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命人巾帼佳人
一觉醒来,张扬还觉得头有些疼。
他本是一个二流大学大三的学生了,是个历史爱好者,更是个地地道道的三国迷。他两个月前迷上了大型网页游戏《傲视天地》,从不玩网络游戏的他从此就沉溺无法自拔。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及上一些要点名的课,其他时间都用在傲视天地上了。
有人问他最近玩什么游戏,星际还是魔兽?他说傲视天地,当场雷倒一片。
但别人的讥讽张扬充耳不闻,每天为海外贸易没有被打劫而欣喜,为一次委派就出了猛虎而癫狂,为mm没有来月经连续六次鼓舞成功而庆幸。可是,有得必有失啊。这不,今天就从班级邮箱里找到了这学年学分不够要留级的名单,他张扬赫然在目!
最不地道的是学校竟然通知了家长,张扬被家里人在电话里一顿痛骂。张扬一时想不开,就……
就喝醉了。
醉醺醺的时候,张扬打开电脑登陆帐号,看着心爱的主城,紫红的装备,他本来以痛下决心要注销这个游戏帐号的决心又动摇了。
这可是好几个月日夜辛苦的血汗结晶啊,尤其是为了玩好这个游戏,他一狠心透支了一个月的生活费,换成了一堆游戏金币,害得他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汗水与血泪的结晶啊!
算了,就玩这一次,今天晚上一过,明天就注销了这号,从此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然而,不巧的是,电脑突然黑屏了,张扬本还以为是微软又在打击盗版了,可是电脑黑黑的屏幕突然出现一个黑洞,将张扬生生地吞了下去。
他不知道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来到了金戈铁马的乱世三国。然而后面的命运……
“这是在哪儿啊?”张扬摸了摸发疼的脑袋,悻悻地四处张望。
而眼前是枯草连天,黄沙漫天,一望无际除了残垣断壁、黑烟四起,就是饿殍遍地、哭声震天。
荒废的官道上,一个个面带菜色瘦骨伶伶的男女相互搀扶,毫无表情地从张扬面前走过,那眼神里除了饥寒就是冷漠。他们这是要迁徙他地求生了。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黄巾贼来了,快跑啊!”
然后这些人都惊慌失措地,拖儿带女赶紧逃难,混乱中这些本就体虚无力的人像雾挤倒踩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张扬迷惑地看着这一切,心道:“这是拍电视剧吗?新三国?”
不错,不错!这些群众演员很给力嘛!服装到位,化妆师也不错,场景选得也好。
然而,马上接下来的一幕彻底彻底让张扬傻眼了。一群头披黄巾拿着杂七杂八武器的乞丐游民,张牙舞爪凶神恶煞地杀将而至。他们眼中都带着狼一般的血红色,凶残而狠毒,对于前面手无寸铁的难民好不怜悯地大开杀戒。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震天。
张扬眼看着一个怀揣着襁褓中的婴儿的妇人,从自己面前惊慌地跑过去,却被风驰而过的一个贼军将领狞笑着冲过,将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插入那妇人的后心,那妇人喷出一口鲜血,消瘦的身体被那军汉连刀带起,而她手中的婴儿则飞上半空,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被那将领马踏而过,飙起一股血柱,只留下血肉模糊的一团嫩肉。
李默突然间明白了,这不是演戏,而是活生生的厮杀,或者说屠杀!唯一的可能就是,穿越了!
这种不分男女,不论老幼的屠戮,李默渐渐的眼睛红了,平生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这些不过是一群对你们毫无威胁的百姓,抢掠财物也就算了,何必赶尽杀绝?
你们也都是堂堂七尺的汉子,有本事跟官军一对一对阵去,那赢了才算本事。只会屠戮弱小,不过是一群懦夫!”张扬拔起插在一个妇人背上的刀,愤怒地吼叫道。
“找死!”那个杀红了眼,就在刚才当着张扬的面将那个婴儿踏成肉泥的军汉暴喝一声,提刀纵马杀来。
张扬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心一横,抡起刀就迎了上去。
那军汉嗜血的眼睛岑亮,马蹄如风,在越过张扬身侧时,双眉一横,挥刀就砍,张扬咬着牙关使尽全力举刀格挡。
只听“咔吱”一声脆响,张扬手里的刀应声而断,那军汉狰狞一笑,张扬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头到脚扑面而来。
“我要死了吗?刚穿越过来就死了,这让人又爱又恨的三国啊。”李默神魂开始分离,迷迷糊糊地想道。
然而这时,一道火红的身影本闪而至,银光一闪,“当”“咔哧”两声,一声惨叫连带着“噗通”的重物落地声。
张扬睁开眼一看,却是一个穿银白盔甲,火红的锦缎狡兔披风,骑火红马驹,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女将。而那个凶恶的马上大汉则双目瞪圆,喉咙处一个大窟窿正咕咕地冒着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了。
这女将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她身材高挑,窈窕有致。柳眉凤眼,琼鼻樱唇,如画的眉目,墨浓的眉黛,此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花瓣般的唇齿张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眼光如水,英气中不失妩媚,好一个美貌的巾帼英雄!
张扬从心里赞叹道。
而此时,一道火红的铁流携着踏破沉浮的气势席卷而来,本就没有防备的贼军瞬间如雪狮子化水,哭爹叫娘地逃窜开来。这只火龙军端的是骁勇善战!
加上这只黄巾军不过一千多人,装备实在低劣,其实这五百骑兵的对手?只有掉头就跑的份儿。
看到大局已定,而战果还没统计出来,无事之下,这员女将打量了张扬一下,其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笑着度张扬说道:“看你白白净净的,不像个庄稼人,读过书把。你的胆子是不小,胆敢单刀迎战骑兵,就是本事差了点,上战场那是活的不耐烦了,喂喂马才是你该干的。”
她那一笑,就如万花绽放般绚丽,张扬一时看的呆了。
“好美!”张扬由衷地赞叹道。
那女将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扬起手中那把带血的长枪就要当成棍子打人,可是她刚举起来,还没打呢,张扬已经以手护头闭着眼睛躲闪了。
“刚才那番话还像个男人,谁知道就会说些让人羞的话。”女将好笑地将高高举起的长枪轻轻地放下,没好气地嗔道。
“你叫什么名字?”女将打量了张扬一番,问道。
“在下……在下乃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姓刘,名扬,扬帆起航的扬,字……字吗,表字如一,始终如一的如一。”张扬扬起脸仰望着马上的美人,脑海中突然闪过刘备那句话“我乃汉室宗亲”。
就是刘备那句“我乃汉室宗亲”,可是荣获了历史上宣传类的最佳创意奖啊。就是凭着这句话,刘备第一次见面就收了关羽张飞两元超一流猛将。之后,让无数贵族巨贾,千里之才,奔相投靠,这句话居功至伟。
既然来到了三国,那就给自己一个好的起点吧,也为以后的奋斗之路增添一些资本。如今是个消息十分闭塞的时代,加上兵荒马乱,想查明一个人的身份简直比登天还难。
于是张扬灵机一动,就把自己的姓给改了。但愿这句话能让这美女大将肃然起敬,下马就拜,哭着喊着要归顺自己。
岂料这美人听了张扬的话,略一诧异,沉思一刻,板起秀美无暇的小脸道:“汉室宗亲?若不是你们这些汉室宗亲专权,与十常侍这些阉人争斗不止,天下岂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张扬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坏了,遇到一个极端分子了!”
“小姐,不能随便相信他的话,如今世道骗吃骗喝的那么多,我们得小心。看这人实在不像高官大族子孙,捉回去也值不了几个钱,顶多是个浪费粮食的半吊子苦力,还是——”女将身边的马上是一个,眉清目秀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虽然他也带着小一号的盔甲还配着腰刀,可张扬一眼就看出她是个豆蔻少女。
很明显,没有喉结,声音太清脆,而且脸蛋肌肤太白嫩,哪有这样的少年啊。虽然年纪小了些,身体还没有张开,也不如女将飒爽俊美,可再长两年,也一定是个难得的美人。
她瞥了一眼张扬,小声提醒道,然后粉嫩的小手做了个切的姿态。
“我知道了。”女将细长的眉毛一挑,有些不悦地回答道,然后小声道,“晓蝶,去看看晓娥那边缴获统计完了没有,我们得快些赶回去,不然遇到官军就麻烦了。”
“喏!”晓蝶无奈地抱了抱拳,然后提起缰绳,掉转马头,秀美的小腿一踹马肚子,缓缓加速远去了。
“话不能这样说啊,虽然我的那些同宗们确实干了不少坏事,祸国殃民崩坏社稷,怎么骂都成。可不能以偏概全,把我这个漏网的好人也给算进去了啊!”张扬什么也没听清,见女将吩咐完了正事,接着刚才的话题诉苦道。
美人看着张扬那苦瓜脸忍俊不禁,可却忍住笑,板着脸道:“肉食者鄙,这句话你听过吧?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专门鱼肉百姓,一辈子也不干一件好事的硕鼠。收刮吃喝你们在行,其他的一概不行!这不,天下一乱,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小民杀敌平乱?”
“在下虽是汉室宗亲,却没有机会鱼肉百姓啊。说实话,在下这个皇亲国戚做的也忒窝囊了些,连平常的百姓还要不如。看看我这身行头,就知道在下并非肉食者。还请将军不要误会——”张扬一抱拳苦笑道。
女将用那双明媚的眼睛打量了张扬一下,奇怪地问道:“你的头发怎么这么短,不知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可随意毁坏的吗?”
张扬心里一紧,脑袋迅速运转,最后才苦笑道:“在下何尝不知啊……”
“喔?”女将奇道。
“在下本是涿郡人,一直耕读为业,一面求取功名,一面侍奉双亲。却不想,数月前,黄巾余孽侵入,他们杀人劫掠,无恶不作。当时在下恰好外出访友,躲过了一劫,可等回来时双亲已经全都惨招毒手。家园被付之一炬,唯有的两个亲人也离我而去,天下之大,再也没有我容身之处。心灰意冷之下,我就剪了头发想皈依我佛。可是我跑了好几个寺院,都是人满为患粮食不足。他们自己都在裁减人员,如何会收下我。无奈之下,我只得随着流民四处飘泊。各处官府见到我们无不视为瘟疫,驱之不及。而且在下听说徐州陶公爱民如子,治下黄巾绝迹,人人安居乐业,所以大家就在我的鼓动下,一路辗转跋涉历时三个多月,终于走完千山万水,赶到了徐州境内,却不想,在徐州也遇到了黄巾。我是被将军给救了,可是我这些可怜的同伴却……”
说完,张扬望着横死在不远处的老少,露出一副苦涩的表情,哀叹连连。这倒不是装的,毕竟他生活在安定的时代,人命大于一切,见到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亲眼从自己眼前消失,心里如何不酸楚。
“你也真够倒霉的,想做和尚都做不成……”女将军轻轻叹道,但看不出什么同情的神色。
就在这时,远处驰来两骑。其中一个就是刚才说张扬可能假冒身份的晓蝶,而另一个长的与她一模一样,实在难以分辨,想来就是她的孪生姐妹晓娥了。
“小姐,俘虏兵器财物已经收缴完毕,现在我们是否该回去了?去的久了,老爷怕是要担心。”当骏马行到女将身边时,孪生姐妹猛地双腿夹住马身,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起。然后双双翻身下马,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是同时的。
这时,其中一个少女看见立于自家小姐马前的张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马上把一份羊皮双手奉给自家小姐。那女将摊开羊皮,一双电力十足的丹凤眼微微一凝,渐渐忍不住露出了喜色,将手里的羊皮往马背上的背囊里一塞,爽朗地笑道:“这一仗缴获颇丰啊,回去爹爹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些负伤的人怎么办,也要带回去吗?”晓蝶道。
女将眯起漂亮的丹凤眼,在马背上傲视众生般地望了望远处,云淡风轻地淡淡一笑:“带回去干什么,如今乱世,药比粮食还贵,我们不仅要花大本钱救他们,还要给他们吃饭。救了他们我们自己的弟兄就要饿肚子了。去吧。”
“奴婢明白!”晓蝶小脸一肃,抱拳沉声答道。然后她抱住马的脖子,像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跃上了比他高得多的没有马镫的骏马,然后扬鞭而去。
张扬望着马上杜鹃花一样娇艳的人儿,那水一般纯澈的眼眸里能倒映出人影儿来,却没想到她能下狠心,将这些孤苦无依的伤者抛在野外,让他们自生自灭。
然而,她们做的比张扬想的还要绝!
张扬放眼望了过去,只看见远处晓蝶拉住马儿,指手画脚说着什么,然后那些骑兵轰然答应,然后抡起手中的刀枪,对着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人无情地砍杀起来,包括那些没有头戴黄巾的难民。一时间血肉横飞,流血漂泊。
张扬看的呆住了,就象石化了一般,半晌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望着看着前面屠杀的场面。
“我以为你只是将他们扔在这儿不管了而已,没想到你却杀了他们……”张扬失魂落魄地呢喃道,一个救他性命,长得像天使一样,笑的比花儿还美的少女,转眼间就完全颠覆了张扬心中的形象,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绝不眨眼的女魔头!
“怎么,我做的有什么不妥吗?”女将笑靥如花地说道,那股清纯与妖冶并存的美让人忍不住心旌直颤,可是看在张扬眼中却比恶魔还要恐怖。
“不妥,非常不妥,天大的不妥!他们已经重伤在身,就算治好了也多半是残疾,对你们没有丝毫威胁了。你不救他们只能说你们没有同情心,我不怪你们。可是,你杀了他们,我却看着恶心!”张扬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对着女将双目欲裂地大吼起来。
“找死!”不只是晓蝶还是晓娥,见张扬如此嚣张,淡眉一挑,手中的腰刀“噌”地一声拔出,毫不留情地探下身体就向张扬的脖颈处砍去。
眼看张扬就要人头落地时,那女将突然喝道:“晓蝶,住手!”
晓蝶手为之一顿,明晃晃的短刀堪堪与张扬的脖子亲密接触,张扬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头到脚向他袭来,使得他浑身直打哆嗦。
看着双手抱着头,浑身发抖的张扬,女将哂笑道:“我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呢,现在看来也是怕死的很啦。没有本事就不要多管闲事,我能救你性命,就能再收回来!不过废船还有三斤铁呢,我们吴家堡缺少劳力啊,把你抓回去,喂喂马搬搬擂木滚石还是行的。”
“是不是若是我如今浑身重伤,你也会毫不留情地一刀砍了我?”张扬放下抱着头的双手,凝视着高高在上的美人质问道。
“没错!有用的都带回去,受了伤带回去也救不活的自然是杀了。你看他们那个样子,活着也是受罪,给他们一个痛快,也是为了他们好,早死早托生,这样一个不是人的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女将很不以为意地说道。
“若我不想跟你回去呢?”张扬眯着眼睛冷笑道。
“这可由不得你了。等到你有本事把我捏在手里的时候,再跟我说这些话吧,现在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干活。你身子骨虽然弱了些,可是年轻啊,在皮鞭下锻炼两年,肯定能成为一个好把式!哈哈哈哈……走,回家!”女将似笑非笑地瞥了张扬一眼,仰天哈哈大笑,然后一挥手中带血的长刀,豪爽地喝道。
“回家!”
“回家!”
马队的汉子纷纷附和地欢呼起来。
女将张开双臂,响亮地挥了一下马鞭,背后火红的披风迎风招展,如瀑的秀发在肩后飞扬浮动。人如烈火,马如炽焰,她就像一朵盛开的杜鹃花,炫目极了。
“女魔头,你叫什么名字,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把你捏在手里!”张扬望着红云般远去的美人,吼叫道。
那女将骑术精湛,单手持枪,一手提着缰绳,在马背上安稳如步行。她听见背后张扬的叫吼,好笑地转过头,清脆地笑道:“我叫吴娜,是杀人魔王吴起的后人!有本事就来吧,我等着那一天呢!”
说完,几十匹一样浑身赤红的烈火骑尾随美人儿而来,滚滚红尘中,汇成一道惊天动地的洪流,直达天际。
一骑红尘,救了张扬,却又将张扬带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
第二章 谋出路引马自荐
转眼间几天过去了,张扬通过跟好多俘虏兄弟交流,大概知道如今皇帝刘宏死了,董卓进京了,皇甫嵩、卢植被罢免了,天子的勤王诏书出台了,渤海郡守袁绍振臂一挥各路诸侯响应了。
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么多,可是张扬大概了解到如今他处的时代。
如今董卓篡立,天下诸侯会盟,正是英雄露名建功立业的大时代,可是张扬一个俘虏阶下囚,外边再热闹,也不干她的事了。
“既然穿越了,那就好好活一场吧。”想想如雷贯耳的三国英雄,想起如诗如画的美人江山,张扬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每个夜晚,望着黑暗的夜空,愁得睡不着的张扬都在琢磨,该如何摆脱现在的“低贱”身份,成为名副其实的汉室宗亲,成就一番事业。
提升地位,无非是立功,立功也有两条路,文途和武途。
文途就是像郭嘉荀攸那样的谋士,出谋划策、治理一方。武途就是征战沙场,戍守城池。
以张扬如今的状况,走武途铁定要从小兵做起,通过斩获敌首,立功提升。张扬这身板,指定走不通的。那就只有文途了!
可是文途,文途也要有机遇,有人赏识你,给你平台才成啊。
苦思冥想中,几天过去了。
今天烈日当空,虽然已经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了,可是一旦响晴起来,日头还是火辣辣的烫人,秋老虎秋老虎,热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夏日差。
这几日,前天张扬和那些俘虏被押解出城,到了吴家堡西边二十里外木驼岭抢割粟米,昨天冲了一天的马厩,还没等残喘口气,今天又换任务了——修葺城池!
抢割粟米场面是血腥的。
如今天下大乱,黄巾军像蝗虫一样在各州郡肆掠,所到之处无不狼烟滚滚,遍地废墟。他们奉行三光政策,粮食吃光,财物抢光,之后临走时再一把火将空荡荡的城池村庄烧光,然后裹挟着更多的叫花子一样的军队,转移下一地,寻找富庶的可以就食的地方,接着就是攻城略地,开仓放粮,架锅做饭。如此恶性循环,直到被收编,安定下来,再次成为耕种的农人。
黄巾军不事生产,打的是运动战,破坏能力惊人。而乱世相应的土匪盗贼也就四下活跃,他们虽然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可是也都是拿家伙吃饭,而不是拿锄头吃饭。
干活的人越来越少,加上天灾**收成不好,以至于天下十三州无处不缺粮。
这不,吴家堡看上木驼岭那片快熟的庄稼了,乘着夜色带人连夜收割。可是看上这片庄稼地的可不止他们一家,于是在月光下,两路人马先是火并了一把,输的滚蛋,赢得留下。
获胜的吴家堡顾不上处理满地血腥的尸体,就赶忙放下刀枪,抡起镰刀就呼呼地收割起来,然后趟过血腥粘稠的半尺血水,将粟米连根带茎放到马车上,用绳子捆结实,一刻也不敢停留,趁着夜色匆匆而去。
冲洗马厩的场面是受罪的。
吴家堡有一千多匹马,养有骑兵五百多人,也算是很了不得了的势力了!要知道徐州不产马,要想凑齐一千匹马要花多大的心血,要劫掠多少行商,攻击多少次黄巾军才行!
这还不算,马儿比人还娇贵。吃的口粮一点都不能含糊,豆饼不够,好一点的草料还是要管饱的。水是新鲜的井水,水质不好灌坏了马胃,可就不好整了,要知道这年头兽医也是奇缺的。
而且马儿都是靠四蹄着地,四条腿奔跑,可是这些部位都是很容易受伤的部位。一旦伤的重一些,一匹马就报废了,除了躺在马厩里养老,就只能宰了吃肉了。而报废一匹马容易,补充一匹马可就难多了。
天下产好马的地方主要有西北凉州,东北幽州,还有就是匈奴人控制下的浩瀚大草原。可是它们都离徐州千山万水,就算有好马也早被其他近些的诸侯给瓜分了,哪里轮得到徐州?
所以,吴家堡伺候骏马十分用心,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马厩要干净整洁,每天都要打扫两边,将里面的粪便垃圾及时清理走,不然有可能得马瘟。马除了吃草料喝干净水,还要每天牵出去到河边给它们用水刷洗鬓毛,然后陪他们散步溜达,不然马儿精神压抑,影响战斗力。
而且,天冷时马厩要四面搭上草盖保证不冻着它们。天热时,要保证马厩通风透气、空气湿度示意,还要白天赶苍蝇晚上打蚊子,为它们营造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
……
天啦,这哪里是伺候畜牲啊,简直是伺候老祖宗啊!
看着灯下或悠闲地吃着草料,或站在那儿打盹的马儿,张扬疲倦地坐在地上,羡慕地望着这些活祖宗心里感慨道:“乱世就是乱世啊,人活的连一匹马都不如啊。”
今日就轮到张扬抬着沉重的条石,上城修城墙了。
张扬刚和三个俘虏同伴将一块又滑又重的黑色条石搬到指定地点,张扬就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如牛了。
“快起来,听见没有!说你呢!”张扬刚蹲下来想歇息一下,马上一声暴喝,接着皮鞭带着呼呼的风声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皮鞭抽在身上,张扬感觉被电打了一般立马跳了起来。然而疼痛并没有给他力气,他弯着腰身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不成了,不成了,在干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呼呼……”
“不想活了?!”那个带着毡帽的黑壮军官怒道。说着就要抡鞭再打,这时就听不远处传来动听婉转却不怒自威的少女声音:“住手!”
那军官为之一顿,扭头一看,忙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小姐!”
这来着正是吴娜。
今天她身着一袭月白色汉家衣裙,腰际打着一个可爱的合欢结,简约而典雅。她似乎是刚洗浴过,一头长发没有束起,一张俏脸掩在柔顺秀发间,发间的眸波明媚的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
她轻盈地走到张扬身边,一股品流极高的幽香也随之飘来,沁入张扬鼻端。嗅着那丝丝入鼻的温沁体香,挨了鞭子火辣辣的肌肤感觉被浸入了芥子油一样,清凉之感传遍全身,也不感觉那么痛了。
她那晶莹如玉的脸庞,还带着沐浴时被热气熏过的酡红。星眸漆黑水润如漆点,轻轻凝视着你,对你微微一笑,如花瓣一样的唇瓣裂出一道迷人的弧度,贝齿隐现,酒窝浅浅,格外迷人。
此刻的她仿佛是卸下了所有负担的快乐少女,完全看不出当初下达屠戮令时的让人心头生寒冷酷。
美人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动人,可是张扬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冒冒失失地夸上一句:“好美!”
他不知道这个美女蛇此刻还是清纯动人,欢乐无邪,下一刻会不会玉面一寒,就翻脸无情了。
女人心,大海针,既然捉摸不透,为了活下去,那就少招惹她。
“打死了可不行,我们正缺人手呢。既然搬不动条石,就继续让他跟马儿做伴啊,前几天就干得不错啊。这也算人尽其才了。”吴娜背着手,纯澈的眼眸滟波流转,含笑地在张扬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通道。张扬被看的有些头皮子发麻,不知道她又在想着什么法子捉弄自己。
张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小姐也许是肩负的担子太重,不仅要上马打仗,还要下马管民,心里一定很压抑。所以,张扬就无意间有幸成为她调侃捉弄的对象,给无聊灰暗的少女心灵带去一抹欢笑。
记得前天,当张扬身心俱疲地牵着马儿回巢,正准备跟其他喂马的俘虏一起去翎那勉强够填肚子的窝窝头时,吴娜恰巧端着一大盘可口的果脯,一边吃一边视察马厩。
她看见张扬饥肠辘辘正准备去领饭,眼睛一转,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
她拍拍手止住正准备离开的一行人,笑道:“今天各位辛苦了,你们做的我很满意。这里是一盘蜜桃果脯,味道可口极了。虽然分下去没人不过两三块,可是却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家不要推辞。”
这里伺候马的除了张扬,其他几个都是被俘虏了好久的了,有一个已经在吴家堡呆了快两年了,是这里名副其实的老人了。
虽然当这弼马温,比起动不动就扛滚木抬垒石上城墙要轻不少,可是每天领到的东西也少啊。吃饱饭都是奢望,何况是更加诱人的果脯呢?
顿时,那些人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眼球都快变成果脯的颜色了,大口咽着唾沫的声音声声入耳。
可是还没等他们谢完恩,来分果脯,吴娜指着张扬笑道:“大家还是先去吃饭吧,去晚了可什么都没了。这果脯我先交给他,你们回来时把他的饭也给带回来,到时这些果脯再向他要就是。”
众人这才不甘地望了一眼已经由吴娜递到张扬手里的果脯,咽着口水离开了。
张扬这两天也饿的不行,闻着手中可爱的果脯也是食欲大振,空空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个不停。
“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张扬看她并没有揍得意思,不由地问道。
“呀,我看到盘子里有一只虫子啊!”吴娜突然指着盘子叫道。
“在哪儿呢唉?”张扬奇道。
“把盘子给我,我指给你看!”张扬被她那无邪的眼神给欺骗了,觉得她有时候可能是有些可怕,可她毕竟年纪还小,少女心性,还不至于每一方面都坏的不可救药。就比如,如今看到他又饥又饿,也是同情心大开,雪中送炭送来了果脯。她还是很可爱的嘛。
张扬没有丝毫戒备,将盘子递给了她。
吴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端着果脯缓缓走到马槽前,看了看正在香甜地咀嚼着黑豆的骏马,将手里的盘子高高举起,戏谑地看着张扬道:“虫子可能钻到果脯里了吧,我也找不到了。钻进了虫子的果脯如何能吃,还是丢掉算了。”
说完,在张扬目瞪口呆中,她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一整盘香甜可口的果脯就全部倾到了马槽里。
果腹与黑豆搅在一起,味道更佳,马儿吃得很欢快,而张扬却是欲哭无泪了。
“汉室宗亲?我要回去睡觉了,希望你在这里住的舒心,改天见啊!”说完,吴娜向张扬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容,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鸟飞走了,只留下双眼失神的张扬,还有“咔哧咔哧”吃的正欢的马儿。
后面,就是其他几个人给张扬把晚饭带了回来,却发现果脯都大多进了马的肚子。顿时几个人的眼都红了,张扬百口莫辩,被众人按在地上一顿好揍。
那时,张扬才领会到倚天屠龙记里殷素素临死前对张无忌说的那句话:“千万不要相信女人的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以前张扬不明白,只是因为遇到的女人都还不够漂亮,等遇到一个美若天仙的,马上就心领神会了。
张扬想起那天的悲惨遭遇,就感觉神情一阵恍惚,看着眼前那没有一丝瑕疵,美的让人窒息的带着纯真的笑容、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的绝美容颜,张扬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可是,自己一个男子汉,又是“汉室宗亲”,如何能这样被她骑在头上耍弄?我也是有尊严的,我想活下去不错,可是却是有尊严地活下去,不想这样看人脸色,每天只不准就被长着天使面庞却有着恶魔心灵的少女戏弄!
就在这时,到城外放马的队伍回来了,各种颜色的骏马在放马人的驱使下,如同一股色彩斑驳的洪流,卷起冲天的尘土,顺着城门滚滚而入。
而奔在最前面的一匹骏马浑身赤红如火,神骏非常,疾奔如闪电如追风,正是吴娜的宝贝坐骑。
吴娜打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那就见那神马响亮地嘶鸣回应。
吴娜得意地笑道:“这是我当日从师傅那学完本领回来时,我赵师兄送的。这可是大宛的象龙宝马!听说是本朝宣帝出使西域时,大宛国为了求的大汉朝廷的庇佑,挑选了最好的雄雌各10匹象龙宝马回京,然后百事年都奉养在洛阳,都是彼此之间交配,所以就算是生育了这么多代,还是保持着神马的风采。却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象龙宝马就失散在了民间,最后阴差阳错被师傅得到,送与了赵师兄。而赵师兄又送给了我。看呆了吧,呵呵,也就是我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千里良驹!”
看着毫不自谦骄傲的像只孔雀的吴娜,张扬叹气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硬将千里马当成是拉磨的驴,将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能人当作苦力一样驱使,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吴娜如何的聪明人儿,何常听不出张扬是在借马自喻,骂她不识贤才?
“喔?没想到让你伺候了几天马儿,却悟出了这样的道理,不错,不错,看来马厩才是你最好的归宿。说不定在里面呆上一个月,你真能靠自悟成为一个大贤也说不准呢。”吴娜背着手,围着张扬转了一圈嬉笑着。
“我可是汉室宗亲!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然就是对大汉皇室的侮辱!”张扬低声吼道。
“我们可是不服教化的山匪啊,是专门跟朝廷作对的。你这个穷困潦倒的汉室宗亲在我眼里可是一文不值的。”吴娜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扬道,然后一转身就要走,留下一句道,“还是去跟马儿做伴吧,那些马儿都快跟你混熟了,还真离不开你了。既然不能上战场立功,马厩那片小天地也能实现你的价值,才配吃每天的两餐饭。”
“我的价值不是伺候那些活祖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张扬怒不可揭,一大步跨上去追着吴娜说道。
“我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机会是靠自己去创造的!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喂你的马吧!”吴娜头也不回只留下悠扬的余音,然后就见她像只轻巧的仙鹤,自箭垛口处纵身跃下,恰好稳稳地落在城下待命的象龙宝马上。
“驾!”一声响亮的马鞭,一声清澈的娇叱,红马白衣拂尘而去。
张扬望着丽影消失的方向,反复品评着她的那句话,最后苦涩笑道:“我都是阶下囚了,每天都是喂马就是放马,起得比马早,睡的比马晚,吃得比马差,干的比马多。到哪里去创造机会啊,除非是机会从天而降砸在我头上……”
第三章 对强敌张扬献策
之后半个月,张扬就朝思暮楚地与他所伺候的一百匹马在一起。晚上一起睡在马厩里,白天一起牧在泗水旁。
张扬知道,乱世之中即使是靠动脑子握笔杆的谋士文人也大多精习骑射技击,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人顾得上他们时,他们至少还有一丝自保能力。
所以,张扬开始利用这半月时间,向一个马厩里吃饭的俘虏兄弟学习马术,代价就是每天晚上张扬要给他们说些精彩的故事听。
张扬知道,就算是后世偏远的山村群众娱乐节目也匮乏的可怜,说书唱戏在那里是倍受欢迎的。
如今大汉剧烈动荡,这些苦哈哈没了田地毁了家园,有一日没一日地跟着大部队满天下游荡,困扰他们的除了填饱肚皮,就是后面有没有官军的追击,哪里还顾得上找乐子。酒足饭饱思**,对于一群做梦都在想馒头的人,是一种奢望。
张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听到的看到的有用没用的实在是太多了,相对于这些一辈子都出不了几次门的贫农,张扬是在算是相当博学多识了。张扬随便捡出一段趣闻,一个笑话都能听的他们入神,当然带些颜色的荤段子是最受欢迎的。
如今的马基本是**裸的,没有保护脚掌的马蹄铁,也没有极大推动了骑兵作战方式的马鞍、马镫,上下马背都费劲,何况是骑着马颠簸驰骋?
还好张扬每天的故事情节很给力,极大地填补了难兄难弟空虚的精神世界,他们是好人做打底,送佛送到小西天,不辞辛苦手把手背靠背折腾了半个月,虚脱的张扬咬咬牙,终于能一个人骑着马缓慢行走了。
张扬讲故事给人听时,自己也没闲着,详详细细了解了一下吴家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成就事业,吴家堡是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既然要迈,那就瞧准了,一脚迈过去,别因为一丝疏忽趟到了沟里。
吴家堡就是一个前些年才被官府招安,听调不听宣,披着官皮干杀人劫掠行当的土匪。杀人打劫是他们的主业,而剿杀附近的黄巾军,获得俘虏苦力、粮草钱财,也是一闭偌大的外快。
黄巾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从各处抄家灭族时收刮来的金银珠宝,是一群守着金山饿肚子的土财主。而且黄巾军是迁徙性很强的队伍,今天可能还在徐州,明天可能就到兖州豫州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所以吴家堡剿杀黄巾军十分卖力。
不过,以吴家堡的力量也只是捡那些弱小的掉队的黄巾军下手,对于那些动辄十万二十万的流民大军,吴家堡一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他们会像狼一样,盯着他们,等着有人掉队,然后迅速出击,一击必胜。
虽然黄巾军派系林立,头领无数,可是毕竟都是太平道大贤良师的弟子,若是有人吃了亏向老大告状,他们一般不会置之不理的。所以,这也是吴家堡为什么每次出战,都是能干活的全部俘虏,伤重的全部就地处决的原因——防止让其他黄巾知道这是吴家堡干的,而招来天大的麻烦。
吴家堡处于徐州陶谦治下,离小沛不过二十里,是徐州的西北大门,地理位置很重要,是后来刘备发家的地方。背靠泗水河,西临九里山、芒杨山,有山有水,是个很养人的地方。
不过身逢乱世,这样一个好地方也不能幸免,由于不远就是茫茫大山,所以山贼土匪蜂拥而起,四处祸害,这里也就渐渐荒废了。九里山的土匪像韭菜,无论官军怎么围剿都剿杀不干净,灭了一窝,马上就又冒出来两窝,何况剿灭黄巾军才是徐州的重点,所以最后对于这里的土匪也就听之任之了。
吴家堡也就是从一窝土匪,通过不断收编吞没其他的小股山匪,渐渐壮大起来的。后来,在外随高人学艺的大小姐吴娜归来,凭着神明般的身手,和了得的治军统帅本领,吴家堡一飞冲天,半年就将九里山各路山匪剿灭殆尽,成为九里山的王者。
然而,吴娜知道如此乱世,是难得的建功立业、恢复祖上荣耀的良机,做土匪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就顶天了,要想有更好的出路,自当是接收招安,得到官身。进而四处征战,建立军功,将家族事业推向更高的层次。
可是陶谦也不过是一个传统的士大夫,很看重一个人的出身,一个人的学问名气。
吴家堡自称是兵圣吴起的后裔,可是有几个人信另说。吴起与同时代的孙武,都被人称为兵圣,都是中国历史上顶尖的军事大家。吴起一生的军功强于孙武,但孙武写下了万古流芳的《孙子兵法》万人景仰,而他吴起却留下了千古臭名人人不耻。
抛开祖上的功德过错,吴家堡是山匪出身,好人坏人都劫杀过不少,就算吴家堡改邪归正,军纪严明的跟解放军似地,可是只要你干过一天的土匪,这个污点就永远高悬在他们头上,永远不要让自榜清高的士大夫们会接纳你。
徐州殷富却军备松弛,守城还成,一野战就坏菜,实属天下各路诸侯实力最弱前几名的,跟北海孔融有得一比。所以,吴家堡的招安请求被许可,成了拿徐州钱粮替徐州杀敌的“朝廷将领”。
吴娜爹爹吴列受封讨虏将军,虽然说的是从六品,可是实际上朝廷在册中并没有讨虏将军这一军衔,这不过是陶谦安抚吴家堡自己任命的,可以说是杂牌中的杂牌。
吴家堡堡主吴列本有三个兄弟,可是三弟年轻时就北上闯荡去了,都快二十年了,也没有回来。只剩下吴娜二叔吴毅,四叔吴优。吴毅沉默寡言,做事稳重,主管钱粮。吴优大大咧咧,笑骂毫无顾忌,是一员猛将。他们是除了吴娜,最受吴堡主器重的人。
另外,吴列四十几岁了,只有一房夫人,也只有吴娜一个女儿。堡里传言,吴家极有可能招一个上门女婿,帮着吴娜守护家业。
吴娜武艺超群,又是万里无一的绝美佳人,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多少大族子孙,表示不介意吴娜的“山匪”身份,愿意纳她为妾,都被吴娜白眼一翻给打了出去。
去年中秋,吴娜给自己在吴家堡设了一个擂台,要比武招亲。这下子没有那些穷酸秀才什么事儿了,于是各路自以为有些能耐的汉子纷纷满怀憧憬而来,望着台上一身戎装、婉约雅致而英武不凡的佳人,他们觉得骨头都酥了。
比射箭、比空手格斗、比马上功夫、比……,各路好汉输的好惨,一个个不等打招呼告别,一个个夺门就走。从那以后,吴娜的美貌和神勇就传开了,而再也没有人来提亲了。
不过,陶谦有个侄儿,叫陶宇,他父亲陶林是簿曹从事,主财谷簿书,是徐州不折不扣的财神爷。
自从那次吴娜和父亲去徐州接受招安,在宴席上陶宇看见坐在吴列身后的吴娜时,立刻惊为天人。宴席结束,他就央求自己爹爹去向吴列示好,表示愿意结为儿女亲家,从此军饷、武器马匹什么的都敞开了向吴家堡供应。
可是,当拗不过儿子的陶林醉醺醺赶来时,吴列已经带着吴娜,两人两骑出了徐州城。
大失所望的陶宇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带着大批礼物去吴家堡“串门”(徐州城离吴家堡不下百里),四下打点,很得吴家堡主母的欢心。可是吴娜像一匹不受约素的小野马,她看不上平庸至极的陶宇,也不接受来至家里人的再三劝告以至于警告。只要逼得急了,她就带着人马“出征”,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家里无奈,也就随他去了。
“摆在我眼前的就有一个绝佳的终南捷径可以走啊。若是能成为娶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魔女,成为吴家堡的姑爷,吴家堡这道坎自然是越过去了。”
而且,最让人期待的还是那个第一眼看见就永远忘不了的那个她啊。
那时而单纯无辜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甜甜地眯着眼笑,弯弯的嘴角,浅浅的酒窝,让你都不忍心对她设防;时而玩心大起想着法子捉弄张扬,让你好笑又好气;时而深沉狠毒,下达屠杀令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让你又恨又怕。
多种性格、多种面孔竟然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使得她像一个谜一样,让张扬忍不住去揭开它。
“怎么这么没出息,都想到入赘吃软饭了,她不是白娘子,我也不愿当许仙!我好歹是个男子汉,我可不想把我的姓名从张扬,改成吴张扬,否者一辈子哪里还有脸见人啊。”张扬躺在草地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碧蓝如洗的苍穹想道。
就在这时,几个汉子围了过来,笑嘻嘻地席地而坐:“刘兄弟(张扬如今是刘扬了),马儿都栓好了,也没什么事儿,你就接着昨天的故事再给我们说说呗,就说乔峰大战聚贤庄!”
原来,张扬这几天在给他们讲金大侠的《天龙八部》。多情的段王爷,风流如父而痴情的段誉,豪气冲天一招降龙十八掌笑傲江湖的乔峰,狠毒阴损的康敏,不愿家害自己兄弟而被杀害的马大元,为了复国无所不用其极的慕容复,还有各个天姿国色的大小美人,无不让他们或仰慕或愤恨或神往。
“好!”张扬点点头,从地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就开始接着昨天的进度讲起来:“上回说到阿朱在少林寺窃取《易筋经》时被击成重伤,乔峰抱着她四处求医问药,所有大夫都说这姑娘伤重老朽无能为力,还是去找薛神医吧,或许还有得救。而此刻游氏双雄大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齐聚聚贤庄,商讨联手铲除武林败类契丹走狗乔峰,而薛神医也接到英雄帖入住了聚贤庄。于是乔峰丝毫不顾个人安危,抱着阿朱前往聚贤庄——”
张扬抑扬顿挫的声调,使得几人听的入了神,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扬。
“……乔峰将阿朱委托给以前在丐帮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白世静照顾,自己抱起五十斤的酒缸,斟下十八碗酒,朗声道,各位视我乔峰为仇寇,都想将我杀之而后快。而乔某与各位这些年交情不浅,我怕动起手来下不了手,杀得不痛快。那咱们就喝了这碗酒,从此往日情谊一笔勾销,从此你们杀了我不算薄情,我杀了各位不算负义……来吧!”张扬讲道入胜处也禁不住,站起来张开双臂大声道。
“然后呢?”几人忙追问道。
“后来啊——”张扬还没继续,就听身后传来不善的声音:“后来——你们就死定了!罚你们今天不许吃饭!”
众人一愣,才发现吴娜不知道何时站在这里了。由于这里全是吃草的马儿,她水边躲在一匹马后面,完全陷在故事世界里的他们就发现不了。
“小姐,我们知错了,饶命啊!”几人说完就吓得浑身发抖地跪地磕头。
张扬自然没有这个觉悟,他看见吴娜脸上并没有多少愠色,相反还有几分陶醉,想必刚才她在偷听。
“你——不好好放马,竟然浪费时间闲聊,而且做错了竟然不向我下跪求饶,本小姐很生气,跟我走一趟,让你尝尝我让人新制的刑具是什么滋味!”说完,她冷哼了一声,甩了甩马鞭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扬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还是跟她去吧。
“等我回来,咱们下回再讲!”张扬向几人摆摆手忙向吴娜追了过去。
几人同情地看着张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他这一去,恐怕是不能活着回来了,这小姐手段狠着呢!”
“这样好的故事再也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乔峰,也不知道段誉最后娶了谁?”
一时哀叹连连,此起彼伏。
两匹马,一黑一红,黑马驮着张扬,红马载着吴娜,两人缓缓而行。两人结辔而行,都不说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要不是知道你骑术很差,骑得快了会堕马,我才不会等你……不过,你的故事说的还算马马虎虎了。”吴娜打破沉寂瞥了张扬一眼说道。
“多谢小姐夸赞,不知道回去以后小姐打算如何处罚我?”张扬淡淡一笑道。
“放心好了,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你。”吴娜抿起嘴笑道,然后神秘地对张扬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让我给你机会,你要给我一个惊喜嘛,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张扬心里也是一动,忙问道。
“你也知道,我们吴家堡说是山匪不算山匪,说是官军不算官军,可是我们的军队的纪律却是很严的,比起那些每到一地不仅剿匪也要糟蹋百姓的诸侯官军,我们吴家堡的兵要规矩的多。”吴娜收起笑脸,脸色一肃开始讲正事了。
“嗯?”
“可是这些兵前些年还是呼啸山林、无法无天的土匪,自从被我们收编了以后,在我们铁血手腕下才不得已收敛了很多。但平日里压得太紧,管的太严,日子久了他们心里就会愤懑,若是爆发营啸,那可就太可怕了。所以——”吴娜有些担忧地说道。
“所以,你就想让我给他们说书讲故事,调节他们压抑绷紧的神经,将潜在的危险化为无形?”张扬马上领悟道。
吴娜惊奇地看了张扬一眼,赞许地笑道:“你的反映很快嘛,不愧是读过书的。只要你把故事讲得好,讲的他们爱听,我会重重有赏!”
“如何奖赏?”张扬眯着眼问道。
“至少不用每天这样起早摸黑的操劳却吃不饱了,而且我会给你一个单间卧室,有人帮你洗衣,给你打扫收拾房间,一日三餐送到你面前。很激动吧?”吴娜用那漂亮的眼睛妩媚地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摇摇头,吴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无威胁地说道:“你是嫌每天放马太过轻松,想找些重点儿的活儿干是吧。那好,马上就给我搬石头去——从后山的采石场一直搬到吴家堡!”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事我能做,可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吧。”张扬苦笑道。
“本朝陈蕃说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又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才实学。还是讲好你的故事吧,等我发现了你的其他能耐,自然会提拔你!”吴娜毫不留情地批驳。
“那……好吧,希望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多看看我的闪光点,不要盯着我的缺点看——”张扬无奈地说道。
于是张扬一下子就成了吴家堡尽人皆知的“博学之士”,上讲天庭仙佛,下将地狱妖魔;远达上古女娲造人、大禹治水,近到董卓篡立、天下英雄是谁;大到皇帝显贵发家秘史,小到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张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每天吃过晚饭,张扬就在吴家堡校场的高台上摆一桌一椅,台下没有任务的士兵就挤在台下,或蹲或立或仰或坐,然后张扬清一清嗓子就在千百人面前开讲了。
校场有个后台,是用青布帷幔遮掩起来的,里面放着几把桌椅,吴娜只要晚上没有大事处理就会准时赶到,给张扬捧场。只是张扬不知道罢了。如是知道,有些带颜色的情节是完全可以一笔带过的,而不是为了博得这些清一色大头兵的喝彩。
以至于第二日碰到吴娜,看着她那恶狠却又羞涩的神色,张扬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张扬讲故事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士兵们虽然苦点儿累点儿,而且随时都可能在战场上失去生命,可是有了张扬或者荡气回肠、或者大气磅礴、或者发人深思的故事,他们压抑的精神好了很多。这就是精神文明建设的功劳吧。
张扬征求的吴娜同意,还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十五岁的俘虏杜腾,一个则是吴娜四叔的儿子、她的堂弟吴举。
每天悠闲地喝着茶,只需动动嘴,指挥着两个徒儿将自己口述的故事列成大纲,然后呈给张扬修改。没事儿就到处溜达,给以前马厩里的兄弟带些好吃的,走到哪里都有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都要叫他一声“刘先生”。
有时,吴娜那一对很少露面的孪生小侍女晓蝶晓娥也会到张扬住处,帮着张扬收拾屋子,给他量量身体给他添件新衣,而无所事事的张扬则乘机调戏一下这两个明珠双壁一样明耀动人的孪生姐妹,直到她们红着脸娇嗔着逃开。
这样的日子张扬觉得受用极了,张扬差点儿都快忘记自己当初的奋斗目标了。
然而,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呜呜呜——”低沉嘶哑的号角一大早响了起来,张扬听着乱哄哄一片的外边,一下子惊醒,自语道:“敌寇入侵?!”
张扬忙穿好衣服,就混在拿着刀枪赶往城楼的士兵中间,一路奔上了城墙,往下一看,不由地吸了一口凉气:“这……这得多少人啊!”
“不多不少,十万大军!”这时身披盔甲带着佩刀长枪的吴娜说的轻松,可是脸色却是低沉的可怕。
不光是她,那两个孪生姐妹也身披铠甲,拿着小一号的腰刀一左一右护卫在吴娜身边。
“娜娜,城墙防备都布置到位了吗?”这时一个身材魁伟长着大胡子、穿着黑色厚甲的中年男子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向吴娜走了过来。他正是吴家堡堡主吴列,而他旁边除了护卫,还有吴娜二叔吴毅,四叔吴优。
“禀爹爹,一切准备妥当,只等他们来攻!”吴娜俊美英武,豪声道。
“刘先生,你也在啊。”吴优看了张扬一眼,诧异道。
“是啊,保卫家园,人人有责嘛。”张扬干笑道。
“吴家堡的人给我听着,我们是大贤良师座下先锋大将管亥管元帅!你们杀我兄弟姐妹,夺我大贤良师的财物,罪无可恕!还是快快出城投降,或许还有生路,否破城之时,鸡犬不留!”城下一个全身盔甲的黄巾校尉骑在马上,向着城头叫嚷道。
“管亥?他还活着!”众人大惊道。
“管亥颇为知兵,而且极为小心谨慎,是个很难缠的角色。他们十万人起码有七万可战之兵,而我吴家堡顶天八千兵,如何能取胜啊。”吴毅忧虑道。
“二叔莫急,待我领军出去跟他们力战!”吴娜大声道。
“不能去!守城还有一线生机,野战我们是一点赢得希望也没有!还是赶快派人突围出去向徐州陶公求救兵吧!”吴优忙止住吴娜道。
“我去向徐州求救兵!”吴娜自告奋勇道。
“不成,他们围的这么严实,根本冲不过去。还是再想个办法吧。”吴列马上摇摇头否决了。
“破城是死,献城肯定也活不成,我得想想办法了。”张扬也是大急,这些日子相处他觉得
吴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恶,而且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特立独行,个性独立,敢爱敢恨,时而让人怜惜,时而让人愤恨,张扬不知不觉心中全是她的影子了。
千军万马独身闯,那是电视剧演绎出来的,张扬可不容许她去冒险。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吧!
他东张西望,胡思乱想突然灵机一动,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跳出来,叫道:“我有办法退敌!”
第四章 黄巾退巧得双姝
“什么办法?”几位吴家堡高层纷纷将目光对准了张扬,他们的目光中除了非常期待,还有深深的怀疑。
如今敌我情况悬殊太大了,除非有神灵相助,否则必将是一场苦战。
吴家堡是山匪出身,发家不过最近几年的时间,底蕴不足,底子太薄,这点兵力粮草储备实在经不起这样对阵十万人的大战。
而且正如吴娜所说,吴家堡兵员的精锐大多是山匪出身,是在吴家堡扫荡九里山时被用铁血手腕揉合进队伍的,收编的黄巾军也不在少数。
他们骁勇自不必说,可是对吴家堡的忠诚还是有待商榷的。平日里跟着吴娜打运动战,尽捡掉队的弱小的下手,打得都是顺风仗。可是如今遇到这样近乎绝境的情况,一场艰苦的攻防战可能打不到一个回合,吴家堡队伍里那些不安分子,尤其是那些黄巾军或者为了活命,或者心向故人,就会临阵脱逃反戈一击,进而一处崩溃全盘崩溃,到那时占据就会糜烂的一发不可收拾。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哪里还有时间,能做的只能是智取,而且是常人无法想到的诡异手段,在吴家堡内部不安因素爆发之前击溃对面之敌。
“办法——是有的,有三种!”张扬捏着下巴低头沉吟道。
“三种?!”众人震惊地地看着张扬,一种解决办法就能让他们欣喜若狂了,三种,他们如何肯信?
“先说说第一种办法!”吴列也禁不住脸色绯红,激动地看着张扬问道。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可能第一种办法就能遏止住他们的攻势,也可能三种办法都没有效果,你们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张扬淡淡地说道,他看见吴娜那双美目第一次重视地看着自己,张扬心里苦笑道:“之前我想让你给我机会让我施展抱负,你对我不屑一顾,如今才肯正眼看我一眼。这一次从天而降的绝境,对我来说却是一次好机会,是老天给我的不是你给我的。失败了我希望咱们能地底下相逢一笑泯恩仇。成功了,希望你把我当成是一个朋友,不是一个仅仅对你有用的人。你很美丽也很可爱,我心里很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情,但这只是一个男人为心动的女人的义无反顾,而不是下属对上级,奴隶对主子的职责所在。”
“第一种——吴家堡有画师吗,能画大贤良师张角的画像吗?”张扬不再看吴娜,对着吴列问道。
“画师没有,不过能画画像的匠人还是有几个的。至于,大贤良师的画像,前些年我们还没发迹时,有太平道到我们这儿活动,画在蔡伦纸上的大贤良师像我们都见过。”吴列虽然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能化成人形就成,不需要画的跟真人似地。”张扬不介意地说道,“那就准备麻布,缝合成长不下三丈,宽大约一丈的画布。在上面画一副你们见过的张角图像,并注上‘太平道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画好后将画像挂在城墙上。就看他们作为太平道弟子,敢不敢用刀箭冒犯他们的大贤良师的神灵了!”张扬此刻发现自己无比的镇定,比起大学时在元旦晚会上演小品时都镇定,也许是自知没有退路了,唯有拼死一搏时,才有的坦然吧。
但看在吴列等人眼中就成了,张扬此人有胆魄,面对千军之敌,薄冰之境,仍然谈笑自若镇定如常,这让几人对张扬不免多看了几眼。
“这……能成吗?”吴毅摇摇头不解地置疑道。
“我看成!虽然如今位居黄巾军首领高位的大多是半道出家,心里并不一定信奉太平道。可是他们既然打着太平道的旗号聚众造反,张角这个大贤良师他们还是要敬畏的,不然就会被黄巾帮众认为是大逆不道,不仅失了人心,就连他们自己会不会被觊觎他们位子的人乘机除掉也说不准。所以,我猜管亥绝不敢冒这个大不韪!”吴娜这时站出来肯定地说道。
张扬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吴娜也对他温和地笑了笑。
吴娜说的不错。就如后来太平天国起义,洪秀全自称是天帝之子,多次“附体托梦”传达上天旨意,以凝聚人心。可是东王杨秀清造葫芦画瓢,多次天帝附体,文武百官包括天王洪秀全都要下拜凝听天帝教诲。杨秀清借“天帝”之口,多次当着百官的面责骂洪秀全。
洪秀全和很多人都知道杨秀清的附体是假的,可是他们却无法揭破,只能受了侮辱却要磕头叩谢“天帝”的教诲。
为何明知道有假却不揭破,因为他洪秀全就是这样做的,“附体”是他统治王国的最基本的基础,一旦揭破,太平天国也就土崩瓦解了。
跟洪秀全当时的情况相似,张角就是管亥的“天帝”,是太平道众人的精神凝聚力,张角被挂在吴家堡城头,他能怎么做。只要这仗一打起来,不管是吴家堡自己毁坏了大贤良师的画像,过错都会是他的,这个罪名他担不起。
张扬这一招还是学习当年,朱棣靖难之时,进攻济南。极南被朱棣大军包围,济南每天面对的都是数不清的铜炮、抛石机、弓弩,损失极为惨重,镇守济南的铁玄于是将太祖皇帝朱元璋的画像挂在了城门下,朱棣这一下子傻眼了。
于是本来半月就可强攻而下的济南,只能改成长期围困。
不知道管亥会怎么做。
城下,是黄巾的海洋。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像一头头饥饿的狼,胸膛起伏,红着眼睛盯着面前被头领们吹嘘的“粮食堆积如山,布匹数不胜数”的吴家堡,他们此刻渴望的不过是一顿饱饭,一件御寒的棉衣而已。
而相对于他们的单薄破烂,一大队骑兵盾牌刀兵簇拥护卫下的那些将领们衣着神彩可就好的多了。他们大多身披厚实致密到露出鼻眼嘴巴的全身铠甲,这种铠甲造价极其昂贵,虽然重了些,可是防御力也是很可观的,是收刮了无数人家、让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之后才铸造而成的。
前些年,黄巾军将领还敢在两军阵前,与官军将领对擂溺战,可是官军猛将实在太多,被阵斩的将领上到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张梁、神上使张曼成,下到说不上名字的小将,不计其数,挨了黑枪暗箭而死的也是大有人在,黄巾军刚开始起事不到半年就几乎被斩杀绝迹,跟阵亡的将领太多关系密切。
所以,如今黄巾军将领一个个都惜命得很,轻易不上前线,护卫绝不离身,就连睡觉这身铠甲也很少褪下。
派出去劝降的人叫了快半个时辰了,吴家堡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一众黄巾军将领有些不耐烦了。
这十万黄巾军是五支黄巾军临时组合拼凑而成的,主事的当然是威望很高的管亥,其他头人则分别是程远志、于毒、李大目、雷公。这五路人马是不期而遇,都是被原来各州郡的官军追剿的活不下去,才带着部众迁徙到徐州地界讨生活的,为了更加有力地跟徐州官军周旋,管亥倡议五路人马统一指挥,共抗强敌。等占了徐州、杀了陶谦,徐州就一分为五,从此就不走了,五家共治徐州。
其中程志远的实力最强,十万人马他一个人就占了四万,于毒一万五,李大目一万五,雷公两万五,作为统领的管亥却是五路人马中实力最弱的,只有五六千人。
不过,管亥名气比他们大,统兵布阵却是有一套,为了眼前摆脱对阵官军的不利局面,他们默许了管亥的统治地位。等渡过了眼前的危机,再跟管亥算账也不晚。
而管亥销声匿迹躲了好几年,出山以后,更是野心勃勃,要成就一番大业。在他眼中这几个头人都是有勇无谋的猪,他有的是手段反客为主,吞并几人的人马,招揽他们麾下的将领为自己效力。
两方都是心照不宣,只是为了暂时的利益才一个被窝睡觉的,虽然是同床异梦,互相算计,但局面还是安定团结的。
“管大哥,不能再等了,天热的厉害,再等下去将士们的士气难免受挫啊!”一个眼睛很大而且像青蛙一样凸出的大汉在马上扭了扭屁股,抹了把脖子上的汗骂道。他就是五路人马之一的李大目。
“不错,既然他们不识抬举,那就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一个头发蓬松,髭须浓密,脸色漆黑,就如被雷公劈过了一样的汉子也附和道,他就是五路黄巾中的雷公。
“那好,现在请两位兄弟带着你们本部人马分别从东门西门进攻,程兄弟从北门进攻,我和于兄守在这儿,做预备队!”管亥笑着看了两人一眼,道。
两人一听,心里忍不住骂道:“每次出战你的人马都是按兵不动做预备队,你以为你打的算盘我不知道?想借敌人的手消弱我的实力,最后好让你趁机吞并,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但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何况吴家堡比起以前围攻过的大城池实在算不了什么,他们也就半推半就地抱拳领了命。
还没等他们策马而出,就看见城楼上一卷又宽又长的白布,像帘子一样卷了下来,露出一个巨大的人头像,还有一行大字!
离得近的黄巾军一眼就看出来,画像上画的是他们的大贤良师张角,有个别人识字的都纷纷念出了上面的字“太平道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之神像”
管亥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越来越多垂落下来的画像,看着跪在地上顶礼膜拜念念有词的信徒们,一时间忘记了思考。
“这样也行啊!”李大目本来眼睛就大,这下子一瞪,简直是两只灯泡。
“快去命令他们起来,严阵以待,防备敌人趁机来犯!”管亥大叫道。
几个人觉得有理,这才纷纷策马而去,管制自己的人马了,一时间叫骂喝打声响成一片。
看着乱哄哄的城下,吴家堡城头这才舒了口气。
可是张扬却没有丝毫喜色,他说道:“这只是暂时的,相信我们耍无赖,他们也会耍光棍。我们还是准备一下第二种方法吧,有备无患吗。”
吴娜深深地看了张扬一眼,走过去轻轻说道:“听你的。”
张扬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有的选择吗?”
“狂妄!”吴娜凤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
“这一次若是退了强敌,怎么谢我?”张扬乘着现在自己还有些用途,调笑道。
“你想怎样?”吴娜看了一眼父亲他们,见他们没有注意这边,才捏着拳头瞪着张扬道。
张扬戏谑地瞥了她一眼,笑道:“你以前那么欺负我,这次得让你出出血才行。嗯,你身边那对双生侍婢挺不错的,送给我如何?”
吴娜一听怒了,抵着张扬的胸口低声吼道:“休想!晓蝶晓娥是我的人,凭什么送给你!”
“就凭我救了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你想想,若是城破了,不仅是你那对心爱的小丫鬟,就连你的家人你自己都死无葬生之地。我这个人是知足常乐的,若是你舍不得那双小姐妹,你自己献身于我,我也勉强能接受。”张扬这些日子被她欺负的狠了,能让她无力地愤怒一下实在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作死!”
“啊!”张扬被吴娜狠狠地踩了一脚,痛入骨髓,忍不住痛呼出声。
“怎么办?”刚约束好各自部众,几个头人聚在一起面面相觑道。
“还能如何,天色已晚,还是撤军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仇我们总有机会报的!”管亥狠狠地瞪了吴家堡城墙上挂的满满当当的画像,然后策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几人也无奈,对视一眼,也都摇摇头跟了过去。
于是第一回合,张扬赢了。
“怎么就这样走了,我还有手段对付他们呢!”张扬站在城头看着纷纷后撤的黄巾军骂道。
“别得瑟了,你的阴谋得逞了!”吴娜冷笑着对张扬说道,张扬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愤怒离去的吴娜,却发现那对姐妹花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快步离去。
“这是怎么了?”张扬摸摸脑袋奇怪道。
“刘先生,不要介意啊,小女就是有些任性……不过晓蝶晓娥是小女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已经跟了小女五六年了,一时间有些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过几天就会好的……”说完,吴列拍拍张扬的肩膀离开了。
张扬这才恍然大悟,失声叫道:“我不过是想气气她出出气,她竟然当真了!这不显得我太那个了……”
张扬郁闷地回到住处,推开门就见晓蝶晓娥早已在等他了。
一见张扬回来,她们就跪下向张扬磕头:“婢子拜见先生。”
张扬吓了一跳,忙过去扶起来:“起来,起来!”
张扬这才发现两个小丫头都眼圈红红的,想必大哭过一场,很是惹人怜爱。
“这下子遂了你的心思了吧!”就在这时吴娜带着哭腔站在了门外。
“大小姐!”
“小姐!”
“小姐”
吴娜含着泪不舍地看了晓蝶晓娥一眼,又狠狠地瞪了张扬一眼,警告道:“以后不准你欺负她们两个,否则,这门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吴娜一脚狠狠踹在门上,活生生地将门踹出了一个大洞,然后哭着跑远了。
望着抱在一起痛苦的晓蝶晓娥,张扬苦笑道:“你多虑了,我有那个胆子吗?”
第五章 救双姝不计前嫌
第五章
之后几日再也没有黄巾军来滋扰吴家堡,可是上次十万大军围攻的凶险,吴家堡想一想都后怕,所以那些张角的画像就还在那儿好好地挂着。这些画像比门神秦琼尉迟恭可管用多了,只要是太平道的人,来多少人都得乖乖地站在城下仰视。
吴家堡这几天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张扬这几天却是提心吊胆的。
张扬因为大功一件,在吴家堡地位提升了不少,虽然还没有职务,依旧是说书唱经的“刘先生”,可是不仅有了自己的院落,就连这几日大大小小的军事会议,也都邀请他去了,这是信任的体现,是好事啊。
可是张扬却高兴不起来。吴娜作为堡主之女,而且是顶梁柱一样的武将兼职参谋,自然是要出席的,所以张扬不可避免地要跟她见面。
看着吴娜恶狠狠的目光,张扬不由地一阵心虚,毕竟自己使用不光彩的手段抢了她最喜爱的侍女。
张扬一看就知道是她爹爹吴列出面做主,硬将晓蝶晓娥送给张扬的,目的不外乎是笼络张扬为他效力,同时给所有人做出一个榜样:看,张扬之前不过是一个俘虏,如今他立了功,就能身居高位,就连大小姐最心爱的侍女都能赏赐给他。
这就向所有人发出促一个信号,只要你拼命为吴家堡效力,不管以前身份如何,绝对亏待不了你!
但是,张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并没有忘乎所以。若是做的超出了上头的忍耐界限,他们能将张扬双手捧起来,也能将张扬一巴掌拍下去。既然那对孪生双壁到了自己手里,想双手奉还都不成,那就老老实实地做人,不该动的人不要乱碰,不该做的事情绝不僭越,若是惹恼了吴娜,他若是头脑一热不顾后果处决了自己,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还是低调些好!
每天看着晶莹水嫩、十足美人坯子的的一双侍婢,张扬却是看得碰不得,憋得难受不说,还要处处小心以免得罪了她们,她们一旦向吴娜添油加醋搞自己的黑状,可是很难办的事情。
所以,他不但不能得罪两个小祖宗,还要想方设法跟她们拉好关系。这不,两个丫头迷上了张扬的言情故事,每天晚上不讲到两人犯困,张扬休想睡觉。
这不,轰轰烈烈的《还珠格格》讲完了,《烟雨蒙蒙》也开讲了。两个小丫头自从入了张扬的门,悠闲地不得了,晚上听故事,白天呼呼大睡,却是害苦了他们那白天还要工作的“老爷”张扬。
连续好几天没睡安稳了,张扬自然是哈欠连天,步伐不稳、脚下虚浮。
这不,刚讨论完下一步该怎样对付盘踞在徐州境内的黄巾,刚散会走出门,张扬望着**的太阳就眼冒金星。
“如一(张扬自起的表字),怎么看你气色不佳,打哈欠犯困啊。”吴列一把扶住没看清台阶险些一步踩空的张扬,关心地问道。
“多谢主公关心,我没事,回去多睡一会儿就好。”张扬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吴列皱着眉头,像长辈告诫晚辈一样对张扬说道:“如一啊,你还年轻,如今应该将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可不能沉溺于温柔乡啊,要知道温柔乡英雄冢啊。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趁着大好韶华创出一番大事业,有了功名权柄,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何况,晓蝶晓娥虽然貌美,而且是难得的双生,可毕竟只是侍婢,你以后是要娶正室的,不能这样娇惯着她们,不然以后她们恃宠而骄,妻妾不合,可是个问题。”
张扬还没开口辩解,吴列又说道:“你是个读书人,身子骨本就没有我们习武之人强健,房事还是要克制一下,方知一滴精十滴血,房事过勤,掏空了身子,伤了身体,想再补救可就完了。好之为之吧!”
说完,吴列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叹了口气离开了。
“听……听我解释啊……”张扬苦涩地放下招向吴列离去身影的手,悻悻地肚子回府睡觉了。
如今张扬有了自己的一个迷你的院落,可是麻雀虽小,可是五脏俱全啊,院子里花圃、天井、客厅、厨室都一应俱全。可是府中除了那一对小姐妹,既没有侍女也没有仆人。
这对小姐妹也是看准了有吴娜撑腰,张扬不敢对她们怎么样,所以着实过了几天比以前做侍女,悠闲舒适的多的生活。
每天晚上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听着唯美动人的爱情故事。白天睡到大中午起床,到厨房自己做些吃的,然后就去到小姐那儿回报张扬最近的表现情况,小姐就以此为标准决定用不用对张扬做出暴风骤雨般的惩罚。半晚上,她们才回来,然后继续听故事,然后睡觉,以此循环往复,一日又一日。
张扬拖着疲倦的身体推开府门,就看见自己脱下来放在院子里水井旁的脏衣服还原原本本地堆在那儿,昨天她们两个吃的一堆瓜子壳也没人收拾一下,两个姐妹的房间依旧紧闭,想必还没起床呢。
张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叹气道:“这哪里是侍女啊,简直是皇太后嘛。还得我这个做老爷的自己来。”
收拾完院子,张扬抹了一把汗,这才敲了敲晓蝶晓娥的房门,里面传出两声慵懒清脆的少女清音:“谁啊,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老爷我啊。昨天的剩饭搁在厨房了,我先睡了,到时候你们自己弄着吃,不用等我了。”
张扬说道。
“知道了,真烦人,一大清早的!”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叫嚷。
张扬摸摸鼻子,苦笑着摇摇头,这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当张扬关上房门,胡乱地褪下鞋袜一挨枕头就见了周公,却不知道他刚进自己的房间,府门外就走进来两个人,正是吴列和吴娜。
吴列脸色铁青,吴娜则是心虚地缩着脑袋,站在她爹爹身后,低眉顺眼双手摆弄着衣角。
“刚才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人?我开始还以为是刘扬沉溺于男女之事,才弄得哈欠连天,现在看来他不仅没有碰到那两个丫头,还被欺负的不轻,白天要干活,晚上也受折腾。若是其中没有你的唆使,她们两个奴婢,敢这样丢着一院子的事情不做,自己蒙头大睡,反倒是让当主人的干这做那?而且刘杨好心交代一下,她们却不耐烦地又喊又骂,刘杨只有苦笑摇头的份?”吴列忍着满腔怒火,盯着女儿沉声道。
吴娜心虚,赶忙给吴列拍拍后背顺顺气,赔笑道:“这怎么可能是我干的呢,我是那种人吗……我想这肯定是,两个死丫头仗着我的身份,知道张扬初来乍到,不敢得罪人,才敢这样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两个无法无天的死丫头!”
“不必了,她们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调教了这么多年,不才调教出这个样子?看来你是调教不出什么成果了,还是我来替你调教吧!不然让人知道为我吴家堡立下大功的功臣,竟然被我吴家堡出来的侍女欺负,谁还敢为我们效死?没有了人才,光靠你我,我们吴家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先祖兵圣的荣耀?!”吴列寒着脸,不听吴娜纠缠解释,大步跨进门去,然后走到两个小丫头的房门前,就抡起铁拳狠狠地翘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别以为你是狗屁老爷我们就怕你,惹恼了我们,我们就告诉小姐!小姐可说了,别以为堡主现在倚重你,你就翻了天了,她有的是手段对付你,让你比以前睡马厩还难过!喔……困死了……”里面嚣张地叫骂完,传来长长的哈欠声。
吴列气的浑身发抖,而吴娜这下子傻眼了,现在再想掩盖过去也晚了。
“两个死丫头,你们可害死我了!”吴娜气的牙直痒痒。
她正黑漆漆的眼睛咕噜咕噜转着,想着办法,就听一声巨响,吴列一拳将木制的房门击碎成四块,然后他一脚踢开碎木片踏了进去。
“你好大的狗胆,活腻了是不是?!那好,今天我就向小姐告你的状,让你上城楼搬石头去!”两人揉了揉惺惺睡眼,还没看清楚对面是谁,就破口骂道。
吴列就站在那儿,脸色发青,嘴唇气的直哆嗦,却是一言不发。
“还不出去!……小姐,老爷!……”等两人看清楚站在床前的是谁时,吓得一骨碌从被窝里跳了起来。
她们只穿着绣着鲜艳杜鹃花的心衣(汉代女子内衣),小巧可爱的粉红亵裤。双姝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可是酥胸发育的却是很可观的了,高高撑起紧身的胸衣,几乎要破衣而出。
她们的肌肤粉质酥滑,加上常年习武骑马,所以身材结实而纤秀,曲线柔美而匀称。
她们柔顺的秀发慵懒地披散着,遮掩着闪着瓷器光泽的香肩、性感动人的锁骨。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小巧可爱的肚脐随着紧促的呼吸一起一伏。玉璧粉嫩纤秀,小腿白皙修长,笔直的就像一株挺拔的小白杨。
而世间少有的绝色双姝,此刻却是怕的发抖。
“快些穿好衣服,滚下来!”吴列吼叫一声,两女这才忙不迭、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然后大气也不敢喘、蹑手蹑脚地踩着秀气的花鞋,低着头瑟瑟发抖地站在吴列和吴娜面前。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门闩插得太紧打不开了,想省事儿就一脚给踢烂了?女孩子还是婉约点儿比较好——”张扬也被这么大的动静给惊醒了,他放心不下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可是走进门板碎了一地的房间,一愣,问道:“主公,小姐怎么来了?晓蝶晓娥快去烧些茶水来!”
吴娜一听也是忙向两女使眼色,示意她们快些出去避避风头,两女马上就想趁机溜走,可是吴列厉喝一声:“站住!”
不光是两女吓得浑身一哆嗦,张扬也是吓得不轻。
“主公,这是怎么回事啊?”张扬看见脸色发青的吴列,眼神游离目光闪烁不定显然是做贼心虚的吴娜,还有衣衫穿的有些凌乱、头发披散、光着脚丫、像一对见了老鹰的兔子一样的双生姐妹,觉得情况不妙。
看见张扬,吴列神色这才好看一些,他一步就跨到张扬身边,满怀歉意地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都是怪我大意,这些天让如一受委屈了!”
“没什么委屈的——”张扬还没说,就被吴列一摆手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有什么事情都有我呢,看谁还敢给你臭脸看!”吴列说着狠狠地瞥了吴娜一眼,吴娜向他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过头不敢看他。
张扬半懂不懂地听着,就见吴列转过身对着双姝厉声道:“还不过来!”
“是……”两女像两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耷拉着脑袋,头也不敢抬地走了过去。
“跪下!”等她们走过来,吴列猛然两脚踢过去,正好踢在两女的腿弯处,两女就势腿一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倒在张扬脚下。
其中一女正好跪倒的地方有一根尖头向上的粗大的钉子,这一跪下去,钉子穿透她那娇嫩的皮肤,深深地钻进了她的小腿里,顿时鲜血就汩汩地向外冒,不一会儿就淌了一地,将她面前的地面连同张扬的鞋子都被鲜红的血液浸透成了红色。可是她咬紧牙关、疼得面部都扭曲了,都不敢叫出来。
张扬很不忍心,想都没想就要上去搀起她们两个,却不想被吴列一把拦住。吴列冷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两女,说道:“奴婢欺主,罪无可恕,现在要杀要刮全由如一决定!”
“主公,还是算了吧,她们还小,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她们不会再犯了,就饶了她们吧。”张扬看着浑身发抖、脑门上青筋高高鼓起冷汗淋漓痛不欲生的少女,还有那淌了一地的血摊,忍不住求情道。
“不成,若是饶恕了她们,如一受的委屈不就白受了,让外人知道了,岂不都笑话我吴家堡尊卑不分,没有教化?不成不成!”吴列连连摇头。
“老爷,小姐,我们再也不敢了,我是姐姐,所有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晓娥无关,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好了,求求您快救救她吧,她流的血太多了……”没受伤的是晓蝶,晓蝶伏在地上抱住张扬的脚就痛哭哀求起来,张扬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下子蹲下去,扶起晓蝶,扯下裤子上的一块布料,按住晓娥的伤口上,低声道:“快些按住,让血流得慢一些!我这就带你去看郎中!”
说完,张扬抄起晓娥那纤柔的柳腰,拦腰将那轻柔温软的身子抱起,头也不回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晓蝶,过来帮忙!”
“唉!”晓蝶又哭又笑地站起来,看了吴列一眼,见吴列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而是将头偏了过去,她如何还不知自己和妹妹没事儿了,如劫后余生般地跳了起来,然后跟着张扬快步出了院子。
“爹爹——”吴娜看着离去的三人,半晌才脸色复杂地说道。
“既然将晓蝶晓娥送给了他,就不要再使小手段了,这下子我这一插手,两个小丫头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恨死我了。不过,能让她们安心留在刘扬身边,这个恶人我做了也不碍事。”吴列看了女儿一眼,笑道。
“真要送啊,她们可是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而且这么多年我们情同姐妹,就这样送给他当暖床丫头了?”吴娜不服气地说道。
“还能怎样?你知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将来我死后你要独自撑起这个家业的。这么多天通过我的观察,这个刘扬是不是什么汉室宗亲咱们不论,他的韬略才华却是实打实的不凡。我们吴家堡是山匪出身,不仅高官士大、望族读书人看不起,就连任一个平头百姓,只要不是万不得已,就绝不会甘愿跟我们为伍。我们这些散兵游勇,小打小闹还成,要是想恢复先祖兵圣的威名,没有贤人大才、文人大族相助是万万不成的。试想自三皇五帝以来,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大族皇家之间角逐而定的?高祖皇帝虽然是一介布衣,但他至少曾是个亭长,而且得到了张良萧何这些大才大族的鼎力支持,而不是我们这些人人避而远之的山匪。人才,我们必须要留住人才,这个刘扬我们一定要留住!这是我死后,给你留下来帮你的,希望你能理解爹爹的苦心。”吴列幽幽地看着女儿叹道。
“喔……”吴娜不再吭声,低着头没有一丝笑容,不住地用脚尖踢着地面的木板碎屑,显然是心里很不痛快。
“走了,马上叫人过来打扫收拾一下……另外,备些补品你亲自送过来。而且,表达一下歉意还是必须的,你不仅仅是一个女孩子,而且是爹爹的继承人,这点儿胸襟度量还是要有的,明白吗?”吴列吩咐道。
“明白,爹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喽!”吴娜没好气地扭头就走。
而此刻,一百多里外的下邳国却在酝酿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因为又有一个皇帝要横空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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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得已张扬献身
第六章
下邳国与徐州城隔泗水相望,航空距离不过五十里。这里却有着江南水乡一样的密集水网,与临近的广陵郡、彭城郡都是徐州的主要产粮区,又因离徐州城极近,所以一直是徐州城最重要的后方粮草基地。如今任下邳国国相,负责下邳广陵彭城向徐州城供粮的是陶谦的老乡,丹阳人笮融。
下邳国产粮,可是水网密集,车马粮秣运输来往都很不便,可是这种不便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此地有了一道水网屏障,免得直接暴露在敌人的铁蹄蹂躏之下,保证了徐州几十万人的粮草安全。
万事都是辩证的,下邳国的交通不便,造成了运输的困难,却保证了此地的安全,可是在某种程度上,这种闭塞又导致一旦有人突然占据此地,不仅断了徐州的粮草来源,而且由于两地就隔着一条泗水河,极大地威胁着徐州城的安全。
这不,下邳国国相笮融自从得到三郡之后,将大量本该供奉给徐州城的钱粮都中饱私囊了。笮融拥有这些后,便在下邳郡广兴佛寺庙宇,要下邳郡人民日夜颂读佛经,这使得附近各郡的和尚、尼姑和佛教徒迁入下邳郡,前後高达五千多户之多。每到佛主诞辰(农四月八日),举办浴佛会,光是在路旁设酒宴的费用要用亿为单位来算。
其中他下令兴建的浮屠寺,建在下邳城南,寺中有塔,上有金盘,下有重楼,塔为九层八角,每层皆有飞檐,每面镶有铜境,塔顶亦有一面铜镜朝天,称为“九镜塔”。据说,堂阁周围可容纳3000多人在其内课读佛经,佛像外涂黄金,披着锦彩的袈裟。每到浴佛会时,在路旁设席长数十里,置酒饭任人饮食。来参观、拜佛的百姓达万人之多。由此可见,当时铺排之奢华、场面之宏广、气势之雄伟为世所难见。
笮融如此胡来,徐州并非不知,可是陶谦念及笮融是他的老乡,又是他刚到徐州时就来投靠的,所以下不了狠心处置笮融。
笮融崇尚佛教,大兴土木,搞的民怨沸腾。笮融虽然是个佛教狂,可是心狠手辣卑鄙无耻,满嘴善哉善哉,干的却尽是龌蹉事。对于不满的声音,他都是不分青红皂白,一力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杀。可是,人他是杀不完的,而且这儿灭火,另一处又起火了。
这不,变民首领阙宣在管亥的秘密支持下,得到了大批精良的武器装备,又袭击了下邳国的好几处大的粮仓,得粮无数,就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阙宣在他的营寨大摆宴席,公然称帝了!国号“天水”,改元昌平元年,定都下邳国。
大汉与“大旱”谐音,东汉末年以来,天下的确是处处大旱,就连江东荆楚之地都不能幸免,大汉亡于大旱。那图个吉利,你大汉大旱亡国,我天水普降甘霖,取大汉而代之是顺应天意啊。
望着穿着临时缝制的不伦不类的龙袍、在一群文武的吹捧下喝的醉醺醺、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天水国太祖皇帝阙宣,管亥站在灯火阑珊处,冷笑道:“这阙宣还真以为自己有龙虎之相,能成为刘邦第二。想凭着几千人马、不到一郡之地就想逆天称帝,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将军,我们有没有真的指望他们能成事,不过是利用阙宣称帝,逼得徐州不得不派大批人马来下邳国围剿,到那时我们就能以逸待劳,将徐州的官军一口一口吃掉,最后反客为主,取代陶谦成为徐州之主?”管亥身边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笑道。他叫钱宁,就是下邳国人,黄巾之乱时被裹挟着四处飘泊,最后被管亥赏识,成了管亥的心腹智囊。
这次管亥东山再起,图谋徐州,可是陶谦十分谨慎,徐州大军一只蛰伏不出,黄巾军也就不敢有大的动静,生怕被突然袭击。
所以,钱宁就献上一计,利用自己下邳国人的身份,亲自前往拜见阙宣叙叙情谊。
然后,猛一见面,他就发现阙宣有“帝王之相”,“情不自禁”地纳头就拜,高呼万岁。
然后钱宁说出他如今是黄巾军管亥身边的人,他表示从中撮合,让他们家大将军给阙宣极大的帮助。
阙宣一群人本就是粗鄙不堪,几乎没有读过书的,一听之下心花怒放,毫不怀疑。
于是在管亥的鼎立支持下,阙宣带着几千弟兄,四处出击,“战无不胜”,抢了足够几千人吃上一百年的粮食,占据了一处险要的地方建造都城。又强令附近的大户献上妻女充实**,再任命文武百官,就迫不及待地建国称帝了。
管亥一听钱宁的话,也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背起双手,悠闲地舒了口气道:“既然建国大宴都吃完了,也该回去了,准备准备!我们就在这水网密集的下邳国,设下天罗地网,等着陶谦派大军来送死!”
弦月爬上天幕,陶谦正在刺史府和一群文武发愁。
“各位大人,袁盟主派人送来的勤王讨贼诏书都已经来了快半个月了,可是先是管亥纠集十万大军死灰复燃,出现在徐州。还没等击破管亥,下邳国又出现了窃国之贼阙宣,真是让人头疼。各位说说该怎么办吧。”陶谦已快六十岁的人了,须发完全白了,如今正生着病,头上缠着一条黄丝带,病恹恹地坐在主座上,完全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
“主公,下邳国河道众多,车马不变,而且地势起伏林木众多,极易设伏。而且黄巾余孽和阙宣不过是呼啸山林之辈,成不了大事。相反,袁盟主奉天子诏书,邀各路刺史郡守率兵会盟勤王,万万耽搁不得。不然被他们抓住把柄,说我们不关心天子死活,对我们发难,可就不好办了。还是等勤完王回来,再一心一意收拾叛贼也不晚。”说话的是如今陶谦最信爱的臣子曹宏(不是曹操的那个曹洪)。
“曹大人的话,在下不敢苟同。勤王去晚了,会给各路诸侯以话柄,下邳国变民勾结黄巾余孽蔑视朝廷公然建国称帝,我们却放任不管,就不会授人把柄吗?”说话的是别驾赵昱。
赵昱轻蔑地看了曹宏一眼,接着说道:“下邳国车马不便是不假,可是也没有到蜀中尽是崇山峻岭无法逾越那种地步吧?山东诸侯会盟勤王,不是一两天就有结果的,没有个一年两年他们几十万大军是分不出胜负的,迟去一月半月无伤大雅。相反,阙宣称帝却是在主公辖制下的徐州境内叛国称帝,是任何一个大汉子民都不能容忍的事情,天下诸侯都会眼巴巴地盯着我们的举动。若是我们置之不理或是动作慢了,才是真的让他们有借口像我们发难。所以用最快的时间剿灭叛贼,并上书天子请罪,堵住天下人的嘴才是正途!”
“守仁(实在查不到赵昱的表字,只好自己想一个了)说的不错,可是徐州除了臧霸、孙观能征善战之外,实在没有良将,可是他们身为骑都尉,屯琅琊郡治开阳。加上开阳兵马不多,而且处境也很不妙,昨天才收到他们的求救密信,现在实在不宜调他们来开开阳。”陶谦苦着脸看了看赵昱道。
“主公有所不知,如今徐州除了臧霸孙观两位将军,还有一人领军才能不在两位将军之下,而且有过之而又不及!”这时一个穿着深红色官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站出来一揖道。他叫陶林,字孟昌,与陶谦有姻亲,如今是徐州簿曹从事,主财谷簿书,就是那个一心追求吴娜的公子哥陶宇的亲爹。
“喔,如此良才我竟然不知,孟昌快说说看!”陶谦一听顿时精神一震,浑浊无神的老眼顿时放出异样的光彩。
陶林不紧不慢地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张写满字迹的上好丝绸,双手呈上,这才说道:“一个时辰前,我们的探子传回消息,说五日前,管亥、程志远纠集十万大军围攻吴家堡,可是却是铩羽而归,最后才不得不转而侵入下邳国,四处袭击粮仓,获得粮草以求自保。这是探子详细记录,还请主公过目。”
陶谦一使眼色,自有人快步上前接过密信呈给陶谦。
陶谦眯着眼睛越看越惊喜,最后忍不住猛地一拍卧榻,一下子站起来,叫道“好!好!好一个吴家堡,好一个巾帼英雄,真是让天下男儿汗颜啊!陶林,快些遣人前去吴家堡,封吴娜为骁骑将军,命她帅五千兵马,再统领徐州兵马两万,不日出发,前往下邳讨伐逆贼!”
“喏!”陶林朗声道,他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不住地瞧着密信,欣喜不已的陶谦,自语道:“宇儿啊,你喜欢那个吴娜快要发疯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能不管。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至于成与不成,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于是当天,陶林之子陶宇,就担任招抚使从徐州城出发,赶赴吴家堡。
而此刻,在通红的烛光下,张扬坐在床上,手里握着晓娥那粉光质质的小腿,怜惜地给她擦着药酒。那双小巧的玉足,像是刚露出地面的春笋,柔软细嫩,在烛光下仿佛是透明的一般。十个小指头紧张地蜷缩着,像是一个个卧蝉,可爱极了。
张扬不是一个恋足癖,可是见到这样纤秀动人的玉足也是忍不住细细揉捏了几下。
晓蝶立在一旁想要帮忙却又怕张扬说她碍事,晓娥玉面羞红,随着张扬那轻柔的抚弄,一阵阵激流传来,敏感的少女忍不住皮肤泛红,娇躯不住地颤抖起来。
“你们呀,就是被你们小姐给带坏了,一个女孩子学的那么凶巴巴的干什么,幸亏堡主只是吓唬吓唬你们,若是换成了那些顽固不化的自称大儒的老头子,你们今天可就九死一生了。以后可不能那么放肆了,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张扬一边擦拭着,一边说着。
“嗯……”这声应答,似乎是回答他,又似乎是呻吟,张扬以为自己弄疼她了,抬头一看,却发现她鼓贲贲的酥胸剧烈起伏,小巧的樱唇一张一翕,穿着喏喏的鼻息,粉面像是美人醉酒,灿烂酡红的如一朵杜鹃花。而那双清亮如晨星的眸子此刻,似乎是氤氲了一层水雾,有些迷离了,在烛光下闪着动人的光彩,张扬不由地心头一颤。
“怎么了……”张扬手里还紧紧握着她那手感极佳的美腿,一边看着晓娥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嗯……”晓蝶被张扬这样一瞧,眼睛浸润的像是能流出水来一般,想掰开握着自己秀腿的大手却又不敢。
就在这时,房门“咚”地一声被踹开了,张扬和两女下了一条,回头一看,却是吴娜端着一个瓦罐和两个汤碗。
“就知道你是个色鬼!……”吴娜气鼓鼓地翻眼瞪了张扬一眼,然后将瓦罐交给晓蝶,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人参鸡汤,很补的,晓娥晓蝶都喝一些吧。”
然后,还没等张扬说话,她就不善地看了张扬一眼:“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不要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她说是道歉,可是实在没有诚意,张扬却是不在乎,忙拱手道:“哪里话,哪里话,不是小姐,我怎么会有今天。”
“我走了——这鸡汤不多,没有你的!”吴娜对张扬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晓蝶晓娥不知所措地看着张扬,又看了看小蝶手里的鸡汤,张扬硬着头皮摆摆手站起来道:“我最近上火,喝这些大补的东西会流鼻血。还是你们喝吧,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注意营养。”
说着,张扬就走出房门,只留下一对面面相觑的姐妹花。
“晓蝶,怎么办?”晓娥看着晓蝶问道。
“听老爷的话呗,喝鸡汤!”晓蝶想了想,坚决地说道。
大约过了一刻钟,张扬见差不多了,这才又回来。果然,整整一罐子鸡汤都被喝光了,两个姐妹花被撑的直打饱嗝。
“真听话啊,真的一滴都不给我留下。”张扬苦笑道。
想到上午,从晓娥腿上拔出的那根吓人的钉子,张扬突然一个激灵:“那钉子锈迹斑斑,又刺得这么深,拔钉子时难免不会感染破伤风杆菌。若是真的感染了,就是在21世纪耽搁了,那也是致命的,何况现在?不成,我得给伤口放放血,把里面残留的铁锈和空气都排出来!”
张扬说着就一下子关上门,蹲下来一把抓住晓娥那刚缠好纱布的伤腿,三下二除五就将纱布给解开了。
“老爷……还要弄啊……”晓娥心惊胆战地问道。自从今天受到教训以后,两个小丫头彻底老实了,变成了任人欺负的小羊羔。
“不错!今天的钉子年头太久,锈迹斑斑,我怕你的伤口深处还有铁锈没有排出来,就来帮帮你!你要忍住疼,你要知道现在疼一些,将来却是少了很多致命的隐患,懂吗!”张扬不容置疑地说道。
“懂……懂……”晓娥吓得花容失色,可是也知道张扬说的不错,她们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从小见过挨了刀箭之伤,最后离奇内伤复发而死的人多了去了,并不反对张扬的做法,可是她今天疼怕了。
“晓娥真乖!”张扬见她如此配合,舒了一口气,将晓娥的腿往里挪了挪,自己也坐在床上,并对晓蝶说道:“晓蝶,帮我抱住她,不要让她乱动。”
“嗯。”晓蝶顺从地点点头,然后也上了床。
张扬双手捏着晓娥那双口处的肌肤,对晓娥鼓励地一笑,然后突然使力,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刚刚结了薄薄的疤的伤口被张扬挤破了,一个血洞清晰地露在眼前,张扬又增加了力气,紫黑色的带着铁锈颜色的固体杂质随着血液哗哗地往外流,将张扬事先准备的那团棉布完全浸润了。
晓娥痛的死去活来,晓蝶一边抱住妹妹,一边安慰一边哭泣,可是张扬却只能狠下心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再也挤不出杂质,伤口的血都是鲜艳的时,张扬这才狠狠地喘了口气,将三块血淋淋的麻布丢开,在伤口上涂上大夫给的药,再替她包扎好纱布。
这时,晓蝶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了,晓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咬破了,面部极度痛苦地扭曲着,但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叫不出来了。
张扬心里一酸,他扪心自问,换做是他自己,肯定受不了一天之内两次这样折腾,何况是这么小的少女?
“老爷,救救晓娥吧,她快疼死了……呜呜……”晓蝶泣不成声抽泣道。
“可是,现在又没有止疼药……”张扬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女,也是急得不行。
历史上外科手术首先在西方国家盛行于世,可是那时候没有麻醉剂,大多数人不是手术失败而死,而是被活活疼死在手术台上的。
“不成不成,我本来是想救她,反而害了她,我不能这样……”张扬脑袋急速地转着,他望着晓娥那惨白的脸色,突然想起刚才自己给她擦拭药酒时,她那双颊如落霞般明艳,眸子雾蒙蒙的,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张扬突然想起来后世从美国性*爱学健康杂质上看过,当人处于性*爱状态时,大脑会产生一众十分复杂的激素,让人感受不到一切疼痛。
那……我是不是该试一试?张扬望着疼得牙齿打颤、浑身哆嗦的晓娥,突然想到。
“晓蝶,我现在有一种办法能救晓娥,我希望无论我对晓娥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拦。”张扬咬咬牙决定了,毕竟人命关天。
“老爷,您真能……我们都是老爷的奴婢,只要能救妹妹,自然什么都由老爷做主……”晓蝶先是惊喜,然后连连点头道。
“那就好……将晓娥放下躺好。”张扬点了点头道。
晓蝶照着做了,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张扬,张扬当着姐姐的面,怎么好意思对她那幼女妹妹下手。
“晓蝶,你今年多大了?”张扬突然问道。
“回老爷,婢子今年十三岁了。”晓蝶虽然好奇,可是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太小了……这样做在后世是犯法的……”张扬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低吼一声,然后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我要开始了!”
然后,张扬就呼吸急促地将一双发抖的手伸向身下比花儿还要稚嫩的花季少女。他两世为人,如今还是个雏儿,第一次跟女孩子如此亲密接触,张扬紧张的心儿都要跳出来了。
“我是在救人,不会真的趁机占有她!”张扬狠狠地在心底骂到自己。
张扬用手轻轻地摩挲着晓娥那比鸡蛋清还要嫩滑的脸蛋,捏着她那圆润的下颚,撇开额前湿透的秀发,然后俯下身子亲亲地吻在了她那破了皮的花瓣的唇齿上。
“老爷……”晓蝶瞪大了眼睛,可是想起刚才张扬的话,她生生地忍住了,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张扬的营救。
双唇相接,张扬顿时感觉脑袋“嗡”地一下子,浑身的血液被点燃了,他本来只是想对她进行爱抚,让她达到高*潮,进而挨过这最痛苦的时刻。
可是,寂寞了二十年的他犹如干柴遇到了烈火,一下子就将所有的理智给淹没了,只留下对阴阳融合的饥渴。
张扬忘情地吻着那粉嫩的唇瓣,痛苦中的晓娥迷迷糊糊地嘤咛了一声,没有力气抗拒,那只能笨拙地配合着张扬,鼻息咻咻地喘息着。然后张扬撬开她的贝齿,将舌头探入了少女的口中,动情地吸允着她那小巧柔嫩的雀舌,只感觉一股温沁之香顿时充满了唇齿。
晓蝶看着紧紧相拥,忘情地相吻的两人,虽然她们自小就随着吴娜,对男女之事懵懂得很,可是懵懂并不意味着一无所知。刚过豆蔻之龄的她顿时明白了,张扬是如何“拯救”她妹妹的了。
张扬的嘴唇离开晓娥的唇,看着她娇喘吁吁,杏眼迷离半睁,优美的唇热吻之后瓣湿漉漉的,更加动人。她的脸庞馥郁生香,敏感的肌肤使得她像只熟透的虾子。
张扬一路吻过她的下颚,白皙优雅的脖颈,最后坐起来,拉开她那衣襟的合欢结,三下二除五除去她的心衣,最后露出一个小白羊一样的极美的少女娇躯。
性感有型的锁骨,圆润的香肩,超出年纪的饱和**,顶尖两颗玛瑙一样小巧动人的**……
张扬低吼一声,将脸埋进了那两团柔软之中,嘴手并用,顿时一股浓浓的**沁入鼻尖。
晓娥已经失去了自我,随着张扬的爱抚从喉咙里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少女的私密处也开始变得如泥泞般。
就在张扬准备褪下少女下体最后的遮羞布时,突然被一双小手按住了肩膀。
张扬迷顿中仰头一看,却是晓蝶泪流满面地站在他面前。
望着哭泣的她张扬心中的欲火突然消减了不少,他抱歉地笑笑:“是我过分了……”
晓蝶摇摇头:“妹妹如今身子弱,受不起老爷的鞭挞的……要是老爷想要,晓蝶愿意……”
望着如烈士献身般壮烈的晓蝶,张扬失声笑道:“哪里这么严重……快好了,马上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请大夫过来检查一下。”
说完,张扬开始爱抚少女的下体私密处,当少女突然双目瞪圆,双腿蹬得笔直,一股粘稠温暖的液体喷涌而出,少女虚弱地倒下,胸膛剧烈起伏,浑身不由自主地抽搐,最后渐渐平息,沉沉睡去。
张扬深深地舒了口气,对着一旁的晓蝶展颜一笑,晓蝶忙过去看了看妹妹,见妹妹一切如常,已经睡安稳了,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张扬甜甜一笑,如百花绽放。
第二日,张扬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
而此刻,徐州招抚使陶宇已经连夜赶到。
“让我带兵讨伐下邳国?!”吴娜凤眼瞪圆了看着陶宇。
第七章 寻对策“捉奸在床”
第七章
陶宇跟吴娜同岁,比吴娜还小半个月。由于家里殷富,又是唯一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偌大家业的,所以陶宇从小就是家族捧在手里长大的。没有经过风吹日晒,从不知道挨饿受冻是什么滋味。
家里人从小就为他请了徐州最好的先生教习他诗书礼易,反倒没有教他领兵打仗拿刀自保的本事。
自从两年前在徐州的那次宴席上,他第一眼看见吴娜就惊为天人,立马央求父亲向吴家堡求婚,可是吴家堡却含糊不亲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这并没有让陶宇觉得难堪,反而对吴娜更加上心了,隔三差五就带着大批礼物来吴家堡串门(吴家堡离徐州城,算上路径的蜿蜒,将近一百多里,这串门串的还挺远。),一年时间反倒大多都是在往返徐州城与吴家堡途中度过的。
吴娜对他不冷不热,送来的点心、首饰、上好香粉衣料,看得出吴娜都不甚喜欢,他立马顿悟到,吴娜可是世间少有的巾帼红颜,不爱红妆爱武装啊,所以利用他老爹徐州财神爷的身份,这两年给吴家堡弄来不少好的兵刃装备,往往是徐州最精锐的骁骑营还没换装,吴家堡就已经换装完毕了。
其中吴家堡那五百骑兵的一千多匹马,八成都是通过陶宇从徐州的骏马中抠出来的。可以说,武警阿宝能有今天的成就,吴娜这个跟屁虫傻弟弟功不可没。
可是吴娜是个爱憎分明、性格十分独立的人,尤其是关系到她自己的终生幸福,她是不会跟任何人让步妥协的。
虽然她感觉得到,陶宇虽然有些傻里傻气的,可是对她可算是百依百顺,爱慕到了极致。每次只要吴娜开口,不管是吴家堡缺粮了还是兵器折旧需要更新换代了,陶宇都是二话不说,第二天就让人给搬弄过来。对于陶宇,吴娜体的要求越多他越开心,因为在他想来,娜姐只要肯主动求他帮忙了,那就是接受他了,就是不再把他当外人看了。
吴娜还深深地记得,去年初春时,吴家堡刚刚收编了大批黄巾军,缺粮到了极致,走投无路之下,吴列恳求吴娜行行好,放下高傲的自尊,求求陶宇吧。吴娜无奈,就第一次开口求他,当时陶宇激动的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拔腿就跑。吴娜还以为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呢,谁知道当天深夜,陶宇就领着家兵押运大批粮草赶来了。而且陶宇傻冷冷的摸着黑,不去派人前去叫门而是直接就摸到了城门下,差点儿被守城的士兵当成是夜袭,一箭给射了。
吴娜感激,甚至有些心疼这个小哥儿,多少次她苦劝,两人实在不合适。
他们反复讨论的不过以下几种情况。
吴娜说:“我是土匪出生,是干杀人越货行当的,是个人都看不起,而你官宦大族又是要继承家业的,我们门户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可能!”
那陶宇就会笑呵呵地答道:“娜姐姐祖上可是兵圣啊,门户怎么会低呢,虽然娜姐姐落草为寇,我也相信你们都是被逼无奈的。何况,如今吴家堡深得陶公倚重,那就是与我陶家同殿称臣,不过是文武不同罢了。门当户对的紧呢。”
吴娜道:“我是习武的,骑得马射的弓能使枪,性子粗鲁的很,把我这个凶巴巴没有教养的女子娶回家,不怕我把你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陶宇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先摸摸后脑勺,思虑一下,然后笑道:“那我就搬出去住,这样既不会委屈了你,又不会吵着家里人了。”
若是吴娜说:“我是杀过人的,杀得人排起来能从徐州城一直排到吴家堡。每天晚上都会有鬼魂来找我麻烦,你就不怕鬼上身?”
陶宇就会说:“娜姐姐都不怕,我怕什么,男子汉是要保护女孩子的。若是鬼魂来了,我就跟鬼魂纠缠,那样娜姐姐就能有时间逃跑了。”
…………
望着眼前穿着盛装带着高冠的陶宇,吴娜有些头皮子发麻,怎么遇到这样一个读书读傻了的活宝啊。
“说吧,刺史大人怎么会想到让我为将?你可知道这天下一直都是你们男人的,偌大一个徐州倘若派一个弱女子挂帅出征,不怕天下诸侯笑话徐州无人?”吴娜接过陶宇递来的牧守军令,看着陶宇说道。
“陶公这叫唯才是举,只要有才干,无论男女都能重用,这样做只会让天下诸侯夸赞陶公贤能,谁会笑话?”陶宇不以为意地笑道。
“你也知道,我虽然粗懂骑射,也领过一群强人四下劫掠,可是干的都是小买卖,遇到强的敌人我们也只有跑路的份。这次统领将近三万大军,我实在做不来。还请你回去告诉陶公,就说吴娜十分感激陶公的厚爱,可是能吃多少饭就用多大的碗,吴娜一介女流不仅见识短浅,而且难以服众,实在是不堪重任。”吴娜摆摆手拒绝道。
陶宇对吴娜的态度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她率真坦诚,没有那些所谓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言一行看起来都是那么自我,天底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娜姐姐多虑了,娜姐姐可是当代枪神童渊的弟子,怎么会弱了?要我说,那些诸侯的所谓上将大将没有一个抵得上娜姐姐这一身本事的!这一次让娜姐姐挂帅是我求爹爹做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娜姐姐是世间少有的巾帼英雄,不该因为是女儿家就埋没了这身本领。而且,你想啊,这次只要娜姐姐马到功成,那吴家堡就会更受陶公器重了,这对吴家堡的未来可是有莫大的好处啊。”陶宇一点也不着急地劝道。
还没等吴娜再开口,就听见从后堂传来母亲那欢喜的声音:“宇儿啊,你可来了!这段时间,那些该死的黄巾贼一直闹腾,都快三个月没有见到宇儿了。来让伯母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
吴娜爹娘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一只都想要个儿子。陶宇看一时打不开吴娜的心灵之墙,就走曲线救国的道路,卖萌耍乖,加上每隔十天半个月就送来很厚重的礼物,所以没有儿子的母亲吴李氏对陶宇很疼爱,越看越喜欢,就像亲生儿子一样。
“娜娜,去准备些酒菜来,你们好久不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那就边吃边聊。宇儿,走,陪伯母说会儿话。”吴李氏吩咐完,就牵着陶宇的手到后面去了。
“看来他又要给母亲吹耳边风了,我可怎么办啊。”吴娜惆怅地叹气道。
“不如去问问那个家伙,或许他能分析清楚里面的利害得失。”吴娜突然想到张扬,然后说着就快步向张扬府上赶去。
张扬还没起床,晓娥也没起来,而是晓蝶正在水井旁洗衣物,看见吴娜进来,晓蝶忙上前行礼。
本来想去看看张扬问计策的,可是张扬还没起来,那就去看看憔悴的晓娥吧。
吴娜一进门就看见晓娥睡得正沉,一双粉嫩的胳膊露在外面,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喝醉酒了一样。
吴娜心里一喜:“看来她恢复得不错,气色还不那么难看了。”
吴娜待看见晓娥的胸衣扔在床边时,不由地失笑道:“睡觉都不老实,连这个都扯掉了。”
说着她就想挤进被窝,两个姐妹好好叙叙感情,可是一掀开被窝,除了看见**娇嫩的身躯,还有伯根下深深的吻痕,一双玉兔上大手抓过的指印,最后则是那下体稀疏的花丛的泥淖、那白色的散发着异样气味的粘稠液体,还有床上的斑斑血迹(张扬用麻布给她的伤口止血,无意间撒到床上的),吴娜顿时眼睛直了。
“小姐!”这时,晓蝶洗完衣服进来了,看见吴娜发呆不由地叫唤道。
吴娜转过头,她那凶恶的近乎扭曲的表情让晓蝶吓得连连后退:“小姐,你……”
“刘扬,你这个混蛋加畜生,看我不阉了你,让你做不成男人!”吴娜怒吼一声,就夺门而出。
张扬正睡得正香,就感觉一阵凉风袭来,被我被人掀开了,他以为是晓蝶,不悦地说道:“别闹!”
然后他就感觉身子被一双细滑但时分有力的手给捏了起来,睁眼一看,就看见吴娜双眼喷火地站在他面前。
第八章 魔女怒血溅南墙
第八章
张扬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消。
“小姐,你……”张扬有些惊恐地说道,可是没等他说完,就听吴娜怒吼一声:“她们不过才十三岁,而且晓娥还受着伤,你这个禽兽都不放过。算我瞎了眼,把你这种混蛋给救回来,早知道就让你给黄巾贼一刀给劈了算了!”
“小姐,你听我说,我也不想啊,事急从权啊!”张扬急的一头大汗,忙解释道。
“还想狡辩!就算小蝶晓娥随了你,她们也是我的人,是我的姐妹,你这样欺负她们,就是欺负我!”吴娜冷笑道。
“我会负责的……”张扬心虚地闪避着吴娜的眼睛,弱弱地说道。
“呵呵,终于承认了啊。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接受应有的惩罚——”吴娜扬起高傲的粉颈,冷笑道。
“我——”
“去死吧!”吴娜说着,双脚后蹬,一个后空摔,把张扬像铅球一样丢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
吴娜自幼习武,力气不小,张扬的脑袋跟结实的墙壁密切接触,“咚”地一声闷响,张扬的身体像刚出锅的面条一样,从墙上瘫软滑落下来,只留下墙上刺眼的血迹。
张扬趴在地上,脑袋像个稀烂的柿子一样,咕咕的鲜血冒着热气向外淌,张扬的头发成了红色,他头下的地方也迅速积了一摊血,由于深秋时节天气很凉,血摊很快就凝结成了紫黑色的血块……
吴娜一下子傻了,她虽然口口声声说是要杀了张扬,可是不过是教训教训他罢了,可是若是真的失手把他给摔死了,怎么向爹爹交代啊。何况,这么长世间的相处,虽然磕磕碰碰甚多,可她心里还是很赏识张扬的,打死了他绝非她的本意。
“都怪你,你知道我是个护犊子的人,你如果想要了她们两个,也跟我说一声啊……你可不能死啊……刘扬——”吴娜杀得人多了去了,就是面对尸山血海她也能毫不变色,可是今天……这是她第一次心慌害怕、彷徨无助。
听到张扬屋子里的动静,晓蝶慌忙赶了过来,就看见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张扬,还有双目失神不知所措的自家小姐。
“小姐您——真的杀了——”晓蝶惊得瞪大了眼睛,失声掩口道。
“是啊,这种混蛋色鬼怎能留在人间——杀了就杀了,大不了爹爹骂我一顿、罚我一个月不准出门,还能怎样?他竟敢趁我不再,奸污我的姐妹,死有余辜!”吴娜听见晓蝶的声音,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惊惶无助的样子,脖子一哽,硬着嗓子说道。
晓蝶一听呆住了,吱吱呜呜好半天才说出几个字:“其实……事情不是小姐想的那样……”
“什么?!”吴娜一听犹如五雷轰顶,忙一把抓住晓蝶,急忙问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蝶只好捡主要的说,吴娜听完,才知道张扬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猥琐,虽然他的救人手段实在是下流了一些,可是不是不可以原谅啊。
“完了完了,我真的杀了他,我真的杀了他……”吴娜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跌坐在张扬“尸体”旁。
“小姐——”晓蝶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不忍地过来扶她,却被吴娜轻轻推开。
她双眼噙着晶莹的泪珠,看着张扬哭道:“都怪你,我要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开啊。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好,这会儿要打要杀,你避开一段时间,等我气消了不就没事了吗。”
她哪里知道,张扬当时睡的正香,被她一把从被窝里抓出来的,而且她武艺超群,张扬如何躲得开啊。
“还有——既然事出有因,你为什么不解释啊,我又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还会怪你。你真笨,真笨啊!呜呜呜——”吴娜接着一边哭一边骂道。
“嗯……”吴娜正委屈地哭的正伤心,耳边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
“谁!”吴娜不是无神论者,他是相信鬼魂存在的,可是没想到张扬才死这么会儿,魂魄就出窍了,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没。
“嗯……”张扬又呻吟了一声,跟鬼吟也差不多了,吴娜一下子心里一瞪,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是我杀了你,可我不是故意的啊。你放心,我会好好安葬你的,每天给你三炷香,每年清明我给你烧纸钱……你喜欢女人,我让徐州最好的扎纸匠人给你扎一百个送给你……千万不要来找我啊,求求你了!”吴娜语无伦次地大喊道。
“小姐——他还没死!”这时晓蝶惊喜地叫起来。
吴娜一惊,忙睁眼看,只见张扬缓缓地蠕动着身体,双手抱着开花的脑袋,痛苦地叫唤着。
“你没死啊!”吴娜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就像一众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一样的喜欢。
“小姐——你也在啊,那就好,我以为我有穿越了呢……喔,我昏迷多久了?”张扬龇牙咧嘴地问道。
“没——没多久……啊哈,你没事就好——刚才的事……对不住啊,嘿嘿……”吴娜干笑两声遮掩道。
“没什么……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张扬说完就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然后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刘扬,刘扬,你可不能吓我啊!醒醒啊!”吴娜吓坏了,生怕刚才张扬醒来是回光返照。刚才还为张扬没死而庆幸欣喜,如今他又死了,吴娜再也禁不住这样心里压力的折腾了,身体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此刻她才觉得生命是那么脆弱,而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小姐,他还有呼吸,说明他只是昏过去了。”晓蝶这时探过张扬的鼻息,心跳,还有脉搏舒了一口气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吴列爽朗的笑声:“如一啊,起床了吗。家里来客人了,我想让你过去作陪一下!”
随着几步响亮的脚步声,吴列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猛一看见屋里血流漂泊的样子,也是呆住了:“这……这时怎么了?”
“爹爹……是这样的,刘扬在练习佛家武学秘笈里的铁头功,可是运岔了气,一头撞在墙上,就成这个样子了……晓蝶,我说得不错吧!”吴娜忙站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一个完美的谎言就诞生了。
“……是啊,是啊,我家老爷就是这样。每天晚上除了给我们将好听的故事,还喜欢给我和晓娥展示他的功夫,其中就有铁头功。今天小姐来,老爷非要当着我们的面展现一下,可谁想就弄成这样了……”晓蝶被吴娜调教这么多年,可以说是心灵相通,马上就能顺着吴娜的话帮着圆谎。
吴列将信将疑地看着两人,两女不自在地躲着他的目光。
就听吴列摆摆手道:“地上这么潮,还不快些把他安顿到床上躺好!晓蝶,快去请花郎中过来给瞧瞧。”
两女蒙混过关,如蒙大赦,赶忙将张扬扶上床,盖好衣被。
晓蝶快步出去了,吴列看了一眼地上墙上的血流,又看了看床上的张扬,苦笑着摇摇头,没好气地叹气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人才不是这样留的!”
“我也知道啊……以后我对他好一些作为补偿不就成了嘛。”吴娜喏喏地低着头掰弄这纤纤玉指说道。
“你这个傲强的性子也该改改了……虽然陶林那个人我很不喜欢,可是他的这个儿子陶宇,我看人还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学识有学识,老实踏实,对你又是一片痴心,就不知你为什么不肯同意……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你都十八了!”吴列苦口婆心地劝道。
“二十八又如何?反正我也没打算离开爹娘,嫁不出去正好。而且,我还有好几个堂弟呢,随便找一个继承吴家家业不就成了,我只想留在爹娘身边尽尽孝心。”吴娜嚷嚷道。
“他们虽然是男子,可是却都比你差得远。吴家堡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在如此乱世,没有一个好的领头人,吴家堡覆灭也不过是旦夕之间。交给他们,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吴列仰起头幽幽地说道。
“那你就想找一个上门女婿?可是就算我们肯,陶家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吴娜说道。
“两全其美的办法总会有的吗……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让你背负的太多,我希望吴家能荣耀下去,但也希望我的乖女儿能快快乐乐,幸福没满地活着啊……”吴列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说道。
“爹爹……谢谢你……”吴娜噙着泪,哽咽着说道。
张扬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等醒来时,外边已经完全黑了。
“老爷,您醒了!”守在床边正在打瞌睡的晓蝶欣喜地说道。
“我睡了多久了。”张扬看着欣喜的小美人,心里一暖。想起刚来时她们与自己的剑拔弩张,冷面相对,而如今当时高不可攀的她们,如今却都是自己的奴婢,任他取予了。他看得出晓蝶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相处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
“喔,老爷睡了快两天了。老爷一定饿了吧,我这就把小姐送来的药粥热一热,让老爷缓缓饥渴。”晓蝶说着就坐起来,转身离开。
“有这样一个知冷知热,细心体贴,有秀色可餐的小丫鬟伺候,真是享受啊。这就是穿越者的福利吧。”张扬望着款款离开的晓蝶的倩影,美美地想道。
不一会儿,晓蝶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清香四溢的药粥进来了。
整整两天没有进食,张扬还真的觉得腹中空空的,闻到这喷香的粥,肚子不由地“咕咕”地叫了起来。
张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晓蝶毫不介意,对着张扬温柔地莞尔一笑,犹如春风拂过,舒服极了。
晓蝶先将药粥放下,将张扬搀扶坐起来,给张扬身后垫一个厚厚的枕头。然后她用勺子扬起药粥,用粉嫩动人的樱桃小口轻轻地吹着,让药粥温度适宜一些。
晓蝶穿着一身粉红,曲线柔美,酥胸贲起,腰儿堪堪一握,翘臀浑圆结实,虽然刚过豆蔻之龄,却也有了让人怦然心动的本钱。
加上她那纯洁无瑕的笑容,纯澈的眼神,随着吹动粥勺,薄唇可爱地一张一翕,低垂着臻首,长长的睫毛噗噗地扇动着。看见张扬在看她,她对着张扬甜甜一笑,无暇的小脸上露出两个淡淡的小酒窝,甜美极了。
张扬望着灯下那粉粉嫩嫩,对着粥碗的红唇,想起前两天与晓娥拥吻时的美妙感觉,不由地口干舌燥。
“晓蝶……”张扬不由自主地唤道。
第九章 辨得失秉烛夜谈
“老爷,好了,现在我就喂给你吃。”晓蝶以为是张扬饿急了,笑着端起药碗,坐在床前的凳子上,舀起一勺药粥吹了吹,又用自己的嘴巴试了试温度,觉得刚刚好,这才把勺子递给张扬。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
张扬不肯张口,涎着脸皮道:“晓蝶,我的牙齿被撞的松动了,咀嚼不方便。咀嚼的不好,不利于胃肠消化吸收……不如……”
说着张扬指了指她的薄唇,又指了指自己的大嘴,坏笑道。
晓蝶俏脸一下子通红,娇嗔道:“老爷就会捉弄我……”
“晓蝶,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这样吧,我以后每天多给你们讲一些你们爱听的故事作为回报如何?”张扬蛊惑道,见晓蝶还在犹豫,他干脆躺下去耍无赖:“若是你不肯,我就绝食。若是你以后不想听故事的话,就看着我饿死算了。”
晓蝶苦笑不已,没想到遇到这样一个无赖老爷,只要红着脸羞涩地答应道:“婢子答应了便是,还望老爷以身体为重,不要跟婢子呕气。”
说着,她就将那勺本该送到张扬口中的药粥,轻启唇齿,吞入口中,细细咀嚼,然后害羞地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接到她的示意,一坐而起,张开大嘴迎接喂食。
晓蝶紧张地闭上双眼,呼吸有些急促地缓缓将檀口伸向张扬,张扬揽过她圆润的香肩,一口咬住她那甘美的香唇,撬开贝齿,舌头侵入潭口之内,忘情地吸允起来。
“嗯,嗯……”从没有过经验的少女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任由张扬挑逗侍弄,好半晌才双眼迷离雾气氤氲地离开张扬的大嘴。
如今的晓蝶,粉面馥郁生香,胸膛剧烈起伏,杏眼水润的能滴出水来,粉嫩的薄唇湿糥糯的,在烛光下泛着动人的光泽,由于张扬吸允的太用力,她的嘴唇已经微微肿了起来。
“味道好极了,再来一口!”张扬砸吧着嘴坏笑着盯着晓蝶看。
就这样,张扬享受了一顿香艳的大餐,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觉得神清气爽舒畅无比。
“咱个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个老百信啊,真呀真高兴……”时间不过晚上七点多,张扬穿着厚实的大意,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又披着严实的披风,皎洁的月色下漫步于院子前,闻着深秋的草木气息,张扬忘情地哼起来。
“如一好兴致啊!”吴列这时和吴娜走了过来,吴娜看见张扬转身,忙背过脸不看他。
“是她把我还得这么惨,我不介意,她倒介意起来了。”张扬没好气地想道,然后忙走上前,请两人进屋。
“主公小姐深夜(在古代深秋七点多算是深夜了)到访,不知有什么事儿吗?”张扬问道。
“没事儿就不能来探望你一下吗?”吴娜没好气地瞪了张扬一眼到,可是望见他那脑袋上厚厚的白纱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可是嘴上丝毫不肯放松。
“娜娜——”吴列忙教训到,吴娜吐吐舌头,率先踏进院子,将吴列和张扬都丢在了后面。
“如一啊,不要介意,她就是这样的。”吴列瞥了一眼大大咧咧就去掐院子里的秋花的吴娜,抱歉地对张扬说道。
“主公多虑了,小姐开朗活泼,敢爱敢恨,很让人喜欢,怎么会介意呢。”张扬随口答道,却不知道被吴列听出了别的意思。
“原来他也喜欢娜娜……”吴列看着真诚的张扬想道。想起还在自己家后院赖着不走,跟自家夫人打得火热的陶宇,吴列不由担忧地看了一眼张扬。自己女儿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要喜欢她,就要做好被折磨疯狂的心理准备。
晓蝶端来茶水,张扬、吴列、吴娜三人就把盏秉烛夜谈。
氤氲的茶雾中,吴列捧着茶碗说道:“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不知道如一对此事有什么见解?”
张扬看着一脸期待的吴娜,想了想笑道:“这是好事啊,我们不仅要去,而且要大胜而归。”
张扬看了洗耳恭听的父女两人,接着细细道:“陶公虽然有着谦恭惜才的美名,可是却多是前期对你恩重有加,将你招到麾下之后,等这股子热乎劲儿过去了,他也就对你不闻不问了,是爱才却不能任用,所以这才是偌大徐州,却少有贤才良将,纵然是有,也大多身屈下位不得重用。久而久之,徐州原先的贤才离职而去,现在的贤才又不愿到徐州,这才导致如今徐州文武皆是庸才、一旦出现变故只能请主公小姐相助的局面。”
“如一所言非虚。”吴列点点头道。
“陶谦如今年近花甲,早已没有了昔年的雄心壮志,只想守好先帝交给他的徐州,留存他一世英名。如今董卓作乱,袁绍送来天子诏书让陶谦发兵会盟勤王,陶谦自诩大汉忠臣,自然是要亲自带人前去的。可是如今徐州不仅有黄巾强人管亥的十几万人马盘踞,而且最要命的是有人在他的辖区建国称帝,无论是谁,都决不能坐视不管。何况下邳国是徐州城最主要的粮草供运之地,又与徐州极近,一旦被敌人占据,对徐州的威胁是致命的。”
吴娜和吴列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张扬继续道:“称帝的阙宣不能不讨伐,下邳国粮仓之地不能不夺回,而他又不能不亲自率领大军会盟勤王,可是徐州人马就这么多,而且大多羸弱战力堪忧,又没有拿得出手的将领统帅,陶谦几乎被逼到了绝经之地。而以前,陶谦虽然招安了我们,可是却是看不起我们吴家堡的,头衔是虚衔、兵粮饷钱都是徐州兵马中最低的,所以吴家堡拼命发展,也才有今天这样大的格局,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父女两人又点了点头。
张扬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那时的茶叶还很原始,不是今天的绿茶红茶等不发酵茶和半发酵茶,而是磨成粉状的,而且是焙烤过的,黑乎乎的很苦,没有一丝茶的清香,不过很提神。
张扬抿了口苦茶,精神一震,继续道:“为什么不能进一步发展,因为徐州的主人不待见我们。为什么不待见我们,因为一是我们出身差,没有名气,他也不会给我们机会。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创造的!但天上自己掉下来机会砸到我们,那就更省事儿了。我们就是要利用如今陶谦内外交困、无人可用的良机,大展身手,打出我们的名气,到那时看他陶谦怎么卸磨杀驴!不管今后他会如何待见我们,至少这件事情以后,我们吴家堡就将站在一个新的起点上了!”
听到那句“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创造的!”,吴娜不由地想起当日,张扬引马自荐,却被她用这句话搪塞的场景,吴娜不由地脸一红。
“可是我们吴家堡满打满算不过六千人马,可是陶公一下子就让我们带出去五千。万一有贼人趁虚而入,那怎么办?”吴列担忧地说道。
“五千?他陶谦可以漫天要价,我们就可以坐地还钱嘛。将领是一支军队的灵魂,只要有了良将,人少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我们吴家堡只派小姐一个人去,可是小姐是巾帼英雄啊,一人可抵十万雄师,已经是对陶谦很大的支持了。只要最后讨伐凯旋,陶谦就不会再追究过程是怎么样的,他要的只是结果。”张扬的话,让吴娜不由地俏脸发烧滚烫,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但……人若是太少,恐怕陶公会不高兴,那些弄臣也会借题发挥,说我们对陶公不敬,最后空生麻烦啊!”吴列老成持重地叹道。
“让我想想……”张扬想了想,突然想起史书上记载的,说是董卓被何进招进洛阳诛杀宦官后,董卓抢占了洛阳。可是当时,他身边的兵马很有限,只有步兵骑兵三千人,调援军又来不及。
而且何进的原来的部将控制的力量比他大很多,为了抢占先机,震慑这些手握重兵却犹疑不决的骑墙派将领大臣归顺,于是李肃献上一计。
于是,每隔四五天,就命她的部队悄悄溜出洛阳,第二日早晨,战鼓震天、旌旗招展,以堂堂之师进入洛阳。人们都认为凉州军团陆续抵达,于是人人被慑服。不久。何进、何苗部属都归顺董卓,董卓又挑拨离间,使得吕布杀了丁原,吞并了丁原的部队,董卓的势力急剧膨胀。由此,董卓就将洛阳天子百官、还有近百万百姓都掌握在手里了。
既然董卓能这样做,我们为何不能比划一下,让一队兵马武装游行一番,造出千军万马的假象,一旦离开徐州城,陶谦就再也管不着了。
于是,三日后,伤势大好的张扬陪同吴娜带着五百步骑兵“先锋部队”浩浩荡荡赶往徐州城大营。
第十章 遇仇人廖化设伏
这次吴家堡的指导思想是空手套白狼,空手而去,满载而归。出动时五百人马,到回来时至少带着五六千俘虏收编的人马而归,绝对不打吃亏的仗!
当然如今整支人马只有张扬吴娜知晓其中的算计,陶宇问及为什么才出动这么点儿人马,吴娜自然是按照张扬早就准备好的说法“一次出动太多,恐怕会被黄巾贼密探察觉,神鹰突降一举破敌才是上上之策”,陶宇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想起昨晚吴列吴娜离去之后,张扬在房中好好地调戏了那对美丽双姝一番,虽然不曾真的破瓜,但是搂搂抱抱、热吻缠绵还是免不掉的。
张扬发现自己越来越不纯洁了,看着被自己抚弄的媚眼如丝娇喘吁吁的姐妹花,张扬心中不住地告诉自己,她们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女(虽然发育的颇为壮观了),在后世不过是初一的学生,如今要了他们万一暗结珠胎,在卫生医疗条件很恶劣的古代,对于身体发育很不完全的她们,生孩子无疑是风险极高的。可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害了她们啊。
所以张扬纵然是兽血沸腾、下体剑拔弩张,也是始终不再越雷池半步。不过在张扬的指导和好言哀求,晓蝶终于红着脸含羞答应,肯用那粉嘟嘟的樱唇、灵蛇般粉嫩的雀舌,替张扬美人吹洞箫。
极度的**之后,张扬睡的很香,一觉睡到大天亮起来是神清气爽,浑身上下一万个毛孔无不舒畅。
吻别一对姐妹花,张扬这才踏上东征之路。
“娜姐姐,前面就是木驼岭了,赶了一上午的路了,大家一定又累又饿,还是歇歇吧。”天气出奇的晴朗,而且没有一丝风,纵然是深秋了,阳光依旧火辣。陶宇满头大汗,眼冒金星,忍不住对吴娜说道。
这一次出动的马匹不过一百多匹,都是轻装上阵,就连随身的干粮饮水都只有两天的。五百多人,一百匹马就这样轮换着骑保持体力。这样大半都是两条腿走路的行军速度当然不快,早晨出发,到如今约两个时辰,翻过四道岭,跨过六条河,走走停停,一上午也走了不到二十里路。
吴娜望了一眼,伏在马背上脸色惨白汗流浃背的张扬,还有那些不住地用手扇着风酷热难当的属下,听着不远处哗哗的水声,点点头道:“好吧,就在木驼岭歇息一下,一刻钟后动身,争取晚上赶到山羊岭!”
众人轰然叫好,纷纷脱下早晨出门时穿上的厚实布衣,争先恐后地往河边奔去。
吴娜也在跳下马,望了一眼十分堪忧的张扬,装作很随意地问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当时我爹同意你跟着,我就担心你吃不消。看你这样子,恐怕走不到徐州,舟马劳顿就能让你掉半条命……男子汉就该有男子汉的样子,就算是读书人也该强身健体啊,君子六艺可是包括骑射的!不会骑马射箭,要是遇到危险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护不了,就是软蛋废物!”
张扬虚弱地点头称是的时候,陶宇也是摸摸头,呵呵地笑着。
而此时,就在木驼岭不远处一片山石枯草之中,埋伏着不下上百人马。他们穿着打扮极其杂乱,有的穿着文人的长衫,有的穿着渔民的短褐,有的穿着布料精美穿在身上却不伦不类的彩衣,而有的则是女人的衣裙!
不错,这时一群占山为王、四下劫掠,做无本买卖的土匪!他们这身行头也大多是从被他们抢劫一空、**之后杀死的客商路人身上扒下来的,其中有些衣服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伏在最前方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的是两个头戴黄巾的大汉,其中一个尖嘴猴腮很是阴损怕人的三十几岁的叫杜远,是这只土匪队伍的大当家,他身边那个二十多岁很是魁梧有力的汉子叫廖淳,字元俭,襄阳中卢人,本是被裹挟加入黄巾,黄巾迅速衰败之后,就跟杜远一起落草,在木驼岭拉扯出一只千把人的队伍,日子过的还算滋润。后来,他觉得自己沦为草寇,辱没了祖宗的名声,于是改名为化,是为廖化!
杜远嘴里咬着一根巴根,小小的眼睛贪婪地望着远处张扬一行人,那么多马匹在这年头,尤其是缺马的徐州,可是稀罕货。只要找好主顾,将这批货出手,就算不开张也能逍遥自在好长一阵子。
尤其是当他看见一身红衣劲装,正温柔地用手抚摸着爱马的脑袋,跟象龙宝马低头亲昵的吴娜时,杜远的一双小眼睛顿时一缩,然后射出贪婪的目光,呢喃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还是个能骑马射箭的……她那臀儿又圆又翘,腿儿笔直细长,胸脯饱满结实,小蛮腰一定很有力道……能将这样一匹不羁的小野马骑在身子底下,听着她那**的讨饶,一定是这人间最快活的事情了吧。”
杜远美美地想到,就听身边的廖化说道:“杜大哥,这女子我认识!你还记得约一个月前,我带着人夜里抢收前面那片粟米,与一伙人不期而遇,我们大打出手,最后我们折了很多弟兄,落败而逃?”
杜远听了点点头,道:“自然记得,当时大贤良师座下管大将军东山再起,在徐州地界好不威风,可是徐州一乱,经过我们这儿的客商路人就少多了。我们不得已,才搁下面子自己动手去收割地里的粟米。可是却不想,我们拦路抢劫有人管,连这粟米也有人跟我们抢。我们损失了五十多个弟兄,而你肚子中了两枪,连肠子都流出来了,要不是你命大硬挺过来了,这会儿都入土为安了。”
“当时那伙人就是这女子领来的,差点将我一枪开肠破肚的也是这个女子!”廖化沉声道,想起当晚那凶险的一战,廖化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以元俭的身手竟不是这女子的对手?”杜远大惊道。
“说来惭愧,事实的确如此……那女子枪法如神,一枪刺出快如闪电,枪头探动虚影重叠,根本分不清楚真正的枪头在哪里,加上是在月光下视线不好,所以交手不到三招我就败了。要不是她无心杀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廖化苦笑着点点头道。
杜远的神色不由地凝重起来,他知道廖化绝不会说假话,何况当时廖化的确是命悬一线,加上他们缺少好药,有没有郎中,要不是廖化命硬,还真挺不过来。
杜远一双毒蛇一样的眼睛盯着红衣红马称托着雪肌娇颜、美的让人窒息的吴娜,又看着那一披匹正在河边安逸地喝着水的骏马,杜远实在无法容许自己放过这难得的肥羊!
他思虑再三,最后还是贪婪战胜了恐惧担忧,心一横决然道:“富贵险中求,如今世道维艰,连我们这些山匪的日子也不好过,放过这样一只肥羊,就算我答应兄弟们也不会答应!”
“可是,杜大哥,那女子实在厉害啊,这样白白让兄弟们送死,实在不值啊!”廖化苦劝道。
“元俭,你是不是那次差点送命之后,就被吓破了胆子,连男人的血性都没了?”杜远讥笑道。
“杜大哥哪里话,廖化这么多年九死一生,怎么会怕死。廖化随大哥辗转到徐州一年多来,哪次对阵不是冲在最前头的,何曾惜死?!我劝杜大哥不要贸然出手,不过是不想让兄弟们做无谓的牺牲罢了!”廖化脸胀的通红,正义凌然地说道。
杜远看着目光灼灼的廖化,目光闪烁不定,他深知论武功论领军打仗他都远不如廖化,可是廖化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廖化此人忠贞不二,对他死心塌地。可以说如今杜远的大当家地位全靠廖化拼杀保下的,他自然不会真的跟廖化交恶。
最后杜远的脸色迅速变得和蔼起来,他拍拍廖化的肩膀,笑道:“大哥刚才说的有些过,元俭不要在意啊……不过,元俭你看,他们不过五百人,而我们却有一千五百多兄弟,是他们的三倍。就算那女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在千军万马的对战当中,中的什么大用。加上若我们以逸待劳,再突然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定能大胜而归!”
杜远见廖化还在低头沉思,犹疑不决,笑着说道:“有了这一百匹马,无论是我们自己用,还是出手卖掉,都将极大地增强我们的实力,做下这一次的收获比起我们这一年加起来的还要多!机会难得,丢掉了不仅可惜,而且兄弟们也会认为我们胆小怕事,就会离心离德,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廖化果然动容,杜远心里一喜,又继续道:“既然是这女子害的元俭差点儿丢了性命,今天我就将这女子擒了来,让她在床上任由元俭挞伐,让元俭好好出口恶气!”
“二当家,大当家说的对啊,这一票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我们要替二当家和当日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说话的是一个不过十七八岁还显得很稚嫩白皙的少年,他双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叫二虎,是一起当黄巾时就出生如死的兄弟,如今忝为三当家。他不时地瞥着远处的红衣美人,前些年他还小不知情爱滋味,加上地位低,每次掠夺来的女子都是大人物享用。如今自己占山为王,也抢过不少女人,可是那质量实在说不过去,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丑陋老妇人,可是正是少年饥渴时的他还是忍不住偷偷“享用”了,虽然很恶心,但干那种事时的快乐却是深深地撕咬着他的心,让他对女人越发的渴望。
可是最后徐州大乱,路过此地的老太太也没了踪影,让三当家憋得好生难受。
而此刻眼前明艳的让天上的云霞都失去了颜色的美人,彻底让他心底积压的**爆发了,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好看的女人睡觉。纵使首先轮不到他,可是等大当家二当家享用完,总该轮到他了吧,他不介意他是第几个的。
“好吧,不过一切行动都要听我指挥,我说进就进,我说退就推,绝不容许违令,否者严惩不贷!”廖化终于动摇了,可是毫不示弱地声明道。
“元俭放心我只管兄弟们的吃喝拉撒,打仗一力元俭做主,就是我也无权干涉!”杜远笑着说道。
廖化点点头,沉声道:“此地地势不够险要,不宜设伏。通知寨中兄弟们悄悄潜行,到前面十里处的吴起谷埋伏,准备好陷阱滚石,必要时可以用火势助阵,必要一战必胜!”
廖化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调度着,颇有大将的风采。
而此刻歇息完毕,张扬等人也要动身了。
“前方要到什么地方啊?”张扬刚出发,就关心下一站到哪里歇息了,体质实在让人忧虑。
吴娜白了张扬一眼,带着自豪笑道:“前面就该到吴起谷了。那可是我祖上一战成名的地方。话说……”
吴娜讲起祖上的兵威,自然是滔滔不绝,最后得出这个山谷的历史渊源。
“吴起,孙武,他们是同一时代的人,又都被人称为兵圣,哪个更厉害一些呢?”张扬问道。
“当然是我祖上厉害。我祖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功勋封侯。而孙武不过是写了一本《孙子兵法》,才被后人记住的,就像你们这些六体不勤,上不了马开不了弓的书呆子,怎能跟我祖上比?”吴娜鄙夷地瞥了张扬一眼,却不想连身旁的陶宇一块儿给骂了。不过陶宇被她虐待的都免疫了,而且是越虐待他越是献殷勤。
而不知道,此刻“蜀中先锋大将”廖化,却在吴起谷不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呢。
第十一章 鏖战急一起三落
吴起谷,并不是什么大的峡谷,不过是一座小山由于地震裂开了一道大裂缝形成的。从木驼岭到徐州,此地并非是唯一的路径,可是却是最捷径。
只不过这里是吴起当年屠杀数万降卒的地方,煞气很重,一般人宁愿绕道多走几步冤枉路,也不愿从吴起谷经过。
廖化之所以料定张扬等人必定经过吴起谷,是因为张扬他们带着一百多匹马,若是绕道,也多是崎岖的丘陵,实在不便。
果然,正如廖化所料,不仅出于方便,而且他不知道的是难得有机会带兵出征,吴娜当然要前往吴起谷拜谒一下先祖,保佑她跟先祖一样出师大捷。
一路上吴娜兴致很高,不停地说着祖上吴起的英明神武,哪一次大捷,哪一次攻破哪国联军,哪一次围城报上吴起名号就让城中十万大军投降,等等。
“小姐,不知道你先祖如此神勇英明,怎么传到你们这一带会衰落的这么利害,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张扬如今熬过了起初最艰难的适应期,此刻好了很多,见吴娜说的兴起,不由地插嘴问道。
吴娜瞪了张扬一眼,神色开始变得沉郁起来:“后来,还不是那些奸臣谄害了先祖,自毁长城,先祖死了,他们国家的军力也就一蹶不振,最后被灭国被灭族,这都是他们活该。先祖死了,被灭九族,可是当时先祖最小的儿子才十岁,被藏在米缸里,躲过了一劫。那个孩子隐姓埋名,传宗接代,保存了先祖的血脉。只是子孙不肖,加上力单势薄,几百年了也没能成什么气候。好不容易,轮到我祖父一辈,祖父征战沙场立下累累战功,官至左将军(正三品的高官),可梁骥倒台后,朝廷内部清算,祖父也被仇家陷害打成梁骥一派,半夜被仇人领兵杀入府中,除了当时在外陪同祖母在姥爷家省亲的父亲和三个叔叔,府中上下一百多口全部被杀。姥爷一家也被连累灭族,祖母愤恨而死,父亲当时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怀着满身血债带着几个年幼的弟弟远走他乡,为了活命不惜隐姓埋名落草为寇。到如今都三十年了,大汉朝廷也被那帮糊涂君臣给搞的气数已尽,可是我们吴家的大仇却是何时能报呢。”
说到这里,吴娜眼圈红了,嗓子也哽咽了。而张扬却是呆住了。
想不到吴家堡这我土匪竟也有如此辉煌的家世。
陶宇责怪地瞪了张扬一眼,张扬也是很内疚,提这些伤心往事让她伤心掉泪实在是很不光彩。
而此时吴起谷就在眼前了。
吴起谷两侧的山体并不算高,不过三四百米,也谈不上陡峭。中间的峡谷宽十丈有余,而且是曲折蜿蜒的,一眼望去看不到前方的出路。
此刻正是深秋时节,衰草连天、死藤绕枯木,阵阵清风下,一棵棵枯草打着转从谷中飞过。光秃秃的山,天高云淡,悲凉好个秋啊。
加上谷中常年不见阳光,很是阴寒,丝丝寒风吹动着山石枯木,发出阵阵呜咽,像是鬼魅在哭泣,就算是大白天也很渗人。
就算是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可是面对神灵鬼怪还是忍不住的敬畏。
“怕什么!就算是有鬼魂,有我们先祖压着,他们还能反了天?如今天黑得早,我们得快些赶路,天黑前要赶到山羊岭,那里有我们兄弟的堡寨,可以在那里过夜,明天一早继续赶路!”吴娜一个女儿家浑然不惧地朗声道。
“好胆识,果然够味道!”杜远埋伏在一块崖石下眯着眼睛笑道。就听身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咽口水的声音,杜远一看却是小兄弟二虎。
杜远没好气地拍拍二虎的脑袋,笑骂道:“你小子就是个色中恶鬼托成的,以前劫到的那些能当你奶奶的丑女人你都愿意上,真是没法说你了……成!这个女人擒住之后,等你二哥用完,就轮到你了!也不知道遇到这样漂亮的女人,到那时你会不会一激动,还没等插进去就泄了。”
二虎很不服气地拿开杜远的手,瞪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这一次老子我若是不能,干到让她讨饶,我就是后娘养的!”
“闭嘴!”这时正聚精会神观察敌情的廖化低吼了一声,“小声点,惊到了他们,我们到时连根马毛都得不到!”
二虎很畏惧廖化,连忙悻悻地闭上嘴巴,可是仍旧不住地往山下看,贪婪地望着那红云一样眩目的少女。
“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子,若是能让我一个人拥有该多好啊。当年我爹想让我娶陈家二丫,可是陈家嫌弃我们家穷,将二丫嫁给了土财主王麻子。我气不过,就离家出走闯天下了,不知道爹娘他们可好……若是我带着那红衣女子回去,爹娘一定非常高兴,夸我有出息。二丫是长的不赖,可是一跟这少女比起来就是一坨屎!我要让二丫他家知道,让所有人知道,我孙二虎不是娶不到漂亮女人做老婆!我要好好操持一场酒席,让全镇子的老少爷们都瞧瞧我媳妇儿有多好看,比他们所有人的婆娘女儿都好看!我要看着他们嫉妒的发红的眼神,我要让他们想着我媳妇儿就心痒的睡不着觉!”
孙二虎兴奋地想着回去报仇时,望着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那种无比畅快的感觉,让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而他望了一眼身边的杜远和廖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三当家,这个女人就算自己能睡,也绝轮不到他独自拥有,更谈不上带着兄弟衣锦还乡了。
突然,一股邪恶的念头爬上了孙二虎的心头。
“两位哥哥对不住了,杜大哥说过,不想当大当家的土匪不是好土匪。廖大哥说过,没有理想抱负的男儿,他不是男儿。你们说的很对,我现在就想当大当家,而且我也有理想有抱负。等我成了大当家,我就带着兄弟们和这女子回家,从此孙家镇就是我孙二虎说的算,这就是我的理想!比跟你们整天躲在山窝窝里吃糠咽菜要强得多吧?”孙二虎邪恶地想道。
就在孙二虎想着,怎么趁乱对两人突然下刀杀死两人时,就听山下“轰隆”一声巨响,然后一阵马儿的哀鸣,廖化暴喝而起,大吼道:“用石头堵住谷口,不要让他们跑了!”
然后躲在山上崖石后面的土匪纷纷现身,将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石块滚落下来,将前方的谷口堵住,同时吴家堡进入谷口的地方也被滚落的山石死死堵住。一时间山下马嘶鸣、人喊叫的声音乱成一片。
原来,廖化让人在谷中的过道上挖出一道深沟,用木板掩盖好,等着最吴娜一行人前方的马队路过时,木板承受不住重力,马儿就带着马背上的人塌陷落入坑中,然后被落下的石块连人带马砸成肉泥。
突然敌袭,让毫无准备的张扬等人顿时慌成一团。
“不要慌,所有人都以马为掩体就地据守!这不过是一群见财眼开的毛贼,也不看看我们吴家堡是干什么的!弟兄们,给他们血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吴家堡不仅是九里山的王者,也是徐州所有土匪的王!胆敢冒犯我吴家堡者,杀无赦!动手!”
吴娜骑在宝马上,挥着手里的金丝软藤枪,豪声吼道。一个女子都有这样的胆识,他们这些男儿若是怕了岂不让人笑话。这些粗犷豪爽的汉子纷纷轰然叫好,惊恐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娜姐姐豪情真是不输男儿啊!”陶宇望着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吴娜,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快躲好,不要让乱石飞矢碰到你!”张扬一把将陶宇扑倒在地,然后就听“咚”地一声,一块西瓜大小的白石头从两人头顶飞过。
“弟兄们跟我冲!”廖化举着开岭砍山刀,大吼一声就从栖身的崖石后跳出,像一头猛虎扑下山来。
“兄弟们给我上啊,截下这批肥羊,我们就发财了!”杜远也从崖石后面站起来,挥着手里的刀鼓动到。
廖化深知吴娜的厉害,事先就安排了一百多兄弟专门对付吴娜。
进攻之前先放了一阵箭矢,只不过他们自制的弓箭,无论是材料还是性能都比起官军的要差得远,拉起来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官军的弓箭能射五十到七十步,他们的弓箭就只能射出二三十步,到了三十步开外就力道衰竭自动掉落了。
山谷也就三十步左右,勉强在弓箭的射程内,不过就算射到了人也多是轻伤并不致命。
吴娜指挥着五百多人以马匹为肉盾,稳住阵脚之后,就开始迎头而上,对着山上冲下的敌人展开反击。
杜远交代过,这些骏马都是值钱货,轻易不要砍伤了,于是这些土匪杀人的同时还要顾虑不能砍死了这些挡在面前的骏马。这些土匪战斗力本就比不上吴娜调教出来的这些呼啸徐州的惯匪,又加上顾虑重重憋手蹩脚的施展不开,两股人马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之后,没有交手多久,杜远的人就有些吃不住了,在吴娜人马的犀利攻击之下纷纷边打边退。
杜远看见自己的人马吃亏,忍不住大怒,扯着嗓子吼道:“我们人数是他们的三倍多,他们只不过是困兽犹斗,只要我们加把劲儿,他们就扛不住了。弟兄们,只要拿下这票,所有财物人人有份!还有那个女子,也是人人有份!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别后悔!”
杜远的话想一粒春药,让所有土匪顿时脑袋被血气顶了一下,眼红地望着财物美人,像野兽一样吼着往前冲,顿时吴家堡的人马就感觉到了压力。
吴娜大怒,怒吼道:“兄弟们,平日里本小姐待大家如何?!”
“好!”吴家堡的人纷纷吼道。
“如今有人侮辱与我,弟兄们该怎么做?!”吴娜喝道。
“杀!”
“杀!”
“杀!”
一个个土匪像注了鸡血一样,红着脸挥着刀不顾生死地疯狂地冲杀了上去,那股疯狂劲儿让刚刚有些起色的土匪又顶不住了,留下一地的尸体,纷纷后退。
杜远大急,可是鼓动也鼓动了,他实在没有招了。
而就在这时,躲在后面的张扬突然惊恐地吼叫道:“娜娜,后面有敌人!”
吴娜一听一惊,忙回头一看,却发现廖化不知何时带着五百人马趁乱摸到了吴家堡人马的后面,趁着双方人马战斗正酣的时候突然杀出,幸亏张扬无所事事东张西望,发现了已经近逼的伏兵。
可是,纵然如此也还是慢了,廖化的人马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吴家堡毫无防备的后背,吴家堡顿时阵脚大乱。
杜远见机大喜,站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振臂高呼:“等得就是这一刻,弟兄们抢东西抢女人啊!”
土匪见自己一方占了上风顿时士气大振,纷纷吼叫着往前杀,而背腹受敌的吴家堡一时士气跌落到了谷底,且战且退,眼看着落到了下风。
“找死!”吴娜望着站在高处鼓吹的杜远,冷笑一声,迅速取出捆在马腹下的落凤弓,搭箭上弦,凝目瞄准一气呵成。
然后,只见吴娜美目中一道凌厉的杀机闪过,同时一只羽箭如流星袭空、带着刺破苍穹的呼啸飞向杜远。
杜远全神贯注地挥舞着双手,号召弟兄们再接再厉,宜将剩勇追穷寇,将胜利进行到底,根本没有注意到吴娜向他射了一只冷箭。等到他听见破空而来的响箭时,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可他毕竟是从黄巾起义就开始战阵厮杀的人,长期血的磨砺让他的反映较之常人灵敏了一些,他大叫一声就、身体就想顺势歪倒从巨石上滚落下去。
然而,他还没等完全倒下去,就被站在他身后的小兄弟,他从来没有当回事的三当家孙二虎,挡住了他,让他倒不下去。同时一把尖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随后吴娜的那只利箭也到了,狠狠地扎在杜远的后心。
吴娜这一箭力道极大,孙二虎吃力不住,连带着杜远一起从岩石上滚落下去。
第十二章 得廖化夜宿龙家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刀一箭都刺进了他的致命之处,血液像不要钱似地往外流,杜远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只是他迷惑啊,死死地抓着孙二虎,盯着他问道。
“你说过,不想当大当家的土匪不是好土匪,现在就是我当大当家的好机会!”孙二虎已经将那把匕首抽出藏进了衣袖里,他刺杀杜远已经成功,大当家的位置正在向他招手,地位和美人都将是他的了,一个原本一无所有穷困潦倒的穷少年的了。
看着面部被**刺激的扭曲的可怕面孔,杜远忍住要呕出的鲜血,说道:“就算杀了我,也轮不到你做大当家,无论是本事还是威望,你都跟廖化差得远,你杀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只会便宜了廖化……你真傻……”
“你说得对,所以廖化我也会杀掉!只要挡住我的路的人我都会杀掉!等我当了大当家,那个女子就只有我一个人能享用了!那时我就带着兄弟们会孙家镇,以前看不起我的人,我要把他们统统踩在脚底下,让二丫看看当初她没有嫁给我是她一生最大的错误,而如今我的女人比她美丽一万倍,她如今就算哭着喊着要给我,我也会一脚把她踹开,骂道没有眼光的贱货!然后我会成为孙家镇的主人,谁敢对我不敬,我就杀了谁!那样的日子,比起窝在这个聊不拉屎的地方不知要好多少倍!”孙二虎望着瞳孔开始渐渐放大,身体开始慢慢变凉的杜远,凑到他耳边狞笑着说道。
杜远听完孙二虎的话才恍悟,原来是地位和女人让孙二虎不惜一切代价,不顾这么多年的袍泽之情,义无反顾地杀死了自己。
恍悟之后,杜远眼中闪过一丝凄凉,他躺在地上,由于被崖石当着看不见,可却能听见廖化挥刀杀敌时特有的吼叫“挡我者死!”“呀!呀呀!”“呔!”
“我从来没有把廖化当兄弟看,只是利用他的忠诚和本领,为我换来锦衣玉食好酒美人,可是到头来被我算计的人还在为我拼杀,我却被一直被我当着小兄弟照顾的二虎,却对我开了刀……这真是报应不爽啊……罢了罢了,廖化……廖淳,对不起……”说完,杜远的眼睛里渐渐失去了生命的光泽,直直地望着天空上飞过的大雁,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清晰地闪现。
儿时的欢乐;大乱起始家破人亡,望着亲人的尸体,浓烟中的家园的凄惶;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恐惧;遇到廖化和一群兄弟时的豪情……
杜远在悔悟中结束了他的一生。
“不好了,不好了,大当家被人射死了!”崖石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廖化勇不可挡,一柄开岭劈山刀挥的虎虎生威,斩杀了不下十个吴家堡人。而同时士气大振的土匪在廖化神勇的鼓舞下愈战愈勇,情况对吴家堡很不利。
吴娜骑在象龙宝马上,一杆金丝软藤枪犹如出洞的灵蛇,幻化出千百个枪头虚影,她那快如闪电毫无轨迹可寻的枪法让逼近的土匪吃尽了苦头。
可是这些土匪听二当家说过,这只人马也就是这个美丽异常的少女最厉害,只要擒住了她,这场仗就赢了。所以,纵然是苦不堪言,这些土匪还是像扑火的飞蛾,纷纷扑向一身红衣犹如烈焰的吴娜。
吴娜身边大多数人都还在正面对抗那一千多土匪,所以身边的人极少,就算是赶来助阵的,也大多被一拥而上的土匪给杀了,毕竟刀剑无眼,乱拳打死老师傅。
吴娜杀得很辛苦,由于空间太小,她那身敏捷的身手根本施展不开,就算是如此,倒在她马下的尸体也已经不下五十了。杀得那些土匪都有些胆寒。
孙二虎以为胜券在握,以为只要喊一声就能撇清杜远的死跟他的关系,可是很傻很天真的他却不知这一声鬼叫,却将他们本来大好的局面瞬间给葬送了。
“大当家死了?!”
“大当家死了?!”
恐怖向瘟疫一样迅速蔓延,本来高昂的士气一下子被孙二虎这一盆凉水给降了下来。
“弟兄们,匪首已经被大小姐给一箭射死了,杀啊!”吴家堡有人趁机大喊道,马上其他人纷纷相应,败局一下子被扭转了。
廖化双目欲裂,他顾不上擦去满脸的鲜血,怒吼一声:“兄弟们不要上当,这肯定是敌人的诡计!不要上当,自乱阵脚!”
廖化在土匪中的威望比杜远还要高,虽然大当家是杜远,可是廖化豪爽仗义、功夫又好,每次杀敌都冲在最前面,而且鲜有败绩,威望一直很高。
廖化这一声喊叫,的确给土匪们吃了一礼定心丸。
“找死!”吴娜一道杀机一闪,策动着象龙宝马踏过地上厚厚的敌尸,向前挪动了几步,挥枪就向廖化刺来。
廖化一惊,急忙举刀格挡,枪头狠狠地击在宽厚的刀刃上,发出“叮”地悠扬的轰鸣。
金丝软藤枪枪头是极好的精钢打制而成,枪杆也是世间少有的好木料,不仅柔软十足而且极其坚硬,是下山时师傅童渊亲手赠予她的,跟赵师兄送的这匹象龙宝马一样都是她最心爱的东西。
这一枪力道十足,廖化只感觉双手一颤,虎口发麻,被这一枪击的连连退后了好几步。
同时,廖化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手中虽然厚重但粗制滥造的大刀,已经自刀口出现了纹裂,若是再被她轰击几下,这把刀必定应声而断!
不等廖化开口,廖化身边一众弟兄已经挥舞着刀枪潮水般涌向了吴娜,似乎不再怜香惜玉,而是要将吴娜连人带马撕成碎片!
“娜娜小心!”张扬大喊道。
而吴娜镇定自若地立于骏马之上,看着这些人如同蝼蚁一样。就在他们就要砍到她的时候,象龙宝马仰天嘶鸣一声,四蹄翻滚踢出,速度之快让人饶舌。
马蹄就像一只只铁拳,狠狠地击在这些人的身上,巨大的力道将这些人纷纷踢得倒飞了出去,然后捂着塌陷的胸腹,七窍流血倒地而亡。
同时吴娜美目瞬间一凝,马儿突然向前跨出一大步,在马蹄还在半空的时候,她那枪已经同时晃着眩目的虚影刺向了廖化的胸膛,廖化慌忙后退聊不,同时他身边的兄弟纷纷挡在前面,给廖化流出逃生的机会。
可是,只见吴娜将探出的灵枪使力一震,枪杆瞬间就像舞动的钢筋,将挡道的人纷纷击开。这时,象龙宝马凌空一步落在了地上,同时吴娜那闪电一击瞬间而至。
廖化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他知道躲无可躲了,只要硬着头皮举刀相迎,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廖化手里的那把刀被击成两段,同时等他反映过来时,吴娜已经笑盈盈地将枪头对准了他的喉咙。
“如何?”吴娜在马上笑着对廖化说道。
廖化看着马上美的让人忍不住心动少女,无奈地将手里的断刀丢在地上,轻声道:“我输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输给你这样强的对手,我廖化不觉得丢人!”
“元俭可愿归顺我们,实话告诉元俭,我乃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我立志扫平乱匪,匡扶汉室,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还望元俭帮我们!”张扬这时兴冲冲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廖化的手激动地说道,一张脸红通通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
“先生怎么知道罪人的名字?”廖化奇怪道。
“天下谁人不识君啊……呵呵,偶尔听人说过,说廖化乃忠勇之士,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啊!”张扬连连打折哈哈道。
说着张扬就忙凑过去跟吴娜小声道:“这个廖化如论如何都要招顺他,千金易得良将难求啊!”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一定是一员良将?我本来是想杀了他给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的。”吴娜奇怪道。
“这个……你以后就明白了,但是——现在一定要听我的——留住他!”张扬斩钉截铁地看着吴娜说道。
两人的脸里的很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彼此火热的鼻息。吴娜望着张扬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觉得脸有些火辣,连忙转过头去。
同时她掩饰地对廖化说道:“你也很不错啊,能指挥着一群乌合之众将我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你还是第一个呢——快些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吧,如今胜负已分,免得再无谓地增加死伤,那时就是你的罪过了。放心,我吴家堡想来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说不会秋后算账就绝对不会!”吴娜虽然笑的很动人,可是语气却是越来越冷。
吴娜看了看那些还拿着刀,上一刻还在厮杀的弟兄们。那些土匪纷纷望着廖化,还没等廖化开口,有个人说道:“这一定是吴家堡的霹雳火吴娜了,她是个了不得的豪杰,她的话我信!”说着他就将手里的刀“砰”地丢在了地上。
这个人叫张娃子,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脸烂疮,还是秃顶。张娃子丢了兵器之后,就像米诺骨牌一样,引发了全面连锁反应,一时间土匪们纷纷丢下兵刃。
孙二虎这时才反应过来,可是看到结果却让他傻眼了,就算此刻他想制止,也来不及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事不可违,那就投降吧。
可是,杀了杜远,帮了吴娜一个大忙的这个大功,却是无论如何也是领不得了。
这一仗吴家堡折损了一百二十六人,其中死亡一百人,二十六人受轻伤,没有重伤(这个你懂得原因)。同时得到廖化这员颇有智谋的忠勇之将,带着一千两百多俘虏离开了吴起谷。
就在这时,廖化策马上前,抱拳对吴娜道:“既然廖化归降了小姐,我木驼岭还有不少积蓄,自当献给小姐。请小姐准我带人回去取来奉上!”
吴娜不动声色地看着廖化,而吴娜身旁的那些吴家堡的人却是纷纷议论起来。
张扬忙上前对吴娜低声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吴娜思虑了一下,这才露出信任的微笑,对廖化道:“元俭有所不知啊,如今我们是要去远征下邳国,不知元俭可愿亲自护送这匹财物前往吴家堡,然后赶到徐州与我们汇合?”
“喏!”廖化轰然抱拳道,然后就义父难以启齿地说道,“可是,属下不是徐州人,来此地也不久,而且一只猫在木驼岭很少出门,只听过吴家堡威名,却还从来没有去过,还请小姐派人作为向导!”
吴娜深深地望了廖化一眼,点点头道:“那就按照元俭说的办!老黑,你马术最好,跟这元俭前去!”
于是老黑随着廖化二十几人一同前往木驼岭,而吴娜等人则继续赶路。
等到满天星斗时,一个木门寨楼在蜿蜒的路道前方浮现出它的本来面目,张扬他们已经可以看见城楼上插着的火把和拿着刀枪来回巡逻的士兵。
“这就是山羊岭,这座寨子的主人也是道上人,叫龙飞,人称‘泗水龙王’,有大小船只一百多只,帮众上万,是这一带泗水河上的霸王。不过他和我爹爹是拜把子兄弟,加上他和爹爹都忙着在乱世中招兵买马发展实力,所以有两年多没有会面了。这一次出来,不仅是要借宿于此,还有就是替我爹爹向龙二叔问声好。”吴娜对张扬陶宇他们说道。
“朋友多了路好走啊。”张扬叹道,吴娜听了忍不住笑着配额了他一眼,打趣道:“这也是你在马厩里半个月悟出来的道理吧?”
想起刚来时的困顿,张扬忍不住苦笑起来。
就在这时,城楼上突然间脚步密集,弓弩齐齐对向了张扬一行人:“敢问来客是哪个山头的兄弟?”
“这位兄弟不必惊慌,你就向你们大当家的禀报,就说吴家堡的娜娜侄女儿来拜访他老人家了!”吴娜对城楼上的弓弩手似乎视而不见,单人策马上前,就在马上向城楼上抱拳朗声笑道。
那人深深地望了一眼让人惊艳的吴娜,不敢耽搁,吩咐手下一定要小心戒备之后,这才快步离开亲自禀报去了。
过了一刻钟,城楼上还没看见人就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娜娜好侄女儿,你爹终于让你来看我了!这几年你在徐州创下了好大的名声,若你爹不把你许配给我家龙阳做媳妇儿,我跟他没完!”
然后一个高大魁梧裸露着上半身,浑身漆黑在火把下闪着明耀光泽的汉子登上了城楼。
他披散着头发、留着浓密黑须像个东海龙王似地,年纪四十上下,一身爆炸似地肌肉,却拥有这睿智有神的大眼。
同时一个二十岁上下也是又高又壮也是裸着上半身,不过比中年人白了一些。
他看见城楼下骑在马上一身红衣的吴娜,立马喜笑颜开语、无伦次地摸摸头红着脸叫道:“颍儿妹妹,真的是你吗,自从你出门学艺,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吴娜看着猪哥一样的龙阳,也是一脸尴尬,不过她反映很快,马上笑答道:“龙阳哥,颖儿也很想你啊。”
“臭小子,还愣着呢,快些开门迎客啊!将刚从河里打来的肥鱼捡几尾让人烹了,再将我在后院的梅花树下埋的好酒给抬出来,咱们边吃边聊!这酿酒秘方可是我龙家祖传的,是你娘怀你的时候就埋得,本以为是个女儿,等到女儿出嫁时,这些酒一块儿当作嫁妆,却不想生下来你这个愣头小子!”龙飞骂骂咧咧说个不停,城上城下哄笑起来。
进寨门时,陶宇狠狠地瞪了一眼望着吴娜,紧张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的龙阳。而张扬却不在意,而是问道:“娜娜,你怎么还有个小名儿颖儿啊?”
“娜娜也是你能叫的!”吴娜瞪了张扬一眼,但看着张扬那无辜的眼神,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奈地说道,“颖儿是我的本名,九岁学艺前我就叫吴颖,吴娜还是随师傅学艺时,师傅给改的,从那以后我就叫吴娜了。”
“你师傅……一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吧。”张扬吹捧到。
“你好聪明啊,你这都猜得出来。”吴娜眨了眨眼笑道。
第十三章 耍酒疯龙飞逼婚
第十三章
龙飞的寨子依山傍水,易守难攻。龙家就以此为据点,建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船帮,人称泗水帮。
泗水帮有大大小小船只两百,帮众五千有余(算上潜藏入伙的),控制着远近五十多里地的泗水河。
不过他们并不同于靠劫掠为生的水匪,而是主要充当水上客运公司的角色,在宽阔的泗水河两岸搭起一座天堑之桥,运送来来往往的客人和货物,以收取佣金和运费。
客人少时,他们就组织帮众打渔摸虾增加营养。由于泗水河东流入海,自山羊岭的泗水帮基地出发,先向东南再转向东北,航程约两百里,就到了泗水河的出海口了。
相比这河流,大海的鱼虾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每年等到风平浪静的时节,他们就会在出过海的老水手的引导下,乘着帮中三十多条海船,下海发财。这些年他们一直运气很好,每次都是满载而归,而且大海都是脾气好的出奇,从来不曾为难他们。所以,出海对他们来说是发财的好机会,也是一次美妙的旅行。
如今天下大乱,徐州也开始显现动乱的迹象。徐州官军力不从心,陶谦就下令允许民间成立团练武装,然后接受徐州的招安,协助官军共同剿匪。
眼看着吴家堡靠剿杀黄巾军,获得了大批辎重马匹,还有数量庞大的金银珠宝,泗水帮也忍不住心动了。
可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既然吴家堡独霸泗水河以南,作为吴列的拜把子兄弟,龙飞没有让自己的人插进去分一杯羹,而是专心做起了自己的“泗水龙王”。
结义大哥吴列是平原虎,他龙飞就是水中蛟,除非活不下去了迫不得已,一陆一水两个道上枭雄都不愿有利益冲突而伤了和气。
酒席就摆在泗水帮的聚义堂里,出席的有龙飞龙阳父子,吴娜,张扬,陶宇。还有就是如今自动升为二当家的孙二虎,一共六人。
如今吴娜招降了木驼岭的一千二百土匪,人数比起吴家堡如今的四百多人还多了将近两倍。大当家杜远身死,廖化又不在,为了表示对木驼岭一众人的一视同仁和不计前嫌,忝为二当家的孙二虎自然被邀入了酒席。
龙飞很好客,加上多年不见、当年还是扎着丫丫髻跟儿子打闹成一团的小丫头,如今都成了美丽的大姑娘的吴娜,龙飞兴致极好。
一面劝客人吃酒,一面喋喋不休地讲着当年和吴列那些老一辈发迹的辛酸,以及早已成为往事的恩怨情仇。
见到阔别多年的心爱的侄女儿,人一高兴就容易喝多。酒到酣处,龙飞满面红光地站起来,一手拿着一根筷子,一边摇摇晃晃地用筷子点着吴娜说道:“当年你爹爹带着三个半大的小兄弟,好生狼狈地逃到泗水河旁,要不是当时我正在那儿打渔,你爹和你那三个叔叔现在早就被人杀了丢到河里喂王巴了。呵呵……”
“爹,你喝多了……”龙阳看见傻笑的老爹,忙上前小声劝道,谁知龙飞小声恨恨地对龙阳说道:“要是你有你颖儿妹妹一半的本事,我就不必耍酒疯了。说到底不还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的终身大事!”
龙阳瞪大了眼睛,差点脱口说出:“爹你装醉!”
吴娜微笑着看着摇摇晃晃的龙飞,恭敬地站起来,双手抱拳向龙飞行礼道:“这件事爹爹不止一次提起。多谢龙二叔对我吴家的再造之恩!”说完,吴娜向龙飞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龙飞也不去虚扶,而是继续一副大醉的样子,摆摆手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要不是看见颖儿你在,我都想不起来了。”
“你龙二叔这一辈子生下来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爹娘是谁,也没有姐妹兄弟,可是自从遇到了你爹爹,我就想遇到了亲人一样,心里那叫一个暖和啊。所以,我就提出跟你爹爹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两家亲如一家,不分彼此这那。”龙飞说完,端起一盏酒又“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吴娜继续道。
“可是再亲的兄弟也要分家啊,这不,我受泗水帮前任帮主,也就是我师父,龙阳他姥爷的大恩,答应要接任帮主之位,将帮中事务兄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当然推不掉,可是我怕自己的能耐不够,就想让你爹爹做泗水帮副帮主,帮我掌管这么多弟兄。可是你爹眼光高啊,看不上我这副帮主的位子,带着你三个叔叔投九里山扯起一帮弟兄,自己当了大王,好不威风!”回忆起往事,龙飞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眷恋。
“虽然,我和你爹爹分道扬镳各走各的道了,可是兄弟情义却是不掺假的。后来我们同时娶了亲,就连两桩婚事都是一块儿办的。我和你爹爹打赌,看谁先生儿子。并立下盟誓,若是两家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若是两男或者两女就义结金兰。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年我就有了龙阳,而你爹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后来,我陪你爹娘进山拜佛祈求你娘快些怀上。不过,神佛倒是没有拜上,却遇到了一个被贼人调息的女子。那女子非常好看,是个男人见了都动心。救下女子,那女子无处可去,就被你娘央求着带回了九里山,不然她一个弱女子又是花容月貌,实在不安全。还真别说,好人有好报,你娘不久就有喜了,第二年就生下了你。你出生后,那女子也就不知去向了。”
回忆起年轻时的事情,龙飞不免有些唏嘘,可是马上又展颜笑道:“你爹没生下儿子,为这我还得意了好长一段时间呢。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爹生下的虽然是个丫头,可是那丫头可比我这傻愣儿子强太多了。这下子你爹总算找回了面子,狠狠地炫耀了一阵子。不过,他生的丫头再出色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我龙家的媳妇儿?所以,我就跟你爹说了,颖儿入了我龙家的门,我也不会让你吃亏,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家龙阳一半归你了,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你说是吧。”
龙飞望着一脸无奈的吴娜,心里嘿嘿笑道:“为了儿子的幸福,我这张老脸不要了,看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跟我斗?!”
龙阳一脸担心地看着老爹,同时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吴娜,希望他的颖儿妹妹不要嫌弃他。只要能娶到颖儿妹妹,他什么都肯为她做!
可是一向重承诺重于生命的吴列,却一反常态,丢下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会插手的”,龙飞气得不行,可是又能如何,只能今天趁着晚辈的面把事情挑破,用自己对吴家的恩情和长辈的身份来压吴娜妥协,虽然手段很不光彩,可儿子天天念叨着要去找颖儿都快出毛病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龙飞干脆心一横,伸出老脸让你打,可是婚事却是非同意不可了!
龙飞目不转睛地等着答案,龙阳紧张的身体发抖,而吴娜却是面沉入水、低头不语,一时间热烈的气氛变成了尴尬。
“啊哈,龙帮主有所不知,我们这次来是受陶公委托,任命娜姐姐为帅,统兵讨伐下邳国。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龙帮主您看,要不就散了吧。”陶宇看到自己心爱的娜姐姐被人逼得无路可退,忍不住心生恼火,忍着怒气起来大岔道。
“是啊,是啊。龙帮主的招待太周到了,呵呵,酒足饭饱就想睡觉,啊……”说着张扬也打着哈欠起来搅局。
龙飞不为所动,他今天打算跟吴娜耗上了,不得到满意的答复,那么天下第一场不散的宴席就要诞生了。
望着倔劲儿十足的龙飞,吴娜心中一阵苦涩:“爹爹啊,你当时发的什么疯啊,什么誓言都敢立。你是屁股拍拍推得干净,可是却害苦我了。”
龙二叔毕竟是她敬爱的长辈,从小就把她当成是亲生女儿看待,就算他再如何蛮横无理,那也是自己爹爹理亏在先,自己就算武艺再厉害,无论如何也不能对龙二叔动手啊!
她抬起头看见痴痴地望着她的龙阳,又看着瞪眼看着龙阳的陶宇,无助地想道:“我只当你们是好朋友,却不是可以厮守一生的伴侣。我对你们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不能答应你们,却又不想伤害了你们,我该怎么做啊……是不是我长得丑一些,他们也许就不会对自己这样纠缠痴迷了吧。”
吴娜平生第一次为自己无双的美貌苦恼。
“龙二叔,你说的我都懂。不过,现在天色的确不早了,大伙都散了吧。我有话跟龙阳哥哥说。”吴娜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
龙飞望着无助的吴娜,对儿子得意地挤了挤眼,似乎在说:“儿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努力啊!”
陶宇不放心吴娜,却被张扬一把扯住,给推嚷走了。
“女人一旦太出众,身边飞舞的舞蝶也就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张扬揽着陶宇的肩膀宽慰道。
“可,那哪是蝴蝶啊,你没看龙帮主那样子,就一苍蝇,死死地围着娜姐姐嗡嗡叫,让人恶心讨厌!”陶宇气鼓鼓地说道。
“在你下决心追逐她的时候,就该有这种心理准备才是。这只是明里的对手而已,方不知潜伏在暗处打你娜姐姐注意的人更多!你的压力很大啊!”张扬同情地看着陶宇,心中笑道,我也是你的对手。
比起之前躲在岩石后面偷窥,孙二虎这一次与吴娜同席而坐,与她坐面对面,近距离地看着她的容颜,更是美的让人怦然心动。
吴娜为了笼络孙二虎,还在席间向他敬了两杯酒,看着美人对他盈盈一笑,他差点儿流鼻血了。
孙二虎伸出手颤巍巍地举起酒杯轻轻地跟吴娜碰了碰,美人儿扬起玉颈一饮而尽,而两杯薄酒下肚,孙二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如今廖化不在,我就是一千二百兄弟的主心骨,只要我振臂一挥,就凭他们四百多人如何是我们的对手?”孙二虎思虑着何时反戈一击时,就听见不远处的房间里,人影频频闪动,同时“噼里啪啦”拳脚的声音和男子粗重的暴喝声传了出来。
还没等他凑过去偷窥一下,就听“嗵”地一声巨响,一个大汉被踢得破门而出。这个汉子正是龙阳。
龙阳垂头丧气衣衫凌乱,然后走出来的是面带苦涩笑容的吴娜。
“我真没用,我配不上颖儿妹妹你……我——”龙阳脸上的肌肉哆嗦地低着头说道。
“龙阳哥,就算我不能做你的妻子,可是我还是你的好妹妹啊。”吴娜笑道。
龙阳抬起头看着吴娜,眼中含着痛苦的泪花,哽着嗓子说道:“这不一样!”然后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走。
“龙——”吴娜抬起手却又无奈地放下,她不愿意伤害这个从小就对他百般呵护的哥哥,可是爱就是爱,她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别的女人或许可以妥协就胡,可她吴娜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感情。
“谁!”孙二虎高估了自己躲藏的本事,还是被吴娜发现了。
“我——喝多了,头有些晕,正在这儿吹吹风醒酒呢,等醒了酒我还要去看看弟兄们安顿好了没有。”孙二虎忙搪塞道。
“呼……弟兄们我已经让人安排妥当了,既然大家走在了一起,我自然不会亏带了大家……夜深了,孙当家的还是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吴娜舒了一口气背起手说道。
“是!”吴娜玉面一肃,双手一背,那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使得孙二虎下意识地服从。
等到走出几步了,孙二虎才觉得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竟然那么怕这个笑起来好看甜到了骨子的女人了。
孙二虎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自骂道:“孙二虎,你怎能怕一个女人。你将来还如何征服她!”
第二日一早,吴娜打算带着人不辞而别,毕竟昨晚闹得实在尴尬。
原来,酒席散后,吴娜把龙阳叫过去诚恳地说出,自己只把他当成了哥哥,并没有男女之情。龙阳当时就提出要跟吴娜比试,要是他赢了吴娜就嫁给他。若是他输了,以后绝对不再纠缠。
龙阳虽然从小就摸爬滚打,身手很不错,可是他毕竟天资有限,而且没有名师教导,如何是吴娜的对手?
龙阳使出了全力,而吴娜心中有愧,处处留情,二十招过后,吴娜借力打力,将龙阳推出了房门。
可是,就当她带着睡眼朦胧,不住打着哈欠的张扬陶宇,来到寨子门口时,却发现寨门口,龙飞父子早已领着五百多人在那儿恭候了。
“龙二叔,龙阳哥。你们——”吴娜以为自己不答应如龙家的门,使他们父子两人愤怒了,带着泗水帮帮众不肯放她离开,迟疑地说道。她不知道真的动起手来,她该怎么做。
“娜娜一介女子都上阵杀敌了,若是我龙家男儿不去,岂不白白长这么大的个了?龙阳,路上好好照顾娜娜,她是女儿家,你多担待些!”龙飞朗声笑道。
“爹请放心,若是娜娜伤了一根头发,,我绝不活着回来!”龙阳轰然抱拳出列,对着龙飞大声道。
“儿郎们,出征!”不等吴娜这个主帅开口,龙飞就大喝一声,五百精壮的泗水帮汉子“嚯嚯”地喝着踏着整齐的脚步,扛着一杆“龙”字锦旗势不可挡地开动了。
吴娜还能如何,只是本来她还以为统帅吴家堡和徐州兵就够复杂的了,这下子吴家堡、木驼岭、泗水帮、徐州官军四股力量融在一起,岂不乱了套。
但路到山前自然直,办法总是有的。怀揣着不安,吴娜带着参差不齐的人马,踏着启明星的星光出发,一路荆棘终于在日落之前,望见了雄伟的徐州城。
“吴将军,刺史大人有情!”徐州城门缓缓打开,陶宇和吴娜两骑入城,其他人马则驻扎在城下待命。
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三十上下的文士陪同吴娜出了城门。这文士雍容大度,很有风仪。
“陶公怎么安排我们?”张扬忙上前问道。
“这位将军不用担心,刺史大人这次给各位安排的住处伙食一定让大家满意。”文士举起宽大的衣袖向张扬笑着说道。
等到将吴娜一众人马在徐州城外五里地的徐州大营安顿妥当,这文士才赶回去复命。
“子仲,你如何看这只人马?”陶谦比起前几天又显得苍老了不少,他睁开浑浊无神的眼看了一眼文士道。
子仲!这文士正是与孙乾、简雍同为蜀汉最高待遇的老臣子的糜竺!
糜竺向陶谦行了一礼,这才答道:“这只人马颇有血气,不过不修边幅,杂乱无章,是一群骁勇的乌合之众。”
陶谦听了闭上眼,仿佛在思虑着什么,半晌才睁开眼叹了口气道:“只要有血气,能杀敌,乱一些杂一些都没什么。只是我担心这群骨子里流着凶残斗狠血液的山匪,就算浇灭了阙宣,下邳国也是国不将国啊。”
糜竺深以为然,沉思片刻,才说道:“主公,臣以为这次出兵统帅之位应该由我徐州将领担任,又加上我们人马多于吴家堡,这样我们就能压制住吴家堡,使得他们始终有所顾忌不敢嚣张胡来!”
“徐州无良将啊,你是知道的。能打仗的臧霸、孙观还远在开阳面对着四面围攻的黄巾贼,还有谁能当此大任呢。”陶谦苦笑着摆摆手道。
“主公,我们安排我们的人做主帅,不过是有权利压制他们,防止吴家堡的士兵失控胡来,而不是真的需要一员良将,打仗的事还是要靠霹雳火吴娜,我们只管弹压,维护大军不乱。”糜竺说道。
陶谦细细琢磨,最后点点头:“好吧,那就让曹宏的妻弟臧林去吧。他好歹是卢植卢太尉的学生,只是缺少锻炼,我想这番磨砺下来,我徐州又多了一员大才啊。”
第二日一早,曹宏就在殿上禀报道:“主公,吴家堡实在是不把主公放在眼中,还请主公严惩!”
陶谦奇怪道:“莫非吴家堡的人不守军规,闹事了?”
曹宏大声道:“并非如此,而是——当日主公调令吴家堡五千兵马,如今来的不过一千(曹宏虚报了),这分明就是不将主公的军令当回事儿,若不严惩,如何能让三军肃然,如何才能破贼安民!”
曹宏有心让妻弟臧林统帅三军,利用这次军功登上徐州的高位,以作为他的助力。于是他就想方设法挑吴家堡的不是,让陶谦厌恶吴家堡的匪气和粗犷,从而废掉吴娜,扶臧林上台。
还没等他开动心思,下属就将吴家堡的不是报了上来。
他却不知,就算他不出面诋毁吴家堡,不放心吴家堡作风的陶谦也已经决定让臧林为帅了。他这一招,完全多余,还凭空得罪了吴家堡。
“竟有此事?!子仲!”陶谦心里本就看不起土匪气息十足的吴家堡,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与一群强盗土匪为伍。听到曹洪的话,本就生着病心绪很差的陶谦怒声道。
徐州城陶谦的反映,张杨等人很快就知道了。
张扬呵呵一笑,镇定自若地说道:“按计划行事!”
第十四章 大神易小鬼难缠
第十四章
吴娜、张扬陪同陶谦一行徐州高官站在徐州大营的箭楼上,望着地平线那边的西南方。
“我倒要看看,他吴家堡到哪里去找后援?”曹宏站在陶谦后边,瞥了一眼吴娜,望着空旷的远方冷笑道。
曹宏是陶谦身边的红人,徐州所有事宜机密对他都是全面开放的,他自然知道吴家堡的底细。
在他看来,若不是陶林那个傻儿子(陶宇)一门心思倒追吴家堡的千金,多次监守自盗,把徐州府库里的粮食、刀枪成车成车地往徐州搬,吴家堡至今还是一群叫花子呢。吴家堡加上民壮也不过五六千人马,出动两千剿匪就顶天了,若是真的倾巢出动,搬来五千人马到下邳去打“天水国”,除非吴家堡不想要自己的老窝了。
吴家堡这几年跟黄巾军大仗小仗不断,今日吴家堡带人抄了一伙黄巾的家,明日就有几千黄巾去吴家堡寻仇,然后被吴娜打得头破血流狼狈逃窜。由于黄巾力量分散,又面临徐州大军的围剿,面对欺软怕硬的吴家堡,他们吃了不少亏。兄弟被俘虏成了苦力,辛苦抢来的珠宝金银成了人家的津贴,双方苦大仇深深似海,若是吴家堡真的老巢空虚了,黄巾军不趁虚而入直捣黄龙才叫奇闻呢。
虽然吴娜说了,他们只是第一波人马,后面的还会陆陆续续赶到,这样做就是避免一次出动人马太多,惊动了黄巾军的眼线,使得他们知道吴家堡内防空虚趁机偷袭。
加上陶宇这个招抚使在一旁努力为吴家堡辩护,并用项上人头和陶家的声誉担保,吴家堡绝对是忠于陶公的。
陶宇姓陶,陶谦也姓陶,而且是亲戚,陶宇用陶家担保,虽然没有明里说可自然也把陶谦扯了进来。曹宏没话可说了,可是他马上上言,要陪主公在军营门口迎接吴家堡的第二波勇士。
张扬出乎曹宏的意料爽快地答应了,于是一众人就在秋风中矗立了快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了,也没有看到远处一个人影。
“咳咳……”陶谦带着病,加上天气寒,又站在高处这么久,此刻面色虚白,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刺史大人身体欠佳,这儿风大,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如今乱局将至,我们都可以有事,唯独刺史大人不能有事,数百万徐州百姓不能没有您啊。”张扬忙上前说道。
熟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陶谦虽然也是一代雄才,可是毕竟迟暮了,没有了大志向的他也开始喜欢上下属的讴歌赞颂了,讨厌起动不动就血泪直谏。
他这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在天下大乱时,将他治下的徐州打造成了温良的港湾,成了天下避难百姓争先恐后趋向的人间乐土。无数人的歌颂让陶谦感受到了作为一个文人士大夫一生最大的快乐,虽然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是歌颂却是精神鸦片,能给一个迟暮老人难得的慰藉。
曹宏就是就是讴歌做得好,才这么快获得陶谦欢心,成为徐州一言决定万人生死的大人物的。
张扬这句马屁响而不臭,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陶谦的软肋上。
陶谦在曹宏的顺气下缓和了不少,他抬起头看着一脸关切的张扬,觉得吴家堡的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野蛮粗鲁了。
“你叫什么名字,如今身任何职啊?”陶谦接过曹宏递给他的一块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看着张扬温言问道,给人一众如沐春风的感觉。
名士就是名士,一言一行都这样有感染力,这就叫磁场吧。
张扬看着陶谦那慈祥的面容,听着那温和的嗓音,心里暖暖的,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政客的作秀罢了,并不是真的在乎自己,可是还是压抑不住那股暖流。
“回刺史大人,在下刘扬,字如一,一颗报效大汉之心始终如一。扬乃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由于扬双亲惨死,家园焚毁,辗转来到徐州祈求庇佑,被吴家堡救下收留,如今身居文化部部长一职。”张扬双手抱拳,向陶谦做了个揖恭敬地回到道。
“阁下是汉室宗亲——失敬失敬!”陶谦顿时一惊,连忙上前向张扬行礼,张扬也是客套地虚扶,诚惶诚恐说道,岂敢岂敢。
对于“文化部部长”一职,陶谦是真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官职几品俸禄如何都是一无所知,可是自己封给吴家堡的官衔不都也是他自己想的吗,自己能这么做,吴家堡为何不能。若是吴家堡一个朝廷非在册官员,认命了一个在册的官员,那才是让人诧异呢!
望着吴娜异样的眼神,张扬深意地一笑小声道:“看见了吧,我这个汉室宗亲的身份还是很值钱的,一方牧守都要想我行礼。也就是你将我这个汉室宗亲看的一文不值,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给你点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了?”吴娜瞪了张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就在这时,曹宏阴阳怪气地说道“吴将军,都快日上三竿了,你们的人马还没到,是不是遇到了黄巾军的伏击,来不了了吧?”
吴娜毫不畏惧,上前飒爽地一抱拳朗声道:“曹参将请放心,吴家堡虽然粗鄙,可是礼法却是懂的。纵然是真的遇伏,吴家堡也绝不会耽搁了刺史大人的大事!”
“口说无凭,吴家堡若是到了后日仍然无法按照军令发够五千兵马,那就别怪我依照军法处置了!”曹宏上前一步冷笑道。
“你——”吴娜气道。
“怎么,要动手?”曹宏似笑非笑地说着。
就在这时,陶宇指着前方叫道:“来了,来了!”
众人顺着陶宇所指一看,果然,在天地相接的地方出现一个黑点,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黑点,等到靠近一些,才能看清楚那些是一群扛着一面旗帜的士兵,或者说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土匪混混。
“这——”望着最前面那面绣着“吴”字的大旗,还有身后趾高气扬,肆无忌惮笑骂声响成一片的土匪,曹宏愣住了。
扛着大旗的正是龙阳!原来昨天太阳落山时张扬等人感到徐州大营,就只带了一半的人马入营,而另一半则由龙阳统领,掩藏在离徐州大营十五里开外的一指山里,等到天放亮了,他们才打着旌旗大摇大摆地走官道,一路打打闹闹大声嚷嚷地向徐州赶去,生怕路过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一群无法无天的吴家堡杂牌兵。
“我家将军都说过了,一次出动人马太多,会让黄巾军察觉,对兵马抽调一空的吴家堡会十分不利。所以,我们就将五千兵马分成五批,每两批之间一般相差一日的路途,如今来了两批,也就是说等到三天后,吴家堡的五千人马就能汇集完毕。”张扬凑过去笑着说道,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吴家堡为了刺史大人的大事,不顾自己被人抄老窝的危险,抽调绝大部分兵马帮助刺史大人讨伐逆贼,我们吴家堡对刺史大人可是忠心耿耿啊。”
“如一啊,这次真是为难你们了。不过你放心,老朽是绝对不会亏待功臣的!”陶谦拉住张扬的手,感激地说道。
“刺史大人爱民如子,万民谁不称赞刺史大人。为刺史大人效劳就是为万民效劳,纵然是粉身碎骨全,也万死不辞!”张扬忙推开陶谦那树皮一样的手,“感激涕零”地长揖道。
“如一真乃壮士也!——不知如一可愿到老朽身边任职?”陶谦赞赏地看了张扬一眼,温和地问道。
吴娜一惊,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害怕,害怕张扬真的另寻高就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舍不得张扬走,是两个人拌嘴斗气还不够?还是这么久的相处,磕磕碰碰之间,心里已经有了他的影子?
吴娜心弦一紧,双拳紧握,紧张地望着张扬。
张扬听了陶谦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感激地抱拳行礼道:“多谢刺史大人厚爱。只是扬深受吴家大恩,无以为报,只愿尽我所能为吴家堡奔走效劳。刺史大人身边良才无数,随便一个就比扬好百倍——恕在下不能接收刺史大人的好意!”
“放肆!刺史大人好言挽留,你竟然敢不从,你以为你是谁阿?”曹宏马上大怒地指着张扬的鼻子骂道。
“你以为你是谁阿,刺史大人都还没开口,就轮到你狂吠了?”张扬反言相讥道。
“你——”这次轮到曹宏指着张扬气短了。
“怎么,要动手?”张扬似笑非笑地将脸凑过去,一副你不敢打的无赖样子,气的曹宏浑身哆嗦。
吴娜顿时心里一松,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又见张扬学着刚才曹宏气她的样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曹宏气得鼻孔冒烟,吴娜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感激的情愫。
“好了好了,吴家堡的将士们初来咋到,老朽该去慰问一下才是。方云(曹宏的字),快去吩咐下面准备好热汤给将士们洗浴,并备好酒食,我要跟吴家堡的将士们共饮!”陶谦摆摆手苦笑道。
陶谦吩咐,曹宏不敢违背,只能狠狠地瞪了张扬一眼,这才硬着头皮道:“喏!”
等徐州上下官员走干尽了,张扬抬头,正望见吴娜深情地凝视着他,张扬心里一动,凑过去嬉笑道:“怎么,认识这么久,今天才发现我长得很帅是吧?”
“去死!”吴娜好气又好笑,说着就要抬腿踢人。
张扬连忙闪的远远的,远远地对着吴娜笑道:“上一次,你一甩害得我淌了半斤血,昏睡了两天两夜。若是被你一脚踹下了箭楼,还不要摔个半身不遂躺一辈子?”
吴娜嗔道:“若你真的被我踹下去摔残了,我伺候你一辈子总成了吧!——来,我要踹了啊!”
说着,吴娜就笑着向张扬扑了过来。
陶谦的慰问宴饮结束,曹宏叫来心腹曹章小声吩咐道:“我总觉得吴家堡的人马有鬼,你过去吩咐黄龙,让他好生监视吴家堡的人,不管他们有什么动静,都要记下来,然后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我!”
“喏!”曹章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了,吴娜、龙阳、张扬在帐篷里灯下谈话。
“不知是不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意动,才加紧了对我们的监视?”吴娜皱着秀眉说道。
“他们看得这么紧,我们的人马还如何潜的出去?若是我们出不去,我们不是要露馅儿了吗!”龙阳扯着大嗓门说道。
龙阳这一嗓子吓得张扬慌忙一把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巴,紧张地向帐篷外望了望,告诫道:“小声一点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龙阳脸一红,憨厚地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嗓门是我爹给我的,想小些都小不了。”
张扬也不在意,在灯下来回踱步,吴娜望着他投在帐篷壁上的黑影,柔声问道:“想出法子了吗?”
张扬转过身,向她嘿嘿一笑:“你猜?”
吴娜苦笑着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张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办法我想到了——”
“什么办法?!”张扬话一出,吴娜龙阳几乎同时脱口说道。
“很简单,还是干我的老本行——搭台说书!”张扬诡异地对他们轻轻一笑。
“嗯?”两人不解。
“不过,如今他们的戒备之心还很重,尤其是那个曹宏,似乎他对我们吴家堡很有成见,处处与我们做对。大神易过,小鬼难缠,而且那个曹宏位置不低,可不能栽在他手里。所以,我们暂时还没有机会,不过等咱们混熟了,而且他们听了我的故事不能自拔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张扬捏着下巴说道。
第十五章 夜深沉鬼魅出营
于是,第二日,吴家堡那些粗汉子就争先恐后地帮徐州兵站岗,帮徐州兵收拾帐篷,帮徐州兵搭锅做饭,跟徐州兵套近乎唠家常,没多久两帮人马就亲如一家了。
不过,没有得到吴家堡异动的曹宏还是来了,他依旧站在大营入口处的箭楼上,等着吴家堡“第三波”人马的光临。可是让他“失望”了,一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于是,曹宏兴高采烈地去向陶谦汇报情况了,但没想到张扬比他先一步。
“主公……”曹宏看着亲密无间的张扬陶谦两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方云啦,如一他们的第三波人马至今还没有到,也不只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让人出城去探探吧。”陶谦看见曹宏进来,就省的再派人去叫了,直接吩咐道。
曹宏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来晚了,如今主公先入为主,肯定听不进去我的话了……”
“方云——”陶谦见曹宏愣着,唤了一声。
“啊——喔,喏!”曹宏忙领命道,说完擦了一把汗,快步退了出去,临走,狠狠地望了一眼正在跟陶谦融洽地告辞的张扬。
“遇到麻烦?!哼,遇到麻烦好啊,我巴不得你们的人在路上全被黄巾乱军给伏击了。到时候你们凑不够五千兵马,看你们怎么向主公交代!”曹宏心里冷笑道。
同时曹宏派出两千人马出城寻找吴家堡的人马,若是遇到,当场格杀一个不留,回来复命就说,吴家堡人马全部遇到黄巾乱匪伏击,无一生还。这样,吴家堡来多少人他就杀多少人,等到三天后,看你能剩下多少?
而此刻,在熊熊篝火下,吴家堡和徐州兄弟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开始联谊,促进相互感情,这时陶谦点头应允的。
篝火熊熊燃烧,篝火上烤着各种野味,发出阵阵幽香。吃着炽烈的烧酒、嚼着喷香的烤肉,军汉们相拥而坐,不管以前认识不认识,此刻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气氛十分热烈。
张扬和吴娜走在热烈的篝火外,看着差不多了,他对着吴娜使了个眼色,吴娜点点头,然后轻步走过去,叫过来几个吴家堡的汉子,低声对他们吩咐了几句,那几个汉子连忙抱拳领命。
两只徐州人马,一只是吃官饷的官军,一只是半民半匪的地主武装,前些年这两支人马可是没少交手,彼此都欠着对方不知多少条人命。
可是此刻,就在这黑夜篝火下,他们不分彼此、抛弃前嫌,吆喝着、笑骂着,有说不完的话,有道不尽的感慨。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汉子大声嚷嚷道:“弟兄们,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们吴家堡有哪两样宝?”
“哪两样?”众人纷纷好奇心大起,轰然叫道,就连吴家堡那些人也是莫名其妙,从不知道吴家堡有什么宝贝。
“第一,当然是我们比仙女还好看,比男儿还骁勇的大小姐了!”这几人正是吴娜交代的那几人。
“喔!我们要见见你们家的大小姐!”
“对嘛,趁着今天高兴,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无价宝的第一宝贝嘛!”徐州兵纷纷打着口哨起哄道。
吴娜就在这时,一身红衣笑盈盈地出现了。
她眼波盈盈一转,四面扫过,双拳一抱,豪气四射地朗声道:“各位兄弟,我——就是吴娜!”
“她就是霹雳火!好美!”徐州兵中顿时传出一阵惊叹。
看着一个个汉子直勾勾的眼神,听着那些粗鲁毫无隐晦的夸赞,纵然是面对千军不变色的吴娜也有些吃不住了。
她玉面一红,有些羞涩地向众人拱拱手道:“各位兄弟,人你们也看了,本姑娘就不打扰各位兄弟尽欢了!告辞!”
“霹雳火也害羞了!”
“若是让你被一大群娘们盯着看,你也会害羞——哎呦,谁掐我!”人群顿时哄笑声响成一片。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收呢,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张扬看着粉面桃花的吴娜笑道。
“你也笑话我,看我不打你!”吴娜娇嗔道,那份风情格外妩媚动人,张扬看的呆了竟然望了躲闪。
这时就听篝火中传来夸张的声音:“我们吴家堡第二件宝贝就是我们的刘先生!”
“你们不知道,刘先生可是汉室宗亲,是真龙天子的后裔,自然也是沾染着龙的灵气的。龙可上天入地,可行云布雨,天上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刘先生一张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什么都知道,那讲得故事叫一个绝啊!啧啧,听的你三天三夜不眨眼都不带犯困的!更绝的是,当日黄巾大将军管亥带着十万大军围攻我吴家堡,眼看着我吴家堡就要城破人亡了,就在这关键时刻,刘先生羽扇一挥,对着城下大喝一声‘太平道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在此,还不下马跪拜’——”那个敞着胸膛露出黑乎乎一大片胸毛的汉子手舞足蹈地说着。他叫毛秋,人称毛球,是个忒能吹牛的家伙,吴娜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不对啊,你们刘先生怎么成了张角了?”徐州兵中顿时有人疑问道。
“你笨啊,龙是会变身的!当时刘先生变成了张角的模样,黄巾军看见他们的大贤良师在此,谁还肯打仗,一个个下拜磕头好不热闹。要不是管亥带人逃得快,我们吴家堡就能将他十万人收拾了!”毛秋马上没好气地骂道,顿时置疑声就不见了。
“那——我们能见见你们刘先生吗?”徐州兵中有人迟疑地说道。
“是啊,我们想听听刘先生的故事到底有多么好听。”
“我们都是一家兄弟了吗,你们的刘先生自然也是我们的刘先生吗,你们听的,我们自然也听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阿!”有人起哄道,然后一片支持声。
“我要去了——给我准备好一壶凉茶啊,讲故事说书可是费嗓子的活计!”张扬交代完,就小跑着救场去了。
“就会讲些荤段子,也不知羞——”想起以前在吴家堡校场上,张扬讲的那些让人;脸红的故事桥段,吴娜就忍不住面如火烧,澄澈的眼波也迷离起来。
就这样,张扬的故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跌宕起伏的让精神世界极度匮乏的徐州兵们大呼过瘾,掌声雷鸣不断。最后不仅是这些兵,就连那些站岗巡逻的士兵也被吸引了,听众是越来越多。
张扬有些乏了,可是这些兵不困啊,因为讲到韦小宝偷看假太后洗澡的桥断了,士兵们不许张扬离场,张扬无奈,只好继续喝了一口酒继续,一直讲到篝火熄灭,最后弦月西沉,才在一片唏嘘声中结束,并相约明晚再叙。
第二日,曹宏依旧一大早就守在大营箭楼上眺望,到了傍晚,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吴家堡人的蛛丝马迹,曹宏这才放心离去。
夜幕降临,曹宏无事就来军营转转,看着围着校场人山人海,不时爆发出一阵叫还好,一会儿出现一阵唏嘘,他也忍不住凑过去看看。
“干什么呢?”曹宏拦住一个提着裤子正往校场里面赶的士兵道。
“别妨碍我,刘先生的故事可耽搁不得!”黑灯瞎火的那个士兵没看清楚曹红的脸,骂骂咧咧抱怨了一句,就急忙挤进人海,找到自己的小板凳,坐下来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
望着台上眉飞凤舞口若悬河的张扬,曹宏冷笑道:“等到两天以后,你的人马没有到,但愿那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的很开心!”
就在当晚,那些站岗放哨的徐州士兵都被热情的吴家堡兄弟给推去听故事了,自己帮着顶一下,那些徐州兵感激不已,谢了一声就忙不迭地赶去了校场,于是如今站岗放哨地都是吴家堡的人。
然后,趁着漆黑的夜幕,一小队一小队的吴家堡士兵毫无阻碍地从徐州大营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