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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淳于义     三国之我的老婆是武圣txt下载     三国之我的老婆是武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张扬亮剑

    第二卷孟津鏖战急第十章张扬亮剑

    第十章张扬亮剑

    从轩辕关出发已经十天了,这些日子张扬夏侯惇,斥候开道,影字营四处撒网警戒、攻击敌方的落单斥候部队,并送回及时而又准确的情报,使得张扬一行人几次有惊无险地躲过城关敌军的搜索,得以不动刀枪地一路向北。

    但三日前,他们濡染遇到张济骑兵的袭击。然后这股敌人就像蚂蟥一样,不远不近,不离不弃地一路随着,见缝就咬。

    而且,驻守在各县各城的西凉军也不时配合敌人,对张扬这支孤军进行袭扰。伤害不大,但烦不胜烦。

    几番接触,昨日终于爆发了一场正面的交手。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敌人在丛林埋伏,掩藏的极好,影字营都没能发现异样。所以一开始被张济打了个措手不及,幸亏黄忠神营发威,延缓了敌人骑兵的冲击。

    接着长枪营开道,关羽张飞夏侯惇等猛将带军迎击,总算稳住阵脚,没有发生惨剧。但张飞率领的追击部队,行到半路就遇伏了,幸亏他自己是万人敌,又有夏侯惇策应,才将他从困地中捞出来。但刘备出发时向陶谦讨要的两千徐州兵,仅此一下就折损了大半,刘备想想就心疼。

    昨天入夜,三更之时,又遇到张济的袭营人马,又是一番jī战。击溃了偷袭人马,但全营的人也折腾的够呛。

    今日西北行了十几里,过了缑氏,又是血战一场,只留下眼前这个残破的战场。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

    突营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荒原枯山,残阳如血。

    张扬立于高坡,望着不远处城关飘来的袅袅烽烟,看着一个个浑身血汗尘土的疲倦士卒从残破的战场回营,想起这几日来jī烈而又残酷的厮杀,忍不住沉声yn道,这首李白的《从军行》。

    一旁的夏侯惇、刘备听了张扬深沉的yn诵,也都面l沉郁之。

    “如一,这次咱们是遇到高明的对手了……难打啊”夏侯惇背手而立,血残阳印在他的脸,将他那张线条俊朗的脸那新添的伤疤,衬托的是那样的醒目。

    刘备眼神一动,轻轻走前,看了张扬夏侯惇一眼,说道:“这些日子一路尾随苦苦纠缠的乃是张济所部。当年备随卢公、皇甫嵩、张温四处讨伐黄巾,曾与董卓有过联手之谊,跟他的西凉部将也多少有些接触。所以备,知晓董卓西凉军,如今身居中郎将之衔的有,牛辅、董越、段煨、胡轸、徐荣等;中郎将下面是校尉,如李傕、郭汜、樊稠、张济、李ng、华雄等。如今吕布归顺,董卓又添高顺、张辽、曹xng等健将——”

    张扬、夏侯惇都转过身,把目光投向了刘备,刘备一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如今轩辕关一役,名将徐荣重伤,李ng被杀,华雄身死,樊稠身陷长枪营,郝萌、侯成也都兵败身死,高顺兵败而逃。西凉军成名校尉仅此一役,就折损过半,可见西凉军与如一、元让的精锐想必,并不占优势——”

    “张济此人,在西凉军众将中,个人武艺、统军之能只算是中,智谋胜过樊稠华雄的匹夫之勇,但却是比不徐荣,也比不高顺等人的。”刘备一顿,沉yn道:“高顺徐荣尚且不能占到如一元让丝毫便宜,而如今张济却似乎步步料敌于先,来去如风,层层狙击,攻防进退时间力度都掌握的恰到好处……怕是张济军中有高人坐镇指点——”

    张扬、夏侯惇都是一诧,对视一眼,然后都开始沉思。

    “西凉军中,能有如此能耐的,算起来李肃勉强算一个,李儒够格,但他们都该在董卓身边身居要职,不该追随张济南下的……剩下的……备……实在想不出来——”刘备沉思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

    夏侯惇,摇了摇头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管他是谁,胆敢挡路寻晦气,夏侯惇带人灭了他们就是他们恨,咱们就毒,以毒攻毒,保管让他们吃了苦头乖乖滚开”

    而张扬听到夏侯惇嚷嚷“以毒攻毒”,突然想到一个人。

    “毒士——贾诩……你终于出现了”张扬双眼放光,握紧拳头,沉声说道。

    贾诩此人,张扬是知道的。明哲保身,不管天下大义,不管纷纷扰扰,只管自己和家人的富贵和太平。

    历史,董卓被杀之后,王允驳回了李傕郭汜的投降请求,并派吕布大军征讨。李傕郭汜恐惧不已,正想着解散十几万部众,收拾金银逃命,贾诩站了出来。

    因为他的谋划,李傕郭汜击败了吕布大军,包围并攻陷了长安,刚刚从董卓手中光复的大汉王朝,又沦入了两个n世魔王的手中,北地也因此陷入了长达数年的jī烈动dng,.变成了兵灾、无处不凄凉的人间地狱。

    但贾诩立下如此大功,却坚决推掉了李傕郭汜的封赏,只说了一句“保命而已,何功之有?”

    等到李傕郭汜内讧身死,随张济,投,再到后来参与曹魏继承人之争,他始终都低调而睿智。胜了不矫情狂喜,屠刀临头思虑对策就是。

    没有大富大贵,烜赫一时,但也避免了盛极而衰、身死族灭。

    不是深明大义的大丈夫,也不是为国为民的豪杰英雄,但他毫不怀疑的,是一个智者,一个追求很简单,只想好好活下去的智者。

    入夜了。

    距离张扬大营几山之隔的张济大帐,张济张绣跪坐在灯前,还有一个中年文士正慢慢地喝着水。

    帐外一片宁静,而帐内除了油灯燃烧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就只能听见那文士声声作响的吞咽眨嘴声。

    张绣见叔父盯着桌案,秀在丝绢的地图,皱眉不语,而文士又是衣服悠然自得地品水,不免沉不住气,开口道:“叔父,文和先生,如今虽然已经将刘扬夏侯惇的北人马死死缠住。但我们却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战力,尤其是刘扬的长枪营,真是死硬死硬的。遇到伏击,他们一个千人方阵就放在那儿,就是中流砥柱,就连我们迅雷般的骑兵突击都冲不垮他们,反而是在他们阵前撞的头破血流——真是活见鬼了——”

    说完,张绣也捧起桌案的一盏茶水,瑶瑶苦笑的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张济听到侄儿的抱怨,缓缓地从地图起来,瞥了他一眼,却见贾诩喝茶的空余投向他的含笑目光。

    张济于是向贾诩说道:“多亏了文和先生的谋划指点,若不然也不能屡屡料敌于先,将这股悍兵缠住——”

    贾诩并不接话,而是垂下眼睑继续吸着氤氲清幽的苦茶,似乎并没有去听张济的话。

    张济知道贾诩的本事,也不在意,瞥了一眼正在喝了茶正吃点心的侄儿,然后声音有些发苦地对贾诩说道:“绣儿说的不错,这股敌人的凶悍着实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若非先生智谋相助,我们怕是缠不住他们的。我们一路尾随,并处处调拨沿途郡县守军相助,堵截他们。他们也是小心翼翼,来去甚快。往往一不留神,就让他们从眼皮子底下给溜了,想追都追不。纵使他们深在洛阳腹地,但他们就像一只入了泥沟的泥鳅,又滑又硬——”

    说着,张济话语一顿,看着已经放下茶盏的贾诩,沉声道:“如今咱们伤亡不小。而且已经警觉了的敌人,更加难啃。今天派出去的刺探消息、跟踪他们的几批人马,大半都没能回来,显然是回不来了……这样耗下去,他们对我们的打发手段渐渐熟悉,加我们人马的大量伤亡,到那时……我们怕是被他们一屁股甩开,把我们留在后面,他们自己带着人马杀向洛阳了——”

    见到贾诩并不意动,张济有些沉不住气了,身体向前一倾,问道:“文和先生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他们就在条山那边,再往前可就是宜阳了”

    张绣正边吃着点心,边看着地图,马补充道:“过了宜阳,不过一天的行程,就能过了洛水。到那时,洛阳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贾诩看着都大眼瞪小眼看着自己的叔侄二人,呵呵笑到:“那又如何?”

    叔侄二人一阵气苦,张绣年轻气盛,更是直接说到:“还能如何?让刘扬夏侯惇大军过了河,逼近了洛阳,相国一怒,我等还有家小,就都等着人头落地”

    贾诩丝毫不在意,只是点点手,让张绣坐下,然后他淡淡说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我们善于用奇兵,他们也善于用奇兵。我贾诩不笨,他们更聪明。双方都是聪明人,一味的狡诈用险,这样拖着,不知几时才能将他们耗死——”

    贾诩话音一转,眉摸一扬,道:“奇兵用久了,总是想着算计对手,总以为自己的计谋能始终压着对手打,反过头来,多是要被敌人将计就计给算计了。战争,还是实力说话,以堂堂正正之师击溃敌人才是王道”

    同时,张扬在帐中,一身夜行衣的徐厚恭谨地立在座下。

    张扬看了他一眼,赞许地说道:“影字营这段时间立功甚大,带我转达众将士,就说等安定些,我要种种赏赐”

    徐厚面l喜,深深向张扬一躬,朗声道:“多谢主公厚爱,属下定会转达主公的意思”

    张扬淡淡一笑,示意他不要太介意,然后笑容一敛,沉声道:“我们的对手很难缠,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一路压着我们打,却被我们给盯了。他们艺高人胆大,带着百十人马就敢在外边宿营,我不灭了他们,真是对不起他们这次亮剑行动,还有问题么?”

    徐厚面一肃,一挺胸腹沉声道:“没问题”

    “贾诩,不管你是明哲保身,还是别有所图。如今你挡了我的前路,你出招,我接着老子比你多活了两千年,我到还真的向见识见识,毒士到底有多毒”张扬一扬眉,在内心已经升起了昂扬的斗志。

    贾诩向他伸出了毒牙,他张扬就该亮剑了

第十一章 刀剑对决

    第二卷孟津鏖战急第十一章刀剑对决

    第十一章刀剑对决

    圆月西沉,狼叫猿啼。

    伦山下一座低矮的山坡,分布着几个蘑菇一样的帐篷。

    不过此时,外边巡夜的士兵都消失了,一切安静的可怕。

    张济帐中,一灯如豆。

    张济跪坐在座垫,轻轻地小酌着酒酿,他的对面跪坐着一个一身玄衣,风姿卓越的。

    那f人绝不超过三十岁,不施粉黛的容颜,却颜如朝霞映雪。她眉目如画,琼鼻嘴,一双眸子纯澈如水,柔柔的眼波,恬静的微笑,配那珠圆y润、被紧身夜行衣衬托的凹凸有致的身子,水嫩欲人的让人忍不住一口吞下去。

    沉默良久,张济才抬头看着f人轻声道:“秦妍,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美丽,而我却是老了。”

    f人轻声笑道:“你们男人,如今这个年岁,正是年富力强、建功立业的时候,哪里算老。反倒是我,虽然比你小几岁,但我才是真的老了,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说到这儿,秦妍戛然一顿,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神伤,张济把一切都看在眼中,轻声道:“两个孩子找到了么?”

    秦妍伤感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怕是都已不在人世了……”

    张济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沉闷地低头喝酒。半晌之后,张济才看着她问道:“这次来找我,需要我做什么?”

    秦妍深吸一口气,将g的眼中的失落伤感祛除干尽,轻声道:“灵儿下山了,我师父不放心,要我来看看。本来你先前在偃师,我想求你从那儿派人照看灵儿从五社津南下。但接到你的飞鸽传,我才知道你已经统军到了这儿……”

    张济一愣,放下酒盏,凝视着秦妍问道:“张灵儿?可是张角之女?”

    秦妍点点头,一双纤纤y手抬起酒坛子,帮张济的酒盏里满,才说道:“不错。灵儿自幼就在西凉学艺,在山呆的时日比张角那里还多。后来张角的太平道突然反叛,但由于唐周毫无迹象地叛变,将太平道的核心机密都向朝廷和盘托出,逼得张角不得不提前几个月起事。仓促之下,虽然起始时轰轰烈烈所向披靡,但也败亡的极快。”

    张济听的很仔细,秦妍看他的酒盏里已经满了,于是轻轻放下酒坛子,继续说道:“张梁张宝张曼成都相继战死在皇甫嵩手中,张角也因重疾病故,在广宗被挖坟破棺,砍下人头,送到洛阳示众。但灵儿却因远在西凉,躲过了朝廷的捕杀。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长大了。她立誓要寻回她父亲的骸骨,做师父的放心不下,所以就一路随来了。”

    张济皱眉道:“张灵儿乃黄巾余孽,她从师与你天山剑派在先,张角反叛在后,这个世人皆知,凭着你们与朝廷和众多诸侯的良好合作关系,无人会怪罪于你们。张角死的时候,张灵儿才十一岁,你们师n庇佑她,是人之常情,也无人会指责你们。但……但如今天下黄巾突然之间又曾燎原之势,这个时候她突然出现在中原,朝廷会怎么想,各诸侯会怎么想?你就不怕,因为一个张灵儿,给你的师n带来灭顶之灾?”

    秦妍笑道:“灵儿长大了,要寻回慈父散落在洛阳荒郊的骸骨,有何过失?暂且不论她突然出现在中原,会让天下人,让各诸侯怎么看我们。单说我们ī通黄巾,谁人会信?别忘了,当年太平道风起云涌席卷天下时,若非我们天山剑派出动大批好手相助,他们能这么轻易暗杀掉那么多黄巾匪首么,能稳得住分崩离析的局面么?”

    张济无语,秦妍如画的眉目一挑,继续说道“我们虽然因为灵儿,与太平道有些情分渊源,但六年前我们都已经用我们的行动,向天下人证明,我们已经跟太平道毫无关系了。如今就因为张灵儿下了山,就给我们扣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我们岂不是太冤枉了?”

    张济看着巧笑嫣然美不胜收的秦妍,苦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都瞒着我,不过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问……如今我不在五社津了,张灵儿也用不着我去照应了。现在说说,需要我做什么?”

    秦妍轻轻嗔道:“没有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咱们可是老相识了啊。”

    秦妍那副宜喜宜嗔的风情,看的张济一阵心惊r跳,他忙失态地转过脸不去看她,道:“严肃点儿,说正事儿”

    秦妍白了他一眼,这才敛去笑容,郑重地说道:“此次下山,一是不放心灵儿,二……”

    她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仇恨的杀机,沉声道:“那个人消失了这么多年,不久前现身了。我要去找他,看看他和他身后那些人又要做什么今天动地的大事儿”

    张济看着她满脸的沉沉杀机,担忧地说道:“那人是谁……你一个人……若是遇到危险……用不用我派些人帮你……”

    秦妍压住杀机,向张济投去感jī的一笑:“那人警觉狡诈得很,带着这么多人,还没等寻到他,他就已经预先发现端倪逃之夭夭了,还怎么行事儿……”

    张济点点头,一口将盏中的残酒喝尽,看着她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也不知道哪个人这样幸运,劳烦高手榜第十三位的绝世高手,不远万里去追杀他。”

    秦妍看着愁眉苦脸的张济,不由地抿嘴笑了起来,自是风情万种,犹如百花齐放,动人极了。

    笑罢,秦妍才问道:“邹师姐还好么?”

    张济难得地l出幸福和柔情的笑容,点点头说道:“她很好。就是我一年里头有大半年都在外边,让她在家里担心受怕,又孤苦。不过临走时,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等有了我们的孩子,她就不用这么无聊地相思了。”

    秦妍嬉笑着向张济拱手道:“恭喜恭喜了,等办完正事儿,我一定去看看她”

    “欢迎欢迎啊。蓉儿该年没见到你了?你去看她,她会高兴坏的”张济马高兴地说道。

    “那我还是不去了。”

    “为何?”张济奇怪道。

    “我去了,师姐若是高兴坏了,我可担待不起那时候怕是你也要跟我拼命”秦妍开玩笑道。

    张济听到秦妍的话,忍不住呵呵一笑,就在这时,秦妍突然脸一变,向张济“嘘”了一下,指着帐外低声道:“外边有人”

    张济笑道:“我为了见你,把他们都给哄去睡觉了,怕是起夜解手的人。”

    就在这时,张济的笑声还没落,营帐突然四面被人给撕开了,然后迎面就是一阵箭雨

    “小心”秦妍和张济异口同声地喝道,然后张济猛地将桌案抄在手中,将秦妍推到角落里,同时双手将桌案当胸旋舞,只听“当当当”一阵雨点敲n般的响动,那阵箭雨被桌案挡住了大半。

    但张济腿还是中了一箭。张济身子一颤,暴喝着将桌案猛然丢向,已经浑身玄衣头套,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沿着被他们撕裂的帐篷,相继滚入的黑衣人。

    他们正是徐厚带领的影字营

    张济为了方便跟秦妍见面,把巡夜的人马都给遣散回营帐睡觉去了。但张济此举方便了自己,更方便了徐厚他们这些刺客

    徐厚看到这片帐篷就这个最气派,显然是中军大帐。而且只有这个帐篷亮着灯,还有人说话,不用想,定是敌首们在灯下商讨如何暗算主公他们。

    杀一个敌首比杀一千个敌兵都重要得多,所以影字营的人也用不着分兵了,直接对着张济的大帐合围而,然后撕裂帐篷,不由分说,一泼箭雨泼过去再说

    但不想,敌首反映如此迅捷,竟来得及用桌案挡箭。更让他们愤怒的是,“砰”地一声闷击,两个兄弟来不及躲闪,被张济奋力丢来的桌案迎面砸翻在地,已经昏不醒。

    徐厚看到张济腿中箭,已经快要站不稳了,不由地冷喝一声:“杀”

    然后他自己抡着弯刀大步前,对着张济就斜挥而去。

    张济咬着牙,将长刀猛然向着徐厚那短小的身体砍去,那力道似乎要击断徐厚那单薄的弯刀,然后将徐厚单薄的身体劈成两半。

    但就在张济的刀刃跟徐厚的弯刀相击时,徐厚短小的身子极其灵巧地一转,张济那奋力一击就带着呼呼的刀风自他面呼啸而过,而徐厚同时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弯刀就贴着张济的腰腹切了过去

    张济大骇,但想到眼前这个矮子竟然身手如此敏捷,不仅能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此轻巧地躲开他的奋力一击,而且还能同时分神,向自己挥来必杀一刀

    就在他感觉到冰冷的寒气,已经割破他的衣衫,就要把他开肠破肚时,秦妍已经仗剑冲开影字营的的围攻,娇叱一声,手中的寒剑已经带着幽幽的唔鸣、闪电般刺向了徐厚的胸膛。

    徐厚只感觉一道飞快的寒光从眼眸中一闪而过,他知道对手的实力绝不容许自己轻视,这一剑必须要全力应对。

    于是徐厚只得放过张济这个一刀就可重伤的fir,抽身抡刀迎向了那惊yn的一剑。

    张济趁机一个猛扑,就将对面的帐篷撕裂,整个人纵身一跃,就从裂缝里窜了出去,同时厉声喝道:“斗都起来抓刺客”

    外边成一片,而残破的军中大帐,徐厚却是跟秦妍,则在没有了灯光的帐篷里斗成一团。

    徐厚身材瘦小,道法诡异犀利。而秦妍身材高挑,一柄长剑在手,时而绵绵雨轻柔悠长,时而如暴风骤雨,卷起满院梨花,也是精妙灵动无双。

    徐厚犹如一个小鬼在蹿行,秦妍就如一个优雅的舞者在花间起舞。一人一鬼,一美一丑,在昏黄的夜中,相衬的格外醒目。

    “此人竟有如此身手,怕是不在我之下”秦妍心中大惊。

    而徐厚也是心里暗暗纳闷:“张济已伤,怎么这个比张济还难缠?张绣?不可能,他是使枪的,怎么剑术如此出众……嗯,不对,香气——她是女人”徐厚猛地警醒,听到外边四面而来的喊杀声,徐厚只得厉声喝道:“扯呼——”

    众人听到喝令,纷纷躬身往外冲,但是秦妍却是不依不饶,一身剑气尾随徐厚冲出。

    外边全是衣衫不整拿着刀枪的士兵,张绣则举着长枪就往这儿杀。

    当徐厚一刀逼退张绣,借着昏昏晃动的火把,看清楚秦妍的样子时,瞳孔猛地一缩,心头一颤:“怎么会是她?”

    影字营不过十几人,而张济的人马却又一百多,是他们的十几倍。虽然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但黑灯瞎火,又战一通,战力发挥不出来,显然要吃大亏。加统领下令撤离,他们于是丝毫不敢恋战,立刻分离撕开前面哄哄的防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他们要追,却被徐厚等殿后的精锐给死死拖住,等到反应过来,他们早已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了。

    “叔父——你受伤了”张绣看见张济咕咕流血的大腿,还有被割成一缕缕的衣衫,颤声道。

    “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么,你将来是要顾家的,稳重些成么不要动摇了军心”张济对着脸苍白的张绣低声训斥道。

    当张绣看见风华绝代、成熟动人的秦妍时,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小声问道张济:“叔父,那……那女子是谁啊,是婶婶?”

    张济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别瞎说”

    然后他瞅了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贾诩的营帐,纳闷道:“他倒睡的安稳……”

    而张绣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脸关切走来的秦妍,心中欣喜道:“她顶多比我大两三岁,又不是叔父的女人……那我就有机会了”

    黎明降临时,张扬在晓蝶晓娥的服下洗漱完毕,就见已经换了寻常衣衫的徐厚闪入了他的营帐。

    当他看见正在收拾行礼,准备启程的晓蝶晓娥两女时,眼中先是闪过复杂的目光,然后向张扬长揖不起颤声道:“主公,属下无能,敌人有高手亮剑——我们的亮剑行动——失败了”

第十二章 投敌者

    第二卷孟津鏖战急第十二章投敌者

    第十二章投敌者

    伦山,昨夜徐厚突袭张济大营的地方,作案现场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尽尽,似乎昨晚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没有人在这里逗留过。

    张扬站在坡,坡下是蜿蜒前行的大军,他背手而立,目光反复在坡逡巡,最后不动声向一旁低头沉默的徐厚,安慰地说道:“敌人很狡猾,就算是睡着了,也留着心眼呢,可不是那样容易就抓住的……失手就失手了,没什么大不了……”

    面沉郁的徐厚转到张扬侧前,深深向张扬一躬感jī地说道:“多谢主公饶命之恩”

    张扬淡淡一笑摆摆手。他虽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半年有余,久经战火的锤炼,不再是见血就晕、见尸体就打怵的小青年了,在一定程度,也算得杀伐果决。但他还无法习惯动不动,一翻白眼,沉喝一声“杀了”,没完成任务的下属就成片地人头落地。

    电视里不接受失败的日本忍者集团,他是做不来的。

    何况,如今事业刚刚起步,正是用人的时候,影字营更是成本极高,每个人都不能轻易折损。一次失败,可以磨练他们的意志。一次原谅,别人看来是御下过宽、军法松弛,但张扬却以为是变相的恩德,能让他们牢记失败、愈加忠诚,为了他至死不渝。

    当然,若是超出了他的底线,他也绝不吝啬举起屠刀

    张扬望着远处雾ngng的群山,又问道:“昨日袭营失败,我们损失如何?”

    徐厚一抱拳,低声道:“去时加属下,一共十七人。六人轻伤,还有……还有两人重伤被俘……他们是白水和迪拜”

    张扬听了眉头一皱,凝视着徐厚半刻,沉声道:“把他们的名字录入影字营烈士录里,等将来安定下来,把他们的牌位贡入忠义祠堂”

    徐厚沉声应道:“喏”

    然后说着,徐厚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碟和一块木炭头,就在面歪歪斜斜写下了两个名字“白水……”

    “迪拜……”

    嗯?……等等

    “迪拜——不就是那日黄忠追击华雄时,马失前蹄撞晕在石头被黄忠俘虏回来的那个裨将?”张扬指着木碟看着徐厚瞪大了眼说道。

    徐厚收住手,端着木碟向张扬一拱手道:“是的。那个家伙是个见眼开的,本来死活不投降,但是见到晓蝶姐妹俩个,听闻她们也是影字营的人,马就改变主意了,而且非影字营不”

    “他那样一个大块头,走路地动山摇,趴在那儿就是一个土丘,怎么做得了影字营这种,脚步轻巧如猫,伏在地草丛、与天地同的轻巧的活儿……”张扬皱着眉,然后眼神向徐厚一瞥,不悦地说道,“这样的汉子肯归降当然是好事,但影字营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的。他那样特别的身体条件,你怎么就忘了原则,胡就把他给招进来了呢?他比一般人都高大,藏身都是问题,入了影字营不仅害了他自己,还连累了其他人——这是你的失责”

    徐厚忙躬身认错,张扬看着他惶恐的样子,也是不忍,叹道:“你已经从波秀手中接管了影字营,就该担当得起这么重的责任下次注意,不要在做出这样不假思索的事儿来——去”

    看到徐厚面不佳地远去,张扬面沉入水地眺望,一身严实装扮的两女对视一眼,然后轻步

    走到张扬身侧,小声问道:“相公,徐大叔是不是做错了事儿……惹相公生气了……”

    张扬这才发现她们,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事不可为,怪不得他们,能尽可能地减小损失伤亡,就很不错了……不过,能一举打蛇打七寸,并扭转胶着局面的良机,就这样白白错失了,实在是可惜——”

    两女这才轻轻地舒了口气,相视l出了微微的笑容。张扬奇怪地看着她们,问道:“你们两个似乎很关心他呢,这么怕我处罚他?”

    张扬的话一出口,两女就讶然地睁大了眼,晓蝶忙解释道:“徐大叔对我们姐妹很照顾呢,我们自然……自然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啊……”

    张扬也不细细去琢磨瞎猜,只是轻声对她们说道:“以后就老老实实留在相公身边,安安心心当你们的护卫,影字营太危险了,一不留神就永远都回不来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们了,若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相公怎么办?你们就这么狠心?”

    两女听着张扬责备嗔怪的告诫,竟双双抿着薄,无声地流泪了。

    “委屈了?”张扬见无人看到她们的样子,稍稍放心,柔声问道。

    两女都摇摇头,晓娥吸着鼻子道:“不是,就是相公的话听了就忍不住心里又酸又甜,忍不住想哭。”

    晓蝶擦了一下脸蛋,含着泪温婉地笑道:“相公对我们姐妹太好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只能以死相报——”

    “别瞎说”若非实在光天化石众目睽睽之下,张扬已经前把她们拥在怀里怜爱一番了。

    张扬瞪了她们一眼,两女就缩了缩脑袋,两双泪ngng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地望着他,别提有多么我见犹怜了。

    “以死相报我不准许我要你们以身相许”张扬不顾两女羞涩难当的动人模样,向她们使了个眼,低声贼贼地说道:“今晚我就要你们好好报答我”

    晓蝶被张扬灼热的目光烫的双颊晕红,忙紧张地看了四下,柔声求饶道:“相公,别这样……很多人呢……”

    而晓娥则迎着张扬的目光,投放出了明亮而狐媚的目光,轻轻凑前,放低了嗓音甜腻地说道:“晓娥不仅要以身相报,还要以死相报……把相公nng得y仙y死……”

    看着她就要腻声贴来的身子,轮到张扬担心地看了一下四下里,有些吃不消地说道:“别这样,很多人呢”

    大军继续前行,转眼间就过了伦山地界,前方就是宜阳了。

    “报告主公,前方发现大批军马调动”

    “报告前方十里地三道沟,我军斥候被伏击,折损三人,回来四人,击毙敌人骑兵六人”

    “报——西北五里地我辎重部队陷入陷阱阵,正在组织人力拖运”

    “报——西面柳树林,发现不明敌人埋伏,特回来禀报”

    …………

    张扬夏侯惇等人收到,前面斥候部队雪花一样的回报,都是面面相觑,苦笑不得。

    “继续前进”张扬笑罢,手一扬,大军继续前行。

    而此刻,宜阳西南的张济大营里,张济腿纱布绷带,斜躺在踏,看着躬身进入的卫兵,问道:“那两个刺客可曾开口招供?”

    卫兵苦笑着摇了摇头。

    而大牢里,两个汉子被剥得一丝不挂,身鞭痕,触目惊心。正是白水和迪拜。

    “白老弟,没想到,你人不算雄伟,那儿却是不可小觑,实力不俗啊”迪拜身体又高又大,浑身的腱子r粗壮的吓人。他似乎浑然不觉身体遍布的伤痕,眼睛贼贼地瞅着白水胯下那坨物件儿,嘿嘿笑道。

    白水剔透看了一眼,自己那黑乎乎一片稠密摸发遮掩下的物什,一脸自豪地说道:“那是咱可是纯爷们儿,别的不敢说,也就这能拿出手”

    说着,他瞥了一眼比他高了一头不止、壮了不少的迪拜,顺着迪拜那黝黑而壮硕的如山躯体,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下移,最后锁定在他那虎腰下粗壮伟岸的男根,不由饶舌道:“老兄,你这样的身材,这样的本钱,哪个女人配你睡,不得几天下不了唇g”

    迪拜得意地嘿嘿一笑:“她们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说着,迪拜眼皮子一耷拉,叹气道:“我真够倒霉的,刚投了刘大帅,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被俘虏了,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可怜营里两个如花似y的妹子没人疼了——”

    白水瞪了他一眼,道:“她们是刘大帅身边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见起义,做出坏了咱们影字营名声的事儿来”

    迪拜不搭理他,自古说道:“如今被他们逼供,打成这样咱都没透l半点秘密,已经是对得起咱们组织了。”

    白水瞪了他一眼,凝声说道:“你又想叛变投敌?”

    迪拜不看他,自顾叹道:“老子爱美人不爱江山。我的志向就是品尝遍天下各种美,大家闺秀,小家碧y,豪n贵f……”

    白水哼道:“就你?你什么身份,别以为那儿长的大,就以为什么女人都能”

    迪拜浑然不在意,一副寂寞的神叹息道:“燕雀安之鸿鹄之志哉……你不会懂的,你不懂……”

    说着,外边一声轻巧的脚步,两人放眼望去,却是一身白衣,风姿卓越的秦妍缓缓而来。

    “怎么脱得这么干尽?”见到两人脱得一丝不挂,两朵红晕飞快地爬了秦妍如y的脸颊,她赶紧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卫兵沉声道。

    而迪拜胯下那勃然而起的大家伙却是咄咄逼人,他咽了口唾沫红着眼大声道:“小娘子,你跟我睡一晚,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你们”

第十三章 复仇者行动!

    第二卷孟津鏖战急第十三章复仇者行动!

    第十三章复仇者行动!

    第十三章

    张济、贾诩相对而坐,两人默默地低头喝水,半晌不语,帐中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彩虹文学%ingee

    最后还是贾诩放下茶盏,看着张济问道:“将军打算怎么办?”

    张济放下手中的空盏,指着自己那条被重重包裹的左腿,苦笑道:“这条腿被穿了,而且箭还萃了毒液,怕是废了——”

    张济说着,有些落寞地看着贾诩说道:“主将成了残疾,不了战场,这将是对我军士气的一个重大的打击啊……这次张济怕是要兵败垂成,落个人头落地的下场了。”

    贾诩沉思半刻,才对张济说道:“将士们可曾知道将军的伤势?”

    张济点了点头,贾诩又道:“全部都知道?”

    张济干笑道:“绣儿那小子那么大声嚷嚷,怕是没有人不知道我这条腿中了箭。”

    贾诩听了张济的话,也是l出一丝苦涩,显然对张绣这个年轻人这么轻率的行动有些无力感。

    他叹了口气才说到:“已经到了宜阳,再往北五十里就是洛水之浜了。过了洛水,洛阳不过百里之遥。而且那里的力量都集中在洛阳城,周边防备空虚。只要他们过了洛水,就能一路无阻地直逼洛阳。那时候不管敌人能不能对城高粮足的洛阳构成威胁,仅此重大失责,足以让相国砍了你我的脑袋”

    张济一惊,忙挣扎着坐起来,急切地问道:“文和先生教我”

    贾诩扶住张济,让他安稳地坐好,这才说道:“敌人一万有余,而我们现在还剩下七千。而这一路又是打得极苦。虽然他们lng费了颇多行程,可我们也是精疲力竭,可谓是步步艰难,一步路一步血。这样下去,我们力量不及,周边的这些郡县的辅军又力量孱弱、而且阳奉阴违,不肯跟我们合作……这样下去,很快我们就堵不住他们了……一旦等他们过了河,没有了这里的山脉缠绵,一马平川,我们想堵都堵不住了”

    看着张济听的仔细,贾诩眉摸一挑,凝视着张济沉声说道:“苦战半月,我军将士已是人困马乏,而且深深地把对手的坚韧凶悍的印迹深深地引入了心底。之前还勉强支撑,若是如今将军不了马的消息一旦传出,怕是本就不堪苦战的将士们,一下子就泄了气丧失了斗志。再经过一两场血战,我们就全军崩溃了。到那时,敌人过了河,踏一马平川的洛水北岸,万事皆休”

    张济一身冷汗,紧紧抓住贾诩的手,沉声问道:“文和救我”

    贾诩点点头:“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怕将军舍不得。”

    张济一愣,但马凝视着贾诩坚决地说道:“张济已经废了,如今只想告老还乡守着妻儿安度余生,一切都不追求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文和,请讲”

    贾诩赞许地点点头,就如同遇到了知己一样,凑过去小声道:“昨夜我们在伦山宿营,如今带在身边的人马不过一百多,幸好还没有跟大部队汇合,不然到那时候真的就来不及了。”

    张济不解地问道:“怎么做?”

    贾诩淡淡一笑:“为了万无一失,为了将军的家小和余年安稳,贾诩认为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全部送入死地,让他们永远开不了口到那时,将军将统军之职全部交付少将军,而将军则借口滞留。等收拾了这股北之敌,局势安稳下来,将军是去是留,都没有问题。”

    张济脸一白,不敢相信地凝视着贾诩,失声道:“这些将士很多都是跟了我多年的——”

    “但大多数不过是因为利益关系而追随与你的,你能保证他们真的跟你情同手足?”贾诩冷眼旁观,见张济不语,继续说道:“就算他们能肯为你去死,但是这些人都是没有心机,说话不经过脑子的莽夫,他们就算心里不会透l将军残疾之事,但他们的嘴管得住么?”

    贾诩似乎已经料到张济会有如此失态,张济依旧无语,贾诩呵呵一笑,大有深意地笑道:“他们再好,但比得了将军如花的娇妻和没出事的孩子,比得将军梦寐以求的安稳生活么?鱼我所y也,熊掌亦我所y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看到张济依旧呆滞地看着他,贾诩沉声道:“当断不断,必受其邹夫人可是闻名遐迩的大美人,而如今她又有了将军的孩子,若将军肯舍弃她,让她以泪洗面沦为别人的玩物。肯绝了张家的根苗?”

    贾诩终于触碰到了张济心底最眷念的东西,张济脸一变再变,最后在贾诩沉沉的目光中,天人交战结束后异常疲倦的张济,转过头,抬起重重的眼皮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凝视着贾诩,下定了决心,对贾诩沉声说道:“说说咱们怎么做”

    没多久,秦妍脸怪异申请扭捏地缓缓而入。

    贾诩张济两人见到秦妍无声无息地进入,都吃了一惊,但看到秦妍心不在焉的模样,似乎根本没听见他们小声讨论的大事,这才舒了口气,放下了心。

    虽然秦妍也是其中知晓张济伤势的多人之一,但她毕竟跟自家爱妻是同n姐妹,情深意重,而张济也跟她有着多年积累下来的身后谊,就算贾诩用刀逼着他,他也是不肯伤害秦妍一根头发的。他也相信,秦妍一个很聪慧的一个女子,断然不会做出那些大老粗那样的蠢事儿,那些人收不住的秘密,她秦妍绝对可以

    但,阴谋牺牲自己身边的兄弟,来保证自己后半生的安稳幸福生活,实在是太过恶毒,不为人外人道也。贾诩是同路人,也是一个船的人,张济可以跟他合作。张绣跟他是至亲,张济也不会瞒着他。

    但秦妍,是他多年的知己好,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这么丑陋的一面。

    “怎么了?”张济吐了口气,对秦妍说道。

    秦妍向张济和贾诩行了个礼,也缓缓入座,脸有些扭捏地躲闪着两人的目光,轻轻说道:“没……没什么……”

    张济也不多想,看着她说道:“不用在这儿照顾我了,你的正事要紧。”

    秦妍一愣,奇怪地看着张济说道:“我都不急,你怎么倒急着撵我走啊。”

    贾诩张济苦笑着对视一眼,当然不能说“怕被你看见了我们接下来做的坏事,鄙视我们”。张济干咳了一声道:“就是盘耽搁你的功夫么——你万里迢迢跑一趟不容易,既然发现了仇人的踪迹,就该穷追猛打,可别因为我这个废人,错过了报仇雪恨的良机……那样我可是要一辈子愧疚的。”

    秦妍看着张济苦涩的笑容,又看了看他的那条废腿,咬着薄点点头:“那……我就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张济点点头:“倒是别忘了去我家做客。”

    送走了秦妍,张济对着贾诩苦笑道:“没办法啊,若是被她看见我们做的丑事,怕是连朋都没得做了。蓉儿,也会鄙夷她的夫君的。”

    贾诩不以为意地笑道:“女人,只要成了你的人,爱着你,她就会一心一意地想着你的好。而将军这般良苦用心都是为了夫人,夫人知道了,只会万分感动,哪里会瞧不起将军?世肯为了她们女人,舍弃前途,舍弃名誉的好男人,可是不多了夫人珍惜都来不及呢”

    而此刻白水和迪拜却是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留出来了。

    白水看了一眼迪拜和自己胯下的遮羞布,想起秦妍那娇羞动人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心猿意马。于是对着迪拜说道:“兄弟,真佩服你方才你那句‘小娘子,你若是肯跟俺睡,俺就把什么都告诉你’,可是让白水佩服的无地自容啊”

    迪拜望着秦妍站过的地方,犹在眨巴着嘴回味道:“这小娘子别看她风情万种、世间少有,但看她眉清目正、眸眼纯澈如水,更兼双腿紧致,身体婀娜……兼之她瞅见我们赤身ǒ体那副绝非做作的难当羞涩……倒像是未经**,没见过男人身体的处子……”

    白水纳罕地说道:“这样娇美的小娘子哪个男人见了不流口水……何况见她都二十余岁了,怎么可能还没嫁人,没行过房事?你呀,就别想了”

    迪拜却是白了白水一眼,说道:“能出现在这里的女子,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你该听说过,有一些为一些家族n派效力的女刺客,女线人,为了利益,终身是不允许嫁人的……她恐怕就是西凉军培养的女间”

    然后他悲愤地说道:“老子也是一表人才,她就无动于衷呢……她这种女人生来就是要陪人睡,套情报的只要她点点头跟我睡一觉,老子爽了,她也能完成使命,她怎么就不肯合作呢”

    而此刻,张扬正在影字营里对面前,影字营的五十六人训话。

    张扬悲愤地说道:“董卓杀人无数,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此行就是要给天下人讨回公道的……你们都该知道了,昨晚的亮剑行动失败了。我不怪你们,也不心疼这次良机的错失。让我心疼的我们每个弟受了伤,更有白水、迪拜两个勇士已经壮烈牺牲,为国为民献出了他们年轻而宝贵的生命现在——影字营每个人——默哀一刻钟”

    默哀完毕,看着众人悲愤而昂扬的情绪,张扬满意地点点头,握紧拳头,用jī昂的嗓音鼓舞道:“你们每个人都是好男儿,我现在命令你们——为了你们的前程,为了壮烈牺牲的兄弟,磨尖你们锋利的爪牙,像狼一样,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只要敌人落单,就——杀无赦用你的智慧和本领,杀得敌人不敢l头,杀得敌人闻风丧胆,杀得敌人滚出洛阳去”

    “杀”

    “杀”

    徐厚看着jī昂的众人,前小声问道张扬:“主公,这次行动叫什么?”

    张扬望着桌案新添的两块灵位,一扬眉摸沉声道:“复仇者行动”

第十四章 一步路,一步血(一)

    第二卷孟津鏖战急第十四章一步路,一步血一

    第十四章一步路,一步血一

    大军继续前行,宜阳就在不远处了。但是越是前行,虽然张济的大军不知踪影,但是小股的偷袭和狙击却是层出不穷,但是影字营却是予以了更加凶狠的反击报复。

    亮剑行动的失败,两个兄弟的“英勇就义”,仇恨和耻辱都使得他们异常jī愤。他们影字营就是一个狼群,而且是受了伤、被失败侮辱的受伤的狼,更是可怕。

    他们磨尖了利爪,静静地潜伏着,一旦敌人出现,他们就将所有的压抑和悲愤,顷刻间都暴风骤雨般发泄到敌人头。

    所以,两日下来,影字营为主导的反狙击战斗,取得了有意的战果,西凉军联合地方武装的聚集力量大半都被瓦解,一路前行总算是耳根清静了些,少了些折腾。

    张扬骑在黑骏马,身侧是晓蝶晓娥两个护卫,前边后边都是周仓的警卫营。他们人不多,但都是周仓精心挑选,并由黄忠、徐厚、周仓这些带兵高手联合调教的好手,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警惕非常。

    他们将张扬,连带着夏侯惇、刘备等人一起拱卫在中央,同时手握刀柄、眼观六路,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将寒刀出鞘,组织所有人,用身体和鲜血包围主公的周全。

    廖化,带着他的长枪营行在后面。

    如今经过几次消化吸收多股力量,张扬的各营人马总共达到了将近四千,除去这一路牺牲的,伤重就地留下养伤的,还剩三千多一些。

    而廖化的长枪营,屡屡成为战场的中坚砥柱,对抗骑兵冲击,面对蜂拥步兵,都表现优异,成为军中人人侧目心仪的一个营。

    加本来马匹就不多,一路血战下来折损严重却补充困难,又由于要保证影字营、风字营一人双马三马,将骑兵“来去如风”的奔袭战法发挥到极致,风字营、神臂营也就没有随着整只大军规模的膨胀而扩招,而且将符合条件的人大半都充入了长枪营,使得长枪营一下子扩张到了一千六百人,几乎占到了如今张扬整支人马人数的一半。

    长枪营的表现也一直让人放心,就如同他们的统领廖化一样,并没有因为长枪营的出,士兵的尊敬,夏侯惇刘备等人的善意客套,就沾沾自喜,而是愈发地沉默,愈敛。但他本身却是如同被充分打磨雕琢的宝剑一样,愈发地有了大将的风度。

    虽然外表的剑鞘依旧古朴无奇,但他的厚重和给人的放心却也是一目了然的。而且他沉默如山的外表下面,一旦抽出刀鞘,将是无人敢轻视的锋芒利器

    而黄忠对于风字营的萎缩没有半分怨言,而且赶在了张扬前面,做士兵们的思想工作,给他们讲道理说事实,让他们都要理解主公的苦衷和环境的不由人。

    他跟廖化一样沉默,但廖化给人的感觉是真正铁血大将的厚重冷峻,而黄忠的却是如兄长一般的平和勤恳。但他们都有着一动意念,杀气盈天的气魄。

    几年十几年的厮杀、足够的信任、足够自我驰骋的舞台,再有张扬这个汇聚了两千年中华文明传承的穿越者,时不时的点播指导,再加他们勤勤恳恳孜孜不倦的摸索,这两个百战老兵,终于迅速蜕变成了能驾驭千军,独当一面的合格将帅。

    而有了这样出类拔萃、能独当一面的帅才,你才算有了真正能堪久战的大军,才有了在这世之中安身立命,大出一番属于自己天地的可能。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那些当时名将,以张扬如今的势力的名望,想去招揽,几乎是奢望。

    但张扬走运,他来到这个世界,廖化还是一个茫困、占山为王n日子的山匪;黄忠是一个靠山山倒、靠水水干,倒霉透顶,又屡屡不被重用的失败者。

    所以,张扬才用了微不足道的恩惠和绝对的信任,就能牢牢地拴住他们的心,让他们死心塌地,虽死不悔地一路追随,任劳任怨。

    黄忠廖化不止一次说,遇到他张扬这样对他们如手足的主公,是他们一生的福气,却不知他张扬能收的这样两个品德能力都一流的名将,在他如此卑微的时候就誓死追随不离不弃,何尝不是他张扬的幸运呢。

    “车辚辚,马萧萧,刀枪在手弓在腰。远山近水旌旗风,捷报谣传宫阙天桥。烽烟飘渺,沉浮俯瞰小,风景这边独好。英雄人物谁属,还看今朝本人自己改变创作的”张扬看着蜿蜒前行精锐可观的自家大军,忍不住朗声yn诵道。

    随行的刘备等人听了张扬的诗文,都忍不住击掌叫好起来。

    “如一,好诗啊”夏侯惇拍着手笑道。

    而刘备也是赞叹地看着张扬,不住颔首道:“如一果然是文武双全,刘备钦佩不已”

    晓蝶晓娥听到张扬的yn诵,细细一品味,虽然没有时下盛行的歌赋,那样整齐的句式和韵脚,但也颇有胸襟怀抱,很是让人振奋。

    尤其是看到众人投来的赞许的目光,两女自然也都把那份荣光算在了自家头,都l出了欢喜的神。

    但是关羽却是老样子,躲在马闭目养神,万事充耳不闻。而张飞则瞪着眼,着赞誉不已的众人,扰扰头嘟哝道:“我怎么不知道好在哪儿呢?”

    前面是一个小山坡,山荒草萋萋、杂木丛生、石垒级。一条小河从坡前而过,山那边飘来缕缕青烟,看样子是有人家。

    就在众人在马谈古论今展望未来,这时,前面突然一阵ā,张扬等人一惊,忙问道:“飞豪,去生了什么事儿”

    “喏”周仓一拱手抱拳朗声应道,然后策马出阵,缓缓加速,前面的士卒纷纷让道,周仓转眼间就奔腾远去了。

    不过一会儿,周仓就回来了,向张扬保全说道:“主公,前面路面被人挖了陷阱,我们载运粮草的车马陷入其中不得动弹,并堵塞了要道。我们正在组织人力解决。”

    张扬点点头,周仓就入列。张扬扭头对夏侯惇等人淡淡笑道:“老把戏了。”

    刘备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道:“虽然这里已经算是洛阳腹地了,但先是黄巾之,将这里打烂成一片。后来董卓占据洛阳,更是纵容西凉军在四周烧杀劫掠,所以原本人口稠密的村落都荒废了。我们一路行下来,真算是数十里无人烟,荒凉一片片。若非如此,我们根本用不着带着这么多的粮草辎重保证供给。”

    夏侯惇年点头赞同道:“有了这些累赘,我们就不得不尽可能选择平坦的官道,也就让敌人能有的放矢地设伏破坏。而且由于这些粮草,我们的行军速度就大打折扣,总是被他们咬着不放,却又无从摆脱……”

    张扬也忍痛地笑道:“孙子曰: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力屈财殚,中原内虚于家,百姓之费,十去其七;公家之费,破军罢马,甲胄矢弓,戟盾矛橹,丘牛大车,十去其六。”

    夏侯惇笑着看了张扬一眼,朗声接口道:“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

    刘备也是豪气大发,朗声道:“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赏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

    望着山那边,西北之望的炊烟袅袅,张扬又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吆喝着号子、使足了劲儿把深深陷入泥潭陷阱中的车马往面拉的热闹场面,大声笑道:“话是这样讲。丢弃这些累赘,以战养战,火速前行,却是好办法。但这里荒芜空旷,又是正月严冬,到哪里去化缘,来保证我们这么多人马的口粮?”

    关羽终于睁开了眼,目光瞥向远山飘来的含着粟米香味的炊烟,面无表情地看了张扬一眼到:“那里便可以就食。”

    张扬淡淡看了一眼心比天高永远眯眯眼的关羽,轻叹道:“天灾,加如今时节正是饥馑的当头,那些农家能有多少余粮供与我们……而且杯水车薪啊。”

    张飞却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可是替天行道,讨伐国贼董卓,让他们过安稳日子的义军,就算是让他们无偿地捐献出来米粮,也是无可厚非的……虽然一户粮少,可也能集腋成裘啊”

    刘备听了两位兄弟的话,脸一变,夏侯惇不可置否,而张扬却是拆异地看了张飞一眼,心道:“我到时小瞧你了”

    就在这时,就见前面拉绳子的拉绳子,用木头翘的用木头跷,喊号子的喊号子,正大大军忙成一团时。官道旁矮坡那边的枯草丛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冒出一批身穿黄衣、跟草丛同的人马,他们顺着胁迫的坡度,躬身而行,以极快地速度接近,前面停泊在官道的人马,二话不说,最前面的一个身材匀称的头领,目光一冷,手一扬,顿时一片箭雨就雨泼一般,飞向了前面哄哄一片的人马。

    “啊——”

    “啊——”

    这些士兵都忙着跟沉重的马车抗争,根本没预想到,已经经过前面斥候和影字营搜查的地界,竟冒出来这么一批手持劲弩的敌人。毫无防备之下,顿时随着“嗖”“嗖”的霹雳弦惊,成片的人马被翻。场面顿时哄成一片。

    “不要慌,不要慌——击溃他们击溃他们”伍长、什长立马舞动着手里的武器,厉声喝道。

    看着其中许多中箭倒地的是他自己的人马,听着他们的哀嚎,望着他们抽搐流血渐渐死去的眷念不舍模样,张扬顿时红了眼。

    他指着犹在躬身而行,快步接近的那群黄衣ng面人,厉声喝道:“神臂营——”

    “喝”

    “喝”

    “喝”

    一阵齐声呼喝,黄忠和神臂营士兵飞快地取下弓弩,搭弓箭。

    “齐”黄忠大喝一声,顿时万箭齐发,从远处看,就如一片黑压压的蝗虫从后面,轻声呼啸着,扑闪着翅膀斜飞而来。

    “嗖嗖嗖”万箭抛而过,虽然仓促,但密集的箭雨却还是顿时将很多敌人钉在了地。一波箭雨下去,黄衫军就倒下了大片,稠密的阵型顿时出现了片片稀疏。

    “撤”那个统领飞快地下达命令,然后纵身一跃就跳入了草丛中,那些黄衫人也都不敢恋战,纷纷跳入草丛中。

    就当众人松了一口气,以为偷袭结束,准备安排人救治伤员时,却听“哗啦”一阵响动,从刚才那群黄衫人来处相反的官道旁,厚厚白雪下跳出一群身披白衣的人。他们同样手持短弩

    “嗖嗖嗖”

    刚刚放下了防备的人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且很多人因为刚才面朝那边迎敌,这会儿另一波敌人是从背后来的,所以来不及转身,都是背腹中箭

    张扬双目y裂,没想到影字营会出现这样大的疏忽,让敌人从眼皮子底下冒出来,还声东击西,搞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此刻已经顾不追究谁的责任了,张扬厉喝道:“黄忠,箭波秀,贴去廖化——”

    几人轰然应诺,夏侯惇,张飞也都跃跃y试。

    “”黄忠急忙喝令神臂营掉转马头,第二波箭雨立刻降临。

    “嗖嗖嗖——”

    那一身雪白衣衫的统领,极其灵巧地,在地面翻身滑行,躲过一支支能将他穿的羽箭,看到自己的人马成片地中间倒下,明亮的眸子望着中军大旗之下的张扬,顿时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

    那统领又是敏锐地一侧身,将一支斜飞而来的羽箭用手里的短弩击飞出去,冷喝一声:“不惜代价,杀掉那些大官儿”

    那统领的嗓音竟是清脆婉转如黄鹂般动听的少女。虽然她ng着脸,看不清容颜,但从她那双璀璨明媚的眸子,那窈窕动人的身躯,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很美妙的一个女孩儿。

    那些白衣人听到少女的命令,马齐声吼叫着,不顾身边横死的同伴,不顾面前几十倍于己的大军,不顾自身生与死,端着短弩,一边朝着张扬中军大旗那边飞奔,一边飞快地抛出一泼又一泼飞蝗一样的短箭。

    “放箭放箭——”看着这些白衣ng面人竟然这样不畏生死地猛扑,真有y石俱焚的气势了,黄忠也不由有些紧迫地厉声喝道。

    “嗖嗖嗖”第二波箭雨还不如第一波稠密,虽然又夺走了一些白衣人的生命,但更多的人却是已经近前了

    “挡住他们”波秀挥刀厉喝

    “结阵,阻挡箭雨”廖化挥枪厉喝道。

    “警卫营——保护主公”周仓策马暴喝道。

    但——

    “嗖嗖嗖”那些白衣人的箭雨终于将张扬那片帅旗所在的地方,完全覆盖在了里面

    “啊——”

    “嗯——”

    神臂营、警卫营,顿时纷纷落马,紧急结阵的长枪营也是闷哼着中箭一片。

    张扬看到越过长枪营、风字营的阵地,向他们jī而来的稠密羽箭,也不由地脸苍白。

    “相公,小心”晓蝶大叫一声,从侧旁的马飞身扑向张扬,只听她一身闷哼,身躯剧烈一颤,张扬被她死死地护在后面,而她的后心却ā着一根犹在颤抖的羽箭

    “相公——能为你去死——晓蝶……很开心——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这样死了,很好……很好了……下辈子再——”晓蝶紧紧地抓着张扬,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似乎这一松手,就是永别了一样。她那眼神眷恋而又苍凉,里面是深深的不舍,但却似乎又是幸福的解脱。

    但张扬看着她浑身颤抖,嘴角痛苦地含着笑,嘴角缓缓溢出嫣红的鲜血,张扬已经全身气血翻滚,根本解读她这复杂眼神里深刻的含义,而是搂着她在马咆哮道:“娘希匹——灭了他们,灭了他们”

    张扬凄厉而又苍凉的呼喝,竟然压过了喊杀声成一片的战场,众人无不为之心头一颤。

    “姐姐——”晓娥一刀将迎面飞来的一根羽箭挡开,见到张扬怀中血淋淋的晓蝶,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夏侯惇张飞等人也都忙中抽闲,向这个丁香一样的姑娘投来了遗憾和感伤。

    但是那个白衣少女瞥见愤怒咆哮的张扬,璀璨如寒星的明眸中却是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猛一抽身,避开前面挥刺而来的两杆长枪,一个猫翻身滚出几丈远的地方,脆声喝道:“扯呼——”

    “晓蝶——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我要照顾你一辈子,永远不分开……”张扬抱着已经疲倦地闭了眼睛,嘴角挂着苦涩微笑,睡着了一样的人儿,也不顾及场合了,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把这些人都给我碎尸万段,一个不留”张扬一怒,影字营,神臂营,风字营顿时组织大批人马追击,夏侯惇、刘备也都派了些人过去帮忙。

    那些白衣人敏锐地沿着崎岖的小路奔逃,后面是雷滚的人马,呼啸的羽箭。但他们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股锐气,不少人从背后被穿,但竟无一人回头看一眼。

    这时,却见徐厚脸苍白急慌地飞步而来。

    张扬当即沉声喝道:“你干什么去了”

    徐厚也不在意张扬的厉声质问,而是前搂住晓蝶的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看了看她的经络伤口,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黑的小瓷瓶,到处一个发散着浓烈腥气的丸,在张扬还没来得及阻挡时,他已经捏开晓蝶的嘴巴,将y丸送入了她的口中。

    然后在张扬惊怒的目光中,徐厚迎着他的目光沉声道:“还有救搭帐篷,让晓娥帮忙”

    而此刻,贾诩淡淡地看着坐定不安的张济,却是一脸的坦然。

    “将军,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要回头——也来不及了。”贾诩呵呵笑到。

    张济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复杂地看着坦然相对的贾诩,看着这个把自己的安慰前程看的重于一切,肯为之不折手段,比起很多武人都要狠毒的读人,心里却发不出多少厌恶。毕竟自己在某种程度,跟他是一路人。

    为了他的娇妻,为了他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为了安安稳稳地过下半生,他张济愿意为之拼老命。

    鱼我所y也,熊掌亦我所y也。如今就是他抛弃这些不能保守秘密,连累大军溃败的亲卫,捍卫他的幸福生活的时候了

    张济一咬牙,目光一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看着贾诩沉声道:“若是不成,咱们都完蛋”

    贾诩呵呵一笑:“贾诩心里有数。”

    张济不再犹豫,朗声对着外边喝道:“张绣”

    “末将在”张绣一脸凝重地走进来,稳稳地向张济拱了拱手。

    “带领……带领全营人马到指定地点,接应咱们的本部人马——”说完这些,张济似乎是耗尽了他的体力,一条腿竟有些支撑不住他的身体,险些歪倒。

    张济推开搀扶他的贾诩,凝视着张绣道:“刻记住,该怎么做了——”

    张绣面沉郁,低头抱拳沉声道:“不成功便成仁”

    说着,他就打不转身而去。

    “不成功……我就要身败名裂了——”张济望着消失的张绣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张济带着人马立在一个三面合围只有南边开阔的高坡,高坡那边就是一个村落。

    “将军,咱们等的人是那个统领的,面子够大,都劳烦少将军亲自出迎……怎么还不来”一个文文静静、很是清秀、十七八岁模样的小校尉搓着手跺着脚哈着白气对张绣嘟哝道。

    张济看着这个很惹人喜爱的小兄弟,又看着周围说说笑笑,亲密无间的士兵,想起往昔的种种,想起同生共死的厮杀,想起嬉笑怒骂的痛快,想起这么多年的情谊。但如今他却是要亲手将他们都送入死地,为的只是自己和叔父ī人利益,张绣心里难受极了。

    但……他不能不这样做……

    多么好的一群兵啊,可我却要害死他们……张绣看着这些可爱的兄弟,眼角不由地湿润了。

    “你们都在下面避风,我去转转,顺便给大家伙儿从村子里卖些吃食……”张济吸了一下鼻子,不顾身后的欢呼,赶紧头也不回地爬了斜坡。

    黄忠等人穷追不舍,但那些白衣人实在狡猾,而且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总是选择坎坷不已,很不利于马儿行走的路段,就这样,两路人马一追一逃,转眼间就到了张绣所在的那个斜坡下面。

    白衣少女如画的眉目一扬,对坡下避风的那群士兵高声喝道:“我们是来协助张济将军的,有重要信笺后又追兵,快快放我们过去”

    那群士兵来不及怀疑,白衣少女就已经带着人马冲到高坡下,在那群士兵的帮助下,一一爬坡,而这时,黄忠的追兵也到了。

    “杀呀”这群士兵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已经是绝路了,于是红着眼吼叫着,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数倍于己的敌人。

    “放箭”黄忠喝道。

    “放箭”白衣少女喝道。

    两拨箭雨却都是对准了张济这些兵。

第十五章 一步路一步血(二)

    第十五章一步路一步血(二)

    今天,这群白衣人侮辱了他们每一个人。他们都是有前途有骨气,有追求有尊严的士兵。他们可以接受失败,但绝不能接受这样的戏耍。

    更是无法容忍他们尊敬的主公险些光荣遇险,若非有人以身挡箭,主公必危

    他们都是经历过家破人亡、如丧家之犬般逃命饥寒的,有的当过黄巾,有的当过山匪,有的更是给多个郡守此时卖过命。

    但平心而论,还鲜有一个主公像如今这个主公一样,和气但不失威严,严谨但绝不滥罚。主公身份尊崇,但却能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对他们嘘寒问暖,更愿意屈尊纡贵跟他们唠家常,登台献艺。为的只是让大家伙背井离乡,又是血战连连之后,能遣散心中的乡愁,排解失去兄弟的悲伤,忘却不知何时就将降临他们身上的流血死亡。

    主公爱兵如子,待他们恩重如山,更交给他们人生的道理和理想,让他们知道,只要敢拼敢打,他们每个人都能出人头地做老爷。这是他们很多人从来不敢想象的,但主公却用他的行动让每个人都相信了,命运是可以用搏命来改变的。

    只要主公安在,只要他们能幸运地坚持到美好生活降临之前不死,这些苦哈哈们,就能过上做梦都能笑出声的好日子。好看的婆娘,成片的良田,宽敞的屋子,可爱的儿女,勤恳的佣人,堆积如山的粮跺……这样的日子,该是多么美好啊。能享用一天,这辈子再苦再累,也值了就算半途死掉了,没福气享福,但在死之前,为了这个美好的理想奋斗的过程,也是一种享福。比起之前浑浑噩噩度日,不知好了多少倍。

    但主公一死,他们就又成了无家可归的散兵游勇。然后或就地遣散,再次落草为寇。或是被无处不在的流民裹挟,依旧被各路官军满世界打击,打得他们一日不得安生,最后成为荒原上一具,被野狗乌鸦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骸。或是……

    总之,他们怕是都再也没有福气跟着一个对他们亲善如斯,又能给他们希望,带着他们步入辉煌的主公。他们渺小而悲凉的身影,很快就将湮没在乱世之中,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心怀中曾今燃起的那团烈火。

    所以,张扬很愤怒,他们更愤怒。所以,那些端着短弩、行动如猫的白衣人,在他们眼中已经都是死人了。要夺走他们希望的人,不得不死。

    但是,如今有这么一群不自量力,不知死活的家伙,胆敢挡道。自然,杀无赦

    “道路不平,都给我下马”黄忠喝道。

    “全军下马——压过去”全军立刻响彻了这个命令,顿时一片嘶鸣翻滚,然后大军黑压压一片,向着斜坡下沉步压来。

    刘能是张济的这只人马的亲兵的牙将,望着前方人啸马嘶奔涌而来的敌军,他拔出腰刀,厉喝一声:“儿郎们,将军有令——我等誓死掩护友军安然离开——随我冲”

    他们不过一百多人马,但前方却是不下七百人的追击大军。追击大军龙马长嘶,人人浑身都透着一股悲愤的杀气,他们黑压压如同潮水一样,那股势不可挡的气势,似乎一个如同沉重的压路机,将胆敢挡路的一切障碍都碾成粉末

    “神臂营——齐射”黄忠张弓射天狼,顿时霹雳弦动,箭如雨下,但是那些士兵依旧直挺挺地往前冲,为的仅仅是执行将军的命令,接应并掩护这群客人,带着密信脱离险境,安然去见他们的张济将军。

    黄忠等人,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他们的耻辱,消弭主公的愤怒。刘能这群亲兵,也是要毫无条件地完成主公的命令,即使知道是以卵击石,即使知道是全军覆没,他们也是义无反顾。

    黄忠等人,是忠。刘能等人,同样是忠。都是下属对敬爱的主公,敢于用生命去捍卫的忠诚。

    但是就当刘能击开前方稠密的箭雨,不顾身侧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同伴,已经吼叫着冲到了跟敌人短兵相接的地方时。他很快就发现,他们不仅面对的有前面敌人的箭雨,同时他们面对的也有后面友军那根本无从躲避的飞蝗

    “啊——”

    “嗯——”

    “啊——”

    比起前面还能够躲避的箭雨,身后那些,他们用生命捍卫的友军,攒射来的利箭,对他们的伤害更大。

    他们一个个迷惑地转身,看着坡上那群白衣蒙面,正端着短弩冷冷地看着他们的“友军”,他们捂着穿透身体的背后之箭,眼中满是不信和激愤。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弄明白其中的原委了,他们双目瞪圆地倒在地上,一手指天,似乎要控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刘能一刀劈开前面飞来的羽箭,双目所及,皆是背后中箭、惨呼着倒地死不瞑目的兄弟。

    他双目欲裂,虎目如血,只见他猛然转身,对着高坡上背后暗算他们的“白衣友军”,凄惨地厉声喝道:“为什么——”

    但是没人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友军那利箭的呼啸。

    黄忠等人,也都被这诡异的一幕给弄蒙了。

    眼前这群敌人悍不畏死,在三面高坡无路可退的绝境下,毫不犹豫地冲杀而上,以卵击石、全部丧生也在所不惜。他们是勇士,但却死在了自家用生命掩护,用生命捍卫的自家人手里。黄忠等人,看着浑身羽箭,到死都还带着困惑的敌人,他们都流露出了对这群对手的敬意,和深深的同情。

    战死沙场,是他们每一个都不可避免的。但马革裹尸却也有天壤之别,跟敌人血站而死,那是荣幸。但死在了自家人的暗算之下,却是最大的悲哀。

    当他们沉步向前时,他们都挪开了脚步,不去踩踏这些可敬又可怜的敌人的尸体,这也算是他们对对手的尊重。

    没有一个人喧哗,没有一个人欢笑,只有他们沉重的脚步,还有远处哒哒而来的马蹄。而高坡上却早已失去了白衣人的踪迹。

    当黄忠等人费力地爬上坡来,四目远望,还向那里去寻敌人的影子?

    黄忠深深叹了口气,神臂营副统领倪龙上前小声道(书友“阿椰尼”的龙套):“统领……我们追,还是不追……”

    黄忠苦笑着摇摇头:“敌人狡诈非常,这次显然是要掉我们出来穷追,然后将我们这支孤军一网打尽……这一路,这样的亏吃的可不止一次了……上次张飞将军被伏击,徐州营几乎折损殆尽……”

    望着前面村落里飘来的飘渺的炊烟,黄忠沉声道:“被愤怒冲昏头脑,做无味牺牲,黄忠不允许,主公……也是不允许的……”

    “可是——”黄忠打住欲言又止的倪龙,沉声道:“一切责任,我黄忠担了就是”

    张绣失神地站在村口,望着远处高坡处,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眼中噙着复杂的泪花。

    当白衣少女带着白衣军快步而来时,张绣终于爆发了,他脸色血红,浑身哆嗦地指着白衣少女咬牙切齿地吼道:“为什么要背后放冷箭,为什么为什么要他们这样屈辱地去死……”

    白衣少女背着手,眼眸含笑,完美的身躯摇曳生姿,迈着清雅动人的步子,向着张绣施施而来。

    “要这样做的可是你们,我们不过是恰巧路过,应邀来顺手帮忙罢了。我们的行动可都是张济将军交代的,我们不过是负责把他们全部送入地狱的下手罢了……真正龌蹉自私的却是你们啊……”少女明亮的眸子一瞥悲愤不能言的张绣一眼,淡淡笑道。

    张绣一听少女的话,顿时像被戳破了皮的皮球,在她熠熠夺目的神采下落寞地低下头来,没有了愤怒,只留下内疚和黯然。

    “张将军堂堂男儿,事情做下便做下了,还后悔什么?难道因为你的内疚,被你亲手送入死地的兄弟就能活过来?”少女傲然地看着张绣朗声道,张绣缓缓地抬起目光望她。

    望着他那落寞难言的目光,她好笑地嗔道:“若非师伯嫁了张将军叔父,谁会这样费力地帮你们出生入死,还折损了这么多门人好手?该后悔的是小女子才是啊。”

    张绣听着她那玉珠落盘般清婉动听的嗓音,迎着少女那灿若星河异常动人的眉目,他心儿一动,嘴角抽搐了几下,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叹道:“张灵儿,谢谢你这次帮忙……”

    少女莞尔一笑,虽然隔着面罩,但却还是犹如百花齐放般,让人为之眩目。

    “好歹都是亲戚,道什么谢呢。”少女向张绣走进了些,才意味深长地笑道:“而且将军怕是弄错了,小女子乃是郑冰,不是灵儿师妹。灵儿师妹可是我们天山剑派的骄傲,无论是容貌还是本领可比我这个师姐出色多了。改天有空,倒是可以把她介绍与你相识,说不准,张将军能打动师妹芳心,抱得美人归呢。”

    黄忠临走时,让将士们给这些横死的对手收尸掩埋。

    众人都利于马下,肃穆地立在那个巨大的新坟前,只听见天上聒噪的乌鸦,还有马儿不时的喷嚏声。

    黄忠立在最前面,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向着高高的坟茔沉重地一拱手,众人也都向着坟茔重重一拱手,然后齐齐翻身上马,沿着来路而去。

    张扬的人马已经安顿完毕,张扬静静地在帐中守护着沉沉睡去的晓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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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步路,一步血(三)

    第十六章一步路,一步血(三)

    张扬的人马已经安顿完毕,张扬静静地在帐中守护着沉沉睡去的晓蝶。

    如今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燥的发紫,往昔那一双纯真纯澈的大眼睛也紧紧地闭着,不知何时才又睁开,含羞而又欢喜地看着他,柔柔地唤一声:‘相公——’

    张扬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心里充满了怜惜、后怕和自责。

    黄忠已经回来了,当着他的面黄忠单膝跪地请求处罚,但张扬并没有向黄忠发泄他的愤怒。

    当时晓蝶险些丧命,张扬的心是真的乱了,才不顾一切地发出了不惜代价的追杀令。但如今晓蝶度过了危险期,他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脑袋也顿时冷静了不少。

    正如黄忠想的那样,一个人,尤其是张扬这样统御三军的主公,更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战场是狡诈非常的,你意气用事、快意恩仇,而忘记了敌人真正的实力和智慧,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这时徐厚由晓娥领着,脸色沉郁地走了进来。他刚要行礼,张扬就指了指床上沉睡的晓蝶,指了指外边,徐厚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就轻步走了出去,晓蝶则交给晓娥照顾。

    张扬望着一个个空旷的原野上蘑菇一样的帐篷,背手而立,看着一队队来回忙碌的各营兵马,瞥了徐厚一眼,沉声道:“今日之事,让我对你很失望。”

    徐厚身躯一颤,干瘪矮小的身躯深深地向张扬长揖不起,颤声道:“属下失职,让主公遇险……属下万死莫辞”

    张扬摇摇头,语气缓和了些问道:“说罢,当时你在哪儿,干什么去了?”

    徐厚略一犹豫,恭谨地答道:“属下……带人追查一个人去了……”

    张扬一诧,凝声问道:“谁?”

    徐厚抬起头,向张扬一拱手,看着张扬说道:“主公还记得,那晚的亮剑行动么?”

    张扬点点头:“自然记得。”

    徐厚眼眸一转,继续说道:“当时属下已经重伤了张济,但就在属下就要取张济性命时,与张济同在的那个女子,却突然袭向属下,属下跟她恶斗之时,张济就趁机逃窜……这才功亏一篑……”

    张扬望着徐厚问道:“你是去追查那神秘女子的下落了?有什么收获?”

    徐厚点点头说道:“那女子是如今天山剑派的掌门人,高手榜第十三位的高手,人称‘织女剑’的秦妍。但属下却知道,她的武功拍在十三位却是低了,她有十大的实力——”

    张扬打断他,奇怪道:“这高手榜是童渊定的,也许他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你又是如何辨别那秦妍在高手榜的排名?”

    徐厚眼神一动,抱拳答道:“属下也活了这般岁数了。自幼也是师从名门,后来犯了门规被逐了出去。然后属下就云游四方,结交三教九流,也教过无数次的手,对天下各门各派,各人各路的武学品佚,心中却是有底的。”

    张扬想起吴颖是高手榜第七的高手,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张镔是第四的高手,吕布是第六的高手,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准十大的女神龙,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在高手榜上排名如何?”

    徐厚一怔,没想到张扬一个读书人,竟然关心起武力排名了,殊不知张扬一个穿越者,是被武侠小说,武侠电视剧深深熏陶着长大的,只是没机会仗剑走天涯罢了,却是对江湖只是颇感兴趣。

    徐厚还是硬着头皮答到:“属下多年来闲云野鹤,虽然也有不俗的身手,但却怕是不为童渊所知……所以,至今榜上籍籍无名。”

    张扬又问道:“既然你能辨出秦妍的势力高于名次,那么你也该能琢磨出自己大概的排名吧?”

    徐厚哭笑不得地说道:“主公……这个……属下还有重要发现。”

    张扬一听,于是收住他的武侠热情,问道:“有何发现?”

    徐厚答道:“今日偷袭的那两拨人马,属下从他们留下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些端倪。”

    张扬点点头,示意他不要停,于是徐厚一拱手继续说道:“那些黄衫此刻倒无大的发现,但是属下却是从那些白衣此刻尸体上发现了破绽,断定这群此刻乃是跟秦妍同路的,都是天山剑派的门下秘密训练的刺客。”

    张扬奇怪道:“女刺客?女刺客虽然不是主流,但门阀大族也都豢养得起女杀手的,为何单单从那女刺客的尸体就能辨知,她们就是天山剑派的人?”

    徐厚道:“因为天山剑派有着鲜为人知的秘密,而且是针对其中女弟子的。”

    张扬认真地听着,徐厚眉毛一扬继续说道:“天山剑派原本是原居凉的一个无名小派。但是三十几年前,天山剑派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之辈。那人自悟出一套精妙无双的剑术,带着门人到处惩强扶弱,并跟官府合作密切,惩治刺杀江洋大盗、巨匪流寇,无论在朝中还是江湖,天山剑派的名声都是煊赫异常。”

    “那惊才绝艳之辈是谁?”张扬问道。

    徐厚答道:“正是人称剑神的王越。因为当初太平道未反叛时,王越跟张角交好,并收张角之女张灵儿入门下,由他的得意弟子秦妍亲自调教。太平道一乱,王越为了向朝廷向天下人交代,已经与六年前卸去了掌门之位,交由秦妍掌教。”

    “秦妍一女子掌教,门下女弟子人数日增。其实从王越立门那天起,门下就男女并蓄的,男弟子出色的繁多,女子地出色的也不少。而且女弟子与男弟子不同,她们中的佼佼者,不仅学剑学武,而且琴艺书画都是通习的。学成之后,这些女弟子除了与本门派男子结为良缘的,多数都嫁入了豪门大族的高官为妾侍。”

    “那些女弟子不仅容貌出众,才学不凡,更由于有平常大家闺秀没有的飒爽风姿。虽然因地位门户限制,鲜有能作为正妻的,但却打斗深受她们夫君的宠爱。有了她们这些门人弟子做奥援,有这么多大族给他们说好话,所以天山剑派隐隐成了天下谁也不敢小觑的势力。”

    “太平道起义后,王越正式跟张角决裂,派出门下大批高明的男女刺客,协助朝廷大军,刺杀了多名黄巾变民的匪首。朝廷能如此快递稳住脚跟,收拾残局,天山剑派的此刻功不可没。”

    张扬惊异道:“王越如此所为,真是用心良苦……但……如何就辨别那具女尸就是天山剑派的人?”

    徐厚一抬头,沉声答道:“主公有所不知。这些女弟子大多是他们自幼收养的孤苦女孩儿,为了便于掌控这些女弟子,怕她们在允许嫁人之前**,而被情所困扰,一旦变节将对师门造成不可估量的威胁。在她们每个人身上都种下了一种蛊毒,,她们身体上便会有一种梅花一样的斑痕。这种瘢痕,所在的位置因人而异,但据我所知,大多都在臀上。这种蛊毒一日没有他们师门的独门解药,或是一日没有被破身,这种瘢痕就会永远存在,任何药水都消除不掉的。”

    说着徐厚继续道:“所以,属下赶回来时恰巧看见这些此刻的风格和身手,我还只是猜测,但是当我发现了那具女刺客尸体上的瘢痕时,属下就能断定——他们确实是天山剑派的人马”

    张扬笑着看着徐厚道:“你将那女刺客剥光了衣服?”

    徐厚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为了证明树下的猜想,属下没有办法。”

    张扬点点头,不可置否,但当他细细一琢磨,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他忍不住问道:“既然王越一直跟跟朝廷,跟各路诸侯关系如此良好。王越更是不惜隐退,并公然派出门人跟太平道恶斗,巍峨如今却帮着西凉军对我等下手?”

    徐厚面沉入水,缓缓摇头沉声道:“这个属下就不得而知了。也许王越是在赌博,赌董卓能坐稳江山,将他们天山剑派的荣誉更上一层楼……或者是他们是被逼这加入董卓的战团的,毕竟天山剑派就在西凉,在西凉军重军威压之下……”

    张扬深吸一口气,沉思片刻,才看着徐厚笑着说道:“这些刺客倒是跟咱们影字营有诸多相似之处……嗯,走路的姿势都几乎一模一样。弄得我都差点儿以为,那些人也是你训练出来的呢。”

    徐厚沉稳的身躯一颤,但张扬却是不在这上面逗留,而是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刚才我说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心里很不好受?”

    徐厚忙道:“主公哪里话,属下失职,本该以死谢罪,但主公仁德,饶恕徐厚的罪过,属下感激都来不及——”

    张扬忙打住他的话,点点头笑道“自从我吧影字营交与你之后,影字营在你的带领下一只表现优异,为我大军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段时间的复仇者行动,你们也表现的不错,但——”

    张扬说到这儿,笑容一敛声音一沉:“但敌人如今同样有了不啻于我们影字营的人马,所以后面,你要把眼睛擦亮了,把态度都给我摆正了。万万不可再出现,像这次这样重大的失误”

    徐厚诚惶诚恐地向张扬长揖道:“属下必将全神贯注,死死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绝不会再让今天的事情出现,否则,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张扬满意地点点头,勉励了几句,然后问道:“那名女刺客的尸身还在吧?”

    徐厚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答到:“在。正在影字营大营中停放,还未来得及掩埋。”

    张扬笑道:“天山剑派?挺神秘的啊,还服下蛊毒,用梅花斑来确认女弟子的贞C,玄乎……带我去瞧瞧”

    徐厚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纳闷道:“尸体有什么好瞧得啊……不过,那女刺客到真有几分姿色,而且冰清玉洁的身子,倒是颇为耐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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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步路,一步血(四)

    第十六章一步路,一步血(四)

    张扬在徐厚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影字营统领大帐。

    “主公,统领——”见到两人过来,在帐门口守卫的士兵忙立正向两人行礼,张扬点点头还了礼,徐厚大步上前掀开帘门,请张扬进去。

    张扬探身往里面一望,徐厚的大帐布置得颇为干尽简约。简易的茶几,厚实的座垫,低矮的草铺,还有几口箱子,该是放着影字营的行头。

    “这里面布置得倒是挺整洁的。”张扬呵呵笑着对徐厚说道。

    徐厚恭谨地答道:“是晓娥帮属下整理的。”

    张扬点点头,问道:“女刺客尸身在何处?”

    徐厚引着张扬入内,指了指自己的草铺,答道:“就在那儿。”

    张扬望去,只见那草埔上,一床灰黑的被褥平铺开来,但下面鼓囔囔的,该是藏着一个人。

    张扬轻步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掀开那床一路尘土熏染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被褥,看见了下面那个女刺客。

    女刺客已经穿戴整齐,丝毫看不出曾被人扒光过衣服。

    那女刺客绝不过二十岁,很年轻。青丝铺延开来,一张精致的脸蛋惨白如纸,如菱般优美的嘴唇旁隐隐地有着血迹,显然是身死时留下的。虽然已经无法看到她鲜活时的风姿,但她活着是也该是一个很靓丽动人的少女。

    但如今她只能静静地躺在这儿,成了敌人的战利品,任由别人摆布她的**。

    张扬将被褥丢到一旁,这女刺客一身白衣、颇为婀娜的身体边展现在眼前。

    “若是你别来寻麻烦,凭你的容貌风采,找个家世好,又疼爱你的好男人不是难事。相夫教子、恩恩爱爱,平平安安一辈子,岂不比这样玩命来得好……”张扬嗟叹了一声,还是将手攀上了女刺客的衣角,将她外边的白衣褪下,然后露出跟她觉得肉身紧紧相贴的,里面那做工精致的丝绸胸衣、亵裤,显然她活着时生活很优渥,衣食不愁。而且也是个很爱美,很懂得选择搭配衣饰的女孩儿。

    张扬将这些胸衣、小裤一一褪下,一具凹凸有致很诱人的雪白的少女**便浮现在眼前。

    虽然她已经死亡,身体自然失去了动人的瓷器般的光泽。但由于死亡时间还不长,所以还未长尸斑,依旧是雪一般的剔透无暇。张扬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虽然冰冷,但却不失惊人的弹性和滑腻感。

    但是再也没有男人有机会欣赏享用她这美妙的**了。

    望着铺上赤*裸的女尸那惨白的容颜,紧闭的双眼,修长的睫眉,冰冷的小手,张扬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晓蝶。

    他望着女刺客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朦胧中那张陌生的脸突然变成了,那张朝夕相处、甜美温柔,让人又怜又爱早已离不开的小脸。

    同样的惨白如纸,同样的冰冷如雪,同样的双眼紧闭,同样再也听不到他的呼唤,他的喜怒,也再也无法睁开眼,抿着薄唇又羞又喜地看着他,柔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是一种迎面扑来把他冻僵的彻骨冰寒……

    “主公——您……”这时徐厚担忧的声音传了来,张扬一个激灵,恍然地从幻境中清醒过来。那张脸还是那陌生的,与他心爱的人儿截然不同的。张扬这才狠狠地舒了口气。

    但是心中却是狠狠地想道:“若是你不死,死的就是晓蝶,死的就是我了——本来还为你可怜,为你叹息,但是对你们这种冷血的女刺客,怜悯宽容都是多余的。因为你们不配”

    张扬的目光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逡巡,但入眼之处都是细腻的肉质白光,根本没看见什么梅花斑。

    看着张扬投来的问询的目光,徐厚忙指了指少女那浑圆饱满如圆月,很妖娆的臀儿。

    张扬顺势把手攀上那两瓣柔软的臀儿,然后微微一使劲儿,就将她的尸身翻转过来。她光洁动人的曲线脊背的后心处,有一个触目尽心的**,将少女**的完美破坏的一干二尽。显然也就是这个在她后心处的深深的箭创,夺走了她如花一样怒放的生命。

    张扬然后往她的屁*股上一看,果然在丰盈的两瓣之间,靠近下方深壑的地方有一片梅花一样形状、鲜艳妖娆的瘢痕,就像有人专门在她的臀儿上纹身上去的梅花妆一样。

    张扬婆娑着那臀儿上的梅花,贴近了细细查看,确认了这不是纹身,而是跟胎记相似的印迹。看来是天山剑派的蛊毒刺激那些女弟子的肌理,留下的肌肤反映。

    “果然——”见到这样在武侠小说中才能见到的奇异事情,如今竟然真的看到了,很是让张扬大开眼界。同时这也让他对神秘的天山剑派,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促使他有机会一定要揭开它那神秘的面纱。

    张扬看罢,缓缓地将被褥盖在女刺客一丝*不挂的尸身上,然后缓缓起身,长长地舒了口气道:“这次张济下的本钱倒是不小啊,竟派出了天山剑派如此多的精锐刺客,直接就敢往二十倍于己的大军阵前猛闯。能一举击杀我等,自然是一劳永逸,扭转战局。就是不幸失败,也能激怒我们,让我们派出大批精锐人马穷追不舍,然后在前面埋伏人马,将追击人马一口吞下。然后此消彼长之下,他们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徐厚沉沉地点点头,看着张扬说道:“还好,汉升很冷静,没有着他们的道儿。不然神臂营影字营折损殆尽,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就成了睁眼瞎,任由他们到处设伏侦查,我们连对抗的力量都没有……后果不堪设想”

    张扬笑着点点头,看着徐厚道:“不错,没了影字营,他们擅长潜伏跟踪的斥候,我们无从发现。我们的每一步都被他们随时尽收眼底,没有了任何秘密可言。他们就能轻易地集结优势兵力,在有力的天时,极佳的地利齐聚之时,狠狠重创我们。几番下来,我们必将伤筋动骨,然后我们这支疲惫之师,还没等过河,就被他们连皮带骨头,全部吞食消化了。”

    徐厚点点头,然后略一沉思,向张扬抱拳道:“如今我大军已经过了宜阳,过了伦山再往前不过三十里,就到了洛水之滨。一旦我大军渡河北上,那里开阔无垠,而且防备空虚,他们就算再多十倍人马,没有了如今的山峦地利,他们再也无法阻碍我们直扑洛阳的脚步”

    徐厚一停顿,沉声道:“如今该一鼓作气,直接到达洛水之滨——底定胜局”

    张扬点点头,还没再说,就听外边有人小声争论。

    张扬徐厚一愣,忙掀开营帐,出去一看,却是守门的卫兵正焦急地劝阻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士兵。

    见到张扬徐厚出来,他们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回事儿?”徐厚沉声问道,虽然他个子短小,但威严起来却有一股摄人的杀气。

    “属下……属下……”两个士兵畏畏缩缩,目光不知该往那里放了,吱吱呜呜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张扬和气地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想来这里向你们统领汇报?”

    两个士兵见到自家主公和气的模样,他们的脸色好了些,也不那么紧张了。

    其中一个士兵担子大些,一咬牙很了心,也不隐瞒直接向张扬拱了拱手道:“禀报主公,属下——这里的确有困难,需要解决”

    张扬徐厚一对眼,都有些莫名其妙,张扬点点头,示意他不要紧张,说道:“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有什么困难,只管说了就是。只要不违背军纪,不伤天害理,我们能解决的自然帮你解决。”

    那士兵感激地看着张扬,但是眼神一动,马上又扭捏起来,在张扬徐厚期待的目光中,他干笑两声,扰扰头吱呜着说道:“属下……属下一年多没碰女人了,快……快憋不住了……”

    然后他的目光不自在地越过张扬徐厚两人,看向了大帐门帘。

    徐厚张扬两人心里都是一愣,马上都明白过来。

    看着自家主公和统领直直的诧异的目光,两个影字营士兵都尴尬地低下了头,那个胆大的士兵嘟哝道:“其实属下在下面执行任务时,是有机会摸进村里头找女人睡的,但属下知道主公军法如山,属下憋死也不敢触犯……但里面的女人却是该死的刺客,属下就琢磨着……一是帮主公报了仇……二是……消消火……”

    “可是……她是死人啊——”张扬瞪大了眼,半晌也没能弄清楚这个士兵的诡异逻辑。上了那女刺客,是替自己报仇雪恨了?好想法。

    那士兵干笑道:“刚死不过一个多时辰,不碍事儿的……总比憋坏了强……而且,能为主公找回场子,就是里面是一只死的老母猪,属下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脱了裤子就上”

    张扬赶紧打住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说辞颇为机灵的年轻士兵,点点头叹气道:“既然你不嫌弃,你就去吧,但是记住——不要声张,不要再让别人知道这可不是多么光彩的事儿,说出去你一辈子都别想出头了”

    那士兵忙欢喜地作揖答道:“主公仁德,属下没齿不忘——”

    张扬摆摆手,那两个士兵就欢天喜地地小跑了进去。不久以后,就听见里面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徐厚张扬相视一眼,都是苦笑叹息。

    这真是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何况是一个颇为诱人的少女**呢。

    “相公,你今天……做坏事儿了吧?”灯下,帐中,晓娥脸色奇怪地看着张扬,眨着眼问道。那模样,该是听到了什么八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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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步路、一步血(五)

    第十八章一步路、一步血(五)

    “相公,今**做了坏事了吧?”晓娥狭促地看着张扬说道。

    张扬白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道:“你家相公可是个正紧人,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事儿”

    晓娥小手掩着嘴,吃吃地笑道:“人家还没问,你就不打自招了……那样的事儿,是哪样的事儿呀?”

    张扬见她美目流光,扬起秀美的小脸戏谑地看着她,不由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伸出巴掌在她翘臀上拍了一下,佯怒道:“小蹄子,敢这样埋汰相公,莫非又想吃家法么?”

    晓娥“呀”地一声轻呼,算是对那清脆的一巴掌的回应了,然后趴在张扬怀中,天真无邪地看着张扬腻声道:“人家很怕疼呢,相公可要怜惜人家,下手莫要重了——”

    张扬看着将纯真与诱惑完美融合的女孩儿,一阵头疼,他苦笑着指着踏上犹在昏睡的晓蝶,轻声道:“现在你姐姐还昏迷不醒,我哪有心情做这个——改天吧。”

    晓娥有些吃意地笑道:“相公跟徐大叔走后不久,姐姐就已经醒了。姐姐睁开第一眼,就抓住我的手,急着问相公在哪儿,可是无恙。人家说,相公好的很,正去查验刺客的尸身去了。姐姐心中一安,又昏睡了过去……姐姐如今心里可是把相公看的比人家这个妹妹重多了——”

    “哎呀”晓娥还未说完,又是清脆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臀儿上,就听张扬哼道:“才多大啊,都知道嫉妒争宠了,跟谁学的?晓蝶是跟你一母同胞,在这世上对你最亲最好的人,你可以说任何人的不是,但对她,你不能对她留着小心眼。记住了没有”

    晓娥看着张扬皱着眉,面露厌恶之色,心儿不由地一慌,鼻子一酸,泪珠就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哽咽地哭了起来:“人家哪儿有啊……”

    张扬见她一时还笑靥如花的,自己刚说重一句话,就梨花带雨的,心中好笑又感动。若不是她深深地眷念着自己,把他当成了天,怎么会为他的一举好话就欢欣雀跃,因为他的一句责备就黯然神伤,呜咽不成声?

    她们才十四岁,也许对爱情还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但张扬出现以后,用他的宽仁,他真心的呵护,让这两个幼年心灵受过重创的悲惨的女孩儿,心灵有了温暖的港湾,一个混合着亲情与爱情的温良港湾。

    在她们心中,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再强,没有一个疼爱你的男人依靠,你拥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的。

    吴颖对她们的爱,她们对吴颖的依恋,是感激,是妹妹对姐姐似的尊敬。但对张扬,她们却是全身心地依靠和融合。

    吴颖很强势,能够给她们姐妹安全和保护。但一个女人却很难对另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即使这种感激比天高比地厚。它永远比不上女人对男人的仰慕和情爱。

    当日张扬被关入吴家堡的地牢,她们姐妹毫不犹豫地要营救张扬,并愿意随他浪迹天涯生死同穴。就表明,有了对张扬这个相公的爱,她们就必须要把对吴颖这个姐姐的爱,降格为第二位了。

    志得意满被陶宇算计,锒铛入狱、前途迷茫时,她们不惜危险只身来救。

    一路奔波、酸甜苦辣,她们甘之如饴,从来没有抱怨一句。

    战场险恶、箭雨刀光,她们不离不弃,愿意用她们柔弱的身躯为他挡箭扑刀。

    忙完战事,回到帐篷,她们又体贴地像小妻子一样。自己在外边对士兵们的笑,对士兵的嘘寒问暖、和蔼备至,或许有作秀的成分,但她们却是对他张扬真的是用心的侍奉,那份温暖嘘寒、那份真挚的笑靥,绝对不是做出来的。

    相识于巧合误会,相知于日日夜夜,她们不再是卑贱的只配暖床、为主人奉献一切的奴婢,她们早已成为了张扬生命中不和或缺的东西。

    跟吴颖的心灵悸动,或许是爱情,荡人心魄,却又让人苦辣酸甜五味俱全。它苦涩无奈的外表下,细细品来,才能知道彼此藏在里面的炽热,才能如酒如茶一样,历久弥新。

    但晓蝶晓娥,却是没有任何隔阂的相濡以沫。她们敬爱他,将他视为终身依靠,可以用生命来拱卫。

    虽然没有因为如吴颖那般,因不在身边,因阻碍重重,而牵肠挂肚。但张扬也把她们视为瑰宝,每天拥着她们香软的身体如水,看着她们的笑靥醒来。

    一声相公,两张笑靥。灯下红袖添香,榻上软玉生香。一样的聪颖乖巧,不一样的惹人怜惜。

    牵挂的人儿远在异乡,想起来丝丝惆怅。但两个比花解语的人儿,却时刻近在咫尺。虽说爱情因为距离而美,但亲情却因相近相伴,随着岁月相溶,让彼此都闻到彼此间的馥郁芬芳。

    这种芬芳不如爱情炽烈,但却更加持久温馨。即使不能收获让人回忆一生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平平淡淡日夜中,相顾无言回眸笑的相知相伴,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思虑起种种往昔岁月,回忆道一路烽火、苦中之乐,在看着榻上沉睡、怀中啜泣的人儿,张扬忘却了所有的困扰烦忧,只留下对这对小姐妹的疼爱、怜惜。

    “宝贝儿,都是相公不好,晓娥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善良的女孩儿了,相公给你赔不是了——嗯,笑一个,笑一个啊——”张扬百般相哄,晓娥马上破涕为笑。

    “人家哪里那么娇贵,相公是人家的天,相公赔不是,人家是万万担不起的……”晓娥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上面挂着细碎晶莹的泪珠儿,随着她柔柔的纯澈的眼波,轻轻地颤动着,就如晨风中当天李稻叶上低垂的露珠。

    稚嫩不失妩媚,含羞多是欢喜。梨花带雨,娇颜如画,真是美不胜收,看的张扬有些痴了。

    “相公——人家美么?”看着张扬直直的目光,晓娥扬起那,新雨涤荡后的初秋空山一般动人的眸子,竟满是羞怯地看着张扬问道。

    扬下意识地答道。

    “可是……人家终有一天会变得很老很丑,那时相公该会看厌了吧……所以,晓娥请求相公,永远在心里记下晓娥如今的样子,等晓娥不再这样美丽的时候,不再相公身边的时候,相公都能从心底想起晓娥……这样,晓娥就很知足了……”晓娥说着说着,两行清泪竟然又滚落下来。

    张扬哭笑不得:“最近你们这时怎么了,重视说一些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是不是大姨妈异常了?”

    这时,颠簸了半月的陶谦,终于从轩辕关赶到了算找大本营,正在跟袁绍等人,脸红脖子粗地争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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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步路、一步血(六)

    “袁盟主,刘扬夏侯惇北上大军,已经苦战了半月有余,西凉军沿途各关城,以接到董卓命令,全力配合张济南下的大军剿杀他们。西凉军东线本就枯木难支,如今更是被刘扬突入洛阳腹地的孤军牵制。刘扬没打到一处,他们就必须分散兵力、分散精力,堵截刘扬大军——”陶谦挺直了胸膛,抱拳立于座前,向着高坐上的袁绍,用肃穆的嗓音说道。

    袁绍淡淡地瞥了陶谦一眼,点点头,陶谦花白的眉毛一扬接着说道:“这时候只要咱们配合刘扬,派遣大军在东线各关隘发动猛攻,就能极大地动摇西凉军本就单薄的防线,到那时候——”

    袁绍轻轻一挥手,手中把玩着精致的白玉杯,略一沉思,看着一脸振奋的陶谦,轻声问道:“刘扬是何人?袁某怎么没听过?”

    袁绍话音一落,右侧的席上一个三十五六岁模样,精瘦如柴的谋士自傲地向陶谦一拱手,高仰着头颅,阴阳怪气地说道:“陶大人,刘扬一个乡野粗汉,无名小卒。我等虽然不才,可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岂能被一个无名小卒调动的团团转?这样还成何体统,让天下人怎么看待袁盟主,怎么看待各位刺史大人、郡守大人?”

    那人言罢,下面顿时附和声一片,袁绍也是不可置否,轻轻地小酌着,很是淡定风雅。

    陶谦向那人一拱手,严肃地说道:“青州刺史,焦和焦大人,老朽与大人同殿为臣,劝大人口下留情,莫要说出一些不和当的话来!刘扬虽是籍籍无名,但却不是乡野粗汉,而是汉室宗亲!焦大人辱骂刘扬,就是对大汉宗室的不敬!”

    众人听着陶谦柔中带着刺儿的话,都是一愣,然后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焦和脸上的肌肉更是哆嗦了几下,狠狠地瞪了陶谦一眼,那副不屑的表情,无非是在说“汉室宗亲?!现在大汉就剩下一个虚名了,汉室宗亲顶的鸟用!”

    但大义所在,却不容他再多说不逊之话。

    淡定的袁绍也是一怔,扬杯慢饮的那是手也瞬间停了下来,炯炯有神的目光瞥向了肃穆挺立的陶谦。

    “刘扬是汉室宗亲?”陶谦看着陶谦轻声问道。

    陶谦向袁绍一拱手,沉声道:“不错。刘扬乃幽州涿郡人,中山靖王之后。由于黄巾迭起,变民燎原,他被毁了家园,这才千里辗转来到徐州,在老朽帐下任职。此次轩辕关血战不下,又被守军用计毁了库存。多亏刘扬率军不远几百里,奔赴颍川,并于路上击溃吕布帐下大将高顺、侯成等人的精锐飞骑军,并准时运回粮草,这才使得我大军免于不战自溃!”

    袁绍手摇玉杯,低头做沉思状,就听陶谦继续说道:“之后突降大雪,轩辕关愈加艰涩难攻,又是刘扬想出妙计,一战底定。并击杀华雄樊稠,在此之前击杀西凉军猛将李蒙,射伤名将徐荣,避免了被徐荣偷袭的危机——”

    “此次北上直取洛阳,刘扬也是献策献力,更是不顾个人安危,自愿帅孤军一路北上。从各处斥候细作传来的情报来看,刘扬他们跟张济打得很苦。身在腹地,面对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伏击和堵截,他们虽一路蜿蜒,却始终向北。一步路一步血,如今硬是进发到了宜阳!”

    袁绍不动神色地给谋臣逢纪使了个眼色,逢纪会意地起身,向一脸激愤的陶谦行了一礼,轻哼了一声说道:“或许,刘扬这样做是为了抢功,为了扬名。不跟主公,不跟各位大人商量,就孤军冒进。把我等放在眼里了么?喔,如今危险了,才想起来我们。“你——”焦和等人没想到一向以谦和守礼著称的陶谦,竟然不顾老脸,遮掩公然辱骂他们。纷纷色变惊呼。

    袁绍夜色脸色一沉,但他还是很快地掩饰过去,缓缓起身,向座下按按手,面带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气度雍容地说道:“陶公也是心忧社稷,体恤部属才会如此失态,咱们都是同僚,而且都是陶公的晚辈,该体谅一下陶公此刻的心情才是——”

    说着,袁绍就举杯朗声笑道:“各位,暂且放下烦心事儿,咱们敬陶公一杯,欢迎他的远道而来!”

    众人虽然跟袁绍貌合神离,私底下明争暗斗,但场面上却是不得不给他面子的。于是纷纷起身举杯,向陶谦敬酒。

    陶谦深吸一口气,气消了些,举杯饮罢,擦了一下嘴巴,才向袁绍行了一礼,苦笑道:“方才老朽失礼了,还望袁将军见谅——但如今真的是机会难得啊。如今南下从轩辕关做入口进攻洛阳,怕是来不及了。但发动大军与刘扬里应外合,却是能让董卓焦头烂额——将军不要在错过,而让天下人垂足顿胸啊!”

    袁绍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快,但良好的家族教育让他有很高的修养气度,他掩饰住不满,理解地向陶谦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陶公言之有理,袁某自当重视。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不如,陶公在这儿暂留几日,倒是随我大军一路西进叩关就是!”

    地下诸侯听到袁绍的话,都有些吃惊,陶谦见到袁绍预期的松松,也是在心底狠狠地松了口气。

    陶谦向袁绍深深一礼,感激地说道:“老朽待万千儿郎,代表所有忠于大汉的子民感谢袁将军——但老朽,还有事儿要清理,就不打扰各位了。”

    送走了欢喜的陶谦,郭图和逢纪尾随袁绍入帐。

    待坐定,逢纪小声问道:“主公,咱们真的要出兵叩关?”

    袁绍摇了摇头说道:“时机还太早啊。听说孙坚他们不日也要从轩辕关出动,一路西去。还不如先让刘扬那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在里面乱撞,让孙坚在前面血拼。等他们跟董卓耗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出面收拾残局也不晚。”

    郭图眼珠子一转,向袁绍恭维道:“主公说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董卓和各诸侯都不是易与之辈,想要单独收拾他们确实不易,最好的办法正如主公所说,让他们互相血战。等他们都把精锐人马打光了,打疲了,我们再突然出兵,不仅能将旷世之功全部收入囊中,而且还可趁势吞并那些已经疲倦不堪的诸侯——不出几年,大事必成!”

    袁绍赞赏地看了郭图一眼,呵呵一笑,自袖中将一封密匝交给郭图二人看,一边说道:“我们在西凉军中的线人发来急报。说刘扬等人已经被张济死死缠住,如今就困在宜阳伦山一带,董卓已经从东线抽调徐荣五千精锐、董越八千精锐、胡轸五千精锐、郭汜五千精锐,再加上地方武装,配合张济本部人马,将对刘扬大军展开围歼。”

    郭图逢纪细细一看,都面露喜色,郭图欣喜道:“从线人的战报上说,夏侯惇军力不弱,刘扬的军马更是嗷嗷叫、死硬死硬地,磕的张济损兵折将,把正面攻坚战变成了偷袭战,硬是不敢轻易正面交锋,可见刘扬这个愣头青是陶谦的宝贝心腹,若不然这次也不会亲自前来,还如此失态地恳求主公发兵策应。”

    “刘扬这愣头青,是愈挫愈勇的主儿,是人来疯。董卓调来数倍于他的大军合围,要把他往死路上逼,真保不准儿他心一横,就豁出去蛮干。自己死光了,也把董卓这么多精锐给折腾垮了。”逢纪也是两眼放光地说道。

    袁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将郭图奉还的密匝随手放在油灯上烧掉,沉吟道:“以西凉军如今薄弱的东线态势,向突破他并不难。但却不是好的时机。等刘扬、孙坚陶谦,在那边跟董卓同归于尽,都无力再战时,就是我们渔翁得利的时候了。”

    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宜阳,一个偏僻的村落里,一间寻常的农家草房里。张绣、贾诩,还有一个一身白衣、带着面纱的女子未围坐于灯下,氤氲的雾气中,张绣将袖中的信札递给贾诩,淡淡说道:“相国得知我们已经将北上之敌堵截在了宜阳伦山,就调遣徐荣五千精锐、董越八千精锐、胡轸五千精锐、郭汜五千精锐,配合我们本部人马,在此地对刘扬大军展开围歼。”

    贾诩飞快地看完信札,就将信札递给身侧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明亮的眸子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小女子不过是奉命来打下手的,哪有资格观看将军的机密信笺?听一听,就心满意足了。”

    贾诩不动神色地将信笺放在灯上烧掉,张绣就问他道:“如今叔父已经安顿好了,军心也很稳定。在各路合围大军来之前,我们该怎么做?”

    贾诩抿了一口水,淡淡说道:“拖。拖到徐荣、董越的大军到来,就是大功。”

    晚了!……”

    陶谦悲愤地一扬首,瞥了一眼不太自在的焦和等人,向逢纪重重一抱拳,朗声道:“刘扬此人,是不是沽名钓誉,老朽不知道。但他和夏侯惇将军、刘备将军,为了国家社稷,为了黎民百姓,甘愿用血肉之躯,用微薄的兵力,蜿蜒辗转千里,动摇西凉军的坚固防线,给我等盟军同仁创造破敌的良机——这等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陶谦说到这儿一顿,接着说道:“刘扬此行若是为了沽名钓誉,老朽也是赞一声好汉子的。比起那些只会扯皮内讧,高谈论座,体面话一堆,让他做却没有胆量的虚伪之人——让人喜欢的多!”

第二十章 一步路、一步血(七)

    张绣听了贾诩的话,眼珠子动了动,眼神飘忽到漆黑的帐篷顶,轻声地叹息了一声:“叔父残了一条腿,弃了一群生死兄弟,换来的却是如此结局……”

    郑冰妙目一转,大有深意地看着张绣,莞尔一笑道:“不是这样的结果,张将军还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听到她悦耳动听的嗓音,张绣心头一动,收回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始终没有机会看清楚庐山真面目的神秘女孩儿。

    虽然她纱巾遮面,看不清容颜。但那纯澈若水、璀璨星河,狡黠迷人的眸子,那如远山似画卷一般的眉黛,那白衣包裹下曼妙动人的娇躯,无不显示着她是极其出色的一个少女。

    天山剑派出绝色,张绣是早有耳闻的。尤其是这样年纪,就能下山掌权,独当一面,更是天山剑派众多出色弟子中的佼佼者。

    师父童渊出了一张天下高手榜,广罗天下高手。不久前又传来风声,说是师父又在琢磨着退出一个江湖绝色榜,刊登天下绝色女子。虽然绝色榜还没面世,张灵儿花魁榜首的头衔却已经定下了。

    张绣是知道师父的,孤高清傲,能被他双手推崇的人,绝对是世间罕有。

    比师父武艺高处一筹的那个神秘人是一个,华佗的无双艺术算一个,张毓的才思敏捷冠绝天下算一个,还有就是,张灵儿的绝丽倾城。

    秦妍,作为天山派的掌门,这次神秘地下山了,听闻张灵儿也已经从西凉奔赴中原。眼前这个自称郑冰的少女,不识庐山真面目,但已经足够美丽,但她却还说灵儿师妹比她俊美优秀不止一筹。

    若郑冰真不是张灵儿,那么张灵儿又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这时张绣不由地想起了他的婶娘,张济深爱的娇妻邹蓉,温婉绝丽,让他濡慕了一辈子的女人。

    在他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婶娘时,从此生命中别的女人都失去了颜色。

    叔父张济比张绣只大了十二岁,婶娘更只比他大了六岁。

    张绣自幼而孤,从记事起就不知道什么是母爱。顽劣的他把叔父折腾的没办法,但是当这个温柔如水,仙子一般的小婶娘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以后,狂躁不安的少年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婶娘像对弟弟一样疼爱他,像母亲对儿子一样呵护他,那时候的张绣幸福的简直要融化掉。看着婶娘春风般的温柔的笑容,嗅着她那如瀑青丝空山野菊般的芬芳,任由她给自己洗头发剪指甲,听着她慢声细语地说着永远说不完的话。

    那时候,张绣就想着,要是她的话永远说不完该多好,这样永远地伴着她安谧下去该多好。

    可是他渐渐长大了,男儿要学本事创事业了。由此,他离开了那个曾今不在乎但如今却异常眷念的家,上了嵩山,拜了师傅。

    从此在不远处寺庙清幽的晨钟暮鼓中,清风为伍,师兄妹为伴。青春寂寥,无忧而又简单。

    当累了倦了之时,一个人闭上眼,静静地坐在那儿,似乎她就在身旁。那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柔声曼语,熟悉的抚摸和疼爱,就将心间所有的惆怅,和少年那无端而又金蝉丝雨般萦绕盘桓的烦恼,全都被一缕缕地拂去,空空的心灵就充满了宁静祥和,充满了她的味道。

    可是,她毕竟是叔父的女人,是她的长辈啊。而且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是弟弟对姐姐般的仰慕之爱,还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他不敢开口,也耻于开口。一旦说出他埋藏心间的这个秘密,不仅会深深地伤害叔父,伤害那个母亲一样温柔的女人,还会让他失去一切,失去如今拥有她那单纯的温柔的权利。

    所以,张绣就一只在寻觅那个跟她相像,能取代那个把她的影子深深烙印入他灵魂的女人,那个母亲一样的女人。

    秦妍出现了,她一样美丽,一样慈祥,一样让人想要靠近。从叔父那里打听到,秦妍是婶娘的师妹,而且已经贵为天山派的掌门人。

    她从来没有过男人,更不是他张济的女人。那一刻起,张绣就下定决心,把秦妍弄到手,来取代那个他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女人。

    温柔成**亲般的慈祥,才是张绣选择女人最深刻的标准。

    颖儿师妹单论容貌,甚至胜出婶娘秦妍半分,但他却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感觉,眼前这个少女同样美丽无双,张绣也只是欣赏动心,却绝不是深爱。

    看到张绣盯着自己呆呆地看,郑冰丝毫不以为意,似乎这样被男人欣赏的目光间的次数太多了。

    她落落大方地淡淡一笑,又轻柔地提醒了一声:“张将军,张将军……”

    张绣这才从遐思中回过神来,抱歉地对她一笑,干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姑娘问我,什么样的结果才是我想要的,说实话,在下并没有真正想过。我和叔父出征,不过是忠人命尽其事。奉命堵截北上之敌,那张绣就死死地将刘扬夏侯惇堵在洛水之南。”

    然后张绣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可是,一开始我们是主角,各城关给郡县都是听候调遣。但打到如今,叔父残了,弟兄拼光了,北上强敌被拖住了,我们马上就沦为了配角……配角啊。我们付出的一切牺牲,一切苦难,最终却是别人轻而易举地摘了桃子。我们得到的不过是上面的一句嘉奖。功劳却是多半被他们那些董相国的心腹,他的西凉军老部下瓜分。而我们这些边缘人,付出了一切,怕是只有喝汤的份儿了。”

    郑冰明媚的眼眸一转,小声道:“若是张将军觉得在董卓帐下混的不如意,投奔我天山剑派门下如何?”

    张绣一愣,直直地看着她。郑冰半开玩笑似地说道:“天山剑派自从王师叔祖执掌本派以来,天山剑派弟子已经遍布天下,无论是江湖乡野、还是朝堂宫阙,都有我们的影子。”

    说着,郑冰妩媚地瞟了他一眼轻声笑道:“我天山剑派门下绝色女子颇多,加上张将军因为邹师伯的关系,再凭着将军的相貌人才,抱得绝色佳丽相伴绝非难事。世间皆以能取我派女子为妻为荣,但有资格的少之又少,将军条件得天独厚,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莫要错过啊……”

    张绣一阵痴呆,贾诩见这个丫头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开玩笑,实在不成体统,于是忙干咳一声。

    张绣一怔,向贾诩抱歉地一笑,然后向郑冰半开玩笑地道:“若是在下想要与姑娘共叙良缘,结为连理伉俪,由此加入天山派门下,不知姑娘可愿意否?”

    郑冰讶然一呼,但很快地掩饰过去,落落大方地说道:“小女子可配不上将军,灵儿师妹倒是跟将军般配。”

    贾诩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起身,瞥了一眼犹在拌嘴打趣,甜蜜快乐的少年男女,淡淡说道:“今日也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贾诩告辞了。”

    张绣郑冰忙起身相送。

    当贾诩身影消失之后,望着星空惨淡,立于篱笆腊梅,张绣问道:“也不知道徐荣董越的大军何时抵达。以我们如今的力量,想拖住刘扬夏侯惇那些悍兵,怕是难啊。毕竟翻过连绵伦山,再过几条大河,不出五十里就是洛水之滨了。一旦过了洛水,他们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们纵然是再多十倍人马,也休想再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挡不住他们,就是洛阳震动,天下震动,就是相国震怒,就是我和叔父人头落地,家破人亡……”

    张绣说着,斜指着天幕上瑶淼如雾的星云海、北斗河,落寞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有胸怀大志的男人,我不想去做天幕上璀璨耀眼世间无双的明星。我只想像那些微弱地发着光,跟平常的星星混在茫茫星海,伴着亲人爱人淡淡地过着淡淡的生活……可是,乱世啊,生活在一个人命如草芥,不如太平犬的乱世。想要那样安静地不被外界打扰的生活谈何容易……”

    “所以,我扛起了枪,骑上了马,接下了叔父的令牌。杀,厮杀,无休止地厮杀。只为了那份势力和地位,能保护那个人,能守候那片暴风雨之中的草庐……”张绣说着躲着郑冰落寞一笑,“我怕死,怕得要命。叔父残了,我再死了,她还能靠谁……所以,我是不能死的……”

    说着,他一顿,深深地向郑冰说道:“所以,你必须要帮我,要我,要我叔父都能好好地活下去!”

    郑冰无法理解张绣包含人生无奈的话语,但还是诚挚地说道:“为了邹师伯,你们都该好好地活着……我帮你们便是。”

    伦山连绵不绝,皑皑雪峰白云间,冰河刚过又重山。

    张扬的大军继续前行,一路向北,过了宜阳,便到洛水。五十里不远,过了它,他们就是胜者,天下名动。但失败了,就将是这次诸侯混战中,一堆无名的枯骨。

    他们输不起,张绣贾诩又如何输得起?

    两只输不起的劲旅,在这绵长蜿蜒的五十里的山道上、冰河岸,生死较量,已经开始。

    一步路,一步血,血是他们的血,路,就在前方。

第二十一章 郑冰入虎穴

    大军沿着连绵蒙蒙的山川继续前行,雾霭中张扬往河岸边一瞧,暖暖日照中,冰河不知何时一开始消解融化,河边杨柳也开始吐出了淡淡的青蕊。

    已经正月二十四了,今冬来的很早,却也去的很早。不知不觉间,那个大雪没马蹄的季节已经远去,春风不知不觉间回程了。

    路已经走了大半,前方五十里就是他们这一程最后一程。个人的前途,兄弟的未来,都看他怎么带领大家把这段路走完了。

    忆起从吴家堡含辱夜逃,忆起一路西去艰难困苦,想起巾帼红颜的刻骨别离,想起雪涌南关马不前的轩辕关下的军旅岁月。

    再到一路北上走来,苦也吃过,累也吃过,血泊尸山枪林箭雨都不过是眼前浮云、不值一提。兄弟情义,相濡以沫的甜蜜,都让张扬受用。

    紧了紧大髦,策马远眺,张扬忍不住即兴沉吟道:“

    沙场无岁月,觉时已经年。

    来时轩辕雪漫天,一路向北雄关间,誓不回头朝天阙。

    生死聚散难相见,遥望军途洛河边,已是春风一片(阿义原创!)。”

    夏侯惇,刘备等人听见张扬豪迈的吟诵,都相视一笑。这一路走来,都已是生死兄弟,彼此的生疏芥蒂一路上也消磨了大半。

    夏侯惇吸了一口芬芳的空气,望着前方开冻的河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扬说道:“遥望军途洛河边,已是春风一片……可张济他们可不会轻易让我们到洛河边。到不了洛河边,我们就都要埋骨在春风绿土间了。”

    刘备瞥了一眼兴致颇好的张扬一眼,又看了一眼颇有些嗟叹意味的夏侯惇,颔首笑道:“元让不必担忧,有我等在,有身后一万铁血男儿在,岂是张济那群残兵败将能阻挡得了的?”

    由于从轩辕关出来时带的两千五百徐州军已经折损殆尽,张飞关羽也就不必单独领军了,而是时刻护在刘备身侧,如今也跟张扬夏侯惇同行。

    “大哥说得对,自从十几日前咱们打残了他们的大军,他们就再也没有正面露过脸,只敢派些人马暗地里下手偷袭,忒是让人生厌。显然是叫咱们给打怕了,不敢来了!”刘备话音刚落,张飞就扯着大嗓门开始嚷嚷附和了。那震耳欲聋的响动,让张扬夏侯惇都惹不住皱了皱眉头。

    刘备也忙向张扬二人投去抱歉的一笑,然后轻轻地瞪了张飞一眼道:“三弟,小声点儿……”

    这时前方又出现了一阵骚乱,原来是斥候发现了一对西凉军马,已经被击溃。

    前面到来禀报战果的斥候走后,几人都相视一笑,因为面对这样的情况,早已麻木了。

    接下来,又是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跟踪偷袭,无一不被敏锐的影字营及时发现,然后或自行处理,或引来后方大部队派人驱散。

    一路上热热闹闹的,也不太寂寞。

    傍晚时分,大军在山脚下一个小村落里驻扎歇息。

    入夜时分,张扬等人正在灯下开军事会议,外边又传来打杀声。张扬让人一问,才知道白衣军又来夜袭,但被徐厚带人给发觉了藏身之处的破绽。一番乱战,白衣军留下了几具尸体尸体之后,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次让影字营的人很失望,没有女俘虏,不能像上次那样发泄憋了许久的欲*火。

    “真扫兴,怎么没女的?!上次那个,那叫一个俊俏,还是处子呢。芳草萋萋花丛间,破关而入桃花飞溅。挥师猛进时,又是重峦叠嶂、紧致嫩滑。破完一城,又见雄关。可是少见的极品呢……这样的女子却来当刺客,走刀口,真是可惜。若是活的,老子铁定娶了她当婆娘,夜夜能搂着这样的小娘子困觉,该是有多么啊……”

    “小声点儿,主公可是交代了……一旦说出去,咱们影字营的脸都丢光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

    徐厚听见那几个收拢检验白衣军尸身的小伙子的嘀咕,鸡皮疙瘩起了一堆,不理解他们怎么性*欲那么旺盛,连女尸都不放过。

    在他看来,人已死,再美的容颜,因为毫无生气,跟木头一样的死物,他实在提不起兴趣。也许是他年纪大了,已经在那方面淡漠了。除了他的责任义务,牵挂和理想,别的他都已经不放在心里了。包括女色和情*欲。

    “夜里面都给我打起精神,若是出了岔子,惊扰了主公,我把你们都踢出去!”徐厚轻步走到犹在一边搬运掩埋着尸体,一面嗟叹唠叨的几个影字营士兵,低声厉喝道。

    几个士兵见到徐厚走来,听到他威严的厉喝,都吓得浑身一哆嗦,忙低头顺眼、唯唯诺诺含糊地说不出话来。

    而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徐厚远去的身影,用她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自语道:“大军打不赢,暗杀又不行。没想到我天山派刺客堂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这个小矮子才是掩藏跟踪真正的高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姑娘有什么打算?”昏黄的灯下,贾诩用竹篾挑了挑灯芯,淡淡地看了一眼郑冰说道。

    郑冰如画的眉毛一扬,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张绣,然后略一沉思凝声说道:“我想打入敌人内部,为你们传音送讯,将他们引入你们的埋伏圈……”

    说着,张绣讶然地抬起头看着她,郑冰并不在意,而是星眸一转,看着前方冷声说道:“刘扬等人狡猾而警觉,麾下更是有奇人异士的高手相助,强攻刺杀都很难成功。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里应外合,将他们拖入险地。就算不能一战留下他们,也要把他们死死地拖在,从伦山到洛水这最后的五十里!拖到徐荣、董越他们四面合围的大军赶来!”

    贾诩赞许地看了郑冰一眼,笑道:“姑娘正是好智谋,贾诩佩服。”

    郑冰淡然一笑,谦逊道:“文和先生算无遗策,乃世间少有的智者,小女子怎当得起先生一赞。”

    而张绣只是郑重地看着她,目光包含着感激和歉意,沉声问道:“我该怎么做?”

    郑冰和贾诩目光一对,贾诩道:“自然是一场苦肉计了。”

    郑冰含笑垂首道:“到时候可别太粗鲁了,小女子可消受不起。”

第二十二章 一步路一步血(九)—美人来兮

    第二日一早,张扬在晓娥的服侍下穿戴完毕,看着帐中跟他的卧榻相依的那个榻上犹在酣睡的晓蝶,张扬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晓娥顺着张扬温柔的目光望去,看见自家姐姐红扑扑的小脸,眼珠子一转,搂着张扬的胳膊,腻声道:“姐姐已经好多了,相公这下该把心放进肚子里去了吧?”

    张扬捏了捏她小巧秀美的鼻梁,笑道:“放心了,放心了。你们都好好地呆在我身边,我就放心了。”

    晓娥抗拒地推掉了张扬那蹂*躏她的鼻子脸蛋的大手,莞尔一笑看着张扬问道:“相公,等过了洛水之后,相公有什么打算没有?”

    张扬一愣,然后摸了摸她的发髻,叹了口气道:“你家相公打算多着呢。可是世间事变化无常,先把这一关过去了,才能去打算未来啊。”

    晓娥轻声“哦”了一声,就转过头,轻声道:“相公,你去忙吧,我留在这儿照顾姐姐。等出发的时候,我会提前收拾好行装的。”

    张扬点点头,然后缓缓地往外走。

    这时已经在外边等候的周仓走过来,先向张扬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师父,前方就是阳头河,是洛水颇大的一个分支,是这一代主要的饮水灌溉之源。从伦山过阳头河,向西北折去,前面穿过一个峡谷,就能抵达洛水之畔的空旷平原了。比起别处走,省了不少时间……但就怕敌人伏击。那个峡谷虽然没有什么关隘,但也是史上极易设伏的地方。”

    张扬点点头,沉思了一下,才看着周仓说道:“如今张济人马还不如我们多,沿途各郡又是出工不出力,跟他们阳奉阴违,根本凑不齐可观数量的军队来伏击阻拦我们。加上影字营和斥候队一路前行,探路架桥,若是他们埋伏,一般都能提前知道,不虞有诈——”

    说着,张扬眼神一动,看着认真聆听的周仓说道:“但我们始终在他们的肚子里活动,我们的一举一动,无论是张济,还是洛阳的董卓都该是一清二楚的。如今西线平静,南线安逸,北线无事,只有盟军云集的东线,又因袁绍偃旗息鼓,变得无所事事。所以,董卓能抽调出大批的精锐人马来堵截我等。而,这里山河连绵——正是围而歼之的好地方。”

    周仓神色一动,迟疑地说道:“师父怕夜长梦多,被西凉军后续人马合围?”

    张扬赞许地点点头,眉毛一扬,转过脸望着已经陆陆续续从帐篷里,草屋里出来的士兵,眯着眼沉声说道:“是啊。我们此次北上,本就是诱饵,是牺牲品,是给臧林孙坚的西进大军做掩护的。但——”

    张扬突然一顿,转过头坚决地说道:“但诱饵一样可以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这只饵是有毒的,吃下了就得拉肚子,就得一卸*如注,大泻*千里!”

    周仓也是自信满满地附和道:“算算日子,孙坚他们也该拨开企图收复轩辕关的敌军,秘密西进了……袭扰洛阳,本就是谁先到谁扬名!若是我们抓紧点儿,赶在他们前面抵达洛阳,扬名的就是我们了,可就没他们这些后来者的事儿了!”

    张扬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周仓说着就兴冲冲地转头就走。张扬莫名其妙地叫住他,奇怪地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周仓道:“通知各部,收拾行装准备过河啊!”

    张扬奇怪道:“大家都刚起来,还没吃饭,用得着如此焦急么?”

    周仓忙停下解释道:“师父,今年的其后颇为反常。记得在徐州时,前些时日还是秋高气爽,就在师父出征下邳时,一夜之间白茫一片,从此再也没有暖和天。”

    周仓如一一说,张扬不由地想起那段难忘的岁月。看着眼前这个,当时跟他势不两立,并险些一箭射杀了他的周仓,如今不仅跟他成为了朋友,更是成了他的徒弟,他的下属。不能不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张扬向着点点头,周仓继续说道:“在徐州时,没到冬天却入了冬,如今没来春风却化了冻,河边杨柳都抽了青……可见今年将士不寻常的一年。”

    张扬诧异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个不平常法?”

    周仓迎着张扬的目光,眼神动了动,颇有些追忆地说道:“这些年,弟子走南闯北,脚步遍及天下各州,就是北边蛮夷之地也是去过的。纵观这些年的春种秋收,解气雨雪,今年的情况跟四年前那场波及数州的大旱,有些相似——”

    “哦?”张扬愈加好奇。

    周仓垂下眼睑,叹了口气,才有些哀伤地看了张扬一眼,低沉地说道:“那时候,弟子随管亥,带着万千苦难兄弟,到处辗转逃命。后来在荆州新野落脚就食。那年的冬天一样来得早,一样是一夜春风到、万树梨花飘。农家欢喜地祭了谷神,就忙着下种插秧。可是开始一切都好好的,但转眼间就变了天。又是一夜之间天寒地冻,大雪封山,种下的庄稼全部遭了殃。”

    “后来,总算是雪化了,天暖了。大家都忙着补种,谁曾想不仅误了农时,后面更是数月无雨,补种的庄稼也是颗粒无收……一场大旱下来,荆州江东,徐州扬州都遭了殃……我的那些兄弟,也饿死了大半,剩下的都北上幽州了……”

    周仓说完,张扬立刻明白了,忙道:“是不是如今大地还春只不过是气候反常,今年极有可能大旱的前兆?”

    周仓点点头,然后说道:“如今的气候还不是四年前那样反常。现在是白天温暖如春,冰河解冻,但是夜里还是滴水成冰的……所以,若想过阳头河,必须趁早,趁着凌晨天寒封冻之时,。若是日头起来了,冰河解冻了,而沿途没有人家更没有船舶。我们大军辎重甚多,根本过不了河。”

    张扬略一沉思,又看了看天,然后看着周仓说道:“如此说来,还得抓紧了?不然这河过到一半,突然河面开冻了,我们这些人马连着驴车粮秣,除了掉到河里的,就是被分割在两岸,入了夜重新冻严实了,才能再相见?”

    周仓干笑一声道:“怕,就是这样……不过,如今收拾过河还来得及。”

    张扬点点头,拍了拍周仓的肩膀赞扬道:“飞豪真是细心,能从妄念的节令气候探知如今的天气反常。师父虽然在某些方面强过你,但这些方面却远不如你广博深入啊。”

    周仓不好意思地笑道:“师父学的是真正的大学问大智慧,弟子知道的不过是三教九流、上不的台面的东西,怎敢跟师傅比呢。”

    张扬摇摇头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学问啊,管他三教九流,还是边边角角,能救急,能用得上,就是好学问!不然,春秋礼仪,还是诗经离骚,都不如一句农谚来得好。”

    张扬很快就跟夏侯惇刘备说出了快些过河的想法,两人都赞同,于是大军收拾妥当,就开始渡河了。

    刚走到河边,就听见前方来报:“报——主公,前方有一伙恶棍正在纠缠一对女子——”

    张扬等人顺眼望去,那边的确是乱哄哄一片,还能听见男人奸*邪的笑声,女子清脆的哭喊求饶。

    “军爷,军爷……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那是一个很好听的少女的声音。

    “臭娘们儿——快些乖乖跟我们走,不然现在就做了你们!”那是一个很凶悍的男子的声音。

    “我们死也——死也不跟你们走——”

    张扬一皱眉头,朗声喝道:“朗朗乾坤,岂能见死不救——黄忠,廖化,带一些人马跟我去看看!”

    “喏!”两人朗声应诺,而夏侯惇张飞也都跃跃欲试,张飞更是两眼放光地大声嚷嚷道:“俺张飞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女人的事儿了,待俺前去,救下小娘子,并替天行道,把那些无耻匪徒都刺成一万个透明窟窿眼儿!”

    张扬冷瞥了张飞一眼,心道:“你自己就干过欺负女人,逼着女孩子跟你走的龌蹉事儿,如今却还有脸教训别人……别忘了,你们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资格教训谁!”

    而晓娥则努了努嘴,嘟哝道:“一群臭男人,见色眼开,偏又说的这样冠冕堂皇……不知羞……”

    看见大队兵马气势汹汹地奔杀过来,那群乱匪忙大声喊道:“兄弟们,官军来了,咱们快带着肥羊撤!”

    “扯呼——”那些乱匪一个个都扯着嗓子乱叫到,然后七手八脚地去抓那两个女孩儿的手臂,拖着她们就走,惹来的是更大声的哭喊挣扎。

    “扯呼,你们扯得开么——黄忠听令,打靶训练!”张扬瞥了一眼作恶的乱匪,冷笑一声,然后大喝道。

    “喏!”黄忠朗声接令,然后顺手飞快地从马上取弓搭箭,根本不用瞄准,抬手就是“唰唰唰”连珠五箭,将拉扯那两个女子的持刀乱匪一一射杀。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这不是技术,而是艺术!

    其他神臂营战士也纷纷张弓远射,顿时箭雨如泼,乱匪像韭菜一样,被箭雨这把镰刀割到了一大片。

    乱匪见事不可为,也不硬拼,而且也不再去顾及战利品,拔腿就逃。

    当乱匪退尽,那两个明显是一主一仆的两个少女,感激涕淋地出现在眼前时,张飞顿时瞪大了眼,几乎失声道:“好美的一个姑娘!”

    张扬也是眼前一亮,而晓娥则对那边投去了颇有敌意的目光,嘟哝道:“相公的眼珠子都被那个狐狸精勾得掉出来了,小姐怎么办啊……”

第二十三章 一步路一步血(十)—冰儿姑娘!

    张扬骑在马上,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一主一仆两个少女。

    那个侍女十四五岁模样,一身青衣罗袄,梳着丫髻,很是伶俐动人。而当他看见前面那个小姐模样的女孩儿时,心儿一荡,不由地叹道:“好出色的女孩子!”

    那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袭如雪的锦缎狐裘。由于刚才经历过激烈的挣扎,衣衫微乱,狐裘被扯开,露出里面淡粉色丝裙。

    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抹胸上玉颈下大片雪白的肌肤。那挺立的酥胸如花似锦,在菱形抹胸的束缚下露出诱人的凹凸形状。

    她面如美玉,剔透无暇。微施粉黛,更是美不胜收。

    如画的眉黛。挺拔秀美的琼鼻,张着唯美弧度的樱唇,无一处不动人。

    最出色的还是她那双,抛却她本身的极美的容颜和身姿,回眸一笑就足以秒杀时间男人,让无数男人沉醉的眸子。

    此刻,少女脸上还挂着隐隐的泪痕,那双璀璨动人的眸子清纯如水。盈盈一拜,犹如弱柳扶风,楚楚动人却无丝毫矫揉造作,端的是合体大方。

    “多谢各位将军救命之恩,奴家郑冰有礼了——”少女领着侍婢恭敬地下拜道谢,一举足一抬手,一回眸一浅笑,都颇有大家风范。

    张扬一边欣赏着少女的绝色风采,一边想道:“此女光论容貌与颖儿各有千秋,但颖儿啊,徒有无双美貌,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展示她的美丽。也许很多人会去欣赏她的飒爽风姿,但眼前这个女孩儿,才是真正懂得怎么抓住男人的心,吸引男人的目光,将她十分的出色,发挥出百分的倾城。”

    张扬还没开口,张飞就飞快地下马跑过去搀扶,大声笑道:“小娘子不必如此拘束,别看俺长的五大三粗,可却有一棵七窍玲珑、爱护弱小、怜香惜玉之心——小娘子快快请起,地上寒!”

    那犹如天雷滚滚般的嗓门,让少女身后的婢女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少女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但不过转瞬间就掩饰的无影无踪。

    郑冰轻柔地一抬手,就撇开了张飞那双企图去抓握她柔荑的粗手,借势盈盈起身,妙目一转,向张飞淡淡一礼,用比天籁还悠扬动听的嗓音说道:“多谢将军维护之心,奴家感激不尽。”

    张飞看着眼前这个天仙似地人儿,瞧着她那温婉优雅的模样,心中颇是欢喜,但是脑海中却不渝地浮现出,霹雳火骑在骏马上手持长枪,那冷峻奇寒的绝世容颜。

    张飞摇了摇头:,心道:“霹雳火那种女子俺消受不起,但这冰儿姑娘却是正和俺的口味。无论容貌,身材,脾气,还是谈吐,都是上佳。娶她回家,怕是羡煞一大堆人了吧。”

    但还没等张飞再献殷勤,冰儿姑娘就已经施施而去,辗转到了张扬等人面前。

    张扬一面令周仓等人继续加紧过河,一面接受郑冰她们主仆的谢意。

    郑冰美丽的眼睛在张扬夏侯惇的中军搜寻了一番,没有看见那个来历不明的高手,神色一时有些疑惑。但很快她就释然了。

    就如她们刺客堂出来的,哪个是光明大地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个干瘪的老头儿,怕是如今就藏在阴暗处,时刻警惕着张扬他们身边的一切,一旦遇到危险,立刻现身。

    张扬捕捉到了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轻声问道:“郑小姐,怎么了?”

    郑冰既然是来卧底的,自然要打动他们,让他们心生恻隐之心,接受她们的一路同行。

    于是郑冰眼珠转了转,流露出一丝黯然神伤,然后深吸一口气强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到洛阳城里惨死之后高悬城头,无处葬身的叔父满门三十余口,奴家就……”

    说着,她那双灿若星河的眸子隐隐闪出了泪光,再一看她已经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晓娥心里冷笑道:“装可怜!”

    然后她轻轻策马上前,居高临下,不屑地看了一眼楚楚动人的郑冰,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位姐姐请了,敢问死在洛阳挂在城头的那个叔父,是当朝哪一家啊?”

    郑冰抬起泪眼朦胧、我见犹怜的小脸,看了一眼晓娥,带着哭腔答道:“与颍川名士荀攸等一起逼宫,事败之后身死灭族的议郎郑泰,正是奴家亲生叔父。”

    刘备夏侯惇等人一听郑冰这样说,都不由郑重地向她投去了凝视的目光。

    荀攸,郑泰等人串联,与除夕夜发兵攻打永安宫的事情,早就在天下间传开了。

    荀攸,郑泰成了天下文人标榜的偶像,而伍琼也成了武夫们佩服的勇士。

    董卓逆天改命,卧龙床,擅废立,毒杀少帝,逼死太后,并将何进等人的尸骨从坟中挖出来鞭尸。

    洛阳附近本繁华富庶,有百万人口,但董卓坐镇洛阳不过一年,多次组织西凉军四下劫掠“剿匪”,已经十室九空,这也是为何张扬这一路上几乎寻不到人家买粮歇脚。都是董卓留下的烂摊子。

    董卓罪恶罄竹难书,敢为天下先,以身刺董,为天下正义请命,郑泰因为是其中主事人之一,虽然中间有一段不光彩的部分,但传开时,已经被自动过滤掉了。

    毕竟他死的很悲壮,自己和家族所有人的下场都极惨,行的事又是为国为民的大事儿,所以本来不太被人关注的一个官员,一下子名扬四海。

    而如今,眼前这个无声哭泣、好不可怜的美妙女孩儿,竟然是郑泰的直系亲属。若是核实了她的话,大义之下,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向她表示一下深深的敬意。

    而晓娥这时一扬眉毛,眼珠子飞快一转,伏低了身子,似笑非笑地问道郑冰:“郑议郎族人都在洛阳被国贼屠戮,为何姐姐却在这儿现身?莫非是贿赂了守关门的士卒,逃出来的?”

    张扬轻轻瞪了晓娥一眼,晓娥向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睛,甜甜一笑,似乎在说“我自有分寸!”

    郑冰诧异地看了晓娥一眼,然后望了望张扬等人都是一副聆听的样子,咬着嘴唇,接过身后婢女递来的丝帕,擦了一下泪珠,轻轻吸了一下鼻子,这才用丝丝悲哀的嗓音说道:“叔父和家父本都是西凉人。叔父少年时就出外求学,最后在洛阳为官,并娶了朝中大臣的闺秀为妻,也就在洛阳安了家立了业。”

    “家父除了叔父,还有三个兄弟,两个姊妹,家父是族中长子,叔父是老三。叔父发达后,二叔,四叔带着家眷前往洛阳投奔叔父。但那时候祖父祖母都还健在,但重土难迁,家父就坚决留下来,一面照顾长辈,一面守护祖祠。每年年节之时,叔父他们就会回西凉省亲,而奴家也几次随叔父去洛阳玩耍。上一次,记得还是六年前。后来黄巾席卷天下,兵匪载道,奴家就再也没见过叔父他们……”

    郑冰说着,雾蒙蒙的眸子一黯,晶莹的泪珠又开始在眼眶中凝聚,就听她悲哀地说道:“却不想,这一别,竟然是永别……若非吕布带军去西凉平乱,军中有我郑家的故人前来相告,奴家怕是至今还不知道,叔父已经生死……”

    张飞看到她哭的悲切,一脸的心疼,本想上前搂住人家女孩儿的香肩,细语温言宽慰一番的,但刘备白了他一眼,就打消了他蠢蠢欲动的心。

    夏侯惇低声对刘备说道:“当年我也曾随族兄和长辈们在洛阳住过几年,认得郑泰此人。这郑姑娘所言非虚。”

    刘备瞥了一眼莹莹流泪的郑冰,沉沉地点点头,而张扬也恰恰听到夏侯惇的话,疑心去了大半,柔声问道:“小姐,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郑大人是为国为民而死的,死的光荣,死得其所。世人都会记住他们为这个国家,作出的一切的。”

    刘备夏侯惇也都出言宽慰,郑冰感激地向他们行礼,抹了一把眼泪道:“多谢各位将军出手营救奴家。奴家如今已经被西凉军满门屠戮,只余下奴家一人逃出来。逃出之前,父亲交代,作为郑家唯一的幸存者,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寻回叔父的忠骨,埋入郑家祖坟……奴家带着小莲辗转千里,一路东躲西藏,慌不折路,竟然糊里糊涂过了洛河,到了此处……若非各位将军相救,奴家二人怕是……”

    说着,主仆二人都莹莹啼哭起来。

    张扬一皱眉头:“洛阳如今为董卓占据,你两个弱女子,进了城又能有什么作为?又有什么办法把郑大人满门骸骨运回西凉?”

    郑冰泪眼婆娑,柔弱而坚定地答道:“为完成这桩心愿,奴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张飞一听两眼放光,嘿嘿笑道:“冰儿姑娘,你可算是找对人了!俺们就是专门北上,挥师袭击洛阳的!你一个弱女子,又生的花容月貌,入了洛阳城,怕是还没寻到你叔父,就先被那些色*中恶鬼连人带骨头都给吞了,还怎么完成心愿?不如跟咱们一块儿走,咱们打下了洛阳城,砍了董卓老贼的狗头,祭奠冰儿姑娘满门忠烈!不知冰儿姑娘意下如何?”

    郑冰向张飞投去了欲语还休感激不尽,如水似锦的眼波,还未开口,张飞已经看的魂飞魄散了。

    张扬略一沉思,又跟夏侯惇刘备眼神交流了一番,点点头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晓娥不满地小声嗔道:“相公……”

第二十四章 一步路、一步血(十一)—美人心思

    张扬不去管晓娥小声的抗议,直接看着郑冰问道。

    张扬此次北上本是三路人马,但是张飞那次冒进追击,被贾诩用计几乎一网打尽,没了军队的刘备三人自然也就没了话语权。

    而夏侯惇的人马损失也不轻,而且从颍川归途,再到轩辕关下,再加上一路上彼此的磨合,夏侯惇颇为佩服张扬对大局的把握。

    加上为了军事需要,能以最迅速的反映应对各种突发事件,而不至于陷入袁绍跟各诸侯那样的扯皮磨蹭的尴尬困境,夏侯惇也很大方地默许了张扬的最高话语权。

    而张扬也不会自大到,专段横行的地步,毕竟他们承认自己的地位不等于就无条件地听你调拨摆布。他们是盟友,而不是下属。

    该商量的,还是要提前商量,该交流的也不会掖着藏着。一路上本就困难重重,难兄难弟之间,可不好再为小事儿闹出裂缝。那样大家都完蛋,谁也落不了好,还不如老老实实打配合,谁也别存着小心眼儿。

    张扬看着如此美丽的女孩儿,不心动的假话。而且她还是英雄的孤女,而且为了寻回叔父的忠骨,甘愿投身虎穴。那份勇气,他也是佩服的。

    待见到夏侯惇、刘备纷纷点头同意,他自然了一地向冰儿姑娘伸出了援助之手,只等她欢喜地答应。

    郑冰略一犹豫,水汪汪的眼眸怔怔地看着张扬,那副欲拒还羞、想拒又不舍的扭捏模样,把一个女孩儿的娇憨稚气表现的淋漓精致。

    再加上她那绝美的泪脸,璀璨迷人的星眸,高雅与扭捏、纯真与坚毅,竟然同时出现在她的神色和姿态当中,就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的。

    天山剑派多绝色,绝色当中多刺客。那些大人们一个个死于美人剑下,不仅仅是她们武功多么出色,武器多么出众。

    她们这些刺客堂的高级刺客,最出色的武器就是她们祸乱众生的美貌,高雅的修养,出色的琴棋书画。

    多少手掌雄兵十万的逆臣,被在她们天籁般的丝竹琴瑟声中,在她们曼妙歌舞之间沉醉。花间一壶酒,美人揽入怀。红烛高照,锦被翻滚,那些英雄枭雄,就在之时,糊里糊涂丢了性命。

    前一刻,沙场点兵,只欲挥戈屠龙。

    转眼间,宏图霸业,转眼一刺成空。

    英雄剑,美人膝,哪个最重。

    多少豪杰,来了去,去了来,无人能从容。

    美人如玉,暗剑如虹。

    取人性命,最是胭脂刀,笑靥弓。

    郑冰用她的完美容貌,完美演技,完美地阐述了一个道理:十万男人血拼不来的,她们女儿只需展颜一笑,就是千军瓦解,就是天下太平。

    晓娥又嫉又恨地看着含泪道谢的郑冰和一脸欣赏之色的张扬,嘟哝道:“你个狐媚子,我不会让你勾引到相公的……走着瞧!”

    大军过罢,已经是旭日东升。

    果如周仓所言,夜里凌晨,天气的确是滴水成冰,跟冬日一样寒冷。但是一旦太阳出来,马上就温暖如春,热气噌噌噌地往上窜。

    暖照下,河面上雾气霭霭,厚厚的岩冰,开始慢慢消融。虽然很缓慢,但按照这个趋势,等到午时,也能融化掉不薄的一层。那是若是才动身,只不准就载不动如今这样的分量了。

    看到大军全部过了河,张扬意气风发地朗声对夏侯惇刘备笑道:“过了这阳头河,再往西南穿过二叠谷,白龙峰,差不多就到了洛水之滨了!”

    夏侯惇眯着眼,望了一眼红通通的晨光中,气势如虹的自家大军,望着前路瞥了张扬一眼笑道:“是啊,走走跑跑,打打停停大半月,总算是要走到头了!”

    而郑冰主仆,望着雾气霭霭的宽阔河面,听到张扬他们的大声感慨,她明媚的眼波一转,心里冷笑道:“今日你们能挨着凌晨的寒冰过河,下一次我就能让你们全部葬身河底!”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冀州,朝歌城东十里处,飞云坡。

    吴颖和曹操的人马已经押运着,韩馥重新筹集的五百车粮秣启程了。

    来的路上,自从走到牧野,在曹操决意警告性地杀了一批不听劝告、强行当道的难民后,接下来的北上之路,就好走了很多。

    很多难民,见到他们的人马,不用打招呼警告,他们自己就化作鸟兽散了。吴颖不得不对这个其貌不扬,但霸气逼人的大叔另眼相看了。

    她不是没杀过这样类似的难民,但不知为何,如今却如何也下不了手。是长大了,受到的磨砺越来越多了,生了悲天悯人的恻隐胸怀?

    还是……

    “怎么,我做的有什么不妥吗?”当日她不屑地看着他说道。

    “不妥,非常不妥,天大的不妥!他们已经重伤在身,就算治好了也多半是残疾,对你们没有丝毫威胁了。你不救他们只能说你们没有同情心,我不怪你们。可是,你杀了他们,我却看着恶心!”是他吼叫道。

    “是不是若是我如今浑身重伤,你也会毫不留情地一刀砍了我?”是他质问道。

    “没错!有用的都带回去,受了伤带回去也救不活的自然是杀了。你看他们那个样子,活着也是受罪,给他们一个痛快,也是为了他们好,早死早托生,这样一个不是人的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这是她很不以为意地说道。

    “女魔头,你叫什么名字,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把你捏在手里!”是他在后面骂道。

    “我叫吴颖,是杀人魔王吴起的后人!有本事就来吧,我等着那一天呢!”

    ……

    想起那次相逢,想起之后的种种,心灵备受摧残的巾帼红颜,痴痴地望着南边,似乎那个人就在那里大叫道

    “女魔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魔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魔头……”

    吴颖摇头苦笑,疲倦的身影惆怅地望着远处,呢喃道:“我杀人都是无奈的……我从来都不是女魔头……”

    曹操看着叹气黯然的吴颖,轻轻策马上前,眯着精*光四射的小眼,瞥了一眼吴颖笑着问道:“吴将军,这是怎么了,好几日没杀人了,觉得手痒?曹操手中的剑不饮血,可是要渴坏了!”

    吴颖收回目光,直视着曹操,郑重地沉声道:“杀人的感觉就如此让人陶醉?”

    曹操颇为意外,呵呵一笑道:“成就大业的男儿,哪个不是屠夫?”

    看着吴颖阴沉的目光,曹操目光一动,一转马头,不再看她,而是意味深长地朗声道:“战场不是你们女孩儿家该来的,太晦气!回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吴颖努努嘴,轻哼道:“要你管!”

    而不远处的黄林中,一双不怒不喜的明眸看着他们运粮大军回城,淡淡说道:“通知各部,按计划行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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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的老婆是武圣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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