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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全文阅读

作者:银刀驸马     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txt下载     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六)水下机船和水雷

    过了几天,他才弄明白李鸿章其实给了他很大的自主权力,他的品级不高,但却有着一定的监督权,可以在舰队各处走动,如果现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越过丁汝昌直接上报李鸿章,他名义上担任着一个特殊顾问的角色,实际上却可以从侧面对舰队高层施加影响,当然了,搜集情报的活儿还是他的。

    因为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特殊,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地避免引起其他将领的猜忌,轻易不表什么意见,当年在银行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导致三年翻不过来身的教训他可是记忆犹新,尤其在这里,还是小心为是。

    自那天李鸿章召见他之后,中堂大人随即布了动员令,令舰队时刻作好战斗准备,与日本人决一雌雄,他训示“倭人气焰嚣张,公然有‘聚歼我水师与黄海’之吠,我水师各员当激励奋扬,与敌决一死战。各舰出航当带足弹药,做随时与敌舰接仗之准备,不可临机失措,一旦遇倭兵大队,当同心杀敌,务求必胜。”

    丁汝昌同从将议后,也布训令,并规定了舰队作战时的要求:“舰形同一诸舰,须协同动作,互相援助;接仗时当始终以舰向敌,藉保持位置,而为基本战术;诸舰务于可能范围之内,随同旗舰运动。”

    整个舰队开始忙碌起来,空气也开始变得紧张而压抑。

    他这些天除了给丁汝昌提供些情报分析,多数时间和邓世昌方伯谦在一起,主要向他们俩学习海军业务,对其他战舰的观察也都是远距离的,避免那些福建籍的舰长们的猜疑,他对北洋舰队的阵形也不敢轻易表意见,在他看来,北洋舰队的阵形实际是舰长们和丁汝昌及外国顾问集体讨论的结果,里面已经考虑了敌我双方的各种力量对比,还是适合北洋舰队的实际作战需要的,他没有多嘴。只是这些天他总和邓世昌谈水雷的事引起了邓世昌的兴趣,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电液触式水雷?”邓世昌看着孙纲画的草图,惊奇地问道,“你怎么想到的?”

    “跟我那没过门的老婆学的,做什么事总爱算计(这其实是银行员工的职业病),喜欢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利益,”孙纲笑道,“改造这种大型水雷花不了几个银子,却可以将一艘造价不菲的军舰送入海底,此种触式水雷一触即炸,你说如果我们在倭人航道上布那么几颗的话日本人品尝以后的感觉可是一定很爽的哦。”

    邓世昌大笑起来,“你说的不错,这种水雷不用现改造,水雷营好象就有,原来是给那艘水下机船配的,都是老古董了,不知还能不能用,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孙纲听到“水下机船”四个字,只感觉全身一震!头不由得“嗡”的一下子。

    水下机船?潜艇?

    我没听错吧?孙纲愣在了那里,这时候中国居然连潜艇都出来了?

    清朝时期的潜艇!这个名词听起来就有些不可思议,让人有种想笑的感觉。

    邓世昌看他呆了的样子有些好笑,“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这个这个水下机船,是不是能潜水的那种?”他有些结巴地问道,

    “我忘了,你对潜攻法是情有独钟,呵呵。”邓世昌笑道,拉着他边走边说,“那东西是光绪六年天津机器局造的,象个大橄榄,在海河试航时曾经轰动一时,它带的水雷就是这种触式的,它可以潜水行至敌船之下,放出水雷,水雷接触敌船,便可将船底炸裂。后来此船编入我水师阵列,但有一次在外海试航时船舱进水,死了四个人,船也沉没了,丁军门认为不安全,就再也没要求造新的。”

    孙纲心下一阵黯然,那可是中国第一艘潜水艇啊!还是中国人自己设计制造的!可能是密封设计还有漏洞,如果能改一改的话

    他脑子里闪过了一战和二战时德国潜艇的惊人表现,二战中各国潜艇战功卓著,一共击沉大中型水面舰艇三百多艘,运输船五千多艘!德国人的大西洋潜艇战让丘吉尔和大英帝国海军差点没疯掉!如果中国有一支自己的潜艇部队,如有可能,自己也来当一回邓尼茨的话,那么日本人恐怕连动太平洋战争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呵呵,好象扯得有点远了,回来回来。

    他好容把自己不着边际的思路拉了回来,看着邓世昌那古怪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一笑。

    还是想法子打好眼前这一仗吧。

    看着水雷营官兵们搬到自己眼前的东西,他还是觉得有些吃惊。

    不是那种他印象里的圆圆的象个刺球的那些家伙,眼前的水雷居然是一个鸭蛋样的东西,只是蛋体旁那直着向外伸出的几个大大的触角引信明白告诉他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还东西是老古董了,能装药五百磅,这只是个壳子,不过都算新的,改改就能用。”一位军官解释道,“参议大人不是想用这个炸日本人的船吧?”

    “参议大人已经炸过一回了,经验丰富,你不知道么?”另一位军官笑道,

    “不是不让说么?”一个军官又笑,孙纲在心里苦笑了一声,看样子北洋舰队的保密工作还得加强呀。

    “这引信好用么?”孙纲问了一句,

    “都是电火信管,装上就成,原先想把他们改改布在口外,丁军门怕我舰进口误触,没让用。”军官说道,

    “我这就去见军门,这些水雷会有大用的,谢谢诸位,你们将为我大清立下功!”孙纲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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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元旦快乐!

(十七)准备出击

    “今日召诸位来,是想听听诸位对我水师下一步应如何行动的看法。”丁汝昌把大家招到地图前,指着上面说道,“倭兵大队于我宣战日前已出兵攻打成欢,为聂(士成)部所败,以成欢不可守,叶(志)军与聂军已合兵退守平壤,朝廷除前番由我水师自海路运兵支援外(‘高升’号搭载的部队已经顺利到达平壤),又调大同卫(汝贵)总兵,高州左(宝贵)总兵,马(玉昆)提督,丰(升阿)都统所部共14ooo人协防平壤,闻倭兵亦大集于朝鲜,中堂指示我水师当有所动作,为6路之应援,我军如何行动,诸位可畅言之。”

    居然没有人说话,孙纲小心地看了看众将,方伯谦冲他递了个眼色,他没明白怎么回事,还是没说什么。

    “一切凭军门做主,我等皆奉军门将令。”刘步蟾朗声说道,

    丁汝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可孙纲知道丁汝昌心里肯定很生气,除了邓世昌和方伯谦,这帮福建人一直对丁汝昌有外行领导内行的看法,想把他挤下去,其实通过他这些日子对丁汝昌的了解,他虽然以6将出任海军提督,但经过不断学习,新业务还是懂的,只是在一些细节方面不太明白,但以孙纲在银行的经历,一个好的领导者起的实际上是火车头的作用,他不一定精通所有的业务,但如果他能把精通业务的下属带动起来,就是一个好的领导,刘邦啥也不是,可会领导人,张良韩信他们都听他的,不也一样坐天下嘛!

    邓世昌可能也觉得刘步蟾有些过分了,想了想,起身说道,“倭人与朝鲜并无接壤,全仗海路运兵,我水师如能断其海上运兵之路,当可减我6路之压力。”

    丁汝昌点点头,这时刘步蟾又说道,“朝鲜三面临海,如何可知倭人在何处登6?对了,参议大人负责信报敌情,又精推理之术,可否推理一番,倭人在何处上岸?”

    这话明显是在给他难看,周围已经有人小声笑了起来,孙纲笑了笑,起身指着地图,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我平壤守军总兵力已近两万人,以此推论,倭人欲攻平壤,兵力必与我大体相当方有胜算,倭人从海路运兵,要想快集中兵力,当选地势利于大队登6之处,朝鲜适于大军登6之地,不过元山,釜山,仁川三处,釜山距平壤6路过远,倭人若想集兵力犯我,选当为元山及仁川。仁川距我海路较近,我水师若于此处邀击之,必可重创倭军。”(这也是先知道结果后找的理由)

    这番话其实他在向丁汝昌要求改造水雷时已经告诉他了,丁汝昌赞许地冲他点了点头,刘步蟾不露声色地笑了笑,“参议大人怎知倭人何时会在仁川登6?若我水师大队赴仁川却不见敌踪空跑一趟,岂不冤枉?”

    “倭人欲厚集兵力,运兵必不分昼夜,但刘大人所说亦是,我方根本无从得知倭人在彼处登6之具体时间,但去一趟却还是有好处的,”孙纲看了看刘步蟾,又看了看丁汝昌,说道,“如见到倭兵大队及运船,我军便以重炮击之,如无倭兵,仁川水深口狭,我水师可在彼航道处布设触水雷,倭舰今后如在此处出没,嘿嘿,相信他们的感觉一定非常美妙。”(当年玩的海战游戏功不可没啊!)

    听了他的话,众将一愣,都笑了起来。

    刘步蟾象看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他,随即笑了笑,对丁汝昌说道,“禀军门,标下以为,此计可行。”

    “此等触水雷,天津已改好解送来五十余颗,水雷营已经掌握布设之法,这次咱们先用一半试试。”丁汝昌点点头,说道,“如能成功,此等利器,还要多为预备。”他说着神色一肃,“此番出海,如遇倭舰,当全力接战,各舰当充分准备随时出,不得有误!”

    “遵令!”众将齐声答道,

    孙纲在心里出一声大笑,改写历史,真的就是这样的么?

    “你怎么来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孙纲望着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马玥,不由得一惊,

    “怎么?参议大人,升官了我就不能来了么?”马玥笑咪咪地看着他,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臭小子!你敢瞒着我偷偷出海去搞恐怖袭击!你以为你是本拉灯啊!你想死是不是!”

    “这不回来了么”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现在想装傻也来不及了,肯定是苏鑫这个狗屎告诉她的,孙纲歪着脑袋恨恨地想,

    “就你那点水性,也就比秤砣强一点,还敢去玩鹰!你想拖我给你当寡妇吗?”她忽然松了手,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抱住他,“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这历史咱们不改了,我和你走的远远的”她哽咽着说道,“我不想失去你”

    孙纲一愣,她这是头一次在自己面前哭,他顿时慌了手脚,“我不要你死”她哭道,“我在这个世界就认识你一个人,你别离开我”

    孙纲的心里一阵感动,是呀,她在这个世界里不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么?可是,如果不改变那段屈辱的历史,又怎么能够保护她?

    “乖,别哭,别哭,”女人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杀伤力最强的武器,他好容易镇定下来,搂着她说道,“如果打不赢这一仗,这个国家从此四面露风,处处战火,你我能躲到哪里去?”他柔声安慰道,“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都还给小时候了),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实实在在地拥有你。”

    马玥惊愣地看着他,擦了擦眼泪,突然在他脚背上使劲踩了一脚,“那就快托人上我家求亲去!别让我等得心烦!”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道。

    他嘿嘿傻笑了一声,求亲?这个世界除了她他还有什么亲人?总不能让苏鑫去吧?真是头痛。

    他好容易把她哄得破涕为笑,送她出去的时候才现方伯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冲他微微竖起了拇指,他有些尴尬地把马玥介绍给方伯谦认识了一下,送走她后方伯谦居然还在那里等他,“老弟哄女人可真是有一套呵,那些词儿我听都没听过,今天算是学了一手。”看见了他回来,方伯谦笑着说道,“马小姐容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老弟年岁也不小了,如果有意,为兄替你出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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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就这样打起来?

    “这个这个大战在际,怎么好意思呢?”孙纲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此佳人,老弟也忍心让她独守香闺?就这么定了,愚兄就代老弟出面订下此事,待战事稍懈,老弟可禀明家中,到时,我水师可又要热闹一番了。”方伯谦笑道,“丁军门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的。”

    “那就有劳益堂兄了。”孙纲感激地说道,

    “老弟送我一场大功,愚兄无以为报,愚兄在此处尚有房产多处,就送一处与老弟安顿马小姐好了,也方便你二人时常见面,”方伯谦接着说道,“老弟也好安心办差,呵呵。”

    孙纲愣在了那里,心里头不知怎么怪怪的,方伯谦笑了笑,又说道,“准备跟着军门上‘定远’吧,看你那个推理好不好使。”他说着拱拱手告辞,“‘定远’的炮可响着呢,小心震着。”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整个北洋舰队的高级军官里,除了邓世昌是广东人,丁汝昌是安徽人,其他的都是福建人(他这样的经制外委不算),称“闽党”,刘步蟾一直有取代丁汝昌的强烈愿望,他们之间的矛盾孙纲其实很清楚,从丁汝昌特别倚重邓世昌和方伯谦就能看出来,自己和丁汝昌的关系恐怕已经引起了这帮福建籍军官的警觉,他在银行就对卷入派系斗争很不感冒,没想到在这里,自己又卷进了一个更大的漩涡里,唉,他自己倒是不太在乎这些,可这些人如不能齐心协力,对眼前的战事,可是相当的不利,他现在还指望着这帮人改变历史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天早上,刚吃过早饭,舰队突然开始紧急集合,他头一次经历这场面,既紧张又兴奋,很快,丁汝昌的亲兵来找他了,“参议大人,丁军门让在下带你上‘定远’。”

    他点点头,要不要找人告诉马玥一声?免得她担心?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努力把那个美丽的身影从心里压下去,大战即将开始,除了马上就要到来的战斗,还是不要想别的了。

    海天一色,睛空万里。

    望着一望无际碧蓝的大海,呼吸着略带咸味的海风,自己第一次站在“定远”舰的舰,凭栏远眺,心胸顿觉无比开阔,威风凛凛的15o毫米**就矗立在自己身边,那感觉,让他这个海军新兵激动不已。

    如果此时,怀里再有那个校花美女抱着自己,那就更爽了,比“泰坦尼克”可不止强了多少倍。

    他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回到了舰桥上。

    北洋舰队此时是以犄角鱼贯阵(双纵列)在海面上破浪前进,“定远”“镇远”两艘主力舰打头,其余各舰两两一组,“靖远”“致远”,“经远”“来远”,“广甲”“济远”,依次排列,在最后是“平远”和布雷舰“宝筏”,看着远处浩浩荡荡的冒着汽烟的雄壮舰队,孙纲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原本是想说动丁汝昌派部分战舰出击就行了,可丁汝昌怕碰上日本舰队的主力,还是把精锐全带上了,而且还亲自出马当先锋,听说他原来指挥骑兵时就愿意身先士卒,有一次为了合围敌军居然让自己所处的中军当诱饵!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保不准还想玩这么一手,这么干倒底行是不行他也说不好,如果那个德国人汉纳根在这里也许会让他改主意吧?(汉纳根随“高升”号搭载的部队去平壤了)他来到这里才现北洋舰队的外国人还真不少,炮手里居然也有老外!而且中文说的都不错,也难怪,现在是向西方学习的时期,看样子那时候国际交流就已经很普遍了。

    “马上就到仁川了,”刘步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似笑非笑地说道,“老弟去过仁川吗?”

    孙纲摇了摇头。

    “我倒是去过几趟,那里通向海口的海道是条流达5节的狭窄海峡,经过之处遍布礁石和浅滩,潮水涨落范围很大,落潮时港口就变成一大片泥滩,港口设施也不全,倭人大队如想在此登6,可着实得吃点苦头了。”刘步蟾说道,“我要是他们,决不选这里。”

    孙纲默然,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可他也许不知道,几百年以后,一位著名的美国将军也是在这里进行了一次举世瞩目的登6作战,将一直节节胜利的北朝鲜军队拦腰切断,一举扭转了整个战局,结果,后来的三十六万中华优秀儿女血沃朝鲜大地,才保住了鸭绿江这边的平安。

    眼前的刘步蟾们能不能想到,如果他们打败了日本舰队,后世子孙会少流多少鲜血?

    “兵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也许倭人就认为我们想不到他们这么做,才偏偏选择这里呢。”孙纲笑道,

    刘步蟾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倒希望你是对的,老子也想尝尝,亲手把倭寇送进海底是什么滋味!”

    “二位大人,军门请二位大人过去。”一个卫兵说道,

    船舱里,丁汝昌在地图前沉思,见他们进来,说道,“鱼雷艇已经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动静?蔡廷干(‘福龙’号航洋鱼雷艇管带)怎么搞的!”

    一阵闷雷似的响声传来,舱里所有人都是一惊。

    大家一齐来到了舰桥上,桅楼上的哨兵大声高叫道:“现敌舰!”

    刺耳的战斗警报声响了起来,刘步蟾看着孙纲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行啊你,这回我们没白来一趟。”

    孙纲看着一队队头缠辫双臂裸露的水兵们井然有序地各就各位,浅黑色的脸上都现出紧张和兴奋的神情,暗暗称奇,这样的海军,和教科书里说的腐朽不堪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福龙’号!他们在打‘福龙’号!”不知是谁叫道,

    “一,二,三艘!军门,敌舰现了‘福龙’号,为那一艘是‘八重山’!”刘步蟾对丁汝昌说道,

    丁汝昌显得有些激动,他想了一下,“传令,张开两翼迎上去!让‘平远’掩护‘宝筏’退后躲避炮火!”

    孙纲紧张地看着前方的数缕黑烟,不一会儿,一艘鱼雷艇破浪而来,从“定远”和“靖远”中间穿过。

    “居然让他们现了,好在腿比较快。”刘步蟾笑了笑,拿起望远镜,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日舰轮廓,开始用鸟语令,孙纲听到**缓缓移动的声音,心也不由得跟着悬了起来。

    还会有多少日舰?黄海大海战不会就这么打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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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首战告捷

    孙纲盯着一点点接近的“八重山”,这是一艘1889年下水的巡洋舰,排水量169o吨,航2o节,论火力和“定远”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看着它势如疯虎一样的直扑过来,孙纲怀疑这个日本舰长是不是吃错药了?

    “咚咚咚!”日舰开火了,数炮弹落在了“定远”附近的海里爆炸,激起了高大的水柱,几乎同时,轰然一声巨响,孙纲只觉得全身一震,脑袋瓜子“嗡”的一下子,人差点没站稳,“定远”那座双联装3o5毫米炮口喷出的巨大橙黄色火焰告诉了他刚才生了什么事。

    霹雳似的火光瞬间劈开了“八重山”的舰体,整个战舰立刻被滚滚浓烟所笼罩,“定远”炮口出的浓烟挡住了他的视线,好容易等浓烟散去,整个“八重山”已经全部被大火包围,不时有满身是火的日本水兵跳进海里,旁边,“镇远”的3o5毫米**也开火了,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八重山”再次生了大爆炸,舰身开始一点点倾斜,缓缓没入大海。

    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观看3o5毫米**的射击效果,带给他的震撼决不是电影院里能感觉到的。

    从这一刻起,中国海军的战绩从此改写,不再是ZeRo了!

    “这么不经打。”刘步蟾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孙纲,有些佩服地说道,“今日才知道,这黄火药的威力着实可怕之极。”他看着一脸木愣愣的孙纲,才知道他让刚才的炮声给震蒙了,不由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忘了提醒参议大人了,这开炮声确实震人,不过习惯了就好了。”

    孙纲好象没有听到他的说话,他紧盯着另两艘正和其他战舰交火的日舰,日本人肯定目睹了刚才令人震惊的一幕(一艘轻巡洋舰近距离挑战两艘战列舰,根本不可能有胜算,简直就是送死),可他们怎么不逃呢?

    又一艘日舰中弹起火,孙纲拿起望远镜看了看,不由得失笑,看舰形就知道这是一艘排水量不到1ooo吨的小炮舰,日本人也太能扯了吧?“吉野”呢?“三景舰”(指“松岛”“岩岛”和“桥立”)呢?都上哪里玩去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闪过,他失声说道,“军门,步蟾兄,他们这是在拼命给登6部队打掩护!我们应该马上攻击他们的登6部队!”

    他的话一下子让丁汝昌和刘步蟾从胜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丁汝昌马上传令,以“致远”和“靖远”继续进攻剩下的一艘日舰,其余各舰进港轰击日军登6部队。

    果然,当北洋舰队各舰冲进港内,站在“定远”舰桥上的孙纲望着岸边的运输船和如群蚁般向6地涌去的日军士兵,一颗激动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望远镜里,他甚至能看清日军官兵望着“定远”“镇远”那惊恐的面部表情。

    一会儿,这些人的生命将被无情的炮火夺去。

    这就是战争。

    他有些怜悯地看着这支足有千余人的登6部队,他们的亲人得知他们的死讯,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但想到了这些军队以及他们的子孙后来的罪恶,他的心重又恢复坚定。

    侵略者的下场,就当如此!

    “传令,看旗舰信号,各舰齐射!”丁汝昌在传令。

    “定远”的3o5毫米**再次喷吐出巨大的火舌,孙纲这次知趣地捂住了耳朵张大了嘴,眼看着岸上朵朵盛开的火光炸点,好多日军被炸得飞上了半空,北洋舰队各舰全部随着旗舰开火,向岸上猛射,无数日军瞬间被凶猛的舰炮火力吞噬,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日军的惨叫,所有的身影都一点点的消失在了火光中。

    不知过了多久,舰队停止了炮击,透过浓浓的硝烟,海面上到处是碎片和残破的尸体,“岸上没死的都跑了,‘济远’来信号,要求派6队上岸查探。”一位军官说道,

    “让他们小心些。”丁汝昌说道,

    “‘致远’来信号,日舰已被击沉。”又一位军官报告说道,“蔡都司求见军门。”

    “让他过来,信号让‘宝筏’进港,‘平远’会同‘致远’和‘靖远’在港外巡视,以防再有日舰过来。”丁汝昌说道。

    “标下率部驾艇潜进港内,见日舰三艘,运船五只,正在岸边,标下想先制敌,偷偷抵近日运船射鱼雷,但明明看见鱼雷已中敌舰却不爆炸,标下正自惊疑,日舰现我艇,弹下如雨,我艇立刻冲出口外,日舰紧追而来,幸遇军门大队。”蔡廷干有些气恼地说道,“鱼雷不炸,真是气死人了。”

    “鱼雷的事回去后得好好查一查,”丁汝昌说道,“命中不炸,打中了又有什么用?军械衙门都怎么搞的!”

    “也可能是蔡都司根本没有命中吧?”刘步蟾笑道,看着蔡廷干气呼呼的样子,他回头望了望孙纲,“参议大人怎么看?”

    “蔡都司所部操练精熟,打的又是锚泊目标,不至于打不中。”孙纲故做沉思状(其实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他早就知道原因),缓缓说道,“在下以为,也可能是鱼雷定深不当之故,军舰较运船吃水较深,蔡都司所之鱼雷可能还是以军舰为准设的定深,打运船时因运船吃水较浅,从船底穿过,因而未能接触船底而爆炸。”

    一屋子军官都吃惊地看着他,他笑了笑,对蔡廷干说道,“蔡都司下次攻敌时,不妨区别对待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参议大人所说极是,蔡某拜服。”蔡廷干看着他一脸敬佩地说道,

    点了他一步,呵呵,这也是一颗黄豆,就看他到时候能不能干掉日舰“西京丸”上的那个Boss了。

    “禀军门,‘济远’来信号,6队已回,抓了几名日兵。”一个军官说道,刘步蟾冷笑了一声。

    丁汝昌想了一下,说道:“传令各舰,退出港外,命‘宝筏’开始在航道布雷,命‘济远’立刻把俘获的三艘运船拉到航道上弄沉,阻塞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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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二十)居然成了鱼雷艇队的头

    舰队驶离仁川时,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胜利的气氛之中,孙纲却没显得象别人那样的兴高采烈,虽然说这次行动的战果可称辉煌,但也没什么可骄傲的,毕竟,掩护这些可怜的日本6军登6的只有三艘轻型战舰(刚才他已经问过了,据被救起的日本水兵说的,被击沉的另两艘日舰分别是排水量15oo吨的木壳巡洋舰“武藏”和排水量63o吨的钢壳小炮舰“大岛”),日本舰队的主力还没有出现,但“八重山”密集快的炮火和日军的悍不畏死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北洋舰队鱼雷艇的表现也让他高兴不起来,这个时代的鱼雷攻击移动目标是很难的,可攻击固定目标都这个效果,就不能不说明些问题了,从刘步蟾对待蔡廷干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北洋舰队的鱼雷艇队应该是挺不受待见的,而且听说鱼雷艇队好象还不归北洋水师提督节制!调用鱼雷艇还得和旅顺守将龚照屿商量!龚照屿好象和丁汝昌还不太对付!真不明白李鸿章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必须想法子尽快解决!不然,北洋舰队在未来的战争中可能会吃大亏!

    中国人有多少事都是坏在内部不团结手里的!

    整顿人事问题,先从鱼雷艇队着手吧!

    舰队回到威海后的这些天里,一直沉浸在胜利带来的喜悦当中,毕竟丰岛被偷袭的一箭之仇被加倍报了回来,让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恶气,李鸿章收到丁汝昌的战报后大感欣慰,上奏朝廷为海军将士请功,参战将士都得到了封赏,孙纲因为献火药配方有功,也给他弄了个记名参将,并给他赏银五百两。丁汝昌从方伯谦那里知道了孙纲和马玥的事,得知他双亲无法回国(孙纲没办法只好骗他说父母早年定居国外年事已高没法回来),居然在威海亲自给他主持了婚事,迎亲那天水师各舰全部鸣炮六响以为庆贺,着实让他激动不已,自己那个时代,想结婚也就弄些轿车什么的游游街充充门面,没想到在这里,战舰给你放礼炮祝贺,那一刻,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和这支舰队的命运,牢牢地结合在了一起。

    他下了决心,不但要让这支舰队赢得这场战争,还要让她为了国家,真正地强大起来!

    由于军情紧急,他来了个公事私事一起办,这些天不但带着新娘子在基地到处参观(就算度蜜月了),而且还把鱼雷艇队走访了个遍,从各位管带口中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这支拥有十三艘鱼雷艇的作战编队由于缺少经费和足够的重视,战斗力已经严重下降,鱼雷艇因为蒸汽机老化和缺少维护,航也比以前慢得多,而且指挥员由于官职较低(战舰的管带不是总兵就是副将,蔡廷干才是个都司,其他的鱼雷艇管带很多都是守备),俸禄低一大截不说,又没有行船公费用于日常维护,加上鱼雷艇队官兵大多数又都是非闽系人士,在舰队里是受挤压的对象,指着他们关键时刻挥作用,还真是不容乐观呢。

    “别的不说,参议大人肯如此用心了解下情,蔡某交你这个朋友。”蔡廷干看着孙纲在用心地记着笔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蔡大人的‘福龙’号跑起来又快又稳,真是太棒了!”马玥还没有从鱼雷艇高行驶带来的兴奋中恢复过来,“我从来没坐过这么快的船!”

    “夫人过奖了,其实如果保养得宜,还可以跑得更快些。”蔡廷干笑着说道,“倭人的‘吉野’最快也就我这个度。”

    “蔡兄放心,鱼雷艇队的事,包在孙某身上。”孙纲说道,“孙某日后还得借重各位为国出力呢。”

    “参议大人一句话,我们肯定没说的,”一位守备说道,“只盼大人帮我们”

    “放心吧,如果他弄不成,我帮你们凑钱好了。”马玥得意地瞟了孙纲一眼,说道,

    “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鱼雷艇队那里?”丁汝昌这两天的心情很好,看着孙纲笑呵呵地说道,“又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是这样,卑职以为鱼雷艇灵活高,鱼雷威力巨大,可补我舰队重炮火力之不足,”孙纲措了措词,说道,“我舰炮每一炮,射药会产生大量浓烟,目前急切又无法全部更换,但烟幕亦可为我军掩护,若鱼雷艇借烟幕掩护驶近敌舰射鱼雷,亦不失为一种战法,只是目前鱼雷艇因无行船费维护,多有锈蚀,力大不如前,卑职原想禀军门派一艇载卑职出海查探敌情,恐因此不能成行贻误军机,因而甚以为忧。”

    “你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丁汝昌笑道,“老夫愚拙,对鱼雷艇之功用所知不多,以为海战当是巨舰大炮之天下,况我军已有如此厉害的新式弹药,但你所说也不无道理,事实上,那帮闽人虽然面上不肯示弱,但我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佩服你的,此次献火药秘方在前,又料敌先机,使我水师成此大功,得你之力甚多,中堂大人也甚是欣悦,你既然有此想法,老夫无有不从之理。”

    孙纲将写好的条陈递给了他,他看了看,点了点头,“鱼雷艇所费本就较战舰为少,此事不难,你若不想安心呆着,那鱼雷艇队干脆就交给你帮带一阵子好了,龚大人那里老夫请中堂去说,老夫想看看,你能让他们玩出什么花样。”

    “啊?”孙纲吃了一惊,让他带十三艘鱼雷艇?他当初在银行代管个六个人的小储蓄所都让他头痛了好长时间,这么大一支部队,他又不怎么懂业务,开玩笑吧?

    “怕什么,想当年老夫打捻子时,带的是马队,如今又带海军,不也一样没出什么岔子,谁也不是一生下来什么都会,大姑娘上花轿,总有个头一回,”丁汝昌看着孙纲呵呵笑道,“只是怕新娘子那一关,你不太好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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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在她身上演习

    “官升得可够快的啊。”回到方伯谦给他弄的新居里,马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不会总让我独守空房吧?”

    “岂敢岂敢,小生当夜夜鞠躬尽瘁,以报娘子大德。”孙纲笑着搂住了她,

    “这个方伯谦,可够奢侈的,”马玥说道,“就这样一处房子,顶你三个月俸禄。他说送人就送人了。”

    “那房价也比咱们原来那个时代便宜得多。”孙纲笑道,

    “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你有没有个数?”马玥依偎在他怀里,把手从他的衣服伸进了去。

    “快的话也得打一年。”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们家的生意正往京津一带挪呢。”她回吻着他,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是吗”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有些粗鲁地剥开她的衣服,露出她雪白柔腻的肌肤。

    “坏蛋你”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好象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你轻一点儿”她娇嗔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舒服地躺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听着他给她讲解他所谓的鱼雷艇战术。

    “好比这儿是海岸炮炮台,”孙纲捏了捏她的乳珠,指尖又贴着那诱人的乳沟处点划了一下,说道,“海岸炮的射击是有死角的,鱼雷艇如果借着夜幕的掩护埋伏在那里,等敌舰进来的时候突然动袭击,一般是很容易得手的。”

    马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努力想知道他这是在给她讲课还是在挑逗她。

    “如果想攻击炮台,可以用鱼雷艇采取爆破战术,携带6战队带足炸药,躲过敌舰后登到炮台下点燃炸药,把炮台彻底摧毁。”孙纲还在她身上乐此不疲地“指挥”着,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一脚把他从床上踢下去了。

    孙纲的“蜜月”还没度几天,新娘子就自己跑到天津打理生意去了,扔下他在威海实行他的鱼雷艇队改造计划,他的“敬业”精神一时间在舰队里广为传颂,间接地感染了鱼雷艇队的官兵们,丁汝昌不知怎么向李鸿章报告的,李鸿章对孙纲的计划表示了赞同(中堂大人的算盘打得很精,花钱少而见效快的事他总是优先考虑的),并给予了一定的资金支持,可是让他开心了好久,也没管此举会不会招致那些舰长们的诽议。

    从古到今,有钱好办事是通行的准则,他在银行已经是深有体会了,在这里也不例外,有了行船费,鱼雷艇队的官兵们士气很快就恢复了,他也获得了这些官兵们的一致拥戴,在他的要求和带领下,十三艘鱼雷艇被修葺一新,开始了鱼雷实射演练,他对训练提的要求很简单,不能事先预设浮标打固定靶,而是必须以行驶中或停泊中的船只为目标,实际设定参数,一切以实战为目的,并且告诉他们,过两天他要挑几艘鱼雷艇乘坐去朝鲜海域侦察敌情,届时一旦遇敌,如能击沉敌船,他将亲为立功者向中堂大人请赏,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鱼雷艇官兵们知道后都开始踊跃操练起来,让舰队的舰长们感到十分奇怪,这些平时只会牢骚的开小船兵们怎么突然都转性了?

    这天,他正在屋子里对着地图呆,方伯谦来找他了。

    “参议大人又在做推理么?”他笑着说道,“你的兵带得还蛮不错的嘛,居然把我的船都当靶子了进行演练,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了?”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会真射鱼雷了吧?”孙纲闻言大吃一惊,蔡廷干他们不是烧了吧?拿“济远”舰当靶船?

    “哈哈,是用的练习雷头,正好也让我的炮手练练瞄准。”方伯谦说道,“上次我让炮手在射程以外‘跳弹’,让步蟾和永升他们笑话完了,居然说我胆小,在射程外胡乱炮。”

    “这叫什么话?别管在多远打,能打中就成呗,”孙纲不以为然的说道,“那天不是益堂兄命中,他们能捡到这个便宜么?”仁川海战中,是“济远”先用21o毫米主炮击中了日舰“武藏”号,后来在“经远”和“来远”两艘装甲炮塔舰交叉火力的轰击下,“武藏”号倾覆沉没,三舰官兵全都得到了封赏,但方伯谦的行动还是招来了不少人的嘲笑,看来在北洋舰队推行“跳弹”恐怕还有困难呢。

    “你再算算日本人下回会在哪里出现,老子看能不能和‘吉野’再单挑一回。”方伯谦笑道,“省得老让他们笑话。”

    “‘吉野’跑得太快了,火力也很恐怖,单挑益堂兄你肯定吃亏,咱们想对付它,最好不按常规出牌。”孙纲说道,“对了,益堂兄找我有事?”

    “军门找你,中堂来电报,说平壤战况紧急,近期要向朝鲜济师,让我水师做护航准备。”方伯谦说道,“军门想听听你的意见,日军现在可能会有什么动作。”

    孙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大清北洋舰队终于要和日本联合舰队主力面对面的动刀子了,结果,真的能象他希望的那样吗?

    “我水师前番已经数次巡弋成山,大同江及仁川,倭人又有一舰搁浅于仁川附近海滩,据步蟾和永升观察,当是中了我军布设之水雷无法行动于该处搁浅,”丁汝昌赞许地看着孙纲,点了点头,说道,“该舰可能为倭军之‘葛城’号(排水量15oo吨的木壳巡洋舰),本想给拖回来的,但怕倭人大队前来,只好让‘定远’把它轰碎了。”

    “可惜,如果弄回来参议大人就有座船了,就不用总坐鱼雷艇了。”刘步蟾笑道,“倭人不明不白的损失了好几条船,这会儿恐怕会心疼死。”

    “参议大人推理了这么多天,能否知道倭人下一步会如何行动?”林永升问道,但听口气不太象开玩笑了。

    “6路倭军会先以攻下平壤为主要目标,海路他们已经吃了亏,很可能会主力尽出,寻我军决战,”孙纲答道,“目前还不敢确定,如军门允准,卑职想带几艘鱼雷艇至朝鲜海面侦察敌情。”

    “倭人海军大队前日趁我水师出巡之际至旅顺炮挑衅,你一旦遇上倭舰,恐怕”丁汝昌沉吟道,

    “参议大人就再潜一回水好了,争取再炸沉一艘倭舰。”“来远”舰的管带邱宝仁笑道,但看见丁汝昌的目光,没有再说什么。

    “‘福龙’和‘左队一号’鱼雷艇力同倭舰航最快之‘吉野’不相上下,一旦遇上倭舰大队,逃命还是不成问题的,”孙纲笑道,“如果对方是自己出来横晃的,那死的是谁还说不定呢。”

    周围的军官们都笑了起来,丁汝昌看着他,点了点头,“路上千万小心,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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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再奏奇功

    “奇怪,日本人都到哪里去了?”在“左队一号”鱼雷艇上,鱼雷艇队管带兼“左队一号”管带王平对孙纲说道,“我们恐怕是白跑一趟了,参议大人。”

    “也不算白跑一趟,”孙纲笑着答道,“最起码已经知道了,刚才那些地方都不是。”其实确实不算白忙活,虽然到现在还没有现日本舰队在朝鲜海岸的临时锚泊地,但途经丰岛时他已经确定了“操江”舰的沉没位置,据“操江”的管带王永说,船上载有二十万两饷银呢,如果能捞出来的话,嘿嘿,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滋味,可是很爽的哦。

    “信号,让老蔡跟上点!”王平对一名水兵说道,

    “禀大人,前面好象有东西,看样子象是汽船。”一位负责了望的水兵说道,

    孙纲心里一惊,马上端起了单筒望远镜,向他说的方向望去,远处隐隐现出一艘船的轮廓,还在冒着烟,但看不清是什么国家的船只。

    “一艘大船,但看不太清楚,不知道是哪国的。”孙纲说道,

    “通知老蔡,咱们靠上去,参议大人要看个清楚。”王平吩咐道,他本来一听见现不明船只有些心惊,但现只有一艘,胆气又壮了不少,已方好歹也是北洋舰队度最快的两艘鱼雷艇,打不过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不一会儿,孙纲已经看清了对方船上的旗帜,这是一艘日本炮舰,正停在那里,孙纲看见日舰船头好象有些歪,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王大人,通知蔡大人作好战斗准备吧,是日本船,”孙纲对王平说道,看他有些紧张的样子,他不由得微微一笑,“是一艘不到一千吨的小炮舰,好象受伤不能动了,咱们这回又捡便宜了。”

    王平闻言大喜,马上举起了望远镜,“他们的船头裂了,好象是中过水雷,他娘的!”他马上象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开始叫手下人忙活起来,“跟着参议大人走路都能捡到元宝,呵呵。”

    孙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大人若能击沉敌舰立此大功,看谁还敢说咱们鱼雷艇队这那的。”

    “参议大人放心,呵呵,你瞧好吧!”王平大笑着,拍了拍胸脯,对手下吩咐道,“通知老蔡,绕到敌舰侧舷,马上准备攻击!谁抢着就算谁的!”

    水兵们立刻开始忙碌起来,“嗵!”的一声,一炮弹打了过来,距鱼雷艇船头不远处爆炸,掀起了巨大的水柱,把船上的好几个人全浇了个落汤鸡。

    日本人现了他们,开始炮攻击了。

    水花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孙纲好容易站稳了身子,王平骂了一声,不断地着命令,指挥鱼雷艇飞地靠近日舰,孙纲望着越来越近的日舰,似乎能看清楚日本人脸上惊恐万状的表情。

    鱼雷射了,湛蓝的海面瞬间出现了一道直直的白线,不远处,蔡廷干的“福龙”号也射出了一枚鱼雷,雪白的航迹在水光中分外醒目。

    “老蔡的鱼雷定深怎么这么浅?”王平嘀咕了一句,他话音刚落,一连串的炮弹飞了过来,在鱼雷艇前方爆炸,孙纲险些被扑面的气浪冲倒,顿时觉得气息一窒,左臂好象略微一麻,他稳住了身子,目光紧盯在了眼前的日舰上。

    一团巨大的水柱瞬间从舰体中央崩裂开来,出惊天动地的巨响,孙纲眼看着日舰象被劈开一样的断成了两截,接着又是一道火光在舰尾处爆炸开开,又一声巨响险些将他再次震倒,“打中了!打中了!”鱼雷艇上的官兵们大声欢呼起来,王平跳着脚,脸上全是狂喜的神情,他回头兴奋地给了孙纲一拳,看见孙纲木愣的样子,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来人!快来人!参议大人受伤了!”

    孙纲这才现,左臂的衣服居然被鲜血染红了,自己居然还没觉出来疼!

    他呆呆地望着被熊熊大火包围着的日舰,海面上漂浮着各种碎片和日本水兵的尸体,有的人还在水中挣扎着,“把机关炮打开!看水面上有没有活的!一个不留!给参议大人报仇!”王平象疯了一样的说道,孙纲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几个水兵齐齐应了一声,麻利地打开了船头的格林机关炮,对着还在水中挣扎着的人猛烈开火了。

    “突突突!”旋转的炮管吐出致命的火焰,海面上顿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两个水兵忙着给孙纲包扎,孙纲扯开嗓子大吼才把王平从亢奋状态中拉了回来,“王大人!王大人!抓几个舌头!”

    王平好容易让自己镇静了下来,让炮手停止了射击,按他的吩咐开始在水面上搜索着,远处的“福龙”号不明白这边生了什么事,也跟着开动机关炮对着海里落水的日本兵一通扫射,孙纲有些挫败地看着他们,不由得仰天翻了个白眼。

    “禀参议大人,没现有活的了。”一个水兵报告道,

    “他娘的老蔡,跟着老子瞎起什么哄!”王平悻悻然嘀咕了一句,向孙纲身边的水兵问道,“参议大人的伤怎么样?”

    “回大人,是皮外伤,已经不要紧了。”水兵答道,

    “害得老弟受伤,是老哥哥的不是了。”王平有些惭愧地说道,

    “这有什么了。”孙纲不在意地摆摆手,海面上漂浮的一具尸体引起了他的注意,“王大人,叫人把他钩上来行么?”

    “没问题。”王平跑到船头,指挥几个水兵将那具浮尸捞了上来。

    “大人,远处好象又有船来了。”一个水兵指着远处的黑烟说道,“‘福龙’来信号了,问咱们走不走。”

    “王大人,咱们马上返航吧。”孙纲对王平说道,

    王平应了一声,回头下令,“通知老蔡他们,马上返航威海。”

    水兵们离开他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孙纲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尸体上,看样子这是一位军官,他圆睁双眼,面目狰狞地躺在那里,怀里紧紧搂着一个公文包,孙纲好容易将包从他手里拿了下来,打开了皮带扣,扫了一眼里面的文件,心头不由得一阵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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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中了头彩

    这是日本人的机密文件!怪不得这家伙死也不放手!

    这回可真是中了头彩了!

    尸体兜里的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碰了他的手一下,他好奇地把手伸进去一摸,将那块方方的东西掏了出来。

    阳光下,那黄澄澄的光芒着实把他的眼刺了一下,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他,赶紧将那件东西揣进了兜里。

    他顾不得恶心,又在那具尸体全身上下其手好一通狂摸,洞房花烛那晚摸新娘子都没这么仔细过,可惜,只有刚才那一块,其它的都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参议大人搜查得可真够仔细的啊。”王平走过来笑呵呵地说道,由于击毁了敌舰心情极佳,看着孙纲在死人身边摆地摊,忍不住取笑了他一句。

    “这件大功,只怕朝廷想不明令嘉奖都不行了。”孙纲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冲他嘿嘿笑道,“日本人知道他们的机密文件落在了咱们的手里,只怕得哭上好几宿。”

    “原来倭人在长山串,浅水湾和渔隐洞都有临时锚泊基地,”船舱里,王平看着文件,和蔡廷干对望了一眼,“他们居然还打着台湾的主意,原来不止是朝鲜哪。”

    “这个是密码本。”蔡廷干指着一个小册子说道,“咱们这次能立如此大功,可真是全跟着参议大人沾光了。”

    “两位不用这么客气,功劳是大家的嘛。”孙纲笑了笑,但看上去并不象他们那么高兴。

    因为,如果这些文件上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们的麻烦,北洋舰队的麻烦和大清国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天色渐晚,当他们回到威海卫港口外面,望着海面上还未完全散去的硝烟,还有水上漂浮着的船体碎片,全都呆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难道是日本人来过?

    好容易进港,上了岸,从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官兵们口中,孙纲才知道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带着“左队一号”和“福龙”号走了之后,李鸿章来电命丁汝昌率领北洋舰队巡弋大同江一带,为平壤6路声援,结果北洋舰队主力出后,日舰大队突然出现在威海海面,向渔船和岸上炮台开炮轰击,因为舰队所有大型战舰都不在港内,日舰得以肆无忌惮地向无辜渔民开炮,结果激怒了港内的鱼雷艇队官兵,他们借着岸炮还击出的浓烟的掩护,突然冲出港内,向日舰射鱼雷,日舰队猝不及防,“天龙”号(木壳巡洋舰)中雷沉没,但鱼雷艇队也遭到日舰十分密集的炮火轰击,虽然全军退回港内,但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其中三艘损伤严重,官兵牺牲十五人,伤二十三人。

    议事厅里,丁汝昌面色难看地听着下面人的报告,一言不。

    “我水师才出不久,日舰便接踵而至,如果说是巧合,也太巧了吧?”刘步蟾说道,

    “这附近一定有奸细,我们得严加防范才是。”邓世昌点点头,说道,

    “我水师是奉中堂电令出,倭人水师如何得知?”丁汝昌沉声道,“此次袭我海口的还不是倭军主力,他们大队去了哪里?说不定在哪里埋伏等着我们呢,如果不是因为在大同江口布雷耽搁了行程,我军恐怕就着了道儿了!”

    “军门所言极是,”孙纲起身说道,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了丁汝昌,“此为倭人机要文书及加密军情,卑职率‘左一’及‘福龙’艇在丰岛海面遭遇日舰‘爱宕’号,将其击沉后于倭兵尸身上搜得此密件,请军门过目。”他已经全让通事给翻译过了,里面是密码本,暗语信号书和标有日本海军在朝鲜的所有临时锚泊地的海图,还有一份简要的海6协同作战计划。至于那些好象是藏宝图的东东和那块金子他老人家就自动忽略掉了。

    丁汝昌的脸上现出一丝惊喜之色,接过了公文包,“卑职已经拟了译稿在内,请军门一并过目。”孙纲说道,

    “我水师又击沉两艘日舰,可喜可贺啊!”方伯谦笑道,“鱼雷艇队此次也立下大功,参议大人功不可没啊,参议大人怎么受伤了么?”他故作关切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一点皮外伤,弹片刮的,已经没事了。”孙纲笑了笑,答道,

    “等老哥哥给你出气。”方伯谦笑着说道,

    “方大人还想打‘跳弹’么?我看算了吧,”刘步蟾笑道,“给参议大人出气的活,还是我‘定远’和‘镇远’来吧,是不是?林大人?”

    “当然,当然。”老实的林泰曾宽厚地笑了笑,看着孙纲,眼中也是赞许之色。

    “倭人狼子野心,跃然纸上,”丁汝昌看着文件,沉声说道,“我一会儿就给中堂去急电告知详情,诸位近日当作好一切准备,以便随时出海,不得有误!”

    众将肃然起立,齐声应喝。孙纲看了看一屋子的舰队将领全都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阵欣慰。

    历史的车轮,现在已经开始向有利于中国这边的方向前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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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鸭绿江边是家乡

    “知道老夫为何不准你再乘鱼雷艇出海吗?”在“定远”舰的舰桥上,丁汝昌对孙纲说道,

    “军门爱护卑职,卑职心里感激不尽。”孙纲答道,

    “鱼雷艇缺少防护,你又是一介文士,总让你亲蹈险地,一旦伤了马老弟的东床快婿,我可是吃罪不起。”丁汝昌笑道,“所以让你这几天都紧跟着我,其实也不光是这些,老夫还有好多问题,想起来好随时问你。”

    “军门过爱了。”孙纲说道,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炮弹不长眼睛,装甲厚的地方也不一定都安全啊。

    “那些东西中堂已经全都看过了,如果不是那些日本人的文件和军用地图(就是精确到水井的那一种),朝中诸公恐怕还不会惊觉倭人之野心,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大名,朝中此时已经无人不知了。”丁汝昌笑道,“朝廷已正式升你为参将,又赏‘奋捷巴图鲁’勇号,旨意过几天才会到,老夫就偷着先告诉你一声,省得新娘子到时候兴师问罪。”

    “军门见笑了。”孙纲有些尴尬地答道,那天美丽的新娘子回来见他受伤了立即抓狂,差点就要把他直接绑走,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安抚下来,从那天起他就没法再去鱼雷艇队混了,而是被丁汝昌牢牢抓在身边当参谋,因为新娘子说了,再敢偷着出海回来就真人pk,他现在有些羡慕苏鑫成天的自由自在的了,这次陪同丁汝昌率舰队主力护送6军支援朝鲜平壤的作战部队也是新娘子看在北洋水师提督的面子上特批的,孙纲没敢告诉她部队将要去的登6地点,如果她现在知道了是大东沟的话,不吃了他才怪。

    高中的历史书应该给她讲过,那场决定东亚两大强国生死命运的大海战,是在哪里爆的。“禀军门,6军已经全部上岸完毕。”一位军官报告道,

    “信号给‘平远’和‘广丙’,让他们归队,通知各舰准备返航。”丁汝昌按孙纲的要求吩咐道,完成任务后的轻松感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瞥见孙纲象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十分奇怪,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事。”孙纲笑了笑,丁汝昌没有再说什么,眼前的年青人从昨天就开始神经兮兮的,对舰队的一些细节不住地过问,让提督大人觉得十分反常,但看他所提的要求还不过分,丁汝昌都吩咐照办了,但他要求一下子带上八艘鱼雷艇可确实有些不明白,丁汝昌虽然最后同意了,也没有多问,但现在看他好象还没有恢复常态,不由得有些好笑,扔下他一个人在舰桥上呆着自已回舱了。

    看着远处缓缓驶来两艘战舰,那是大清自制的装甲巡洋舰“平远”和鱼雷巡洋舰“广丙”,这两艘担任侦察警戒任务的战舰已经提前回来了,而此时日本舰队还没有出现。

    孙纲看了看表,现在是1894年9月17日9点25分,再过一会儿,震惊世界的大东沟海战就要打响了,而在这激动人心的历史时刻,只有他自己清楚,即将要生什么事。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孙纲极目远眺,鸭绿江入海口往上,那座叫安东的小镇,是他在那个时代的家乡,虽然在这个时代,他还没有亲眼去看一看,但家乡永远是家乡,而祖国,不管她现在叫什么名字,永远是自己的祖国!

    自己现在,就站在保卫祖国的第一线。

    历史,真的能就此改写吗?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猛地回头,愣了一下。

    是邓世昌。

    “你情绪好象不太对呀,”他呵呵地笑着,“想新娘子了?”

    “不是,”孙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可能全舰队都知道参议大人惧内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在哪儿。”他看着那坚毅敦厚的面孔,不知怎么生出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来,他心头一热,差点就想把一会儿将要生的事情告诉他,但想到他根本没法理解,还是生生忍住了。

    “那我一会儿可得做好准备了,你的感觉一向很准,呵呵。”邓世昌笑道,“丁军门要是知道了非紧张不可。”

    “算了,岁数大的人不禁吓,就别让他知道了。”孙纲笑了笑,“你的鱼雷拆了吗?世昌兄?”出海之前他已经嘱咐过邓世昌好多遍了,“致远”舰的鱼雷射管的位置易遭炮击,如果引鱼雷爆炸就麻烦了,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之一,如果这些鱼雷不在,邓世昌也许就不会死了吧?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这么想过。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下去了。”邓世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光芒,可惜,心事重重的孙纲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世昌兄,要是打起来的话,你可千万保重”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声音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哽咽。

    邓世昌奇怪地看着他眼泪都快要出来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又看他那郑重的样子,眼光也变得柔和起来,象一个兄长在看说傻话的小弟弟,“我会的,傻小子。”邓世昌又拍了拍他的胳膊,拉着他下了舰桥,来到了军官客厅里。

    “禀军门,鱼雷艇和炮舰都回来了。”一个军官报告道,

    “传令,全队返航。”丁汝昌说道,他看见孙纲还在不住地看表,和刘步蟾对望了一眼,不由得失笑。

    “新娘子在家望穿秋水,我见犹怜。”刘步蟾呵呵取笑道,“老弟今晚恐怕又得鞠躬尽瘁了,哈哈!”

    “一会儿大家把船都开快点啊。”林永升也笑道,

    “谁先到了还有什么好处吗?你们都什么意思你们?”方伯谦跟着笑道,

    “世昌兄的‘致远’度最快,不如一会儿让世昌兄带孙老弟先走一步如何?”邱宝仁大笑道,“小别三日,如胜新婚,可羡煞我老邱了。”

    “你羡慕也没用,”刘步蟾笑道,“就你那身板,也就几分钟的活儿,保证一泄如注如滔滔江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敢瞧不起我!等哪天咱们找地儿比划比划。”邱宝仁一声怪叫,

    孙纲有些挫败地看着他们,虽说他来北洋舰队的日子已经不短了,而且和这些高级将领们都混得很熟了,但他们当着提督大人的面这么开玩笑却是第一次,丁汝昌也笑了起来,咳了两声,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了下来,“为防倭舰偷袭,各舰当做好准备,不可大意。”他说道,

    “是。”众将齐声应道,

    “平壤那边也不知打成什么样了,”丁汝昌叹息了一声,“倭人费十余年之准备以图我大清,其志不在小也,而我们是仓促临敌,胜负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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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关键时刻

    “观朝廷此战并无总体方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于敌方布置一无所知而贸然开仗,又责中堂大人和军门避战纵敌,真是莫明其妙。”刘步蟾说道,

    “除非把朝中那些清流言官们全拉到朝鲜和日本去看看,让他们醒醒脑子,他们就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广丙”舰的管带程璧光说道,

    “别人都不用,翁师傅一个人去一趟就行了。”刘步蟾冷哼了一声,

    “那更完,他什么毛病挑不出来?中堂更得被骂个狗血淋头。”“靖远”舰管带叶祖圭说道,

    “都别说了!”丁汝昌让他们说的有些窝火,沉声道,“国家有难,我辈军人,只知保国卫民,余皆非吾辈事也!”

    众将都不吭声了,大厅里一时间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大家过来,关于我军一旦接仗之阵形,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丁汝昌招手让大家过来,聚在了桌子旁。

    孙纲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讨论着舰队的阵形,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心不知不觉的开始跳了起来。

    时间在飞快的过去,他不自觉的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指针赫然指着:1o点35分。

    刺耳的战斗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大厅里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神情全都一肃。

    一个军官急急地跑了进来,“禀军门,现敌舰!”

    大家一起跑步上了舰桥,其他各舰也出了战斗警报,响声震彻海空,孙纲望着远处的数道烟柱,一颗悬着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就如同那天在水下,给“浪”粘上了水雷的那一刻。

    丁汝昌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脸上不知怎么现出一丝兴奋之意,他沉声道:“各舰管带回本舰,准备接仗!”

    大家回到司令塔里,随着刘步蟾一连串的英语令,“定远”舰的水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丁汝昌举着望远镜,神色凝重地观察着日本舰队的动静,孙纲也跟着举起了望远镜,果然不出所料,日本舰队的火炮多在船舷两侧,为了挥齐射威力,日本舰队以鱼贯纵阵向这边扑了过来。

    日本舰队此时离得还远,他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快巡洋舰“浪”号的沉没对日本人来说是很大的损失,不知道他们会用哪一艘战舰来代替呢?

    日本人少了一艘主要舰艇参战带给他的成就感,还是不小滴。

    而因为他的缘故,中国方面则多了“平远”和“广丙”加入了战列,而不是象原来那样,后赶来参加战斗。

    战斗的进程,从这一刻起,已经悄悄地改变了。

    结局会不会改变,他现在已经不可能知道了。

    时间在飞快的过去,日本舰队的轮廓已经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他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战列,额头的汗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信号,犄角雁行阵。”丁汝昌命令道,

    孙纲紧张地看着北洋舰队以“定远”“镇远”两艘战列舰为中心,缓缓张开两翼,原来右翼两艘老式巡洋舰“勇”“扬威”的位置,变成了“平远”和“广丙”,而“勇”和“扬威”则分开了编队,分别落在了左右两翼的后面。

    这两艘1881年下水的北洋舰队元老级的巡洋舰,由于期服役,一开炮都铁锈乱飞,肯定承受不了黄火药弹的轰击,丁汝昌想必明白这一点,才让这两艘老舰躲在了阵后。

    老将也是用心良苦呵,孙纲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望楼上的军官在不时的报告着距离,日舰的身影也变得十分清楚了,孙纲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迎头的本来是日本的四艘主力巡洋舰“吉野”“浪”“高千穗”“秋津洲”构成的巡洋舰分队,“浪”现在已经陪着东乡大将军去和海龙王开party去了,那“吉野”后面的是谁?怎么是艘和“吉野”一模一样的快巡洋舰?

    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惊骇,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眼睛没花,不错,是一艘“吉野”的克隆版,舰型都一样。

    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心中顿时雪亮。

    “怎么有两个‘吉野’?”丁汝昌好象也现了同样的问题,不由得吃惊地问道,

    “回军门,那艘舰是‘吉野’的同型舰,名叫‘高砂’。”孙纲平静地说道,“卑职在归国时曾听说此二舰本是英厂为我大清所制,因户部掣肘不予拔款,故迟迟不能交货,而终为日人勒紧裤带买去,当时尚未闻此舰回国,如今看来,日人已经将其列阵以补‘浪’之位了,此舰火力航同‘吉野’一般无二,我军万万不可小视。”

    丁汝昌和刘步蟾缓缓点了点头,表情都很沉重,孙纲也没有想到居然会生这种事情!“高砂”的火力远比“浪”强大,日本舰队的战斗力实际上不但没有因为“浪”的沉没而下降,而是因为“高砂”的加入又提高了!真是T***郁闷!这个蝴蝶效应的其它后果看样子还真不好确定啊!

    他收起了望远镜,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已经快中午一点了。

    两支舰队已经接近六千米了,日本舰队排成一目了然的鱼贯单纵阵式,整个舰队秩序井然,全部保持一个度前进,显得极为整齐划一,十分雄壮,孙纲看着北洋舰队阵形宛如新月,同样也是巍峨壮观,他望着桅杆上高高飘扬着的龙旗,身边巨大的圆形炮塔在缓缓地转动着,伸出了巨大的火炮炮管,他心中登时热血沸腾,激荡不已。

    无论这一战的结果是什么,身处在历史的关键时刻,尽自己的一分努力来保卫自己的国家,对他这个本来一无是处的小人物来说,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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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血战大东沟

    孙纲还在那里激动着,一团巨大的橙色火焰瞬间从“定远”舰右舷的炮塔迸射而出,出轰天动地的巨响,3o5毫米的**喷出了愤怒的火舌,迎面向侵略者打响了第一炮!

    震惊世界的黄海大海战,在自己家乡附近的海面,正式打响了!

    孙纲紧紧地盯着对面的日本舰队,“吉野”的左舷海面瞬间掀起巨大的水柱,炮弹如雷鸣般的爆炸声传来,他似乎能感觉到日本人内心的震恐,心情也跟着激奋起来。

    “定远”的这一炮也是全军攻击的信号,紧接着,“镇远”的**也开始轰鸣起来,其他的各艘战舰也开始炮攻击,一又一的炮弹向日本舰队飞了过去,在日舰的周围激起冲天的水柱,如闷雷一般的炮声顿时响彻海面,突然,“吉野”的右舷火光迸裂,着起火来,孙纲甚至能看见有人和船体的碎片一起被炸上了半空,掉进了大海。

    周围的官兵瞬间欢声雷动,“他娘的林泰曾,打得好啊!”刘步蟾也兴奋地大叫道。

    孙纲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应该是“镇远”舰一15o毫米的炮弹击中了“吉野”,但好象没有给它造成致命的伤害,日本人现在还没有开火,“八重山”那天的密集炮火和“爱宕”那天快的炮击他还记忆犹新,一会儿战场上会是什么样子?他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栏杆,死死盯住了对面的“吉野”和“高砂”。

    北洋舰队的第一轮炮击明显给了日本人一个下马威,大口径重炮瞬间造成的破坏肯定让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双方舰队此时已经相距不足三千米了,日本舰队经过短暂的犹豫,终于开始炮还击了。

    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日本舰队的第一轮齐射还是让他从心底感到震惊和恐惧。

    从战舰的侧舷炮口瞬间喷出朵朵红色的火焰,伴随着一连串炸雷般的巨响,数不清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声响呼啸飞来,冰雹一样的砸了下来,“定远”舰瞬间被包围在了一团又一团的火光之中,孙纲眼睁睁地看着一炮弹瞬间没入不远处的墙外,眼前火光一闪,仿佛全身都被震开了一样,巨大的气浪将险些将他掀飞。他拼死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整个司令塔内被刺鼻的黄烟笼罩,他奋力地驱散了黄烟,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一个人就倒在他身边,身上的衣服已经起了火,孙纲猛地扑了过去,忍受着火苗的烧灼,奋力将他身上已经着火的衣服撕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又用手使劲按灭了余火,对方失神地望着自己,孙纲看清了,是丁汝昌。

    “军门!军门!”孙纲大声喊着,丁汝昌努力地想张嘴说着什么,孙纲看见他浑身上下都是数不清的细小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倒底忽略了一件事!

    舰上的指挥中心缺少有效的防护!

    自己光想着弹药,装备,人员素质什么的,怎么把这个最关键的地方给忘了呢!?

    开战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让人家打掉了指挥中心!整个舰队现在处于没有指挥的状态!还怎么打啊!

    吐血三升啊!

    孙纲望着怀里浑身是血的老人,又是悔恨又是无奈,难道,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还是扭转不了这场海战的结局吗?

    “你别管我!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把倭寇打回去!”丁汝昌费力地说着,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快去帮步蟾”

    孙纲登时明白了过来,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不管怎么样,这仗也得打下去!不能让日本人就这么赢了!拼着就是打不过,也得崩日本人一身血!

    他冲着老人使劲点点头,撕下衣服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返身向旁边跑去,好几个军官浑身是血的躺在了那里,孙纲挨个扶了扶他们,他们都已经没有了生气,孙纲强忍着心中的难过,放开他们的尸身,一个人正费力地在地上爬着,孙纲猛地冲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他根本没法站立,孙纲只好让他坐了下来,这才现他的双腿虽然没有断,但裤子上满是鲜血,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刘大人!刘大人!”孙纲使劲地叫着他,生怕他就此昏迷过去。

    “是你军门怎么样?”他苦笑了一声,呆呆地看着他,

    “军门受伤了,不过还”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夺人心魄的呼啸声,日本舰队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齐射,不过这次好象没有上次打得那么准,孙纲看到了许多炮弹落在了“定远”舷侧的海面,激起了高高的水柱,水花飞溅在脸上,痛得他差点闭上了眼睛。

    刘步蟾失神地看着他,一块弹片穿透了他头边的墙壁,打出了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一冒着烟的小形炮弹正在二人脚边滚动,居然没有爆炸!孙纲没有多想,闪身扑了上去,将炮弹捡了起来,奋力从窗口扔到了海里。

    轰然一声巨响,炮弹在入水的一瞬间爆炸了,海水激打在了他的双手上,手掌传来了刺骨的剧痛,他这才现,自己的一双手已经黑得象焦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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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失去指挥怎么办

    他在周围官兵惊愣的目光中跑到了刘步蟾身边,刘步蟾看着他,脸上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刘兄,军门受伤不能指挥,你得接替指挥才行!”孙纲顾不上手上的伤痛,焦急地扶着他说道,

    “晚了只能各自为战了”刘步蟾费力地扶住他的肩膀,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

    “孙大人,信号索都被打断了,信旗都没有了,信号不出去了!”不知是谁说道,

    孙纲周围扫视了一眼,望着被打断的桅杆,顿时全身冰冷,如堕冰窖之中。

    刘步蟾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突然喝道,“都别慌!丁军门还在这!老子还没死哪!全都各就各位!”

    孙纲扶着他坐在了指挥台上,周围的官兵们纷纷跑上各自的岗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北洋舰队还保持着阵形向前开进,各舰都在奋力地开火还击,“定远”的3o5毫米**再次怒吼了起来,**的轰鸣在瞬间又给了他信心,孙纲定了定神,看见日本舰队已经分成了两队,正向北洋舰队右翼迎头包抄了过来。

    日本舰队再次出排山倒海般的齐射,一时间火光四射,弹片飞扬,孙纲扶着刘步蟾摇摇晃晃的身体,他坐在那里挥舞着手臂,不住地通过话筒布着命令,孙纲望着凶猛地喷吐着火蛇的日本舰队,一个火花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

    “刘兄!我方各舰信号索大都被打断,信号已经不能正常出,但我各舰临战前都被要求随同旗舰运动,我们何不以旗舰本身的行动为信号,调动全军?”孙纲焦急地向刘步蟾说道,

    刘步蟾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我全军的性命,全拜你一句话所赐。”他使劲点了点头,看了看炮火纷飞的海面,哼了一声,“想绕到老子背后去,没门儿!”

    他努力地坐直身子,再次用英语令,“定远”的烟囱猛地冒出浓烟,整个战舰象打了兴奋剂一样,猛地向前冲去。

    孙纲眼看着战舰向左疾驰,在海面上划出了个大大的弧形,不明白刘步蟾想要干什么,这样一来,在“定远”左侧的“靖远”“致远”“广甲”“济远”和“勇”也全都跟着旗舰向左疾转,“定远”右侧的“镇远”“来远”“经远”“平远”“广丙”和“扬威”见状也加大马力一个接着一个跟着左转,整个舰队的阵形顿时被拉得乱了起来。

    海面上硝烟弥漫,他已经看不太清楚敌我双方的阵势了,但看着刘步蟾那镇定自若的样子,还是没有多嘴。

    海战对他这个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的“海军”来说,还太专业。

    这种时候,一个错误的决定就可能输掉整个战役。

    炮声好象沉寂了许多,好容易等到硝烟略散,他看清了战场的形势,不由得大吃一惊!

    刚才打得“定远”浑身冒火的日本战舰“吉野”“高砂”“高千穗”和“秋津洲”已经不见了踪影,处在“定远”前方的,是四艘日舰“赤城”“比睿”“扶桑”和“西京丸”(都是小杂碎)!而“松岛”(日方本队旗舰)“千代田”“岩岛”和“桥立”,竟然出现在北洋舰队的后面!

    “你不是能跑吗?就多溜达几圈吧!”刘步蟾哈哈大笑,“前后都给我开炮!抓紧时间!送他们上西天!”

    其实没等他吩咐,舰上所有的大炮都开始自觉的轰鸣起来,日本的“三景舰”的舷炮也不甘示弱,拼命地维持着连续射击,双方的炮弹在海面上流星般地飞来飞去,北洋舰队的重炮的准确射击开始慢慢地显示出了威力,苦味酸重炮弹猛烈的爆炸瞬间劈开了日舰的上层建筑,孙纲看见“赤城”还没来得及出信号就被大火包围住了,拼命想要脱离战场,“西京丸”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扶桑”和已经逼近它的“来远”在用连珠炮拼死对射,两艘战舰不一会儿就全着起火来。“比睿”被逼得走投无路,居然鬼使神差地钻到了北洋舰队的中间,突然间,不知哪来的一炮弹击中了“比睿”的舰尾,它的度立刻慢了下来,舰尾满是大火,孙纲看见,不时有全身是火的士兵掉到了海里。

    身后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孙纲和刘步蟾一齐回头,只见“勇”舰全舰被大火包围,已经开始倾斜了,舰身大部已经没入水中,但还在坚持着向“三景舰”射击!

    一刹那,泪水涌上了孙纲的双眼。

    “不好,‘扬威’也快撑不住了!”刘步蟾咬牙说道,孙纲望着已经起火开始有些倾斜的“扬威”,又看了看刘步蟾,他叹息了一声,眼光忽然一紧,孙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朦胧的硝烟中,四艘熟悉的日舰身影出现在眼前。

    “他娘的!来得好快啊!”刘步蟾大喝了一声,“加大马力!迎上去!”

    他话音刚落,无数炮弹带着刺耳的啸声再次飞了过来,孙纲眼看着周围瞬间被大火吞噬,弹片和舰体的碎片就在自己身边四散横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中没中弹,他奋力将刘步蟾扑倒在一边。

    此时,他只知道,他可以死,刘步蟾不能死。

    不知过了多久,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交战双方的炮火似乎一瞬间都停了下来,他使劲抖落身上的碎片,扶起了刘步蟾,两人看着海面上的景象,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是邓大人”一个军官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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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壮志终酬

    孙纲紧紧盯着眼前的景象,是“致远”,她此时正撞在了“吉野”的腰部,两艘战舰紧挨在一起,全都被大火紧紧地包围着,“致远”舰剧烈的爆炸使“吉野”几乎断成了两截,两艘战舰还在不停地生着零星的爆炸,开始慢慢地倾斜起来。

    泪水,终于不可抑止地流了下来。

    孙纲想起了两人最后见面时邓世昌那奇怪的眼神,登时明白了什么,胸口如同巨锤猛击,无比的痛楚和悔恨噬咬着他的心。

    “致远”舰鱼雷射管里那些没有被拆除的鱼雷,想必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他拭干了泪水,海面上,已经看不到“致远”和“吉野”的身影了。

    中国和日本的两艘度最快的巡洋舰,此刻,已经同沉于海底。

    这,也许是这两艘战舰的宿命吧?

    “打啊!给我冲上去!给‘致远’的弟兄们报仇啊!”刘步蟾目赤如血,嘶声大叫道,

    周围的官兵们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大炮几乎同时跟着怒吼了起来!

    “军门!军门!”两个卫兵惊叫起来,孙纲猛地回头,看到了老将那血泪纵横的脸,他迎上了孙纲的目光,又看了看刘步蟾,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好费力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期许,两个卫兵想扶他下去,他倔强地摇了摇头,倚在那里。

    孙纲点了点头,扶住了几乎又要摔倒的刘步蟾,刘步蟾此时已经镇定了下来,“他们的炮火太猛了,这黄火药真是邪门,”他望了望周围的大火,“‘经远’和‘来远’也起火了。”

    “他们又汇合到一处了。”孙纲望着已经合兵一处的日本舰队说道,失去了旗舰的日本巡洋舰分队此刻又和“三景舰”本队聚在了一起,齐齐绕到了北洋舰队的正面,开始用另一舷火力齐射。

    “冲上去,集中火力,打掉‘松岛’!别的先不管!”刘步蟾低吼了一声,

    随着他的命令,“定远”这次是向日本舰队势如疯虎般直直地冲了过去。

    还在开火的北洋舰队的其他各舰见旗舰又是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立刻加大马力,一艘接一艘的开始全追赶,已经满舰大火的“来远”和“经远”落在了后面,火势稍息的“靖远”“平远”和“广丙”随着“镇远”追了上来,向日本舰队起了冲锋。

    日本舰队再次集火齐射,疾风暴雨整齐划一的炮火又一次倾泻了过来,随着一连串的剧烈爆炸,北洋舰队这五艘战舰几乎同时着起火来!

    “镇远”很快追上了“定远”,而后面的三艘战舰因为又燃起了大火,航骤减,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日本舰队立刻包抄了上来,孙纲眼看着“三景舰”和“千代田”“高砂”“高千穗”“秋津洲”迅逼近,把已方的“定远”和“镇远”紧紧地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密如雨点的炮弹再次砸了过来。

    七艘巡洋舰围攻两艘战列舰。

    刘步蟾轻蔑地一笑,有些亢奋地大声吼道,“来吧!老子还怕你不来呢!”

    孙纲有些担心地看着他,现在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定远”和“镇远”现在也在燃烧着大火,如果这两艘战列舰就此让人家给围歼了,恐怕中国就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不顾日本人疯狂倾泻过来的弹雨,“定远”舰在刘步蟾的指挥下迅调整了一下位置,“镇远”也十分默契地配合旗舰做了调整,随着刘步蟾的怒吼,“定远”和“镇远”的所有大炮全部开始轰鸣起来!

    瞬间,日舰一艘接一艘的被两艘战列舰的重炮击中,随着升腾起来的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球,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的传来,孙纲看见无数残尸伴随着舰体的碎片被抛上了半空,落在了大海里,周围几乎变成了火海一样!

    孙纲看着刘步蟾,不由得佩服得五体投地。

    刚才的一瞬间,日本人以为有机可乘,结果却犯了一个大错误。

    说到底,还是日本人对“定远”“镇远”这两艘战列舰那根深蒂固的恐惧,眼见两艘巨舰孤立无援,日本人趁机将她们包围,想要集中火力,一举击沉而后快。但是,日本人求胜心切,靠得过近,好多炮弹飞越过“定远”和“镇远”上空,差点误伤了另一个方向的自己人,这样一来反而让“定远”和“镇远”可以在不同的方向上开动所有的炮火从容射击,还不用担心伤着自己人。刘步蟾正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在一瞬间回敬了日本舰队无比凶猛的一记重拳。

    此时的孙纲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学的还很多。

    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使日本舰队出现了短暂的慌乱,但立刻又分成了两队,孙纲看见“高砂”升起了指挥旗,三艘快巡洋舰轻巧地让过了冲上来的“定远”,再次开始了凶猛的一舷齐射,但火力明显要比刚才弱下来了。

    雨点般的炮弹再次呼啸而来,落在了“定远”的甲板上,飞溅的火光中,无数弹片四下乱飞,击打在炮塔上,反射飞来,孙纲眼见着一名军官胸口鲜血飞扬,倒在了自己的身边,自己现在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定远”巨大的炮塔还在缓缓地移动,瞄准,舰身突然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松岛”“千代田”“岩岛”和“桥立”的又一轮齐射,无数炮弹射在了“定远”厚厚的铁甲之上,出夺人心魄的巨响,火焰在铁甲上不住地燃烧着,火蛇“咝咝”地四处乱窜,数名炮手的头颅被打得爆裂,头骨片片飞扬,可他们的身子还伏在那里,保持着操炮的姿势,两名炮手面不改色地移开同伴的尸身,开始继续操炮射击,孙纲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腰部在不断地流着血,但他似乎象没有感觉一样,仍然熟练地进行着操作。

    谁说中国人怕死!这些普通水兵在海战中的表现,和后世的好多英勇的军人根本没有区别!

    孙纲望着硝烟滚滚的海面,“经远”和“来远”已经扑灭了火奋勇加入了战团,“他娘的!方伯谦和吴敬荣这两个孬种!他们跑了!”刘步蟾恨声道,

    孙纲一愣,仔细地看着海面,心不由得一沉,除了被大火烧得快不能动的“扬威”,北洋舰队其余各舰尽管已经着起了大火,却在“靖远”舰的升旗召唤下,全都拼死跟着冲了上来,但却不见“济远”和“广甲”两舰的身影。

    孙纲叹息了一声,此时,他并没有恨方伯谦的感觉,而是为他惋惜。

    不是每个人面对生死关头,都能作出正确的选择的。

    “那是叶大人想干什么?”一个军官指着不远处惊叫道,

    只见“致远”的姊妹舰“靖远”也疯了一样的一边开火一边向已经中炮着火开始逃跑的“扶桑”冲了过去。

    “混蛋!”刘步蟾大骂了一声,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靖远”瞬间撞中了“扶桑”的舰身,孙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意想之中的剧烈爆炸,而是周围官兵们兴奋得狂的吼叫声,孙纲猛地睁开眼,只见“靖远”在飞地倒车后退,她水下锋利如刀的冲角在一瞬间让“扶桑”肠穿肚烂,“扶桑”的舰身立刻变得倾斜起来,一点点的开始下沉。

    剧烈的冲撞让“靖远”的舰都裂了开来,但战舰还在向敌人倾泻着炮火!

    突然间,“松岛”的侧舷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烈焰腾空而起,包围了整个舰体,刘步蟾死死地盯着还在生爆炸的“松岛”,大声吼叫着,“它被打中弹药库了!快!打啊!再来一炮!打沉它!”

    孙纲使劲扶着已经陷入亢奋状态的他,生怕他摔倒,而不知是什么力量居然撑着他把着自己的肩膀站了起来!

    3o5毫米**炮塔在缓缓地移动着,孙纲死死地盯着那还在冒着烟的炮口,看着它慢慢瞄向了“松岛”,大大小小的炮弹还在不断地飞来,在他们身旁落下,爆炸,但他们都不在意了,只盯着那缓缓移动的**,等待着它的怒吼。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这短短的几分钟不知怎么,变得如此漫长。

    突然间,3o5毫米**出震天动地的怒吼,炮口喷出的长长火焰此时就象孙纲心头的怒火,瞬间喷出毁灭一切的力量,要将敌人全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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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浴血黄海

    孙纲似乎能感觉到那呼啸的炮弹直没入“松岛”的舰体,红光一闪,似乎刺伤了他的眼睛,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巨响,一股巨大的力量似乎把“松岛”掀离了海面,重重地落了下来,整个舰体瞬间破碎开来,淹没在了熊熊的火焰和烟雾之中。

    “定远”舰上的官兵一个个疯了一样的大叫起来,叫声很快被剧烈的爆炸声掩盖,在爆炸产生的滚滚浓烟中,孙纲似乎能看见“松岛”的半截舰还露在了海面上。

    旗舰的沉没明显给日本舰队造成了极大的震骇,日本舰队的队形明显出现了混乱的迹象,北洋舰队的各艘战舰则士气大震,纷纷冲了上来,双方战舰立时纠结在一起,开始抵近炮击,突然,日本舰队的后方出现了两艘战舰的身影,刘步蟾不由得一愣,直到看见了那飘扬的龙旗,才回过神来。

    “黄鼠狼又回来了!哼!”他恼怒地冷笑了一声,

    就在这一瞬间,“济远”和“广甲”已经冲到了近前,没有挨多少炮弹的“济远”和“广甲”在这时显得分外刺眼,“济远”舰的21o毫米主炮对着“岩岛”猛地开始射击,“岩岛”的舰尾立刻爆炸起来,可能是被炸毁了轮机,“岩岛”慢慢停了下来,不会动了,但侧舷的火炮还在不停地向北洋舰队喷吐着火舌,交战双方此时都有些乱套了,相互冲着离得最近的对方战舰拼命开火。

    整个大海此时象开了锅一样的沸腾起来,无数的近失弹在战舰的周围掀起高高的水柱,一艘又一艘的战舰中弹起火,滚滚的浓烟遮蔽了天边的太阳,仿佛黑夜提前降临了一样,只有火炮射击时出的火光晚霞一样的照亮了硝烟掩盖的天空与海洋。

    残阳如血。

    身陷重围的“岩岛”拼命想摆脱困境,但却遭到了北洋舰队战舰交叉火力的猛烈打击,此时的北洋舰队各艘战舰没有一艘后退,连几乎半截舰身没进水面的“扬威”都慢慢地追赶了上来,炮手们奋不顾身地踏着海水在努力设法装弹射击!看着“扬威”颤颤巍巍奋力地向“岩岛”出一炮,孙纲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谁说这个时代的中国没有真正的军人!眼前的北洋舰队官兵们所表现出的勇敢顽强和不怕牺牲的精神,足以光耀青史!

    此时“扬威”舰上的官兵好象在向他们这里努力打着旗语,几位指挥战斗的军官看见了他们,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孙纲看了看身后,丁汝昌倚在那里,也跟着老泪纵横哭出声来。

    “大人!‘扬威’向我们信号,说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叫咱们给他们报仇!”一个水兵哭着对孙纲说道,

    此时的“扬威”已经消失在海面上了!只有露出水面的桅杆上,那面龙旗还在飘扬着!

    北洋舰队的各艘战舰仿佛打红了眼睛,凡是能够得着“岩岛”的战舰都向它开火了,孙纲擦去眼中的泪水,看见火势稍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平远”努力接近了“岩岛”,26o毫米主炮猛地向它侧舷开火,猛烈的爆炸瞬间撕开了它的舰体,“岩岛”的舰身顿时出剧烈的晃动,燃起了大火,舰上的日本人在互相抢夺着救生圈拼命往水里跳着,紧接着,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岩岛”慢慢倾覆了。

    远处的海面又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浓浓的硝烟遮蔽着海面,根本无法看清远处的情况,日舰的接连沉没使他们的火力明显减弱了下来,“高砂”“高千穗”和“秋津洲”拼命地开火掩护着已经陷入重重炮火中的“千代田”和“桥立”,两轮齐射再次将靠近的“经远”“来远”和“平远”打得燃起了大火,但“靖远”“广丙”“济远”和“广甲”仍然紧紧地咬住“桥立”开火不放,“千代田”好容易冲出了包围,加入到了“高砂”的阵列中,但在此时,随着“镇远”的**一声怒吼,“桥立”突然开始剧烈爆炸起来,高高燃起的火柱释放出滚滚的浓烟,北洋舰队各舰的火力集中在了它身上,不知过了多久,“桥立”慢慢的消失在了海面上。

    “定远”舰的大炮不知怎么停了下来,只有其他的战舰还在射击,一会儿,浓烟散去,“高砂”等四舰的身影已经变得很小了,远处的烟柱提醒着他们逃跑的方向。

    “我们追上去!怎么不开炮了?”刘步蟾愤怒地挥动着手臂,吼叫道,

    “大人,炮塔里,没有能动弹的了。”一个军官沉痛地说道,“炮手们,轮机兵,全都”

    “什么!”刘步蟾恨恨地大叫,“追啊!打鱼雷!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咱们度太慢,追不上的,大人。”另一个军官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说道,

    刘步蟾的失落的眼神缓缓地望过身边的众人,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缓缓倒在了孙纲身上。

    “来人哪!”孙纲大声喊着,好几名水兵跑了过来,将刘步蟾抬到了舱里。

    孙纲看着满是硝烟的海面,所有的炮声都沉寂了下来,北洋舰队各艘燃烧着的战舰慢慢集合在了一起,仍旧保持着开战时的阵形,焦头烂额的水兵们努力在灭火自救。远处,几艘鱼雷艇和炮舰正向这边开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3点45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惨烈海战已经结束了,竟然打了五个小时!

    周围,一个个满身是血污的水兵和军官们慢慢聚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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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我们胜利了

    孙纲跑到了丁汝昌跟前扶住他,老将身上多数的弹片已经被拿掉了,伤处作了包扎,他默默地看着自己,费力地问道:“我们胜了,是不是?”

    孙纲看着他兴奋地使劲点着头,答道:“回军门,他们就跑了四条船,其余的应该全摞这儿了!”

    他话音刚落,自己的身边欢声雷动,外面的水兵们在兴奋地大声欢呼着,满身血污的军官们激动得相互拥抱着,远处,其他的战舰也传出了兴奋的喊叫声,胜利的欢呼声顿时响彻海空。

    刹那间,泪水又从老将的眼里流了下来。

    孙纲默默地扶着他,任凭泪水在脸上流淌,他的内心也充满着激动。

    历史,真的就这样改写了!

    “代我令,咱们回旅顺去。”丁汝昌好容易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拍了拍他的手,说道,

    孙纲抹了把眼泪,焦黑的双手被泪水打湿,此时感觉说不出的疼痛,他这才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皮焦肉烂,有的地方好象都露骨头了,他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望了望海面,远处,还有两艘正在着火的日舰斜斜地停在海上,他想了想,说道,“军门有令!各舰巡视战场,搭救落水人员,尚未沉没之日舰用鱼雷击沉!以‘镇远’为旗舰,带队返航旅顺!”

    军官们跑去传令,丁汝昌欣慰地点了点头,孙纲让两个卫兵扶他回舱,两个水兵过来给他包扎双手,“那炮弹如果再晚一些扔到海里,参议大人和刘大人,还有丁军门可就全完了。”那个水兵应该是见过他扔炮弹的那一幕,一脸敬佩地看着他,说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孙纲笑道,望了望海面,不远处,“济远”和“广甲”缓缓驶近还在着火不能动了的日舰(好象是“比睿”和“扶桑”),向它们射了鱼雷,两艘残舰再次生剧烈的爆炸,一会儿就从海面消失了。

    他默默地望着“济远”,心里还是为方伯谦高兴的,日本人猛烈的炮火和“致远”与“吉野”的瞬间同归于尽当时肯定让他的内心感觉到了无比强烈的恐惧,所以才会想到逃跑,连着“广甲”管带吴敬荣也跟他学样,但此后不知道他的心里作了怎样的斗争,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回来和大家一起战斗,并重创了“岩岛”,这也许是这个蝴蝶效应的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吧?等待他的,应该不会是临阵脱逃被砍头了。

    孙纲望着硝烟中的太阳透出的缕缕光芒,一颗激动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

    北洋舰队终于赢得了这场海战的胜利,可是,历史会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展下去吗?

    旭日东升般崛起的日本,会因为这场海战的失败,最终西沉吗?而大清这艘已经腐朽衰落百废待兴的头等战舰,会最终驶入胜利的港湾吗?

    他忽然现,自己今后所要面对的问题,恐怕还会很多。

    他这颗小小黄豆,还会继续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蝴蝶效应么?

    海战胜利后的感觉不但没有让他轻松,反而让他觉得沉重。

    “报告参议大人,‘扬威’沉没后,鱼雷艇救起了六十五人,没有林大人。”一个军官的报告声把孙纲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林履中也牺牲了,想起了“扬威”沉没时的情景,孙纲的心又紧缩了一下,鼻子又开始不由自主的酸,这才觉其实自己还是没有做到算无遗策!如果事先不让“勇”和“扬威”这两艘老爷舰跟着舰队行动,那么黄建勋和林履中以及舰上那么多的优秀官兵也就不会死了!

    还有邓世昌。

    一想到他,孙纲的心就如同刀搅一般的难受。

    “信号吧,让林泰曾大人接替指挥,带领全队返航。”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道,“定远”舰上现在丁汝昌和刘步蟾都重伤不能理事了,剩下的高级军官也死的死,伤的伤,官阶稍高囫囵点的也就剩下他了,自己居然莫明其妙的因为丁汝昌的一句话成了舰队的临时指挥官!他在这时候可不敢外行瞎指挥,在行使了部分的提督授权处理了些善后事宜后,他还是将指挥权交了出去,谁知道日本人还有没有预备舰队?会不会去而复返呢?

    一会儿,按他的要求,军官们将战果统计上来了,这次海战,一共击沉日舰八艘,分别是“吉野”“松岛”“岩岛”“桥立”“赤城”“比睿”“扶桑”和“西京丸”,日本有名的“三景舰”尽覆于此役。据救起的落水日兵述说,日本联合舰队司令伊东佑亨在战舰沉没时不肯逃生,把自己绑在了栏杆上随舰同沉了,“赤城”和“西京丸”被击中起火后逃离战场,结果落到了鱼雷艇队的包围中,全部中雷沉没,在“西京丸”上观战的日本军令部长桦山资纪也跟着葬身鱼腹,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海战可以说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可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北洋舰队“致远”“勇”“扬威”三舰沉没,邓世昌,黄建勋,林履中以下官兵五百多人战死,三百多人受伤,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哀伤,自己和他们相交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可活生生的人现在一下子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从未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他在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

    恍惚中,那个娇俏可爱,现在已经完全属于他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象邓世昌一样,牺牲在了这茫茫的大海之上,她知道了,会不会伤心欲绝呢?

    他又想起了上次她望着他的那哀怨的眼神。

    他摇了摇头,努力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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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9876/ 第一时间欣赏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最新章节! 作者:银刀驸马所写的《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为转载作品,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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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介绍:
一只蝴蝶掀起一场风暴。
一粒黄豆击沉一艘军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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