但一方炮手精于‘跳弹’,在射程外就抢先开火,让炮弹势尽落水后借水之漂力,飞起击中敌舰,而另一方不谙此等炮技,仅能在射程内开火,结果一败涂地,此事不知真假,还请益堂兄教我。”

    方伯谦神色一凛,正色说道,“方某受教了,一会儿就组织炮手试射。”

    方伯谦带着孙纲在战舰上又四处观察了一番,就海战的一些细节向炮手们请教,炮手们和一些军官都很热情地做了解答,据他们所讲,打出这种“水漂弹”的比例相当的高,但大家平时都没留意,其实熟练掌握还不算太困难,孙纲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北洋舰队的水兵素质较高,比起日本联合舰队的一半水兵都是临时征召而来的窘境,情况要好得多!如果所有的炮手都能熟练掌握的话,对日本人缺少防护的舰队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据方伯谦告诉他的,“济远”的21o毫米主炮射为每分钟一,“定远”“镇远”的3o5毫米主炮射为4分钟一。

    如何能充分挥北洋舰队之重炮威力,抵消日舰大口径射炮的优势呢?

    “快到威海了,大人。”一位水兵的话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一会儿见了中堂大人和军门,话可要想好了再说,”方伯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方某在这里就先给老弟道喜了。”

    中堂?李鸿章?是李鸿章要见他?孙纲吓了一跳,心中既高兴又忐忑不安。

    能见到李鸿章,就意味着自己的这些迫切需要实行的建议有可能被他采纳,但是,高高在上的直隶总督北洋大臣,会听一个小虾米在那里对他的舰队比比划划么?

    到了威海,他神情恍惚地一路随着方伯谦来到了水师提督衙门,一间大厅里,好几个人都坐在那里,孙纲的目光落在了一位端坐在座的穿着锦绣官服的老人身上,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

    没有一些书中和某些脑残电视剧中描绘的老奸巨滑,眼前的李鸿章给他的却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目光显得亲切而深邃,似乎还有一丝幽默,他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对于李鸿章,熟悉中国近代史的他并不陌生,这位被后世教科书冠以“卖国贼”头衔的老人(自己初中当历史课代表替老师代课时也曾在课堂上正气凛然地把他好一顿狂骂,到大了看得书多了才知道很多事都冤枉了人家),他从心里说还是很敬佩的,毕竟,中国有太多的第一是出自这位老人之手,是他奠定了中国近代的工业体系,让中国有了第一支真正的近代海军,而这支海军维护了中国东亚的海权十余年不受列强侵犯,远的不说,他兜里有张信用卡还是招商银行的,而招商银行是他创办的轮船招商局的下属企业。

    一想起那些后世自以为是的无知后生一边享受着他当年创业的成果,一边唾沫横飞骂他卖国的样子他就感到莫名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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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被老狐狸抓到了小辫子

    中国人什么时候才会客观公正地看待历史?

    想到李鸿章一生忍辱负重的胸怀,他站直身子,按大学生军训的标准,端端正正给他行了个军礼。

    “卑职孙纲,参见中堂大人。”他朗声说道,

    李鸿章微笑着打量了他一下,向丁汝昌点了点头,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来。

    “刺探得日人火药秘法之人,老夫今日得见,也算不枉威海一行了。”李鸿章笑呵呵地说道,“英姿年少,果然与众不同。”他让孙纲再靠前些,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了他,眼中好象闪过一丝捉弄的神情。

    孙纲恭敬地接过了照片,只看了一眼,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照片上赫然是一只小船的轮廓,上面隐约可见苏鑫兴高采烈的身影和坐在船边的自己。这一张就足够了,别的就不用看了。

    小玉儿当时还是把船离得太近,应该是“高升”号上的人把他们偷拍了。

    “可以给老夫一个解释了么?”抓住年轻人小辫子的感觉好开心,李鸿章笑眯眯地问道,

    “你那日贿赂我水师船目,驾小船偷偷离港,又带走了你私造之全部水雷,巡查报于老夫,老夫那日见你私造水雷,便觉奇怪,想不到你”丁汝昌大声说道,但严厉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调侃的味道,“还不从实说来!”

    “这个”被抓包的孙纲心下懊恼,心不由得一横,说道,“禀中堂大人,军门大人,卑职在日亲见日本疯狂备战,欲犯我大清,视我北洋水师为大敌,必欲除之而后快,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卑职夙夜忧叹,苦思破敌之法,读书尝闻美国独立战争时有爱国志士负水雷潜水爆炸敌舰之举,卑职深受启,乃募死士二三人,又私造磁性水雷,试作操练,冀可一试。后闻日人侵韩甚急,乃私出海至丰岛海域观测敌情,行时携水雷以自卫,不料当日见日舰拦我运船,以火炮逼迫甚急,卑职遂携手下潜水至敌舰下,置水雷与其上,谋炸之以解我运船之困,不料引日舰剧烈爆炸,卑职返回后以为此非正大光明之举,遂不敢声张,不料中堂和军门大人明查秋毫,既蒙见问,不敢不以实情相告。”

    语惊四座,孙纲偷瞧了一眼周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方伯谦倒是很沉得住气,目光和他一碰,微微一笑,好象早就知道的样子。

    “原来如此。”李鸿章一脸吃惊之色,说道,“小小几颗水雷就可将一艘大舰送入海底,且舰上竟无一人生还,此等战法,老夫闻所未闻哪”

    “卑职以为,此等水雷威力弱小,不足以毁其全舰,日舰之所以剧烈爆炸,乃水雷引其舰上弹药爆炸之故。”孙纲说道,“卑职也不曾想会有此等战果。”

    “老夫还有一事不明,”李鸿章并不好糊弄,他马上指出了一些关键问题,“你如何确定日人那日将与丰岛截击我运船?此等偷袭之战法,时间,地点你如何判定?要知道稍有差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坏了,这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吧?自己会未卜先知?鬼才会信!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转着,丁汝昌见他一脑门子汗,以为他刚才让自己的一番话吓着了,温言安慰道,“中堂大人只想知道此战真相,并无责怪之意,你可放心回话。”

    孙纲定了定神,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想好了说辞,他轻咳一声,说道:“禀中堂大人,军门大人,卑职自幼好推理之术,于此中颇有心得,此次行动之时间,地点,卑职皆根据一些细节推理而来。”

    “推理之术?”李鸿章吃惊地看着他,周围的海军将领们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说的详细一些。”李鸿章又说道,

    “此术说来并不神奇,个中要旨,在于以一些微末细节推断事物之整体,譬如古语云‘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如能详知此一斑之毛色大小,即可推断出豹子之全部体貌。”孙纲说道,“再如中堂大人接到电报,虽只寥寥数字,但以中堂大人之经验,便可推断此事之大概,此亦为推理之术也。”

    李鸿章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孙纲心中稍定,继续说道:“丰岛为日本通仁川之通航要道,也是我大清至牙山航路必经之地,该岛附近之洋面,北狭南阔,水深礁少,可容巨舰通行,日人若闻我国济师朝鲜,日舰倘在此设伏,后果堪忧,卑职身负搜集信报之责,闻沿海渔民说起该处日舰出没频繁,卑职大胆推测,日舰近期必有所动作,但推断没有证据,不可妄报于丁军门,是以未经请示就出海至该处查探,并携水雷以防万一”(这是完全地胡说八道,为自己的行动找理由,都别信啊)

    “结果让你捡了个便宜。”不知是哪位军官羡慕地说道,

    “何人助你成功?”李鸿章赞许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卑职有一好友,甚谙潜水,卑职又私募采珠女二人,以为帮手。”孙纲答道,“当时之行动,仅四人而已,不期能一击建功,实属侥幸。”

    “倘日人得知击沉其战舰者中还有女子,不知当作何感想。”李鸿章一惊,随即微微颔,叹息道,“敢想敢为啊,年纪轻轻就立此殊勋”

    “‘济远’击沉‘浪’之战功,恐怕得改一改了”丁汝昌小声对李鸿章说道,

    “卑职以为不必,”孙纲恭声道,“就让方大人独居此功好了。”

    “这却是为何?”李鸿章讶然道,丁汝昌也很吃惊,他身边的方伯谦身子一震,但没有说什么。

    “此战,日方以三艘主舰之优势兵力偷袭我军,没想到却吃了大亏,我方当大力宣传‘济远’之在弱势下仍毁一伤一敌舰之战绩,日人闻之夺气,必不敢轻犯我军,我6军将士闻之,士气必然大增,此攻心之术也。”孙纲感觉到了方伯谦那感激的目光,装作不知道,继续说道,“再一则,中堂大人也可以此回敬朝中诽议。”

    “此话怎讲?”李鸿章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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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中堂大人的心声

    “中堂大人莫非忘了当年购舰之时朝中那些议论?”孙纲说道,“当‘济远’回国之初,朝中弹章交至,把‘济远’贬得一无是处,指责中堂用人不明,致使李凤苞大人蒙冤去职,国之干才就此含恨而逝,回观‘济远’今日之战绩,朝中诸公脸上无愧乎?卑职从‘济远’官兵处得知,日军三舰之射炮弹,聚攻我‘济远’舰,弹下如雨,而我‘济远’舰岿然不动,创敌而归,此等表现如何解释?当年那些巴掌怎么打向中堂大人的,中堂大人不妨再给他原样打回去,以后中堂大人再有所建议,耳根子自然也就清净了许多。”

    李鸿章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眼前的年青人说的这一番话让李鸿章想起了1887年饮恨辞世的老部下李凤苞,大笑之中眼角忽然渗出了泪水,他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定定地望着这个年青人,脸上现出一丝欣慰之色。

    “目前战端已开,贤侄对我北洋水师有什么建言,不妨说给中堂大人听听。”丁汝昌看着孙纲说道,温和地说道,“今日我水师诸将齐集于此,贤侄但说无妨,大家一同参详。”

    “那卑职就放肆了,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请诸位大人不要见笑。”孙纲团团一揖,说道,“据卑职在日本之见闻,我‘济远’官兵之所述,及卑职在“济远”所见战舰受创情形,卑职以为,日舰之12公分大口径射炮火力凶猛,弹药亦为此种新式黄色火药,实为我水师之大敌,不可小视,且日舰航高于我舰,我方之优势为大口径重炮,弹药已与日方相差无多,日舰防护不高,我方重炮命中敌一二弹即可与之重创,但日舰机动灵活,我方重炮瞄准不易,卑职以为我军当设法滞敌航,使其不能灵活如意,我再以重炮猛击,当可破之。”

    “兄弟这话可是说给我听的么?”一个粗重的声音不客气地笑道,“刘某受教。”

    孙纲心知说话的应该是“定远”管带刘步蟾了,回头看了一眼,恭敬地说道,“在下只是纸上谈兵,具体操作,还得靠众位大人,在下不敢妄言。”他接着说道,“目前倭焰愈炽,我方想现在配备大口径射炮已经来不及了,不如集中利用目前现有之兵器兵力,挥最大效用,方可予敌重创。”

    “还有,倭人卑鄙,惯用偷袭之法,卑职在日本曾见其大量集中鱼雷艇与海口,卑职以为,倭人素畏我‘定’‘镇’二舰甚于虎豹,必欲沉之而后快,我二舰舰体庞大,航较日舰为慢,彼若以鱼雷艇偷进我海口暗袭我二舰,却是可虑。”他说着看了看刘步蟾,刘步蟾想了想,脸上现出郑重之色。“近闻日舰队常用之战术,为先以高接敌,集中火力猛击,待敌舰受创行动迟缓,再以鱼雷艇群上前射鱼雷击之(对马海战中日本舰队战术),敌舰多不能免。我方当早作应对为上。”他最后说道,

    大厅里一时间静悄悄的,显然他的话给了在座的人以很大的震动。

    “兄弟上了趟‘济远’,就看出了这么多的问题,不如上我‘定远’上看看,推理一番如何?”刘步蟾此时的口气已经变得相当客气了,

    “汝昌你和众将先议一下日舰大队来犯时当如何迎敌,”李鸿章对孙纲招了招手,起身转向后堂,“随老夫来。”

    进了内堂,李鸿章坐了下来,示意孙纲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此处没有外人,就不必拘礼了,老夫时间不多,还有些话想问你,你就畅所欲言好了。”李鸿章温和地说道,

    “是。”孙纲恭敬地说道,

    “日本之野心老夫早有所觉,当年侵犯台湾,逼占琉球,所以隐忍不,以海军未竟故也。”李鸿章叹息道,“所以有后来铁甲舰直驶长崎之事,不如此,不能出胸中之一口恶气也,但日人惊恐之余,倾国之力以图海军,欲与我一较短长,而朝中诸公以为疥癣之疾,浑然不觉,老夫所虑者,在内而不在外也。”

    “朝中之事,卑职所知不多,不敢妄议,”孙纲恭敬地说道,“还请中堂大人明示。”

    “老夫创办洋务,大治水师,至今已三十余年,方有今日之规模,内中之艰辛,不足为他人道也,”李鸿章缓缓说道,“老夫所图者,不过‘强国’二字而已,而当此列强环伺之时,强国必先强军,是以老夫不遗余力,整顿水师,造炮购舰,然强军在手,终为朝中所忌,每有所谋划,必暗中掣肘之,兼以无识狂生,妄加谰言,老夫每每心力交瘁,穷于应付,然终不敢稍有息肩,恐他日见文正公于地下,无颜以对也。”

    孙纲想不道他居然会当着自己一个小辈的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看着这个面色潮红心情激动的老人,想到他内心无人理解的痛苦和百年之后背负的骂名,心中一阵激荡,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看他激动咳嗽的样子,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手中。

    “你前日献日人火药秘方与我水师,今日又立下如此战功却不自矜,为国家之利,甘让与他人,老夫心怀甚慰,你可知道?”李鸿章喝了一口茶水,平静了下来,看着他说道,

    “无国何所谓家?卑职但求为国谋利,至于一身之功名荣辱,并不放在心上。”孙纲侍立在老人身旁,恭声说道,

    “好孩子,唉,好孩子。”李鸿章欣慰地笑道,“老夫总算没有看错你。”

    “中堂大人过誉了,卑职愧不敢当,”孙纲说道,“中堂大人之胸怀,晚辈不及万一,中堂大人如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不妨明言,晚辈当效死力。”

    “言重了言重了,如此干才,老夫可舍不得再让你去炸日舰了,虽然老夫也很想体会一下,亲手歼敌是何种痛快滋味,呵呵。”李鸿章笑道,“你既然熟悉彼等情形,以你的了解和推断,我北洋水师一旦同日本海军交锋,胜负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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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说动老狐狸赌一把

    孙纲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和他当年为什么要采取“保船制敌”的策略,后人纵览全局其实很容易,可在当时那个时代,中国连电报都没有普及,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中国也没有专门的国家情报部门,李鸿章作为中国方面的指挥者,想要准确把握各种信息和时机,可谓难上加难,敌方战略布署一概不知,难怪他不肯将手中的舰队轻于一掷,嘿嘿,既然老子穿越到了这里,对这段历史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么,想不赢得卑鄙无耻都不行了。

    “如果战略战术运用得当,我方可保必胜。”先给老头子打打气,呵呵。

    “此话当真?为防朝廷猜忌老夫拥兵自重,我北洋十余年未添新舰,朝廷又不准海军购械换炮,而日舰皆整齐簇新,你方才也说日人射炮之利,弹药亦与我相同,我方如何可保必胜?”李鸿章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问道,(啊?原来不是没钱哪!我说换弹药的钱从哪来的,这个老狐狸。)

    看样子老头子对自己这边的弱点还是蛮清楚的嘛,孙纲微微一笑,答道:“中堂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日人射炮虽利,然最大口径为12公分,即使是此种新弹药,无论如何也无法击穿我‘定’,‘镇’二舰之铁甲,简言之,日人除非用鱼雷艇偷袭,否则想单以炮火击沉我二舰,门儿都没有!”

    李鸿章惊异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反观我方,我‘定’‘镇’二舰之3o公分半**,倘是以前的威力小之黑火药弹,恐未必能给日舰以足够伤害,但若是现今之黄火药弹,以日舰‘吉野’为例,两弹即可让其粉身碎骨!”孙纲坚定地说道,“只此一项,我方胜算便极大。”

    “多亏了你,前番老夫筹款换药,所费颇巨,尚不知其炸力如何,及至大阅时方见之,震骇之余,心中亦忧日舰炮火如亦为此等威力,我水师如何能敌?”李鸿章心有余悸地说道,“当真如你所说,老夫倒是可以放心了。”

    “中堂大人勿忧,据晚辈所知,日兵之炮技不如我方,我方成军多年,炮手操练精熟,而日方举全国之舰船与我交战,其熟练水兵炮手无多,余皆临时征召而来,战力当大打折扣,简言之,日人虽来势汹汹,其实心中亦无必胜我大清之把握,乃无可奈何以国运相赌耳!胜则称霸东亚,败则万劫不复!晚辈以为,中堂大人亦不妨赌上一赌!”孙纲说道,

    “赌?赌什么?”李鸿章大吃一惊,问道,“难道要赌我大清之国运不成?”

    “战争本身就带有赌博性质!我方当赌一战之必胜!为强国争取更多的展时间和空间!”孙纲有些激动地说道,“晚辈以为,强国当不择手段!不可拘泥成法!的确,兵凶战危,稍有不慎,满盘皆输!但一战可亡国,亦可兴邦!西班牙‘无敌舰队’一灭,从此国势渐衰,拘于海隅;纳尔逊特拉法加一役,奠英吉利海上霸主之基,直至今日;如今日人步步紧逼,中堂大人不妨就此放手一搏!以海战之大胜开启大清万民之海权意识,放眼世界,启迪民智。中堂大人建此不世之功,以后再兴利国之举,就少了许多阻力,国家有了生息之机,何事不成?”

    “年青人哪,就是争强好胜。”李鸿章笑着看着他,“你说的倒也不错,但老夫岁数大了,凡事喜欢不虑胜,先虑败,如此战不胜,又当如何?”

    “晚辈以为,此战中堂大人根本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中堂此战,非为朝廷而战,而为我大清四万万百姓而战!”孙纲说道,“因为此战与以前不同,根本败不得!日人处心极虑欲亡我大清,已非一日。此战若败,我北洋水师不免覆灭,京津从此门户大开,国民信心全失,国家从此任列强宰割,沦于万劫不复之地,而中堂大人久兴洋务竟落得如此结局,朝廷必以中堂大人为替罪羔羊,搪塞国人,中堂大人从此不但身负骂名,而多年之心血付诸东流,岂不令人扼腕!”

    这一记闷棍把李鸿章打得愣在那里半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人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他看着孙纲,缓缓点头,“你说的不错,日人恐怕也深知个中关键,所以才对我大清步步紧逼,老夫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却还懵然不觉,可笑之极。”他如梦方醒地看了看孙纲,好象刚刚才认识他一样,“你如果没有别事,入我北洋助老夫一臂之力如何?汝昌糊涂,才给了你个什么来着”

    “晚辈其实别无所求,只求建言能时时入中堂大人之耳,心愿足矣。”孙纲说道,他其实不是不想当官,但在银行干了这么多年,看惯了那帮人的勾心斗角笑里藏刀,北洋舰队的水比起小小的银行,肯定只深不浅,他一个官场新丁,冷不丁弄个半吊子官,能不能胜任他心底根本没底。

    可李鸿章根本没给他考虑的机会,李鸿章想了想,说道,“调你入北洋海防,暂为我水师总参议官,帮办北洋军务如何?虽是经制外委特任,但有何建言你可直接报于汝昌并上书与老夫,若事态紧急,电报亦可。”

    “晚辈谢过中堂大人。”孙纲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还是迈进官场里了,他想想以后可能面对的诡谲官场和血腥海战,心里不由得有些冷,不过,马玥知道了应该会高兴吧。

    李鸿章叹息了一声,“你这么一说,老夫已经心中有数了,我淮军暮气已深,问题远比海军要严重得多,今年又赶上太后六旬万寿,老夫本来想这一仗能拖就拖,既然要大打一场,可得预先做好准备了,6军火炮弹药现在想换成此等黄火药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唉。此战凶险无比,胜则皆大欢喜,太后皇上那里也是大功一件,如果输了”他的目光落在孙纲身上,缓缓说道,“恐怕真要如你所说,老夫要背上千古骂名,永远翻不了身了。”

    “中堂一身系天下安危,当前万不可有退缩之意,只能激励全军将士,一意求胜,做破釜沉舟计。”孙纲说道,“只要中堂大人此战得胜,便能继续带领我大清走富国强兵之路,晚辈不才,愿为中堂大人前驱,虽死无恨。”

    “你别这么说,未来之天下还需要你们,”李鸿章自嘲似的嘿嘿笑道,“老夫垂垂老矣,朝中言官清流每有暮气之谤,老夫此番就改弦更张,拼了这把老骨头与日本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出他一口鸟气,看他们再有什么说的?”

    孙纲看着他渐渐变得坚定起来的神情,心里还是一阵激动,历史,恐怕真就这么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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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居然就是这么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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