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新年攻势(六)—攻关计划!
第二卷孟津鏖战急]第四十三章新年攻势(六)—攻关计划!——
第四十三章新年攻势(六)—攻关计划!
看见张扬两眼放光、欢呼雀跃的模样,吴颖不免有些诧异地轻步走过来,饶有兴致地看了张扬一眼笑道:“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周仓看到吴英过来,知道自己该闪了,于是笑着向张扬和吴颖一拱手:“师父,师母,周仓告退了”
周仓说完不等吴颖红着脸拿脚踢他,就忍着笑一屁股跳开远去了。
但还没等他跳远,就听见张扬喊住他:“飞豪(周仓的字),别急着走,这件事需要你帮忙”
周仓“啊”了一声,看着张扬不想开玩笑的样子,这才瞥了一眼面s-馥郁些许羞涩的吴颖,慢吞吞地走过来,干笑两声道:“师父吩咐,周仓定将竭尽全力。”
于是三人就同行到了张扬的中军大帐,张扬又让人叫来徐厚廖化等人,开始讨论对敌策略。
张扬见人到齐了,直接说道:“雄关难越,直接攻城是最不可取的做法,不仅白白折损将士x-ng命,而且短时日内很难攻破。加上如今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城墙又硬又滑,梯子搭在城上很容易就被借力推倒掀翻——这种天气,攻城难上加难”
几人都面l-沉郁之s-,瞥了一眼吴颖,张扬声音一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必须直取用别的途径智取”
“你有什么主意?”吴颖见他盯着自己看,眉m-o一挑问道。
张扬点点头,xiong有成竹地笑着说道:“不错,我已经想到了对策。”
徐厚廖化几人一听,忙把目光注视着张扬,洗耳恭听。
张扬也不卖关子:“千里冰封,雄关上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给华雄守关提供了方便,但对我们也不全是坏事,因为万事都是辩证的。我们就用这场大雪营造的环境,来打一场奇袭攻坚战。”
众人都看着张扬,张扬也不废话,更不解释,直接安排各自的任务了。
“徐厚”
“末将在”
“为你们影字营每个将士准备一身雪白的行头……嗯,就像吴小姐这样的”
虽然徐厚世事d-ng察是个老狐狸,但此刻也是m-糊了,但还是看了一眼吴颖,起身应诺。而吴颖自顾看了自己一番,也是莫名其妙。
“飞豪”
“末将在”
“你学过墨家机关术,该会改装袖箭短弩吧?”张扬看着周仓问道。
周仓沉思了一下,点点头,张扬就说道:“改装一批袖箭给影字营装备上,三日内完成,有问题么?”
周仓起身向张扬抱拳朗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张扬点点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对廖化bo秀说道:“到时需要你们配合影字营行动。”
二人毫不犹豫地起身,沉声答道:“喏”
吴颖见张扬忙着安排各自任务,而自己却被晾在一旁,不免心里有些滋味,在张扬稍一停歇时,抬起眼眉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能帮着做什么?”
张扬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被闲置无视让她有些难受了,于是笑道:“你呀,到时候有的是仗打。为了避免消息泄l-,我想等到一切准备妥贴了之后,再向孙坚陶谦摊牌,让他们帮忙,一起攻下轩辕关”
吴颖听了张扬的话,不免眼神一黯,有些伤感地呢喃道:“消息泄l-……原来我也没资格知道……好吧,到时候你需要我,我带着人马来了就是……”
然后她缓缓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众人一拱手:“吴颖告辞——”
张扬把她呢喃和眼眸中的落寞黯然都尽收眼底,心里一酸,忙起身伸手唤道:“请留步”
吴颖一怔,止住脚步转过身目光有些清冷地凝视着他道:“何事?”
张扬笑道:“别急着走,这个计划的某些部分需要单独向你jiāo个底儿,你走了,我就要唱独角戏喽”
灯下帐中,两人相对盘坐,听完张扬的具体计划,吴颖一双宝石般璀璨的眸子满是惊异地看着张扬道:“这也成?”
张扬一摊手,盯着她笑道:“大雪无垠,利用这样难得的自然环境用来作战,有何不可?”
“到时候,借着黄昏的晦暗,我们发动一次佯攻,影字营就h-n在当中。然后在接近城m-n时,我们佯攻人马撤退,而一身雪白的影字营就在徐厚的带领下就地潜伏在两侧。如此晦暗的天s-,再加上影字营的人体s-跟雪地几乎融为一体,又在轩辕关几乎垂直的的城楼下,被发现的可能x-ng极小”
“可是——埋伏在城外,不还是进不去么?”吴颖着急地问道。
张扬一面笑着,一面缓缓地把身体往她身边挪:“别忘了,几乎每天他们都开城m-n来偷袭的。我们不知道他们何时出来偷袭,但却知道他们何时偷袭完回去。我们就等到他们偷袭完回城,城m-n大开时,我们的大路人马就一路紧追偷袭人马,而影字营却陡然杀出,就算不能控制城m-n,也要让城m-nlu-n战成一团,一时关不上而我们尾随的大路人马就利用这宝贵而短暂的时间,像洪水一样,直接杀进去”
吴颖又惊又喜地听着张扬的话,细细想来倒不是没有可行x-ng,于是双眼放光地看着他说道:“然后城m-n突然被破,加上半夜三更西凉军大部都还在营中酣睡,在我们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中,必定全面崩溃。届时,我们一鼓作气,利用我们近乎三倍于守军的优势兵力,一举d-ng平轩辕关内所有顽抗之敌让我们流尽了血,吃尽了苦头,近一个月苦工不下的轩辕关,就此——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正月寒冬,被我们一举拿下”
看着吴颖像小孩子一般兴奋的模样,实在可爱极了,他又趁机向她挪近了些,然后轻轻地双手按住她那圆润的香肩,大手一边不住地上下其所,婆娑把玩着她那弹x-ng十足手感极佳的娇躯,一边接口道:“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向天下各路诸侯,向董卓宣告,轩辕关被我们攻下了这场战争的相持阶段就此结束而转折点就是轩辕关”
吴颖见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他占了便宜,偏偏他手在自己身上不老实,却还是一副正紧的不得了的表情,不由地好气又好笑。
她一挣扎,就打掉了张扬的魔爪,狠狠地用眼睛剜了他一眼,身子向旁边挪了挪,板着脸哼道:“你这样不成正形的好s-之徒,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现在这般德行,怕是再也没人愿意跟着你了”
张扬涎着脸凑过去笑道:“平常时候我可是很正紧的,但不知怎么的,一见到了你,尤其是孤男寡nv共处一室时,我就忍不住……忍不住失态……这都是你害的,怨不得我——”
说着他贼笑一眼,就如——沸腾文学——食一般向着吴颖扑了过去,却不想吴颖极其灵巧地一闪身,就让张扬摔了个狗吃屎,若非她怕他摔出个好歹,忍不住出手稳住了他的身体,这会儿张扬该是狼狈不堪了。
看着一脸沮丧的张扬,吴颖心中不忍,但还是幽幽地说道:“等你向师父证明了你的身份,得到了他的谅解……我就……”
说着她羞涩地脸一红,转身就逃了出去。
张扬望着佳人逃也似地身影,momo自己已经怒蛙似地下半身,苦笑道:“可是我都衣襟冒充上米教少主了,还怎么向童渊求的谅解啊——而且他那副脾气,就算是知道自己n-ng错了,怕也会将错就错,死不悔改吧——我何时才能彻底地一品芳泽呢?”
说着,晓蝶晓娥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走了进来,一面示意张扬坐下来服sh-他拖鞋洗脚,一面往中军帐外望了一眼道:“刚才看见小姐逃的好狼狈,该不会是——”
说着,两nv都把眼睛直直地盯着张扬看,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该不会是,相公你又欺负小姐了吧?”
张扬脸s-一肃,摆摆手:“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我们聊的可是正事儿”
张扬y-盖弥彰,两nv对视一眼,眼中却都l-出了然的笑容。然后晓蝶抿着嘴忍着笑,一边把张扬的tui放在自己膝上给他脱去鞋袜,一边干咳两声道:“晓蝶自然是知道老爷是个君子的,君子守礼,讲求慎独,自然不会做出有悖礼法之事的……”
晓娥也眨了眨眼,抿嘴笑道:“是呀,是呀,想当初我们姐妹俩个赤身在侧,老爷都能恪守君子之礼,是个柳下惠般的人物,自然不会干出被里头调戏nv儿家的事儿来——”
张扬见她们一唱一和笑话自己,一下子把脚从水盆里拿出来,指着两nv笑骂道:“敢挤兑相公我?那好,今天要你们看看什么才是君子(剑)贱”
说着张扬在两nv“呀”地一声惊呼声中,抓起两nv轻盈玲珑的身子,跨步走到榻前,把她们丢在上面,自己三下二除五除去衣物就饿狼扑食般扑了上去。
不一会儿里面就是意盎然,而外边却是大雪纷飞。
轩辕关中军大堂。
“竟然有人向叛变谋害相国?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俺这就带人会洛阳,把那些h-n账砍成r-u末煮了吃”华雄听李肃读完洛阳传来的密信勃然大怒道。
李肃忙安慰道:“相国受命于天,岂是几个宵小就能伤的到的?……还是看看如何打破僵局,把关下的叛党一网打尽才是”
华雄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看了李肃一眼皱着眉说道:“如今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冷得厉害,加上缺衣少食。加上大雪封路,从后方运粮草来也比平日里难了十倍。困得久了,可是要出岔子的你有何办法接触我们的危机?”
李肃自信满满地指着外边犹在飘飘扬扬的大雪,笑道:“我们难,他们更难。如此天气穿的臃肿不堪,本就不利于攀援,加上冰雪封冻雄关更是连梯子都放不上来。这几日他们死了那么多人,也没能战斗一丝便宜,就说明这场大雪,对他们的困扰远远比我们大只要再坚持几日,在下必能叫他们一战既溃”
“是啊,往日他们都攻不进来,这样的鬼天气能攻进来,不啻于痴人说梦”樊稠也笑着说道。
“我就是要在这样的天气下,一举d-ng平轩辕关”**过后,张扬搂着一丝不挂香汗淋漓的两nv,目光炯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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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新年攻势(七)—影字营,出发!
第四十四章新年攻势(七)—影字营,出发!
转眼间几日过去了,日程带了正月初六,周仓圆满地交上来一批做工虽然不算精细,但胜在小巧便捷易于收藏使用的袖箭。
然后张扬又向陶谦孙坚化缘,凑齐了几十套带帽子的白披风,张扬知道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讨逆这场大戏,前面拖得太久,现在该加快节奏了
当张扬说出自己的潜伏计划时,孙坚陶谦一行人都是呆住了。
“这……如一,若是真的像如一料定的那般顺利,一战即可拿下轩辕关啊这可是奇功一件啦”夏侯惇又惊又喜,一下子跳过去抓住张扬的手,使劲儿地摇啊晃啊,差点儿把张扬卸了膀子。
张扬摆脱开激动过分的夏侯惇,苦笑道:“元让,轻点儿,别让我还没上战场,就先负了伤。”
夏侯惇一愣,然后忙抱歉地松开手,摸摸头笑道:“就是前面打得太憋屈了,猛一下子发现不可逾越的江河变成一步可过的小水沟……感慨万千,一时失态了。”
满屋子人都善意地哄笑起来,罢了,陶谦孙坚对视一眼,还是孙坚站出来拍拍张扬的肩膀,脸上带着欣赏的微笑说道:“我们都知道死攻,死攻,儿郎兄弟死了大半也没攻下来。却不想,如今让我们雪上加霜的一场大雪,却让如一想到了这样的办法——”
然后孙坚由衷地说道:“能让弟兄们少留下些血,如一说吧,孙坚带着江东全军全力配合如一就是了。”
陶谦也是时候地点点头沉声道:“老朽也是这个意思。如今大家互为盟友,勤王灭贼是为首要。所以,如一不必有所顾忌,需要什么就只管开口,我和文台定当全力支持如一”
夏侯惇也是生怕落后地跳到张扬面前说道:“这个主意是如一想出来的,而且计划很完善很妥帖,所以……夏侯惇也愿为国为民奉献一份力如一,你说该怎么干吧”
吴颖远远地站在那儿,看着孙坚陶谦标靶赞赏和支持,看着忙着致谢的张扬,嘴角弯过一个迷人的弧度,似喜欢又似好笑:“没想到他还真的把这些人都给说服了——”
她说孙坚,陶谦,夏侯惇,何曾想过张扬还没说出计划,她就已经被说服,虽然会犹豫,但八成会支持张扬呢?
天还在下雪,黄昏时刻又刮起了风。风裹着雪,将晦暗的天地间连成渺渺茫茫的一片。
张扬、孙坚、夏侯惇、陶谦、吴颖一行人在辕门前齐聚,徐厚带着一群浑身雪白装束的影字营人马齐齐立于张扬面前。
几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张扬,张扬看看灰暗的天,缓缓踱步到他们面前的雪地上,背起手凝视着他们沉声道:“这次你们将去完成一件很重要,也很危险的使命。这项使命关系到能不能在我们粮草耗尽之前拿下轩辕关,关系到近一个月来数万弟兄的鲜血会不会白流,关系到我们每个人是狼狈离开被诸侯嘲笑、还是能挺起胸膛自豪地向众诸侯、向天下人宣告——你们每个人都是英雄,你们四十三个人一天之内、就做到了几万人十几万人一个月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件事情因你们的浴血奋战、坚韧不拔而底定功成。因为这次底定功成,打破了西凉军重兵防守的坚固堡垒,打破了西凉军无敌天下的神话因为你们的成功,我们能避开西凉军西线的二十万精锐,直接挥师北进,猛插洛阳腹地当轩辕关失守的消息,当我们大军出现在防备空虚的洛阳附近的消息,传开之后——西凉军每个人都会知道你们的名字,十八路诸侯每个人都将知道你们的事迹”张扬目光炯炯,声音嘹亮铿锵,指点激扬之间,就让每个人胸间的那股豪情像火山一样,汹涌地喷发了出来。
哪个人不想被别人崇拜,哪个人不渴望荣誉?张扬正是用荣誉点燃了他们的昂扬斗志
“当洛阳的八百里加急信像雪花一样飞到战火纷飞的各处时,敌人必将全线动摇,我们的盟友只要趁机猛攻,西凉军必将土崩瓦解,董卓身死,洛阳光复,救出陛下,恢复汉室指日可待那时候想想你们为这场战争,为整个天下作出的贡献吧以后不管是走到哪儿,不管活到什么时候,你都能自豪地跟别人说,想当年,董卓祸乱朝纲。轩辕关下,是老子跟其他四十二个兄弟拿下了覆灭董卓的首功想想,这是什么样的荣耀是谁也抹杀不了,任随岁月变迁也销蚀不了的荣誉”
不光是徐厚这些兵士,就连一旁站立的陶谦夏侯惇等人也都感觉热血上涌,豪气澎湃,那紧握双拳脸色通红、胸膛起伏的模样,似乎他们也想披上一件白跑,就加入这次潜伏攻击计划了。
“兄弟们,我的兄弟们,这次使命很艰巨。你们不光要伏在并寒彻骨的雪窝里一动不动几个时辰,甚至半天而且你们要四十三个人面对可能十倍甚至百倍敌人疯狂的反扑所以,你们必须要坚韧,必须要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志荣誉,尤其是这种千载难逢的荣誉,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张扬说完,还不忘激了一句:“若是怕受不了,现在出列脱掉衣服还来得及,刘扬保证不会因此而对你们有任何看法——现在可以决定是去,还是不去”
那些影字营士兵一个个红着眼,胸膛剧烈起伏,一个士兵更是像是受到天大的污辱了一般,向着张扬喝道:“主公莫要瞧不起人就算是冻死在雪窝里,俺白水(书友白那个水的龙套,希望细化)要是动一下,就不是娘养的”
然后受白水的启发,其他人也都纷纷怒吼起来,表达自己刺去必死的决心。
吴颖看着这一切,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而孙坚几人却是有些饶舌,张扬这煽情工地夜太深厚了,简直是,煽动这些人不要命也要完成任务啊真狠……但狠得对味儿
张扬满意地看着这一切,最后目光有神地扫过他们每一个人,大步上前轻轻地替每一个士兵整整衣衫,或是拍拍肩膀,说一句:“主公备好了庆功酒,等你回来我的兄弟”
虽然他们都裹得严严实实,但张扬还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激动,浑身发抖的激动很多人眼中噙着泪花,那是被主公当成兄弟看,被主公屈尊送他们上战场送祝福的感激。士为知己者死,被主公如此相待,为了他死了也值
夏侯惇,陶谦孙坚几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互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复杂目光。
“刘扬此人……真是不可小瞧啊……”孙坚跟黄盖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说道。
黄盖按住兴奋地乱动恨不得也冲过去,要一件白披风跟着影字营出阵的晚辈朱才,也是一脸的复杂。
他斜瞥了一眼正带着浅浅的和爱的笑容在士兵中鼓舞的张扬,眼中一道凌厉的杀机一闪而逝,而孙坚察觉到他的杀机,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看看再说吧……路,还长着呢——”
华雄樊稠在营中开怀畅饮,华雄打了个饱嗝嘿嘿笑道:“如今天降瑞雪,我们闭关不出,底下的人动也都冻死了,不用打,就是大功一件……”
樊稠笑道:“是啊,前几日还敢攻城,现在已经只等着我们隔三差五地打他们,打的他们没脾气一个字——爽”
“若是他们敢主动攻城,我华雄……叫他们一声爷爷”华雄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嘿嘿傻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士兵张皇的呼喊:“将军,不好了——敌人攻城了”
“影字营出发”张扬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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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新年攻势(八)—雪夜潜伏!
第四十五章新年攻势(八)—雪夜潜伏!
华雄樊稠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酒劲儿一下子也消减了大半,连忙唤来护卫替他们穿戴好盔甲披风,提着武器就快步向城楼上奔去。
等到来到关上,只见西凉军正忙碌地警戒着,在李肃的吆喝指挥下,搬运垒石滚木的,搬运弓弩羽箭的,来来往往忙而不乱,这才让两人酒后慌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些。
两人只是向李肃和士兵们点头示意,示意士兵们不要停,战事要紧,然后伏在关垛口处放眼向下看。
只见昏暗的暮色里,狂风呼啸,将白茫茫的天地连成了一片,只能听见战鼓喧天,杀声动地。只能看见旌旗招展,黑压压的人头涌动。
“怕是他们这些日子被咱们偷袭的恼了,竟选在这样的鬼天气发动攻城。真是坏了脑子”樊稠一面用手打散从关下飞上来的满天雪渣,一面眯着眼看着晦暗苍茫间呼啸着奔来的人潮讥讽道。
“搅了咱们的酒兴,必让他们用血来偿”华雄手握腰刀,爆眼怒张,顾盼之间颇有气势地冷喝道。
城下。江东军、徐州军、夏侯惇、吴颖、张扬从四面八方围攻而上。他们扛着爬梯,举着旌旗,齐声喝叫着,如同潮水一样向着雄关扑来。
城楼上已经做好了准备,人人持着弓弩刀箭、垒石滚木,紧张地眺望着城下与风雪夹杂在一起的来敌。等着他们冲到城底下,将梯子抵在城墙上,然后呼啸着呐喊着,像蚂蚁一样顺着梯子往关隘上攀爬。然后就轮到他们西凉军出手了
他们会将重重的垒石滚木狠狠地从垛口丢下,将一片又一片敌人连人带梯子击碎,变成城脚下血肉模糊的一探肉泥。将如雨的弓箭抛射向敌人,将敌人射穿,让他们喷出一团又一团的血雾,然后如同断了翅膀的鸟儿,从几丈高的天空中滑落,惨叫着摔在城下,与城下如山的尸骨融合在一起。
敌人近了,更近了,已经可以看见风雪裹挟中最前面,那些满脸是雪沫,眯着眼嚎叫着,扛着旌旗扛着梯子向城下冲来的敌人
风很大,天很冷,他们的脸被大风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们吐着长长的白气……他们还在疯狂,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但也许下一刻,一块垒石一根滚木,一泼箭雨就能把他们变成城下血肉模糊,与冰雪和在一起冻得**的尸体。
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舞动着手里“孙”“陶”“吴”字旌旗,招引着后面更多的士兵往前冲。
城上城下的人素昧平生,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的籍贯,更谈不上恩怨仇恨,但此刻他们就是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人
他们来不及疑惑,来不及无奈,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思考那些。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城上城下的万千儿郎,都不过是董卓和盟军政治角逐的砝码牌九。他们的胜负直接关系到各自掌盘者的成败,但他们个人的生死命运却连他们自己也掌控不了,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他们一刀杀死了一个不认识的敌人,还是一个敌人一个暗箭把他们送入轮回。
一将成名万骨枯,一心热衷自己前程的华雄樊稠自然不会去悲天悯人,瞎废功夫考虑这些劳什子的战争哲学问题。看到敌人像浪潮一样袭来,他们那嗜血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紧握腰刀哈哈大笑着,大声鼓动着西凉军喝道:“将士们,今日加餐给这些不知死活的叛逆颜色看看”
“嚯嚯嚯”城楼上的西凉军顿时齐声呼喝起来,那声势颇为震撼。
“杀呀”
“冲呀”
城下呼啸越来越近,城楼上西凉军顿时都把呼吸生生地压着,紧盯白茫茫的关下,十指紧握刀枪,牢控弓弩,只要将军一声令下,他们就将毫不留情地用手中的利器取走面前的生命
当华雄紧密的眼睛突然寒光一闪,挥刀喝道:“放箭”时,而城下同时传来一阵轻不可闻的“咔哧”,然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喝:“帅旗被风吹折了帅旗被风吹折了”
然后这阵呼喊犹如投入平静湖水中的炸弹,一石激起千层浪,“帅旗被风吹折了”转眼间这声呼喝,如同闪电般由远及近迅速传遍了关下全军每一个角落。
一泼箭雨从关隘上倾泻而下,但由于狂风大作,干雪纷扬,羽箭的准头大失水准。不少箭矢眼看着就要呼啸着击穿它们面前敌人的喉咙胸腹,可是一阵大风袭来,箭矢就如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后面拖住了尾巴一样,不仅速度大减,更是摇摇晃晃向着两翼滑落而去。
但是就算如此,密集的羽箭还是给攻城的人马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但是下面白茫茫一片中的动静之大,却似乎是人上千人一瞬被射杀般似地。惊呼喊叫,喝停嚷嚷,夹着呜呜的寒风,竟然像是汤锅一样,滚沸着乱成一团。
华雄樊稠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地大喜过望。还没等自己人马发动攻击,他们自己先被老天折了战旗,不仅士气大落,而且乱成一锅粥。兵法曰,乱则取之,浑水摸鱼,眼前就是绝佳的机会
于是华雄厉声喝道:“迪拜(书友“迪拜”的龙套,希望喜欢。)”
“末将在”一身灰色厚铠的魁伟裨将从后面站出来抱拳朗声道。
“开城出兵一战底定叛逆”华雄背手俯瞰沉声喝道,一副傲视寰宇般的模样。
“喏”迪拜朗声喝完,就要转身离去,却见李肃急忙阻止道:“将军且慢”
华雄一挑眉,但还是止住迪拜,皱着眉头看着李肃问道:“你又有什么高见?”
李肃也顾不上华雄话语中的火气和讥讽,上前走到他身边一抱拳,诚挚地说道:“如今天色灰暗,加上狂风席卷,漫天飞雪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关下具体敌情。敌人突然来攻,又突然大旗被折,颇为蹊跷。李肃——怀疑,这乃是敌人故意所为,为的就是让我们以为有机可趁,不假思索就率军追击。而他们却掉转马头,反戈一击”
李肃说到这儿,话一顿捻袍向华雄樊稠一个长揖沉声道:“要知道城下野战再难,也比爬高走低几乎是用人命填的攻城划算——将军,三思”
樊稠华雄一听脸色一变,但还是犹豫不决。两人对视一眼,又望了望关下依旧乱成一团,但茫茫一片看不真切的敌人大军。
两人面面相觑,又看着面前长揖不起,一副你不从我就从垛口跳下去模样的李肃,两人摇摆犹豫了半刻,最后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和蔼地笑着扶起李肃,带着感激的语气说道:“先生阻止的及时啊”
李肃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了对自己,一言避免千军倾覆的功劳还是颇为骄傲的:“李肃只是尽了职责而已,不敢贪功”
城下大军气势如虹地来了,却如闹剧般地撤了,轩辕关的西凉军至始至终除了一波箭雨伤了几个人之外,再无半点动作。
但是李肃只算对了张扬他们并非真乱,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他们辩论该不该出城追击时,四十三个跟雪地同色的白衣人悄然地脱离大军,在关门两侧的高墙下俯身而卧。
天色越来越晦暗,而雪也是越下越大。如席的雪花飘飘洒洒,将城下潜伏的人儿身上盖了一层厚厚的雪白锦被。他们一动不动,就算是到了跟前,你也无法发现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竟藏着一群随时准备,对这个雄关发动致命而关键一击的四十三人
大军撤尽,张扬眺目远望巍峨的雄关,目光凝视着雄关墙角下,与茫茫雪原、沉沉暮色融为一体的那片地域。
那里毫无动静,但那里却藏着一颗颗火热的心,藏着决定这次攻关成败的关键一颗炸弹,一颗虽小但可惜击成一艘巨轮的炸弹
“成败——就看你们的了”当夜色完全笼罩了整个天地,影字营藏身之处也完全模糊,再也看不清的时候,张扬收回目光,心中默默地期许到,然后转身离开,等着那石破天惊,一战定乾坤的那一刻
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找来周仓廖化等将领,最后明晰确认了一下到时候的攻关细节。接着陶谦派人过来邀请张扬共商国是,对这场战役各方如何配合,攻破关隘之后如何抢占府库,控制要道,捕杀贼首,招降俘虏等等问题一一讨论。
群策群力各抒己见,在一片严肃活泼而又融洽的氛围中,攻打轩辕关,以及攻破轩辕关之后的诸多事宜,都有了一个大致而又可行的纲要。
张扬头昏脑胀地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困乏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跺了跺被冻得发麻的双脚。
“晓蝶,晓娥这两个丫头跑到哪里去了?”张扬一面脱掉靴子,摸了摸冰凉的臭脚,想想这时候该是那对贴心的姐妹服侍他洗脚,用那双柔软的小手给他解乏的时候了,但却不见人,张扬不由地纳罕道:“平日里她们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我的大帐等我回来的啊,今天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莫非是到颖儿那儿玩儿去了?”
张扬一想也可能,毕竟她们跟自己不过几个月,而跟吴颖却好几年,情如姐妹,有空一起说说笑笑岂不比闷在大帐里快乐?但……她们都是极其懂事儿的女孩儿,就算年少贪玩儿,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啊?
张扬不放心,于是就换了一双干爽的靴子,带着两个护卫快步赶往吴颖大营。
吴颖大帐简约而又别致,昏黄的油灯下透着淡淡的**。她一身月白的家居衣衫,借着幢幢的灯影,真是美不胜收,比之平日里的飒爽冷艳,这会儿更多了几分柔美和醉人的恬静。
但张扬不知为何,闯入她那馨香阵阵的大帐,四顾之下没看见那对姐妹花时,心里有种难言的压抑和心烦,也就没心思欣赏眼前的灯下美人了。
“怎么这么晚了跑过来,一句话不说就冲进我的大帐东张西望,好像我偷了你的东西似地。”吴颖看着张扬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道。
张扬却没有像往日那般嬉皮笑脸,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问道:“晓蝶晓娥今天来过你这儿吗?”
看着张扬郑重的目光,吴颖心里立马意识到要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于是也收起调笑,很认真地摇摇头:“你是知道的,今日一整天,我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也就刚回营不过一个时辰,并未见她们来过。而且若是她们来过没寻到我,我的卫兵也会禀报与我的——”
看着张扬有些难看的脸色,她心里一沉,但还是上前轻声劝慰道:“别担心,这是军营重地,不虞有贼人使坏。而且她们人前都是易容的,不会那么找人瞩目。就算有人想使坏,也该顾忌她们的身份,你的长枪营可不是吃素的,敢对你的亲近之人下手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张扬一听脸色稍解,吴颖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地望着他柔声道:“回去吧,现在说不定她们就已经玩累回去了。若她们找不着你,该心急了。你可是她们姐妹的主心骨呢。”
吴颖安慰完,末了还不忘轻轻调侃张扬一番。张扬对她展颜一笑,一把握住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柔荑,轻轻地捏了捏,然后凑到嘴边吻了吻,不顾她的白眼笑道:“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把我一个人丢在大帐里,自己出去玩儿,害得我担心受怕,真是不像话”
吴颖擦去玉手上被张扬狼吻留下的口水,有些幽幽地说道:“若是我丢了,你会这样找我么?”
张扬一愣,然后立马保证道:“你若是丢了,天涯海角天堂地狱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回到营帐,张扬唤来卫兵打来了开水,自己洗了脚躺在卧榻上看文书,琢磨这场胜仗之后要面临的诸多问题,同时也在等西凉军夜袭,更是再等,等那对张扬早已离不开的姐妹花儿。
她们像空气一般围绕在张扬身侧。忙的时候像空气,她们乔装打扮、手握腰刀,默默而警惕地立在一旁的角落里,让你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
闲的时候,她们柔声曼语,或乖巧温顺,或娇憨黏人。两张比花解语般清纯美丽的容颜,却又给人不一样的喜欢。
姐姐晓娥文文静静,默默地帮张扬整理文稿,撰写起草文书。当张扬怜爱地说一句辛苦你了,她只会温婉地甜甜一笑。
妹妹晓娥娇憨妩媚,就是一个黏人而又绝不让你厌烦的迷人小狐狸。一举足一抬眼之间都是柔情暗示,搞的张扬总是管不住自己,把她抱在怀里置于膝上肆意地赏玩。而她似乎也食髓知味,不仅不抗拒反而是主动索取,如今张扬不用尽全力还真的敌不过她。
就如往日的现在,该是晓蝶给她红袖添香,帮他整理书稿。而晓娥则巧笑嫣然,穿着小衣,将她那柔软馨香的身子贴在张扬身上,一边厮磨,一边用那双小手揉捏推拿,给张扬除去疲劳、带来舒爽的同时。
看着着她那如水般妩媚的眼眸,闻着那不是吹在耳侧的如兰暖风,感受着她那稚嫩而又丰盈柔软的**在自己背上臂上的厮磨,一阵阵旖旎根本不受控制地向张扬袭来。
张扬受用的同时,也是苦笑不已。开始还顾忌军营重地不便,而如今似乎并无不妥,小妮子心思也就活泛了,张扬不去给予她就自己索取。张扬喜与她的情趣大胆,也惊于她身体的韧度和极强的承受恢复能力。
当张扬刚费劲儿把她推到极了巅峰不久,还没等他缓过劲儿,就又看着身下人儿咬着嘴唇,用那双媚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睛含羞而又大胆地说道“相公,人家还要嘛……”,张扬只能苦笑不已了。这样一个永远喂不饱的小狐狸在身侧,英年早逝恐怕不是梦想了。
但是如今孤灯幢幢,外边巡夜卫兵阵阵的脚步,愈加衬托大帐里的孤寂难耐。
桌案旁没有那个低头苦思,奋笔疾书的红袖,身侧也没有那个呵气如兰笑靥如花,让你胯下之物忍不住想冒头的小狐狸。之后他,张扬一个人。
一阵寒风吹来,营帐被卷开了一个缝隙,冰寒的冷讽趁虚而入,险些把油灯裹灭。
张扬心神不宁坐卧难安,一下子坐起身来,穿着拖鞋就去拿桌案上的一壶,早已没了热气的凉茶祛除心里的烦闷。却不想一拿起茶壶,就看见下面是一封信笺,几行熟悉的娟秀清新的小隶映入眼帘。
张扬一看,脸色阴晴不定,胸膛剧烈起伏,放下信低吼道:“真是胡闹竟瞒着我跟着徐厚披上白衣,加入影字营雪地潜伏去了以为那是过家家捉迷藏呢”
张扬立马穿好鞋袜,披上披风,带着两个急冲冲地往轩辕关下赶去。
星光惨淡,夜幕深沉,狂风呼啸,干雪纷飞。
张扬望着如同巨兽一般横亘在前面的雄关,望着关下静静的雪地,他那又急又怒的心一下子清醒过来,急迈出的脚步也活生生地止住,真个人就呆在那儿。
“她们是在让我体会一下失去她们的滋味吧……”张扬望着前方,那处也许就藏着她们身躯的地方苦笑道,“……真不是滋味……”
张扬很担心,但想道今夜的偷袭也许很快就会开始,这场荒唐的考验游戏很快就将结束,他悬着的心又放下了些。
“这鬼天气,走在外边穿这么厚都挡不住寒风往里面窜——今天让大家伙儿歇息歇息,夜袭计划取消”
狂风呼啸了一夜,陶谦、孙坚等人都等了一夜,忐忑了一夜。
而大雪也纷纷扬扬下了一夜,张扬也立在关下站了一夜。而关下那片雪地毫无迹象,已经跟这片风雪完全融为了一体,再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当天亮时,他和两个护卫都成了雪人。
“华雄——你快些偷袭吧再不出来,他们都要冻死了”第一缕晨光破晓而出时,张扬望着轮廓渐渐明晰的雄关,看着关下那厚厚的雪地,苦涩地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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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新年攻势(九)—一怒为红颜!
第四十六章新年攻势(九)—一怒为红颜!
看着一身是雪,眼中血丝密布的张扬出现在陶谦中军大帐时,众人吓了一跳。当然,帐中众人也都有些疲倦憔悴,显然一宿都没能安睡。
“如一也不必过于焦灼,昨夜风雪太大,想必西凉军也是苦于酷寒这才取消了偷袭计划。今天……必是要来的……”陶谦脸色蜡黄,一双浑浊的眼眸里也是红丝斑斑,虽然是安慰张扬,但话说到后面,觉得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只得苦涩地对张扬一笑了事。
毕竟华雄就算出关偷袭,那至少也得天黑了才行,距离现在还有五个时辰。五个时辰,加上影字营已经潜伏的时间,,整整有一天一夜在这样冰寒的雪窟下面,不吃不喝也不动,甚至不能睡(怕睡着时体温过低一睡不醒),一天一夜就算是铁打的也得掉层皮,何况她们只是普通人呢
张扬此计虽好,但也不是好的没边儿,那是需要敌我双方默契配合才能实现的。
之前的潜伏偷袭计划就是,昨日黄昏与城下潜伏影字营人马,入夜时华雄就趁着黑夜开城袭营,然后影字营在华雄人马回城而被张扬孙坚所部人马紧追不舍时,影字营潜伏人马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跳出来。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城门一时不会关闭,直到后续大部安然冲入轩辕关
可是,千算万算,华雄昨夜竟然没有派人袭营,而让影字营人马白白在雪窝里睡了一夜若是华雄今夜同样不出来,他们这些人马除了暴露目标计划流产,只有全部被冻死
晓蝶晓娥是张扬心爱的人,不容许有事儿;影字营自上到下四十一人是他的宝贝蛋子,同样不能这样毫无意义的白白牺牲——但,一旦他们暴露,守军就会对下面的雪地有了深重的戒备,之前费尽心机的佯攻准备,就全部泡汤了……这关系到他张扬,也关系到在座每个人的前途,同样无法等闲视之
孙坚夏侯惇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向张扬投去安慰的目光,毕竟埋在雪窝里张扬的精锐人马,是他的心头肉,作为盟友,表示一下也是应该的。
张扬内心痛苦地纠结着。
这次破关若是成功,自己的名声,将接着孙坚夏侯惇陶谦等人的口飞快地传播出去,这对自己将来的事业将有很大的助力。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完美的计划,一旦苍天跟你作对,也只有嗟叹捶胸的份儿。也许在行事之前,只看到了成事之后的巨大利益,却没细细去想若是出现了意外该怎么办。
那时候不光是张扬,就连陶谦孙坚他们也都四人死怕了,一听张扬如此妙计,也都忘记了规避风险,现不顾一切地抓住机遇再说。可以说,他们在这件事而上都是赌徒,一群只想着赢却没考虑会不会输的赌徒。而恰恰看起来八成能掷出三个六的一局,偏偏到开盘时变成了三个一,唯一还能期待的就是,对手会不会接着出昏招,也掷出三个一,而自己是庄家,侥幸赢下这一局。
但,对手不可能按照你的预期去出牌,不然不是对弈交战,而是排演话剧了。华雄也许昨晚喝醉了,也许明日才醒过来,他能耗得起,张扬却无论如何也等不起了
张扬焦灼之时,眼前不由地浮现出那两张宜喜宜嗔惹人爱怜的小脸。晓蝶的端庄矜持,温柔含蓄。晓娥的甜腻娇憨,大胆妩媚。一样的容颜,却是截然不同的爱惜。
这么久以来,她们时刻陪伴身侧,给自己带来了多少快乐,多少温馨。他对姐妹俩个疼爱怜惜,她们也对自己敬爱如夫,照顾体贴的无微不至。
就算当初自己得到她们有些意外,她们跟了自己也是迫不得已不太情愿。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是三人早已坦诚相见,更是与妹妹晓娥有了多次的合体之礼,她们常说自己离不开张扬,张扬又何尝能力的开她们呢?
张扬做大业为的不仅是要出人头地回吴家堡报仇,更是要给心爱的人温暖的家,给她们富足和庇护。若是为了所谓的大业,像慕容复那般可以寡廉鲜耻,牺牲亲人、牺牲朋友,牺牲爱人,牺牲自我,张扬宁可不要就算得了全天下,而爱人亲人却与你阴阳两隔,守着锦绣河山却无人分享快乐,不是莫大的悲哀么
江山,权势,爱人,张扬都想要。但若要他只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爱人
江山也罢,权势也罢,都不过是身外之物。梦醒时分,看着身边心爱之人睡梦中的微笑,这才是张扬追求的。孤家寡人,不做也罢
想完这些,张扬自嘲地一笑,自己终归没有枭雄的冷血和果决啊。罢了,罢了,做不成枭雄就做狗熊吧,以后不后悔就成了。
看着张扬没头没脑地扭头就往大帐外走,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孙坚追上去问道:“如一这是要往哪里去?”
张扬步子一停,微微侧身沉声答道:“潜伏计划取消”
众人一惊,孙坚也是紧蹙眉头看着张扬沉声说道:“如一可知我们这一个月来在轩辕关下流了多少血,损失了多少儿郎?如今机会难得,能有机会一举拿下轩辕关,直逼洛阳腹地,怎能像如一这般胡闹你这样做,是对轩辕关下为国捐躯的几万忠魂的侮辱”
孙坚铿锵悲愤的话语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都是一愣,而张扬却转过身看着孙坚冷笑道:“你站着说话腰不疼不过是怕丢了这次夺取勤王大功扬名天下的机会罢了,偏又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振振有词忠魂也罢,死鬼也罢,我刘扬才懒得管。我只知道计划除了偏差,我的兄弟,我的女人就埋在雪窝里很可能已经冻成了冰坨子,我刘扬心疼”
孙坚被他说的又急又怒,但还是压住怒火,沉声道:“如一身份尊崇,才是超绝,是做大事的人。此番攻下轩辕关如一更是身居首功只要如一沉住气再忍忍,等着城门洞开西凉军回城,我们必能大功告成然后从轩辕关度过洛水,直逼洛阳,那时候天下震动,如一足可以名扬四海然后凭着如一的身份名望才学,不出几年,必定能出将入相——”
说着孙坚一顿,微微将身子向张扬倾了倾,眯着眼说道:“那时候什么样的女子如一得不到,就算是再美丽博学的三公之女也任由如一挑选……何必为了两个青涩卑贱的婢女自废前程,把前程大业弃之不顾——年轻人别犯糊涂啊”
当张扬听到“卑贱”这两个字,火气“噌”地窜了上来,一拂袖厉喝道:“见你的鬼,前途大业老子还真的不在乎了兄弟,女人在你们心里都比不上封王拜相,但在我心里,他们比什么都重要”
“如一”夏侯惇也苦涩地上前劝阻,但刘扬赤红的双目一瞪,凶恶的目光吓了他一跳。
“谁也别劝我,老子今天就犯浑了,谁能把我怎么着注意是我想出来的,我说取消就是取消了谁再敢阻碍,别怪我翻脸不清我的长枪营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张扬就如发狠的红眼狼一样,一脚踢开帐篷,带着一股寒风愤然而去,只留下满屋子目瞪口呆脸色各异的人。
“这个冤家……为了那两个小妮子,你这样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看你怎么收场……”吴颖脸色复杂,目光直直地看着张扬离去的地方,似担忧,又带着淡淡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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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新年攻势(十)—真戏假作
第四十七章新年攻势(十)—真戏假作
张扬前脚一走,大帐里满座的人才回过神来。
“胡闹”孙坚不顾形象地指着大帐还在摇晃的门帘破口厉骂道,然后看了一眼面色沉郁但满是无奈的陶谦和夏侯惇立马有了计较。
孙坚转身对陶谦夏侯惇吴颖几人重重一抱拳,沉声道:“不管各位如何计较,反正孙坚绝不容许刘扬做出这般荒唐胡闹之事某这就收拾人马,拼着一战也要拦住他们胡来告辞了——”
孙坚不待几人反应过来,就一转身带着黄盖愤愤地出了帐篷。
几人愁眉苦脸地对视一眼,吴颖目光一转,抱拳道:“吴颖这就去拦住他们,必不让他们自相残杀”
说罢,吴颖也转身离去。夏侯惇不放心,也抱拳向陶谦告辞,匆匆而去。
王朗担心地看着陶谦,陶谦苦笑道:“还能怎么着,去看看吧。”
张扬带着本部人马,计划选择在一侧佯攻,吸引城上西凉军的注意力,然后照应潜伏在城门口的影字营人马趁机撤走。
但不想刚带着人马来到关下,准备列阵出击,就看着孙坚带着不少于张扬所部的人马,快马加鞭地迎了过来。而夏侯惇,吴颖,陶谦也都带着部分人马紧随而来。
“出击——”张扬刚开口,后面就传来孙坚的厉喝:“我看谁敢动”张扬一怔,就见孙坚带着黄盖、朱治朱才带着大队人马快速而来,而他手一扬,自有两路人马自两翼快速包抄上去,堵住了张扬人马的去路。
随后吴颖,夏侯惇,陶谦的陆续到来,张扬的人马不免有些纳罕迷惑,不知道自家主公跟盟友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何气氛这般诡异。
“刘扬——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么作为讨逆军一员,我绝不容许你这样自私自利”孙坚举着长刀对着张扬暴喝道。
“不要管他们听我号令,全军出击”张扬冷瞥了一脸铁青的孙坚一眼,扬起手中当日在兖州晓蝶替他买的那把腰刀朗声喝道。
“刘扬——别逼我动手黄盖,朱治,拦住他们”孙坚长刀一挥,黄盖两人毫不犹豫地策马而去。
张扬的人马看着两翼包抄过来的昔日盟友,立刻呆住了。周仓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对张扬说道:“师父……这样怕是不妥啊……是不是该……”
张扬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我的兄弟不能这样白白冻死就算是我错了,如今箭在弦上也是不得不发——”
说完,张扬顾不上蹙眉沉思的周仓,策马上前,朗声喝道:“长枪营,神臂营——准备”
廖化稍稍一怔之后,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厉声喝道:“长枪营——举枪”
“唰”长枪营每个人一听到号令,就条件反射般飞快地与队友兄弟紧缩队形,手里的长枪齐齐斜举,千百杆闪着寒光的枪头对向了四面的江东军,曾今的盟友,甚至是他们曾今的兄弟(江东营出来的)
影字营也在黄忠的喝令下,张弓搭箭,目无表情地对准了四面的江东军,只要张扬一声令下,就是万箭齐发
张扬的人马作出了攻击准备,江东军自然也都抽刀举枪,目光开始变冷,呼吸开始变沉。
长枪营踏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像坦克一般一往无前地向前驶去,那副凌厉的杀气和不可阻挡的气势,似乎要把敢于挡道的一切障碍,全部碾成粉尘
不管你之前是朋友,是盟友,还是敌人,只要主公一声令下,他们都将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枪刺出去
他们也许是来自徐州营,也有的来自江东营,但是如今却是张扬的部属。军令如山,就算是昔日的弟兄,他们也得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当成敌人,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长枪捅进他们的胸腹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的军人
于是在轩辕关下,在西凉军和盟军的紧张注目下,双方人马剑拔弩张,只要张扬孙坚一个人将手中的刀狠狠挥下,一场血战就要爆发
夏侯惇,陶谦都忙着策马上前,插到紧张对峙的两方人马的交汇处,向着孙坚和张扬不住地讲道理和稀泥。
而吴颖看着焦急沉郁的张扬,刚想前往劝阻,但是却又生生地止住。
他是要去就他的兄弟,去救他的爱人,她吴颖凭什么去阻拦呢……而且,劝得了么……
吴颖望着轩辕关巨大的关门下,那片无垠的雪地,目光落寞中带着阵阵哀怨,望向张扬的目光是那么复杂,充满了苦笑和无奈。
她的心是酸涩的。
这通事闹出来,她已经看出了张扬对自己当初身边那对小丫头的疼爱和宠溺。对于此,她虽然心中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局面,但是想道自己与他还隔着重重阻碍不知几时才能得到祝福和真爱,而那个冤家却有了除她之外的女人,接受归接受,但心中别有一番酸涩。
但同时她的心是甜蜜的。
他为了兄弟,为了她们可以勇敢地站出来,哪怕是放弃可能得手的名满天下的机会,哪怕得罪将对他助力颇大的盟友前辈可以看得清他是把情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吴颖动心。她深深记得张扬讲的《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虽然才智高绝,乃天下奇男子,但吴颖却是深深厌恶的,她宁可张扬是段誉一个可以为了她不惜一切的傻瓜,而不是为了前途霸业可以舍弃一切包括爱情兄弟的智者
同时,她的心是无奈和担忧的。
张扬虽然有不凡的才干,但最终没有枭雄的冷酷,和为了目标不惜一切的霸气和果决。
这次他可以为了几十个兄弟,两个疼爱的丫头,白白放过大好扬名的时机,下一次他会不会为了另外的事儿干出什么荒唐的事儿来。楚霸王重情重义,汉刘邦寡廉鲜耻,所以项羽是斗不过刘邦的。他——张扬,看不破情、义,不知在不折手段弱肉强食的乱世,他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爱上一个重情义,却很可能被情义束缚左右,最后被对手捏住痛脚置于死地的男人,她会落个什么下场,吴家会被自己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吴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下面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轩辕关上面也是摩拳擦掌了。
李肃一夜风流,加上多日劳累,已经烧的迷迷糊糊,裹着厚厚的被褥卧床不起。
没有了说三道四的人,华雄樊稠二人看着下面极有可能发生内讧的场面,立马惊喜的跳了起来。
“老弟,我猜他们肯定是粮草尽了,有人想撤,但不被允许,所以他们对掐了起来”樊稠满面红光地看着下面,自信满满地推测到。
华雄故作沉稳地眯着眼,细细打量着下面乌云密布,下一刻就要电闪雷鸣的对峙阵仗,听了樊稠的话心中一动,却不动声色地笑道:“极有可能吕布那厮手伸的太长,派高顺带着精锐在阳城和颍川地界到处破袭截击,半个月前就烧了盟军大批粮草,让他们空着手跑了一趟。加上前些日子我们放了半把火,又焚了他们部分粮秣,算算日子,他们的粮草也该告罄了”
高顺在阳城颍川一线肆掠,樊稠华雄是知道的,第一次将徐州的运粮队烧了个精光,他们通过吕布射上关隘的飞信也是知道的。
但张扬那次秘密率军运粮,击溃了高顺所部,高顺郎平带着人马立刻就赶回荥阳休整去了,根本来不及跑一趟给轩辕关上,本就看他们不顺眼的华雄报信,说我们截粮失败了,还被人一通猛揍。这不是给华雄机会讥讽他们么,高顺肯干,郎平也是不肯的。
所以,至今华雄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二十天前,以为下面已经断粮了。所以才会推测出这般结论,而且两人都是深信不疑
樊稠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看了华雄一眼问道:“我的意思是机会难得。兵法云,乱则取之。如今浑水摸鱼正是时候,错过可惜啊”
华雄捏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下,目光又投向了关下,压抑住心里对寻到优良战机的喜悦,咳嗽了一声淡淡地说道:“看……再看看吧。”
樊稠龇牙咧地看着今日突然变得深沉稳重起来的华雄,不知道如今如此明朗的局势,还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华雄学着李肃,面带一副悠哉悠哉不紧不慢的欠揍笑容,樊稠这才了然,心里暗骂道:“李肃那厮也不是好鸟,你学他,小心学坏了”
但樊稠没有爆粗口,而是陪着华雄一起站在寒风中,眺目远望,目测前面的战局。
关下依旧犹如一个火药桶,张扬冷目而视咄咄逼人,孙坚脸色铁青寸步不让。
张扬不经意地看见关隘上,迎风寒风猎猎舞动的帅旗下两个注目远眺的将领,心突然灵光一闪:“不如将计就计,赌一把,赌他们会忍不住诱惑,会开关出击虽然时机不对,但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于是张扬对着跟他怒目而视的孙坚使了个眼色,让他往关隘上看。孙坚看见张扬莫名其妙的暗示,又怒又奇,但还是忍不住往上面看去。
当他看见正关隘上帅旗下,正指着自己这边交头接耳,似乎在兴奋地说着什么的两个早已熟悉的不成的西凉军大将,又转头看见张扬怪异的挤眉弄眼的暗示,孙坚这才了悟:“他是要我配合他演一出戏我竟然差点误会了他”
而此刻,在关门下厚厚雪层下潜伏的晓娥晓蝶听到远处的厉喝,聪颖如斯的她们立马知道,是自家相公怕她们出事儿,不顾错失良机,不顾与孙坚等人翻脸也要搅了局,把她们安然地带出去。
“相公——”两女听着上面越来越近的厉声呼喝和震天动地的马蹄脚步,还有熟悉的长枪营那“唰唰”的挥刺,她们在黑暗中不由地又惊又喜又怕地泪流满面。
“是谁在哭?胆小鬼”就当两女感动地低声抽泣时,耳畔传来小声的讥讽,两女一愣。但是雪窝里不容动弹,而且光线不好,她们不知道是谁在她们身侧。
晓娥吸了一下鼻子,低声冷叱道:“白痴”
谁料那人马上不乐意地小声反击道:“我不是白痴,我是白水,纯爷们儿哪像你们这般——啊——”
白水还没说完,就被人生生地按在了下面的雪窝里,耳畔传来徐厚那低沉而又可怕的声音:“再敢多嘴,你连白痴都做不成,我让你变成白骨永远埋在这儿”
孙坚张扬眼神交流完毕,彼此眼眸中交汇过一丝彼此的歉意,然后又各自回归到彼此的角色中来。
孙坚高声厉喝道:“黄盖,朱治,不要跟他们硬拼给我迂回过去,万万不可让他们逃脱”
张扬也是及其配合地冷喝道:“儿郎们,你们是战无不胜的胆敢挡道者,杀无赦”
“嚯”
“嚯”
“嚯”
“长枪营举枪”
“神臂营准备”
“黄盖——举刀”
“朱才——准备”
下面双方有条不紊紧锣密鼓地拉开了阵势,长枪营刺猬方阵的犀利,神臂营的蓄势待发,江东军的杀机无限。凄厉的厉喝声,轰隆的马蹄脚步声,唰唰的刀枪挥斥声,冷峻的容颜,逼人的杀气,如此压抑的战阵,若还不是真的要开打了,樊稠华雄无论如何也不信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坚信和喜悦。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朗声喝道:“迪拜,点齐人马,随我杀敌”
“喏”迪拜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喜悦,魁伟如山的身躯猛地一跺脚朗声应诺,然后飞也似地转生就走。
就当晓蝶晓娥听着自家相公跟孙坚等人的摩擦越来越严重,内讧一触即发,急的要哭出来的时候,就听“嘎吱”一阵沉闷的响动,然后轰隆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她们马上呆住了,然后狂喜到:“吊桥被放下了,敌人要出关了”
当华雄,樊稠带着人马从关门呼啸着杀将而来时,孙坚和张扬相视一笑,而夏侯惇陶谦吴颖也立刻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一场戏,一场逼真的戏
但只有张扬自己知道,这只是半场戏,差点儿假戏真做的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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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新年攻势(十一)—破关!
第二卷孟津鏖战急]第四十八章新年攻势(十一)—破关!——
第四十八章新年攻势(十一)—破关!
轩辕关上战鼓喧天,旌旗招展。轩辕关下,千军涌动,万马齐喑。
华雄樊稠策马领军在前,挥舞着长刀钢戟,怒瞪着髭须虎目,一股斑驳的洪流如同九天之水,自关内倾泻而出,直冲张扬孙坚阵地,似乎是要以雷霆之势击穿他们的防线,让他们密阵土崩瓦解,各自为战分崩离析,再也无法阻挡西凉军的左奔右突
华雄樊稠已经想象得出,这将是一场让人热血沸腾的击溃战,一场足以影响整个大局的战役
他们苦守悬关月余,以万五甲士,最终耗尽数倍于己的盟军jing锐的力量,最后抓准时机,发动雷霆攻势,以五千疲敝之师彻底击垮关下三万雄狮,彻底解除高悬在轩辕关上空的红s-警戒
这该是什么样指挥若定、军事修养高超的将领才能打出来的完美胜仗啊,此战过后天下还有谁不知道他们的威名,相国又该如何在永安宫大殿上夸赞上次他们
以少胜多,良将也他们要用此战来告诉天下,告诉天下轻蔑他们的狗屁文士,他,华雄(樊稠),允文允武。你们不能做的骑马打仗,我们能做你们能做的运筹算计,我们一样jing通有我们足以平天下,你们都一边歇着吧
“冲啊”
“杀呀”
千军万马如同夏日炸雷般滚滚而来,那气势是护士吞天蔽日,不知张扬孙坚算计的盟军士兵,纷纷失s-,张皇不安地望着自关内奔杀而出的西凉军。
而张扬此刻猛然寒刀出鞘,猛一挥舞厉声喝道:“西凉军中计了神臂营,准备迎敌”
听闻张扬颇为镇定的呼喝,士兵们立马心中一安,从惊惶变成了惊喜,原来自家主公智计百出算无遗策,自己不是待杀的鱼r-u,而是藏在鱼r-u下面的霍霍刀俎
“神臂营——”黄忠立马领悟地扬弓sh-天狼,神臂营五百也都雕弓如满月。万弦拨动,千弓待发,士气顿时为之一振
孙坚也立刻作出反应,高声喝道:“黄盖,朱治,领所部人马绕过去,避开他们主力,直取关m-n”
“喏”
张扬瞥了一眼孙坚,冷笑一声:“避重就轻,抢功不慢”
“风字营两翼攻击,目标关m-n”张扬立刻喝道。
“喏”bo秀,苹轩(“凭轩涕泗流”的龙套,希望喜欢)各领一路人马,迎着bo澜的西凉军,沿着两侧萦绕而去。当他们和黄盖朱治的人马接近关下时,顿时箭如雨泼,很多人闷哼一声中箭落马,但更多的人却是灵巧地伏在马背上,避过了密集的箭雨,直向关m-n扑去。
“神臂营——齐sh-”当华雄的马队接近sh-程时,黄忠猛然喝道,同时手中的羽箭已经飞了出去。
“嗖嗖嗖”如飞蝗的箭雨抛向天空,然后如雨点一样向华雄的人马攒sh-而去,顿时人仰马翻,战果显赫。
“弟兄们随我冲”夏侯惇看到张扬孙坚如此快就反映了过来,双目一瞪,一提马缰一蹬马肚子,呼喝一声,也带着部属迎了上去。
接着,徐州营出动了,再接着吴家堡出动了,一时间关下千军如ch-o,洪流jiāo汇,厮杀声怒吼声震动寰宇。
西凉军冲击的太快,已经完全脱离了关m-n,如今关下各路盟军突然反应,或抵挡或包抄,他们顿时陷入了泥潭。
“**上当了”华雄一刀将砍过来的长戟击开,抹了一把全是血的脸,怒急地狂喝道。
“怎么办”樊稠一戟将扑过来的敌人击杀,然后双目y-裂地喝道。
“上当又如何,击溃他们便是”华雄言罢,挥舞着长刀仰天喝道,“兄弟们,随我冲,杀光他们”
“喝喝喝”华雄势不可挡,一路斩敌开道,西凉军倍受鼓舞,不顾四面jiāo汇围攻的盟军铁骑,纷纷嗷叫着往前冲,竟有一股遇佛杀佛的气势,前面与他纠缠的骑兵竟然阻挡不住了
张扬冷眼旁观,看着已经被纠缠的只剩下锐气而失去了速度的西凉大军,张扬厉喝一声:“长枪营——出击”
“杀”
“杀杀”
“杀杀杀”
八百长枪营ting首昂xiong,八百杆长枪斜刺苍穹,“唰”地一声齐齐一扬,面s-冷峻地向着滚滚而来的西凉军铁骑,稳步前行
华雄看着沉步迎来的步兵长枪阵,不免讥讽地朗声喝道:“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
“挡我者死”
西凉军纷纷狂呼着,策马向着长枪营冲来
“长枪营——紧缩阵列”西凉军近了
“长枪营——举枪”更近了
“拒马——”就是这一刻,顿时廖化瞳孔猛缩,身体猛然跟第一列融为一体,前三列站稳脚步,相互紧依,咬紧牙关,视死如归地看着前方狞笑着奔来的敌人转眼间,他们就已经狠狠地撞在他们阵前
顿时人仰马翻,惨声连连,堕马声突刺声不绝于耳。
很多士兵被撞的口吐血沫,但依旧紧紧坚守岗位。后面的士兵紧紧扛住,用他们的身体组成一道r-u墙,和手中的长枪一起坚韧不可破的软墙。虽然很多人深受重创,但这bo暴风冲击已经被他们挡下,接下来就是他们这些n-ngch-o儿迎头而上,将暴风雨击成碎片的时候了
樊稠冲得太狠,当他红着眼舞着戟撞飞三个长枪兵,又砍杀两个长枪兵后,连人带马就深深地一头扎在长枪阵里。
他立于马上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将手中的长戟舞的风风作响,但是他表现的太突出,竟然带马压垮了三排防线,深深突了进来,自然后面的长枪兵都红了眼。于是樊稠立马招待了前前后后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突刺
“开”
“哋喝——”
樊稠连人带马扎得太深,跟后面的弟兄完全脱节,而且陷在泥潭中根本动弹不得,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妙。
求胜y-望大盛的樊稠大吼着,一边狂舞着兵刃,挡开四面攒刺来的仇恨一枪,一面脑m-n冒汗,狠踹着马肚子想向着来时的方向杀出去。
“华雄救我——”樊稠暴喝着将两轮密集的突刺全部挡开之后,不仅被捅了好几枪,咕咕地冒着血,而且一人跟几十人上百人角力,他的力气已经耗尽了。所以,他只得阁下脸皮向着华雄那边狂呼道。
当他刚喊完,就感觉后心一凉,一杆长枪顺着他身上锁子甲的细小缝隙长驱直入,狠狠地没入了他的后心。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chou气机chou去了空气的器皿一样,顿时空空如也,手中的长戟“铛”地一声落地,还没等他转头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捅的他,“噗哧”“噗哧”又是一声长枪入r-u的声音。他浑身chou搐着,嘴角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扭身望着十几个狠瞪着他,手中长枪已经没入他身体的长枪营士兵,又望了一眼远处正吼叫着往这边冲杀的华雄,头一低就咽了气。
然后那十几杆长枪纷纷拔出,带出一股股喷涌的血泉,樊稠也是双目瞪圆,直tingting地从马上歪倒下来,然后随着长枪营的前驱,湮没在如林如山的长枪阵里。
“樊将军死了”
“樊将军死了”
当樊稠身死落马那一刻,顿时西凉军纷纷凄厉地呼喊起来,顿时一片哗然。
华雄浑身是血地在马上狂舞长刀,一刀将身侧厉喝的几个士兵全部砍杀,同时怒喝道:“可我华雄还活着杀”
张扬看着纵马在阵前挥刀狂砍,将阵前阵地搅得一团糟的华雄,眉头一皱,厉声喝道:“留下华雄的人头”
“喏”廖化厉喝一声,然后高声喊道:“长枪营——上前”廖化和前列的长枪营士兵,奋力清除推开已经被攒刺成喷壶的西两军人马,然后后面的生力军迅速补充上来
“刺”就当后面的西凉军茫然不知所措之时,毒蛇般的长枪防不胜防地攒刺而来,茫然的西凉军纷纷被刺下马,然后被后面滚滚而来的压路机碾过
“杀”廖化冷喝一声,抡起长枪对着犹在疯狂的华雄就是闪电一枪,华雄本领不俗,但是手忙脚lu-n之下,虽然凭着对危险的第六感感受到了刺来的毒蛇一枪,忙惊出一身冷汗,挥刀就挡。虽然将廖化的长枪挡偏了方向,但巨大的力道还是让尖锐的枪头狠狠地刺入华雄的左臂
华雄吃疼之下,狂喝一声,一刀将长枪砍成两截,然后将扎在左臂上的枪头拔出来,疯狂地挥刀bi退廖化及其他几杆长枪,同时高声喝道:“儿郎们,撤回去”
说着就冲开前面挡路的同伴,不顾一切地策马狂奔。
却说当华雄大军冲出关m-n,吊桥就要冉冉升起之时,关m-n两侧贴近墙根的雪地突然炸开,一群跟雪地同s-的白衣人ji起满天雪沫,弓着身拿着武器,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关m-n。
徐厚一马当先,晓蝶晓娥紧随其后,三人在吊桥升到半空之时,就见她们犹如灵巧的长臂猿,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吊桥,然后腰腹一甩,娇小的身体就借力迎翻而上,顺着吊桥滚了下去。
“敌袭啊——”半掩的关m-n那边立马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喊,但随着几声兵刃相击的响动,和一阵惨呼,冉冉上升的吊桥突然一顿,停止上升,然后一阵“咯咯咯”尖酸刺耳的响动,吊桥重重地落下,拍起满天飞舞……
四十三个雪白的身影猛扑而入,关外顿时想起一片雷动的欢呼喝彩,黄盖bo秀等人纷纷策马狂奔,直去关m-n。而关内却传来惶恐凄厉的呼喊,然后黑压压一片带着刀枪的士兵,在将领的鼓动下疯狂地向着四十三人扑来。
“不惜代价,守”徐厚沉喝一声,同时右手一扬,一片雪huā般的飞镖飞出,一片惨叫之后,密集冲来的西凉军顿时倒下一片。
“不惜代价,守护关m-n”两声娇叱,两nv也随徐厚sh-出两排飞刀,瞬间便夺走了一片西凉军的x-ng命。
“不惜代价,守”白水一个猫翻身,就滚到了西凉军的阵中,然后就是喝叫着一阵狂砍猛杀,顿时血光冲天,将他雪白的衣衫染成了绛红s。
“不惜代价,守”其他四十人,纷纷呼啸着,狠狠地跟来敌撞在一起。他们或两人配合,或三人成伍,加上武器诡异犀利,配合默契难当,在付出几人被lu-n刀砍死的代价之后,硬是没能让一个西凉军接近吊桥
白水一身是血,笑容诡异而吓人。当他看见身材干瘪但一把细长弯刀犀利如神,在敌群之中杀人,犹如切菜般,敏锐灵巧异常的徐厚统领,看着他一身不染一丝血滴的白衣,再看看自身,不由地饶舌:“统领就是统领,还真有两把刷子——”
他又看见随在徐厚身侧,配合的天衣无缝,娇叱飞舞,灵巧灵动杀人不眨眼的两个玲珑的身影,这才纳罕道:“咱们影字营何时有了这两个小家伙?”
但当他瞧见徐厚不时投向两人的关切的目光,不时侧身照应的身影,方才了然,猜想他们必是统领的亲戚。不过从刚才他们追随徐厚攀援吊桥,再到如今他们那跟统领一般无二只是经验不足的犀利刀法,白水觉得这两个小dd丝毫不比他弱,心里不免有些不好受。毕竟他们在,自己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徐厚诡异一刀将两个西凉军腰腹切开击杀,迅速回头一眼,然后厉喝道:“我们的人马进城了,都给我躲开”
白水还在发愣,就见一个灵秀的身子扑过来,将他猛推向一边。同时就听那人儿冷声道:“战场上发呆,不要命了”
然后马蹄声欢呼声,惊恐声lu-n成一片。
bo秀黄盖率部已经穿过城楼上,泼下来的密集箭雨,甩下所有死伤的兄弟,不顾一切地狂奔而来。
望着d-ng开的关m-n,这个让他们流尽了血,淌干了泪,做梦都想着要冲过的关m-n,如今就在他们眼前就像一个让你受尽了屈辱的nv人,此刻就叉开大tui等着你猛chā的时刻一个尽雪前耻,士兵们最ji动最疯狂的时刻——就在眼前
“冲啊”
“冲进去,我们就赢了”bo秀黄盖犹如见了面包的饿汉一般,都红着眼喘着气不顾一切地吼叫着鼓动着,然后一往无前地奔了进去
他们纷纷对两旁驻足让道的白衣兄弟投去尊敬的目光,然后踹着马肚子,举着马刀怪叫着向关m-n下当道的西凉军冲去,一个冲击就将西凉军凌lu-n的阵型冲垮了,然后就是一边倒的追赶厮杀
夏侯惇,陶谦,吴颖的人马纷纷争先恐后地率部往轩辕关里奔,反而把刚才血战的敌人丢在一旁了。因为在他们心里,此刻杀再多的人,也比不上拿下这座意义重大的雄关
“将军回不去了”看着已经顺着关m-n奔流而入的盟军铁骑,副将李吉一身是血披头散发地对着华雄,落寞地说道。
华雄捂着咕咕流血的左臂,望了一眼从自己身侧狂奔而过都不看他们一眼的盟军骑兵,面容苦涩而凄凉。
但当他看见张扬带着长枪营,神臂营缓缓地压过来时,神s-一凝,握紧拳头含恨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走”
说着,他就带着李吉,领着两千残兵败将,狼狈地沿着墙根飞也似地逃去。
张扬看着一个个发疯似地往轩辕关里挤的盟友,再看看逃窜而去,却没有受到有力阻击的华雄所部,苦叹一声,沉声喝道:“黄忠,带领一彪人马送送他们最好送到地狱去”
黄忠朗声抱拳道:“喏”
然后黄忠背着长弓提着长刀,带领三百骑兵尾随华雄而去。
轩辕关上下已经沸腾了,到处都是战场,城m-n处血流漂撸,城楼上刀影人影闪动,然后一个又一个人惨叫着从几丈高的关隘上掉下来,摔成一探模糊的血r-u。
望着空空如也的关外,和遍地的尸体,廖化轻声问道:“我们进去么?”
张扬仰望着已经被换了帅旗的城楼,摇摇头淡淡说道:“不必了,反正我们的功劳已经拿到了,再去chā一脚,吃相就太难看了。”
廖化周仓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见张扬朗声笑道:“弟兄们辛苦了”
“主公辛苦”士兵们纷纷齐声喝道。
“你们打得很好,主公很满意。休息完毕,咱们加餐主公我亲自登台献艺,又有新桥段了”张扬刚说完,士兵们就狂呼成一片,纷纷喊道:“主公英明”
“主公英明”
厮杀渐渐停歇,夕阳西下,如血的晚照印着雪地上的落红残肢,折戟马尸。放目远眺,雄关奇伟巍峨,雄鹰展翅翱翔,苍穹湛蓝如洗,大地远山苍茫一片,多么豪放的景观啊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张扬面对此情此景,忍不住高声y-n道。
“好好好——”士兵们纷纷欢呼叫好,而周仓更是策马上前一脸羡慕地看着张扬道:“没想到师父您,还y-n得一手好诗啊”
当张扬带着稍稍修整的人马进入雄关时,大局已定。各部人马按照先前拟定的章程,各施其职。控制关押俘虏的,查封府库,收押审讯战犯获得意外情报的,收拾辎重整理缴获的,忙的不亦乐乎。
而张扬却难得地带着人马在关里宽阔的石板街上漫步,望着狼藉的府院,成排的俘虏,张扬非常有成就感。他手下那些士兵也都是一脸自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时,他的目光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身影,还有那两个让他心碎而又怜惜的纤秀的身影。
“相公——”两nv摘掉头套,l-出两张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清丽容颜。
“他们——是nv的”白水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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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诉衷肠
第一章诉衷肠
张扬刚想上前把她们揽在怀里,好好怜惜一番,就听见身后传来夏侯惇那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这一仗打得痛快啊如一,你这些白衣兄弟功不可没啊——咿,好漂亮的双生子,她们也是影字营的人?”
夏侯惇衣甲上血迹斑斑,上面更是被刀枪砍得全是深浅不一、参差交错的白印,显然他一路冲锋,吃了不少明枪暗箭。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干涸的血迹,正目光灼灼地笑着看着一身雪白衣衫,眼泪斑斑楚楚动人的两姐妹,两姐妹见有人毫不掩饰地这般看她们,不由地一抹眼泪狠狠地回瞪了夏侯惇一眼。
张扬歉意地向她们一笑,让她们先走,等自己处理罢这些正事,晚上再好好疼她们。
“别看了,不许打她们的主意,她们都是我的人”张扬走到夏侯惇面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断他直追两女而去的目光,没好气地说道。
夏侯惇不好意思地一笑,算是为失礼的失礼赔罪了,然后亲热地上前揽住张扬的肩膀,神秘地凑过去笑道:“这次缴获颇丰,如一居功甚伟,本来是想把俘虏来的那些女子挑些给如一送去的,但现在才知道如一身边早有娇娃相伴,那些粗脂俗粉如一自然是瞧不上眼,某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张扬听着他的调侃,哼了一声,轻轻把他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开,笑道:“这是行军打仗,带着女子实在不利于行军,那些女俘虏我是不敢要。不过男俘虏我倒是有兴趣……这次咱们抓了多少西凉军俘虏?”
夏侯惇眼珠子一转,答道:“除了华雄带走的两千和战死的,我们一共抓了四千多俘虏,现在分为三块儿关押在三个地方。这次如一出力甚巨,将士损伤惨重,自然是如一优先挑选精锐俘虏补充军力。这个如一放心,我会让文台兄,陶公他们同意的。”
张扬诧异地抬眼看了夏侯惇一眼,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场面话,但还是向他抱拳说道:“谢谢元让了。”
“客气啥,都是兄弟嘛”夏侯惇嘿嘿一笑,就推着张扬边走边说到,“咱们去看看文台他们收拾妥当了没有,收拾妥当了,咱们就该摆一场酒宴,痛饮几杯,好好庆祝这场大胜”
张扬也不推辞,于是两人勾肩*搭背,说说笑笑就如亲兄弟一般远去了。
来到原来华雄入樊稠的中军大堂,孙坚陶谦吴颖也都到了,孙坚陶谦都是喜气洋洋,张扬跟他们好一番客套。之后,干果酒酿端上来,几人边吃边饮边聊,好不快意,之前多日积淀下来的苦闷烦躁,此刻都化解在这浑浊的腊酒中,消散在郎朗的欢声笑语中。
简单的酒宴在安定团结的气氛中结束了,张扬唤过廖化波秀,吩咐道:“明日就要分赃了,我们宁可在财物粮草兵刃缴获上面吃亏,也要多要些精锐可用的西凉军俘虏。虽然西凉军跟我们这些日子血战连连,仇深似海。但毕竟只是各为其主,吃粮当兵拿枪效死,天经地义。但抛开那些我们并非真的跟他们有仇怨。他们毕竟不是异族,跟我们一样都是汉人,加上樊稠已死、华雄逃命,只要我们稍加笼络,施以恩惠,让他们安心下来,不出多久,就是一等一的精锐。枪杆子里出政权,我们正缺人,精兵最重要”
两人微微一沉思,恭敬地低头抱拳沉声道:“喏”
刚交代完两人离去,转身一看,就见吴颖正远远地立在中军大堂府院的水井旁。水井边是一颗枯槐,清冷的月色柔和透过槐树,斑驳细碎的清辉洒在她身上,月色清清天阶似水,人儿踽踽恍若谪仙。
看着张扬的目光看过来,她淡淡一笑,张扬缓缓走过去,望了望天上的明月,随手握在井栏上望着她轻声问道:“是等我,还是赏月色?”
吴颖轻轻转过身,看着张扬淡淡地说道:“本来是想跟你一路北上,过宜阳,渡洛水,一路挥师直取洛阳的……但……如今怕是不能同行了……”
张扬心里一沉,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吴颖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出什么事儿……就是冀州突然黄巾暴*,韩馥运往酸枣敖仓的粮道被阻塞,我要被遣去驱散黄巾变民,护运粮草抵达……明日一早就要领军前往了……”
张扬忍不住质疑道:“酸枣敖仓各路诸侯云集,而且背靠黄河津渡,离韩馥的邺城不过几百里,难道他们就派不出一只人马前往,偏偏千里迢迢招你带人前去?你何时威名如此远扬,都闻达于诸侯了,放着那么多就近的名臣良将不用,偏偏跑这么远的路向你委以重任?他们都喝酒喝糊涂了吧”
吴颖见到他如此心焦,胡言乱语搅局,心里好气又好笑,但心里同时又是一暖。
她嗔了张扬一眼,笑道:“别总在背后埋汰别人,能成为一方诸侯刺史,哪个不是当世的俊杰良才,也就是你敢说他们糊涂。”
张扬一听冷哼一声:“天理自在人心,如今这些诸侯是聪明,但是都聪明过头了一个个小肚鸡肠,自私自利,鼠目寸光,刚刚取得了一些成绩,就开始抢功,互相提防算计,明争暗斗。如今更是二十几万大军纠结在酸枣宴饮高歌,月余寸步不进,白白错失多次灭贼良机。也就是这些聪明人能做的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让天下人失望透顶的事儿来。”
吴颖听了张扬的话,自然知道他所言不虚,但她此行势在必行,如何能因为他几句牢骚话就改变主意?她放心不下他,但更不能做出有悖长辈好意的事儿来。
原来,今日傍晚三叔吴衷派人赶来轩辕关,送来密信,信中言辞极少,但一定要她带着人马北上敖仓见他,然后他会安排吴颖跟曹操的人马一同渡黄河北上冀州。
那里黄巾突然蜂拥而出,冀州一界糜烂不堪。冀州刺史韩馥在邺城的粮草大军,在半路上就被无处不在烽火燎原的黄巾变民,给一点点地瓜分了,想把粮草追回来都不可能。
韩馥手下不是没有能人,但是韩馥此人怯懦不堪,而且不能用人,所以面对如此局面,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派能将前去剿匪,疏通粮道,而是快马加鞭派人渡黄河向袁绍求救。
袁绍接到韩馥的求救信,就问众人该派何人前往?曹操当即毛遂自荐带所部前去,而郭图(吴衷)想到自家侄女儿如今正在轩辕关下死磕受苦,前几日探子还传来密保,说轩辕关下盟军久攻不下,华雄又屡屡出奇招,让盟军苦不堪言。
那时候,郭图就琢磨着,与其在那儿让侄女儿损耗吴家的力量,却寸功不得,还不如找借口把她招到自己身边。有轻便安全又能立功的活儿,就交给她去做,再有自己在一旁支应着,还怕她会吃亏?
这不,刚想着机会就来了。于是郭图马上站出来说道,自己当日回颍川省亲,恰好吕布部将郝萌侯成纵兵作乱,多家百年大族被烧杀一空,若非吴颖带人马突然来救,击溃西凉军,他此行就回不来了。
听闻心腹郭图这么一说,显然是想借此机会举荐吴颖,以报救命之恩。对此袁绍心里是不反感的,知恩图报也是人之常情嘛。
同时袁绍又一想,曹操怕是在这儿憋得太久想出去透透气,才按捺不住自告奋勇前往冀州的。但是其他路诸侯,都打实了心思要跟他袁绍在这儿死耗,愿意前往的还真的不多。曹操人马兵力略显单薄,若是不敌冀州黄巾,运不回粮草,怕是要出事儿。而如今郭图举荐吴颖一同前往,袁绍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但郭图却不知,就当他把信笺送到轩辕关时,轩辕关刚好被攻了下来。而他为了万一信笺被外人看见暴露他们的关系,所以来信中只是恳切地要求吴颖北上冀州,其中原因却是含糊的很。
若是郭图知道,吴颖有机会顺着轩辕关,直接渡落水、袭洛阳,他八成会改变主意让吴颖随着大部队一起去的。袭破轩辕关,直取洛阳城,震动天下的大功,岂是运回一批粮草能比拟的?
可,郭图偏偏不知道啊。
吴颖相信三叔断然不会害她,虽然与张扬分道着实不舍,但她肩负的东西却不容许她意气用事。
来日方长,聚日良多,何必一时儿女情长,纠缠不清?吴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别瞎想了。”吴颖轻轻一笑,然后有些落寞地看着张扬说道,“此去洛阳,虽然能震动天下,扬一时之名。但董卓的反扑,也必将让这一路烽火险阻,一步路一步血……你——多保重……”
说着,吴颖长长的婕眉扑闪了两下,吸了口气,仰起头,面朝天阙。柔和的月色洒在她如玉的脸颊上,看上去似乎是透明的。她的眸子清亮纯澈,比黎明的寒星还要动人。但闪亮中,却夹杂着复杂的各种情绪,不舍、眷念……还是对离别后,铁马冰河凶险难言,来日相聚无期的担忧……
张扬看着她这番多愁善感的模样,心中感动不已,却又万分感慨。记得当初相遇时,她是多么的飒爽自信,英姿勃发。白甲红披,策马挥枪,多么的自在,可是动了情的她,又几经折磨,心境早已与先前不同了吧。
一些东西被她看淡了,放下了。但又有一些东西深深地融入了她的心田,趋之不及,历久弥新。
如今的霹雳火,不再是那个大声言笑,毫无顾忌的小野马了。她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真正美丽的女人。
“你,也一路小心……希望下次相见不用太久,而我们都还好好的……”张扬知道她的去意已决,也不去劝她,只好郑重地嘱咐道。
颖轻声地点着头答应道,说着两人就立在枯槐下,望着苍穹婵娟,沐浴着清辉的柔和安谧,久久无言,但这已经足够了。
张扬回到帐篷,就看见晓蝶晓娥已经洗漱完毕,安静地坐在榻上等他回来了。
她们一身湖水绿的对襟绸衫,梳着可爱乖巧的丫髻,头上插着简约的珠花,明媚善睐,清纯动人。
当张扬掀开门帘,露出脑袋时,她们都欢喜地跳起来,小鸟依人地扑到张扬怀里面,用甜腻动人的嗓音轻轻唤道:“相公——”
张扬拥着她们轻盈柔软的身子,看着她们喜不自禁的娇颜,听到那胜过天籁的呼唤,刚才因为吴颖的将要离去带来的淡淡离愁也淡去了,转而的是满足和愉悦。
贴着那薄薄的衣衫,婆娑着她们那青春无限的娇嫩身躯,闻着那合着角皂清香和淡淡体香的馥郁气息,张扬的心里暖暖的。
外边战阵厮杀,运筹帷幄,纵然能让男儿陶醉,但这里的温柔乡却也是不能没有的归宿啊。
但是张扬突然神经一动,放开她们板起脸唬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瞒着相公我出去冒险你们可知道你们是玩高兴了,可你家相公都快急疯了不仅把他们得罪了个遍,而且就差一点儿就带着人马跟他们动刀子了这次绝不轻饶,不然以后你们还不翻了天”
虽然张扬脸沉得能下一场暴雨,但两女似乎并不害怕。她们对视一眼,又看看张扬恨恨的模样,都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张扬恼羞不已,跺着脚低吼道:“还真的翻了天了,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那好,相公要执行家法了”
“相公——人家知错了嘛——您别气坏了身子啊——”晓娥扬起清纯动人的小脸嘟哝道,但她那眉眼之间,柔声曼语之中分明充满了**和狐媚,张扬心里暗骂“小狐媚子”,然后沉声道:“知道错就好,但治家如治国,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不把你们这两个无法无天目无夫君的丫头给制服了,我这主公还怎么当,这军队也直接解散得了”’
两女都是心知肚明,张扬并不是真的气急,但自知有错在先,于是乖言巧语地讨好求饶。但张扬视而不见,严肃地咳嗽两声道:“相公要执行家法了,都给我趴到榻上去”
两女相视一笑,拉着手走到榻前,明媚的目光齐齐看了张扬一眼,然后乖乖地趴在那儿,撅起圆圆的小屁股,等着家法伺候。
张扬走到榻前,蹲下来,一手将晓蝶的身子置于膝上,驾轻就熟地褪去她的裙摆下裳,露出一个粉光质质,虽然还不是非常浑圆、但已经颇有规模,而且弹性十足、毫无瑕疵的玉盘。
张扬不顾她的轻呼,先在她的美臀上揉捏了两下,然后高高扬起大手,不轻不重地在上面拍了一下,“啪”地一声脆响,“呀”地一声轻声呻吟,张扬强板着脸说道:“下次还敢不敢这样顽皮,不跟我商量,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也许是脱了裙裳冷,怀里的人儿冷,她的身躯微微颤抖了几下,声音都有些发颤:“不……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就好。我知道晓蝶还是很乖的,这次希望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张扬说完就搬过她的身子,正放于榻上,却见晓蝶咬着牙关冷汗淋漓,似乎是疼得难忍。
张扬顿时调息的情*欲消散无遗,而是忙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晓蝶强笑道:“没……没什么事儿……就是今日不小心被敌人捅了一拳,受了些内伤……我已经服了,徐大叔给的药,还有药膏……过两日就好了……相公,别担心人家了,没事儿的啊……”
张扬看着她疼得龇牙害怕自己担心的乖巧模样,又心疼又气愤。他苦笑不已地说道:“受了伤怎么不早说,这样也不会压到你的胸腹,害的你这般难受……”
“真的没事儿的……”晓蝶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了张扬一眼,柔柔地说道。
而晓娥此时圆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靠在张扬的肩上,小声道:“姐姐受的这内伤,不仅要吃药,而且还要涂药膏呢……今天只吃了药,药膏还没……”
她说到这儿就不说了,而是贼兮兮地看着张扬和她姐姐。晓蝶聪颖过人,听着妹妹暗示的话语,看着她狡黠的目光,顿时领会了其中奥妙,不由地羞涩地红了脸,扭捏的模样分外动人。
张扬轻轻地瞪了晓娥一眼,晓娥缩着脑袋对他眨巴着眼,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无辜,张扬无奈地摸摸她的发髻,然后对晓蝶轻声道:“药膏在哪儿呢?我帮你涂上吧。”
晓蝶看着张扬不容置疑的目光,红着脸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碎花白瓷小瓶,颤巍巍地递给张扬。
张扬接过那个含着女孩儿体温和馨香的小瓶子,轻轻放在鼻尖嗅了嗅,一副陶醉的样子,晓蝶的目光就迷离如水了。
张扬轻柔地拉开她的衣带,揽住她颤抖不止的身躯,缓缓地替她褪去一件件衣衫,最后把一具白瓷般剔透无暇的少女**毫不掩饰地展现在眼前。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那双柔软挺拔的**下面的腹腔处,又一处淤血的青紫,将这具完美的青春涌动的艺术品破去了他的完美,不免有些遗憾。
张扬看着她的伤,想起今日在城门口处,她那纵身一跃扑身而入的矫捷,又想起那里敌人蜂拥,血光漫天、刀枪密布、万马奔腾的凶险,张扬一丝**也升不起来,只留下满心的怜惜。
“疼了吧——”张扬低头专心致志地用手沾着,发散着奇异香味的药膏在她的伤口处轻柔地涂抹着,感受得到她的颤抖和**的起伏,不由地停下动作,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不知她的眸子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亮晶晶的,格外惹人心疼。但她那脉脉柔情的目光,却告诉他,那不是单纯的**的疼,而是纤弱的少女心灵的颤抖。
看着张扬担忧的目光,晓蝶吸了一下鼻子,强笑道:“就是……心里高兴……今日看到相公为了我们姐妹,不惜放弃唾手可得的扬名良机,不惜跟各路实力雄厚的此时诸侯翻脸干戈,晓蝶才知道,老爷真的从来没有把我们姐妹当成是,可有可无的婢女,当成是把玩够了就丢弃送人的玩物……老爷真的把我们姐妹当成是真正的人来看的,当成是爱人亲人来看的……”
张扬刚想插话安慰,却被晓蝶止住。她抹了一把眼泪,目光似感激,似哀怨,似眷念,又似迷茫和挣扎。复杂的连张扬都一惊,她才多大,不过十四岁而已,怎么像妇人一般这么丰富的感情。
晓蝶泪眼朦胧地说道:“我们姐妹俩个生下来就是生不由己的,我们每一天,我们的喜怒哀局,我们的一切一切都是被人掌控的,包括我们的未来,我们的生死。我们比起最卑贱的奴婢都要不如。我们没有自由,没有朋友伙伴,只有服从和流血,连流泪的权利都没有。”
“我们那时候小,不懂得这么多。但是看着年长的哥哥为了不能抗拒的使命惨死,姐姐被**生不如死,我们才知道我们将来长大了,该是跟她们一样的悲惨结局——但,还好,我们遇到了黄巾乱匪,他们都死光了,一个都没剩下。我们也以为我们纵欲可以死了,可以离开这个丝毫不值得眷念的世界的时候,小姐出现了。”
张扬呆呆地听着她述说她们的故事,晓蝶继续说道:“小姐人很美丽,心肠也很好,待我们姐妹跟亲生妹妹一样。没有利用,没有诡诈,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温馨。那时候我们才知道,除了娘亲,还有人肯对我们这么好……于是我们就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开始好好地开始我们新的生活。虽然只是奴婢,但是这样的日子,我们也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
晓娥转过身,默默地流泪,而张扬却是很震撼。他能想象得出,两姐妹在那个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大族里面,该是受到了多么悲惨的遭遇,看到了多少不忍卒读的血泪心酸,才让她们对成为一个任人摆布呵斥甚至打杀的婢女都心满意足?
“过去了,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谁也不要再提它……今后就跟着相公我安安心心过日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张扬将两女轻轻地揽在怀里,温柔地说道。
“真想就这样一辈子,一辈子都伺候在相公身侧啊……”晓蝶闭着眼躺着泪,紧紧地搂着张扬的腰呢喃道。
“傻丫头,你们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就像现在这样。”张扬嗔怪地笑道。
而此刻,月色如水,黄忠带着人马犹在追击疲于奔命的华雄。月色中,马蹄震天,踏破了满地月色,也踏碎了夜的静谧。
“他娘的这厮是谁?我们都跑了几个时辰了,都追了一百多里了,他还是不放手,真是欺人太甚”华雄头盔不知了去向,脸上一道道血印,血迹斑斑,衬着披头散发,月色下显得格外渗人。
他的部将李吉为了掩护他,已经被黄忠一箭射穿了后脑死掉了,两千部属半路上也被冲的四散,如今身边除了心腹裨将迪拜,就只有一百多残兵了,可谓是狼狈至极
这还不算,他的左臂已经被廖化给刺伤了,如今右臂又被黄忠一箭射穿,已经丧失了一战的能力。如今的他也不敢逞英雄装好汉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待回头重整旗鼓,回头收拾旧山河就是了。
可是,后面的敌人似乎要不惜代价把他们这些人全部留下,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逃出生天,回头再报一箭之仇了。
“前面的快快投降吧降者免死”黄忠的人马在后面呼喝道。
“直娘贼”华雄听见后面的怪叫呼喝,不由地双目欲裂,破口骂了一声,然后喝道:“迪拜,带人不惜代价缠住他们,回头让你做我的副将,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迪拜此刻如山的身躯也是疲倦不堪了,但听到华雄的话,还是像打了鸡血一般立刻振奋起来。他一抱拳,一挥戟红着眼朗声道:“喏”
“兄弟们跟我走”迪拜说着就收拾五十多人马,掉转马头猛踹马肚子,舞着刀枪,歇斯底里地怪叫着,就往黄忠的人马前冲去。
追了一百多里,人马都达到了生理极限,但黄忠和所有部属都渴望立功,而且张扬那句“相信自己,当你撑不住时,敌人比你更不堪。咬咬牙跺跺脚,你就是赢家”早已深入人心,所以才有这么一幕狂追不舍,月夜追杀的场景。
“开”迪拜挥舞着长戟暴喝一声就要直取黄忠首级,黄忠灵巧一闪身就躲了过去,但是就在此刻,迪拜的坐骑实在不堪他的超负荷身体,悲鸣一声轰然向前扑到,迪拜止不住被甩了出去,一头撞在官道旁的石头上,留下一摊血迹昏迷不醒。
“绑了,带回去”黄忠喝了一声,继续追击。
而此刻,官道旁的小坡上,营帐林立,跟蘑菇一般。几人正在外边饮酒赏月。
“快要到轩辕关了,听说那守将华雄武艺超群,张飞此去一定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刺成一万个透明窟窿眼儿,让董卓瞧瞧他选得大将是什么货色”张飞嗓音如雷,几人都是蹙眉苦笑。
就在这时,士兵高喝道:“前面何人,快快停下”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毫不犹豫地一枪,顿时惨叫连连。张飞怒目而起,却被关羽一把按住。他眯着眼看着狂奔而来,狼狈不堪的华雄,捋着长须沉声道:“我这就去会会他”
张飞忙道:“二哥,你这酒刚温过的,不喝就凉了——”
而关羽已经提着刀踏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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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版温酒斩华雄
第二章新版温酒斩华雄
华雄在一群溃兵的簇拥下没命地向前奔逃,就算是看见了前面似乎有军旅驻扎挡路,但后面穷追的狼群此刻却更让他们恐惧。所以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他们也都顾不上了,眼闭着先闯过去再说。闯过去或许还有生路,可一旦回头,可就死定了
但是当他带着人马冲垮了巡夜卫兵的单薄防线,眼看着就要闯入月色下蘑菇一般林立的营帐的腹地时,就见从四面的低矮小坡上涌出来黑压压一片刀戟之士,正黑云一般向着他们包裹而来。
“来者何人,快快下马——”黑云中响起了厉声呼喝。
“将军——怎么办”前有猛虎,后有群狼,兵士们顿时慌了手脚,都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华雄。
华雄忍住双臂的剧痛,咧着嘴看着后面急追的马儿,望着眼前缓缓压来的不明敌人,他挽着马缰,夹着长刀,一甩头发上的血汗,毫不犹豫地厉喝道:“想活命,冲过去”
“将军有令,冲过去”
“冲过去”
“冲过去”
于是一群残兵就在华雄的鼓舞下,吼叫着呼啸着,拿出了面对后面追击时都不曾拿出的勇气,视死如归、飞蛾扑火般地直冲而去。
“放箭——放箭”见到来人丝毫不停劝阻,徐州军也不再客气,一声高呼,一阵弦惊,然后一阵风动,月光下只见一阵飞蝗迎着清辉,从阵后抛射而来,华雄的人马顿时惨叫连连,连人带马翻到一大片。
华雄瞪着双眼,伏在马背上躲过瓢泼的箭雨,也顾不上身侧纷纷倒毙的兄弟,咬咬牙,猛踢马肚子,怒吼一声:“畜生,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加把劲儿”
他那疲倦的坐骑,吃疼之下竟然嘶鸣一声,速度陡然加快了两分,一下子将他的兵将甩开了一大截儿,一人一马直突突地向着前面,仓促之间集结的人马冲去
“死——”他策马将前面两个徐州兵撞飞,又忍住剧痛,猛地挥刀将前面挡路的人砍翻一片,那些徐州兵见他凶猛如困兽,竟然挡不住他,仓促而单薄的防线生生被他撕裂开一条缝隙。而华雄一纵马、就独自一人沿着裂缝一闪而过,眼看着就要踏上前面宽阔的官道,逃出生天。
但是这时二十步往外的地方,屹立着一个高大魁伟的身影。
借着上佳的月色,华雄能看得到那人捋着的半尺长须,手提的青龙长刀。
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似乎是生死绝境之下,使得华雄的神识六感,比起以往更加敏锐。就那一瞬的一瞥,他就能感受到那人眼眸中闪过的寒光杀机,感受到那巍峨如山的身躯下那颗傲视天地的自负和狂傲。
那人虽是一人当道,但华雄却是心里一寒:“他要杀我”
但已经没了退路,生死都是一闯,华雄只得硬着头皮,举起长刀,大喝一声:“杀——”然后疯狂地策马迎了上去,他到要看看,是他把那汉子击杀,还是那汉子能留下他
此人正是关羽。
关羽捋着髯须,斜蔑着丹凤眼,淡淡冷视着怒目暴喝而来的华雄,身体不动,连眼神都懒得多眨一下。
二十步,十步,五步——就是这时候了
关羽半眯的眼陡然增大了,发出锐利逼人的寒光,同时手一扬,双臂一抡,青铜偃月刀就已经斩断柔和的月光,带着划破空气的嘶鸣向华雄飞斩过去。
华雄只感觉眼前一晃,在他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长刀挥出去的时候,青铜偃月刀就已经泛过刺眼的白光闪电般斩过——
一阵嘶鸣,一片血雨,华雄连人带马被肖成了两段,借着巨大的惯性,轰然扑倒在前面,带出一路血光,在惨白的月色下格外鲜艳。
那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弱,关羽漫步走到断成两截的华雄身侧,神色不喜不悲。依旧是捋着长须眯着眼,看着只剩下了上半身、颤抖不止,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看的华雄,没有怜悯,也没有嘲讽。似乎眼前斩杀的不是一个人,一个敌将,而是一只鸡一条狗。
“你……是谁……”华雄浑身剧烈颤抖,浑身被鲜血浸透了,一双死鱼眼瞪得奇大,非常吓人。他死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在身负重伤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杀了。他临死也要记下仇人的名字,记下仇人的模样,到了阴间,咱们再来过,堂堂正正比一场
“关羽——关云长——”关羽冷笑一声,华雄呢喃了一句算是记下了,还没等报出自己的大名,好歹让关羽震惊一下。但还没等他开口,关羽已经刀起头落,他的自我介绍就也就遥遥无期了。
关羽将人头丢在自家大哥和徐州军主将臧林面前,不顾臧林那有些惨白难看的脸色,自顾端起临走时没有来得及喝的酒,眯着眼细细饮下,淡淡说道:“还好,酒还是温的。”
张飞看到臧林脸色有些难看,心里有些轻视,但臧林好歹是大哥的师弟,不能不给面子。于是他眼珠子一转,走过去,将那颗人头自臧林脚下提起来,随手丢到关羽座旁,对着关羽笑道:“二哥刚才好威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俺张飞也怕没那么大的爆发力”
关羽就当没听见张飞的话一样,继续眯着眼品酒,张飞又说道:“此人来得唐突,生生搅了咱们兄弟的酒兴,而且到死都不闭眼,俺看着心里不舒服,干脆一脚给当成鱼泡踩了得了”
温酒斩华雄,演义中的经典,如今又重演了,只是结局太窝囊。若是堂堂正正在两军阵前阵亡了,也有的一说。可是如今先是被人用枪挑了左臂,又被人用箭射穿了右臂,临到头又被人齐腰斩成两节儿,还没等她自报家门又被人砍了脑袋。真是霉运连连,死的一个憋屈,死的一个冤啊
死不瞑目,他华雄有资格
关羽看着张飞轮起脚就要当着他的面,把华雄的脑袋踩爆,不由地睁开眼,清冷的目光瞪了张飞一眼道:“要踩也换个地方,别脏了我的眼。”
就在远处的厮杀声刚刚平息,突然之间又如巨石落平湖般呼啸着传来。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听见远处嘶鸣呼喝声中一人高喝道:“我乃黄忠,刘扬将军帐下听宣,正在追杀西凉军华雄,兄弟莫要误会,伤了自己人”
“刘扬?”黄忠,几人都没听过,但刘扬却都认识的,尤其是臧林更是在下邳之役搭档了月余,彼此都很熟识了,猛然听到刘扬的名字,不免有些又惊又喜。毕竟他乡遇故人,很难得的。
“喔?吴家堡……来得到挺快……追击华雄……”刘备不苟言笑地自酌,但眉宇之间却满是疑惑,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关羽座旁那个鲜血淋淋的人头。月色下,还能看见他那怒张的大眼,和全是鲜血的脸庞上饱含着悲愤苍凉神色的面容。
而臧林却已经欢喜地离座,带着两个亲兵就往那边边快走边高呼道:“住手,都住手————在下徐州臧林,乃奉陶公之命,率部往轩辕关驰援的那边可是吴家堡的兄弟?”
看着臧林大大咧咧,毫无一军主帅的威严气度,刘备忍不住摇了摇头,而张飞却是眼珠子一转,凑上前瞥了一眼远去的臧林,嘿嘿笑道:“这样不是更好,臧林无能,自然需要借助大哥来帮他撑场面。日子久了,凭大哥和咱们兄弟的本事,还怕掌控不了这只人马?”
刘备神色一动,怔怔地看了嘿嘿笑着的张飞,面色一肃,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岂能存着这样龌蹉的心思,小心祸从口出”
张飞不以为意地打着哈哈,转过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月色打着长长的哈欠道:“该睡觉了”
黄忠表明了身份,臧林再无怀疑,就带着黄忠前来,向他介绍了关羽刘备几人。
当日刘备三人在五里山,黄忠还曾将他们误以为是强人,远远地射了他们一箭。等到张飞调戏吴颖,臧林前来调解,一行人做客吴家堡,他们也是只会过面,还不曾来得及攀谈,如今也算是第一次相识。
听闻轩辕关已下,樊稠身死,华雄窜逃,刘备几人都是大惊,没想到陶谦孙坚动作这么快,而他们却是来晚了。
刘备亲切地跟黄总客套,张飞也还算客气,而关羽只是淡淡地向黄忠一拱手,算是见过了,然后旁若无人地坐下来,自顾地吃酒。
黄忠心中有些不快,但还能忍受,毕竟人的个性各有不同,也许眼前这个兄弟只是性子冷淡,并非瞧不起自己吧。
但当他瞧见关羽座旁那颗瞪着大眼的人头时,黄忠忍不住向关羽抱拳问询道:“敢问——是阁下斩杀了华雄?”
关羽缓缓放下酒盏,淡淡地看了黄忠一眼:“正是关某,阁下有何指教?”
黄忠看着关羽淡漠目光中的狂傲和不易察觉的蔑视,向他抱拳沉声道:“多谢关将军援手”
关羽没有理他,黄忠又道:“黄忠要带华雄的人头,回去复命,还望成全”
关羽丹手中的酒杯一停,凤眼轻斜,再也不掩饰他的孤傲和对黄忠的轻视,冷声道:“人头是关某斩下的,为何要转给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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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张飞思春
第三章张飞思春
黄忠很不爽,毕竟自己带人狂追了一百多里,将华雄两千溃兵打成了两百残兵,而且更是让华雄失去了七成战斗力。前面的铺垫努力都做下了,临到收获成果时,却被别人顺手摘了桃子,谁心里能舒服?
虽然张扬并未强求他此去能带回华雄的人头,甚至没要求他能留下华雄性命,但黄忠觉得既然主公下了命令,那就尽力做到最好。追击要去,华雄的人头,也要留这是做人原则问题,岂是关羽一句话都能打发的?
但刘备臧林,包括张飞规劝,关羽这才不快地将华雄的人头丢给黄忠。黄忠接过人头,还是很客气地倒了谢,不顾臧林刘备的挽留,带着人马踏着月色,就连夜向回赶去。
“云长——刚才是你太执拗了……”黄忠离去之后,刘备这才苦笑着对关羽说道。
关羽面无表情地仰头望着明月,淡然道:“自己没本事斩杀敌首,却还想着邀功取宠,某不屑一顾。”
刘备如何不了解这个二弟的性格,心比天高,天下间能被他正眼青睐的人,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稍不留意就被他鄙视了。
关羽天性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做大哥的,兄弟再如何不好,总得包涵着点儿,人前帮他圆场,人后劝他注意,他若真的不听……那就——
那就由着他吧,反正又不要他去睦邻友好搞外交,能一心一意帮忙统兵陷阵、挥刀杀人,就物超所值了。内向一点,就内向一点儿吧。
“二弟啊,不是大哥说你,如今咱们兄弟漂泊无根,到处投靠,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咱们三兄弟还在,什么基业也没能创下来。如今恰逢董卓篡逆的良机,我等必要迎头直追,才有可能在这乱世之中,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咱们如今名望浅薄,势力微弱,结交各路诸侯,互为外援是势在必行的……你这般到处得罪人……”
刘备还没说完,关羽转过身,轻轻向刘备一躬淡淡说道:“大哥的话,云长记下了。”
这时张飞晃着高大粗壮的身子从远处而来,看着大哥二哥一个苦着脸一个弓着身,不由地嬉笑着凑上前去眨了眨眼,用胳膊轻轻捅了捅关羽,瞥了一眼刘备,对关羽小声笑道:“唉,我说二哥,大哥又给你讲授道理了?”
关羽淡淡瞥了张飞一眼,缓缓起身轻哼了一声:“不是睡觉去了么。”
张飞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出来撒尿,恰巧路过而已,路过而已——”
“二弟三弟,说什么呢。天色已晚,赶紧休息去吧。如今轩辕关已经拿下,天大的功劳正等着我们。咱们得养精蓄锐,黎明时就拔营出发,快些的话晌午就能抵达。去的晚了,怕是赶不上北上的大军”这时传来刘备的声音。
“知道了,知道了”张飞随声答应了两声,就跟关羽勾肩搭背地往营帐里走,关羽有些厌烦地想拿掉张飞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但是刚一拿掉马上又搭了上来,几番之后关羽也就认命了。
“二哥,你不知道,那个臧林……嗯,大哥的师弟——臧林啊,亲自送那个黄忠离开,悄悄问了黄忠好多话,我离得虽远,但架不住咱耳朵好使,也听了个七七八八。那臧林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而且一会儿一句吴小姐,一会儿一句吴小姐,一猜就知道那小子暗恋霹雳火呢”张飞挤眉弄眼,一副八卦的样子。
关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何事?”
张飞笑道:“就是觉着吧,臧林准没戏。霹雳火那么猛的一个人儿,连俺猛张飞都架不住她,天下间能敌得过他的适龄男子能有几个?那小蛮腰可是灵巧如蛇,韧如盘丝,就臧林那副瘦弱样儿,上了床也只有被蹂躏的份儿。做男人做到这份儿上,岂不憋屈?”
到了营帐,关羽淡淡哼了一声:“这又**何事?”
张飞不满地瞪了关羽一眼道:“二哥,别这样云淡风轻,看破红尘的态度对我可好?我的好二哥”
关羽掀开营帐,两人相应而入。如今出门在外,为了轻便上路,辎重本就不便多带,这帐篷也就很少。寻常士兵都是扎堆儿挤在一块儿,他们有臧林这个主帅照应,待遇自然好得多,可也得三兄弟挤一块儿。这真是白天同在一个战场,晚上同睡一张土炕,兄弟情深啊
铺是干草铺的,但胜在很厚,而且有厚实的被褥盖着,加上帐篷合的严实,也不怕透风。
两人睡好,张飞接着说道:“说真的,这些年跟着大哥二哥到处征战,功劳立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但是女人……着实没碰过几回——”
关羽不语,张飞继续说道:“想当年在涿郡,咱们三兄弟情意相投,在俺庄园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共谋大事,除国贼卫家国……可是,为了大家,就得舍弃小家啊。俺张飞没出来前,也算是当地响当当的殷实人家。吃穿用度自然不愁,妻妾也蓄养了一堆,每天晚上睡一个,半个月才能轮一个来回。还在俺身体壮,本钱足,一夜连御五女不在话下。而妻妾多了,虽然有些吵,可看着她们为了讨俺的欢心,使尽手段,也算有趣的很。那时候俺真的很风流快活呢……”
说着,张飞从追忆中回过神来,嗓音有些黯然了:“为了一心一意干大事,俺典当了家财,遣散妻妾,让自己寻人家嫁了,然后招兵买马,到处厮杀……却不想,拼了这么多年,咱们是越混越回去了。当初涿郡起兵,好歹是两千人马,而如今……就咱们哥仨了……”
关羽淡然道:“别瞎想了,能跟着大哥干大事,扬威名,创不朽基业,那是咱们的福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男儿若不能轰轰烈烈地活一回,在史书上留下咱们的名字,岂不是白活了?”
张飞还没开口继续说,关羽又说道:“看来你真的是需要一个女人来慰藉你内心的空虚了,明儿二哥给你寻一个就是了……明日还要赶路呢,快些睡吧。”
张飞见关羽不愿再多说,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呢喃道:“我是该找一个女人了……”
第二日一早,张扬送别吴颖离去,带着怅然的心绪往前走,就见夏侯惇正打发一个信使离开。那信使满脸苦笑,在夏侯惇面前作揖苦求,但夏侯惇都无动于衷,反而是笑着安慰那人,最后那人把手里的信笺小心地揣在身上,这才叹了口气向夏侯惇一拱手,快步离开。
夏侯惇看见张扬过来,向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张扬看着已经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的信使,好奇地问道夏侯惇:“元让,怎么了?”
夏侯惇也不隐瞒:“主公派人来寻我回去,要我带兵马跟吴颖一起去冀州运粮。但我觉得如今轩辕关已破,洛阳的南大门已经洞开。挥师北上,直接虎口掏心,机会难得,岂不比不疼不痒地运一回粮草来得痛快?”
听夏侯惇提起冀州粮草一事,张扬就忍不住想起刚刚离去的吴颖,他看了夏侯惇一眼,幽幽地说道:“可是如此以来,就不怕在你家主公那里落下不听号令,目无主上的罪名?”
夏侯惇对张扬眨了眨眼,嘿嘿笑道:“如一不是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嘛。”
就在这时,关下一片沸腾的欢呼,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快步前往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吊桥被放了下来,就见黄忠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快马而来,而黄忠手里举着一杆长枪,长枪的尖儿上正是华雄的头颅
面对雄关上下的欢呼,和一片片崇敬的目光,黄忠淡淡一笑,看见张扬夏侯惇就站在关门下,他轻轻喝住马儿,然后翻身下马,提着华雄的人头,快步向张扬走去。
“黄忠不负使命,带回了华雄的首级。”黄忠向张扬恭谨地一礼,然后将华雄的头颅递给张扬看。
若是搁以前看到一个血淋淋、死不瞑目的头颅,张扬指不准儿会吓得晕过去,但如今尸山血海都司空见惯了,见到华雄恐怖以及的脑袋,只当是一个道具了。
“恭喜恭喜,樊稠华雄,如今都死在了如一手中,如一又添大功一件啊”夏侯惇赞赏地看了一眼黄忠,然后对张扬拱手笑道。
黄忠听了夏侯惇的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待他跟着张扬来到了张扬的大帐,黄忠这才认证地说道:“华雄并非黄忠所杀”
张扬一愣,奇道:“那是谁杀的?”
黄忠沉声答道:“那人是关羽,跟徐州臧林在一起,若是算行程,今日晌午就该到轩辕关了。”
张扬点点头,自语道:“刚打下轩辕关,你们就来了……可是颖儿却走了。这真是不该走的,走了。不想让他来的,他却来了……”
果然不出黄忠所料,晌午时分,臧林一行人马就到了轩辕关下。
望着高悬在关门桅杆上一左一右两颗头颅,望着左边那颗新鲜一些的华雄的,关羽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眯着眼,一副闭目养神般姿态,随着马儿晃晃悠悠入了城。
陶谦,孙坚,张扬都在城门口欢迎,臧林忙下马对陶谦行了一个大礼,尊敬地呼道:“老师,学生来晚了,还望老师责罚”
陶谦看着一脸风尘,比起徐州时消瘦了不少的臧林,忙搀扶起他,慈祥地说道:“你瘦了——”
虽然陶谦什么也没说,但臧林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面对一众人善意的微笑,他不好意思地吸了一下鼻子,向陶谦等人介绍刘关张三人。
陶谦夏侯惇都奇怪地看着刘备张扬二人,陶谦更是惊喜道:“没想到,如一和玄德不仅是同乡,还是同宗云长翼德两位将军也都是万人敌,涿郡虽然处于大汉边陲,可真的是人才辈出,文武兼备啊”
众人大笑,而张扬望了一眼正向他投来善意目光的刘备,也是温和一笑,但心里却是笑道:“没想到,我这个假汉室宗亲,盗版货还是遇到原装的了。却不知道,谁先把谁玩死。赢得那个才是中山靖王之后,才是刘皇叔啊。”
臧林边走边聊,臧林主要讲了一下陶谦走后徐州的情况。虽然陶谦不时会派快马来往徐州和轩辕关传递急信,但那毕竟路途遥远,来往时间过长。比如今天派人从轩辕关出发,把信送到徐州,就是十日以后的事情了。再把回信从徐州传回来,已经是二十天以后的事情了。但战局却是瞬息万变,时代是日新月异啊。
臧林讲的很实在,陶宇力挽狂澜击溃龚都三万黄巾袭城;扬州刺史陈温病逝,程远志占据下蔡纵兵肆掠,陈登九死一生从扬州逃回徐州。还有,临行前突然一场马瘟,差点儿让徐州城大营里所有战马都卧槽不起,还是请来了下邳兽医张铁父子,妙手回春,将一场浩劫化为无形,不然他们这些人都要步行前往轩辕关了。
陶谦听了嗟叹连连,褒扬了一下陶宇的机智敢当,说回去必委以重任。所有人都没发现张扬那双杀机沉沉的目光。
“那个兽医,叫张……张铁……这次他为徐州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啊……什么,已经给了五十贯的赏钱?不够,远远不够回去一定要再好好嘉奖一番”
“你们也都知道徐州不产良马,一旦出现天灾,就能让我们损失六成战力。这次事件就是个教训回去该检讨一下,成立一个畜医馆,让那个张铁主持工作”陶谦一边走,一边指点江山,颇有气派。
众人都陪同前行,臧林更是唯唯诺诺,连连称是,一副乖学生的模样。他们又都没注意到张扬那怪异的目光。
“没想到,我这个便宜老爹真有一把刷子,兽中医圣啊”张扬心里好笑道。
然后,众人陪着陶谦在关内转了转,到处参观,听陶谦这个长者的指点。还真别说,陶谦以文士之身闯官场,不走后门不托关系,硬是熬到了今天的高位。上马统军打仗,下马劝学育民,都干的不错,自然见识很广,而且从基本功很扎实,很多指点之处颇有借鉴意义。
转眼间日薄西山,张扬等人在中军大堂设宴为臧林刘备接风洗尘,却不想晓蝶晓娥为何跑出来当起了端菜上酒的侍女,在大堂上很是引人注目。其中张飞眼都看直了。
酒罢,看着明媚动人的姐妹花儿欢笑着跟着张扬走远了,张飞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自语道:“虽然不如霹雳火那般绝色,但这一对儿姐妹却更加可人,让人怜惜心动。而且,年虽不大,却已经该大的地方大了,该圆的地方圆了,该凸的地方凸了,该细的地方细了。而且难得的是,一女纯净甜美,一女妖冶妩媚,这真是冰火两重天,地狱与天堂般的享受啊……我该找个女人了,却不想昨晚刚想完,就来了这么极品的一对儿”
关羽淡淡地瞥了犹在那儿张望的张飞一眼道:“那对姐妹再好,也已经名花有主了。夜里做梦想想也就罢了,你还真的准备像上次那样,直接去逼着人家女孩儿随你走?”
张飞收回目光,看着关羽嘿嘿笑道:“看得出她们不过是刘扬的一双奴婢罢了。二哥可能不知道,但张飞却是从小就富贵的,岂能不知这种婢女身份跟妾侍一样,都不过是男人的玩物,送人做卖再平常不过了。若是我央求大哥去做媒,就说俺想要娶她们姐妹为妻,从此相亲如一家。想必刘扬不会拒绝的。”
关羽道:“别忘了,刘扬在吴家堡时就与我等不对付,如今他更是立下大功,深的陶谦孙坚的倚重,比起我们兄弟的落魄,人家可算是熬出头了。你这样去攀亲,纵使刘扬舍得那对姐妹,也不会理会咱们寒酸的三兄弟的。”
张飞一听,瞪着眼说道:“大哥可是汉室宗亲,贵不可言,怎会辱没了他刘扬的身份?”
关羽睁开眼道:“刘扬也是汉室宗亲呢。”
回到帐篷,晓娥端来醒酒汤服侍张扬饮下,蹙着眉头对张扬说道:“相公,今天那个黑厮是谁呀,很让人生厌,那模样就想把我们姐妹生生地给吞下去似地。”
张扬接过晓蝶递来的蘸了热水的丝巾擦了把脸,温柔地安慰她道:“怕什么,谁敢打你们的注意,相公废了他”
晓娥一脸崇拜地看着张扬,道:“老爷,你刚才的话很有男人气概呢”
“废话,我本来一直都很有男人气概,今天才发现,眼拙”张扬假装生气地说道。
晓娥眨眨眼,纯真的容颜上却满是狐媚,声音也变得柔腻的腻人:“晓娥想尝尝老爷的男人气概……”
张扬看着晓娥纯真而明媚的笑靥,那双水汪汪的会说话的大眼睛含羞却更加炽热大胆,娇颜如画,却又妖冶纯稚,张扬心弦忍不住一颤。
而晓娥已经妩媚地笑着上前扑在了张扬怀里,引着他的手覆在了自己胸前那双可观的柔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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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上,还是西进?
第四章北上,还是西进?
第二日一早,张扬、孙坚、陶谦、孙坚、夏侯惇共同商议,此次北上,直取洛阳腹地的大事。
“此去洛阳,正西方有大谷关、伊阙关两座雄关在西凉军手中,虽然那里官道便捷,更能由伊水入洛水,至少能省一半的行程——”孙坚捋着衣袖,指着桌案上那张绘制在细绢上的洛阳周边地理图,目光炯炯地说道。
众人看着他的指向,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孙坚言到此处却是一顿,眉峰开始聚起,沉声道:“可——大家都该知道,当日破除轩辕关时,并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总有漏网之鱼已经出了轩辕关,北上西去火速传讯……怕是洛阳和各关隘的西凉军都已经知晓这里的情况,而且提高警惕,就等着我们前往截击呢。如今的前路,虽远比不上东线几十万西凉军,数十上百大小城关的严密封锁,但也必是艰难重重……不知道咱们这三万多人马,等走到洛阳还能剩下多少……”
众人听了孙坚的话,都面沉入水。张扬看了看地图,眉毛一样沉声道:“那就甩开大谷关,伊阕关,也不过伊水了咱们弃官道,弃舟船,直接北上,从宜阳到这儿——缑氏,在从缑氏西北行,渡洛水。然后是去偃师,顺流西去直接到洛阳,还是知难而退东去巩县、挥师东进去敖仓,免除灭顶之灾,就看西凉军大军怎么个围追堵截法了”
众人听着张扬掷地有声的挥毫,都忍不住凑过去细细琢磨着张扬指出的行军方案,陶谦看了看,皱着眉看着张扬说道:“弃官道,弃舟船,此去可就难走的多了。而且虽然北上能甩开西路军的步步堵截,可也离东线在各关城的西凉军更近了,若是被他们缠上,也未必比走西路好到哪里去。”
似乎陶谦的话也道出了众人的担忧,西去还是北上,都有利弊。而相较起来,似乎隐隐的西去把握更大一些,要趟过的雷区也少一些。
“官道不是那么好走的……”张扬看了看面色各异的众人,又看了看苍老不已的陶谦,向陶谦一拱手说道:“伊阕关、大谷关不比东线的那些西凉军驻守的关隘。”
“有何不同?”刘备面不改色地问道。
张扬看了他一眼道:“大谷关、伊阕关被嵩山、轩辕山,三肴这样的连绵群山环绕拱卫,又有伊水洛水这样的大河相阻。函谷关是洛阳西大门,孟津关、小孟津关就是北大门。虎牢关是东大门,轩辕关是西南大门,那么伊阕关、大谷关就是皇城的南天门
“这两座雄关一个在伊水正东,一个依傍伊水而建。雄奇是雄奇了,但它们已经偏出了中原腹地。此次讨逆恶战虽然硝烟弥漫,可是这两座偏关,至今,却并没有受到多少波及。由于不需要分派大部兵力防备诸侯大军,那么他们就能毫无负担地,在雄关周边到处设伏,以逸待劳,对我们层层阻击。等我们走远了,他们又可以一路追击——”
“此次西去,必是重峦叠嶂,十面埋伏,一步路一步血面对这样两个雄关,面对这样雄厚敌人的无休止打击,肥的拖瘦,瘦的拖死。这样一来,不用董卓另派大军堵截,我们走到过了洛水,到了洛阳,也已经对他们没有丝毫威胁可言了”
立在刘备左侧的张飞听了张扬沉痛的叙述,大眼瞪小眼,哼了一声:“重峦叠嶂又如何,一路捅过去就是了一步路一步血,见了红才知道是不是……”
刘备斜瞥了他一眼,张飞立马闭嘴不言了,刘备歉意地对众人一笑,然后向张扬一拱手问道:“大谷、伊阕两关如此凶险,那……东线个关隘又有何不同?”
张扬道:“而东线却正面临我各诸侯几十万雄狮的穷追猛打,自身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精力腾出手来,顾及我们这些过路者?若是他们不计后果对我们穷追猛打,分薄了他们驻守的兵力,一不小心,他们就会丢了自己的城池,那可是掉脑袋的。因而,东线虽然城关林立,但却是分身乏术,对我们造成的威胁有限。只要别太大意,定能有惊无险地穿过去。”
众人不语,就听臧林起身说道:“在下却不这么看。”
张扬一奇,看着他问道:“守仁有何见解?”
臧林向张扬行了一礼,又向众人行了一礼,才郑重地说道:“如一所言虽然颇有几分道理,但未免有些太过理想化了。”
张扬一奇,问道:“守仁,说说看。”
臧林看了他一眼,指着地图才道:“西去正如如一所说,会被西凉军以逸待劳层层阻击,穷追猛打,正是一步路一步血,实不可取但北上也未必像如一所言那般有惊无险,而同样是艰难重重。”
众人才都看着臧林,臧林未免有些紧张,他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要知道,轩辕关一破,东线近二十万西凉军精锐就都失去了用武之地,任由我们这支偏师直逼洛阳,这必将是天下震动虽然东线西凉军面临我盟军的巨大压力,但别忘了洛阳是皇城,是董卓和陛下百官所在,比起一城一池的丢弃攻取,洛阳是万万不容有事的所以,拼着东线动摇,董卓也会命东线各城每关不惜代价狙击我们。就算不能扑灭我们,也要把我们拖住,给西凉军不知洛阳防线充足的时间。同时——将我们对洛阳的冲击威胁降到最低——”
“而且,各位都该知道,如今东线战局并不是那般焦灼。袁盟主和众刺史郡守滞留敖仓酸枣月余寸步不进,旋门关得而复失,张超张邈狼狈逃回,徐荣吕布能从容离开驻地,带大军来轩辕关、到陈留颍川肆掠,而袁盟主丝毫没有动作这说明什么,酸枣各部心生罅隙,各自提防算计,已经战意全无。指望他们给东线西凉军施加压力,掩护我等北进无恙——”
臧林说到这儿,语气一顿,才说道:“怕是——难了”
众人都点了点头,张扬也不得不承认,臧林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历史上董卓面对盟军强大的攻势,就不顾众人的反对,提出迁都长安,这就说明董卓最关心的是他自己的安危,并不会在意什么城池得失。
所以,臧林所说,董卓拼着东线全线动摇,也会令西凉军就地追击张扬这只偏师,是很有可能的。就算情况再差,大不了迁都
另外,就是袁绍袁术已经跟那些诸侯同床异梦了,一群人坐在大本营干瞪眼,近在咫尺的旋门关都不去救,徐荣离开荥阳他都不去趁虚攻击。指望这样一群内讧为第一要务的一群人配合,怕是难度不小。
张扬沉思片刻,这才点点头,向臧林拱了拱手诚挚地笑道:“多谢守仁提醒,方才是刘扬想当然了。”
臧林忙到不敢,陶谦看着自己学生语出惊人,分析战局头头是道,不免老怀大慰,满意地看着臧林点了点头,才轻声问道:“守仁,你对此去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上一上一。”
臧林点点头,向陶谦一行礼道:“我的想法就是——”说着他瞥了一眼张扬,才道:“我想让如一带人大张旗鼓地北上,引起天下震动,董卓和西凉军必定都会把目光都集中在北上军旅中,而再也想不到还有另一支偏军还没出动。而那时候,西线的警戒必然大大放松,那时候我们就突然西进西线官道畅通,舟马都便捷异常,等到大谷关伊阕关发现我们的动向时,想要阻击,却也来不及从容应对了。如一以来,我们就能以霹雳之速穿过两关的阻隔,直接逼近洛阳——”
说着,他不顾张扬有些发黑的脸色,向陶谦一拱手,向众人一行礼道:“如此一来,大事可成矣”
张扬看着一副大义凛然,一心为公模样的臧林,心中骂道:“没想到,你小子挺狠啊,我何时得罪你了,这样借机整我老子可不吃你这一套”
众人听了臧林诚恳的建议,都沉思不语。陶谦看着臧林,又看了一眼张扬,也是犹豫了半晌,最后才对臧林苦笑道:“守仁这个计策可行……可是这样一来,北上之人必将艰难重重,血战不休……于心何忍啊……”
臧林正气凛然地向陶谦道:“为国捐躯,男儿所为”
张扬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骂开了:“捐躯你去啊光说不干,推我入死地,卑鄙”
孙坚夏侯惇对视一眼,都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小声商议的陶谦臧林二人,然后纷纷都向张扬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张扬更加不忿。
却见陶谦和蔼地站起来向张扬说道:“轩辕关得来不易,如一居功至伟。虽然老夫阅人无数,行遍天下,如一这样的俊才也是少有的。”
老子不吃这一套,你们师生穿一条裤子,把危险的任务都推给我,把功劳却留给自己,想得美
“陶公过誉了,刘扬不过是一个见识浅薄之辈罢了,当不起当不起”张扬生气可以,但是面对长辈礼数却是万万失不得的。
陶谦何等人物,一眼就看穿了张扬的言不由衷,呵呵笑到:“如一不必担忧,对于为大汉拼死的仁人志士,老朽爱惜都来不及,怎会让你吃亏,把你推入死地?”
张扬一愣,看着陶谦坦诚的目光,心里奇怪道:“难不成打了一棒槌,要给萝卜吃了?”
果不其然,就听陶谦说道:“这次俘虏缴获,如一只管挑选。另外——”
陶谦一顿,看着张扬叹了口气道:“老朽从徐州这一路走来,已经心神俱疲,不堪远行了。但轩辕关牺牲了几万儿郎才攻下的,自然不能人去楼空,丢置不顾,老朽不能北上勤王,但留守此地,一面修养一面给大家守好这条退路,却是还成的。”
众人一愣,陶谦看了张扬一眼继续说道:“如一尽管安心北上,老朽别的帮不上,却愿意厚着脸皮前往酸枣跑一趟,搁着老脸不要了,也要劝服袁盟主他们暂且放弃各自的恩怨,珍惜眼前良机,挥师西进,给西凉军西面大军世施加压力,也好让如一少些麻烦——”
张扬没想到陶谦此次开出的条件正中他的软肋。
如今他只有不过两千人马,在乱世中实在算不了什么。如今有机会优先补充精锐,壮大实力,实在无法拒绝
而且陶谦那副坦诚的长者风范,张扬未免不感动。陶谦为了讨贼,可是吃够了苦头,比起自己这一路投机取巧,尽占小便宜相比,陶谦可以算是勤勤恳恳一心为国的君子了。北上之策是自己提出来的,而如今被人许了如此优厚的补偿,又被许诺解决后顾之忧,若是再拒绝,怕是不仅得罪他们,而且会被看轻,被怀疑自己的品行。
一个拈轻怕重,一心打着自己算盘的帽子扣在头上,以后就不好混了。
娘的,不就是打仗么,打就是了精兵,百战精兵,哪个不是血与火锤炼出来的怕打仗,就别来这个乱世
张扬飞快地计较着得与失,然后再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挺直胸膛,向陶谦向众人重重抱拳朗声道:“浑身碎骨浑不怕,我以我血荐轩辕为了早日除去国贼,为了光复大汉,刘扬纵是被千刀万剐,又有何妨刘扬愿去”
“好好好”陶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脸激动与感动地上前紧紧握着张扬的手,一边晃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如一,我代表大汉谢谢你天下人都会记住如一为国为民为社稷作出的一切的”
张扬也是诚挚地应答着,而心里却想到:“别忘了让袁绍他们在西面给我掩护,不然真的可能还没走到洛阳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就在张扬跟陶谦一唱一和时,刘备站出来向两人一拱手道:“刘备愿与如一同行”
张扬一愣,但人家好意如何能拒绝,只好倒了谢。
散了会,夏侯惇说,他也会同去,而孙坚的江东军由于征战太久,需要就地休整一段时间,然后再随臧林西进洛阳。
张扬跟夏侯惇正说着北上之后的诸多事宜,就听刘备在后面唤他们:“如一,元让,请留步”
看着刘备三人笑着走来,张飞更是笑态可掬,张扬纳罕道:“玄德何事?”
刘备看了一眼竟有些害羞的张飞,满面春风地向张扬说道:“咱们都是同乡,而且是同宗,自然是一家人。如今刘备想跟如一亲上加亲,不知如一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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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踏上北伐路!
第五章踏上北伐路!
张扬回到营帐,就见徐厚正正襟危坐地归坐在那儿,姐妹俩个恭谨地候在他的下面,面色肃穆地听着徐厚唧唧呱呱讲着什么,两姐妹此刻的表情认真的可怕,跟日常里,或甜美可人,或妩媚娇嗔几乎判若两人。
而此时的徐厚也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猥琐,短小干瘪的身子往那儿一坐,眉宇凝重,顾盼如电,竟有种泰山般的稳重和压迫感。
而晓蝶晓娥的恭敬,不仅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还有下属对上级的绝对服从。而最让张扬奇怪的是,徐厚的话语又低又沉,张扬想去听,却发现他的发音很奇怪,一句也听不懂。
张扬也不细想,今日刘备的提亲让他啼笑皆非,虽然不容置疑地被他婉言推辞了,但想想这件事儿,张扬虽然对自己的女人被觊觎有些不舒服,可是心中却未免没有得意之色。
“聊什么呢,这么严肃?”张扬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随手端起桌案上的一杯凉茶,仰起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而两姐妹却是“呀”地一声惊呼跳起来,似乎是被张扬的突然归来吓得不轻。
“老爷……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晓娥强笑着看着张扬说道。
张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笑道:“往日里你们巴不得我早些回来,今日怎么还嫌我回来早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被我瞧见的事儿了?”
张扬虽然只是玩笑似地一凝视,两姐妹还是身体一颤,脸色有些难看。
徐厚眼角的不安一闪而逝,而是直挺挺地起身向张扬行了一个礼,看了两姐妹一眼向张扬恭谨地说道:“如今她们已经是影字营的人了,作为影字营的统领,属下近今日来,就是要讲明影字营的军规军纪的。不能因为她们姐妹身份特殊就能对军法置若罔闻。遥想当年孙武操练吴国女军,斩杀吴王两个宠妃以正军威,方使得吴国从偏安一隅的小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属下——”
张扬不等他说完,就忙打住他,好笑地看着徐厚说道:“原来你是想效仿孙武啊,不过我可不是夫差他爹。女子军团就罢了吧,打仗那是咱们男人的事儿——”
说着,他瞥了一眼已经恢复了颜色的两姐妹,没好气地笑道:“军队可不好玩儿,去那里做什么。而且影字营,每天脸上都吐得花花绿绿的,藏在一个地方又是一藏就是大半天不吃不动,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说着,张扬指了指自己简约而又整齐温馨的中军大帐笑道:“而且你们一走,我这里可就要乱成猪窝了。”
两姐妹对视一笑,晓蝶抿着嘴低眉顺眼地说道:“晓蝶听徐大叔说,小姐的师父对相公心怀杀机,正在帮相公秘密操练暗影,以备不测。而晓蝶和妹妹这些年跟小姐学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听徐大叔这么一说,我们就觉得该帮相公做些什么……不然,心里不安……”
晓蝶说着给晓娥使了个眼色,晓娥眼珠子一转,忙接口道:“是呀,是呀。小姐的师父可是高手榜第二位的高手呢,世间难觅敌手。虽然面对千军相公不怵他来找相公的霉头,但童渊高来高去,若是躲在暗地里偷袭,很难防备……”
说着,她看了晓蝶一眼,又瞥了一眼徐厚才柔柔地说到:“相公身份尊贵,是我们姐妹的天,若是相公出了事儿,人家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所以,就央求着徐大叔教我们姐妹一些易容隐匿的神通,也好……也好危险时刻,帮相公挡刀挡箭……”
徐厚干咳了一声,看了她们姐妹一眼,这才沉声向张扬告辞。
送走了徐厚,张扬这才上前把难得如此温婉模样的晓娥搂在怀中,怜惜地婆娑着她那滑嫩的脸蛋,柔声道:“你们能有那份心思,相公就很受用了。你们是我的心肝,不是奴婢和肉盾。作为男人,是该为你们遮风挡雨才是,哪里用得着你们女儿家替我去死?若是真的窝囊到那份田地,我哪里还有资格做你们的相公,直接撞死得了——”
晓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为何,看着张扬渐渐变得雾蒙蒙的,似乎是笼上了一层薄纱帐,婉约而又楚楚动人,张扬何曾见过她这般姿容,难道被她姐姐同化了?
她眼中似乎闪着泪花,伸出白葱似地小手轻轻掩住张扬的嘴巴,哽咽了一下,扬起秀美的小脸,凝视着张扬坚决地说道:“晓娥永远不会让人伤害到相公的,谁也不准,谁敢,晓娥就跟他拼命——”
张扬有些奇怪她今天是怎么了,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他也不是个爱计较琢磨的人,只是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们家晓娥最勇敢了。”
说着,他就把张飞提亲的事儿说了出来,两女听了顿时瞪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当听到张扬一口回绝的话之后,她们才狠狠地舒了口气。
“那个黑厮跟狗熊似地,一定凶死了,谁嫁了他,一不小心惹怒了他不被打死也得掉层皮……”晓娥想起张飞那五大三粗,豹眼浓眉,一笑起来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模样,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晓蝶也是一脸心有余悸地模样,显然在堂上被张飞那灼人的目光给吓到了。
张扬看着他们这般模样,心里笑道:“人家张飞可是粗中有细,虽然很强势,怕也不会是那般动不动就打老婆的恶汉。倒是听你们这样一说,他真的是色鬼家恶棍,一无是处了。”
而张飞却是对着酒坛子,摇头晃脑叹了一句:“俺张飞是粗壮了些,说话嗓音是大了些,可这都是天生的长的凶,并不代表俺就是坏人。俺可以拍着胸脯,很负责任地说,俺张飞,绝对是个诚实稳重,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刘扬给脸不要脸,让俺好没面子,可杀,可杀——”
说着他就将一大海碗酒一饮而尽,关羽抿了一口酒,斜着眼看了张飞一眼淡然说道:“可是你不是抛弃过你的妻妾么。”
张飞一愣,然后一摔酒碗,怒道:“别接我伤疤成么”
第二日一早,张扬就带着补充完毕的人马,和刘备张飞三兄弟,夏侯惇一起告别轩辕关,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此时,张扬已经有了步骑兵四千整人马,装备也是焕然一新。望着鸟枪换炮整齐行进的自家队列,张扬意气风发,在马上手指北方喝道:“我一路向北,不破敌城——誓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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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调兵遣将补天阙!
第六章调兵遣将补天阙!
洛阳。
北宫殿上,董卓当着满座文武,愤怒地将刚刚快马加急送来的信札捏成纸团,狠狠地丢在殿下,挥着衣袖,当庭咆哮道:“孙坚小儿,陶谦老匹夫欺人太甚真是气煞咱家了,气煞咱家了”
满座文武,都左顾右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惶恐。董卓平日里就喜欢杀人取乐,尤其是在暴怒的时候,更是毫无由头地,逮住稍稍触了他霉头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灭了族再说。
而且,如今董相国还喜欢上了看**好戏。郑家哥哥郑权和妹妹郑环儿,每日都要当着董卓的面儿在永安宫里缠绵欢爱一番给他瞧瞧。那样灭绝lun理纲常的事儿,想起来这些人都头皮子发麻,生怕自己触怒了董卓,自己死了到不打紧,若是妻儿子女也被董卓逼着做出那番羞耻的事儿来,他们死了也闭不上眼。
今日本来董相国兴致挺好的,招来大家伙儿饮酒助兴,扯东道西,讴歌颂德好不快乐。但突然从外边送来一封加急信,董卓看罢,便就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众官都是面面相觑,虽然不敢喧哗,但却敢用眼神交流。
“叔父,董卓老贼这是怎么了?”袁弘瞅了一眼殿上咆哮的董卓,看了一眼身侧上座的叔父袁隗,用眼神说道。
袁隗一翻白眼,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发狂的董卓一眼,用讥讽的眼神无声说道:“怕是你堂兄他们,已经破了虎牢关,几十万大军挥师东进,洛阳岌岌可危了。”
袁弘点点头,忍住心中的欣喜无声到:“极有可能”
就听这时董卓吼道:“这不可能,前几日华雄来送来战报,说轩辕关下盟军已经人困马乏,而且粮草告罄无力再战,怎么……怎么这才几天,轩辕关就丢了。华雄樊稠两员上将的人头,都被高悬在关楼上?定是斥候弄错了,弄错了”
看着董卓的模样,对面的大舅哥马日蝉也向袁隗投来了微笑的目光。而皇甫嵩父子只顾饮酒,蔡邕看着一个个朝臣虽然隐晦,但可以清晰感受到的喜悦,他的脸色更是脸色复杂。
董卓虽是国贼,但对他却是恩宠有加,信任非常,一日让他游遍三台,半月就把他提升到了侍中的高位上。天下人都已经把他当成了投靠董卓的最大的一条走狗,是读书人中的败类,不管他怎么辩解,不管他是否与董卓合谋,助纣为略,这个天大的污点,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董卓在,他郁郁寡欢,担忧大汉天下。董卓死了,他不必担忧大汉了,可是却要担忧他自己和家人的生死命运了。以身事国贼,足以让饱受董卓迫害的天下人,将他千刀万剐,烹煮分食了。
可……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正想着,就听董卓大声喝道:“太仆呢”
一个带着高冠须发苍苍的高瘦老官,离开坐席,碎步走到董卓面前,一拂衣袖,弯下佝偻枯瘦的骨架向董卓长揖,恭谨地朗声道:“臣——王允在”
原来,荀攸发动兵变被捕之后,董卓就任命王允补缺太仆之位。王允恭谨能干,勤勤恳恳,董卓用的很顺心,渐渐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看了。
董卓已经止住了怒火,眉毛一挑,指着王允道:“咱家要携天子祭天,快快准备”
“喏”王允恭谨地回答,高大的身架子弯的是那样的卑微,袁隗、马日蝉等高官,都忍不住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像你这般像孙子一样侍奉国贼的人,将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袁隗袁弘看着王允像夹尾巴狗一样,长揖在董卓面前的王允,都忍不住在心里深深鄙夷。
这时又听董卓厉喝道:“不就是轩辕关丢了么,这个漏洞咱家一个手指头都能堵上纵然是天被这些逆贼捅了个窟窿,咱家也能把它给补回来所以——心里打着小算盘,想趁机跟外边的叛贼勾结,做他们的内应给咱家惹麻烦的,都给我记住了——咱家留着你们,那是恩赐别逼着咱家杀人”
董卓的话一落,袁隗等人都是感觉寒气从脚底儿往上窜,都打了个激灵,一个个争前恐后地离座,向着殿上的董卓匍匐长揖,齐声和道:“臣等必将誓死效忠相国”
比起王允的卑躬屈膝,他们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未央宫。
董卓放下接二连三飞来的急报,愁眉苦脸地看着座下的李儒说道:“文优啊,华雄樊稠身死头悬,连带着轩辕关一万五千好儿郎全部覆亡。倒是李肃运气好,当日破关之时,因为风寒高烧,深埋在几床被褥底下,竟然被漏掉了躲过了一劫。然后他乔装潜出,快马送出消息……”
“但,如今洛阳东南大门被叩开了,洛阳就如一个人被掀开了衣衫。如今天寒地冻,衣衫合不严实,露了肚皮,可是要受凉的——”董卓一皱眉,然后看着李儒问道,“文优有何主意?”
李儒沉思片刻,点点头说道:“轩辕关距洛阳不过几百里,若是不及时围堵拦截,不过几日叛贼就能兵临城下。那时候不管他们能否威胁到洛阳这座雄城,都将对我西凉军士气产生天大的打击。如今战局胶着,彼此勉强维系平衡,一旦这个微妙的平衡被因此打破,只要袁绍不是太蠢,我们都将面临天大的麻烦——”
动作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是啊,要堵,要堵……可是我们绝大部分人马都已经陷在了西边的荥阳、旋门关,偃师,孟津关。如今吕布也带着精锐人马西行凉州平乱,函谷关也驻守重兵防御黄巾变民,南边武关、广成关尚好好些,但距洛阳千山万水,太过遥远,救援根本来不及……围追堵截,哪里找人啊……”
李儒面色如常,似乎颇有把握。
“相国,臣已经接到战报,十几日前,冀州韩馥的地界黄巾暴*,邺城至延津渡口的运粮之道被阻塞,上千车粮秣被乱民洗劫一空。相国想想看,邺城乃盟军的后方粮仓,如今被黄巾纠缠的无法把粮草送到酸枣敖仓,袁绍他们几十万人马可是要饿肚子了。”李儒说道。
董卓一舒眉毛,纳罕道:“当年咱家可是跟这些黄巾打过不少交道,吃了他们不少亏。却不想,今日他们这些泥腿子竟然帮着咱家,拖袁绍他们的后后腿了。真是有趣,有趣啊。”
然后董卓刚舒展的眉头马上又拧在了一块儿:“若是袁绍他们知道粮草不多了,还不一咬牙,不要命地攻关叩城啊。东线他们不下四十万大军,光敖仓酸枣就有三十万,而我们西凉军满算十五万,吕布一走更是兵力单薄。他们若是因此破釜沉舟大干一场,东线能撑到几时还真的难说呢。”
李儒笑道:“袁绍兄弟不过是两个中看不中用的公子哥儿,先前这么多良机都被他白白错过了。如今他更是跟各路诸侯明争暗斗,谁也不服谁,若是断了粮,他们鸟兽散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听从袁绍的号令,冒着随时饿肚子、士兵哗变溃散的危险,西进叩关呢。”
董卓一听似乎有几分道理,但还是疑问道:“先不论袁绍那边的动向。如今从轩辕关来的敌寇不知会从哪条路走,东线的大军也不好抽空了力量,两眼一摸瞎地撒网堵截……还得另派一只精锐能打的人马去啊……”
李儒点点头:“从轩辕关到洛阳,向西走罗锅大谷关、伊阕关,官道恒通,然后就能沿着伊水顺流而上,直达洛阳,是最变便捷省时的路径。但大谷关、伊阕关横亘,又没有盟军诸部的压力,只要提前支应告知,要他们以逸待劳,做足功课,就算贼人能过来,也必将吃够苦头”
“东线诸关,却不一样。随时都要面对盟军大军的扑击,不能全身心地防备北上之敌。而且关隘毕竟是死的,控制范围有限,只能借助,却不能全盘指望。那就需要一支机动部队为主,死死咬住贼人,再由各关隘配合狙敌——定能事半功倍,万无一失”
董卓点点头,摆摆手,示意李儒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了,直截了当地问道:“派谁去?”
李儒沉声道:“旋门关已经失而复得,孟津关犹在我们手中,洛阳东北不虞叛逆来攻。那样,驻守在巩县偃师,威慑盟军五社津渡口这个粮道的张济大军,就显得多余了。让张济带着他的一万人马快马加鞭过洛水,等着跟北上敌寇接头就是了。”
董卓点点头,李儒与娱乐一下,又说道:“最近,牛辅把相国派去辅军的平津都尉贾诩给赶了出来,昨日贾诩才回到洛阳……”
他看了一眼董卓,起身向董卓一拱手,道:“贾诩此人计谋百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牛辅大哥用不到,语气让他在洛阳赋闲,还不如让他跟着张济大军南下,或许能帮上张济的忙。”
董卓这才想起他远在陕县的另一个女婿牛辅。那个女婿是自小结的亲,虽然只是个粗汉子,远远比不了李儒这个女婿的能干,但也胜在孝顺忠诚,倒也很得董卓喜爱。却不想,那混小子,牛脾气又犯了,把他拍去辅佐的辅军给赶了回来。
“好吧——”董卓呼呼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道,“让华歆带着调令跑一趟偃师,让张济稍加准备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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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噩梦几轮回
第七章噩梦几轮回
夕阳西下,偃师大营。
洛阳距偃师不算远,华歆快马加鞭行了将近七个时辰的路,总算是在夜幕降临之前怀揣董卓的调令来到了偃师大营。
张济安排华歆一行人在营中歇息,一面命人招来继子张绣。
“轩辕关被破,相国已派人前来,我们明日就将领军南下,来补这个漏洞了。”张济见张绣进来,也不废话,直接将李儒起草的信笺和董卓的调令递给张绣看。
张绣接过看了半晌,才纳罕道:“我倒是谁这么能耐,硬是把天给捅漏了。原来是江东猛虎孙坚啊。他儿子孙策也不差,虽然比我还小了几岁,但身手已经很了得了。虎父无犬子,倒是不掺假”
张济接过张绣看完递回来的信笺,收好放入怀中,才拧着眉摇头说道:“在轩辕关的不只是孙坚陶谦。几日前我接到飞鸽传书,言曹操大将夏侯惇,徐州刘扬都掺合了进去。而且——”
说着,他瞅了一眼侄子兼继子的张绣一眼,道:“徐州吴家堡也带大军去了轩辕关,领军的正是你师妹吴颖。那日徐荣听信吕布的话,率军出荥阳去轩辕关捞便宜,却被击的大败而归,他自己也身受重伤。我们的人打探到,射伤徐荣的是刘扬的部将黄忠,但真正正面打败他的却是吴颖——”
张绣眉毛一挑,显得很是惊讶,然后苦笑道:“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师妹身手已经如此了得了。师父那个高手榜上,师妹的名次可是比我高出一大截儿。她又是师父和我们师兄弟最宠爱的小师妹,我怎么好对她下手啊……怕是若真的动起手来,还真打不过她……而且昔日情同兄妹,明日就要刀戈相对……尴尬啊……”
张济目光一瞪:“那有什么,各为其主而已,岂能因私废公”
看着张绣一脸苦闷,张济轻声笑道:“别担心,吴颖已经去了冀州。那里黄巾作乱,韩馥无能,向袁绍求援,袁绍就派她与曹操同行,前往邺城运粮去了。所以,这次你们师兄妹是没机会交手的。”
张绣这才舒了口气,然后想了想,看着叔父奇怪地问道:“射伤徐荣的那个黄忠是刘扬的部将?刘扬是何人,我怎么从未听过他?徐荣可是当世名将,成名已久,颖儿得师父真传,加上天分极高,能伤的了他不奇怪。但黄忠不过无名小卒,怎么也能伤的他重伤而逃?难道是放冷箭?”
张济摇摇头道:“战报上说,当日华雄在轩辕关下杀得盟军丧胆,正是黄忠单刀正面击败了华雄。也许……也许他该是有真本事的……”
张济说着,眉头微蹙思索道:“不过从战报上来看,轩辕关先前固若金汤,但还没转眼就丢了,丢的蹊跷啊……而从各方面消息来看,刘扬此人在其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丝毫不下于孙坚等人……”
张绣一奇,张济舒展了一下身体,背起手转过身,头向营帐门说道:“刘扬此人,横空出世,先是在颍川路上,以诡诈手段,击垮了高顺侯成来去如风的精锐骑兵。高顺此人,你也该知道,虽被吕布埋没,而且为人愚忠,但却不失为一员足以独当一面的良将。刘扬打得高顺不得不求饶,可见此人的手段。”
“面对徐荣的大军,刘扬的军马也表现的十分抢眼。五白神臂营箭雨如泼,三百风字营悍不畏死、但风格洒脱、绝不拖泥带水,而最出色的还是那八百长枪营——长枪如林,阵如泰山,八百人面对李蒙的以前精骑丝毫不逊色,并能正面迎击,只付出了不过数十人的伤亡,就稳住阵脚,然后竟对一千精锐骑兵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张济面色沉郁,但是嗓音却甚是激昂,甚至带着某种情绪的颤抖。
张绣不敢相信地皱着眉说道:“李蒙此人我是见过的,统领骑兵颇有一套,多次他的骑兵营,深入匈奴腹地打草谷,鲜有败绩。骑射那样彪悍的匈奴人,都被李蒙搅得心惊肉跳,却没有丝毫办法,他也算是西北地界上有数的悍将……怎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一千精锐骑兵被八百长枪营一举击溃……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张济没好气地瞪了张绣一眼道:“我们的人的情报,就算是不算及时,但绝对是准确的。而且我要告诉你,李蒙的骑兵营全军覆没在长枪阵里。而且……徐荣被黄忠射中了肩头,而他——却被黄忠一箭射穿了喉咙而且樊稠也是被他们的长枪营刺成了窟窿,人头已经高悬在轩辕关上了”
张绣看着张济绝不像说谎的目光神色,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皱着眉叹息道:“黄忠是个硬角色,长枪营更是个难啃的骨头,刘扬是个狠角色……这次前往,可是有血战了——血战啊”
张济笑道:“怕了?”
张绣摇了摇头,坦诚地说道:“自从十七岁上了战场那天起,我就没害怕过。但是……”
说到这儿,张绣一顿,凝视张济半刻,才沉声问道:“我们这样为董卓效死,值得么?”
张济看着侄儿凝视的目光,先是一呆,然后怒道:“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天下大义家国社稷岂是我们这些匹夫能管得了的?谁愿意打仗,谁愿意厮杀流血?不都是被逼的么我们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在这乱世中好好地活下去我要保护你的婶娘,给她安全给她锦衣玉食。而你,也要为你的家小子孙负责,给他们光耀前程,让他们做世家子弟,而不是农夫乞丐”
“可……董卓……毕竟杀戮太重……是国贼啊”张绣小声道。
“天下诸侯哪个手上不是血债累累?他们哪个做的恶事比董卓少?只不过是他们披着执法者的外衣行恶,没人敢说而已董卓是恶,但他恶的光明磊落可这些自称是匡扶社稷的诸侯刺史们,有几个不是说的大义凛然,却尽干龌蹉事儿?跟董卓干,与跟那些诸侯干,又有什么不同呢?而且,董卓虽然凶残,但对自己人却是很优厚的,比起那些寡恩刻薄的刺史郡守们,我宁愿给董卓效死”张济义愤填膺地对着侄儿低吼着。
看着满脸通红、剧烈喘息的叔父,张绣不敢再多说,但临末还是小声说了一句:“叔父就不怕,身后之名狼藉?”
张济冷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张绣沉声道:“成王败寇,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汉高祖不过是一个昏昏无赖,如何比得了楚霸王的义薄云天?但事实如何,汉书上是如何记载的?呵呵……所以同样,若是董卓是赢家,还怕史书上留下我们的污名?”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下邳城,晨钟暮鼓中,张镔着一身宽大的僧衣,披散着蓬松的头发,盘坐在浮屠寺慈爱的金佛下。
寺内大堂内,地上墙上空中,摆满了悬满了油灯。置身其中,就如漫步于星海天宫之中。
木鱼声,诵经声,映衬着寺外悠扬的钟声,大堂里笼罩在一片心灵的安谧和祥和中。
但是张镔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他正在修习达摩大师教授的佛学心法,为的是定心神克心魔。
这种修习方式,先是打坐入定,清空自己的身心,进入虚无缥缈不喜不怒的无我境地,然后就如睡着了一般,身心完全脱离了这个浮躁的世界。等醒来时,心儿就如同被空山新雨涤荡了一样,滤去了浮华不安,沉淀下淡然自得。
但今日张镔入定之后,神识恍惚之中,眼前却浮现出一幕幕,或沉醉不愿醒来,或撕心裂肺般疼痛的画面。
虚无中,他似乎穿越了光阴的长廊,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繁华安乐的洛阳帝都。穿过如织的人群,拂去街市的喧嚣,他顺着谪仙楼里飘出的天籁丝竹之音,如仙人般飘入了阁楼上,见到了那个白衣如雪,恍若仙子般的人儿。她还是那样的年纪,还是那样对自己饱含温馨和爱意的微笑。
“你回来了。”人儿盈盈起身,喜不自禁地柔声唤道,他微笑着上前,轻轻将那个魂牵梦绕的女人拥入怀里,轻轻地婆娑着她那绝世的容颜,怜惜而又调侃地捏着她那小巧峻拔的琼鼻说道:“你这谪仙楼可是游人如织,若非我一身武艺,那还挤不进来。”
那人儿粉拳轻柔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嗔了他一眼,然后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若是你……不喜欢人家这样……人家以后不见客,就是了……”
画面一转,那是红烛摇曳。锦被如浪,美人在怀,痴痴地看着他,动情地说道:“人家蒲柳之姿,望郎君怜惜……莫……莫要辜负了我……”
斗转星移,她摔碎了酒壶,深谙医道的他立刻知道酒里下了药。这时一群恶汉闯了进来,嬉笑道:“毓小姐,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他只感觉撕心裂肺地疼,仿佛天旋地转,生无所恋般的绝望。他怒吼一声:“为什么”
美人儿两行清泪滚落,无言以对,只是低着头抿着嘴唇默默地说道:“对不起……”
他怒火攻心,扬手就向她射出一串飞针,她娇柔的身躯巨颤,捂着胸腹痛苦地瘫倒在地,她最后绝望地向他伸出手,似乎要握住他的手。
但他已经绝然而去,但他却震撼地听到了她用所有力气发出的那声呼喊:“从这里跳窗出去……没有陷阱……”
她那凄迷的眼神,是那样的凄惶眷念。但她为何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天旋地转,他看到了她正腆着个大肚子,安详地在榻上绣着虎头鞋。她不时低头望着不安分乱动的肚皮,慈爱地抚摸着它笑道:“宝宝要乖,你爹爹欺负你母亲亲,你可不许也学你那坏蛋爹爹。娘亲除了你,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你不爱娘亲,娘亲就每一个人爱了。娘亲很可怜呢……”
他只觉得心里酸涩难言,想去靠近她,但却发现被人控住了腿儿一样,根本靠近不了。他歇斯底里地呼喊着无数声“毓儿,我对不起你”但,她依旧慈爱地跟着肚子里的孩子聊着天,根本没听见他的呼喊。
乾坤日夜、浮沉变换。她躺在床上,面目扭曲地痛呼着,她是要临盆了。
“小姐,加把劲儿,再加把劲儿,就生出来了”接生婆焦急地说道。
“我……啊——”她还没等说完,就紧抓住被褥,挺直了身体,发出绝望的哭喊。她已经汗透了,或者说被她自己的鲜血给浸透了。
“毓儿,毓儿,相公来了,相公帮你”他心里痛极了,大声喝道,但一样无法近身,只能看着心爱的人忍受着钻心的煎熬。
“小姐——不能放弃啊——你想着这个孩子的父亲,狠狠地骂那个狠心的男人这样就能生出来了”张毓双目发直,也不哭喊也不动弹,似乎已经放弃了,但这样的结果就是母子皆死接生婆紧握她的手,几乎哽咽着说道。
他也呐喊道:“毓儿,坚持住,坚持住啊”
然后他就听见从来都是温柔地笑着的她,突然双目中露出了热烈的光彩,一面咬着牙关使劲儿,一面高声,断断续续地骂道:“张镔……你这个混蛋……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张镔听到她的呼骂,竟然感觉如同赎了罪一般,好受了许多。
“啊——”随着一声凄婉的痛呼,一声婴孩的哭声响彻他的心田。
“恭喜小姐,是个千金——嗯,小家伙真白,长大了肯定跟小姐一样好看……”
画面又一转,他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人,突然闯入张毓的房间,死死地按住她,不顾她的哭喊哀求,直接把摇篮中的孩子给抱走了。
那男人听着身后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头也不回地冷声道:“不想要你的孩子这么小就死去,你就该好好地做你没完成的事情。否则,她长大了也会跟你一样,千人骑万人睡”
“还我灵儿,还我的灵儿……”张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女儿抱走,却毫无办法。
张镔发现自己只能当一个看客,面对如此惨痛的场面却毫无办法,他痛苦地想要死去。
等他再一转眼,又是另一幅画面了。
月色清幽,雪原辽阔,一个美绝人寰的少女正悠然地在月下漫步,手里把玩着一个玉符,张镔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送给张毓的。
“娘亲说,拿着它就能寻到爹爹,可是走遍了天下……可爹爹在哪儿呢……”少女叹着气,嘟哝着嘴,那模样惹人怜爱极了。
张镔刚要狂喜地冲上去,喊道:“灵儿,我就是爹爹啊”
但是,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等他再睁眼时,就听见一阵粗犷猥琐的男人哄笑,夹着一个少女的哭喊。
“我是你们的圣女,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少女哭喊道。
“圣女又如何?老子还就玩了,有本事张角活过来啊”
|“这么美妙的人儿,怕是天上的仙女儿也不过如此,竟然谪落在我们面前。能跟仙女儿缠绵恩爱一场,就算是死了,TMD也值了哈哈哈……”
“你瞧着乳儿还挺挺的——”
“啧啧——这臀儿又圆又翘——啧啧,跟明月似地——”
那些汉子七嘴八舌地说着,然后是更大的哄笑和少女愈加绝望的哭喊。
“爹爹——救我——啊——”
“灵儿,爹爹来救你了”张镔只感觉心里被千刀万剐了一般,撕心裂肺比起他如今的心疼算得了什么
但就当他不顾一切束缚,要挣扎着冲破无边的黑暗,接近女儿哭喊声的地方时,他只感觉身体猛然一颤,脑袋一疼,突然看见了亮光。
但这不是虚空中的亮光,而是他已经醒了,身体却由于剧烈挣扎,脑袋直接磕在了地上。
他浑身已经汗透了,想起虚空梦境,张镔此刻回忆起,依旧是钻心的疼。
耳畔依旧是肃穆的钟声和悠扬的诵经声,而他置身慈爱的金佛下,端坐梦幻般的灯海之中,心儿却全然乱了。
“我得走了……我要去找灵儿,我的女儿……”张镔坚定了信念,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向微笑的大佛行了一礼,然后快步走出了浮屠寺。
“不行,得先向达摩大师告个别才是”张镔想着,就快步向达摩大师的禅院走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恰巧一个小沙弥路过,他忙问道:“达摩大师现在何处?”
小沙弥认得张镔,于是指了指禅院的槐树下,说道:“达摩大师已经入了土。”
说着不等张镔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小沙弥已经走远了。
“大师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弟子想向您辞别,却不想真的永别了”张镔想起这些日子达摩慈眉善目,以及谆谆教诲,但昨日还想见,今日就是阴阳两隔了,不由地悲从中来,伏在槐树下还是新动得的土地上痛哭起来。
“不成,大师带我恩重如山,怎能草草了事,埋在这棵树下?得置身佛塔之顶才是”张镔擦干眼泪,于是立刻拿出旁边一个铁锹,就呼呼地挖了起来。
挖土不到一会儿,铁锹就“铛”地一声碰到了一个硬东西,他以为是石头,想要给它挖出来,但却不想上面的泥土滑落,露出了一颗满是戒疤的骰子头,不是达摩还是谁
达摩吐掉嘴里的土,睁开眼淡淡地看着惊愕的张镔笑道:“贫僧实在修习瑜伽之术中的入土辟谷,五日以后方的出来。施主为何要将贫僧这么早地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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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剥茧抽丝!
第八章剥茧抽丝!
“弟子……”张镔呆呆地看着泥土中的达摩,讷讷不能言,只能掀过这档事儿向他行了一礼道:“弟子还有凡尘事放不下,特来向大师辞行的。”
达摩不悲不喜地淡淡笑着,望了张镔一眼轻声吟诵道:“直心直行,直取无上菩提,可谓真大丈夫之所为。”
张镔细细沉吟半晌,就听达摩又诵道:“以生死事在念,则心术已正。心术既正,则日用应缘时,不着用力排遣。既不着排遣,则无邪非。无邪非,则正念独脱。正念独脱,则理随事变……要得临命终时,不颠错,要从如今做事处莫教颠错,如今做事处颠错,欲临命终时不颠错,无有是处。”
张镔默默地点点头,向达摩行了一礼,轻声道:“弟子记下了。”
达摩淡淡地看着行礼甚恭的张镔,轻轻闭上眼最后交代到:“世事轮回有天道,善恶恩仇终有报。嗔痴杀戮徒烦扰,平心到老最最好……劳烦张施主,帮贫僧把头顶之土给掩上。”
张镔辞别了达摩,离开了让他沐浴了无边佛法的佛都下邳,望着白雪冰封的泗水河,张镔西北而望,自语道:“该是让米教复苏的时候了……灵儿,爹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的……”
说着,张镔就向着四水河畔走去。
“船家,渡河”张镔望着对岸窝棚旁泊的一条渔船,朗声朝着对岸喊道。
虽然天寒地冻,但泗水河,河宽而深,如今又不是四年前那年百年不遇的奇寒严冬,河面虽结了冰,但除了岔道河谷水浅的地方,其他河面绝不可能徒步就能趟过去。
那窝棚半晌才摸出来一个,裹着破烂布衣,身披腐朽蓑衣,五十几岁的船家。船家远远地向张镔招手,告诉张镔莫要心急,他这就过来载客。
船家慢悠悠上了船,用一支长篙击破河面上并不算厚的冰面,然后熟稔地将满是虫洞、不知多少年岁的小船撑过来了河对岸。
“天真冷啊——老哥是要往哪里去?是走亲戚?”船家闲着无事,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张镔搭讪着。
张镔一听“老哥”两个字,顿时郁闷的不成,想当年他也是,相貌俊美、武艺才学无所不精、人见人爱的豪门公子,怎么跟一个渔夫称兄道弟了。
而且,如今他也不过四十七岁,而这老翁少说也五十好几了……自己真的有那么老么……
张镔想着,就伏在船舷上,望着白波荡漾的河面上,他那与树皮一般枯槁粗糙的脸颊,额头上如山一般褶皱松弛的肌理,垂在肩头那蓬松青白如麻丝的鬓发。
整个人哪里半点儿当年,米教钦定掌舵者,针神二少的气宇轩昂、意气风发的风采?
如今的他,真的已经脱胎换骨了。十七年,漫长的十七年岁月无情的消磨,足以将一个俊雅不凡,傲视天地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跟乡野村夫一般无二的泥腿野汉。
“如今这般模样,就算是找到了灵儿,怕是也把她给吓坏了……她那样美丽,怎么会接受这样一个丑陋的爹爹……”张镔望着河面上一次次投影,又一次次被长篙“哗啦”一声打破的自家容貌,想着魂牵梦绕的张毓那温柔的绝世容颜,想起梦境中月下张灵儿那惊艳一瞥。一番比对,从不知自卑为何物的米教二少,此刻不免有些期期艾艾,黯然神伤。
船家见自己搭话张镔并不接应,却见他伏在船舷上戚伤发怔,就拿出了乡下人的善良小声问道:“老哥,这是怎么了?大正月的,为何如此戚伤?”
张镔强笑一下,淡淡答道:“我有一女儿,自小就被人包*走了,今年也有十七岁了,咱们父女却还没见过面。今日……我就去看看她……”
船家马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闺女儿好啊,会疼人啊。老汉我只生了三个混小子……羡慕老哥你呀……”
张镔听着他的祝福,心里暖暖的,却又见船家探过头问道:“怎么头一次去看闺女,这些年又亏欠了闺女那么多,怎么也不备些礼物带过去?”
张镔看着这个热忱的渔夫,笑着:“过了河去徐州买,那里东西齐全,想买啥都有……”
然后他望着空荡荡的泗水河,望着远处泗水河津渡人山人海的攒动,不免好奇地问道:“那边干啥的,这么多人?”
渔夫瞥了津渡那边一眼,叹了口气道:“泗水龙王龙飞的儿子龙阳,在吴家堡死的不明不白,跟吴家堡的人好一番闹腾,听说他跟吴堡主还是结义兄弟呢,这下子情谊都散了……拖了这么多天,今日是出殡的日子。”
说着,那边传来唢呐悲凉的奏乐,和一片呜呜的哭声,船夫也是心生恻然地说道:“龙王父子人都不错,虽然人多势众,但从不仗势欺人,对我们这些散户渔家,也是颇多照顾……却不想,今日龙王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他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也没了,过些年不行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可怜,可怜啊……”
张镔安慰道:“世事无常,生死由天,这种事儿谁能管得了呢……珍惜自己拥有的,别等老了老了,才想起来后悔……补救都来不及……”
渔夫诧异地看着仰天感慨的张镔,纳罕道:“没看出来老哥也能发出这样文绉绉的感慨,都快比上钱先生了——”
“钱先生?”张镔奇怪道。
“钱宁钱先生啊,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学问人钱夫人长的可好看了,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想来渔夫对钱宁很尊敬,提起他就知无不言言不尽了。
过了泗水河,行了两日的路张镔赶到了徐州城,细致打听了一下如今的天下形式,得知如今天下,近期有消息的黄巾,不外乎几处。
首先是,在扬州荆州肆掠的管亥程远志所部黄巾。然后是冀州陶升和黑山军张燕联合,在邺城周边肆掠。接着,还有凉州郭太、李乐的白波黄巾。
“程志远、管亥所部黄巾,先前是在徐州活动,更是扶持阙宣在下邳费县建国称帝。但这已经都好几个月了,而且听闻李大目几人都是被管亥用计除去的。灵儿若是参与到了他们之中,断然不会任由程远志带人南下扬州另起炉灶,也不会任由管亥吞并李大目于毒的部属……”张镔躺在床上沉思道。
“这说明灵儿如今不在荆州扬州”张镔继续思虑到:“张角身死,灵儿出山执掌太平道,必要借势而行。如今天下正陷入各路诸侯在中原之地跟董卓混战,各地诸侯的力量都削弱了不少。灵儿联系各路黄巾需要时间,清除叛徒、打压不听号令之徒,笼络人心、整合力量,连横合纵,利用各路黄巾彼此戒备、相互提防的平衡之力,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都需要时间——’
“这个时间从哪里来?”
“董卓以一州之地,不过二十万部众,就跟天下人做对。虽然诸侯内生罅隙,滞留不前,白白错过诸多一战功成的良机。但盟军的力量和人心向背,决定了这场恶战,董卓必败”
“董卓一败亡,袁家兄弟就能利用袁家庞大的资源威望,拱卫起他们家族的无上地位。那时候,天下诸侯力量微弱,根本抵不过袁绍的各个击破。一旦董卓灭亡,而天下又被袁氏一统。到那时人心思安,加上先前黄巾之乱的惨痛教训,已经腾出手来的朝廷,定会不遗余力地能围剿各路黄巾。到那时……四分五裂的黄巾太平,能撑得过多久……”
张镔想到这儿,灵光一闪,双眼一亮,心道:“所以,为了赢得充足的应变时间,灵儿一定会想尽办法让黄巾拖各诸侯的后腿,让董卓得以苟延残喘的久一些。董卓毕竟是国贼,不仅霸占着帝都,掌握着天子百官,而且残忍嗜杀,天下人谁人不怒不怕。所以,董卓只要在帝都洛阳在一天,天子在他手中在一天,天下诸侯就都得围着董卓转。而那时候,各州的黄巾面临的压力就将小得多,生存壮大,相互串联的机会也就大得多”
“凉州郭太、李乐的白波黄巾,勾结变民马腾、韩遂、边章,引导匈奴人入境,在长安、秦州、陇右千里地界上肆掠。而董卓的本部核心大半是凉州人,一旦凉州糜烂,董卓的军心必定动摇,那时候内忧外患,极有可能分崩离析——所以,白波军绝对不是灵儿教唆掌控的——”
“而——冀州,陶升和黑山军张燕联合,在邺城至延津一带蜂拥,让韩馥运往酸枣大本营的粮队寸步难行。这就能让盟军因缺粮而军心不稳。盟军内部本就各有算计,明争暗斗不休,一旦粮草不济,就再也没人愿意饿着肚子拼命了。那时候,就极可能是盟军分崩离析的时候了”
黑夜中,张镔的眼睛闪闪发光,一坐而起,激动地自语道:“盟军一旦崩溃,董卓就能继续挟天子号令天下,让已经离心离德的各诸侯相互攻讦,董卓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各路诸侯时刻都要想着跟董卓和个诸侯周旋,那时黄巾就有了宝贵的喘息时间——灵儿,你一定在冀州”
张镔最后一跃而起,浑身发抖地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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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秘的少女
第九章神秘的少女
冀州,牧野。
昏黄月色下,空旷的原野上,一队如蛇一样狭长的队伍正在踏着月色赶路。
前面的路面上不时出现一辆倾倒在路上,被烧的漆黑的粮车,几具尸骨不全的饿殍,和正贪婪地啃噬着死尸的野狗,乌鸦。
见到大队人马靠近,警觉的乌鸦“哇”地一声嘶哑的鸣叫,然后扑腾起一片尘土,向着远处飞去。
而不甘心的野狗却瞪着血红的眼睛,舔舐着满嘴满鼻子的鲜血肉末,龇牙咧嘴满脸凶相地,对着来者低吼着,企图用它们的凶残气势迫退这些路人,不要来打搅他们进食晚餐。
但是队伍中一个俊美如处子的将军却并没有被野狗凶恶的眼神吓到,她冷喝一声:“老黑,将那个畜生给我宰了”
她正是一身白甲的吴颖
十日前,吴颖从延津渡口乘船北上,本来三日就能到的牧野,硬是行了将近十日
他们过了黄河,才知道遍地黄巾是什么概念。
冀州一望平原,沃野千里,粮草丰足,若非如此,袁绍也不会把邺城当成是盟军大本营的粮仓,让韩馥在邺城主持几十万人马的吃饭问题。他们真的搞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冒出来这么多无家可归,缺衣少食的难民,或者黄巾。
一路上毫不奇怪地遇到了无处不在,却又无从寻觅的黄巾,层出不穷的堵截和阻扰,但无一例外都被吴颖和曹操的人马击溃。
可就算那些叫花子一样的黄巾,虽并没能给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还是大大缓了他们的行程。
吴颖并非没有跟黄巾交过手,而且是很频繁地交手。在徐州时,吴家堡很长一段时间都把攻击围剿黄巾作为主业,劳动人口、马匹金银,大半都靠从黄巾俘虏那里缴获。
但吴颖能感觉得到,冀州的黄巾跟她在徐州打交道的黄巾有太多不同。
徐州黄巾,大小帮派林立,各自互不统帅,各自为政,形如一盘散沙。所以,就算是吴家堡不过几千人马,也能很容易寻到一个又一个机会,将各个部属的小股黄巾一口一口吃掉。
但冀州黄巾,虽然依旧破烂褴褛,骨瘦如柴,往往一触即溃。但冀州黄巾给人的感觉,似乎这一路上的黄巾,每一步行动,不论是战是退,都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布局的。
他们进退有据,配合默契,溃而不散。就如沙子一样,打烂了不过多久,又能凝聚成一团。遍地黄巾杀不完,追不及,摆不脱,让人陷在黄巾的海洋里,心生深深的无力感。
她和曹操不过是被动地对背后那只大手的布局做出反击,却不知道那只大手下一步,会利用这无处不在的黄巾摆出什么龙门阵。
而最让她迷茫和头疼的是,黄巾遍地,更多的是难民遍地,根本无法区分。
如今的黄巾军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都是头缠黄巾,一边走一边高呼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匪军。
如今的黄巾经过几年艰苦的转战,早已跟难民没什么区别,或者说他们就藏在难民之中。一样的肤色,一样的饥渴,一样木讷茫然的眼神,一样手持木棍结群迁徙。
面对黑压压一片哀鸿,手无寸铁的哀鸿,你能怎么办?难道因为他们拿着棍,穿得破,就认为他们是敌人,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通杀?别忘了,那棍可以是武器,但也可以是支撑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身躯
遍地黄巾,遍地难民,杀得完杀得尽么而且,就为了运一次粮就大开杀戒,合适么?
黄巾是叛贼,可杀。但难民却是大汉子民,要救。杀错了,杀多了,就等着面对劳苦大众的愤怒,面对士族文人乃至天下悠悠众口的讨伐咒骂吧。这次是来立功来了,不是来背黑锅的
所以,如今吴颖他们看见一大群叫花子一样的人群,只要他们不主动攻击,那就判别是无辜的难民,不去管他们。只有主动攻击时,吴颖曹操才派军迎击。
而且根本无法料敌于先,而且很容易被黄巾跟踪埋伏,而且往往是黄巾突然发难,才知道这是会红着眼张开血口咬人的黄巾,而不是嗷嗷待哺毫无反抗能力的难民
因为也正因为如此,虽然他们官军武器战力优势明显,但如此消极被动地对战。又面对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黄巾,日子久了,每人都是又困又乏。
背后那只大手,利用了吴颖和曹操的重重顾虑,这才将战力雄厚的一万多官军,在路上多拖了一半的时日
画面转会现场,却说老黑朗声应诺,然后一踹马肚子,健硕的身影就猛窜而出,朝着那只胆大包天的野狗冲杀而去。
野狗看见一人舞着刀,骑着比它身形大得多的骏马飞奔而来,老黑手中的长刀印着月光,发出的幽幽寒光反射入野狗眼中,野狗终于知道,眼前的敌人自己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于是丢下一摊血肉模糊的美餐,撒腿就跑。而老黑也是怪叫着穷追不舍。
吴颖身侧一个三十几岁,中等身材,浓须小眼,霸气十足的黑甲将领,看到吴颖对一只野狗如此大动干戈,欲杀之而后快,不由地跟身旁几员将校对视一眼,几人都不由地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人正是曹操
“吴将军何必跟一只畜生呕气,不值当,不值当啊。”曹操望着远处你追我赶,惹来众兵士哈哈大笑的一人一马一狗,眯着小眼看了吴颖一眼,叹了口气道。
“这等饮人血、食人肉,残暴不仁的豺狼孽畜,我吴颖是见一个杀一个,拼着一身是伤也是甘之如饴,值当的很”吴颖淡淡瞥了一眼曹操,目光又投向了远处已经追近了野狗,正马背上俯身举刀欲砍的老黑,冷淡地说道。
“可大汉锦绣河山,天下豺狼却是堆成山,杀得完么。”曹操叹了一声,然后斜蔑着眼,望着月影下显得愈发动人的匀称身姿和如玉的侧面,呵呵笑到,“不过将军不到弱冠之龄,如此柔弱之躯,竟有如此嫉恶如仇的情怀抱负,曹操钦佩啊”
“不敢当吴颖粗陋草莽之辈,哪里比得上曹将军献刀诛贼的勇气,心怀天下以身报国的担当?更比不上曹将军敢自称矫诏,号令天下诸侯勤王的豪情智谋。”吴颖不知为何,以前几乎麻木不仁的她,看到眼前遍地骸骨的场景,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于是问答也就有了敷衍的意味。
“将军谬赞了。那次可是功败垂成啊,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曹操连连笑着摆手,然后看着吴颖问道:“轩辕关已破,不啻于在把洛阳的南天门给捅漏了,必能让董卓手忙家乱。将军所言,此次破关,刘扬功劳甚大。来日可否为曹操引荐一下,也好当面表达曹操的敬意?曹操是爱才如命,求贤若渴啊。”
提到张扬,吴颖心中不免一颤,几日不见难免相思,她幽幽地说道:“求贤若渴,对他,你再求也是没用的……”
随着一阵喧天的哄笑,却是老黑提着野狗的尸体,踏月归来。
“小——”老黑刚要忘形地向吴颖显摆,但想起如今自家小姐是女扮男装率军出征,也就将刚到嘴边的那个面对吴颖的“姐”,给变成了指着自己的“人”。
“——小人,已经将这畜生了结了,将军——不如咱们把这畜生给炖了,犒劳一下各位?”老黑将血淋淋的野狗随手搭在马背后面,把满是鲜血的手往下裳上一抹,向着吴颖曹操等人嬉笑道。
吴颖闻着那浓浓的血腥,看着远处那具残缺不全的尸身,经老黑这么一说,忍不住一阵恶心,不由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白了老黑一眼。
曹操几人也都笑容有些发僵地看着老黑,然后把目光都投向了吴颖,似乎是在说:“你这个部属,真是活宝”
望着月色下空旷的原野,曹操指着前面的高坡道:“在前面扎营如何?”
吴颖点点头。
立在坡上,吴颖望着月色下苍茫的平原,苦笑道:“真怕突然又冒出来一股衣衫褴褛的人来。”
曹操哂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的对手就是看出了我们怕担负恶名,而畏首畏尾,所以才使出了这样的诡术。”
吴颖点点头,问道:“曹将军有何对策?”
曹操背手而立,看着苍茫大地,笑道:“曹操是个爱惜名声的人,所以一路来屡屡不忍错杀。但曹操同样是一个不愿被人利用摆布的人——”
说着,他呵呵笑着的脸骤然一肃,小眼在月色下射出逼人的杀机,嗓音也变得深沉的可怕:“蹬鼻子上脸,把曹操惹急了,曹操天王老子都敢杀”
而此刻隐秘的树林里,两个少女一主一仆一前一后站在那儿,望着蜿蜒而过的大军,后面一个身着短衣身披蓑笠的壮硕汉子,小声躬身问道前面那个少女道:“姑娘,我们该怎么做?”
前面那个少女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很是青春靓丽。虽然模样只是中上,算不得绝丽,但她一身青衣罗裳,却是勾勒出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材。配着她那灿若星河、勾人心魄的乌亮眸子,竟给她七分姿色平添了十分的风采。
也许是老天嫉妒她的骨肉如此匀称完美,所以才剥夺了她脸蛋的倾国倾城,所有优点好处都一个人占齐了,是要遭天谴的。
后面一副婢女模样的少女也就十五六岁,梳着丫髻,也很靓丽动人。她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正警觉地东张西望,似乎是在警戒。
前面那少女,一动不动,背手而立,依旧透过枯木丛林,望着月色下行军的队列,柔和的月色洒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上,竟有种圣洁的不敢让人亵渎的光彩。
“先盯着他们,让各部不要轻举妄动,若有需要,我自会通知你们。”那少女的声音清扬悦耳,似乎是天上飘下来的天籁。但不沾一丝烟火尘埃,不带一丝人欲情感,冷淡之中但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遵命”那汉子抱拳沉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一闪,就消失在茫茫丛林里。
当那汉子消失之后,婢女就凑上前小声道:“这群官军顾虑重重,杀伐一点儿也不果决,可见他们的统帅多么无能……”
见到少女不语,侍女继续说道:“既然摊上这么无能怯懦的对手,接下来的活儿交给张燕他们去做就可以了……我们已经在这儿逗留了这么多天了……而荆州扬州来信,荆州刺史被杀,扬州刺史病故,两州刺史之位高悬未定,各派系为了高位争权夺利,干戈不休。加上那里已经有了管亥程远志的人马呼应,我们该趁两州同时群龙无首、严重内讧的良机……”
少女用手打住侍女的话,淡然说道:“倪儿,不必心急。荆州扬州那里先让他们乱着,把冀州的大事给圆满了再走也不迟。”
“小姐,张燕、陶升已经向小姐效死,而且张燕很有能耐,他的黑山军战斗力也颇为可观,韩馥的冀州军就拿他没有丝毫办法。而如今袁绍派来的援军看来也比冀州军强不到哪里去,就算没有小姐的辅助,也不虞他们能翻了天……”倪儿有些焦急地说道。
“不要轻视他们。他们只不过是一时被难民束缚住了手脚,一旦他们被逼急了,不再在乎嗜杀之名,我们如今的手段就没用了。靠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土鸡瓦狗,根本挡不住他们的。”少女说道。
“可——不是还有张燕陶升的精锐么?”倪儿急切地说道。
少女缓缓摇头,依旧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张燕此人是父亲的义子,也算是我的义兄,而且为人也算中正忠诚,既然我接任了太平道,他也立誓效忠,就不虞他会轻易反叛——”说道这儿,少女脸色一肃,沉吟道:“但陶升此人却是巧言令之徒。如今向我效忠,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而且能得到不菲的好处。但这样的人,经不起诱惑,经不起变故。与其等着他日后反叛,还不如趁着如今,把他给清理了,把他手下的精锐一并交给张燕。”
倪儿一听,沉思片刻,有些迷茫,但还是点点头,又看着自家小姐说道:“我们在这里帮董卓拖盟军的后腿,但董卓自己那边先出了问题……轩辕关被破,盟军就能摆脱二十万西凉军精锐的封锁,直扑洛阳腹地——”
倪儿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若是董卓那边先垮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费了啊。”
少女点点头,笑着看了倪儿一眼:“你倒明白的挺多,没有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倪儿羞赧一笑,少女就敛去了笑容,冷笑道:“董卓狂妄自大,又胸无点墨,本姑娘苦心帮他,他却自己被人捅漏了天,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倪儿吓了一跳,小声问道:“小姐,您……该不会是想南下,帮董卓补天吧?”
少女瞥了倪儿一眼,双手背起面朝明月,淡然说道:“看看再说。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
而此刻,张扬夏侯惇的北伐大军,已经跟张济张绣贾诩的人马,展开了数场血战。
贾诩张济要补天,而张扬却要将补天的人一块儿给捅成喷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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