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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全文阅读

作者:银刀驸马     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txt下载     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三十三)海关居然是这么丢的

    “晚辈亦有应对之法,您放心好了。”孙纲说道,“总之,绝不会影响到国家主权和民生大计。”

    他敢和李鸿章说这个话,并不是在用空话安慰老头子。

    他确实还留了一手,专门用来对付那位罗斯彻尔德家的公主。

    至于这个方法是什么,他目前还不便于向李鸿章以及任何人说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一些yy书当中常用的“猪脚美男计之以身相许”。

    不和李鸿章讲怎么回事,是因为中国目前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在从现在开始的这几年的时间里,中国的经济只要有了一定的起色,由国家财政来负担这些募集海军经费的“公债”,应该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毕竟,历史上让中国经济濒于崩溃的甲午和庚子两大赔款,现在都已经没有了。

    这些目前还存在于民间的宝贵财富,如果中国人能够好好的利用到正经地方的话,中国其实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就能够快崛起!

    据孙纲所知,在近现历史上,中国的快展时期,一个是一战时趁欧洲列强无暇东顾的“黄金时期”,另一个就是二战结束之后。

    在这两个时间段,中国都是只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快展起来了!

    现在,自己已经让中国的和平展时间大大的提前了,只要做好规划,小心从事,让中国保持住快展的势头,中国就可以在西方列强反应过来之前,就变成一个真正强大的国家!

    “如此规模之海军。异日方可与俄海军一较短长。眼下虽投入巨大。但对事关国运。不可吝惜一时之花费。遗无穷无尽之后患。”孙纲对李鸿章说道。“不然。等俄国人准备好了来打咱们地时候。一切可就都晚了。”

    “如今已经不是大清朝廷那会儿了。”李鸿章当然明白了孙纲话里地意思。知道他在提醒自己不要走清廷临时抱佛脚地老路。“国之大政。当预先谋画妥当。统筹全局。然后施行。”他看着孙纲笑道。“好钢必须得用在刀刃上。这个。老夫晓得。”

    “您这么说。晚辈就放心了。”孙纲笑道。

    “不过有一件事。老夫心里甚以为忧。而你对这些恐怕并不熟悉。帮不上忙。”李鸿章象是想起来了什么事。叹息了一声。对孙纲说道。“也许你说地那个帮你筹款地英国女子会有办法。可事关各国利益。她身为英人。当以本国为重。恐难为中国出谋划策。”

    “您说说看。晚辈能不能想出办法来。”孙纲看着李鸿章。微微一笑。说道。“记得是您教导晚辈地。遇人挡路绕着走。晚辈一直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你这孩子只是怕这回不好绕啊!”李鸿章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老夫现在愁地。是如何把这进口税率提上来。海关关税那里。现在真是象吃刺猬一样。无处下口啊!”

    孙纲一听李鸿章这么说。知道李鸿章现在也懂得了这个进口关税税率问题的重要性。

    这些天他们几个政务院巨头在一起开会时商讨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关于中国工业和商业如何展的问题,在孙纲的提议下,工业部、商业部和全国工商总会已经受命联合制定一个中国工商业展地“五年计划”,并让“议政院”也参与了讨论,在“议政院”和“全国工商总会”里,以轮船招商局总办郑观应为的好多人提出来了中国民族工商业目前存在的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就是中国的进口关税税率过低,导致洋货的大量输入,给中国的民族工商业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使中国的民族工商业无力和外国竞争。因此展极为缓慢,甚至于出现了萎缩。

    由于过低地进口关税使中国海关丧失了对中国民族工商业的保护作用。“议政院”和全国工商总会的代表们纷纷要求“重订新章,一律加征”,为中国民族工商业地未来展扫除障碍郑观应对此激烈的指出,“关税定税之权应操诸本国,虽至大之国不能制小国之轻重,虽至小之国不致受大国之挠阻”,他坚决否定中英《南京条约》当中的“协定关税”条款,要求以国际公法为准绳,“争国家之主权”。

    郑观应向政务院指出了保护性关税政策对中国民族工商业展的重要意义,说“凡我国所有者,当轻税以广去路;凡我国所无者,当重税以扼来源。收我权利,富我商民酌盈济虚,莫要如此千万巨款权自**,不致阴袒西人阻挠税则,不特税政大有俾益,而于中国国体所保全者为尤大也。”,他尤其反对中国海关雇佣外国人,说“税则既定专条章程尽人能解,何用碧眼黄之徒,越俎而代治乎?”

    郑观应的要求实行“保护性关税政策”以促进中国民族工商业和对外贸易的展的主张,得到了“议政院”大多数人的赞同。

    “议政院”和“全国工商总会”的人都认为,如果这个问题不得到有效解决,即使有了好地规划,中国的工商业也会因为无法和洋人平等竞争而最终陷入困境。

    这个如何修改中国进口关税税率的问题,其实也就是中国收回关税自主权的问题,现在就这么的摆在了李鸿章等人的面前。

    中国的海关多年来一直是由外国人把持,这在世界历史上也是少有的奇特现象,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根源其实是第一次鸦片战争中国战败后,被迫和英国以及其它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当中地“协定关税”条款,而后来中国海关彻底为外国人所把持,则是因为上海小刀会起义导致中国海关无法正常运行,结果为外国人趁火打劫所造成的。

    而李鸿章告诉孙纲,中国海关为外国所把持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语言障碍!

    海关掌握进出口贸易税收,是中国和外国之间打交道最为频繁的地方,而不排除语言障碍即无从开展业务。当时的中国严重缺乏外语人才,这是清朝政府不得不承认的事实;“盖因积习相沿,耻与外人相交,我官员、绅士中绝少通习外国语言文字之人”。而外国人的情况正相反,外国人跟外国人之间根本不存在语言障碍;而外国人与中国人打交道时,不少的外国人已经熟悉掌握了汉语,和中国人之间地对话交流没有语言障碍,这也是当时中国官员不得不承认地,“互市二十年来,彼之习我语言文字者不少,其优者能读我经史,于朝章宪典吏治民情言之历历。中国历来以“天朝上国”自居,耻于向西方学习,“习洋文者称洋鬼子徒弟,人多非之”,可就没有人想想连懂外语的人都没有地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结果就是,为了“更好”地“开展”中国海关的业务,让会汉语的外国人来掌管中国海关的事务,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了。

    西方列强就此提出“兹因难得诚敏干练熟悉外国语言之人员,执行约章关章上一切事务,唯有加入洋员,以资襄助”的办法,清朝政府不得不表示同意。

    一开始是雇佣洋员,而到后来,中国的海关官员也是由洋人来担任了。

    就这样,西方列强以中国海关找不到“诚敏干练、熟悉外国语言之人员”的名义,把中国海关大权从中国人手中一步步抢过去,直接掌握在外国人的手中了。

    对于中国因为缺少懂外语的人才导致海关大权落入外国人之手的情况,李鸿章痛心疾,曾在光绪七年(1881年)劝告过朝鲜政府,一定要重视对外语人才的培养,学习西方的语言文字,只有这样,朝鲜的税务才不至于落入日本人或西方人之手,“从前初开通商口岸,华人罕谙洋文洋语,收税事件雇用洋人司理。今朝鲜拟与各国通商,日本窥知朝鲜未谙西洋语言文字及税务事宜,难保不以管税一职自荐充当。倘雇日人司理税务,尤恐滋弊。只有暂雇西人之明白税务兼通汉文者,令其随同朝鲜所派管关官员,料理收税,较为妥当。并一面选聪颖子弟,从所雇西人学习语言文字、税务事宜。学成之后,自无容再用西人矣。”

    中国的海关总税务司一职,一开始由英国人李泰国担任,李泰国因“阿思本舰队”事件去职后,则由英国人赫德长期担任这一要职。

    当孙纲得知中国的海关居然是因为当时缺少懂外语的人才而沦于外国人之手的,心中着实郁闷不已。

(四百三十四)双面赫德

    不懂外语所产生的恶果,其实也不光是海关让外国人夺了这一件事。

    即使是在后世,中国的学校在小学就开始普及英语教育,但很多人直到上了大学,仍然不能做到和外国人进行有效的沟通和交流。

    就拿孙纲本人来说,他的英语“号称”四级,可在银行见了外国客户时一样张口结舌不知所云。而那天面对红美女尤吉菲尔,他的第一个反应其实是想叫翻译,而后来听人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更是让他好生羞惭自愧不如。

    眼下中国虽然历经了三十多年的洋务运动,懂外语的人才已经很多了,可海关依旧把持在外国人手里,现在想要收回来,将触动所有列强的利益,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李鸿章和张之洞等人商议了很久,“苦无善策”。李鸿章今天听说了孙纲在尤吉菲尔的帮助下要在海外行公债筹集海军经费,就把这个事顺便和孙纲提了出来,让他和红美女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

    当年中国陷入《里瓦几亚条约》造成的边疆危机时,李鸿章曾问计于戈登,避免了中国和俄国爆了一场全面冲突,并同时向俄国人显示,中国在关键时刻也不是没有朋友的。这回孙纲找了个女金融专家来帮忙,是以他立刻就让孙纲去问计,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鸿章还给孙纲介绍了一下现任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的情况,孙纲结合军情总处帮他收集的关于赫德的资料,对赫德可以说有了一个总体上的了解。

    这位1863年被清朝政府正式任命为“总管各口海关总税务司”的英国人赫德(Robert

    作为一个英国人,不但精通中文,深谙中国文化民情(他甚至鼓励他的儿子学习中国经史,参加科举考试),而且汉语流利,熟知中国的人情世故。他到任后不久,就生了“苏州杀降”事件。“常胜军”统领戈登因为太平军降将被杀和李鸿章生了冲突,赫德说服戈登回心转意。同意和李鸿章和解,表现出了他在外交方面的能力。也因此获得了李鸿章的好感。

    清朝地旧海关制度,虽然独立自主,但架构落后,官员无能,很难管理两次鸦片战争以后日益增长的进出口贸易。李泰国接任后创建的西方新式海关制度。在赫德手里得到进一步改进和完善。赫德治下的中国海关,采用当时先进的西方行政管理制度,对各地分关实行垂直统一领导。进出口货物按章征税,申报、查验、估税、审核、征税、交款,直至验放等各个环节,都有制度保障,严防舞弊。这个时期中国海关的高效廉洁,和清朝政府上下地颟顸形成鲜明对照。从这一点来讲,让外国人来管理中国海关也不全是坏事。

    赫德治下的中国海关总税收不断增加。第二次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根据《北京条约》的规定向英、法两国各赔款8oo万两白银,都是用海关关税支付。在赫德的努力下。到1866年1月赔款全部清偿,剩余款项解交部库,不仅增加了清朝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清廷的财政困难。

    赫德还曾在一些场合代表清廷与各国政府谈判,尽量维护中国利益;如在中法战争中他就曾积极斡旋,他还提出过一些非常中肯的改革建言,为中国能够摆脱内忧外患的困境而出谋划策。

    1866年。赫德撰写了《局外旁观论》。提出一揽子全面改革清朝政府地建议。虽然赫德地建议并未受到清廷地重视。却影响了一大批手握重权地洋务派人士。为中国地近代化起步提供了思想资源。赫德不但提出改革建议。也操办了一些有利于中国进步地实事。如开办同文馆。其次是创办邮政。此外还有建立海务。经过海关地有效管理。当时中国一些沿海港口地海务水平已经能和欧美国家看齐。

    就象很多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一样。赫德为中国地近代化进程作出了一定地贡献。在客观上地确使中国在许多方面获益匪浅。但他为了英国地殖民利益。也做出了很多损害中国利益地事。象压低中国地进口税率就是一个典型地例子。过低地进口税率使得西方国家地工业产品充斥中国市场。完全破坏了中国传统自给自足地小农经济。也压制了中国民族工商业地展。赫德把持下地中国海关。其实质是在维护大英帝国地殖民经济体系。使中国和印度一样成为了英国地原料产地和英国工业品地倾销市场。

    而且。为了让英国能够控制中国海军。赫德多次插手中国地外购军舰项目。后来甚至还弄出来了个“总海防司”地计划。引起了李鸿章地警觉。沈葆桢直接上书朝廷反对。而李鸿章则“建议”朝廷说。赫德“总海防司”和“总税务司”不能兼任。让赫德“任择其一”。赫德最终还是舍不得总税务司地职位。这样。在沈葆桢和李鸿章“一明一暗”地联手干预下。总算把这个“总海防司”地破事给搅黄了。让赫德想要控制中国海军地努力破了产。

    但赫德并没有就此放弃。琅威理来北洋舰队担任总查一职也是他努力地结果。但随着“撤旗事件”后琅威理愤然回国。赫德想要通过琅威理控制中国海军地企图也宣告失败。

    “他对咱们地海军也一直是情有独钟。”李鸿章沉浸在往事地回忆当中。嘴角不由得现出一丝笑意。对孙纲说道。“他现在也来京城了。你不妨瞅空闲会会他。这个关税税率地事。看你能不能从他那里找到下手地机会。”

    “待晚辈好好计议一番。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孙纲说道。

    两人又说了一些别的事后,孙纲从李鸿章那里出来,回到了军务部,立即给严复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请他出山,并派专人送出。然后便在那里琢磨着怎么能从赫德那里把关税这一块的局面打开。

    自己这个半吊子的海军对军事还可以说有一定的了解,经济建设的一些方面也知道个大概,但涉及到这个具体的关税问题,他现在还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从李鸿章和他的谈话里以及军情总处收集到的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孙纲现在能够确定,中国进口关税税率的决定应该不是赫德一个人的事,他应该是秉承英国政府的旨意,为了列强在中国的“利益平衡”才这么做的,即使自己能说动他同意提高进口税率,他背后的英国政府和其它列强恐怕也不会答应的,因为这么做损害的是所有列强的共同商业利益!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引的后果比遭受一场入侵也好不到哪里去。

    郑观应等人要求收回中国关税自主权这没有错,可目前的问题是,中国现在面对西方列强,仍然是处在弱势的位置,就这么顶硬上的对列强说“我这边关税提价了,赶紧拿钱,不拿钱走人”,列强非联手打上门来不可。

    口号,不是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喊的。

    他正坐在那里犯愁,一位军官告诉他,有一个外国女子求见。

    孙纲立刻就知道是谁来了,他现在正愁这方面没人咨询,这“专家”还立刻就上门了,怎能不叫他欣喜若狂,立刻就迎了出去。

    来的果然是红美女尤吉菲尔,看到中国最年轻的政务院参政满面春风两眼放光的迎了出来,她可能奇怪于他的过于“热情”,不由得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神色。

    孙纲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知道她可能是“想歪了”,立刻让自己恢复成“正常状态”。

    既然还想有求于人家,就别一副色狼的样子把人家吓坏了。

    “参政阁下今天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尤吉菲尔带着“职业性”微笑着看着孙纲,问道,“难道是提前知道了我会给您带来好消息?”

    “那倒不是,我现在正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找不到人请教,小姐这时候的到来,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孙纲说道,他这几句话说得“情真意切”,让红美女的“警惕性”去掉了不少。

    “燃眉之急?就是被火烧到眉毛上了,是吗?”尤吉菲尔仔细盯着孙纲的脸,象是在找着什么,“一本正经”的问道,“什么事会急迫到这种程度?那请您赶快告诉我好了。”红美女的中文虽然流利,但可能对中国的一些成语的理解还有些不够,她接着说道,“我来的路上,看到的都是安宁平静的景象,没感觉要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不急不急,小姐刚才说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我倒愿意先听听好消息是什么。”孙纲说道,

    “可您刚才说是快要烧到眉毛了的急事,为什么见到我之后反而说不着急了?”尤吉菲尔看着他的蓝眼睛闪过一丝笑意,问道,“对我来说,我倒是宁愿先听一听坏消息。”

(四百三十五)原来是“劝告”

    看样子红美女居然还很有忧患意识,孙纲在尤吉菲尔的坚持下,告诉了她中国目前在进口关税税率问题上面临的困境,“我其实很想知道,以小姐您对英国政府的了解,如果是英国政府遇到了类似的事情,英国政府会采取什么办法来解决。”孙纲说道,

    “我记得您上回和我说起过这件事。”尤吉菲尔看着孙纲,微笑着说道,“现在您这么急切的向我再次提出来,如果我猜的不错,您和您的政府应该是受到了来自于中国民众的压力,是这样吧?”

    “小姐冰雪聪明,我就不多说了。”孙纲笑着说道,

    “中国的语言含义真是丰富,虽然我知道这是一句赞美女孩子的话,但对于当中具体的象征意义,我还是有些不太清楚。”尤吉菲尔说道,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孙纲十分“嫉妒”她的中文说的如此流利,想逗她一下,就又和她掉了句书袋。

    “那就是这件事只能在心里想,而不可以说出来了?”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戏谑的口吻和他说道,“我明白了,那我就不说了。我会尽力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您,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成功。”

    “我刚才那句话是对我上一句话的解释,不是说这件事。”孙纲赶紧说道,他看见尤吉菲尔的蓝眼睛闪过一丝顽皮的神色,知道她也在逗他,马上说道,“您有了好的办法,还是告诉我吧,我现在象吃了个刺猬一样,正不知如何下嘴呢。”

    记不住是在哪里看到的了,说女人太聪明了其实也是个很麻烦的事呢。现在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她让他后一句话的比喻逗得掩口一笑,顿时让孙纲有一种“满室生辉”的感觉。

    “我很高兴中国现在的新政府能够如此的尊重民意,而不是象以前的王朝一样。只以皇族利益为第一位。”尤吉菲尔看着孙纲说道,

    可能觉察到了因为刚才自己不经意地一笑让屋子里的气氛有了些异样的变化,尤吉菲尔很从容的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又对孙纲说道,“这些天我在办理阁下交给我的任务地时候,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据我所知,英国政府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但后来是在我的家族的帮助下渡过了难关,那一次和贵国政府现在遇到的情形有些不一样,但总体性质是一样的。”

    “请小姐说地详细一些。”孙纲正色问道。

    “在1833年。英国政府在广大民众地舆论压力下。想要废除奴隶制度。但法令迟迟不能公布。因为拥有大量奴隶地奴隶主们地利益会因此受到损害。而这些人也很多。他们坚决反对废除奴隶制。英国政府当时左右为难。情况和贵国政府现在遇到地困境差不多。”尤吉菲尔说道。“后来英国政府还是下令废除了奴隶制。并承诺给遭受损失地奴隶主们以经济补偿。我地家族则为此向英国政府提供了2ooo万英镑地款项。用于专门补偿奴隶主们地损失。使英国政府最后得以摆脱困境。”

    听了她地话。孙纲不由得肃然起敬。

    伦敦地罗斯彻尔德家族居然肯为了废除奴隶制而不惜花费巨金。这种义举放在中国。也只有“滇南钱王”可以相比。

    “我在此向您和您地家族表示我深深地敬意。”孙纲真诚地对尤吉菲尔说道。

    “您太客气了。”尤吉菲尔微微一笑。略一颔表示感谢。继续说道。“现在。中国政府面临地情况和当年英国政府遇到地情况有些相似。但还不一样。因为这一次地进口税率问题。涉及到地国家太多了。我知道这是当初地那个王朝留下来地一笔很麻烦地遗产。当时中国地进口税率几乎一下子下降了差不多百分之五十。有地商品甚至下降了百分之九十。到今天为止。各国地商人在中国都因此而获得了巨大地利益。如果中国政府骤然提高进口税率。毫无疑问会招致所有国家地商人地致反对。所以我认为。中国目前不宜急于立刻调整进口税率。”

    听了她的话,孙纲隐约的好象猜到了些什么,不由得追问道,“那小姐您的意思是

    “据我的了解。中国政府现在缺少资金。想在不提高进口税率的情况下补偿本国商人遭受的经济损失,扶植本国的工商业恐怕也很难做到。”尤吉菲尔看孙纲有些着急地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不如采取一种隐蔽地手法,限制外国商品流入中国市场的数量,以达到保护地目的。”

    “小姐能不能说的再详细些?”孙纲继续追问道,

    “您刚刚还说过,有些事,是只可以在心里领会,不可以说出来的。”尤吉菲尔好象很爱看孙纲着急的样子,故意逗逗他,卖了一个关子。

    “那你也得给我个提示啊?怎么限制外国商品的流入?如果以法令的形式公布,和提高进口税率根本就没有区别啊。”孙纲这回真急了,说道,“求你了,快告诉我。”

    他情急之下居然开始用“你”来称呼她,她的脸上顿时飞起了红霞,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暖昧。

    在西方国家,好象是最“亲近”的男女之间,才可以用“你”来称呼的。

    “我曾经想过依靠行政命令绕开海关来限制外国商品的过量输入,但也担心这么做会被外国商人查觉。”孙纲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立刻用话遮盖了过来,避免让她感觉到尴尬,“小姐您说的这个隐蔽的手法,究竟是指什么?”

    尤吉菲尔的神色瞬间恢复了镇定,象是刚才的事没有生一样,看着孙纲说道,“您说的依靠行政命令来避开海关的作法当年法国人的那位皇帝就曾经做过,但那是在法国的经济力量雄厚的基础上。现在的中国,好象还不具备法国当年在欧洲的地位,所以直接以行政命令干预也是行不通的。”

    “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孙纲有些泄气地问道,

    “目前在我看来,中国的新政府已经取得了人民的信任,这种信任我在来的时候已经有所觉察了,”尤吉菲尔说道,“您可以不用直接的行政命令,而是通过对民众的劝告来达到目的。”

    “劝告?”孙纲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个办法,不由得吃惊地问道,

    “对,劝告民众在面对相同的商品时,尽量购买本国的商品,减少对外国商品的购买,这样一来,即使再多的外国商品输入中国,实际能够卖出去的并不多,因而就无法对中国的工商业造成冲击,”尤吉菲尔点点头,说道,“您最初想要提高进口关税税率的目的,无非是要借此保护中国的工商业展,而这个劝告所起的作用,其实是一样的,好处是可以避免提高进口税率带来的危害,以及关税收入的减少。毕竟,进来的外国商品不管有多少,都是需要纳税的。”

    听她这么一说,孙纲这才明白了过来,不由得佩服她的高明。

    自己这个从后世来的穿越者,居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真是笨得可以。

    这个办法,其实在后世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好多国家打着“提倡国货”的幌子都干过。

    “其实我让您这么做,等于间接的损害了我国商人的利益,”尤吉菲尔看着孙纲,有些自嘲地说道,“我现在还不敢确定,我这么做是否正确。”

    “小姐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孙纲正色说道,“我在这里,代中国百姓,谢过小姐了。”

    “感谢就不用了,我说过,我们之间的合作,是会很愉快的,不是吗?”尤吉菲尔微笑着说道,“现在,您不想听听,我给您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吗?”

    “我们中国有一句成语,叫做好事成双,”孙纲看着那双动人的蓝眼睛,笑着说道,“今天我可以说深深的体会到了,请小姐赶快告诉我吧。”

    “关于在伦敦行贵国的公债的事,我已经取得了各个财团的购买承诺,贵国的军费,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缺乏的危险了。”尤吉菲尔说道,“如果您愿意的话,还可以在法国,德国,美国和瑞士行公债。”

    听了她的话,孙纲努力的压抑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极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下来,说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才好了。”

    “我刚才说过,我们是合作,参政阁下,这是我应该做的,”尤吉菲尔看着孙纲说道,“我只希望您在将来,能遵守您的承诺。”

    “我每时每刻都牢记在心,请您放心。”孙纲迎上了她那夺魂摄魄的目光,说道,“我会用实际行动向您证明,我对您的承诺,是绝对有效的。”

    “参政阁下,那是您对一个民族的承诺。”尤吉菲尔说道,

    “不,也是对你的。”孙纲看着她,故意强调了一个“你”字。

(四百三十六)“列特维赞”号变成了“龙江”号

    “参政阁下如果在伦敦的社交场合,是会非常受女孩子们欢迎的。”尤吉菲尔沉静地说着,避开了孙纲的目光,“您是我见过的最为特别的中国官员。”

    “尤吉菲尔小姐也是给我印象最深的英国女子。”孙纲说道,“在您的身上,智慧、美貌、仁爱和勇气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您的夫人,参政阁下,”尤吉菲尔说道,“我听说您的夫人曾经和您一同在战场上和俄国人战斗,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曾经流下了泪水,为人间能有这样的爱情而感动。”

    这个罗斯彻尔德家的公主果然厉害,可能是觉察出来了孙纲的话有些“不对劲”,居然把马抬了出来,一来向孙纲表达了自己对忠贞爱情的向往,二来也是在提醒孙纲,她虽然是“罗敷无夫”,而他可是“使君有妇”的。

    “您可能也听到了一些坊间误传,她和我出生入死其实不是这一次在6地上,而是在和日本人进行海战的时候。”尤吉菲尔的话一下子让孙纲回忆起了和爱妻的往事,孙纲笑了笑,有些感慨的对尤吉菲尔说道,“那一次,我率领舰队在海上同日本舰队作战,她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居然带了一艘巡洋舰去追赶我,她的巡洋舰在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刻赶到,不但扭转了战场的局势,而且给了敌人以重创。她乘坐地那艘巡洋舰现在就在我国海军舰队的编队里。那是她和我出生入死的见证。”

    尤吉菲尔听了孙纲地话,不由得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有这样一位夫人,多幸福啊。我真羡慕您,阁下。请转告您的夫人,我非常想和她成为好朋友。”

    “如果您愿意在北京多呆一些日子的话。我想她是会非常高兴地。”孙纲说道,“小姐不会很快就要走吧?”

    “不会的。”尤吉菲尔说道,

    “关于行公债地事,我可不可以委托您全权代理呢?您是我见过的这方面最好的专家,有您的帮助。我们的工作可以开展地更好。”孙纲说道,

    “我非常愿意在各个方面帮助您。阁下,我知道您要给我什么,可为了我们合作的事业,我不能够接受,请您原谅我,参政阁下。”尤吉菲尔委婉地拒绝道,

    “这是为什么?”孙纲奇怪地问道,“难道是我刚才说错了什么,您生我地气了?”

    孙纲原以为她会很痛快地接受,毕竟。他是在给她“便宜行事”的巨大权力。他也知道罗斯彻尔德家族未必不想控制中国的金融命脉,是以抛出了这么一个条件。可她居然不愿意接受,确实是让他没有想到,至于他说的那句是不是因为他“挑逗”她引起她反感的问话,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以自己对大名鼎鼎的罗斯彻尔德家族的人的了解,他们可是绝不会“为一笔毫无收益的投资随便投入哪怕一个便士的金钱地!”

    “您误会我了,参政阁下,”尤吉菲尔地脸微微一红,说道,“对于您的赞美,我怎么会生气呢?我是不想让我们地合作暴露在我们共同的敌人面前。有些事情,在暗处运作要比在明处进行有益得多,如果我接受了您的授权,以正式的身份代表中国政府来进行这件事,会给我们的合作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您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孙纲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我对我刚才说的话表示诚挚的歉意。”

    “您没有什么可道歉的。”尤吉菲尔大方地一笑,说道,“我建议,您在国内寻找一名熟悉这方面的中国人作为全权代表,我以私人的身份在暗处帮助他,这样就可以了。”

    “我会尽快物色一位合适的人选。”孙纲说道,“那就多多烦劳小姐了。”

    “不过,您今天有一句话倒是确实说错了,参政阁下,”尤吉菲尔的蓝眼睛里再次闪过一丝顽皮的神色,说道,“今天应该是好事成三,不仅仅是两件“您是一位幸运女神,尤吉菲尔小姐,快请告诉我,这第三件好事是什么?”孙纲看着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立刻追问道,

    “您的海军,将很快得到一艘新的战列舰,阁下。”尤吉菲尔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恐怕得进行一下改装才行。”

    孙纲立刻明白她说的是哪条船了,他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说道,“您是说,那艘俄国在美国订购的战列舰列特维赞号?”

    “是的,俄国人现在已经取消了合同,我已经委托一家美国公司以收购钢铁的价格购买了这艘没有完工的战列舰,船目前还停在费城造船厂,”尤吉菲尔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您这个消息,我已经把相关的数据资料带来了,您可以让中国的造船专家们立刻拿出改装的方案,并以贵国政府的名义尽快向美国订购这艘战列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您很快就会有一艘全新的战列舰了。”

    “人家还是个大姑娘,你什么肉麻的话都敢拿出来说,你们政务院人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当孙纲和爱妻马讲起今天他和红美女尤吉菲尔会面时生的事时,马笑着说道,“还真想把人家公主殿下拿下啊。”

    “你都点头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孙纲故意逗她道,

    “我无所谓,就怕某些人到最后哭都来不及。”马还在笑,“你想要拿下她,我确实不太看好你那两把刷子。”

    “我今天抛出了那么优厚的条件,她居然没有接受,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孙纲说道,“我本想双管齐下,把她牢牢的拴在咱们家的战车上,可惜没有成功。”

    “这事你不行,等交给我吧。”马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说道,“据我所知,她应该是对在中国开银行比较有兴趣,所以她上回才会跟你说,想要帮助咱们整合中国国内的金融系统。正好我也想建银行,这事我来办好了。”

    “你们果然都是金钱动物。”孙纲笑道,

    “她能帮你把那条俄国船弄回来,还真是了不起。”马也有些赞叹地说道,“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办法,让俄国人把眼看就要建好的军舰放弃了的。”

    “她不肯说,但我会知道的。”孙纲说道,“现在是得赶紧把改装方案弄出来,我已经派人把船图送到船政局去了,让小江他们立刻着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船开回来。”

    几天后,北洋船政局就把在美国的俄国战列舰“列特维赞”号的改装方案给拿了出来,反馈到了孙纲这里,孙纲仔细的看了一番后,感觉还不错,就批准了这个计划,并给这艘新的战列舰起了名字,叫做“龙江”号。并让北洋船政局总办江穆齐和尤吉菲尔直接联系关于这艘战列舰的事。

    之所以起“龙江”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在俄国人制造的大屠杀当中死于中黑龙江的中国人民。

    他这么做,也是想告慰那些无辜的亡灵,龙江万里戍楼空,已经成为了历史!

    历史上的俄国战列舰“列特维赞”号,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而中国海军,则又多了一艘叫做“龙江”号的主力战列舰!

    孙纲知道,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用不了多久,中国海军,还会拥有更多的战列舰!

    自从尤吉菲尔给孙纲出了那个“劝告”的主意之后,孙纲随后在政务院会议上向李鸿章和其他几位参政说出了这个办法,大家都表示赞同,但李鸿章担心如果是官方直接出面“劝告”的话,同样会引起西方列强的警觉,他建议由“全国工商总会”出面比较好,一来民众容易接受;二来即使列强知道了,因为这属于“民间自”的行为,中国政府不便于干预,到时候也有话说;再也可以借助民间的力量向列强施压,让他们听到中国人民的反对声音,为以后取消不平等的“协定关税”条款和提高进口关税税率以及最终收回关税自主权打下基础。经过仔细讨论之后,他们政务院全体最后决定按照李鸿章的意见“实施”,在会议结束后就开始布置下去了。

    而中国人民的“提倡国货”运动,就此轰轰烈烈的展开。

    这天,马看到孙纲居然在家向任厚泽、陈志坚和詹淑啸等人布置着什么,感觉到非常奇怪,等他们都走了之后,她向孙纲问道,“你这一阵子怎么还把事情都弄家里来办了?而且还老在晚上,白天处理不完吗?”

    “是有一些事情不方便在白天处理。”孙纲说道,“而且有一些行动,只能在晚上进行。”

    “你不是在搞什么暗杀活动吧?”马好象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不由得追问道,

    “说的一点艺术性都没有,”孙纲一本正经的给她纠正道,“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而进行的正当的反恐怖行动。”

    马听得打了一个寒噤,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小声嘀咕道,“可我听着怎么这么冷呢?”

(四百三十七)见到了严复

    “如果你知道我如果不这么干的话会生什么事,你也许就不会感觉到冷了。”孙纲笑着挽住了爱妻的胳膊,安慰她道,“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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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八)招“大神”入伙

    “先生不必多礼,”孙纲对严复说道,“正如先生所说,先生能在这里畅所欲言,这一点也许就是共和较强的地方了。”

    “如今之共和比起满清之,确实有很多好的地方。”严复说道,“然敬茗可知,我之国情民性较西国截然不同,泰西诸国尚未尽为共和之国,而我国骤然全弃古制,敬茗以为可乎?”

    严复这么一说,孙纲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严复是希望在中国实行君主立宪!

    严复告诉孙纲,中国的国情民性都和西方国家不同,现在实行“共和”政体,很容易造成国家政局的动荡,甚至有天下大乱的危险。

    而且,在严复看来,中国老百姓自身存在的问题,是不能仅仅用“民智未开”这几个字来形容的。

    严复是这样对孙纲说的,“一国之强弱存亡决乎其民者有三,一曰血气体力之强,二曰聪明智慧之强,三曰德性义仁之强。而近世我民之不具备此三者,八股科甲积年之害也。夫八股非自能害国,害在使天下无人才,其使天下无人才奈何?曰有大害三:其一曰锢智慧;其二曰坏心术;其三曰滋游手。此三害以致中国民品之劣,民智之卑,非一言能尽述之,亦非一时之政能尽变之。即有改革种种,害之除于甲者将见于乙,泯于丙者将之于丁。之政,可以强力一时收束之,徐图教诲改之;而共和所谓之政听决于民意,国之大政皆决于群哄,明知其不可行而不得不行,若稍有拂逆,则使当国者去之,不问其施政之得失,所谓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国体变迭,如同走马之灯,此为利国利民之政体乎?窃以为共和之害,大于之害也。”

    严复看看孙纲没反应,又对孙纲说道。“他日中堂等圆宿去后,若是敬茗主政,则我华夏万民之福也,若为一二之窃国大盗持国,则不独为国民之害,恐我华夏之族,将不复存于地球矣。”

    严复通过自己对中国国情民性的深刻理解和把握,一针见血的向孙纲指出了目前中国在政治制度上存在的危险,现在的“华夏共和国”政权相对于已经灭亡的满清王朝。并不是一个强有力的政权,而中国百姓的“开化”程度目前相比于西方国家还是很低,教育程度也不够。如果不用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加以收束,很容易酿成大乱,甚至是最终导致国家和民族的整体变亡!

    严复对孙纲说地这些,并不是在那里危言耸听,孙纲毕竟是“过来人”,对后世生的一些“历史教训”,印象还是极为深刻的。

    严复对他说的很明白,针对中国目前的现状,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建立一个以汉人为主地“君主立宪”的国家!

    孙纲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原先地历史上。严复会一直地反对革命共和。时持犯众之议。并深深地卷入到了袁世凯弄地那个“洪宪帝制”当中。以致为后人所诟病了。

    但严复说地。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同时。让严复担心地是。中国人现在没有对新国家形成文化上地归属感。有丧失本民族地“国种特性”地危险。“如鱼之离水而处空。如蹩跛者之挟拐以行。如短于精神者之恃鸦片为泄。此谓之失其本性”。而“失其本性未能有久存者也”。因此“非汉人之君主立宪不足以保持吾国四、五千载圣圣相传之纲纪彝伦道德文章于不坠。”

    严复对孙纲说出了一些解决地办法。“是以今日要政统于三端:一曰鼓民力。二曰开民智。三曰新民德”。所谓“鼓民力”。就是鼓励全国人民戒除恶习陋俗。拥有健康良好地体魄;所谓“开民智”。就是建立完整地学校系统来普及教育。让中学西学“体用一致”(比张之洞提倡地那个“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地观念要更上一层楼了);所谓“新民德”。就是要在全国范围内重新树立新地道德体系。提高全民族地思想道德水平。使中国真正成为“文物阜盛之邦”。

    在这个“新民德”地方面。严复已经看到了因为满清王朝长期地封建奴化教育及“八股取士”造成地中国人民群体道德观念地下降和对国家认同感归属感地丧失。由此给中国带来长期地巨大地危险。严复认为现在地“共和”政体做不到这些。只有实行“开明”地“君主立宪”政体才可以。

    严复说地在孙纲看来虽然不一定完全对。但地确给他提了一个醒。

    现在满清王朝已经不复存在了,以前的那些旧观念也随之而灰飞烟灭,但新地道德标准还没有确立起来,在旧的王朝时代,君主可以成为人民的道德标准和精神核心(所谓的“天地君亲师”,除了天地,以“君”为),而现在君主制已经随着整个封建制度的消失而不存在了,习惯了“君主崇拜”的中国百姓,面对着新生的“华夏共和国”,找不到可以“崇拜”的对象,这听起来很可笑,但在目前,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难道,要给李鸿章甚至以后是自己搞什么“个人崇拜”不成?

    想到自己地头像将来有一天可能被挂得满那都是,孙纲不由得一脸地苦笑。

    刚才严复在话里也表明了这个意思了,在中国建立一个“李氏王朝”或者“孙氏王朝”都不要紧,只要是以汉人为主体的“君主立宪”就行!

    我地严复“大神”哪,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啊!孙纲在心里暗暗叫道。

    “敬茗何故笑?”严复看见孙纲那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我在想,假设我当上了皇帝是什么样子。”孙纲回过神来,略一思索,说道,“我不管见到的是象严先生这样长辈也好,还是自己的亲人,大家是不是都要跪着和我说话?”

    严复让他的话说得一愣,只听孙纲又若有所思的说道,“咱们中国人就是一辈辈这么的跪过来的,可能都习惯了,连老康都说,敬天祭孔,不跪拜之,留此膝何为?难道就都愿意永远的跪下去,不想站着或坐着说话?”

    严复一时语塞,好象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如果连试试都不可以的话,怎么能知道站着和坐着说话的好处呢?非得象奴才一样才好过不成?”孙纲仿佛在那里自言自语,“我记不住是谁说的了,中国人民的历史,所谓的治乱之世,一个是做奴隶的时代,就是治世,一个是想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就是乱世,难道,就不能开创一个不用做奴隶的时代吗?”

    严复听了他的话全身不由得一震,吃惊地看着孙纲,半天才说出话来,“不用做奴隶的时代?”

    “所谓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孙纲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说道,“西方的路也好,东方的路也罢,一样都是人走出来的。东方和西方的差别既然如此之大,严先生能够确定这君主立宪之路一定适合中国吗?为什么不试试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呢?”

    看着严复还在那里犹豫,孙纲又说道,“美利坚国之民多为欧洲各君主国之裔,而美国并未拥君立宪,而以共和立国,至今已百余年,其国势蒸蒸,隐然有后来居上之意,然美国立国之始,未闻其待民智之开也。”

    “敬茗所言,的确不错,”严复叹息了一声,说道,“君主立宪之路也好,民主共和之路也罢,都是人走出来的。”

    “不过先生所言,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综而论之,可用教育兴国四字括之,”孙纲说道,“且目前国家甫立,多有宵小之徒祸乱生事,希图火中取栗,君权也好,民权也罢,非强力铁腕不足以治之,古之所谓治乱世,用重典也,严先生之建言甚好,在下受教了。”

    “权若不强,无论君民,总是一样,不免覆亡。”严复的额头好象渗出了汗珠,他想了想,点头说道,“敬茗之言,严某也受教了。”

    “彼此彼此,互相学习。”孙纲呵呵一笑,知道自己已经做通了严复“大神”的思想工作,立刻说道,“我要是请先生出山,先在军务部助我一臂之力,以便我时时聆听先生教诲,先生可肯答应么?”

    “严某惭愧,蒙中堂数次相召,以道不同,不肯相就,今日方悟前时之误,有何面目再见中堂?”严复叹息着说道,

    “那有什么,中堂知道你的心意,是不会见怪的,你们共事多年,你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清楚。”孙纲说道,“我再问先生一次,先生可肯助我?”

    严复点了点头,孙纲看见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似乎有些湿了的样子。

(四百三十九)“我们”的银行

    在做好了严复“大神”的工作之后,孙纲安排给了严复两个职务,一是在军务部负责全国的海军学校事务,在一个就是在礼部教育司任副司长,和梁启谭嗣同一起,负责开展全国的基础教育工作。

    在严复的提议下,孙纲把北洋船政学堂、北洋武备学堂和天津水师学堂合并在了一起,成立了新的“北洋海军学院”,校址设在了大连,作为培养中国海军后备军官的高等学府。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严复指出,中国现在的军事教育制度里,过于偏重理论和技术知识,忽视了军人气质的养成,这对中**人的培养非常不利,因为在这种制度下培养出来的军官和技术士兵,往往是高分的好学生,但缺少刻苦坚韧的精神和气质,在未来险恶的战斗环境当中,可能并不是一个好的战士。

    真正的战士,应当具有高度的自信心和对国家人民的责任心,以及成为国家军人的自豪感,在保卫国家的战斗中具有勇敢顽强的拼搏精神,和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甘愿牺牲自己的牺牲精神。

    严复把他的“新民德”的理念,先运用在了中**人的气质培养上,而且把中国传统文化当中的“忠君爱国”的观念,巧妙的转化成了对国家和人民的热爱的“爱国爱民”观念。

    据报纸报导,一些记者曾经看到了中国的军事学校每当军士生集训时,有军官问:生人之有气。而亡者无之,何为气?”众军士生皆答:“浩然正气!永存天地!”又问:“国家,何国在前而家在后焉?何国破即家亡?”众军士生答曰:“国在家在!国亡家亡!”又曰:“我辈军人,生于华夏,长于神州,得民之厚赡,当以何为报?国家养士经年,所为者何?”众军士生皆三呼:“保家卫国!”其声响彻天地,仪容壮肃,西人观之。皆叹服不已,曰:“不意中国人能如是。”

    新一代中**人的培养,就这样地开始了。

    在严复和谭嗣同梁启等人的主持下,中国各省在原有的武备学堂的基础上又开办了多所高等军事学堂。这些高等军事学堂名为“军事学堂”,其实教学课程不仅限于军事,因为这些高等军事学堂还下设了好多中学堂和小学堂。专门教授重要的基础课程,小学堂吸收16岁以前的儿童入学,中学堂吸收16岁到2岁的有一定文理基础的青年入学,学生在高等军事学堂学习三至四年后,多数将进入到国家和各省地方机构及各行各业工作,“选成绩优异,聪颖好学之士出洋留学深造。以求成学有专长之大器,为国重用”。

    为什么要这么做,严复的理由是,目前国家的财力有限,一下子在整个中国普及基础教育有一定地困难。而且民间还有守旧势力的阻挠,不如先以开设国家急需的军事院校为主,“以优秀军人为侪民之表率”,而军事院校其实不光只讲军事,与国家各行业息息相关之基础知识都要教授,用“以点带面”的办法,为以后全面施行基础教育打下根基。

    而且严复还主张,利用好民间地“私塾”资源,采用强制性的措施在中国普及“识字率”,规定“民不读书。罪其父母”。礼部派员不定期对各省市地方进行检查,国家以法令的形式推行“强制教育”。达到在中国消除“文盲”地目的。

    对于严复的这个建议,李鸿章和张之洞等人都十分赞同,而且由各省代表组成的“议政院”也对此十分的支持,但度支部对此表示担忧,因为中国目前财力有限,如果想实行严复提出来的这些计划,中国每年在这方面的固定投入将达到2oo万银元以上,一开始还好说,但时间一长恐怕难以支撑。

    孙纲知道后则斩钉截铁地说,“教育为一国重务,子孙万代之大计,绝不可不办”,他表示即使是“砸锅卖铁”也要弄出钱来办教育,他还说准备在行的海外公债当中拨出一部分教育专款用来实施这个计划,帮助度支部解决问题,他的表现让代理度支部长的孙家鼐十分感动,经过商议,教育专款由孙纲在海外公债当中帮助解决一部分,度支部解决一部分,再号召民间捐助一部分,总算使中国的这个教育计划得以顺利启动了。

    “您居然从海军经费当中挪动资金进行教育计划,很让我意想不到。”这一天,孙纲在山上观看聂士成地近卫师操演飞艇,身边的红美女尤吉菲尔对孙纲说道。孙纲这些天带着她观看自己在各个方面所取得的“成就”,目的当然很明确,是为了能获得她和她背后的罗斯彻尔德家族的全力支持。

    “中国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实在是太重要了。”孙纲看着她说道,“远的不说,如果没有足够知识和技能的人来开动军舰打击敌人,我们就是弄出来再多地军舰,也是没有用处地,是吧?”

    “您这么问我,可是有以为我在干涉中国内政的嫌疑哦。”尤吉菲尔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可并没有指责您地意思,参政阁下。”

    “您这么快就帮我筹集到了5ooo万银元的经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小姐才好。”孙纲真诚地对她说道,

    “我们合作的事还有不少,您要是总这么谢我的话,我可是会不好意思的。”尤吉菲尔笑着避开了他热烈的目光,说道,“这其实也得感谢您挑选的那位熊先生,他是我见到的很难得的理财专家。”

    她说的这位熊先生,指的是熊希龄。当孙纲说需要一位“敏捷通达”的人士帮助他处理行海外公债的时候,政务院的另一位参政陈宝箴向他推荐了熊希龄,据说此人当年曾有“湖南神童”的美誉,曾经参与过“维新变法”,才能卓越,见识开通,孙纲和熊希龄谈过后对他的印象也非常好,于是委任他为度支部副部长,专门负责在海外行公债的事宜。

    从现在来看,熊希龄和红美女配合的还算不错,孙纲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一笔巨款会这么快的就到手了。

    “只是贵国的金融系统的效率太慢,这么大的款项每次都需要从上海的外国银行转汇,很不方便,”尤吉菲尔的眼睛望着远处慢慢升空的飞艇,说道,“您不打算成立属于您自己的银行吗?”

    “我对这方面所知不多,”孙纲说道,“但如果小姐这么说的话,那一定是相当重要的事了,我当然愿意,现在有不少外国人在中国开设了银行,如果小姐能在北京开设您的家族银行的话,中国政府是非常欢迎的。”

    孙纲自己前身好歹也是个银行职员,业务再怎么差,银行的重要性他是绝对明白的,之所以这么说,他其实另有目的。

    “我的家族也很希望能在中国开立银行,但我本人认为,这么做对我们的合作恐怕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尤吉菲尔回头看着孙纲,那双晶莹的蓝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我对您的邀请表示衷心的谢意,但我不能接受。我的家族可能也不会允许。”

    “这是为什么?”孙纲在心里暗暗赞叹,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问道,

    “您应该知道,中国的金融体系目前并不完善,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而且现在好多国家都在中国设立了银行,当然,也包括俄国人的。”尤吉菲尔说道,“如果我的家族在此时介入中国的金融市场,一定会引起俄国人的警觉,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我懂了。”孙纲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成立属于我们自己的银行。”

    “为什么要说我们?阁下?”尤吉菲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看着他微笑着问道,

    “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孙纲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们的银行。”

    “那我就这么理解了。”尤吉菲尔好象受不了他的目光,微微一扭头,说道,“我和您的夫人已经成了好朋友,她对我说想在北京成立北洋银行,而您现在又急需一家银行为您服务,我觉得以您夫人的名义成立一家属于中国的银行比较好,而我,愿意在这方面为您效劳。这家银行,将是我们的,”她略一停顿,迎上了孙纲灼人的目光,顽皮地一笑,补充道,“友谊的见证。”

    “小姐处处为中国着想,让我十分感动,”孙纲还在盯着她,说道,“我希望有一天,当我们摧毁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小姐能够以一个和中国平等的国家代表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到中国来,成为我们两国人民友谊的象征。”

(四百四十)罗家公主的“总结报告”

    “您不是为了让我开心才这么说的吧?参政阁下?”尤吉菲尔偏了偏头,不经意的看着孙纲的脸,轻轻拂了拂鬓边被微风吹乱的丝,轻声说道,但孙纲能觉察出她此时内心的激动和慌乱。

    不管这位罗斯彻尔德家的公主的心理防线多么坚固,不管她的见识和手段如何高,和一个已经知道历史趋势、不受历史时代局限的“穿越者”相比,她在有些方面还是处于下风的。

    因为,孙纲说出了她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愿望。

    “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民族,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就此沉沦下去。”孙纲看着她说道,“这个民族不应该永远的寄生在别的国家,它的人民,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国家。”

    “参政阁下好象非常了解我们族人的历史。”尤吉菲尔看着孙纲,美丽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努力的保持住自己的平静,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是您以前就知道,还是上次我们谈话之后,您提前做了准备?想让我高兴?”

    “我很早就知道,”孙纲看着她,笑着说道,“小姐名字的含义,我都知道。只是,现在在您面前的人,是一位真诚的朋友,而不是那位凶残的巴比伦将军。他现在只想帮助你。可我现在担心的,是我想帮助的人,会不会象和她名字相同的那位女先知一样,由天上的全能者赐予力量,把我的头砍下来带走。”

    “那怎么会呢?阁下,您刚才说了,我们是朋友。可您在开玩笑,您向我出了一个几乎您不可能兑现的承诺,参政阁下,而我也无法给您相应的回报。”尤吉菲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您是想获取我的好感,其实您不用这么做,您已经获得了我的好感,您是我见过的最优秀地中国人,您和您的祖国现在也面临着巨大的困难,您能实现最初对我的承诺,我就非常感激了。所以,请您还是现实一些,好吗?”

    “我们两个民族同属世界上最古老的民族之列。代表了世界上最为古老的两大文明。我们的祖先几千年前就有过文明的接触,当你们的祖先流散在世界各地时,也曾来到了中国。自那时起,只有在中国,你们失去祖国的祖先们可以安居乐业。我们地祖先在上千年的交往中都一直在友好相处。我想,没有比中国人对待您的族人更为友好的了。当将来有一天,中国的崛起改变了世界地时候。您难道还认为我在对您说空话吗?”孙纲说着,向她伸出了手,“我说的都是很现实的,”孙纲定定地看着她,说道,“这个世界,应该成为各个爱好和平的民族的美好家园。而不应该充斥着强权、暴力、破坏和掠夺。”

    尤吉菲尔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握住了他向她伸出的手,“我相信您,阁下,您是一个有着伟大理想和抱负的人。可您。不能要求我给您我无法给出的东西。”她轻声说道,

    “我向您要求什么了?”孙纲握着她地手,笑了笑,说道。

    晚上,尤吉菲尔回到了自己的寓所,从山上下来,她的心情就一直难以平复,她坐在了桌前,想了想,随即打开了信纸。在上面沙沙的写了起来。

    “今天。这位中国最年轻的执政者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地时候,对我说出了他的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如果能够实现,我们的民族的命运将为之改变,我几乎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虽然他向我表明了他的诚意,甚至于丝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好感。我为这个计划所震惊,我承认,这一次,我不再象以前那样的沉静自信和无所畏惧了。我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但我还是宁愿相信他,因为他给出地条件,是我根本无法拒绝地,为了实现这个计划,我宁愿牺牲我自己的一切。金钱地力量,可以让最恶毒的诅咒嘎然而止,但金钱并不能代表全部。我在他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它们是如此的吸引我,让我不由自主的信任他,而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对我说,对于身受苦难的同胞,再多的金钱,也不如实际行动来的有效,当人们切身感受到他们还有人关心,还有人在为他们舍生忘死的战斗的时候,他们才会有希望。我想到了我们当初在俄国的行动,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友,我想起他们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泣,他象是明白我为什么哭,他和我讲起了他的故事,和他许许多多牺牲在海上和6地上的战友,还有被日本人和俄国人杀害的许许多多的中国百姓。他和我说,只有看到敌人倒在他的面前,才能减轻他心中的痛苦;对他来讲,人生最美妙的乐章,就是敌人在炮火当中的哀号。他说他要让我亲眼看到,俄国人匍匐在中国的军舰和大炮面前,以此来证明我们在中国投入的每一枚钱币,都是值得的。他还对我说起过很早以前就来到中国的我们的祖先,他们因为文化上的不断融合,已经成为了中国人的一部分,他说现在在中国那座名叫开封的城市,还有他们的后裔,我听了他的话很吃惊,真想有机会去开封城看看。我很奇怪他对于我们的历史,为什么会知道得那么多,我现在愿意相信他。因为他不仅仅是一个真诚的军人。还有着让人不敢相信的雄心壮志。今天,他还向我提出了要求我在北京开设我们家族的银行的要求,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我没有接受。也许身为一个军人,习惯了在战场上面对面的搏杀,而不明白没有硝烟的战争,远比炮火连天的战场更为可怕。他难道不知道货币控制权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吗?也许他不知道,但他的夫人是一位连中国最优秀的商业天才都要称赞的女子,我不敢保证她是不是也同样不懂得控制货币的重要性。因为我听说中国现在的货币制度有一些技术细节居然是由她决定的。我已经成功的和她成为了好朋友,并答应了帮助她在北京开设一家西方式的中国银行的请求,我想这么做比我们直接介入中国的金融界要更为有利。毕竟,控制一个共和政府比控制一个国王的难度要大得多。到目前为止,我认为我们在东方所做出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这个古老的国家的未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我们的命运,联在了一起。

    她写完后,仔细的看了看,将信封好,拉了拉墙边的拉铃,一个人很快的出现在了屋内。

    “以最快的度送到伦敦。不要有任何耽搁。”她吩咐道。

    信使离去之后,屋子里又剩下了她一个人,刚刚写完的长信让她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夜已经深了,可她依然毫无睡意。

    “我要看着你,看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这个家伙。”

    这位罗斯彻尔德家的公主不知道,就在现在,如果她现在看到了孙纲在做什么的话,她会不会就此改变对他的一切“良好印象”。

    “到底是王府,这么气派。”全副武装的孙纲在亲卫们的护卫下,走进了院子。

    随着他的脚步飞溅起来的血水,粘到了他的靴子上,让他感觉每走一步,脚下都有一种粘乎乎的感觉。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的味道。

    “所有的宝物,都在地下室。”一位身着灰衣,看样子是一位负责头目的人对孙纲恭敬的说道,“但是没现有印玺。”

    孙纲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地上躺着的一个人用失神的眼睛看着他,手指还在微微的动弹,他的脖颈不断的涌出鲜血,在他的身边,横七竖八的倒着另外一些人,这些人的头上,居然还留着辫。

    “没有惊动到周围的百姓吧?”孙纲问道,

    “弟兄们用的都是带着去声器的枪,连枪口的火光都看不到,大人放心。”灰衣人说道,“一部分兄弟用的是刀,根本没有动静。”

    孙纲扫视了一下周围,一个灰衣人一刀刺入了地上的一具尸体当中,对方只来得及在喉咙里出一阵“嗬嗬”的声音,就没了动静。

    “又有一个装死的。”灰衣人说道,

    “再检查一遍。”灰衣人头目命令道。

    孙纲随着他们来到了地下室,看着一屋子的黄金珠宝和古董文物,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们在这里埋设了火药,一旦被人现后就引爆,我们在进攻的时候已经拆掉了,但怕夜长梦多,所以请大人前来查看,以便尽早运出。”灰衣人头目又说道。

(四百四十一)夜审

    “钟彝重器,历代典藏,居然让他们当成了活动经费。”孙纲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摆在桌子上的青铜方尊上,不由得冷笑道,“这些不是从紫禁城皇宫里偷出来的吧?”

    “刚刚看过了书画上的封印,这些本是王府的收藏和陈设,”灰衣人头目说道,“应该不是宫内之物。”

    不远处处传来阵阵痛苦的嘶叫声,声音虽然不大,不仔细听几乎注意不到,但那声音所表现出的痛苦之意,在漆黑的夜里,绝对会令人不寒而栗。

    “兄弟们在向舌头问话。”灰衣人头目注意到了孙纲表情的细微变化,立刻说道,

    孙纲点了点头,用手拿起一根金条,看了看上面打印的戳记,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的钱都存在了很好的地方。”孙纲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前日曾有前清宗室后裔致书礼部与各国公使,欲索还皇宫集藏,恐与此有关。”灰衣人说道,“是以任署长要属下请大人前来过目,前数次所获已按大人吩咐,历朝重器文物皆送入京师大学堂收藏,黄金白银则入部库,为日后国用之资。”

    “这些不能立刻变成现货的都是冰山一角,”孙纲点了点头,说道,“安排下去吧,动作要快,天亮以前务必结束,别让周围的人看见。”

    衣人头目答道,“几个舌头,大人要不要去问问?”

    孙纲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说道,“也好。”

    当孙纲来到另一间满是血水的屋子时,里面的景象,任凭神经再坚强的人,见到了也会浑身抖为之战栗。

    孙纲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居然离奇般的想到了如果是红美女尤吉菲尔也在这间屋子里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会是什么反应。

    他努力地想象着尤吉菲尔惊叫着投入自己怀抱时的情景。借以冲淡眼前的地狱般的景象带给他地视觉神经上地冲击,这些天他这样的场景虽然已经见过了多次,他基本都是用差不多的同样方法来让自己迅“适应”,防止在这么多的手下人面前把持不住。

    地上的三个人的手脚都已经被“拆”掉了,只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从那完整的关节处来看,并没有借助刀斧一类的“工具”,完全是“手工”进行的。

    尽管到处都是血,但屋内所有地灰衣人的衣服都很干净整洁,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此人身上有书信一封。以满文写成,皆为嵌套隐语,”一个灰衣人说道,“此三人皆不肯招认嵌套在何处。若回去找人破译,恐费时太久,误了大事,卑职是以用了些非常手段。”

    “你做的对,不用解释。”孙纲点了点头,问道,“招了么?”

    “还没有。他们可能真地不知道。”灰衣人的目光落在了地上一个已经昏倒的女子身上,“这女子也可能知道,但弟兄们都知道大人的规矩,不给女子用刑,这女子刚才吓昏过去了。”

    孙纲看了一眼那个满身血污的女子。他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一个旗人,生的还算标致,她身上虽然鲜血淋漓,但孙纲知道,那些血不是她的,他能看出来,她身上没有伤。

    “你好狠混蛋!”在地上艰难挪动着地一个人可能认出了孙纲,脸上现出了惊骇和仇恨的神情,整个脸因为痛苦而剧烈的扭曲着,他用那只已经没有了手的胳膊指着孙纲。断断续续的从牙缝里迸出了几个字。“你不得好死”

    灰衣人蒙着面罩地脸上现出了恼怒的神色,他看了看孙纲。似乎在等他示下,孙纲冷冷地看着地上挣扎着的血人,并没有说什么。

    他在内心,也不想和这些忠于清室的“孤臣孽子”弄成这样,但是,他现在知道,自己如果在这个你死我活暗流涌动的关键战场上存有一丝的怜悯和仁慈,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而自己所经营的一切,也都将随着自己的离去,而灰飞烟灭。

    他望着那双充满着怨毒的眼睛,想象着如果自己和自己地亲人落在他们地手里,会是什么样子,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在一瞬间重新恢复坚定。

    但愿,这些事情都会很快地过去。他在内心深处对自己说着。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给女子上刑的,”孙纲沉声说道,“从今天起,没有这个规矩,都听见了吗?”

    “是!”所有的灰衣人让他充满杀意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声肃然答道,

    一个灰衣人突然上前一步,双手钳住了地上的受刑人的头,孙纲立刻听见了头骨碎裂出的的骇人声音。

    更可怕的是,受刑者还没有完全死去,而是在那里痛苦的抽搐着。

    “求大人放过我,我告诉大人!我都告诉大人!”原来昏死在地上的女人突然醒了过来,嘶声大叫起来。

    孙纲回到家里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爱妻和孩子已经睡着了。

    看着母子俩睡得甜美的样子,他的心中涌出一丝甜蜜,轻轻在她和孩子的脸上轻轻一吻,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小心的钻到了被窝里,尽量不让自己惊动她和孩子。

    “这两天怎么总回来的这么晚啊什么事这么要紧”爱妻轻声的呢喃着,他差点以为她是在说梦话,但他从她说话的内容听出来了,她是在问自己。

    她并没有真正睡着。她一直在等他。

    “审了几个人本来用不着我亲自去的,”孙纲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可事关重大,他们必须得让我知道。”

    她慢慢的翻过身,象小猫一样的蜷缩在了他的怀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些大清朝的孝子贤孙,居然想到了要利用民众反洋教的情绪,”孙纲本不想告诉她的,可不知怎么的,他还是说了出来,“他们想利用这个引起外国的干涉,让外国人来打咱们,以达到推翻咱们的目的,让他们能够恢复大清朝。”

    这些天的“血腥”追查,到今天为止,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结果。

    那封满文密信的内容,就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和民间的反洋教团众联络并向民团许以重金资助。具体的情况,他甚至不敢讲给她听。

    没有意想之中的惊叫,她只是轻哦了一声,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大清朝留下的民教相仇祸根,这回可能要让咱们来埋单了,”孙纲有些恨恨地说道,但他不想让她担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好了,我会有办法的。”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明白,目前能够采取的办法,属实不多。

    阴谋煽动民众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可以从**和精神上加以消灭,可民众毕竟是无辜的,自己难道要向他们举起屠刀不成?

    但如果放任不管任由事态这么展下去,一旦成星火燎原之势,可就没有办法收拾了。

    新生的华夏共和国,很可能就此倒在了血泊中。

    “不是四教合一了吗?”马轻轻一笑,说道,“我一想起来你当初弄的这个事就想笑。咱们中国老百姓,什么时候能不这么迷信啊。”

    “四教合一?迷信?”爱妻的话仿佛漫漫长夜中的明灯,一下子照亮了他眼前的黑暗。

    熟知历史的他当然知道,带有爱国主义因素,但爆却完全属于非理性的义和团运动一开始是怎么起来的,和以什么样的方式起来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孙纲自言自语的说着,在爱妻的额头轻轻轻一吻,说道,“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去消除这场弥天大祸了。”

    他现在可以肯定,“庚子国变”和“八国联军”,应该是不大可能出现了。

    即使出现,也肯定是面目全非!

    第二天,孙纲处理完自己的公务,又派人把任厚泽和詹淑啸找来,向他们交待了一些“特殊”的任务。

    平日里不怎么爱说笑的任厚泽听了任务之后,这一回居然破天荒的笑了起来。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点头说道,“请您放心。”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这些年变得有些不爱动弹了,不然,我和内子一起上阵,保证万事大吉。”这家伙今天难得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

    “这事其实苏大人也拿手,他现在旅顺的潜艇队里,不如让他也带几个人来办这个事。”詹淑啸也大笑着说道,“还有那几个日本女人,干这个都很在行,让苏大人和她合作一回好了。”

    “我看了,你们是唯恐天下不乱。”孙纲看着他们俩都一脸的坏笑,心里不由得暗自担忧,就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事情好玩,在他看来,现在的局势其实是相当危险的。

    “先得做好调查,你们可别觉得好玩,光顾着痛快,到时候没有办法收场。”孙纲叮嘱他们说道。

(四百四十二)清理“教案”

    “不就是装那个什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詹淑啸不以为然的说道,“洋人来咱们这里传教,弄得到处都是教堂,我看和民间的跳大神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华夏共和国内务部队统领对洋教的认识,让孙纲的心里又多了一层忧虑。

    “这一次咱们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民教双方矛盾激化,给外国造成军事干涉的借口,别忘了传教士都是受外国公使保护的,”孙纲说道,“我们现在不能和外国打仗,不能让老百姓盲目排外,也不能让那些无赖教民狗仗人势逼得百姓走投无路揭竿而起,结果到时候玉石俱焚。这一点你们一定要注意,我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一定要找最可靠的人来办这件事,而且绝不能外传。”

    厚泽和詹淑啸齐声答道。但他们走出屋子后,孙纲仍然能听见他们俩的偷笑声。

    “但愿这戏别演过头了。”孙纲叹息了一声。

    在处理完了手头的公务,把一些事情向黄兴交待了一下之后,孙纲离开了军务部,来到了他根本不常来的司法部,询问了一下最近各省生的“教案”。

    现任华夏共和国司法部长的赵舒翘(前清时的刑部尚书)和副部长何启(曾是孙文的老师,和李鸿章有多年交往)很奇怪一直主管军务的孙纲怎么突然关心起“教案”来了,孙纲告诉了他们自己担心“民教相仇”一旦激化酿成巨变将导致天下大乱的局面,危及国家安全。他想要提前做好防范工作,赵舒翘和何启听后告诉孙纲,他们这些天也对此极为担心,因为自打华夏共和国成立后,满清王朝遗留下来的这个要命的“遗产”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已经越来越大了。

    赵舒翘对孙纲说,华夏共和国立国之初。在国家政权交迭之时,各省的“教案”便有增多的趋势,这些案件的情形复杂。大体上不外乎有三种。

    第一种,属于教民仗势欺压良善的,象山东泰安生地这类,“今岁立国之初,即有乡民抢教,牵连数府,到处响应。其事虽出于乡民之太过。其根实由于教民之太横,以平素本不安分之人,一入教中,便思寻仇报复,父兄亦可控告,邻里视同寇仇,欠债不还,转思反控。差徭不应,派累平民,每遇词讼,诚如宪谕,地方官畏之如虎,明知教民不是,反责押乡民。甚至教士为教民包揽词讼,该教民并不递诉状,但凭教士函片,即签票传人,差役之需索骚扰。片纸下乡,中业倾产,曲直未判,真伪未分,而良民已受无穷之累。且有因调处教案而讹索多端,复令乡民作乐放炮,叩求设席,以求了结。”这一类案子因为中国的地方官员畏于教会势力,一味“袒教抑民”,百姓失去了国家公权力的保护。开始采用激烈地暴力手段进行反抗。属于民愤极大的一类。

    上次孙纲碰到的“民妇路边鸣冤”就是这种案子。还有象四川教案教士、教民横行、奸污妇女致死,而当地传教士竟予以支持等及湖北教案教士拐卖儿童。枪击家长致死的案例。

    第二种,则是因为基督教会有着很强的“排他性”,在传教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和当地民众的礼法习俗生冲突产生地案例(这主要是因为当年基督教的传教士们尤其喜欢借着西方列强的威风,以集体洗礼,打压别教作为对主的“奉献”),象最近生的贵州教案,就是法国传教士鼓动教民捣乱当地民众的传统习俗祭龙神,民众纷纷前往教堂与教民理论。教民则四处“扬言必须将控争之人按名拿究,方肯干休”,并施放洋枪,最终引起械斗的案例。

    中国作为一个极度重视传统的社会,儒家思想一直占据着社会文化地主流,而其他的传统风俗习惯及佛、道、神巫等宗教和文化相互掺杂,由此形成了一个“弱势平衡”。外国教会的贸然闯入,打破了这样一种“弱势平衡”,其引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正如一些外国传教士自己也说:“所有的中国人,只要他们违背了他们国家的传统宗教习惯,特别是祖先崇拜,即将被认为是对祖国地背叛和对祖宗的忘恩负义。”

    象不久前生在山东的信教妇女在家颂经,被其夫得知后逼杀的案例,也属于这一类。

    第三种,则属于因为各地生的水灾和旱灾造成贫民百姓流离失所,无以为生,而社会救助又不能及时,结果百姓正好把怒火泄到教会和教民身上。因为教会对中国传统文化和社会秩序地冲击本来就犯了众怒,加之民教之间为数众多的私人恩怨、因天灾**引的贫富差距及赤贫化等多方面因素,这种冲击产生的后果和一系列的惩罚往往会落在教民与教会的身上,象山东和山西生的多起流民抢劫教会和教民财产并杀死反抗者的案例,就属于此类。

    在华夏共和国立国之后,改刑部为司法部,负责司法行政,并另立“大理院”,专门负责全国的法律事务,但面对各地层出不穷的各种“教案”,地方官员和北京地这些最高法律机关虽然也想“秉公处理”,但因为清朝遗留下来地不平等条约,外国传教士在中国享有“领事裁判权”和其它一些特殊权利,他们不受中国法律的制裁而得到领事地保护,就连传教士的寓所和教堂,中国方面其实也无权管辖,即使中国犯人逃到那里,中国官吏也不能去逮捕。这样一来,中国的各级司法官员即使想改变“袒教抑民”的老作法,在实际操作上也是相当困难的。

    现在,司法部和大理院处在夹缝当中左右为难,一方面是有冤无处申的民众,另一方是咄咄逼人的西方教会,中国的司法部门现在已经等于被逼进了死胡同。

    赵舒翘在清时从基层地方官做起,一直做到刑部尚书,“谙熟刑律”,每到任上即清理积案,救济灾民,在民间颇有直声,其本人思想倾向属于保守一类(反对维新变法),但关心民众疾苦却是毫无疑问的,他痛恨外国传教士欺压中国百姓,曾数次向李鸿章等人提出要求中国借机同列强“修约”,废除领事裁判权,争回司法主权,而李鸿章担心国家刚刚从动乱当中平息下来,不能“轻启衅端”,所以一直没有答应,他为此曾经想提出来辞职不干了,后来在王文韶等人的劝说下才留了下来。

    “不是老夫难为中堂(他还是习惯用清时旧称),可这些冤案难道就这么一直压下去不成?”赵舒翘向孙纲介绍完情况,不由得在那里连连的吹着胡子。

    “中堂那里也有难处,”何启劝慰赵舒翘道,“暂以现有之力,尽力为民申冤,待他日国力渐充,再图收我主权。”他看了看孙纲,笑着说道,“那时,就得靠敬茗帮咱们出这口气了。”

    “赵先生,何先生,关于这事,我倒想了个办法,只是事涉国家安全,不便于向两位先生言明,”孙纲这时已经有了主意,对两位部长说道,“两位能不能帮我把这些教案分门别类统计一下,共有多少,属于哪种类型的,如果秉公依律判案,孰是孰非,如何定案,给我列个表,我来解决。”

    “这些教案早有定论,统计起来也不难,只是老夫不明白,敬茗要此表何用?又将以何法应之?”赵舒翘奇怪的问道,这边何启也是一脸的莫明其妙,不知道孙纲想要干什么。

    “两位放心,我这个法子,既可解民之怨愤,又可以让那些传教士和外国公使无话可说,两位就瞧好吧。”孙纲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道。

    “闻敬茗行事不拘泥成法,常有匪夷所思之举,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赵舒翘和何启对望了一眼,随即吩咐手下官员开始统计教案,报给孙纲。

    在司法部官员们开始统计的时候,因为还得一阵子才能弄出来,孙纲去拜会了一下红美女尤吉菲尔,这次他没有和她说起他们平时常谈的话题,而是一本正经的和她讨论起来了关于宗教的问题,以及一些诸如历史上犹太教和基督教共同的神主耶和华在人间所显示的神迹,差点让这位罗斯彻尔德家的公主以为这位华夏共和国的最年轻参政要“改信归宗”,但她不象法国造船大师白里安的女儿丽妮那样的单纯,在给他大讲了一番“神迹”之后,她看着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感觉你好象在策划一场巨大的阴谋。”尤吉菲尔看着孙纲说道,湖蓝色的剪水双瞳在不住的打量着他,似乎要从他身上把“阴谋”揪出来。

    她现在不再掩饰她对他的好感,在他们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她也开始用“你”来称呼他了。

(四百四十三)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误会我了,我象搞阴谋诡计的人吗?”孙纲“大言不惭”地挺了挺胸脯,冲红美女眨了眨眼睛,说道。

    吉菲尔偏着头看着他,飞快地答道,她眼中荡漾着欢快的笑意,让孙纲不由得心神一荡。

    “别忘了那艘已经到手了的俄国战列舰,你们中国人如果没有做手脚的话,我也不可能让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尤吉菲尔说道,“别告诉我你和你的属下什么都没有做。”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呢,能让那个缺心眼的俄国暴君最终放弃的。”孙纲笑着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分享一下各自的秘密嘛。”这句话放在别人嘴里说出来,他自己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反正这艘战列舰已经是中国的了,你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知道过程呢?”尤吉菲尔露出个极为可爱和纯洁的笑容,问道。

    “学习一下嘛。”孙纲一脸坏笑地说道,

    “我其实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俄国人的运气不好,谁也没想到天气变化居然会导致电报信号接收失误,让人们对传递的消息产生了这么大的误解。”罗斯彻尔德家的小公主学着孙纲的样子,眨了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用他的口气一脸“无辜”的说道,好象这件事和她全无干系似的。

    虽然到现在她还是“拒不认罪”,但根据她随后的讲述,孙纲已经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为了能把俄国在美国费城造船厂订造的“列特维赞”号战列舰弄到中国来,罗斯彻尔德家的这位小公主充分利用她在美国的力量,进行了一系列让人无法想象的“精确暗箱操作”,愣是生生的把这单大生意给搅黄了!

    先,由于费城造船厂工人的大罢工还没有结束,使得“列特维赞”号地建造工程完全的停顿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流言悄悄的传播开来,说费城造船厂将要破产倒闭,流言在越来越多的工人中间产生了恐慌,接着又有流言说费城造船厂要裁减掉闹事的工人,还有传闻说罢工将被镇压!流言象病毒一样的迅传播开来。结果工人们纷纷来找费城造船厂地总经理查尔斯.克朗普理论,正当克朗普一筹莫展之时,俄国人也听到了消息,担心战列舰不能如期完工,俄国海军技术委员会还向克朗普出了询问函。克朗普向俄国人表示战列舰一定能够完工,他企图利用合同当中关于罢工的条款请俄国人稍微放宽一点时间,俄国人后来勉强同意了。

    由于费城造船厂工人的大罢工间接的波及到了美国的其它造船企业,很快掀起了美国造船行业工人地集体大罢工,爆了一场全行业的危机。甚至于连华尔街都给惊动了。俄国人一直在关注着费城的局势,但不久,一条电报消息却传到了俄国,说美国的造船企业大量的倒闭。美国政府应对无力,华尔街的金融大亨们正在考虑要不要给美国的造船行业重新“洗牌”,推倒重来!

    这一消息让俄国人感到无比震惊,原先就不怎么支持在美国订购战列舰的俄国海军技术委员会要求取消合同,因为消息过于突然,原先支持克朗普地俄国海军部官员对此表示“疑虑”,但随后消息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而且又有传闻说俄国海军部官员为了让克朗普拿到定购合同,收受了克朗普的佣金回扣,这下俄国海军部也不敢再坚持了。而后来又有消息说在美国的华工得知俄国在美国订造军舰准备对中国不利,正准备秘密策划将俄舰炸毁,这一系列的消息让俄国人担心自己的钱打了水漂。所以坚决彻底干脆利落的取消了购舰合同。

    这一系列地打击差点没把想成为“美国的阿姆斯特朗”的克朗普逼得跳海自杀。

    这时一家意大利的钢铁企业则趁机收购了未完工的“列特维赞”号。

    就在克朗普签订了收购合同之后,俄国人庆幸自己躲过了“美国造船业危机”地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前些日子传到俄国的关于美国造船业“危机”的消息,“系天气原因导致的电报送信号传输失误”,那意思就是说消息有误,美国造船业好好的,根本没那码事。

    俄国人知道后傻了眼,又想反悔,但这时“列特维赞”号已经让美国人给卖了。而且沙皇尼古拉二世认为在美国的中国工人有很多。一旦他们“惦记”上了“列特维赞”号的话,“美国人很难保证俄**舰的安全”。最后俄国人取消了在美国订购军舰的所有合同和计划,这一举动在美国的造船行业引起了普遍地不满,美国政府向俄国政府提出了严重抗议,但美国造船行业工人大罢工还在持续这个事实也让俄国人抓住了美国人地把柄,两国对此还进行了数次交涉,最终也没有能够达成一致,由于俄国人的行动损害了美国商人地利益,再加上前些日子俄国入侵中国东北也给美国商人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本来还算友好的美俄两国关系出现了恶化的迹象。

    后来在美国政府的出面调停下,持续了半年之久的美国造船行业工人大罢工终于结束了,而那家收购“列特维赞”号的意大利钢铁企业这时也向克朗普表示同意取消按钢铁价格收购的合同,并愿意“介绍其它国家”前来购买这艘未完工的战列舰,克朗普闻讯后当然是喜出望外了,立刻满口答应。克朗普和俄国人当然都想不到,意大利人介绍的这个“其它国家”,竟然是中国。

    “听说这艘战列舰已经在按照贵国提出来的要求进行改建了,”尤吉菲尔看着孙纲,笑道,“而俄国人现在还以为是意大利人在购买这艘船呢。”

    “我很想知道,俄国人一旦知道了是我们把这艘船买回来了,他们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孙纲说道,“我真是佩服死你了。”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没做,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笑着向他“抗议”道,“倒是你们,挑动美国工人没来由的举行罢工,给美国的造船行业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在这里替我的在美国生活的同胞们向你提出严正的交涉。”

    “我在这里郑重声明,中国政府和人民,以及在美国生活的华人百姓,同在美国生的工人罢工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对生在美国的不幸事件表示深深的惋惜和同情,”孙纲一本正经的对她说着,很“不经意”地握住了她的手,占了她一回便宜。“我们殷切的期望,美国人民能尽快摆脱这一不幸事件造成的不利影响。”

    “得寸进尺。”她的手本能的微微一挣,但没有挣脱,她有些害羞地看着他,没有再动,而是用了一句中国成语来回答他的“无耻”。

    手上余香犹在,孙纲心情无比舒畅地从红美女那里出来,回到了司法部。

    刚才和尤吉菲尔的谈笑又给了他一个重要的启示,让他对如何消除“满清余孽”借“民教相仇”挑起的动乱有了更为妥善的办法。

    经过紧张细致的忙碌,在司法部官员们的全体努力之下,孙纲要的那个“表”,终于弄出来了。

    “竟然有二百多起教案,这么多?真是没想到。”孙纲拿过那些表,大概看了一眼之后,不由得暗暗心惊。

    “真正判下去的没算在内,这些是拟定了处理结果,但没法子判下去的。”何启对孙纲说道,“要是按咱们拟的判,那些公使们不吃了咱们才怪。”

    “若还是一味袒教抑民,咱们和以前的那些昏官儿,也没什么区别。”赵舒翘气哼哼地说道。

    “我这就回去了。”孙纲扬了扬手中的表,向两位部长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说道,“静候佳音好了。”

    晚上,孙纲回到了家里,把那些“教案”的表拿给爱妻马看,她看了一会儿就不由得大叫起来。

    “我要是上帝,就把这些洋鬼子一个一个全都用雷劈死。”她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上帝真有灵的话,怎么会眼看着这帮人打着神的旗号做这许多恶事?”

    “上帝很快就要显灵了。”孙纲很“严肃”地对她说道,“你将会亲眼见证这一

    “你今天说要去公主殿下那里,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你入了洋教吧?”马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奇怪地看着他,问道。

    “想哪去了,我又不是上帝的选民,在她眼里,最多也就是个正义的异教徒。”孙纲说着,眼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吓了她一跳,“不过,我就要借着上帝的手,来替他清洗在人间以他的名义进行的罪恶了。”

    他“虔诚”地举目向天,说道,“全能的上帝对我说,你将拔掉毒蛇的牙齿,将恶魔踩在你的脚下,我将赐你铁杖,让你辖牧万国,直到永远。”

(四百四十四)天主显灵了?

    “她还教你什么了?”马被丈夫的“祈祷”弄得一头雾水,她担心地看着他,害怕他让那位罗斯彻尔德家的小公主给教傻了。

    “我现在想起来就想笑。”孙纲欣赏着着她的表情,好象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我现我其实很有导演天赋的。”他对爱妻说道,“我正在导演一出惊天大戏,只可惜,能够理解我的观众,可能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想出来怎么能让老百姓接受四教合一了?”马想了想,好象明白了什么,问道,

    “有点关系,但不全是。”孙纲笑着说道,“这场戏结束之后,这个民教相仇的根源问题,就可以趁机解决了。”他想了想,似乎是在安慰自己,“能想出这个办法来收回中国的司法主权,全中国恐怕也只有我能做到了。”他想到“妙处”,又笑了起来。

    “我想不出来你能有什么好办法。”马不解地对他说道,“除非你能把那些洋教士全撵出中国。”

    “那倒不用,”孙纲笑道,“宗教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被利用的成分多,一般都是本土的人利用本土的宗教,可象我这样的中国人利用外国宗教,全世界现在恐怕还没有吧?”

    “你想怎么利用洋教?”马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现在正在布置。”孙纲看了看司法部给他的关于“教案”的“表”,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这一天,孙纲在军务部里批阅公文。据黄兴报给他的。北洋船政局、福州船政局、江南造船所和耶松造船厂已经建成了改进型地“广乙”级鱼雷巡洋舰共计十艘,现在已经舾装完毕,正在进行多项测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很快就可以装备给海军了。

    根据报告上来的数据显示,这种中国人自行研制设计的改进型“广乙”级鱼雷巡洋舰在性能上有了较大的突破,可以说是一级十分成熟的新式战舰了。

    改进型“广乙”级鱼雷巡洋舰的舰长为73米米,吃水4.o4米,标准排水量为11oo吨,由于采用了新式轮机,主机功率可以达到近34oo匹马力。最高航可以达到23节,舰布有两具356毫米鱼雷射管,中后部主甲板下地两舷,也各装备了1具356毫米鱼雷射管,火炮为四门江南制造局制造的12o毫米口径射炮,布置在两舷的两座耳台内,尾部另有一门152毫米大口径射炮,此外还有6门47毫米哈乞开斯单管射炮布置在舰桥等处。另外在舰上还装备了猎雷器。

    对比中国原先制造的鱼雷巡洋舰和从智利引进的“康德尔”级鱼雷巡洋舰。“广乙”改进版鱼雷巡洋舰地各项性能都十分突出,而且火力变得更加强大,因为采用了重量较轻的哈维钢装甲,其装甲防护性能也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以至于该级舰建成时,外国技术人员戏称其为中国的“快穹甲鱼雷巡洋舰”。

    不管怎么说,这级新锐战舰的出现,使中国海军在轻型舰艇的装备上也有了较大的提高。也见证了中国海军的展,并没有完全走“坚甲**”地路子,而是在全面综合的展。

    等所有的这些“快穹甲鱼雷巡洋舰”测试完毕,中国海军的“会操”也将开始,孙纲现在希望这些战舰能在海军会操前。就编入到中国海军的四支舰队当中去。

    孙纲处理完这些军务,黄兴把军情总处和安全总署送来的最新的情报拿了过来,请他批阅。

    孙纲先打开了军情总处送来地情报,他对于目前国际方面的动向,现在一直是十分关注的。

    尤其是对俄国人。

    在孙纲的要求下,军情总处加大了在俄国方面的工作力度,陈志坚在构建全**事情报网地同时,尤其加强了对蒙古、新疆、西藏三个地方的监视力量,因为在这三个地方,华夏共和国政府目前缺少有效的军事控制手段。而且目前中国的新式6军处于初建期。一旦这三个距北京比较远的地方出事,中**队不可能迅反应。做到有效监控,而目前国内局势也是暗流涌动,这三个地方有一个出现叛乱,很可能就会影响到全国的安定,而种种迹象表明英国和俄国都对这三个地方抱有极大的“兴趣”,所以孙纲一直在暗中对他们进行着关注,如果有什么异动,他将毫不犹豫的采取雷霆手段进行回击。

    军情总处的情报显示,俄国人目前加大了对蒙古的渗透力度,经常派出间谍游说并重金收买蒙古地封建王公和喇嘛活佛等上层人士,并拿清朝覆没和汉人排满“说事”,劝诱他们脱离中国地控制,“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有迹象表明某些意志不坚定的蒙古王公生了动摇,确实有脱离中国地“想法”,但目前还不敢付诸行动,毕竟中**队刚刚击败了俄国的入侵,蒙古人畏惧中国战胜俄国的兵威,还不敢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分裂”,但目前的情形也确实不容乐观。

    新疆的情况比蒙古能好一些,而西藏的情况也很严峻,军情总处在西藏的情报人员已经确定英国人、德国人和俄国人都在**和班禅身边安插了间谍,很可能是地位相当高的喇嘛,具体是谁还不清楚,毕竟军情总处的人在西藏才刚刚站稳了脚跟,能取得目前的工作成绩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必须得想办法加强中央政权对这三个地方的控制!而且海6军的建设脚步也必须加快!孙纲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可国内的局势目前还不稳定,他现在想想自己面临的众多问题,时不时的总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累了就歇会儿。”马看着他有些疲倦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拿过一杯热汽腾腾的咖啡。

    “不给我喝茶了?什么时候改成这个了?”孙纲没想到她居然来军务部了,看着她笑问道,“银行的事都办完了?”

    “让罗家公主把我的习惯都给改了,不过她煮的咖啡确实好喝。”马说道,“我和她已经把银行的章程都定下来了,现在正在筹备,人员她说可以帮我想想办法,她说中国目前还没有成文的银行法,她要我提醒你,想办法出台一个,对国内金融和商业的展会有很大的好处。”

    “这个事我还真就不是太明白,让她帮咱们请几个外国专家来帮帮忙。”孙纲说道,

    “她说以美国的银行法为蓝本就可以,中国目前的情况和美国很象。”马说道,

    “这事等我和老头子他们定一下,争取赶快。”孙纲点点头说道,

    “快喝吧,好凉了。”马说着,把咖啡递给他,顺手拿起了孙纲已经打开还没有看的安全总署送来的报告瞅了一眼,一张俏脸突然变得通红。

    “怎么了?”孙纲刚把热咖啡倒进肚子,突然注意到她怪异的表情,不由得奇怪的问道,

    她红着脸摇了摇头,又翻看了几页,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没看是吧?”她捂着嘴偷偷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周围,他们身边的军官们都在各自忙碌着,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谁也没有注意到军务部长和部长夫人之间的对话。

    “怎么?这报告的文笔,还能比起点的小说更有特点?”孙纲忍不住问道,

    “和起点的风格倒不太一样,但和《聊斋》却绝对有的一拼。”马笑道,“你快看看吧,太有意思了。”她把报告还给了他。

    “报告能写出聊斋的水平,我还真得好好看看。”孙纲让爱妻的话给闹愣了,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拿起马刚刚看得脸通红的那份安全总署来的报告,看了起来。

    “初六日,酉阳一天主教堂前之荆棘无火自燃,而草木不损,近之则有怪声若人言,教民咸异之,入夜,有大声自天上,曰汝等入会不尊天主之教,淫人妻女,已犯天条,当受天罚。其声响若巨雷,教民皆震怖不已,多有昏绝者,天明时,教民抬数人至衙署报案,言教民孔德洪,赫长佑等六人为人所宫,男身俱失,请官为作主。仵作细查其伤势,但见其下体光莹,毛及卵茎俱无,亦不见刀痕,皮下仅有瘀伤数处,竟不知何术所为。主事官甚讶异之,左右或言此教民数人皆为昔日强霸奸污民女致死一案之犯,盖因教士回护,未得严惩,是以民愤极大,今遭此非刑,小民皆拍手称快,以为应得之报。又有言彼乃为天主显灵,惩其不法。盖淫人妻女为天主十诫之最重者,天主有灵,决不容此等恶徒以天主之名为护而逍遥法外。种种怪说,不一而足。”

    孙纲看完后立刻明白,爱妻刚才为什么会满脸通红了。

(四百四十五)“神迹”大泛滥

    “居然还有这种事?”孙纲嘿嘿干笑了一声,看着脸上还在烧的爱妻马,说道,“难道真的是天主显灵了?”

    “难以置信。”马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羞意,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忍着笑对孙纲说道,“你接着往下看好了,还有更离谱的呢。”

    孙纲接着往下看,“此六人至夜俱疼痛而死,其主教司铎亦于堂中昏绝,醒后神智俱失,茫然无所知,无论问其何事,皆答天主意旨,或曰圣意不可违,至于己之姓名亦云不知,逼问至急辄怒,其国领事见之,无不惊骇,亦未敢多言我之非。

    “这也太玄了吧?”孙纲看完后说道,他现在心里头隐隐有种“玩大了”的感觉。

    “下面还有更玄的呢,”马指了指桌子上的情报,说道,“我估计这一摞子全都是。”

    孙纲又拿起来一份,上面是这样写的,“初十日,开州有黑袍洋僧数人现于街市,以洋文华语至天主堂大呼,真信得福,伪信得祸,直斥教民傅某为毒蛇之种,汝多行不义,大祸将至,全族当灭,盖傅为无赖教民之,仗天主教会之势横行乡里,官不能禁,小民皆称其为傅毒虫。观者甚众,傅闻言甚怒,然以其为洋人,不敢伤害,遂驱逐之。不许其入城。黑袍洋僧结庐于溪野,不避霜露,逢人辄传耶稣之言教,言辞朴恳。虔诚教民多有随之,小民之不信洋教者亦深敬之,至有间以斋饭供之者,尊称为洋菩萨,盖因其敢为民仗义直言也。十三日夜,天降大火团于傅宅,烈焰升腾至数丈。人不能救,傅合族俱死与火,无一得免,其火三日方熄,其势虽烈,然傅宅周围之民宅竟无一被焚,丝毫无伤,民皆称奇。当夜,教民张、易、吴、陈四家亦为天火所烧灭,无人得存。虔信教民或谓天主显灵惩恶,小民皆燃放花炮以为庆贺,有人奔语黑袍洋僧,则曰天罚无可逃。,天主堂主教及大司铎闻之。亲至郊外相迎,执弟子礼,黑袍洋僧怒斥其收教徒不辨良莠,感化不力,有辱耶稣之教。主教及大司铎皆战栗拜伏,不敢有一语抗辩,唯求赐改过之机,黑袍洋僧颜色稍霁,嘱其再收教徒当详查严审,不得使为非作歹之人入教以为犯法藏身之固,若有违犯,必受天谴。言毕,互曰吾等事毕,可去矣。众留之。不从,温言勉励信众。曰行善即为扬天主之道,当入天堂享永福。其行日,小民皆焚香以送之,后不知所往。英领事闻之,阴遣人寻访,亦不得消息。开州遂以天主神迹显扬,信教之人益众,而不法之人或弃教而逃,或向苦主忏悔求恕,由是民教相和。此事甚异,数十年来所未有,然由此开州民教之仇得解,亦为幸事。”

    孙纲看完这份“情报”之后,脸上全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如果第一篇情报里那几个被人割了JB的无赖教民地事还不怎么象“神迹”的话,这个“黑僧传道,天火降罚”的事,可就太“传奇”了,已经可以和《圣经》里的那些先知和使徒们地“神迹”相媲美了。

    “山东徐州教民郭某白日于街市为天雷所击死,尸身为天火焚烧尽净,小民皆拊手称快,或谓其欺男霸女,巧取豪夺,将不义之财敬奉天主,天主怒其恶行,遂行天罚。有幼童至天主堂前唱多行不义,天主不佑,其主教司事皆不敢禁,平日仗教会之势横行乡里之无赖教民多有被劝退者。

    “泰州有教民梁某强夺玉皇庙基,毁庙建天主堂,官不敢禁,小民皆怒不敢言,堂成之日,正行典礼间,其门墙忽倒,主事梁某及无赖教民数人皆被砸死,观者无不大骇,而堂内之耶稣像作怒目状,众皆曰天主降罚,将圣像移往别处,还庙基于乡民,乡里由是遂安。”

    “二十日,天津圣母堂内之圣母像双目流泪不止,滴地成血,状极凄婉,或云有天灾将至,人皆悚目以待,而数日皆相安无事,人皆谓神迹不验,后一日海啸忽至,因神迹之征而有备,民遂无大失,由是圣母堂香火大盛。”

    “前年直隶、山东、山西即有义和拳民结团自保,与教民相水火,其拳有长拳、梅花拳、昆阳拳、青令拳、颜合拳、大红拳、小红拳等等。又有降神之仪,言可请神附体,刀枪不能伤,专杀洋人教民,官府剿抚皆不得力,其势不能止,盖因水旱频仍,民无以为生,又以民教相仇,故有此等义和拳团,趁乱而起,其请神御刀枪之事,本为虚妄,然有一事可称神奇:自今岁以来,天主神迹频现,为十数年泰西诸国所未有,其种种异事,虽不可妄加猜度,亦不可断其无有,盖见者众,而传者广。东昌义和拳团闻之欲与教会争胜,因天大旱,遂与天主教士相约祈雨,以雨至者为胜。至日,观者数万,拳民领师兄先至,先立拳坛一座,师登坛作法,燃香吞符,且舞且吼,而雨不至,乃羞惭下。及天主教士至,长祈祝祷,合什颂经,雨仍不至,观者皆笑,以为二教皆不灵也。俄尔一黑衣修士至,睥睨左右若无物,径直分众人而入,立于场中,双手捧耶稣圣像,默祷有时,乌云忽至,再祷多时,大雨滂沱而至,观者大骇,继而欢声雷动,天主教士皆匍匐称颂,至有抱黑衣修士之衣角哭吻者,修士怒以足踹之,走而不顾。义和拳民见雨至,皆曰:下雨矣,吾等可回家种地也,留此何为?遂鸟兽散,众皆笑之。由是山东拳乱遂息,若雨真因此等神迹而至,其功则莫大焉。”

    “直接晕死,我要倒了。”孙纲看完这些与其说是“情报”,倒不如说是“聊斋”的报告之后,已经搞不清楚,哪些是他手下的这帮牛人暗中干的好事,哪些真的是“神迹”了。

    “简直是神迹大泛滥。”马说道,“这新世纪的头一年,大事还真不少哈,我的大导演。”她已经猜出来了,这些莫明其妙出现地“神迹”,只怕和自己的丈夫有关。

    “慎言慎言,不可渎圣,”孙纲冲她使了个眼色,一本正经的说道,“神创造的奇迹,我们不能随便乱说的。”

    “中国老百姓这一下子好全改信洋教了。”马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们等着瞧,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孙纲满有把握地说道。

    几天后,在中国各地出现了大量“神迹”的事,就通过中外报纸的报导传遍了整个中国,甚至于是全世界,因为据说连梵蒂冈地教皇都给惊动了。

    报纸上是这样说的,“在新世纪的第一年,在古老的东方,基督耶稣的神迹一再的显现,让世人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了中国这个有着悠久历史地神奇国度,这里的人们在四处传说着神迹的出现,讲述着那不朽的神奇功勋,即使是思想最为守旧顽固的中国人,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现实,即耶稣地拯救是确确实实存在的,神迹使得天上降下甘霖,让因干旱躁动不安的中国百姓得以重获生机,各地甚至于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原先是最为坚决反对教会的百姓,现在纷纷要求加入到教会当中来,接受神圣的洗礼,并成为了最为热心和虔诚的教徒,现在即使是不信教的民众,对已经入教的教徒也不再敌视,而是抱着一种友好的态度和他们和平相处。”

    “我们现在高兴地看到,中国地民众和教徒们已经达成了和解,而随着那些为非作歹的别有用心而入教地人得到神的惩罚,越来越多的正直的人加入到了教会的大家庭当中,对于不法教徒受到的惩罚一事,教会承认在初期的传教工作有很多的失误,以至于让很多坏人混进了教会,教会已经向中国政府表示,今后将提高对吸收教徒入教的审核标准,教徒如果犯法,将接受中国法律的制裁,因为等到他们的罪恶达到了神亲自出手惩罚的程度,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四百四十六)成立“北洋实业银行”

    “这本来是一个极度痛苦难熬的时期,饥饿威胁着人们,干旱炎热的天气使瘟疫流行,义和拳的成员到处威胁着抢劫杀人、杀传教士和教民形势变得越来越糟,如果再不下雨,真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我们相信上帝会赐予我们甘霖,使局势缓和。我们知道,我们的一切利益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现在,上帝的奇迹终于出现了!我知道,是万能的上帝派来了这些使甘霖降临大地的使者,他们使上帝的荣耀最终得以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显现。”据说这是美国公理会的罗威纳.伯德去世前几周在山西写的一些日记中记述的。

    “这里(指直隶)干燥得像火药末,到处都是难以忍受的沙尘暴,上帝赐我们雨吧!那样会暂时地平息一下事态。我们现在朝不保夕。为我们祈祷吧!为降雨祈祷吧!感谢上帝,您派来了您的使者,使得甘霖普降大地,让一切的灾难和不幸的根源都成为了过去。现在,我们虽然还是处在众多的不信教的中国百姓当中,但是他们对我们已经没有了敌意。我不敢想象,我现在正坐在一户人家里享受他提供的热茶,并记录下这一切,而这些人前些日子还叫嚷着要杀死我们,说只有杀掉十五个传教士后天才会下雨!他们那时是多么的偏执于他们杀死我们这件事的正义性!可现在,一切都因为上帝的奇迹而改变了。万能的上帝,是您大能的手拯救我们脱离了苦海。”据说这是德国圣言会的一位传教士描绘的他在保定的情况。

    “想不到这帮洋人居然也迷信得可以,”孙纲看完报纸后笑着对爱妻马说道,“光说义和团迷信,他们其实也好不哪去。”

    “全世界都让你给耍了,”马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副洋洋得意地样子,说道,“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天下雨的?如果不下雨。这个事情绝不会解决得这么圆满。”

    刚才报纸上已经说了,中国政府向各国公使提出来修改条约当中的“领事裁判权”一项,以便于借着“神迹”的大好机会彻底解决“民教相仇”的问题,各国公使也通过这件事意识到了不公平地“领事裁判权”引起的中国民众盲目排外情绪所造成的危害,已经纷纷请示本国政府准备修改这一条款。目前各方谈判正在进行当中,虽然现在还达不到完全废除这一条款,但做出对中国方面有利的改动应该是一定的了。

    “说实话,那些个杀人放火割**的神迹都好办,唯独这个下雨,我也想不明白。”孙纲说道,“别是现在就有人会玩人工降雨了。”

    “不就是用大炮和火箭把干冰或者碘化银打到天上的云彩里去吗?”马问道。“没准现在就有人知道怎么用了。”

    “拜托,亲爱地,那可是三四十年以后的事,现在可能出现吗?”孙纲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也是。不过现在碘化银已经有了,等我把这个创意卖给天工公司。”马象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

    “这些个教案现在司法部和大理院趁热打铁几乎都解决了。老百姓的怨气都已经消了,因为下雨的关系,各地的义和团纷纷解散回家种地去了。”孙纲说道,“现在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拳乱了,这个下雨的事,咱们现在可以放一放先不管。我另外有重要的事需要你来做。”

    “我可不去给你弄什么劳什子的神迹去。”马立刻“抗议”道,“你还是让你地任大署长去好了。”

    “想哪去了。我能让你去干这种事吗?”孙纲笑道,“我先问一下,银行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都已经开张好些日子了,你还银行职员出身呢,一点忙都帮不上。真是的。”马不满地说道,“开业那天也不去捧下场,还好意思问。”

    马告诉他,在罗斯彻尔德家的小公主尤吉菲尔的帮助下,“北洋实业银行”在北京正式成立并顺利运营了。

    “北洋实业银行”是继189年成立的中国通商银行后中国人自己开办的地又一家近代银行,也是中国北方最早的华资银行。

    “北洋实业银行”创立时招商股为6oo万银元,马以北洋商贸集团的名义投资入股2oo万银元,“滇南钱王”王炽的“同庆丰”入股1oo万银元,李鸿章投资入股2o万银元(老头子也是很有钱的说),孙毓汶投资入股2o万银元。张之洞、刘坤一、谭钟麟、王文韶、林绍年各投资入股1o万银元。陈宝箴投资入股5万银元,罗家公主尤吉菲尔作为“大股东”之一。也投资入股1oo万银元,剩下地则在民间募集。由于“北洋商贸集团”早就声名远扬,加上又是华夏共和国政务院参政之一的孙纲的夫人出面,因此募集非常成功,顺利的集够了6oo万银元。让“北洋实业银行”得以很快的运营起来。

    在孙纲的努力下,政务院颁布了“华夏共和国银行律”,这部中国自己的银行法“以美国银行法为蓝本,以舆顺华夏民情则例为依归”,因为照顾到了中国目前金融界的实际情况,所以没有引起什么波折,非常顺利的在“议政院”的讨论后公布全国。

    “北洋实业银行”成立后,为了和国际接轨,组织形式、管理制度和营业规则以罗斯彻尔德银行为准,当然也参考了一些中国传统地有益做法,“权归总裁,利归股商,商款商办,官但保护,而不管事,用人办事,以罗氏银行为准”,在北方“钱业总会”地推举下,经过仔细挑选,“北洋商贸集团”专管金融的副总裁杜筱佳担任了北洋实业银行地总裁。而且为了借助外才,从英国的罗斯彻尔德家族聘请了几位专家来北京任职,并和在北京的由盛宣怀成立的中国通商银行北京分行(总行在上海)“互为奥援”,融通中外金融。

    “北洋实业银行”成立之初,即由华夏共和国授与行银元钞票(纸币)的特权,和中国通商银行一样,成为了整理中国货币制度的又一个重要枢纽,除了可以行纸币以外,北洋实业银行也和中国通商银行一样,代理国库存款,代收存放各省汇解的库款,而且这次中国在海外行的公债所得的大量款项,也都经由中国通商银行转汇给北洋实业银行。

    “公主殿下说了,中国的金融市场上纸钞都是外国银行的,中国通商银行的都不多,为了防止外国银行把持银根,咱们也应该有钞权,这样才可以和外国人分庭抗礼。”马说道,“这回咱们两家华资银行一北一南联手承担海外款项的汇付,汇水丰厚,仅此一项,就把专门代收海关税款的汇丰银行给比下去了。”

    “我一直在考虑这个关税税款保管权的问题。”孙纲说道,“中国的关税税款保管在外国银行手里,真是岂有此理,这个我得想办法给拿回来,由咱们华资银行代理。”

    “海关关税收入现在占到全国总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以上,你要是能把这个业务拿过来,盛老爷子能乐死,他可是琢磨这块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都让赫德那个家伙给搅黄了。”马对孙纲说道,

    “这块儿我肯定会有办法,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海外公债的事弄好。”孙纲说道,“最近安全总署和军情总处破获了好多叛党余孽的巢**,缴获了大量的黄金珠宝和古玩文物,正好可以放在你们银行那里,替我经营一下。”

    “啊?还有这事?”马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大吃一惊。

    “当然了,我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借着咱们银行的力量,查一下这批黄金的来历。”孙纲说着,一甩手,抛给了她一根金条,她一闪身,灵巧的伸手接住,可黄金的份量到底还是和别的东西不一样,她接过后放在了另一只手里,甩了甩接金子的手,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上面的戳记可能有问题。”她在这方面现在已经可以说“锻炼”出来了,“我和罗家公主商量一下行不行?你不会怕泄密吧?”

    “可以,这事对她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你多问问她好了,而且和钱有关的事,多向她请教下吧,她们老罗家玩这个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孙纲说道,“她现在是咱们的大股东和财女,你得好好向她学习,不行我看选一些人上英国专门去学金融得了。”

    “你不是将来想打金融战争吧?”马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金条,问道。

(四百四十七)由“私有中央银行”想到的

    “可以现在就未雨绸缪,”孙纲说道,“打金融战争倒不一定,看到时候有没有这个必要,关键是为未来中国一旦面临这样的局面的话,能够有这方面的人才来应付。”

    “这个交给我吧,我去和她说,比你出面能强一些。”马点点头说道,又“好奇”地看了看手中金光灿灿的金条,说道,“这个东西可是应该多多益善,老马他们走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找没找到。”

    “你让老马他们去找什么?不是去找金矿去了吧?”孙纲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好象觉自己说走了嘴,神秘兮兮地说道,

    “老爷子岁数已经不小了,可别再有个闪失什么的。”孙纲不放心地说道,那位武功怪异的老人,是自己穿越到这里后第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而且还救过自己的孩子,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他们夫妻的恩人和守护者,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孙纲可是没法子原谅自己的。

    “放心好了,画家两口子和他们在一起呢,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高手,不会有事的。”马说道,“内务部队的人也有跟着去的。”

    孙纲没有再追问,而是向她交待了一些关于查找那些黄金的来源的需要注意的相关问题,她都答应了,看她那觉得“好玩”的样子,孙纲不由得哑然失笑。

    尽管已经做母亲了,她活泼纯真的天性,在他面前。一点也没变。

    “这些事就交给我了,不是和安全总署还有警务部一起行动吗?放心吧,保证给你查个水落石出,”马听完他的“唠叨”后笑着说道。“你还是多多注意下军国大事吧。”

    “银行地事以后是你的工作重点之一,”孙纲说道,“控制了货币就等于控制了整个国家。这方面,多向公主殿下请教吧。”

    “这方面我认识得比你深刻,别忘了我当初是干什么的。”马说道,“我估计这几天那位咱们的赫德可能会来找你,你最好有所准备。”

    “我又不负责经济问题,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孙纲愣了一下,问道,“难道是想把关税保管权让出来?”

    “做梦哪你?好事也不能都是咱们家地啊。”马笑着瞪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是为海外公债募集资金汇回的事来的。”

    “这个关他地海关什么事?”孙纲奇怪的问道,

    “不懂了吧?还得给你再上一课。”马矜持地一笑,给他解释起来。

    马告诉孙纲,原先中国海关的税款收上来后,包括各地的财税款,一向都是经过钱庄票号汇付到北京的。由于利润丰厚,钱庄和票号都努力利用自己的关系承办各地的官款汇兑业务。这种“官款私存”的情况曾经普遍存在(孙纲担任北洋船政大臣时海军经费的很大一部分就是通过马的钱庄进行收支汇付地),由于中国旧式的钱庄和票号等金融机构业务能力有限,官方存款在经办业务时存在着很大的风险,为了改变这种状况,盛宣怀为此在1897年成立中国通商银行以后。想要用中国通商银行来经办这类业务以规避风险,但他的举措却遭到了赫德的抵制。

    早在中国通商银行成立以前,赫德也想在中国设立银行,用来保管汇付海关税款,同时将新式银行纳入他主管的海关体系内,如果海关能够和银行合为一体的话,将大大扩充赫德地权势,有利于他利用海关进一步控制中国的财政金融大权。

    盛宣怀对赫德的动机心知肚明,他利用甲午战后国人民族意识逐步高涨的时机和大清朝廷对“利权旁落”的担忧,抢先成立了中国通商银行。让赫德地计划落了空。赫德知道后大为恼火,在中国通商银行成立后始终采取不合作的态度。不断阻挠该行业务的正常展。象海关税管的存汇权,赫德利用他的关系,交给了汇丰银行,在他的暗中干涉下,各地的财税款也多经由汇丰银行和钱庄存汇,中国通商银行能够经办的只有极小的一部分,由于海关总税务司的掣肘,直到现在,虽然盛宣怀多方努力,中国通商银行仍然没有能拿到海关税收地存汇权和更多地官款汇兑业务,应该说是很大的损失。

    中国地银行业从一开始,其实就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阻力。

    马对孙纲说,上次罗家公主尤吉菲尔帮助在英国行公债筹集的笔经费5oo万银元就是通过汇丰银行转汇过来的,汇丰银行因为这笔业务狠狠赚了一把,还眼巴巴等着以后的汇款都从他们那里走呢,现在“北洋实业银行”横空出世,以后的公债汇款业务当然都得从北洋实业银行那里走了,弄不好还会分给中国通商银行一部分,赫德知道后当然会“难受”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北洋实业银行”的“背景”,所以极有可能来找孙纲“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他可能觉得你是个军人,不太懂这方面的事,弄不好要糊弄你,你可要小心了。”马最后提醒他道,

    “我好歹也在银行干过,想糊弄我,没那么容易。”孙纲说道,

    “你们银行那点业务,还是别说出来丢人了。”马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还是想想你的国际金融方面的知识吧,比你在银行学的那些业务管用。”

    “好吧,现在看问题的高度都不一样了,想的是应该多一些。”孙纲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上学的时候学过,别忘了是咱们俩一起去听的中央银行概论。不知道你现在还记得多少。”马笑着说道,

    “我只记得你在我身边听课时的样子。”孙纲想起了大学时的“甜蜜往事”,不由得一笑,“我当时恨死老孔了。”

    “晕死呵,早知道我会害得你不专心听讲,我就不给你占座了。”她也想起来了那时两人一起听课的时候,脸上不由得一红,微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不自觉的接送我去上课恐怕有问题。”

    “那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是么?”孙纲笑着把她拉到了怀里,抱住了她。

    “哎,说真的,课你没忘吧?”马说道,“要知道,中国现在还没有中央银行呢。而中央银行对现在的国家来说,可是很有用的。”

    “没错,其实现在国家授予了咱们北洋实业银行和中国通商银行一样的钞权,就有让咱们这两大华资银行共同行使中央银行职能的意思在里面,西方国家一开始也差不多都是这么干的。”孙纲说道,“只不过现在老头子他们还不清楚这么做的意义。”

    “可咱们清楚就好。”马说道,“而且罗家公主也清楚得很,她知道咱们也有钞权之后,曾经向我表示祝贺,说这样一来整顿中国的金融秩序就容易多了。”

    马的话让孙纲愣了一下,虽然他的“中央银行概论”当年因为“美女在侧”的关系,学得不是太好,但有一样他可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在目前这个时期,世界各主要国家的中央银行,都是受私人银行家们控制的!

    远的不说,英国的中央银行英格兰银行,实际上就是受罗斯彻尔德家族控制的。

    即使是在后世,众所周知的“民主至上”的美利坚合众国的中央银行“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真实“性质”,也一直是讳莫如深的敏感话题。

    “怎么了?”马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孙纲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说道,“其实现在不客气的说,咱们这两家华资银行,可以说就等于是目前中国的中央银行了。”

    刚刚她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件事,但这件事他决定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包括怀中的她,自己最亲爱的人,也不能告诉。

    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如果业务开展得顺利,在朝鲜也设一个咱们的分行吧。”孙纲对她说道,

    “你想她了?”马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

    “她好恨我了,这一阵子连信都没有一封。”孙纲想起了金舜姬,心里不由得一阵歉疚。

    “真没良心。”马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道,“这一阵子事情太多了,咱们全家去库页岛和北海道旅游的计划,还能实现吗?”

    “肯定去。”孙纲说道,“放心好了。”

    “你不怕咱们俩一走,京里头没人坐镇,再出什么事?”马问道,

    “我要的就是出事。”孙纲平静地说道,“我们总在京里,他们害怕我们不敢露头,躲在暗处咱们找起来太麻烦了,不如给他们个出头的机会。”

    马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虽然转瞬即逝,但她还是清楚地感觉到了。

    “你这一句话,又不知得多少人头落地。”马定定地看着他,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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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应之穿越甲午介绍:
一只蝴蝶掀起一场风暴。
一粒黄豆击沉一艘军舰。
无能的他,莫明其妙的穿越到了甲午年的清朝。
一个国家即将陷入屈辱沉沦万劫不复的时代。
谁说那段惨痛的历史无法改变?
随手之间,他就把历史改得面目全非,生的一连串变化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灵机一动之时,强虏灰飞烟灭!无边春色之中,奸敌于卧榻之畔!啼笑皆非之际,改变世界格局!
看一个刚刚下岗的银行小职员,凭着自己对一些历史军事的一知半解和一腔热血,利用蝴蝶效应,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利用不为人知的拐点,撬动历史的车轮,让千年古国,东方睡狮,从梦中醒来,由此走向新生!
历史,居然就是这么改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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