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痛定思痛
“此番海战为我大清有海军以来未有之大胜,但此战我海军所暴露出之问题亦不容忽视,我方缺少大口径快炮,重炮虽多但射过慢,我方每一炮,敌六炮。敌每轮齐射,弹下如雨,其威力虽不足穿我巨舰之铁甲,然弹片飞扬,流火四溢,我官兵少有不被伤者,此战丁军门为敌弹炸成重伤,刘总兵双腿亦为弹片击折,炮堡内炮手阵亡过半,坚持战斗者无不遍体鳞伤,头烂目盲,所受荼毒可谓惨重,痛定思痛,各舰加装大口径快炮为当前要之急务”孙纲在地上来回走着,正向一位文书口述海战报告,文书运笔如飞,在快地记录着。他双手上了药后被缠得象两个烂面包,根本没法写字,只好找人代劳了。
“我水师各舰因下水过久,航均已大不如前,燃煤供应不足,且煤质亦差,各舰战时均达不到最高航,日舰航快疾,敏捷灵动,非我舰所能追及,炮亦难命中”他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旁边床上的刘步蟾和林永升及邱宝仁叶祖圭都在凝神听着,因为伤员太多,军医院里一时人满为患,他们几个官阶较高的挤在了一间高级病房里,孙纲急着整理他在海战中现的问题,以求亡羊补牢,他们几个舰长也都深为赞同,毕竟,他们全都亲身经历了这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海战,心里的感受,不是几句话能表达的。
“孙老弟,再加这么一句,”刘步蟾说道,“我水师十余年未添新船新炮,所有近来外洋新式船炮,一概乌有,战前每有购舰换炮之议,皆不为朝中大人所重,而倭之船炮,皆系簇新,我水师官兵凭血肉之躯,仗锈钝之器,与之较生死与海上,故有‘致远’拼死冲撞敌舰求同归与尽,以换全军捷利之举,其行操奋扬勇烈,海天共泣,但亦事出无奈,唯望朝廷从此警醒,添新舰,使我水师忠勇之士,不必再效此等壮举,则国之幸也。”
孙纲想起了邓世昌,不由得一阵黯然,向文书示意,就这样写上去。
全身裹着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象个木乃伊的林永升嗡声嗡气地说道,“步蟾兄说的好!看那些朝中大臣们此番还有何话说。”
“只怕矛头又都会指向中堂大人了,”孙纲叹息了一声,说道,“清谈误国者古以有之,非我大清一朝也,说你行不行也行,说不行行也不行,全凭一张利嘴,事后诸葛亮,想让他们改口,难哪!”
即使到了后世,这种人不也是大有人在吗?
“海战不同于6战,6战失利尚可以退为进,择机再战,而大海茫茫,无路可退,一瞬间之胜负,决百十年之国运。我海军现已落后泰西诸国及日本多年,如不趁此剧变之时,奋起直追,恐他日海疆摇动,烽烟四起,悔之无及矣。”孙纲说完,文书将写好的文稿拿给他看,他从头倒尾看了一遍,很是满意,文书躬身退下,孙纲这才现屋子里静悄悄的,舰长们都在看着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某受教了。”刘步蟾正色对孙纲说道,“此战非孙老弟一言提醒,我全军当陷于绝境,老弟投弹救命之恩,刘某此生不敢或忘。今闻老弟聩之言,刘某再不敢以书生相待。”
孙纲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叶祖圭问道,“是不是和阵形有关?他娘的日本人!”他双肩及胸全都包得严严实实,胡子眉毛也烧没了,一说话就牵动伤口,弄得呲牙咧嘴的极是难看。
海战中“靖远”和“来远”的火势最烈,连钢梁铁架都被烧弯了,叶祖圭和邱宝仁都险些没被烧死,邱宝仁的脑袋被缠得象个烂西瓜,说不出话来,听了叶祖圭的话,他在那里“唔唔”直叫,算是表了意见。
刘步蟾讲了当时的经过,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我们胜得其实是很侥幸的。”林永升苦笑道,
“只要吸取了这次的教训,我们以后想不赢都困难。”孙纲坚定地说道,他望着一屋子的伤号,突然现大家的眼神全都变得怪怪的,刘步蟾一个劲地冲他使眼色,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刘步蟾,没明白生了什么事。
“打扰了参议大人的演讲,不好意思呵。”身后一个熟悉甜美的声音说道,孙纲吓了一跳,知道是谁了。
他猛地转身,马玥笑盈盈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手里捧了一大盘苹果,她的身后,是方伯谦。
“看上去精神头还很足哪,应无大碍。”马玥一本正经地对方伯谦点了点头,把盘子放到桌子上,上下地打量着孙纲。
刘步蟾看见方伯谦进来,脸色阴郁了下来,但碍于有女士在场,没有立刻作。
“你怎么来了?”孙纲对她出现在了这里确实很吃惊,海战才过去几天,她就知道消息赶过来了,这也太快了吧?
马玥望着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危险,这些舰长们好象都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谁也不说话,全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方大人的腿好快啊,这么快就把孙夫人接来了?”刘步蟾看着方伯谦,还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无意中替孙纲解了围。
“刘大人说笑了,孙夫人是乘水下机船过来的,”方伯谦苦笑了一声,答道,“那条船行驶如鬼魅一般,刚才从水下进港时就已经引起了轰动。”
“什么?”孙纲吃了一惊,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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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又有潜艇了
“不知道吧?我带你去看看吧,还有人专门等着见你呢。”马玥挽住了孙纲的胳膊,拉着他向外走去,“众位大人好好休息,我带夫君出去走走。”
“夫人慢走。”一屋子的舰长说道,孙纲看了看方伯谦一脸的苦相,冲他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方大人此次海战绕行敌后突出奇兵,自家兄弟当时难免有些误解,说开了也就是了,方大人不妨和众位大人好好聊聊,对下次战斗当有所俾益。”他对方伯谦说道,冲屋子里有些奇怪的舰长们点了点头,陪着马玥出去了。
两个人向外走着,孙纳问她,“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马玥那迷人的大眼睛瞬间泛起了水雾,她的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女人的眼泪的杀伤力果然非同凡响,孙纲登时慌了手脚,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确实,自己和那些舰长们的这副惨样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她不害怕才怪。
马玥轻轻将头倚在了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其实别看日本人炮打得凶,老子愣是没事,就是捡炮弹的时候把手给烫了”孙纲安慰她道,“医生说没事,可能会有些疤而已,倒是老刘,差点没截肢,把他吓坏了。”
“你彪呀你,用手去捡炮弹,”马玥轻捶了他一下,“我都听那些当兵的说了,你把日本人打过来的炮弹捡起来扔海里了,居然没炸到军舰,大家都说你是北洋水师第一福星呢。”
“我自己也觉得很幸运,你不知道,当时周围弹片乱飞,打在墙壁的铁板上叮当乱响,火花直冒,可愣是一个也没打着我,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孙纲忍不住给她讲起了当时的情景,但看她脸色微变的样子,赶紧打住,没有再说下去。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马玥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要想在这个时代真真切切地拥有你,就也得做点什么。”她看他一脸不解的样子,噗哧一笑,“来吧,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两个人来到了码头,孙纲望着远处停泊的一艘艘战舰,心潮起伏不定,战舰的受伤部位都被标了出来,许多工人在那里忙碌着,所有的大炮都挂上了红色绸缎,以示喜庆,连鱼雷艇都不例外,岸上的水兵们看着战舰,一个个胸脯高高的,都显得说不出的自豪。
远处响起了鞭炮声,百姓们在自的庆祝胜利,那情景仿佛过年了一样。
是啊,从鸦片战争开始,在海上饱受欺凌的大清就没打赢过一次海战,可是这次不同了!大清有了钢铁战舰,并且在海上把侵略者打得抱头鼠窜,从这天开始,中国人终于能自豪的对来自海上的侵略者大声说不了!
马玥看着他,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自豪的神情,“是我的丈夫改变了历史。”她喃喃地说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说什么呢?”孙纲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跟我来吧。”她拉着他的胳膊向前走去,不远处,很多人都聚在一起围观着什么,马玥带着他向那边走去,人们见到是一位女子陪着一位受伤的军官,纷纷地让开了路,孙纲望着停泊在码头的奇怪船只,全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潜艇!
这是一条长约四十米的潜艇,修长的艇身呈雪茄形,艇圆圆的,艇身中部靠前有一个扁平的塔台,两侧的平衡舵清晰可见,活象一条肥肥的抹香鲸。从它的外形就可以看出这是一艘设计极为先近的潜艇!在这个电视剧里描写的还停留在舞刀弄枪冷兵器作战方式的时代,中国居然连接近现代水滴型设计的潜艇都弄出来了!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孙纲喃喃地嘀咕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马玥看他吃惊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还站在潜艇上说话的人看见他们俩,立刻一个接一个的跳上码头来,一个身材不高略微有些胖的年轻人快步向他们走来。
“这位就是用水下机船把我从天津送到这来的,文君风文公子。”马玥给他们介绍道,孙纲愣了一下,那个年轻人看着他,微微一笑,双手抱拳道,“不才见过大人。”
孙纲的眼睛还没有从潜艇上离开,嘴里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它是用什么作动力的?”
文君风看着他瞅着自己的潜艇失神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得意,说道:“水面使用蒸汽机驱动,潜入水下用电动机驱动,水面航9节,水下6节,排水量28o吨,水面续航力6oo海里,水下续航力5o海里。那天夫人看到我们在海里试航,非常感兴趣,说大人在北洋水师参战,她担心大人的伤势,急着要来旅顺,不才在京师得闻大人威名,久欲一见,见状就自告奋勇载夫人一行前来,冒昧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孙纲这才回过神来,激动地想握他的手,挥了半天才觉自己的手根本不能动,他尴尬地笑了笑,兴奋地对文君风说道,“文公子可知,你为我北洋水师所做的贡献,绝对无人可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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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大清国第一潜艇队
文君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他笑了笑,说道,“夫人也和在下说过此事,小弟一介庸医,早年科场失利,已无意于功名,只是恨倭寇侵我疆土,想面见大人,为国家尽一分力,大人如此赞誉,小弟愧不敢当。”
“文老弟且莫如此说话,日后还需仰仗老弟为国出力,我今天先把话说在这里,日后,我大清能楼船于海外,歼敌于万里波涛,自我水师有此等水下机船始!”孙纲大声地说道,
在他的努力下,文君风的水下机船正式加入北洋水师阵列,孙纲给潜艇起名为“长鲸”号(因为确实象鲸鱼),从文君风那里知道,这艘潜艇和以前沉没的那艘橄榄形水下机船颇有渊源,设计者都是一帮人(其中一人就是小玉儿的爷爷),因上次沉船事件后水下机船的研制陷入了停顿,但这些中国近代科学的拓路者们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在不断的进行着摸索,图纸设计资料和试验数据几经辗转,最后落到了天津海道副使的大公子,文君风手中,这家伙无心科举,对西洋医学和造船驾驶却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做父亲的宠溺儿子,最终资助他完成了这艘潜艇的设计和制造,由着他领着一帮狐朋狗友在海里流连忘返,这艘潜艇一开始就是为了实战目的制造的,不但在艇安装了两具鱼雷射管,艇尾居然还有一具!不过文君风和朋友们却拿它们当水下进出口用了,让孙纲很是无语。让孙纲尤为吃惊的是,为了不影响水下航,这艘潜艇的设计者没有给潜艇安装甲板炮,并且采用了后世类似拉长水滴型的艇形设计!看着如此先进设计的潜艇,孙纲的心在颤抖着,中华民族从来就不缺少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优秀人才,完全是因为落后的思想意识才导致了国家的衰落!如果中国能始终保持这种蓬勃向上的进取精神,在没有大的战争打断的情况下,用不着等到二十一世纪,中国可能就会以崭新的面貌崛起!
历史,既然老子都已经改到这种程度了,干脆,T***就改到底了!
在丁汝昌的协调下,文君风以守备衔领“长鲸”号潜水艇管带,艇上官兵大多是他的朋友,只有鱼雷射人员是从水雷营学生里专门抽调的,苏鑫也加入了进来,作为潜艇的蛙人水下特攻队队长兼副艇长。常备艇员一共十八个人。大清国从此不但有了第一艘专门用于水下作战的潜艇,而且潜艇上还有了第一批水下作战人员,这也是孙纲所始料不及的,丁汝昌让潜艇直接归孙纲本人调动,公布任命那天,各舰管带全都来参观,并祝贺他终于有了座船,着实让孙纲高兴不已,大清国第一支潜艇部队指挥官(马玥戏称他“大清国的邓尼茨”)的头衔,现在已经当仁不让地扣到他脑袋上了。
在他的要求下,“长鲸”号安装上了“黑头鱼雷”,为了测试潜艇的实战效能,丁汝昌特意安排了两艘原广东水师报废的小火轮船给潜艇试射,孙纲指挥潜艇在近距离射鱼雷,就将靶船轰得粉碎,但也同时闹出了笑话,由于距离过近,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险些将潜艇掀翻出水面,好在有惊无险,他和文君风及鱼雷兵反复研究后认定,三百码左右应该是最佳射距离,他们组织水师官兵又进行了多次试航和试射,总结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和数据,“长鲸”号的出色表现让舰队官兵全都刮目相看,同时也都对这种新兵器心生惧意,刘步蟾私下里就曾对孙纲开玩笑说,如果文君风指挥“长鲸”号偷袭“定远”舰,他想不做恶梦都不行了。
由于北洋舰队各舰在大东沟海战中受损严重,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修复,日本舰队损失惨重,应该是暂时无力出海作战,这期间的海上基本没什么事生了,战事主要集中在6路,孙纲向丁汝昌要求乘潜艇去朝鲜海域侦察敌情,丁汝昌看他双手的灼伤没有痊愈,坚决不同意,让他郁闷了好多天,只好专心和马玥坐着潜艇在旅顺周围一带海域以练习远航之名,行旅游观光之实,并顺便向爱妻普及一下国防知识,马玥破天荒地听得极为用心,甚至还做了笔记,让他十分奇怪,不知道她那颗美丽的小脑袋瓜子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由于此次海战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举国欢腾,整个北洋舰队各级将领官兵全都得到了相应的封赏,孙纲也因李鸿章和丁汝昌保举实授中军副将顶戴花翎了,倒是让马家老爷子开心了好久,但马玥却并不显得那么高兴,让孙纲感觉到奇怪的是朝廷对丁汝昌的奖励,除了赏了些黄金和一道恩旨以示抚恤外就没别的了,反而以伤重为由,让刘步蟾暂时署理北洋水师提督,让他着实不明白这倒底是为什么,又没法子问,当他在潜艇上和马玥说起这件事时,马玥居然白了他一眼,“这点事都想不明白,怪不得你在银行能混成这样,”她说道,“丁军门是李中堂的老乡,北洋守着朝廷家门口,朝廷怕北洋成为淮军第二,想换丁军门不是一天两天了,眼前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又怎么会放过呢?”
孙纲听了不由得一愣,不由得对她有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夫人说的是,”文君风也说道,“但朝廷又害怕李中堂不高兴,眼前的局面还指着李中堂呢,所以就玩了这么一手,”他叹息了一声,“朝廷总存着汉人不可假大兵权的心思,那些黄带子红带子又不争气,依靠汉人保天下又不信任汉人,其实我大清国是一个多民族整体,若朝廷总想着满汉之分,民族之见,国家拧不成一股绳,总有一天会毁在这上面的。”
孙纲听得连连点头,马玥看了看他,哼了一声,“别以为你脑袋上那根孔雀毛那么好戴,你大概还不知道中军副将是玩什么的吧?战时有护卫主帅之责,邓大人原来就是这个职位,你们都是死心眼,别到时候”她想起了这是在潜艇上,不该当着潜艇官兵的面说这些,不由得涨红了脸,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孙纲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邓世昌为什么要那么做,原来是在护卫旗舰!是“致远”的牺牲换来了“定远”和“镇远”及其他战舰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才有了这次海战的最后胜利,想起邓世昌最后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心里就隐隐作痛。
刘步蟾在他海战报告中加的那些话,字字血泪啊!
如果不是那个鸟朝廷总认为汉人是奴才,不肯在以汉人为主的海军上下真功夫,邓世昌会死得这么冤吗?
“放心好了,我保证,那样的一幕,永远不会重演!”他宣誓一样的大声说道,不光是说给马玥听,也是说给自己和周围的战友们听的。
“傻瓜。”马玥吓了一跳,转过身温柔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安慰他的灿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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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林国祥来访
将马玥送回旅顺口的娘家,再回到基地的时候,卫兵告诉孙纲,有人等他挺长时间了。
他急急地赶回办公室,才现一个人正在那儿翻他的书和文稿,看见他回来,马上起身迎了上来。
孙纲立刻就认出了他。
林国祥,丰岛海战时“广乙”号鱼雷巡洋舰的舰长。
对于参加过马尾海战和丰岛海战的林国祥,他还是不陌生的,这位舰长和邓世昌一样,也是广东人,据说两人好象还在一条军舰上共过事,所以作战风格都有些象,丰岛海战中,“广乙”舰在他的指挥下表现出色,在日舰突然向“济远”舰开火齐射的一瞬间,“广乙”就冲到了“吉野”跟前试图射鱼雷并进行撞击,让“吉野”措手不及地在海上兜了个大圈,想打“广乙”却找不着人了,而“广乙”此时已经鬼使神差地逼近了“秋津洲”准备射鱼雷,如果不是“秋津洲”运气好,一炮弹击中了“广乙”的鱼雷射管,“秋津洲”的结局怎么样还不好说,“浪”赶紧冲上来帮忙,干脆放弃了对“济远”的炮击,和“秋津洲”夹攻“广乙”,而“广乙”又迅地绕到了“浪”后面三百米左右的位置炮击“浪”,此时的“浪”对一艘鱼雷巡洋舰来说无异于活靶,如果这时候“广乙”还能射鱼雷的话,那么那天其实就没孙纲什么事了,也不会让美丽的新娘子一想起他那个胆大包天的水下攻击计划就后怕不已了。
虽然“广乙”最后还是被日舰击毁了,但林国祥和“广乙”舰官兵的优秀表现却是连日本人和英国人也不得不承认的!
后来每每读史至此,一想到那颗没能射出去的鱼雷,孙纲就恨不得浮一大白,击节长叹一声,“惜乎击之不中!”
可就是这样一员勇将,因为那些狗屁言官的什么“风闻”,说他“具结于倭”,结果现在却被闲置起来了!
“见过孙大人。”现在才是守备的林国祥要给他见礼,他赶紧一把抓住林国祥的胳膊,将他按回了椅子上,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献火药秘方的功劳和李鸿章的青眼有加,他的官是根本不可能升这么快的,骨子里他对自己这个副将还是有些惭愧的。
人得有点自知之明才是,虽然说穿越到了清朝,可他的脸皮也不能象韦爵爷那么厚啊。
林国祥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脸红,孙纲给他倒了杯茶,笑着说道:“小弟对鱼雷的使用方法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林兄到此,我真是太高兴了。”
“不敢不敢,”林国祥笑了笑,说道,“败军之将,岂敢言勇,倒是孙大人水下设雷炸掉了‘浪’,解了我心头之恨。”
“那只是侥幸而已,比不上林兄丰岛海战中以一小舰单挑倭人三大舰,”孙纲笑道,“我没那个技术,也没那个勇气,只能偷偷摸摸搞点让日本人头痛的东西了。”
“不能这么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击沉敌舰,就是好战法。”林国祥正色说道,“听说孙大人现在一心扑在水下机船上,寻水下攻敌之法,林某以为,以此等战法攻敌,胜算极大。”他看了看孙纲的脸色,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这水下机船——不,潜艇能跑多快,潜多深。”
果然很有战术眼光,这方面丁汝昌就要差些,如果那天不是孙纲强烈要求留下这艘潜艇用于出海侦察,后来又用它试射鱼雷震了老提督一把,提督大人是不会意识到这东西的价值的。
“水面航是9节,水下6节,可潜深至15米左右,”孙纲兴奋地说道,“林兄所说的是什么?快快请讲。”
“航和下潜深度都是很高的,西洋同类机船也不过如此。”林国祥点了点头,笑道,“孙大人既然如此感兴趣,在下就献丑了。”
经他一说,孙纲才明白了好多的问题,怪不得说实践出真知,光看书是无法知道这些的。
据林国祥说,现在这些“黑头鱼雷”的性能并不稳定,攻击真正的目标和打靶差别很大,尤其要攻击移动目标,距离,水流,对方的船和吃水深度都要考虑进来,否则击中而不爆炸,一点用也没有,大东沟海战中,“经远”两次向敌舰射鱼雷都没有命中,“福龙”和“左队一号”两艘鱼雷艇对着中弹起火不能动弹在海上漂浮的“西京丸”连续抵近射了六枚鱼雷,只有两枚命中。以孙纲提供的潜艇性能数据,林国祥建议他最好不要选择去攻击航行中的日舰,不如想想如何进港偷袭停泊中的日舰为宜,而且,他建议的让潜艇潜入敌方水域布雷的战术和孙纲不谋而合,两个人谈得极为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过些天为兄也许会出海一趟,老弟与我同行如何?”林国祥看着他两眼放光的样子,提议道,“我看能不能给老弟制造一个牛刀小试的机会。”两人现在已经改口兄弟相称了。
“我水师各舰目前还没有完全修复,怎么出海呢?”孙纲奇怪地问道,
“老弟负责收集信报敌情,朝鲜那边的消息还不知道吧?”林国祥呵呵笑道,“当哥哥的就不多嘴了,‘广甲’的吴敬荣受伤不能理事,丁军门已经禀明中堂由我接任‘广甲’管带,你我到时候来一次潜舰协同作战怎么样?”
“那太好了,小弟其实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正好在实战中解决。”孙纲高兴地说道,“恭喜林兄,又可以为国效力了。”
“老子上次没赶上,这次一定要好好报这血海深仇!”林国祥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好象有泪光闪动。
孙纲这才想起来他的神情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不算丰岛海战“广乙”舰上失去的战友,林国祥的三弟林国裕也和邓世昌一样,刚刚牺牲在了大东沟的战场上。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多年的战友,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眼看着他们战死沙场,而自己却无所作为,那种深深的痛苦,孙纲现在已经能够深深地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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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水下初试锋芒
海战大胜带给孙纲的喜悦还没有几天,朝鲜那边6军的战报就当头给了他一记闷棍。
他是在丁汝昌那里看到这份战报的。
本来他以为“高升”号所载援军的及时到达和在大东沟登6的援军会帮助叶志守住平壤,可眼前的结果表明,他的希望完全落空了。
日军于9月15日凌晨开始进攻平壤,日军炮火猛烈,冒死进攻,清军奋力接战,英勇绝不下于日本人,但主帅叶志贪生怕死,在左宝贵重伤,玄武门将要陷落时不但没有支援,反而放弃大军逃跑,幸亏北洋水师总教习汉纳根及时和聂士成,马玉昆联系,组织援兵支援玄武门一线,才避免了全线崩溃的结局,但日军最后还是突破了玄武门防线,由于担心后路被切断,汉纳根和左宝贵,聂士成,马玉昆及卫汝贵商议后率剩余清军分批撤出了平壤,现已收缩在鸭绿江一线,而叶志逃跑时被日军抄了后路,人马死伤2ooo余人,叶志本人现在下落不明,估计可能被日军俘虏了,而日军由于攻城伤亡惨重,也没有追击清军,很可能是海战败报传来极大的挫伤了他们的锐气的缘故。
望着眼前的战报,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在他那次率鱼雷艇击沉日舰弄回来的日军文件里有对方清楚的作战部署,李鸿章也已经通知了前线,可仗还是打成了这个样子,他确实已经无语了。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左宝贵没有死,清军的伤亡还不算太大。但丢弃的枪炮辎重无疑等于白送给了日本人一批宝贵的战争资源。
“中堂指示我水师现在战舰应尽快修复,以备再战,他已经电奏朝廷请调南洋水师前来助战,并请朝廷委老夫为北洋水6军总统,赴辽东节制诸军。”丁汝昌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看?”
“中堂大人这一口气是出了,但能不能对前线局势有所帮助,就不好说了。”孙纲知道李鸿章这是在回敬朝廷想让刘步蟾取代丁汝昌架空他的举动,但也不敢说中堂大人这么做对不对,丁汝昌本就是6将出身,也许打6战比海战还是要强些的,“晚辈以为,日本舰队虽然受到重创,但不一定就此畏缩不前,我水师还应当主动出击,以夺取制海权为要,日人海道一断,数万6军困于朝鲜,进退失据,我6师虽暂且失利,尚无大碍。”
“你是说,老夫还是应该去?”丁汝昌问道,
孙纲点了点头,说道,“北洋水师6师皆归军门节制,海6就可以协同作战,应该说是好事。”
丁汝昌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水师方面你说要主动出击,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此次大东沟之战我水师各舰均有损伤,暂时不便出海,但‘济远’‘广甲’没中多少炮弹,现在已经修复,能够出战,”孙纲把他和林国祥订的计划拿了出来,“如果军门同意,再加上晚辈的潜艇,我们可以去日本后方腹地骚扰一趟,大量布设水雷,阻止日人继续以海道支援在朝6军。”
“你还真是胆大妄为哪,一旦碰上日舰大队你们跑得了么?”丁汝昌笑了笑,眼光中闪过一丝慈爱之色,“老夫当年就和你一样,可让你去冒这样的险,方伯谦那家伙”方伯谦在海战中的行动到底算不算逃跑,他现在也是心里没底,虽然说他还是给方伯谦按突出敌后重创日舰的大功上报的。
“日人此战已经吓破了胆,想不到我们会上他们家门口来,不过即使遇上了也不要紧,晚辈可用‘潜舰协同’战术应付。只要军门同意,晚辈现在就去和方大人,林大人商量一个具体计划,做到万无一失。”他坚定地说道,其实他已经和林国祥都商量过了,方伯谦那里,他还是有办法的。
再说了,据他的观察,日本的那四艘主力巡洋舰此次受损也十分严重,不可能这么快就修好的,剩下的杂碎,他们几个即使打不过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去吧,这次行动你是统领,让他们俩都听你的,你也可以去问问步蟾,他怎么看。”丁汝昌终究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多找几个人商量商量吧。”
“晚辈谢过军门了。”孙纲兴奋地说道,几乎是跳着高跑了出去,丁汝昌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禀大人,‘济远’来信号,前面就是长崎了。”一个艇员对孙纲说道,
孙纲点了点头,又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望着不远处灰蒙蒙的6地,心中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
日本人应该想象不到,在他们认为一向好欺负的猪尾巴清国人中,居然有人有胆子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来玩阴的吧?
为了不让日本人再从海路向朝鲜运兵,应他的要求,“济远”和“广甲”这次带了大量的触式水雷,完全的由巡洋舰过渡到了布雷舰的角色,方伯谦看着这么多的水雷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为了尽快将这些烫手的热山芋赶紧摆脱掉,“济远”和“广甲”在朝鲜釜山等海域的日舰可能出没的主要航道上鸭子下蛋一样的东一个西一个的扔个没完,好容易完成了这个要命的布雷任务孙纲居然宣布要去日本海岸侦察,林国祥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事先就商量好了要去溜一圈的),方伯谦的脸却差不多绿到了脖子,看着孙纲一脸你小子可坑死你哥哥了的表情,但他也没办法,丁汝昌在他们临出时正式宣布的,孙纲是这次行动的统领,提督大人的命令他是没办法违抗的,何况上次他还有临阵脱逃的嫌疑,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给人家落下话把了。
看着方伯谦由一副苦瓜脸变成了豁出去了的样子,孙纲和林国祥暗自窃笑,表面上却没有说什么。
各自明确了行动计划,回到各人的船上,攻击日本本土的行动就这么有些儿戏似的开始了。
一路上,孙纲就道上可能出现的问题和方伯谦林国祥反复研讨过,包括一旦遭遇日舰大队应该如何对敌,可让他奇怪的是这一路平静得出奇,不但没遇上日本军舰,连民船都没见到,让他很是郁闷,因为潜艇航慢,也为了节省燃料,除了布雷的时候,这些天“长鲸”号一直是由“济远”拖着跑的,直到进入了日本海域,才脱离“济远”自己航行。眼看着长崎海面也是一片寂静,连巡逻船也不见一艘,他还真是纳了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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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长崎里的程咬金
日本人想干什么?
虽然“三景舰”和“吉野”没了,但日本舰队还有不少作战舰艇,完全还有再打一仗的实力,给在朝鲜的6军提供一定的支援也办得到啊?不会就此销声匿迹了吧?
他现在才觉得,自己的海军业务还差得太远。
不管怎么说,大清国开国以来的次潜艇水下进攻作战,一定要进行到底!
“给‘济远’和‘广甲’信号,开始行动。”孙纲命令道,“各就各位,准备下潜,水标3米。”
艇员们紧张地开始操作起来,潜艇开始慢慢下潜。
文君风升起了潜望镜,仔细观察着海面。
“我说,日本人水雷可布了不少。”苏鑫看着舷窗脸上有些白地说道,“这么密,碰上一个咱们就够呛。”
孙纲回头看了一眼,“不要紧,这些都是由岸上操控的水雷,不是触式的。”他说道,“日本人对自己的船金贵的很,才不会用咱们那些不长眼睛六亲不认的水雷呢。”
“你竟然让他们两个在海口布雷,不怕误炸了中立国的船只有人找麻烦吗?”文君风笑着问道,但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潜望镜,在他的命令下,这艘小小的潜艇在水雷阵中轻巧地穿行着。
“凭什么说是老子布的?大清和日本谁离这里近?真是的。”孙纲很无辜地眨了眨眼,说了一句,“我们一艘布雷舰都没带的。”
“咱们进来了。”文君风奇怪地说道,“都是小船,而且没几个有炮的,今天咱们点子不会这么背吧?”
“谁知道呢,你一烧香佛就掉腚。”苏鑫笑道,他们现在已经混得很熟了。
“你运气好你来找。”文君风哼了一声,眼睛并没有离开潜望镜。
“你这艘潜艇既没有雷达,卫星导航,又没有声纳系统,连个gps都没有,光指着这么看,累瞎你眼睛。”苏鑫说道,
“什么什么什么?你说得有什么?”他刚才的一通汉中夹鸟的名词彻底把这位大清国第一号潜水艇艇长弄懵了,吃惊地望着他问道。
苏鑫自知失言,赶紧捂住了嘴巴,孙纲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过了潜望镜,“保持3节航。”他命令道,开始仔细观察着海面。
文君风说的没错,他看了半天居然也没找到一个“可口”的目标,总不能把宝贵的鱼雷浪费在这些小船上吧?“左舵15度,保持航向。”他又命令道,潜艇听从了他的命令,开始转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当让他感到满意的目标终于出现了的时候,他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震,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手也开始跟着颤抖起来。
“看见什么了?”文君风奇怪地接过了潜望镜,看了也是微微一愣,“不会吧?”
“我看看。”苏鑫挤过来凑热闹,看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好大一艘军舰,这不中大奖了么?”他奇怪地看着孙纲,不明白他为什么愣,“打不打,你给个话啊。”
孙纲又接过潜望镜,仔细地观察着,没错,映入眼帘的是一艘典型的英式装甲巡洋舰,排水量应该比“吉野”和“高砂”只大不小,而且看上去拥有更强的火力和更厚的装甲!奇怪的是这艘军舰居然没有悬任何国家的国旗!涂装也和日本军舰的战时涂装不一样!
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是怎么回事?日本人从哪里弄来的?
如果它开出去的话,准备在外面挑逗日军海岸炮兵的“济远”和“广甲”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难道是雇佣兵不成?不对!孙纲很快压下了脑中这个荒唐的念头,最可能的是英国人暗中支援日本人的!对!英国早有预谋想利用日本牵制俄国,所以在大清和日本开战时有意无意的偏向了日本!联想到“高砂”那出人意料的提前回国参战,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潜艇还在一点点的靠近对方,他在潜望镜里似乎能看见上面日本水兵和英国水兵的身影。
心里的怒火瞬间冲了上来。
“就是它了。”他把潜望镜让给了文君风,“把它干掉,动作要麻利。”
“你瞧好吧。”他接过了潜望镜,开始不住下令调整航向和方位,“鱼雷准备。”他命令道,“预备两雷齐射。”
艇员们开始紧张地操作起来,潜艇开始慢慢转动。
“你可打准点啊,别让老子一会儿潜水过去替你返工。”苏鑫说道,
“本大人一共带了三颗鱼雷,今儿要是弄不沉它以后就不用在北洋水师混了。”文君风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开始仔细地观察着目标,测算着距离,这个能用于瞄准和测距的东东还是现从“定远附属一号”鱼雷艇上“暂借”来安装在潜艇上的,当时可是让那位守备大人的嘴咧了好一阵子。
“距离37o码,一号管,二号管,准备,放!”文君风紧盯着潜望镜,命令道,
孙纲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听着前舱鱼雷兵大声说着,“一号,二号,鱼雷射完毕!”他好象知道要生什么事,不由自主的用手抓住了舱壁的一个把手。
没过多长时间,轰轰接连两声巨响传来,整个潜艇被震得猛地一晃,孙纲紧紧地抓住了把手,才没让自己摔出去,而苏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把持不住,一头抢到了文君风的身边,把他从潜望镜边扯了出去,两个人相抱着脸对脸地滚在了地上,然后立刻象被蝎子蜇了一样的跳了起来,一起转头开始表演同一个动作“呸呸呸!”
艇员们好容易站直了身子,都开始大声欢呼起来。
孙纲一个箭步冲到了潜望镜前,映入眼帘的那艘装甲巡洋舰的舰已经没入水中看不到了,到处是火焰和滚滚的浓烟,舰尾高高地翘了起来,巨大的螺旋桨还在转动着,不时有水兵们从舰尾冒着摔到螺旋桨上的危险跳到了水里。
孙纲好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对文君风说道,“快,我们离开这里,然后把那几颗小水雷给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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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文君风点了点头,又跑到潜望镜前,“左满舵,全前进!”他命令道,
潜艇迅开始转向,孙纲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次作战就击沉了一艘装甲巡洋舰!真的是**耶!
艇员们也都掩饰不住兴奋的喜悦,他们在进行布雷操作时一个个都象抽了大烟似的兴奋,但手上的活依然没有放松,看着一颗又一颗特制的小形水雷通过艇尾的鱼雷射管被投放出去,孙纲努力告诫自己冷静,身为一个指挥官,其实他还是显得嫩了些。
“完事了,还有一颗鱼雷呢,再找哪一头的晦气?”文君风好象还觉得不够过瘾,问道,
“水雷都放完了?”孙纲问道,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对文君风说道,“赶紧把艇尾的鱼雷射管也装上鱼雷。”
“干吗呀你?”文君风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不放前面?”他哪里知道这也是孙纲看“荷里活大片”得到的经验。
“也许能用得上,但最好不用,预防万一吧。”孙纲答非所问的说道,文君风没有再问,而是下令执行了他的命令。
海面上传来轰隆隆的炮声,刚才生的事一定把日本人吓傻了吧?孙纲坏坏地想着,望着舷窗,外面密布的水雷在海水中显得十分可怖,但对他们来说,现在丝毫不起什么作用,可苏鑫看着这些家伙还是紧张得很,眼看着它们一点点的消失才算出了口长气。
“你T***是不是又放屁了。”文君风看着苏鑫,不满地说道,苏鑫装作说的不是他,施施然走了开去。
长时间的下潜和苏鑫刚才的“添料”使潜艇内的空气变得十分污浊,文君风小心地让潜艇上浮,伸出了通气孔,清新的空气传了进来,让大家顿时感觉舒畅了许多。
“上面打起来了。”文君风用潜望镜看了一圈,停在了一个方向,有些紧张地说道。
孙纲也觉得有些不对,轰隆隆的炮声连绵而密集,单凭“济远”和“广甲”和日本人的海岸炮对射,是打不出这种效果来的!
“奇怪,不是咱们的水师,全都是外国人,但挂的却是龙旗,怎么回事?”文君风奇怪地说道,“你来看看,很壮观的哦。”
“什么什么?”没有比这更让孙纲吃惊的了,他接过潜望镜,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幻觉。
数艘大舰排成整齐的队列,在向岸上凶猛地倾吐着炮火,海面上满是滚滚的硝烟,日军的海岸炮台在不住地还击着,但火力已经全部被压制了下去,一个又一个的炮垒被猛烈的炮火掀翻,又过了一会儿,日本人的所有抵抗都被粉碎了,孙纲看见各艘战舰的炮口开始缓缓地扬起抬高,许多外国水兵在忙碌地操作,肯定不是北洋水师,也不是南洋水师和广东水师,但那些战舰桅杆上飘扬的,可确实是大清的龙旗啊。
还有这些战舰,明显都是新式战舰,里面甚至有一艘和“定远”差不多大小的巨型战舰!
这只悬挂着龙旗的外国舰队开始了火力延深攻击,孙纲知道,长崎的老百姓要倒大霉了。
“我们怎么办?”文君风问道,
“看样子咱们可以歇会儿了。”孙纲说道,“先找到‘济远’和‘广甲’,在他们旁边上浮好了,准备搭顺风船回家。”
文君风从还有些傻的孙纲手中接过了潜望镜,开始下令,潜艇开始缓缓地前进,孙纲看着同样显得吃惊的苏鑫,“这事你一点都不知道吗?”他看着孙纲问道,“不会是雇佣兵吧?”
“没听说有雇佣舰队的,你当他们是索马里海盗哪,”孙纲宛如看白痴一样瞅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都彻底糊涂了,不是在做梦吧?”
终于,炮声渐渐地停了,文君风应该是找到了“济远”舰,开始下令上浮。
当潜艇升出了水面,孙纲和文君风同艇员们来到了塔台上,看着这支由七艘战舰组成的威风凛凛的舰队,孙纲在心里震惊不已。在“济远”舰桥上的方伯谦看见了他们,向这边大声地呼喊着招手,“孙老弟,你可吓死我了,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冲进去找你了。”他几乎是跳着脚说着,
“千万别去,水雷布在哪里我一个都没记住。”他笑着大声回答道,
在“济远”不远处的一艘大舰上起了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好多外国官兵纷纷跑到了船头,向着从水里冒出来的他们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孙纲和文君风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自豪。
这支外援舰队的官兵们,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大清国的作战潜艇吧?
将潜艇和“济远”顺利地搭好,整个舰队以“济远”和“广甲”为引导舰开始返航旅顺,孙纲和文君风来到了“济远”上,孙纲迫不及待地问方伯谦这些“外援”到底是怎么回事,方伯谦很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听他们的提督官说他们来自南亚美利加的智利国,具体事宜要见丁军门再说。”
原来,按照他们订的计划,孙纲率潜艇进港后,为了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力,“济远”和“广甲”在外面开始了“挑逗”日本海岸炮台的行动,因为林国祥事先观察好了日本人炮火的死角,所以把岸上的日本炮兵蹂躏得欲仙欲死,浪费了大量的弹药不说,一炮也没有击中过“广甲”和“济远”,反而只能看着这一大一小两艘中舰把闻迅赶来的巡逻艇一艘接一艘地送入了海底,在“广甲”很“无耻”地击沉了第五艘巡逻艇后,林国祥和方伯谦突然现远处来了一支由七艘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横着就开过来了,方伯谦吓得心脏病差点没犯了(孙纲现在看他的脸色还有些青),可主官(孙纲是这次行动的统领)没回来,也没法走,直到看清了对方居然挂的是龙旗后才定下心来,立刻信号询问,对方见是大清的战舰,马上“亲热”地迎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就开始调转炮口轰起长崎来,方伯谦和林国祥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帮家伙什么来路,也只好跟着加入了炮击行列,好容易等他们爽够了停下来一问才知道他们原来是智利海军,已经被大清国连人带船给买下了,这是上门送货来了。
他上学时的所有历史老师从来没讲过甲午年居然还有这样的事!这T***也太强了吧?孙纲自叹枉读了这么多的史书,还担任了多年的历史课代表,可就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档子事,这么大一笔买卖中堂大人肯定少不了在里头掺了一脚,谁说大清国没钱,这种大手笔整个亚洲也只有大清国敢这么玩,怪不得日本人瞅着中国人这么眼红呢。
他终于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甲午年这一仗,海战方面,如果不出什么别的岔子,应该说中国是赢定了。
但是不知怎么,一想到那艘被他击沉的英式装甲巡洋舰,他心里总有一些别扭的感觉。
这件事得赶紧告诉丁汝昌让李鸿章知道!英日同盟不会也因为这个蝴蝶效应而提前开始实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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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买来的智利舰队
在回旅顺的途中,孙纲由方伯谦,林国祥和文君风陪着,上了智利舰队旗舰“卜拉德”号回访,这是一艘排水量近7ooo吨的大型铁甲舰,主炮口径283毫米,而航却接近19节,居然和北洋舰队度最快的“致远”差不多,孙纲向这支大清“外援”舰队的司令官海军少将胡安艾迪亚哥大概了解了一下,这只舰队除了这艘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型铁甲舰外,还包括一艘与“吉野”和“高砂”同型,但要大一号的4586吨级快巡洋舰“白朗古恩卡拉达”号,及放大版的“勇”——排水量295o吨的穹甲巡洋舰“埃斯美拉达”号(《巴黎圣母院》里的吉普赛少女?),还有她两个小妹妹,排水量2o47吨的穹甲巡洋舰“额拉楚力士”号和“平度”号,另外还有两艘比“广乙”小一点的鱼雷巡洋舰“康德尔”号和“林则”号,这些战舰全都是智利海军的主力,相对与北洋舰队的现有战舰,各方面性能都要好得多,而且大都舰龄较短,有这样一支生力军的加入,应该说日本人今后能不能在亚洲生存下去都成问题了。
令智利人感到吃惊的,则是孙纲他们这次大胆的行动了。
智利人其实很精明,他们出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大清和日本交恶,战争已经爆,面对大清那白花花的银子,智利政府很适时地把自己现有的战舰全都卖了个高价,但他们对战局的展还是心中无数,他们其实都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日本海军战胜他们就立马闪人,回去毁约,所以进入亚洲海域的时候他们还适时地在吕宋停留观望了一下,当大东沟海战的消息传来,大清海军取得了辉煌胜利,这帮家伙立刻全都铆足了劲飞向日本开去,到了日本海域后就开始捕掠商船,轰击港口,把日本人的后院弄得狼烟四起鸡飞狗跳,损失惨重的日本舰队此时根本不敢出海对阵,任由这帮家伙大摇大摆的一路打到长崎,结果还碰上了孙纲他们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不过孙纲他们的行动也从侧面证实了大清海军大胜的消息,否则,两艘军舰就敢上日本人家门口来找事,指挥官不是蠢材就是疯子。
孙纲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来的时候道上怎么这么安静,原来如此啊!
智利海军官兵随后也上了“长鲸”号参观,对大清海军潜艇的先进和大胆的战术创新敬佩不已,并表示,以后要多多进行这方面的交流和学习。
这天,当孙纲他们带着“远道而来的朋友”舰队意气风趾高气扬地回到旅顺时,海面上漂浮的碎片和还未完全散去的硝烟还有在港口紧张巡逻的炮舰则告诉了他们生了什么事。
在他们光顾日本人的老窝的时候,日本人也同样没闲着,跑到大清国家门口捣乱来了。
进了港,上了岸,孙纲才知道,日本人的鱼雷艇群在巡洋舰分队的掩护下,在夜里偷偷进入了旅顺港内,向停泊在港内的北洋舰队起了偷袭,北洋舰队刚刚打了胜仗,难免有些大意了,结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日本人的鱼雷艇冲进港内后立刻开始向停泊的战舰动攻击,布雷舰“宝筏”,练习舰“威远”“康济”“湄云”都被鱼雷击中沉没,其中一艘偷袭“定远”的鱼雷艇在逼近“定远”时已经被“定远”的大炮击中,在即将沉没的时候居然拼死射了一枚鱼雷,如果不是刘步蟾因为孙纲那几天带领潜艇演示用鱼雷偷袭战法让他心惊之余和林泰曾用小船在“定远”“镇远”周围布了拦阻网,这一枚鱼雷产生的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儿,孙纲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有惊无险,在港内的鱼雷艇队在探照灯的指引下用机关炮起了反击,随后“镇东”和“镇边”两艘炮舰也赶来开火支援,日本人在损失了两艘鱼雷艇后全都冲出港外,在“筑紫”“高雄”“金刚”三艘巡洋舰的掩护下逃走了,北洋舰队除了沉没的四艘船舰外,其余各艘战舰因为及时现偷袭开火射击,干扰了日本鱼雷艇的取准,日本人射的鱼雷都没能命中。
再就是海岸炮兵也同样让日本人的三艘快巡洋舰给好一顿折磨(手法和林国祥蹂躏日本人一样),也是一炮未中。
但港内生的事这已经够让丁汝昌的眼珠子冒火的了。
一下子被打沉了四艘船,虽然说不是什么太重要的舰艇,对整个舰队的战斗力几乎没有影响,但距离大东沟海战胜利才几天功夫,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朝廷的那些言官们这下可有话说了。
如果不是智利舰队的到来和孙纲他们几个偷袭长崎得手的胜利让提督大人感觉找回了点面子,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中堂大人解释了。
晚上,在欢迎智利海军人员的宴会上,丁汝昌才向孙纲讲了这支“外援”舰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早在中日两国宣战的第二天,中堂大人就接到了总理衙门的电报,称海军衙门和户部先给他拨了二百万两银子,用于北洋购舰,裁决大权也全部交给了北洋,而且居然难得体贴地在电报最后还问了一句“价值敷否?”,那意思是别管钱多少,只要将船买回来就成!估计是光绪皇帝知道海军这几年的状况和翁同龢暗中拆李鸿章台的实情后大雷霆,让户部狠狠出了一回血。中堂大人激动得差点没哭出声来,立刻没头苍蝇一样开始四处打听,结果欧洲各国全因严守中立,禁止出口武器,这回有钱也买不到了(已经买了的也得等到战后交货),正在中堂大人抓狂绝望之际,远在天边的南美洲却传来了好消息,南美海军强国智利愿意向中国出售军舰,智利人因为总愿意做些卖旧换新的买卖,这回正好借机大大赚了中国一票,但中堂大人此时财大气粗,根本顾不了那么多,脑门子一热愣是把智利海军给包了,而且高价雇佣了原来的舰上官兵,就地组成了这支大清远洋舰队,直接开赴日本海域作战,如果不是智利人留了小心眼意存观望,这支舰队早就应该到了。
为了筹集买船的银子,李鸿章在国内百般腾挪,又向外国银行贷款,远在广东的中堂大人的哥哥两广总督李瀚章也帮着弟弟凑份子,加上户部的拨款,总共凑了85o万两白银,才包下了智利舰队,让他们就地补充弹药煤水物资,然后直接出,参加对日作战,就算是中国的外籍海军了,也省得给卖主智利政府找麻烦。
孙纲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帮南美来的家伙们不但把军旗全都换成了大清的龙旗,连军服上都加上了金龙徽章,一点出看不出本国的样子了。
他此时才算真正领教了这个“蝴蝶效应”的厉害之处,从丰岛海战到大东沟海战,直至目前,所产生的一连串影响都是他意料不到的。
大东沟海战中国如果战败,这支强有力的“外援”舰队还会来吗?
以后还会有什么千奇百怪的自己不知道的事生?孙纲想到这里,一脸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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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坐着战舰去天津
过了几天,朝廷正式委任丁汝昌为北洋军总统,统一节制北洋水6师,命他赶往辽东前线统率诸军,北洋水师提督还是丁汝昌兼任,智利来的外援舰队被编入北洋水师,成立“北洋外洋水师”,封智利海军少将胡安#8226;艾迪亚哥为北洋水师花翎总兵,赏提督衔,指挥这支北洋分舰队,刘步蟾指挥原来的北洋本军舰队,称“北洋本洋水师”,两支舰队统一归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节制。
原本还有些担心丁汝昌因为旅顺港被偷袭会受处分,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他现在对朝廷的这个“赏罚分明”越来越表示怀疑了,后来才知道,提督大人在往上面打报告的时候在时间上做了些手脚,称“倭人以鱼雷艇偷袭我海口,欲沉我‘定’‘镇’二舰,实为计穷无奈之举,绝望之余而施此狡谋,仅沉我练运小船四艘而已,我水师官兵愤其无赖,恰值智利水师送舰到此,我水师遂与合兵往攻长崎,沉其多船,毁其炮台屋宇无数,倭舰龟缩港内,无一敢出,更有我水师官孙纲,文君风驾水下机船潜入港内,以鱼雷沉其大舰一艘,智利水师官弁见之,无不称其战法之妙。此为我天朝自元时跨海东征数百年来攻倭之本土,经此一役,倭人心胆俱裂,再无敢犯我海口者,我水师军威得以大张于海外,如6路稍胜之,则大局定矣。”
中国人的文字游戏天下第一,这番报告一打上去,朝廷要是不嘉奖都说不过去了。
所以连带孙纲也得了五千两的纹银,文君风得了三千两,连着潜艇兵们都有份儿。
这钱来的还真是快啊!
但马玥却不以为然,用她的话说,那是拿命换来的,一旦回不来,银子赏得再多又有什么用?“朝廷赏了邓大人的母亲一块用纯金做的‘教子有方’大匾,还有1o万两白银,可对老太太来说,再多的赏赐,能抵消得了失去儿子的痛苦么?”她在他旁边振振有词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让我哭死心疼我的话,以后就小心着点。”
孙纲笑着抱住了她,“我这不就哪也不去,专门陪你了么?”奇怪的是,她今天居然换上了这个时代的服装,与往日的青春靓丽不同,今天的她少了一分妩媚,却多了一分典雅和成熟。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她让他瞅得有些不好意思,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冷不丁看你换上这么一身,觉得奇怪,但穿在你身上确实好看,”他笑道,“为什么这么打扮?”
“要陪你去见人了呗。”她狡黠地一笑,冲他卖了个关子。
孙纲也确实觉得奇怪,丁汝昌现在已经离开了旅顺,带了5oo北洋护军和枪炮由刘步蟾率领北洋舰队本队主力护送去辽东前线了,那支北洋海军外洋舰队补充了弹药后也向日本海出奔袭佐世保去了,临行还要了四艘鱼雷艇和文君风的潜艇助阵,孙纲给他们送去了上次水雷布设的方位图以免这些外国二愣子经过朝鲜海域时自己“中奖”,但却没听到关于他本人的安排,丁汝昌只是说让他老实在水师衙门里呆着保养自己的手(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许随文君风的潜艇出海作战,别的什么也没说,让他着实郁闷不已,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你们不是合着伙瞒着我什么吧?”孙纲有些怀疑地瞅着她,说道,“快说!不说,小心家法伺候!”他说着已经把手伸到了她的腋下,准备呵她的痒。
“呀!不要!求你了!”她娇笑着在他怀里躲避他的动作,“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她求饶道,“我光听我爹说了,让我打扮得正式一点,别太洋气了,好陪你出门,至于上哪儿,去见谁,我也不知道。”
啥意思嘛,这两个老家伙一丘之貉,都为老不尊,提前告诉一声能死人哪!孙纲恨恨地想着。
没让他奇怪多久,这一大早,天津的北洋大臣中堂大人来了一纸电报,命他即刻去天津报到,并安排“平远”舰专门护送他去。
孙纲这才明白为什么“平远”舰没跟着刘步蟾的主力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立刻和马玥收拾了一下,带了几个下人来到了码头,“平远”舰早就等在那里升火待了。
上了船,管带李和亲热地过来招呼,安排他们住进了舰上最好的舱室,对于李和,他还是很熟悉的,这个人和邓世昌一样,也是广东人,大东沟海战时他指挥着“平远”舰冒着弹雨两次接近“松岛”和“岩岛”,用26o毫米主炮给了日舰以重创,最终击沉了“岩岛”。“平远”舰在海战中的表现令一向不太看得起自家造的船的中堂大人都感觉到吃惊,李和也因此由守备升到了参将,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很随和,在北洋舰队一直没有得到重用,虽然说和他指挥的这艘中国自制的装甲巡洋舰有点关系,但他没有抱怨什么,一直在干好自己的工作,所以海战中的表现让那些大舰的舰长们都刮目相看,他对倡给北洋舰队换黄火药的孙纲一直很尊敬,私下里曾说此次海战如果没有这些威力巨大的炮弹,想要打赢是很难的,能得到这样一位舰长的肯定,孙纲在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平远”舰,本名“龙威”,是福建船政局自制的中国第一艘近海防御装甲巡洋舰,满载排水量265o吨米米,但吃水较深,舰为4.19米,舰尾4.4o米。动力系统采用了2台福建船政局制造的三胀往复式蒸汽机,轮机转8o转/分钟,配套使用4座圆型高式燃煤锅炉,每座有2个炉门。主机功率24oo匹马力,双轴推进,拥有一门令人望而生畏的26o毫米口径主炮和两门15o毫米口径副炮,航11节,代表了当时中国造船工业的最高水平。大东沟海战时两次被日舰击中起火,但主炮塔依然能够转动射击,足以证明她的性能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说李鸿章因为当年“造舰”和“购舰”之争,对这个自己家生的孩子不是太待见,没当成好钢来用,但孙纲此时和自己的爱妻站在她的甲板上,自豪之余,更多的是一份亲切的感觉。
今后的中国,会不会建造一支自己的铁甲舰队,从此雄踞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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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福星高照
“中堂大人指示一定要完全保证孙老弟的安全,当哥哥的这次可是全副武装出来的,”李和笑着对孙纲说道,“也许夫人在舰上会觉得别扭,不要见怪才是。”
“李兄太客气了,如此劳动李兄费心专程接送,兄弟可是惭愧的很。”孙纲笑道,
“李大人,中堂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呢?”马玥好象听出来了什么,不由得追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日本间谍如今在我京津各地出没猖獗,前些日子听说尚有谋炸天津机器局的,”李和答道,“京师如今也是一夕数警,所以中堂大人才命我率舰护送孙老弟,足见中堂大人厚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的确,日本为了这次战争可以说做了大量的情报准备工作,日本间谍很多都是长期潜伏在中国的,在好多方面可以说是无孔不入,战争爆时虽说已经抓起来处死了一大批,但还有大量的间谍和汉奸在继续工作,前些天的旅顺口夜袭很可能就有日本间谍和汉奸的功劳在里面,要不然,他们是怎么知道北洋舰队各舰的锚泊位置的?
他又想起了如果不是那次水下攻击行动,“高升”号上那么多官兵的生命,就白白地断送在了间谍和汉奸的手里了。
如果他们知道了“浪”沉没是自己干的好事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紧缩,“李兄,一会儿要是没事教教兄弟如何放枪,”他说道,“兄弟急需。”
这些天的海上生活简直就象是度蜜月,航行途中,孙纲领着爱妻把“平远”舰上的轻重枪械试了一个遍,连舰上的哈乞开斯五管连珠炮和十管格林机关炮都打了一通,结果手腕子都打肿了。也难怪他那么兴奋,在他和马玥的那个时代,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枪什么样,甚至有不少的军人直到转业了也没摸过枪把子,他还算幸运,以前在银行上班时和武装押运员学过打枪,可那是“五四”式手枪和霰弹枪,和眼前的根本刮不着边,这回终于逮着机会了,不过把瘾才怪。
马玥看着他象打了兴奋剂一样的那个高兴劲,对他的行为很不以为然,也是,作为女人,她是很难理解一些男人们对枪械的那种天生的钟爱与狂热的。
李和让他熟悉了清军目前装备的各种枪械外,还送了他一支左轮手枪,送给马玥一支小巧的钢笔式单枪,都是天津机器局自制的,让孙纲吃惊不小,后世里那些辫子戏当中拍的关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是不是都应该算是笑话了呢?
“对了,这里还有一件东西军门临行时嘱托一定要交给老弟,”李和说着,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递给了孙纲,“军门吩咐,要老弟千万收好。”
孙纲奇怪地接了过来,还不沉,里头不象是有贵重东西的样子。
“可以打开么?”孙纲问道,
“军门没说,我也没打开过,老弟不妨自己看看。”李和笑着说道,
孙纲慢慢地打开了箱子,看见里面的东西不由得一愣,马玥和李和也是一副莫明其妙的表情。
里面,是“长鲸”号潜水艇的模型。
“军门这是啥意思啊?”和他在一起,马玥的沈阳味儿又出来了,她不好意思地掩口一笑,
“不明白。”孙纲将潜艇模型收好,丁汝昌给他这个是怎么回事?还是和李鸿章有关?
“大人,有情况。”一个军官在外面说道,李和一惊,立刻冲了出去,孙纲和马玥也跟着他跑了出去,一齐上了舰桥。
周围的海面朦朦胧胧的,好象要起雾的样子。
“怎么回事?”李和拿起了望远镜,问道,
“刚才那边现有一艘船的影子,距离大概有六千码左右,看起来象是军舰,一晃就不见了。”桅楼上的瞭望员说道,
孙纲也拿起了望眼镜,仔细地观察着海面,海面上有的地方已经被大雾遮住了,根本看不清楚。
孙纲好象想起了什么,突然向李和问道,“李兄,咱们出的时候港内应该就我们这一艘战舰吧?”
“再就是那些炮舰在口外巡逻,”李和点点头说道,“没别的船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的行踪可能已经让日本人知道了。”孙纲苦笑道,“他们的间谍上次就有可能把咱们水师各舰锚泊位置都报告了回去,咱们去天津他们可能也会知道,弄不好能和日本人碰上。”
李和的脸色不由得一变,立刻大声命令道,“全体备战!各就各位!各炮炮弹上膛!”
随着他一声令下,舰上的官兵立刻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孙纲和马玥跟着他进了司令塔,“李兄,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天津?”孙纲问道,
“这两天就能到,如果不是因为有雾,这一片礁石又多,我下令放慢了度,应该还能快些。”李和答道,“不过老弟放心,这一片我们来过多少次了,闭着眼都能走出去。”
“李大人,雾越来越大了。”马玥有些紧张地说道,
“夫人放心,如果真是日本军舰,我们看不见他们也看不见。”李和笑着说道,“孙大人福星高照,我们还等着跟孙大人粘光呢。”
“我不在这给你们添乱了,我回去安排一下下人,如果万一打起来了好帮你们多救几个人。”马玥说着,给了孙纲一个鼓励的笑容,出去了。
“有妻若此,老弟真是好福气啊。”李和看着孙纲怔怔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怪不得是我水师第一福星。”他又拿起了望远镜,“他娘的,日本人要是来,老子轰死他们!”他命令道,“把灯都熄了!都不要出声!注意礁石!现目标就开炮!”
孙纲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围的海面,海面上此时静悄悄的,只有战舰动机的声音在突突地响着。
“这雾真他娘的大!”李和低声骂了一句,两个人几乎同时看见舰正前方的雾中闪过微微的红光,面色都是一变!
孙纲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T***,还福星高照呢,点子不会这么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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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随雾而来是冤家
“嗵嗵嗵!”日本军舰特有的大口径射炮炮声响起,炮弹刺耳的呼啸声由远而近,一连串的炮弹入水爆炸声传来,“平远”舰的周围瞬间升起一排高高的水柱,海水飞溅入司令塔里,把孙纲和李和都浇了个落汤鸡。
周围传来水兵们紧张的呼喝声,轰然一声巨响,“平远”舰的26o毫米主炮开火了,远处传来闷雷似的巨响,应该是没打中。
“没错,是日本人,刚才他们打了几炮?”李和狼狈地甩了甩头,向周围问道,“停下!先别开火!等候命令!”
周围的军官都有些茫然的样子,“六炮,是一轮齐射。”孙纲沉声答道,“舷炮肯定四门以上,我们的对手是‘高砂’或‘秋津洲’。”他在大东沟海战后就留了个心眼,对日本人剩余这几艘主力战舰的数据了然于胸,“高砂”一舷有一座主炮四座副炮,再加上舰主炮,一次齐射正好六炮;“秋津洲”一舷两门主炮四门副炮,也可以打出这个数;“高千穗”两舷炮是一边三门,尾炮各一门,而“千代田”两舷炮各三门,炮一门,是怎么也打不出一舷齐射六炮的。
远处又传来“嗵嗵”的炮声,炮弹再次呼啸着飞来,这回在距“平远”舰较远的地方落水,所有的军官都紧张地望着海面,日舰的齐射再次显示出了恐怖的威力,大海好象瞬间沸腾了一样!李和冲孙纲伸了伸大拇指,大声命令道,“右满舵!全前进!开到浓雾里!”
“平远”舰立刻开始疾转,迅地驶进了浓雾里,日舰开始了第三轮齐射,这回已经离“平远”舰很远了。
“大人,这里暗礁很多,我们”一位军官担心地说道,
“我知道,”李和看了看表,望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果断地命令道,“停车!全体安静!谁都不许出声!”
巨大的螺旋桨慢慢停止了转动,“平远”舰缓缓地停了下来,不动了。
“要是日本人派‘高砂’来对付咱们,那孙大人的面子可够大的啊。”李和小声笑着,冲孙纲挤了挤眼睛,“你这个福星,这回可够哥哥我达一回的了。”
“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孙纲苦着脸,大气不敢出地说道,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不是让海水给浇糊涂了,如果是“高砂”的话,那可是日本的王牌主力巡洋舰啊!和号称世界上度最快火力最强的“吉野”是同型舰,“平远”舰除了主炮口径比人家大(是典型的小船扛大炮),其它的无论哪方面都不能和对手相比,甚至逃命都成问题,一会儿如果雾散了的话他们的死期恐怕也就到了,可李和居然还能笑出声来,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平常我不敢说这话,可今天在这个地场儿,哥哥让你开开眼。”李和满有把握地小声说道,
孙纲奇怪地看着他,只见李和小声向手下的军官吩咐着什么,“测水深,要快。”他来到海图前,和军官们仔细地估算了下方位,点了点头。
一会儿,两个军官回来了,把水深的数据给了他,他又仔细看了看海图,在几个地方向做了标记,来到了舵台前,开始下令倒车!
孙纲仔细地观察着海面,茫茫浓雾遮住了一切,什么也看不清楚,“平远”舰巨大的螺旋桨又开始转动起来,蒸汽动机出巨大的轰鸣声,孙纲担心地看了看李和,他嘿嘿一笑,和军官们仔细地校对着,布一项又一项口令,开始操舵。
随着他不断地沉声布着命令,动机的轰鸣声开始慢慢减弱。
在舰尾的观测员不住地通过传声筒报告着暗礁的方位,这时,炮弹的呼啸声再次传来,数炮弹落在了“平远”舰前方不远处的海里爆炸,激起了高高的水柱。
“真上路!”李和紧盯着海面被掀起的高高水墙,哼了一声,
“他们在我们的西北方向。”孙纲说道,
李和赞许地点了点头,听着观测员的报告,熟练地操纵着舵轮,孙纲感觉到战舰一边倒车行进一边拐了好几个弯,不知道李和到底想干什么。
李和还在继续操纵着战舰倒车,不过度好象慢了下来。
日本人的炮弹再次呼啸而来,一炮弹正中舰身侧面悬挂的小艇,巨大的冲击波使舰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带着火的破片和弹片四散飞扬,周围开始着起火来,好在没看到有人伤亡,几名水兵猛地冲了上来,开始灭火。
孙纲望着燃烧的火焰,心中不由得一紧,火焰虽然不大,但足够让日本人现他们的了,一会儿“高砂”或“秋津洲”的炮火就会毫不客气地打过来,他们可就惨了。
但他好象明显低估了李和的操舵水平,他操纵着战舰灵活地摆动了一下,这时,日本人的炮弹又砸了过来,齐齐地落在了“平远”舰的旁边,出轰然巨响,激起的水柱在次给他们几个来了个淋浴,但水柱却带来了个意想不到的效果,居然帮着水兵们将刚才被炮弹击中产生的火焰给浇灭了!
孙纲担心地看着李和,李和还在继续让战舰倒着走,孙纲不明白他这玩的是什么,可又不敢打扰他,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
“平远”舰在继续后退,日本人的又一轮齐射打了过来,但通通失的,全部落在了水里,距离目前“平远”舰的位置已经很远了。
“停车!”李和下令,巨大的螺旋桨再次停止了转动,战舰缓缓停了下来。
“各炮准备!”李和沉声道,“听到命令再开火!”
孙纲不解地看着他,周围仍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炮兵怎么打啊?
“大人,他们如果不上当怎么办?”一个军官可能明白了李和的意思,小声对他说道,
“他们不是傻瓜,会来的。”李和笑了笑,满有把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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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一炮搞定
孙纲没有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又忽略了一件事,北洋舰队的受损战舰在工人们不分昼夜的努力下不到十天即全部修复,他原以为日本人应该达不到这个效率,可没想到日本人居然在更短的时间内做到了!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响,好象是金属撞击的声音,李和哈哈大笑,“他娘的日本人!我还以为你们多行呢!不也是呆鸟一群!”他象打了兴奋剂一样的蹦了起来,跑到了海图前,看着那些标志着礁石的方位,仔细估算了一下,立刻将数据报给了炮台,孙纲看见“平远”舰的26o毫米主炮和左舷耳台上的15o毫米副炮开始慢慢调整角度,看着那巨大的火炮在缓缓移动,听着那金属机械摩擦转动的声音,孙纲的心又开始激动和兴奋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从炮口喷射而出,接着是浓烈的硝烟,紧接着,副炮也跟着开火了,远处随即传来炮弹入水产生的剧烈爆炸声,“有些偏了,得调一下。”李和话音刚落,刺耳的炮弹呼啸的声音传来,一炮弹在“平远”舰不远处落水,再次激起冲天的水柱,孙纲奇怪地看着水花再次溅落在甲板上,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不齐射了?
“他们触礁了,嘿嘿!”李和怪笑了一声,又校正了一下方位,下令开炮。
“平远”舰的大炮再次向浓雾中射击起来,这一次,远处的浓雾中,传来了隐约可见的火光和巨大的爆炸声!
“打中了!”李和兴奋地大叫道,“一炮搞定!”周围的军官和甲板上的水兵们都开始欢呼起来。
由于火光准确地暴露了敌舰的位置,“平远”舰的大炮开始一炮又一炮的不断开火,炮兵们铆足了劲有条不紊地操作射击着,伴随着远处的熊熊火光,巨大的爆炸声不断地传来,日本人只回击了一炮就没了声音,表明他们现在一定是非常非常爽的哦。
孙纲敬佩地看着李和,李和冲他一笑,猛地低下了头,露出了后脖领子。
“老弟,帮忙给掏一下,快!刚才进去条鱼。”他有些滑稽地说道,应该是实在忍不住了。
孙纲好容易把他衣服里的鱼都给掏了出来,周围的军官们全都大笑起来,把急急忙忙赶进来的马玥给弄懵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声,她看着孙纲手里的鱼,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笑了起来,走到孙纲身边,纤指轻轻地从孙纲的兜里也拈出一条来。
“这是什么鱼?”孙纲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老家管这叫‘听蒙固子’。”她把鱼在他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经地说道,周围的人又笑了起来。
“平远”舰的大炮还在射击着,孙纲注意到26o毫米主炮开火时,舰身并没有大太的晃动,说明这艘战舰的设计人员已经考虑到**射击时对较小的舰身产生的影响,并相应做了改进。想到日本人为了击穿“定远”“镇远”的装甲愚蠢地在“松岛”的甲板上安了一门巨大的32o毫米**,结果因为太沉重而在海战中只打了四炮,最后直接贡献给了海龙王的秀逗事,他由衷地为中国的船舶设计师而感到自豪不已。
还有眼前这位实际上救了他一命的不起眼的舰长!
“大人,他们估计应该是废了,过去看看吗?”一位军官问道,
“让各炮停止射击,”李和说道,“等雾散了再说,他们跑不掉的。一旦触礁可不是玩的,我们可不象他们那么傻。”
“平远”舰的大炮停止了射击,水兵们指着远处的火光兴奋地说着什么,孙纲和马玥来到了前甲板上,孙纲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激动的脸,一颗心渐渐地平复下来。
他这颗小小的黄豆,正亲眼见证着历史的改变。
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挽着他胳膊的马玥担心地看着他,说道,“回去换换衣服吧,都湿透了,外面海风凉,别感冒了。”
孙纲点点头,和她回到了舱里,任由她伺候着自己换着衣服,“刚才害不害怕?”孙纲低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吻,笑着说道,
“开始还没有,就是咱们挨了一炮的时候有些怕,腿都挪不动了。”她点点头,脸上一红,说道,“怕就这么让人家打沉了,当时就想着怎么能再见你一面”她垂下头,轻轻呢喃着,“我终于知道,海战是什么样子了”
孙纲感动地搂过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其实也很害怕,日舰将近23节的航比“平远”的11节高出不知多少,火力又那么凶猛,正常情况下他们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是李和机智地利用了浓雾和暗礁,他们俩这回其实真的就完了,刚才等于从死到生又转了一回,他紧紧地抱着她,肆意享受着这温馨的一刻。
其实,对他来说,她才是他生命的全部。
好容易等到浓雾散去,“平远”舰在官兵们的操纵下,小心翼翼地向日舰触礁中弹的地方接近,果然不出所料,是“吉野”的同型舰“高砂”号,它的半截舰身已经没入水中,露在水面上的部分已经被“平远”的大炮打得变形扭曲,还在冒着火和浓烟,海面上还漂浮着数具日本水兵的尸体。尽管这样,李和还是让“平远”离得远了些,生怕日本人再从哪个犄角旮旯来一炮,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李和调整了战舰的方位,让“平远”处在用舰对着“高砂”的方位,让“平远”舰的一门主炮和两门副炮全都能对准“高砂”,此时的“高砂”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孙纲从望远镜里,似乎能看见舰上残存的日本官兵那一张张恐惧的脸。
还有一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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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名垂青史
“砰砰!”日舰里面似乎传来了枪响声,还有一些人的哭号声,吓了孙纲一跳。
“把他们轰碎得了。”一名军官心有余悸地对李和说道,
“恐怕得费会儿功夫,”另一名军官说道,“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
听了他的话,孙纲一下子明白了,日本人这是在无奈之下采取的单舰袭扰战术!一战和二战时德国的袭击舰可是让英国人十分头疼的,没想到日本人居然也开始玩这个了,李和好象也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说道,“不和他们多扯了,先开炮,然后靠近他们,射鱼雷然后走人!”
孙纲这才想起来,对啊!“平远”舰有四个鱼雷射管呢!(尾各一具,两舷甲板下各一具)
在李和的指挥下,“平远”舰先是对着“高砂”一通炮击,再次把这艘已经奄奄一息快没模样的军舰打得起了火,然后快靠近,在接近三百码的距离上从舰的鱼雷射管射了一枚鱼雷,孙纲眼看着一道白线破浪而去,突然间,“高砂”的舰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海里掀了起来,激起高高的海浪,出轰然巨响,然后慢慢地倾覆过来,露出了舰底。
“翻肚了哈。”李和哼了一声,这才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好多的帆船,船上的渔民眼看着这一幕,都开始激动地欢呼起来。
李和笑了笑,此时的他也显得掩饰不住的激动,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海面,没有现汽船的烟柱,开始下令调头前进。
孙纲望着那些向他们欢呼致意的朴实渔民,那一张张黝黑亮的面庞洋溢着自内心的喜悦,这一刻,他的心里充满着激动。
是的,这些朴实的百姓们眼看着自己国家的军人在海上狠狠打击了侵略者,保住了自己的生命财产,在他们眼里,这些军人才是他们的救星!和那些只知道欺侮百姓的无赖丘八兵有着根本的不同!
他看了看自己身边,那些水兵们也体会到了什么是百姓的真心拥戴,脸上也都写满了自豪。
李和仔细地记录了一下“高砂”倾覆的方位,又让几个军官们向渔民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两天“高砂”一直在天津附近海面蹓达,炮击商船和渔船,打死了好多人,弄得这里一片恐慌,这些渔民听见炮声本来都吓得不行,后来等雾散了才现是自己国家的战舰击毁了日本军舰!至于是否还有其它日舰出没他们也说不准。
告别了渔民们,李和下令全向天津开去,尽管这场遭遇战打胜了,但谁知道日本人另外那几艘快巡洋舰在不在附近呢?不管碰上谁“平远”舰都不是对手,还是早到天津为妙吧。
好容易到了晚上,战舰在海上下锚过夜。经历了白天的紧张战斗,晚上的马玥变得格外的兴奋和热烈,孙纲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她那如火一般的热情给彻底融化了,她纤美丰柔的娇躯如同海浪般地起伏着,迎合着他的冲撞,两个人都好象回到了第一次的时候,他们紧紧拥在一起,不知疲倦地沉溺在爱欲的海洋中,就象永远也不愿意分开一样。
终于,天蒙蒙亮了,两个人才意识到居然折腾了一宿没睡,孙纲望了望窗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这舱室的隔音效果好不好,”他说道,“可别弄得全舰的官兵都知道了,那就热闹了。”
“那可是你的事,我可一点没出声,是你把床弄得那么响的。”马玥面色嫣红地看着他,取笑了他一句,“换了个地方就那么兴奋吗?简直象头小蛮牛一样,我都怕你把船扑腾翻了。”
“大清国自制的第一艘装甲巡洋舰如果是这么翻的,那我们就名垂青史了。”孙纲笑着吻了她脸蛋一下,昨晚借着战舰在海中摇曳的劲儿在她身上驰骋,带给他的快感绝对不是在6地上能比的。
“你已经名垂青史了。”她定定地看着他,说道。
接下来一路平安的到了天津,孙纲才明白她说的这个名垂青史是怎么回事,码头上万头攒动,当“平远”舰进港时,喧天的锣鼓鞭炮和百姓的欢呼声着实吓了他一大跳,港口的海岸炮台居然在给他们放礼炮!停在港内的汽船都在向“平远”舰鸣笛致敬!孙纲和李和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只有马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怎么回事?”孙纲看着她问道,
“海战大捷的消息传来,举国欢腾,听说皇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老百姓现在议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北洋水师了。”马玥笑着说道,“不知道吧?我要上饭馆酒楼吃饭说我当家的在海上揍的日本人满海找牙,吃多少人家都不带要钱的。”
原来如此啊!
“算算,刚才那一艘‘高砂’够咱们吃多少顿的。”李和一本正经地对身边的军官们说道,大家全都大笑起来,脸上都显得说不出的自豪。
是啊!这些勇敢的官兵们有理由自豪!是他们在海上惩罚了穷凶极恶的侵略者!保卫了祖国的平安!大清的万里海疆,从此不再任列强出没,大清国,从此不再有海无防,被人称为泥足巨人了!
东方这头沉睡的狮子,因为有了海军,将要真正的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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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还是没保住家乡
好容易到了北洋大臣李鸿章那里,住进了总督衙门,中堂大人见了他们夫妻俩十分高兴,“大东沟那一仗你居然也跟着去了,汝昌说那天如果不是你提醒刘步蟾,这仗恐怕咱们就输了,”李鸿章和他坐在会客厅里说道,“老夫也捏着一把汗呢,自打安庆起兵,老夫就没赌过这么大的。”
“丁军门言重了,其实,我北洋水师官兵此战之勇毅绝伦,才是致胜之因。”孙纲想起了邓世昌和那些英勇战死的海军官兵,神色不由得一黯。
知道他们有公务要谈,马玥这时候很乖巧地和中堂大人的爱女菊藕小姐出去说话了。
“你们呈上来的战报老夫都看过了,并转呈给了皇上。”李鸿章有些难过地说道,“听说皇上读到要紧处,为之流涕,以至于夜不能寐。前日朝廷还有旨意下来,责海军船械不足,老夫未能远虑及此,预为防范,疏慢之咎,实所难辞。老夫实是无地自容啊。”
孙纲听得郁闷之极,李鸿章私存了些银子准备干别的是不假,但战前他屡次上奏购买船炮,朝廷都不了了之,现在又一股脑的把屎盆子都扣在他脑袋上,也太Tm过分了吧!
难怪有人说,在封建时代,君主是永远没有错误的。
“中堂大人言重了,”孙纲正色说道,“这海军一船一炮,一兵一将都耗费了大人无数的心血,方才得成大功,无论此时朝廷如何指责中堂大人,大清万民会记得中堂大人,是中堂大人建立的北洋水师,保卫了江山和百姓。”
李鸿章让他的话刺激得有些激动,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孙纲看着他笑道,“当然了,日本人躺在海底的军舰也会记得中堂大人的哦。”
李鸿章呵呵大笑起来,半晌说道,“老夫也听说日人如今恨老夫入骨,将老夫之画像绘于方场踩踏泄愤,又闻日舰屡袭我海口,这才担心你走海路不安全,所以安排战舰接送,据英报载,日人如今闻我‘定’‘镇’二舰之威名,小儿不敢夜啼。他们如今还有胆子犯我海疆,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此为海战战术之一,在大舰队决战无法取胜时,以快船至敌后实施袭扰破坏,使敌疲于奔命,泰西诸国称为袭击舰战术。”孙纲答道,“如果晚辈没猜错,近日我南方海口也不甚平静,是吗?”
“你说的不错。”李鸿章拿过一些电报给他看,说道,“日舰一艘突袭吴淞口,击毁南洋师船‘南瑞’号和‘南琛’号,日舰亦受伤而退,南洋官弁死伤二百余人,这下他们更有借口不北上了。”中堂大人哼了一声,“另有日舰一艘偷袭台湾基隆炮台,为我守军击退,福建也警报频传,朝廷严旨要老夫设法分兵捕捉,真是莫明其妙,前日津门外海亦听闻有日舰一艘出没,老夫本想去水师一趟和你们议议,拟调外购智利快船围捕,你既然来了老夫就先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对付的办法?”
“大海茫茫,难寻敌踪,可调我水师炮轰其本土基地,逼其回防。”孙纲说道,“奔袭津门这一艘是日舰‘高砂’号,是日本海军主力舰,晚辈来时的路上已经被我北洋水师‘平远’舰官兵击沉了。”孙纲向中堂大人讲了李和是怎么利用螺旋桨的声音将日舰诱入暗礁区后消灭的,“此舰残骸现在还搁浅在外海,过往船只尚有见之者。”
“了不起!这个李和!好样的!老夫立刻上奏朝廷给他报功!”李鸿章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这下子,谈和的时候我们又多了一分胜算!”
“谈和?”孙纲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问道,
“知道老夫为什么叫你来吗?”李鸿章看着他说道,
“难道”孙纲好象明白了什么,说道,“是要和日本人谈判了?”
“没错,英人提请法德美等国联合调停,日本人的求和使团已经到了天津,老夫现在还没搭理他们呢,先晾晾他们再说。”李鸿章说道,“关于是战是和,朝廷正吵得不可开交,老夫想听听你们年青人的意见。”
孙纲有些猜不透这个官场老狐狸的真实想法,他仔细想了想,措了下词,小心地说道,“晚辈以为,无论是战是和,当以求得国家利益最大化为要,如果能在谈判桌上取得战场上想得到的东西,当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
“求得国家利益最大化!虽然听着别扭,但确实说到老夫心里去了。”李鸿章赞许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老夫总算没有看错你。”
“中堂大人过誉了。”孙纲明白了他的想法,恭声说道,“英人暗中支援日人船械,此番又联合诸国调停,看样子英日恐有同盟之意,中堂大人此番谈判不可不防。”
“你上次说英国支援日本新舰的信报汝昌已经报于老夫知晓,并转呈朝廷了,不过,朝廷里有些人可不这么想,总说已经战胜还要谈和,有辱国体,”李鸿章把一叠电报递给他,“你看看,6军这仗都是怎么打的!这能说是打胜了?”
孙纲仔细地看了一遍,后背不由得冷汗直冒。
原来,清军自平壤兵败后退到义州一带集结,汉纳根和马玉昆左宝贵等人商议,整顿兵马,准备等丁汝昌到后统合诸军动反攻,但依克唐阿及刘盛休等人闻海战大胜,以为日军必惊慌溃散,说动四川提督宋庆擅自越过鸭绿江防线向日军进攻,结果大败,部队死伤一万多人,枪炮辎重尽皆丢弃,退回中国境内时已经溃不成军,若非聂士成马玉昆所部在虎山拼死阻击日军,清军非全军覆没不可,日军仅用了五天时间就攻破了鸭绿江防线,清军现已退到凤凰城一带,安东,九连城,宽甸现已尽陷敌手。
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居然还是没有保住自己的家乡!
清朝6军存在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即使有再先进的武器,没有真正的军人使用,也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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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老狐狸的任务
“海路大胜而6路大败,战火已经波及大清本土,皇上现在举棋不定,依你看,当如何用兵?”李鸿章等他看完了,问道,
孙纲想了想,说道,“依晚辈看,我海军当再炮轰日本本土大城,动摇日人战心,6路当坚壁清野,使日军无所依仗,再广为散播我海军大胜之消息于朝鲜,使朝鲜民众四起,袭扰日军后路,我6军才有时间整顿军容,以期再战。”
“炮轰日本本土,海权现在我手,倒也可行,”李鸿章皱眉说道,“但6路若一败再败,却又如何?”
“所以不如趁日人求和之机,以谈判逼其停止战争。”孙纲现在完全理解了李鸿章的苦心,说道,“不然,兵祸连结,旷日持久,纵能战胜,也是得不偿失。”
“好孩子,唉,你果然知我,”李鸿章疲惫地叹息了一声,“要是皇上也象你这么想,就好了。”
“中堂大人如有吩咐,晚辈自当尽力。”孙纲看着这个已经有些焦头烂额的老人,不由得冲口说道,
“你是不是猜出来了老夫想让你干什么了?”李鸿章有些欣慰地看着他,问道,
“丁军门临行时交给晚辈的东西,晚辈看了就有些猜出来了,但是不敢确定。”孙纲笑了笑,答道,“还请中堂大人明示。”
“皇上一直想召见海军将士,亲加抚慰,老夫是想借此机会让你进京面见皇上,陈说利害,请皇上同意和谈,争取于太后万寿之前,结束战争。”李鸿章说道,“不如此,恐战事愈久,列强环饲渔利者愈多,我大清再无休养之机,后患无穷啊!”
“晚辈明白。”孙纲点点头,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一丝忧色,果然没什么好事,皇帝是那么好见的么?这个老狐狸,这一副千斤重担,他能挑起来么?
不过,中堂大人说的也对,以中国现在的状况,6军新旧并存,不堪,海军虽然夺取了制海权,但大东沟一战说明海军指挥及制度和后勤保障方面存在的问题也很多!现在单以海军之力,恐怕不一定能完全扭转6路的颓势,倒不如以和平方式想办法压服日本人!争取时间把这些问题都解决了才是。
“军机处孙毓汶大人是你同宗,对你甚有好感,有他从旁暗助,你就放心前去好了。”李鸿章看他忧虑的样子,给了他一封信,安慰他道,“此事若成,你的大功,放眼朝廷,无人可比。”
“中堂大人放心,晚辈定当劝得皇上允准,”孙纲说道,“中堂大人还有什么嘱咐,就请明示。”
“你一定要向皇上讲明,此次和谈,不是求和,而是以战促和,”李鸿章苦笑了一声,“不然,老夫的新头衔不知道又得多出多少。”
“晚辈明白。”孙纲点点头,答道,
“进了京先去见见孙大人,和他商量商量,让他带你去见驾。”李鸿章又想了想,说道,“事情真的成了,你以后的前程老夫也就放心了,老夫等着你回来帮我在谈判桌上整整日本人,”他嘿嘿怪笑了一声,“老夫的画像是让他们随便踩的么?”
终于进京了。没有特快,也没有高。
“我的天,这在道上得颠簸到什么时候?”坐在马车里的孙纲哀叹了一声,他现在才知道,北京和天津没有铁路是多么的难受。
“大人勿须担心,今夜就可至京师。”驾车的车夫答道,
“您老人家就坚持坚持,我刚一开始也不怎么习惯,慢慢就好了。”马玥笑道,“以前我都是骑马自己走呢。”
“啊?!路上不会碰到坏人吗?”孙纲吓了一大跳,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办法啊。”马玥说道,“我自己家里就有护卫,还有镖局呢,怕什么,”她满不在乎地说道,“老马就有一手飞刀绝技,你不知道吧?”
“还真没看出来。”孙纲想起了初次见面的那位老人,不由得吃了一惊,说道,
“等哪天让他给你露一手。”马玥得意地笑道,“别以为有军舰就了不起了,你现在还玩不转一艘战舰,是吧?”
“我会努力的。”孙纲很严肃地对她说道,那可是小时候的光辉梦想呵。
“你拉倒吧,”她倒是把他看得很清楚,“你当不好舰长,但玩玩战略规划和阴谋诡计什么的还差不多。”她不客气地说道,“在海上冲锋陷阵的事情就免了吧。”
“这是你给我的形象定位么?”孙纲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你才见了中堂大人两次,就已经和他学坏了。”马玥看着他,很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我倒是希望,你将来能接他的班。”
“想得倒美。”孙纲让她的美好期望吓了一跳,这丫头也真敢想,“我这块料,凑合着干这个副将都有些累,你当这是在起点啊,想当什么你怎么写都行?还是饶了我吧。”
“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的。”马玥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要是不朝这个方向展都出鬼了,我把你那个孙字倒着写。”
“什么什么什么?”孙纲让她给绕得有些糊涂,她笑着躺在了他怀里,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京城,在驿馆安顿下来,孙纲看看天色还不晚,干脆换了衣服,拿了李鸿章的信和名帖直接去奔孙毓汶的府上去了。
对于这位和他同姓的军机大臣,他了解的可实在不多,历史教科书中好象也把他和李鸿章划为一类,没说什么好听的,孙纲光知道这个人是军机大臣刑部尚书,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和李鸿章关系很好,而且深得慈禧太后信任,至于他的其他生平事迹,却是一概不知,孙纲现在想从他那里知道的是关于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的信息(关于这母子二人的具体情况他也是不太了解),别一句话说错了,那可不是中堂大人的任务完没完成的问题,脑袋瓜子掉了可不是玩的。
想起电影里那著名的“满清十大酷刑”,他的脖子就禁不住直冒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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