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感言：经历过失败之后的反思
没错，你没有看错，这就是“签约”感言。
不是上架、也不是三江，就仅仅是签约。
我知道，在很多写手看来，签约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仿佛有手就行，闭眼都可。但，对我来说不是这样。上一本书的失败，让我刻骨铭心。
2019年7月29日，我在起点发布了第一本作品《双界之缘》。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中，而且马上升入高三。
因此，我无法保证稳定的更新，只能抓住每个可以喘息的机会，打开手机加紧码字。我想，这也是导致我失败的一大原因。
不能稳定更新的作品，其商业价值便下降到了近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不要拿《赘婿》说事，这不一样。而且香蕉大大在前期也是很拼的。）
此外，因为看书太少，我对网文写作几乎没有什么研究，就凭着一腔热情，和十二年语文教育教给我的基本写作技巧，开始了创作之旅。同时，也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本以为，等我高考完毕，有大把时间可以投入到写作中以后，就可以重新得到编辑的青睐，一切就能重回正轨。
但，我太天真了。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收藏少得可怜，推荐票少得可怜，书评区冷清得可怜，更是几次申请签约无果。慢慢的，由于得不到反馈，码字也变得更像是任务，而不是热爱。
于是，2021年1月，在经过了痛苦的挣扎，以及和书虫好友的探讨以后，我最终决定了忍痛割爱，及时止损。
自那以后，我开始扫榜、看书，而且专门看开头部分。我知道，一本书的成功，开头占据很重要的一部分。短短几千、一万字的内容，却决定了读者是否会继续追读。
曾经，我也对“黄金三章”、套路小白文不屑一顾，认为那都是公式化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文学创作中。但现实却给了我狠狠的一耳光。
网文写作，本身就是商业写作。而我们广大写手所能做的，仅仅是在商业化的外壳里尽可能地夹带私货，灌输自己的思想、观念。
于是，在总结出这些认识以后，这本书诞生了。
虽说已经写了一本，但我清晰地知道自己还只是一个初入网文界的新人。笔力、节奏、脑洞什么的都还是萌新小白的水平。所以，我决定写同人作品来继续锻炼自己。
这一本大纲的设定果然比上一本要轻松许多。几天时间，我便将大致剧情创作完毕。之后便开始在其他方面添砖加瓦。同时，我也开始了开头的写作。
肯定还有问题，但我真的尽力了。
一切就绪，2021年7月18日，我上传了第一章。之后保持每日更新两章的频率。
正当我满心忐忑的时候，三天后的21日，我一早醒来就看到了后台给我发的站短。而这时，我仅仅上传了一万字。
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突然。高兴过后，我冷静下来。
为什么这一本这么快就来站短了？
抛开客观原因，我也悟到了一些主观原因，不过都是些前辈总结出来的经验，圈内人都一清二楚。便不再细说。
话说回来，签约也仅仅是漫漫长路的第一步。以后会怎么样还说不定呢！
签约，真的没什么。
第一章 天降横祸
夜晚，汤姆·威尔森走出一家便利店，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随即举起手中的纸杯，喝下了第一口咖啡。
在雨后的夜晚品尝咖啡，似乎送走了这名高中生不少因做功课而留下的疲倦。
看了眼躲在云彩后，若隐若现的月亮，汤姆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滴嘟——”
警笛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平静。一辆警车出现在街道上，开着不算快也不算慢的速度，进行着日常巡逻。
显然，夜晚的纽约并不像它看上去那般平静。
“看来又是例行公事地对犯罪团伙的搜查了。”汤姆看着渐渐远去的警车，唏嘘地摇了摇头。
最近几个月来，纽约市的作案人员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探出头。因此，这座城市的犯罪率直线上升，甚至接连打破了历史记录。
“自从那个穿着红蓝紧身衣的义警现身以后，这样的事就没少过。”汤姆品味着嘴里的咖啡，回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号角日报》上不断被提及的那个名字。
蜘蛛侠，一个民众口中的的英雄，同样也是媒体上的危险分子。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他嘟囔了一句。
忽然，一阵“轰隆”声从远处传来，就像是哪里发生了爆炸一样。声音虽然不至于震耳欲聋，却依旧响亮，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汤姆险些将手中的咖啡泼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汤姆此刻第一个念头。
莫非又是从哪个地铁站里冒出来了一个炸弹客？
爆炸突如其来，街上的行人全部被吓了一跳。
大多数人惊慌失措地逃窜，不少胆子小的年轻女生尖叫起来，更有甚者已经瘫坐在地上。
冲击波迅速席卷了这片街区。街道两边的大楼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轰然倒塌。不少碎玻璃碴混合着烟尘倾泻而下，在下方慌乱的人群中绽放出一朵朵血红的彼岸花。
原本有序的大街顷刻间混乱了起来。
“滴嘟滴嘟——”
比之前更为刺耳的警笛声从身后响起。紧接着，好几辆警车在大街上飞驰而过，呼啸着驶向远方。不一会儿，甚至还能听见消防车的警笛声从远方渐响。
很显然，这座城市又一次发生了灾难。
“我的老天！”
这时候，一个黑人壮汉从酒吧里冲出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先生，发生什么了？”汤姆料定他知道些什么，连忙上前问道。
“网上说，奥氏集团发生了爆炸！”黑人壮汉说着，似乎还未从震撼中缓过神来。
他望着北方，喃喃低语：“真是疯了……”
闻言，汤姆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回身向路边走去，同时掏出了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他的父母都是奥氏集团的首席科研人员。因此平时大多在企业待到很晚，而如今奥氏集团发生了爆炸……
他很难不为他们担心。
“拜托，老爸，快接电话……”
尽管他不住地在心里祈祷，但事与愿违，没过多久，手机里就传出了阵阵忙音。
他不死心，又给母亲打去了一个，结果却同样令人心凉。
“出租车！”汤姆这下可顾不上怕花钱了，直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打开车门钻进去，对司机吩咐道：“去奥氏集团！”
话音刚落，汽车启动。
路上，汤姆又给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喂？”手机里传出了一个老人的声音。是汤姆的爷爷。
“爷爷，爸妈都到家了吗？”汤姆急忙问道。
“没有啊！”老威尔森的声音显得有些疑惑，“怎么了，汤姆？”
“没什么。待会儿再说。”汤姆没有将奥斯集团爆炸的事情告诉爷爷。也许，也许最后他不用将这件事说出来。
由于距离不远，出租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汤姆交了钱，立刻推门下车，却被眼前的一幕险些吓到。
只见好几辆警车停在前面，警戒线也被架设起来，更有不少警察围在前面。有的举着枪向大楼内跑去，有的在外面疏散人群。
在他们的前面，是发生事故的奥氏集团大厦。
昔日鳞次栉比、气势恢宏的大厦此刻却显得很是颓唐：滚滚浓烟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冒出，飘向空中；火焰吞噬着大楼，像是猛兽在啃食猎物；时不时还有些烧坏的混凝土倒塌、砸落。
发生爆炸的楼层很高，但即便这样，站在地面上，距离大楼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汤姆依旧能闻见一股股烧焦味。
总之情形就是很恐怖。
见状，汤姆难忍心里的担忧，忙快步跑向不远处的警察。
“警官，发生什么事了？”他顾不上比之前更浓郁几分的烟尘，焦急地问道。
“我的上帝，这儿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孩子？”那名警察对于忽然出现的汤姆很是头疼，“听着孩子，这里很不安全！我要求你赶紧回家，和你的父母呆在一起！”
“但我的父母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大厦里工作！”汤姆皱起了眉。
他只是想问问情况而已。
“真是麻烦……”警察看上去很恼火，因为他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就在这时，随着一阵警笛声响起，消防车赶到了。
“好了，我现在要去帮忙救火了！至于你，赶紧给我离开这里！”警察最后嘱咐了一遍，随后便向消防车跑去。
看着云梯升起，高压水枪里喷出狭长的水流，嗅着逐渐淡去的烟尘味，汤姆知道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扑灭只是时间问题。但尽管如此，他的心中依旧很不安。
忽然，他眼神一凝。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尖啸声响起，只见一个身影从冒出浓烟的高楼里飞出。在火光的照耀下，他浑身散发着黄绿的光芒。而在他的脚下，似乎还有一个喷着火焰的飞行器。
他从火海中飞出，宛如一尊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天啊！那是绿魔！”这时，一个惊恐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很快便如同涟漪一般传遍了整片人群。
经由这一提醒，汤姆也认出来了。那个身影，确实是这段时间里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绿魔！
绿魔，蜘蛛侠的头号对手。为人十分残忍、阴险，所及之处皆为毁灭。也因此，恶魔这个名号，实至名归。
看样子，这个爆炸是他弄出来的。那他会不会继续掀起什么动乱……
汤姆望着那个身影，身子轻轻颤抖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绿魔忽然一个俯冲下来，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逃过一劫。
所幸的是，那个踩飞机的疯子只是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发出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什么后续灾难发生。
在消防队伍的努力下，火势很快就被扑灭，避免了整栋大楼毁于一旦的结果。但尽管如此，代价依旧很大：
由于事发突然，奥氏集团内还有不少的科研人员正在勤勤勉勉地工作，根本来不及撤离。因此，伤亡人数并不乐观。
天空又下起了雨，似乎是上天在为这场灾难而痛心。
集团的园区内，汤姆穿行在受伤的人群中，望眼欲穿，却没能找到父母的身影。
难道……
他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空地上：那里安置着在此次事故中丧生的人。
看着一具具裹着白布的尸体，汤姆仿佛瞧见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不！
他眨了眨眼，熟悉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
原来刚才只是幻觉……
他松了一口气，忽然间发觉后背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渗出了一层冷汗。
冷冷的雨滴滴在了他的脸上，催促着他离开。他赶紧将那些想法抛诸脑后，转过身回家了。
地铁上，汤姆有些恍惚。他抓着扶手，双眼有些失神地望着列车上的电视。
“今夜，奥氏集团发生巨大爆炸事故……”
忽然，电视里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而那双失神的眼睛立时迸发出神采。
这是奥氏集团事件的新闻报道。
汤姆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耳朵也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一点消息。
“……本次事件不仅造成了不菲的财物损失，而且导致了一些科研人才的凋落。”
他的心脏立时高高悬起。
“……这其中就有奥氏集团的首席生物工程师，乔治·威尔森夫妇。愿上帝祝福他们……”
话音未落，汤姆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一样，停止了跳动。
这时候，列车到站了。习惯使然，汤姆机械地迈出步子，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列车。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他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空空的，只有一件事：
他的父母遇难了。
第二章 天外来物
一到家，汤姆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这让想上来询问情况的老威尔森更加疑惑了。
“这孩子……怎么了？”老人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先前汤姆的电话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但儿子和儿媳此刻还未归家又让他有些不安。隐隐约约间，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那孩子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貌似心情不太好。他也不好直接询问。
等一会儿再问问他吧！
想着，他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的新闻频道，把音量调小了一些。
电视上正播放着奥氏集团爆炸的新闻。
“天啊……”老威尔森看着屏幕上的破败景象，发出了一声叹息，“希望乔治他们没事……”
也许是上帝短暂的善意，在老威尔森打开电视的时候，新闻上正巧刚刚播报完伤亡情况。因此，他并没有得知自己儿子和儿媳的噩耗。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老威尔森连忙站起身，关上电视后急急忙忙地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两名警察。
“晚上好，两位警官。”老威尔森问好道，但心里却渐渐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威尔森先生，我叫乔治·斯泰西，是纽约市警察局长。”站在前面的中年警察亮出了警徽，随后伸出手，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了同情。
“你好，斯泰西局长。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老威尔森和他握了握手，随即将他们迎进屋内。
乔治走到桌子旁，从手中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两张纸，将它们摆在桌子上。之后，他抬起了头。
“威尔森先生，我不得不通知您一件令人悲痛的消息。”他面色凝重地道，“就在不久之前，奥氏集团大厦发生了爆炸，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听着他的话，老威尔森缓缓皱起了眉头。他似乎能猜到对方的下一句是什么。
果然，警察局局长说出了那句如同重锤一般的话语：
“很不幸，乔治·威尔森夫妇就在其中。”
……
房间内，汤姆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听到门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以及交谈的声音。
貌似是警察来了。
不过，这些他暂时不想去管，也没心情去管。
一段时间以后，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房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家里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汤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两张纸。他快走两步，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遇难者：乔治·威尔森。
遇难者：莉莉·威尔森。
汤姆盯着两张纸中间的空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这件事吗？”
声音从身后响起。汤姆缓缓抬起头，看着眼睛微微发红的老人，没有作声。
“你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差不多知道了？”老威尔森继续问。
汤姆眼神黯淡，无力地点点头。
“老实说，当时我只是担心，并没有想过会成这样……”他咬着牙，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听了他的话，老威尔森长叹一声。他拿起桌上的两张纸，小心翼翼地捏在手指间。
“祸不单行啊……这就是命吧……”
老人留下一句叹息，悄悄地离开了。
汤姆依旧站在桌子边，却感觉大脑好像越来越乱。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受不了脑海中的混乱，于是返身回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泪水就如同决了堤的河流一样从眼眶迸出，溢满了几乎整张脸颊。
好像从现在开始，他才相信了父母已故这个结局，大脑才后知后觉，心才开始作痛。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从这份突如其来的打击中脱离出来。
每天他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声响，饿了就去冰箱里随便翻腾点东西吃，渴了就直接对着直饮龙头喝水。
老威尔森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他找汤姆谈过，但对方只是木然地听着，一声也不回答。他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否听了进去。
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客人来了。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房间门便被推开了。是汤姆的好友：彼得·帕克与哈利·奥斯本。
汤姆在学校内特别要好的朋友并不多，一共也只有寥寥几个，而彼得和哈利就是其中之二。
彼得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生，生得有些书卷气。只不过前一段时间摘下了眼镜，看着更精神了一些，但这不妨碍他依旧是校内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
至于哈利，虽然贵为奥氏集团大公子，但身上并无富二代的嚣张跋扈。相反，他待人很热情，在学校内有着良好的人缘。
“汤姆。”
两人异口同声开口，但接着就没了声。他们安静地走进来，一个坐在了床边，一个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汤姆只是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便再度恢复了空洞的目光。
见此景，彼得和哈利对视了一眼。接着，前者开口了。
“汤姆，我知道你很伤心。”
“我也非常能理解你骤然失去至亲的感觉。确实很绝望，很无助。但这绝不是我们停步不前的理由。”
听到这里，汤姆向他看了过去，似乎是已经有些听进去。
“我叔叔临死前跟我说过，‘要在意爱你之人。’所以，汤姆，在缅怀亡故之人的同时，也抬起头，看看还在身边的人。”
“况且，叔叔阿姨也会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不是吗？”
沉默了片刻，汤姆轻轻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彼得和哈利便站起身打算离开。也许是怕打扰到沉思中的好友，他们选择了静悄悄地离去。
“咔哒。”
门再度被关上，房间被窗外的昏黄之色笼罩了起来。
汤姆微微皱着眉头，将目光转向了窗外。一瞬间，黄昏之景尽入眼底。
前几天的傍晚，他也曾像这样看着窗外陷入黄昏的城市，以及被夕阳照到的哈德逊河。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今天的河水金光粼粼。
想着，他攥紧了拳头，起身走出了房门。
听到动静的老威尔森赶忙将两张死亡报告单掖到餐巾纸盒的下面，紧接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孙子。
“饿不饿？需要我给你准备点什么吃的吗？”
“还好。”汤姆站在冰箱前，看着里面并不充裕的食物，随后看向了爷爷，道，“我去买点东西吧！”
老威尔森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眼底涌上一抹欣慰。
“也不用买太多。毕竟天晚了，外面不太安全。”他说着，脸上渐渐浮现出这几天以来的首次笑意。
“就……两盒鸡蛋吧！”
“好，两盒鸡蛋。”
汤姆的嘴角也微微扬起。之后，他就转身走出了家门。
……
街上，汤姆提着两盒鸡蛋，漫无目的地走着。凉爽的空气让他那混沌了几天的大脑稍稍清明了些许。因此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去。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才刚刚七点半，还可以在外面再呆一会儿。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哈德逊河边。
倚在河岸的护栏上，汤姆听着脚下河水的流淌，抬头望着不知何时放晴的夜空，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神情。
也对，都过去四天了，天气早该晴朗了。
回想起那个夜晚，一个念头悄悄跃入他的脑中。
真的像爷爷说的那样，是命运使然吗？
他可不这么认为。
他是个无神论者。因为父母的影响，汤姆从小就对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对于那些神神叨叨的神学、宗教，他向来不屑一顾。
因此，他并不相信这是个宿命论。
凭什么自己的父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丧生？
凭什么他绿魔就能随意主宰别人的生死？
想着，汤姆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如果可能，他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视野内的天空忽然亮起了一抹光点，吸引了汤姆的注意。
今晚还有流星？
他眯起眼睛，却意外地发现那抹光点并未一闪而过，而是持续地闪耀着。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抹光点似乎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
这不是流星！
汤姆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又看了一会儿，他才确定下来那是何物：
那是一个来自高空的燃烧的坠落物！
眼看着那团火球在眼中逐渐放大，汤姆也顾不上手里的鸡蛋了。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过身拔腿就跑。但尽管如此，他也逃不过那众所周知的定律的影响：
跑得越欢，砸得越准。
果不其然，“咚”的一声响起。只见那个火球径直砸在了汤姆身后半身位的地方。
强劲的力道不仅把地面砸出来了一道道裂缝，而且激起了阵阵气浪，直接将他掀飞起来。
手中的鸡蛋飞了出去，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
汤姆在空中翻滚了几下，随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打了几个滚后才堪堪停下。而与此同时，一块小东西从那个坑里飞出，落到了汤姆身边不远的地方。
那物体竟是个容器样子的东西，里面好像还装着活物！
“啪……啪……啪……”
细小的碰撞声从那个容器中响起，似乎里面的东西在不断地撞击着容器壁，想要冲破阻碍，获得自由一般。
终于，在它不懈的努力下，原本因为高温而脆弱了不少的容器壁被打破了一个小洞。
然而，并没有什么身影从里面一跃而出。相反，只见一条细小的黑色粘稠物贴着洞口下壁，缓缓地蠕动着爬出。
它一暴露在空气中，就仿佛受到了折磨一般，痛苦地挣扎起来。一条条更加细小的黑色如同触手一般从本体上伸出，好似求救者一样四处搜抓。
接着，它抓到了昏迷当中的汤姆·威尔森。
黑色触手一接触到汤姆的手指，立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攀附了上去。下一刻，整条黑色粘稠物都挤了上来，却又在全部爬上汤姆的身体以后迅速地隐没在他的皮肤间。
一切宛如没发生过一样。前提是抛开汤姆身后那如蛛网般龟裂的地面，和不远处地上的两个严重变形的盒子，以及盒子下面的一大滩蛋液不看的话。
第三章 身体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汤姆渐渐醒了过来。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爬了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向那个坑探过身去，却只发现了一块破损的装置。
这是什么？
尽管很疑惑，但他还是不太敢走得距离那个东西太近。盯着看了几秒钟却无果后，他只能放弃了探秘的想法。
对了，鸡蛋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两只手，他又抬起头四下望了望，终于发现了那一滩被打碎的鸡蛋。
看来又得重新买两盒了。
他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只是可怜了那白白浪费的几美刀了。
于是，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赶忙又往超市的方向快步走去。
重新买了两盒鸡蛋，汤姆小跑着赶回家。推开门，他走进去，将两盒鸡蛋放在了餐桌上。
“怎么去了那么……你的衣服为什么这么脏？”
迎上来的老威尔森皱着眉头问道。
“呃……路上……遇到了点事情……”汤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老威尔森的面色立刻凝重起来，“难道有人打劫吗？有没有伤着？”
“没有没有。”汤姆连忙澄清道，“就……被车蹭到了。”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将天降之物的事情说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闻言，老威尔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赶紧去医院！”老人二话不说，拉起汤姆的手就要往外走。汤姆拗他不过，只能被迫去医院接受检查。
不过好在他运气不错。一番检查下来，他仅仅是受了一些擦伤，并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以后小心点儿。”回家的路上，老威尔森叹息道。
毕竟，这个家已经不复当初了。
同样考虑到这一点的汤姆，重重地点了点头。
“会的。”
……
又在家呆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汤姆终于调整好了状态，准备继续他的学业了。
几天时间下来，他的心态已经趋于平静，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绝望的像一潭死水。种种都趋向于正常化，但还有一个美中不足：
他很疲倦。
按理来说，这一周的休养时间里，他不应该还存在着休息不好的情况。但事实就是这样。
尽管他在最后两天都能正常入眠，但次日醒来却依旧感觉头脑有些昏沉，似乎前一晚上的安稳睡眠没有丝毫作用一般。
饶是如此，他只能强迫自己起床。因为今天是他的返校日。
到了学校，汤姆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同学安静了下来。
他们会刻意地压低交谈的声音，时不时地看向自己，却又在自己看过去时将目光移开，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看来奥氏集团的事件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汤姆感受到了不对劲的氛围，心中头一次对《号角日报》产生了一股恶感。
该死的大喇叭！
他沉默地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拉开柜门收拾起个人物品来。
“汤姆，早！”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汤姆的心里稍稍涌现了一点暖意。
声音的主人正是哈利·奥斯本。
“早，哈利。”汤姆收拾好了待会儿课程所需的书本，关上柜门，转过身来同哈利打招呼道。
“老兄，看到你能来上学，我真的很高兴。”哈利拍了拍汤姆的肩，轻声道。
“没事，我没什么问题了。毕竟，过去的事无论怎样也无法挽回。”汤姆笑了笑。
“对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家情况如何？别忘了，那栋大楼可是姓奥斯本。”
“炸弹的威力挺大，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有一些项目不得不暂停了进度。”哈利摇了摇头，脸上却并无太多忧虑，“不过这些损失和科研人才的凋零相比，可就太微不足道了。”
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又歉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汤姆的肩膀。
后者则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对了，彼得呢？”
“你还不知道他吗？”哈利好笑地道，“一周五天课，他能有两天不迟到都算是感谢上帝了！”
话音刚落，两人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与哈利道别后，汤姆匆匆向教室走去，却不曾想在楼道拐角处撞到了人。
“嗷！”
一声吃痛的声音响起，接着又是“扑通”一声，汤姆估摸着自己可能把别人撞倒了。正当他想上前搀扶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地上之人是汤普森。
尤金·弗莱士·汤普森，学校内的风云人物。这当然不仅因为他是个出了名的“恶霸”，也因为他是校内的橄榄球队明星人物。
他长得人高马大，身高达到了一米九，而且身形十分敏捷。这也是他外号“闪电”的原因。
可现在，如此健壮的一个人却被快比他矮了将近十厘米、体格瘦小不少的汤姆撞倒了。而且汤姆还没有很用力。
这种怪事可是头一次发生。
“WTF！”闪电一翻身坐起来，正想破口大骂，却在看到汤姆之后住了口，默默地站了起来。
“抱歉，闪电。”汤姆道歉道。
尽管他对前者并不感冒，但就事论事，确实是他的错。
“没事。你可能是太伤心了，才会这么恍惚。”闪电微微皱着眉，嘟囔道。
想了想，他又补充上了一句：“你也别太难过，你的父母在天堂也会生活得很好的。”
“谢谢。”汤姆看着眼前这个大块头，头一次发现他脸上的雀斑是那么精致可爱。
上课的时候，彼得·帕克果然又双叒叕迟到了。不过，鉴于他优良的成绩，老师对此也并未有太大的不满——谁让人家是优等生呢！
“帕克先生，你又迟到了。下次注意。”老师并没有停下手中板书的动作，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赶紧找座位坐下吧。”
“好的先生。”彼得默默地坐到了座位上。
当他坐下的一瞬间，彼得悄悄转过头，冲着汤姆投以了一个暖心的微笑。碍于课堂纪律，这便是他对好友的问候。
汤姆自然是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午饭时分，三个小伙子凑到了一起。他们打了好几种完全不一样的菜，然后混在一起吃。这用彼得的话来讲，叫“性价比最高的吃饭方式”。
“说真的，咱们下午放学以后再一起去一趟汤姆家，看望一下威尔森老教授吧？”哈利一边吃着薯条，一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以啊！”
闻言，彼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毕竟，对于老威尔森，他一直是十分敬重而又钦佩的。老教授不仅之前是纽约大学社会心理学的教授、见多识广，而且待人很和善，并没有什么架子。
博闻强识的邻家老人，又有谁不敬仰呢？
“既然定下来了，那我回头就给司机打个电话。”哈利满意地道，充分发挥出了他身为贵公子的优势。
放学后，三人收拾好书包，正欲离开校园，却不曾想一踏出教室的大门，就看见了闪电汤普森的“勇武之举”。
“听着沃利，你今天撞到我算你运气不好。老子已经烦了一天了！”
壮汉把身高才到他肩膀的小个子堵在墙角，冷笑着说道。
“说吧，一会儿是想在柜子里过夜还是让大伙在回家前最后高兴一把？”
沃利缩在墙角，满脸恐惧。
见此景，汤姆顿觉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起。
“闪电，住手！”
闻声，闪电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
“又怎么了汤姆？”他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却并未将之完全暴露出来。
“你家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确实是一个坏消息，肯定会影响到你的心情，但这不是你三番两次跟我过不去的理由啊！”
汤姆冷冷道：“最起码我不会因为自己不爽就去找别人的麻烦。”
“是吗？”闪电翻了个白眼，“可我怎么感觉现在你就在找我的麻烦呢？”
“够了汤普森！”彼得看不下去，出言制止道，“你别太过分！”
“怎么，你要逞英雄吗？帕克？”闪电看着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人，嘲讽道。
汤姆攥紧了拳头。
这边，闪电还在继续：
“你以为你是谁啊？蜘蛛侠吗？是不是今天没有‘锁柜时间’，所以你寂寞了啊？那咱们这就开始吧！”
够了！
终于，那股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忽然暴涨，直接冲破了汤姆心里的防线，也让他失去了控制。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喋喋不休的壮汉的衣领。下一刻，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汤姆抓着闪电，猛地向后一摔，径直把他压在了墙壁上。接着，他的双臂缓缓上推，而大块头的双脚也逐渐离开了地面。
闪电被他举了起来！
“我们不至于玩这么大吧……”感受到了脚下的空虚，闪电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放我下来吧，老兄！”
但汤姆不为所动。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此刻无助的闪电。那目光中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狂暴。
闪电望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深遂幽黑的眸子。
“汤姆……我求你了，放我下来吧！”闪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两只手也开始在墙上胡乱拍了起来。
“汤姆，差不多可以了！”
彼得和哈利的声音传来，令得一时间有些迷失的汤姆缓过了神。他又看了看被自己按在墙上的闪电，松开了手。
“扑通”一声，大块头瘫坐在了地上，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此时正值放学时分，楼道里人来人往。因此，不少人被这一幕吸引了过来。他们小声相互交谈着，对发生冲突的几人指指点点。
“走吧，汤姆！咱们还得去你家呢！”
见围观者越来越多，哈利连忙拉着两人离开。
汤姆则是看着自己的双手，脑中涌现出了一个疑惑。
我这是怎么了？
第四章 天外来客再现
当晚，汤姆躺在床上，身体再次被疲倦感侵袭。
我这是怎么了？
他疑惑地想道。
今天也没干什么啊！怎么会这么困？
尽管他怀着满脑袋的疑惑，但当瞌睡虫上来的时候，一切都无济于事。很快，他就睡着了。
房间里十分安静，静得连窗外的车流都听得一清二楚——要知道，他可是住在有十层楼高的公寓里！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十分清晰。而汤姆的身上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点点黑色从他的皮肤间涌现出来，初时只是些黑色斑点，但逐渐就开始扩张、结合。很快，那些黑点就全部融合在了一起，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皮一样裹在了汤姆的身上。
这是之前寄生在他身上的那个天外来客！
短暂的停歇以后，它再度发生了变化。
在它脸部的位置，几点灰色斑点开始逐渐浮现出来，并慢慢地幻化成了一对形如眼睛，却远比正常尺寸大得多的斑块。
等到这一系列变化完成以后，汤姆……或者说是那个天外来客，竟然慢慢坐了起来。
它缓缓从床上下来，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和空荡荡的街道，它拉开了窗户，纵身一跃。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一条小巷里，一名戴眼镜的白领男人被一个五大三粗，胳膊上纹有纹身的大汉堵住了。
“把钱都拿出来！”大汉恶狠狠地道，“还有，你要是敢叫喊的话，我就捅死你！”
说着，他晃了晃手上明晃晃的刀子。
眼镜男吞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
见到钱包，大汉眼前一亮。大手向前一伸，立刻便将其抢了过来。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巷子深处传出了一声响动。
那声音似乎是低声的咆哮。
骤然听到这一声音，无论是眼镜男还是大汉都被吓了一跳。
前者直接被惊得跳了起来，却碍于身前的刀子而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喊叫压了回去；后者则立刻转身，刀尖直冲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过，此时已经重归安静。入目处也一片昏暗，完全看不清有任何异样。
“谁在那里？”大汉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有回答。
眼镜男禁不住哆嗦起来，两条腿直打颤。
“到底是谁！”大汉又惊又怒，显然对于这个忽然打断他的东西恼怒至极。他飞快地将刀子换到了左手，右手转而掏出一把手枪来。
依旧无声回应。
“该死的……”
没有得到回答，大汉低声骂了一句，随即把枪放了回去。然而，正当他打算跑路的时候，异变突生！
一股巨力毫无预兆地袭来。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低头看时，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他当场晕过去。
只见一个人形生物站在自己身下的地面上，一只手举着自己。他浑身漆黑，但脸上却顶着两只灰白色的大眼。此刻，在那双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睛上，他看到了自己惊恐的模样。
寄生在汤姆身上的外星生物。
“你……你是谁……”
话音未落，那个东西忽然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大汉。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大汉的身躯摔落在地——不过已经没有了头。
眼睛男子已经吓昏了过去，软软地瘫倒在一旁，衣服被地上的血泊渐渐染湿。
片刻后，那只外星生物将嘴里的东西消化完毕。之后，它又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残躯。正当它要进一步享用美味的时候，它却忽然捂住了脑袋，仿佛发病了一般十分痛苦。
下一刻，它忽然又张开大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接着便纵身一跃。只见一阵黑影快速闪过，它已然没有了踪迹。
独留满地狼藉。
房间内，一个身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落地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正是被外星生物附身的汤姆。
它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子边上，却无意中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这一刻，它愣住了。
几分钟的时间里，它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果它能思考的话。
之后，黑色开始褪去，露出了里面还在昏睡中的汤姆。
一没有了支撑，他就立刻如同面条一般瘫软下去，一头栽倒在地。令人诧异的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醒来，反而和之前一样睡得深沉。
……
次日，当“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时，汤姆才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汤姆，快起床了！你要迟到了！”门外传来了老威尔森的声音。
一听“迟到”两个字，汤姆立时清醒过来。习惯性地，他两手撑地想爬起来，身子却一跃而起，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等等，我是怎么起来的？
回想着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汤姆有些发懵。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此刻该考虑的事情。
因为他要迟到了！
汤姆仅仅是迟疑了一瞬间，便将之抛在脑后，火急火燎地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餐桌旁，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三明治，叼着出门了。
在下楼的电梯里火速干掉早饭，等到门一开，他就立刻冲出了公寓。然而，即便已经如此迅速，可他还是没能赶上校车。
“不！”
看着离去的黄色巴士，汤姆绝望地大喊一声，狠狠地捶了一下大腿。
事到如今，只能去挤地铁了。
他穿梭在人流中，被前后的人挤着向前走。他只感觉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早高峰简直太恐怖了。
见此景，他忽然一点也不羡慕那些曾经被他津津乐道的华尔街白领们了。
“汤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汤姆转过头，惊喜地发现了从一辆劳斯莱斯的车窗中探出了哈利的脑袋。
后者正朝他招手。
“汤姆，上车吧！”
闻言，汤姆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毕竟，如果真的要让他赶着早高峰去上学，只怕会丢掉半条命。
于是，他费力地挤过人群，来到了停在路边的车旁，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进入车内，他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人。哈利长得和他很像，想必这位就是哈利的父亲：诺曼·奥斯本了。
“爸，他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的汤姆。”哈利开始介绍起来。
“汤姆·威尔森。”汤姆伸出一只手来，“您好，奥斯本先生。”
诺曼看着他，顿了一会儿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汤姆，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他随后道，“他们都是集团内最为优秀的人才，结果却……”
说着，他用手扶住了额头，满面惋惜。
“但我不希望看到你逐渐消沉下去。”忽然，他又话锋一转。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我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奥氏集团也不会因此就停下在科学上前进的步伐。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坦然面对，并且从容应对。”
看着如此认真的奥斯本先生，汤姆不禁为之动容。
“您放心，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然而，诺曼却是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在了汤姆的胸膛上。
“不是不辜负我，而是不要辜负你自己。”
闻言，汤姆的心中顿时对这位企业家肃然起敬。
少顷，汽车停在了校门口。
“到学校了，你们下车吧！”诺曼恢复了之前的淡漠，简短吩咐道。
待他们离开以后，他又再度将目光投向了那两名走进学校大门的学生。他盯着汤姆的背影，眼神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什么。
第五章 共生体
晚上，汤姆坐在桌前，回顾着这两天以来身体的异状。
易怒、大力、以及无时无刻不在的困倦。
忽然，一股倦意袭来，如潮水般顷刻将他淹没。
“最近到底怎么了……”
他麻木地往嘴里灌着咖啡，但看着作业的眼睛就是十分干涩，眼皮也打起架来。
不行，身体绝对不对劲。还得再去一趟医院。
想着，他站起来，走出房间跟爷爷说明了这一情况。
“好。”老威尔森严肃地点点头。毕竟事关孙子的身体，他不敢耽搁。
“那我联系一下一个朋友，咱们赶紧走吧！”
得益于老威尔森的人脉，他们得以很快地挂上号，见到医生。
经过一番问诊，医生认为可能是汤姆脑部神经的问题。于是，他被送入了超声波检查室。
躺在检查床上，看着悬在眼前的声波信号枪，汤姆的心里没来由地划过一丝悸动。
下一秒，仪器开始工作，发出了细不可闻的轻微震动。超声波被放出，但在人类听来，这和之前的安静没有什么分别。
然而，躺在床上的汤姆却发生了变故！
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突然抽搐起来，而表情也变得狰狞怖人，时不时还有阵阵低吼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他好像在经历着什么痛苦万分的折磨一样。
短暂的几秒钟过去，他一把抓住悬在头顶上的超声波信号枪，直接将它狠狠地甩了出去。机器停止了工作，他身体的异常这才消失。
汤姆“噌”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身上的病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黏在了他的身上。
门被打开，老威尔森和医生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汤姆，还好吗？”老人一把捧住孙子的脸，焦急地问道。
汤姆无力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大卫？”老威尔森转过头，有些愠怒地质问医生。
“我也不太清楚。但有可能是因为本次检测所用的声波频率较低的关系吧？”对此，医生显然也没有什么太确定的解释。
“因为人与人对于声音的敏感度不同。有些人能听到的声音频率的范围更高一些。有可能小伙子就是这种人。而人一旦能听见那个频段的声波，确实会感觉非常刺耳。”
对于医生的话，老威尔森显然有些存疑，但看到目前的汤姆没有什么问题，便只是让医生再给他做一个全面检查，在得到一切安好的结果后才返回家去。
“孩子，真的没事吗？”老威尔森问道。
“嗯……”年轻人有气无力地答道，“只是有些疲倦。可能是超声波的缘故吧？”
尽管十分不甘心，可他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劝说着让他睡觉，就好像心理暗示一般。
于是，他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
恍惚中，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一阵水流，轻轻流过自己的皮肤，凉丝丝的，好不舒服。
处在这个“温柔乡”中，他马上就要睡着了。
忽然，他又猛然惊醒：这不对劲！
虽然医生没给出任何结果，但他的身体一定出问题了！
想着，他竭力克服脑海中昏沉的感觉，艰难爬起身。却不曾想刚一站起来，双腿便仿佛失去力量一般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他又倒了下去。
得益于地毯的缓冲，他才没能摔得太严重。
“可恶，绝对有问题。”他挥拳砸了一下铺着地毯的地板。
然而，就是这一下让他看见了此刻自己的手的状态：
丝丝黑色如网一般的物质缠绕着、附着在自己的拳头上。
汤姆心中一吓，又往身上看去，立刻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点点黑斑，已经透过了衣服显露出来，而且还在缓缓地扩大、结合着！
这是什么情况？
骤然见到如此吓人的景象，他顿觉睡意全无。
“看样子你终于发现了。”
一个陌生的低沉声音在耳边响起，立刻惊得汤姆转过身去，紧张地四下张望。
“谁……谁在说话？”
他的声音都有了些许颤抖。
“是我……”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不在你旁边，往下看……没那么靠下，再往上点……”
跟着声音的指示，汤姆将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胸前。而他的心跳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定格。
难道那个声音是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发出的？
“准备好了吗？我要现身了……”
话音未落，汤姆只觉身体一阵紧崩。一瞬间，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来了一样。
下一刻，只见一阵黑色自胸口涌现，随即便化作了一张狰狞的脸。
之所以说它狰狞，是因为它不仅有着一双硕大的灰白眼睛，而且有着一张血盆大口。
颗颗尖利的獠牙上挂着恶心的垂涎，猩红的舌头又细又长，活像是一条红色的触手！
看着这个鬼东西，汤姆在惊惧之余，差点直接吐在那张大嘴里。
“你……你是什么东西？赶紧从我的身体里出去！”他近乎崩溃，声音却极弱。
任谁在忽然见到这么一个东西，而且还发现它就藏在自己身体里以后，都会几近崩溃的。
“先等等，让我来跟你说明一下情况。”那个黑脸却是不紧不慢地道。
纵使汤姆十分不情愿，但他却对此束手无策。于是，只能顺从。
“我来自宇宙，是一种外星生物。”黑脸开口徐徐道，“在我的星球上，还生活着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生物。”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需要呆在生物的身体上才能存活。这就是我的性质——共生体。”
“共生体？”汤姆喃喃重复道，但脸上的扭曲表情并未改变，“类似于寄生虫吗？”
“别把我们和那些低等生物混为一谈！”黑脸显得十分恼火，“我们共生体并不是单方面剥削宿主，而是与宿主共存亡！”
“我们借由宿主的身体存活，同时也会帮助宿主。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改善宿主的体质。”
“所以……你所谓的改善就是让我变得嗜睡吗？”汤姆皱起了眉头，表情更加扭曲了。
“呃……并不是这样。这只是在融合过程中的磨合而已。”黑脸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尴尬，“不过，到目前为止，已经融合完成了。你看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困倦吗？”
经由它这么一说，汤姆这才发觉之前的困意早已一扫而空，反而精力十分充沛，仿佛身体里有着用之不竭的力量一般。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过了片刻，汤姆才想起来最为重要的问题。
“这我怎么知道？”不料，黑脸却是很光棍地答道，“我本来在母星上生活的好好的，结果不知怎么被带到了这个星球上。我从牢笼里跑出来以后，身边最近的就是你，所以自然就跑到你身上咯！”
听了它的话，汤姆猛然间想起来了几天前的那个晚上，自己在哈德逊河边被坠落物砸中的情景。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吗……
“对了，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离开我？”忽然，汤姆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东西。
“怎么？才刚刚见面就想着摆脱我？”黑脸明显听上去很不爽，“别着急，等一会儿你就会舍不得我了……”
“什么意思……”汤姆话未说完，便感觉浑身掠过一阵凉意。下一瞬，自己已经完全被那一团黑色粘稠物包裹了起来。而他的身形也变得比以前高大了几分。
他顿时大惊，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发生的变化，还有他对自己身体控制权的丧失！
“放心，我只是想给你展示一下我的能力。”低沉的声音响起，宛如在耳边低语一般，“安心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待会儿表演过程中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也许是对于新能力的期待，也许是半玩笑半威胁的话起了作用，汤姆鬼使神差地放松了意念，然后他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来到了窗户边。
他看着自己的手打开窗户，之后腿跨过去，整个身子半悬在窗外。
他低头望着下面来往的车辆，好似一只只甲虫爬动一般；行人更是宛如一只只蚂蚁，十分渺小。
阵阵轻风吹过，带给了他丝丝凉意。虽然体表有一层黑色共生体的包裹，但却丝豪不减弱他的触感，反而更加清晰。
“准备好了吗？”黑脸的声音忽然响起，“那么，这就开始了。”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飞跃出去。
这一刻，他仿佛悬浮在空中一样。轻风托起了他的身子，让他肆意地在夜空中翱翔。这种身处虚空的感觉不仅没让汤姆感到一丝害怕，甚至还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快感！
分秒之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飙升的肾上腺素。
很快，凌空的体验便结束了。他落在了自家公寓对面的一栋楼的楼顶上。仅仅是略微一停顿，他便继续向前跑去。
要知道，他刚刚可是几乎从垂直距离近十米的高度下落，却丝毫用不到任何缓冲！
充沛而又强劲的力量充斥在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只是片刻功夫，他便跑过了这栋足有十多米宽的建筑。
这也太爽快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跳跃和爬行，汤姆站在了帝国大厦的楼顶。他一只手抓着塔尖，俯瞰着整座纽约市，忽然感觉一股激动掠过全身。
我有超能力了！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长时间，一股虚弱感忽然涌了上来。紧握塔尖的手险些松开，他差点掉下去。
默默地退回到楼顶，汤姆一阵后怕。
这要是掉下去了，只怕就算是共生体能改善自己的身体机能，估计也难逃摔成肉饼的结局。
想着，他问道：“刚才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黑脸的声音便幽幽响起。
“我饿了……”
“饿了？”一瞬间，汤姆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确饿了。”黑脸道，“要知道，现在这具身体里可是有着两个生物。况且我刚刚又消耗了那么多能量，饥饿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都要比其他人吃更多的东西？”汤姆问道。
“你真聪明。”
“那岂不是要多花很多钱？”汤姆下意识道。
没想到，黑脸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当场去世：
“嫌花钱没关系，我看你的内脏也挺好吃的……”
“……别，我这就去买吃的。”汤姆立刻举手投降。
毕竟，与自己的内脏比起来，多花点饭钱怎么了？
就当是二次发育了。
想着，他站起身来：“对了，你现在还能让我平安下去吗？”
“我应该可以坚持一下。”黑脸嘟囔了一句。
几分钟以后，汤姆的脚再度踩在了地上。
黑色共生体从他的身上缓缓散开，重新隐藏进他的身体里。顿时，强烈的饥饿感席卷了他。
他以最快的速度进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两份巨无霸套餐。当三层汉堡入腹，他才渐渐安下心来。
“你叫什么？”他一边吃一边问道。
“我想想……”声音响起，“如果没记错的话，我的名字应该是‘吞噬’。”
第六章 决心报仇
深夜，汤姆回到了家。
老威尔森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以后立刻回过头来。见到是自己的孙子，脸上的表情惊愕万分。
“见鬼了，你不是一直待在房间里吗？”老人张着嘴，瞪大了眼睛问道。
“呃……”汤姆有些语塞。
毕竟，他可不能把吞噬的事情说出去。不然，只怕明天……不，待会儿就会被有关部门带走接受实验。
“我之前出去了一趟，动作比较轻，可能你没听见吧！”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迈步往房间走去，“我有些累了，先休息啦！”
关门前，一则播报的新闻传了过来：
“前日晚十点，由生命科学院主持发射的‘探索二号’历经五年已经平安返回。目前，科学院成员正对其进行回收工作……”
之后，门被关上了。
……
这两天，奥氏集团大楼已经进入了重修的阶段。
由于真正受损的只是大楼的一小部分，所以经过董事会讨论决定，将受损位置的研究项目部分暂停，部分迁移到其他区域，尽量在不影响大楼修缮的情况下继续科研项目的进行。
这天晚上，一名中年人走出顶楼的办公室，进入了电梯。
诺曼·奥斯本。
电梯轿厢内，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深深呼吸了几口。一天的工作显然不轻松，这从他略微泛黑的眼圈和布满血丝的眼球就能看出来。
然而，在他的授意下，电梯并没有在一层停留，而是直接进入了地下区域。
随着电梯停稳，铁门再次打开，他整理了衣着，再度迈步走出电梯。
他来到一处大门前，伸手刷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卡。只听“嘟”的一声，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只见靠左边的墙上，悬挂着几个头盔。它们虽然形状不大相同，但却无一不以传说中的恶魔撒旦为蓝本。
形似一颗颗恶魔的头颅。
而在正前方的架子上，架着一辆形似微型飞机的物体，应该是无人飞行器。而在那飞行器的上方，是一身绿色的轻型单兵战甲。
飞行器、绿色战甲、恶魔头盔……
绿魔！
是的，纽约市人民无人不知的企业家诺曼·奥斯本，就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绿魔！
然而，诺曼仅仅是瞟了这些高科技装备一眼，就转身向右拐，再度走进了一间更隐蔽的小房间。
整间房内照耀着暗绿色的灯光。而在房间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紧闭着眼睛，身材微胖。而此刻，在他的身上插着许许多多的管子，而那些管子又连接着各式各样的医疗设备、营养液……
很显然，床上的人受了不轻的伤，或者是得了不轻的病，总之十分严重，现在为止还在昏迷。
诺曼走到床边，皱起眉头一个接一个地察看起仪器上的数据。然而，当他看完后，他的眉头并未舒展开，反而皱得更紧了。
“奥托……”他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面无表情，“快点醒过来吧……”
又对着设备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他才徐徐转身。
正当此时，一声轻微的骚动响起，极其不易察觉，却被正欲踏出房门的诺曼听见了。
他即刻回过身，快步走回了仪器前。扫视着屏幕上的一串串数据和图表，他紧皱的眉头开始逐渐舒展开来。
“嘶……”
床上，宛如植物人的奥托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手指。这一幕，也被一旁的诺曼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的嘴角开始露出笑容——却看上去更像是狞笑。
“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
一连几天，汤姆都过着白天照常上学，晚上和吞噬一起放飞自我的生活。
“怎么样，你现在还想着摆脱我吗？”在大楼间穿梭，汤姆的耳边响起了吞噬洋洋得意的声音。
“看情况吧……”汤姆嘴硬道，实际上心里早就巴不得它赖在自己身上了。
“哼。”吞噬冷哼一声，不再作声。
不过，尽管可能心有不满，但它依旧继续为他服务着，保护着他不受到伤害。
对此汤姆很感激。不然的话，只怕他早就已经摔死百十来回了。
“不过，如果你的能力仅仅只有这些的话，我可能得认真考虑考虑。”汤姆说着，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渐渐浮出水面。
“当然不止这些！”吞噬冷笑道，“我所具有的能力你还远远没有见识到。如果你让我呆在你身上的话，你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见识到的。”
“这样吧，你要是帮我做到一件事，我就答应让你生活在我的身体里，而且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汤姆想了想，赶紧提出一个要求，占据了这场博弈的主动权。
“……你说。”
“是这样的，我要你帮我抓到一个人。”汤姆微微一笑，道，“一个叫绿魔的人。”
“绿魔……”吞噬沉吟了片刻，“是那个导致你父母遇难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汤姆十分惊讶。
“因为你时不时地就会想这件事。我是你的共生体，自然就会知道了。”吞噬老老实实道。
“所以你是让我直接杀了他还是活捉他？”停顿了一会儿，它又问道。
闻言，汤姆陷入了沉思。
吞噬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地等着他的答复。趁着这个空挡，两人又跑了几十米远。
良久，汤姆开口了：
“活捉就好。”
“没问题。”吞噬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不过我只能负责出力。具体的施行办法得你来想。”
听了它的话，汤姆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就是智商不够，体力来凑呗！
“行吧！”他同意道，“不过到时候需要你的时候，你别躲在我体内不出来。”
“只要饭管够，一点问题也没有。”吞噬嘿嘿笑了两声。
转眼间，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狭窄的巷子里，三名混混从酒吧的侧门走出来。他们有人手里还拿着酒瓶子，显然还未从夜晚的放纵中清醒过来。
“伙计们，刚刚那个妞是真的火辣！我明天还要来找她。”披散着金色长发的混混抬手比划了一下，脸上带着放荡的笑容。
“噢！”他的同伴们开始起哄，纷纷往他的嘴里灌啤酒。
就在这时，侧门上的吊灯忽然闪了一下，片刻之后完全熄灭了下去。一瞬间，小巷就被黑暗笼罩了起来。
“该死的，这个灯真扫兴！”金发混混一口喷出嘴里的酒，大骂一声。
“算啦算啦！别跟它计较了。”高大的黑人同伴劝道，“咱们还是回去吧！今天后半夜还有活要干呢！”
闻言，金发混混顿时嘿嘿一笑：“对，等到了明天，金银帮首领的位置就要换成菲斯克先生了……”
“我要你们做一件事。”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混混们的憧憬。
那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十分沙哑、低沉，感觉就像一头野兽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在蹩脚地说话一样。
“谁在说话？”混混们立刻警觉起来。短短片刻间，他们便几乎同时掏出了枪。除了两把手枪以外，甚至还有一挺微冲。
“快点回答！别逼我们把你揪出来！”
金发混混的声音更大了几分，还晃了晃手中的枪。但他们三人无一例外地开始悄悄往巷口挪去。
“我认为，你们需要意识到一件事情。”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它仿佛在黑暗中飘忽，回荡在狭小的巷子里。
“什么事？”三个混混环顾四周，身子还在悄悄挪移。
“你们被袭击的事。”
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是确定的位置——清晰地从巷子口响起。
三名混混闻声立即望去：
一个人正站在巷口。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巷口堵死，对比之下更显巷子的狭窄；外面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在地上，拉得好长好长。
几乎是刚刚瞧见他，巨人的身影就在眼中快速放大。下一刻，这三个可怜的家伙就失去了意识。
第七章 新的超能力
巷子上空，黑影“嗖”地一下窜上来，稳稳地落在了楼顶上。
“你为什么不让我从他们身上拿走点儿什么？”
吞噬看着下方不远处像死狗一般堆在树下的三名混混，有些幽怨地问道。
“你那也叫‘拿走’？”汤姆有些无语，“你那明明叫‘拆分’好不好……”
顿了顿，他继续道：“再说了，我们只是小小地惩戒他们一下而已。”
“如果真让你放开干的话，只怕不出一天，咱们就会被警方贴在纽约市的每一个角落。这样反而会增加很多麻烦。”
“哦。”吞噬简短答道。语气说不出的敷衍。
“对了，之前那个金头发的混混是不是提到过什么帮派？”汤姆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是。”
“咱们再回去等等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汤姆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如果这三个人背后有一个帮派，那他就可以顺着这三个人找到那个帮派，再从他们的手中打听绿魔的消息。
那个家伙身为最近最出风头的恶棍，蛛丝马迹般的消息一定很多。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那三名混混先后苏醒过来。刚开始他们似乎有些发懵，但片刻后就跳了起来。
接着，他们交流了一小会儿，就一齐离开了。
“跟上他们吧！”汤姆心念初起，便觉身子动了起来。
这几日下来，汤姆和吞噬达成了共识。附身期间，身体由共生体代为控制。这样一来，便减少了许多因为不熟悉、不适应超能力而引起的麻烦。不过，总归一切行动是要听从汤姆的。
简而言之，汤姆做决策，吞噬出苦力。
那三个混混跑不多时就上了一辆车。汤姆在楼上奔波，紧紧地跟着那辆车子。
汽车在道路间左拐右转，最后来到了海港边的一处工厂里。
三个混混下了车，立即向一间厂房跑去。汤姆紧紧跟在后面……后上面。
他跳到了厂房的屋顶上，发现下面的大门口有几个看守的打手，便暂且放弃了强行闯入的想法。
毕竟，他还需要继续观望、打听消息。此时贸然行动无疑是打草惊蛇。
他伏在铁板堆成的屋顶上，寻找着一处能让他溜进去的地方。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找到。
“让我来吧！”
吞噬忽然开口道。仿佛知晓他的心意一样，它控制着身体爬下去，随后将脑袋贴在了铁板上。
下一秒，厂房内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耳中。
“十二点，包围并进攻3号工厂。最好将唐·柯纳活捉，实在没有条件的话，当场击毙！”
一个浑厚的声音发布着命令，听起来像是统领级的人物。
这应该就是组织暴动的人了。
汤姆如是想道。
要是能偷偷溜进去，看清他的样貌就更好了。
“你看看附近有没有刀。”
这时候，吞噬突然出声了。
“刀？我要是有刀，不是早就进去了吗？”汤姆无语道。
“我看底下看门的那些人里，不就有拿刀的嘛？”
“你先说你要刀干什么？”汤姆思索再三，决定把这个事先问明白。
“吞噬。”共生体如实答道，“这样就能彻底将它化为己用。”
闻言，汤姆一愣。
这是什么操作？
复制力量的操作！
这共生体竟然还会这么有意思的技能！
“那等到他们有人落单的时候，咱们就下手。”汤姆最后吩咐一句，之后便耐心等待了起来。
上帝不会亏待诚心的人。没一会儿，便有一个人离开了群体，溜到了码头边，开始方便起来。
“就是现在。”汤姆眼前一亮。
身形闪动，须臾之间便去到了那个混混的身后。他轻飘飘地落在木板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因此，那个正沉浸于爽快之中的男人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人。
“啪啪”两下，那个男人就瘫倒在地，昏了过去。汤姆从他的腰间抽出刀来，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顶上。
“现在要怎么做？”看着手中的匕首，汤姆发问道。
“你耐心看着就好。”吞噬得意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只见手上的共生体开始扩散起来，逐步包裹住了匕首。片刻之间，便将它全部吞没。
随着一阵细小的窸窣声响起，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少了一柄偷来的匕首。
“这就完了？然后该怎么用？”汤姆依旧有些云里雾里。
这次吞噬并没有回答他。
刚刚静下来的手再次发出了动静。一阵变换后，原本是手的部位已经被替换成了一把黑色的长匕首。
接着，匕首刺进了铁板，却没有发出半点响声。从插进去到划开一道口子的过程中，全程安静无比。
“这真的是在切铁板吗……”
看着宛如果冻一样被切开的铁板，汤姆的脑子里飘过这一荒谬的想法。
之后，他纵身从缺口一跃而下，落在了一根横梁上。
同样安静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好似脚下踩着棉花。
他伏下身子，开始一边靠近，一边察看起下面的情况。
一个体型非常硕大的人站在底下，和一众普通人站在一起异常醒目。
保守估计也得有两米多的身高，以及将近两百千克的体重……
这就是个人形坦克啊……
“菲斯克先生，我还是觉得您不用露面。今晚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金发混混劝道。
然而，壮硕男人却是摇了摇他锃亮的大脑袋。
“今晚是个历史性的夜晚。我必须要在场，甚至要冲锋在第一个。”威尔逊·菲斯克认真地道。
“而且，唐·柯纳必须由我来亲手解决。”
“那……好吧。”金发混混显然对于眼前的高大男人很是畏惧。见他意已决，便不再多嘴。
对话结束了，趴在横梁上的汤姆开始思考起来。
听这意思，像是一个帮派里要发生叛乱呀！
唐·柯纳，金银帮的首领。金银帮在目前的纽约市地下组织里算是规模比较大的了，主打一些地下产业和酒水贸易。
当然，以及某些违禁品的走私。这可是一大经济来源。
“不过没听说过还有一号叫菲斯克的大块头啊！”
盯着那个庞大的身躯，汤姆有些费解。
看样子，那个菲斯克在帮内的地位决计不小。然而自己，或者纽约市的民间却并未听说或流传过任何关于这个人的消息，属实有些令人迷惑。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大块头显然不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兽人类型。相反，可能他非常聪明，而且十分擅长于攻心。
总感觉如果他真的成功夺权，只怕地下世界要重新洗牌……
这时候，菲斯克忽然抬起头，望向了汤姆所在的位置，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窥一般。
汤姆立即俯身缩进黑暗中，大气不敢喘。
菲斯克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又将头重新低了下去。
“让伙计们做好准备。”
“好的，老板。”
得到了命令，厂房内开始热闹起来。成员们开始从库房内拿出一条条冲锋枪，一挺挺机枪，甚至还有几条火箭筒！
“你觉得，如果咱们真的要插手他们火并的话，能有几成脱身几率？”
看着下面乌泱泱一批热武器，汤姆头皮有些发麻，就连提问的声音都有些力不从心。
“只要不被火箭筒或者其他什么爆炸性的大杀伤力武器波及到，我就能全身而退。”
然而，吞噬的回答却让他大为惊叹。
“哦？你不怕子弹？”汤姆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还是跟你交代清楚吧！”吞噬沉吟了片刻，随即选择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
“我，或者我们共生体一族，迄今为止只怕两种东西：高温和噪音。这两种东西的任意一种都会让我们丧失战斗力，严重点，直接毙命。”
吞噬的语气很平静，但也很严肃。
汤姆知道这个很重要，于是将它深深地记在了心底。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从门外小跑着进来。还未到菲斯克面前的时候，便听到他大喊着：
“老板！鲍勃刚刚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打昏了！应该有入侵者闯进来了！”
闻言，汤姆心中一惊，连忙开始往缺口处移动。
得赶在被发现之前逃掉！
下边，菲斯克瞪起了一双铜铃大眼。
“你快点领着外面的人去排查！一定给我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揪出来！”
吩咐完命令，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
“托比！给我把灯打开！把这间屋子照亮！”
“啪！啪！啪……”
随着几阵合闸的声音响起，整间厂房内的大灯尽数被点亮。一瞬间，室内被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甚至更甚！
再也没有一处地方是隐没在黑暗中，整间厂房全部暴露在了光芒里。
而此刻，汤姆距离逃离的缺口仅仅有五米远，却同样暴露在了下面众人的视野中。
第八章 金并
糟糕，被发现了！
当无数台吊灯接连亮起的时候，汤姆就知道大事不好。果不其然，结果并没有让他失望。
“射击！把他赶下来！”
菲斯克一声大吼。下一刻，无数枪声响起。
“砰！砰！砰！砰……”
子弹从枪口迸发而出，擦着湿冷的空气射向横梁上的人。
这一刻，汤姆呆滞了。
毕竟，无论怎么样，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在与吞噬相遇之前，他在学校甚至连架都没怎么打过，更别提面对如今这种枪林弹雨的场面了！
尽管合众国内经常发生校园枪击的事件，甚至几乎成为了他国人民对本国治安的调侃，但汤姆所在的中城高中却是幸运地一次都没有遭遇过，十分和平。
因此，他知之甚少。所以在骤然面对之时，难免会受到惊吓。
可虽然他没有心思躲闪，却不代表别人没有。
几个匪夷所思的闪避动作之后，他便躲过了一轮射击，还稳稳地站在横梁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吞噬充分发挥出了它身为共生体应有的价值——为拯救宿主的生命付出了努力。
接着，它趁着这个短暂的功夫，娴熟地控制着汤姆的身体，飞速从缺口处窜了出去。
厂房内，菲斯克望着早已无人的缺口，脸色阴沉至极。
“老……老板，这下咱们该怎么办？”金发混混哆嗦着问道。
菲斯克瞪了他一眼：
“行动提前，叫伙计们赶快做准备，半小时后出发！”
他目光锐利，宛如一只老鹰。
厂房顶，汤姆逐渐回过了神。
刚刚的情况太突然了，又那么凶险，要不是吞噬及时出手，只怕自己早就被打成了筛子。
“你太心急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清晰地指出了汤姆的问题。
“我觉得，即便你想做英雄，也应该一步一步来吧？”吞噬竟然难得地显露出了智慧。
听了它的见解，汤姆深表同意。
常言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他之前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即便是忽然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也并没有完全摆脱“普通人”这个标签。
毕竟，他的内心还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普通人。
“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吧！”汤姆轻叹一声。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频繁出没在公众的视野中，把自己宣传出去，最终吸引别人的注意，等待绿魔自己找上门来。
至于另一条路就是暗中调查了。托犯罪率上升的福，现在纽约市的黑帮一抓一大把，他完全可以用“黑衣人”的身份和他们打交道，从他们的口中收集绿魔的消息。
然后在情报足够的条件下，主动出击。
“果然还是第二个办法更好一些。”思索半晌，汤姆决定走“暗中调查”的路。
主要是第一条路自己处在被动地位不说，而且还要花时间去维持人设，否则就要面临舆论冲击，严重者甚至还有可能被警方盯上。
就像现在的蜘蛛侠一样。
一想到那个每天被媒体炮轰的可怜义警，汤姆的心头就禁不住涌上一抹怜悯。
他可不想活得那么累。而且，在已经有了一个前辈做对比的情况下，汤姆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做的比他好。
先入为主的观念有时是很恐怖的……
想到这里，汤姆算是确定了以后的方向。之后，他便站起身，趁着夜色赶回家。
……
午夜，3号工厂内。
这里显然刚发生过一场血战。窗户上的玻璃近乎尽数破碎，墙壁上也密布着弹孔。而地板上，一滩一滩的血液几近凝结，颜色也渐趋乌黑，但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的尸体，或趴或躺、或零或整地摊倒在地面上。不过好在光线昏暗，这些瘆人的景象看不太清楚——灯也早已被子弹打成了碎片。
然而，此刻的这里却并不平静。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地走在二楼的过道处。尽管身形十分庞大，但他却并没有让自己在这年久失修的铁板拼成的地面上发出一点响声。
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把手枪，举在脑袋旁边不远处，而左手则摆着防护的姿势端在身前，也能探探路。
他似乎很熟悉这里，知道该何时拐弯，也知道该转向何方。少顷，他来到了一扇门前。
面对这扇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木门，他轻轻移动到边上，随即侧身将其推开。
“砰！砰！砰！”
几声枪响即刻从里面传出，但却并没有对早已躲到墙后面的他产生什么效果。
听到枪响，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一切都在他的判断之中。
“出来啊，菲斯克！我知道你就在外面！”
枪声骤然停息，一个吼声立刻从里面响起，夹杂着恐惧，饱含着悲愤。
菲斯克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烟雾弹，拉开后将其滚了进去。
刹那间，烟雾弥漫了门口这片地方。下一刻，他就冲了进去。
又是几声枪响，但却都打在了墙上。得益于浓烟的掩护，菲斯克庞大的身躯在里面一点也不显眼。
他凭借着记忆，几步便冲出了浓烟的范围。就在冲出去的一瞬间，眼前的景象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男人猛然转过头，眼中溢满了惊恐，却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没有丝毫犹豫，菲斯克扣动了扳机，却并没有瞄准他的要害位置。
“啊！”
一声凄厉的嚎叫立时响起。男人快速弯下身子，捂住流血的大腿，手中的枪也因此掉落在地。
也许是反应过来唯一的防身武器也不在了手里，他也顾不上疼痛，连忙去捡，但为时已晚——散发着余热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
“你输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是属于胜利者的自白。
“别杀我！别杀我……”男人旋即僵住了身子，“我可以把帮派让给你，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杀我！”
“哦！柯纳，你我都知道规则是什么。”菲斯克面无表情道，“输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他继续道，“如果现在拿着枪的人是你，你会放过我吗？”
唐·柯纳大气也不敢喘。冷汗大滴大滴地从额头上冒出，顺着脸颊留下。
沉默了许久。忽然，他像是找回了昔日做首领时的勇气一样，怒声道：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闻言，菲斯克轻轻叹息一声。
“你对我并不算差。但，我是个有野心的人。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会这样做。”
“所以，再见了，老板。”
……
厂房外，一众帮派成员站在敞开的大门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一个庞大的身躯从里面走了出来。
尽管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破损，而且污迹斑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成为新的上位者的威严。
“恭喜您，菲斯克先生！金银帮现在是您的了！”
黄发混混走上前，谄媚道。
菲斯克并没有理他，而是扫视了众人一眼。之后，他开口了：
“唐·柯纳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从现在开始，金银帮，我才是首领！”
“菲斯克！菲斯克！”
人群开始欢呼起来。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有警察来。而这一因素，也是菲斯克早就考虑好了的。
听着众人的欢呼，菲斯克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他向身边的黄发混混道：“回头给我打听打听之前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要知道他的消息！”
“还有，从今天起，叫我金并。”
第九章 格温
灿烂的阳光照在绿茵场上，将热闹的气氛衬托得更加热火朝天。
梭子形的橄榄球划过天空，被两只手稳稳地接住。手的主人飞扑着摔在了地上，蹭过了运动场的白色边线。
几乎就是同一时刻，清脆的哨声响起。
压哨球！
人群顿时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手握橄榄球的青年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下了头盔——是汤姆。
他的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身为终结这场比赛，也是带领队伍走向胜利的人，他显然很兴奋。
“干得漂亮，汤姆！”一个大个子冲过来，给了汤姆一个大大的熊抱。
“快放我下来，闪电。”汤姆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热烈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自从上次被他教训过以后，闪电汤普森在他面前就不敢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了。估摸着也是那次汤姆的暴怒把他吓得够呛。
但他对别人，尤其是像彼得那样瘦弱的人，依旧是校园恶霸的模样。
果然做人不能太好脾气。
“汤姆！”
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汤姆循声望去，看见了站在赛场边的一名金发少女。
格温·斯泰西。汤姆同班的同学。
瞧见他看了过来，格温又向他招了招手，同时摇了摇手上的饮料瓶，示意他过来。
这边，汤姆连忙推开了还沉浸在兴奋中的汤普森，小跑着过去。
“给，今天的状态不错嘛！”
待他来到身边，格温把运动饮料递了出去。
汤姆笑了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是柠檬味的，也不算太酸，恰恰是自己最喜欢的口味。
看着身旁的少女，汤姆的心头忽然泛起了一抹别样的感觉。
之前父母初遇难的时候，她就曾给予自己安慰和鼓励。也是从那时起，两人之间开始有了较为频繁的往来。
“感觉你好像已经恢复过来了。没什么事了吧？”格温关切地问道。
“嗯。”汤姆点点头，“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而且身上的担子更重了，我总得承担起责任来。”
说着，他露出了笑容，一如他背后的阳光一般温暖。
看见他这个样子，格温终于放下心来。
“那太好了。”
接下来，她却话锋一转：“不过，你最近小心点，晚上兼职结束以后别在外面待的太晚。”
“哦？”听了她的话，汤姆敏锐地察觉出了其背后的含义，“莫非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格温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我听我爸爸说，前两天港口那边发生了大变故。”她解释道，“据说，是金银帮内部发生了暴动。警方赶到交火地点的时候，只找到了首领唐·柯纳的尸体。”
闻言，汤姆心中微微一震，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仅仅是了然一般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是那天晚上的事情！
当天晚上，汤姆就和吞噬一起遭遇了暴动的发动者——“人形坦克”菲斯克的阻击。幸亏自己跑得快才逃脱一劫。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反过来就把自己的首领给除掉了，并且成功坐上了帮派第一把交椅。
简单、快速、粗暴、高效。
这人的确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般简单。
“真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汤姆有些“震惊”地道，“看来，金银帮要变天了啊……”
“可能更糟。”没想到，格温却是面色忧虑，“局里有猜测，也许纽约的地下世界都要发生变动。以后的治安恐怕会更加困难。”
如果菲斯克的野心不止步于此的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汤姆在心中如是想到。
但表面上，他还是把手放在了格温的肩膀上，宽慰她道：
“没关系。至少在曼哈顿里，他们还不敢太过放肆。况且咱们只要避开金银帮的主要活动范围，也不会有大问题的。”
“嗯。我还无所谓，主要是你。”然而，格温却是白了他一眼，“要不你把兼职调到周末吧？平时的话就只能在晚上，一方面辛苦，另一方面也不安全。”
“嗯，我回头安排一下时间。”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汤姆心底涌起了一抹暖意。
两人之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夕阳将金色的光芒洒到了两人的身上，让他们共同沐浴在其中。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但好景不长，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瞬间就把这温馨的场景破坏得彻彻底底。
“汤姆，给口水喝！我要渴死了！”
只见闪电一颠一颠地跑过来，一把从汤姆手里接过瓶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饮料。
“噗！”
然而下一秒，他就全部将灌入嘴里的饮料吐了出来。
“这什么柠檬水啊，怎么这么酸！”
看着他皱成苦瓜的脸，汤姆和格温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
晚上，汤姆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手机上是关于金银帮暴动的报道。
而吞噬则伸着脑袋啃着床头柜上的披萨。
看了几则新闻，汤姆找出纸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很快，纽约市的大致区域图就被他勾勒了出来。
接着，他又在几个区域上写写画画：布鲁克林的北部、皇后区的西北部，以及曼哈顿东南边的一小部分都被他涂上了红色。
“目前为止，金银帮的势力范围大概就是这些了。”汤姆看着自己的杰作，回想着之前在网上所查阅的资料，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皇后区还有这么多地方在范围里，看来回头有必要提醒一下彼得。”
接着，他看了看时间，发现时针指到了十。
“好了，趁着时间还早，出去转转，调查下那个所谓的金银帮。”
暗自嘟囔着，他“噌”地坐起来。正欲起身之时，却听见了一个饱含怨念的声音响起。
“淦！”
他循声看去，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由于自己刚才的突然起身，导致吞噬也被迫跟着移动，致使桌上的披萨近乎全部掉到了地上。
而此刻，吞噬望着掉到地上的披萨饼，伸着猩红的长舌头舔着嘴，显然心有不甘。
“算我对不起你。”汤姆有些好笑地道，“不过反正你不嫌脏，先把地上的吃完吧！回头等咱们逛完，我再请你吃新的。”
一听这话，吞噬灰白的大眼仿佛泛起了一抹光泽一样，立刻探头过去，舌头一伸，大嘴一张，就将地上的披萨尽数卷进了嘴里。
地板光洁如新，甚至连一滴油都没有剩下。
下一瞬，浓稠的黑色共生体迅速将青年包裹住，而附身后的汤姆身形也立即高大了几分。他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第十章 寻找金并
房顶，黑色的身影蹲伏在屋檐上，沉默地望着下面的车流人流。
“怎么样，想好去哪里找了吗？”
吞噬略有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这已经是他在这十分钟里的第三次询问了。
汤姆身处共生体内，皱着眉，显然也没有考虑好。
虽说之前确实做了很多查阅工作，但那些诸如活动范围的信息也只是有关金银帮的最浅显、外围的东西。
具体的地点还并不清楚，所以他此刻也只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
“要不……还去之前那个地方看看？”汤姆开口了，语气有些犹豫。
他也不确定那个码头仓库会不会已经被遗弃了，但他的内心却隐隐约约间给了他指引。
码头对于这种地下帮派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想来菲斯克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吧？
毕竟，他看上去不像那么傻的人。
“既然确定了地方，那就出发喽？”吞噬问道，做着最后的确认。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它获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开始在大楼间穿行。
由于码头仓库距离曼哈顿下城区仅仅是隔河相望的程度，因此汤姆很快便赶到了那里。
悄悄行走在厂房楼顶，他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晚上的码头仓库显得很冷清，棋盘式的路间只有零星几盏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汤姆在里面逛着，一时间竟然产生了一股“自己果然来错了”的挫败感。
然而，就在他即将心灰意冷之时，前面的仓库群亮起了一阵光芒，似乎在显示着那里也许还存在着希望。
他当下心神一振，立即动身向那片光芒前进。
片刻后，他在一间厂房屋顶蹲伏下来。
只见下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辆小货车。许多看起来像是帮派成员的人排着队从厂房里向外运输着一些东西，将它们装进货车里。
莫非是在进行迁移？
汤姆猜测道。
为了印证猜想，他心念一动，超级听力发动，下方的声音纷至沓来。
“好了鲍尔，今天先运这么多吧！反正重要的物资都运得差不多了，不差这一点了。”
“好的，那我就带人走了。明天见！”
交谈完，一部分成员们便在那个名叫鲍尔的人的带领下钻进车里，发动汽车纷纷离去。
见状，汤姆赶紧悄悄跟上。趁人不注意，他落在了最后面的车的车顶上。
下落时毫无声音，安静无比。而这又是在深夜，因此帮派成员们并未发现他们的车队里多了个人。
伏在车顶，汤姆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金银帮应该是在进行易主以后的迁移工作。菲斯克上位后，肯定是要把之前自己势力所在地的物资尽可能多地向现在的总部搬迁。
就好像国际历史课上讲述的某个东方国家的王朝更迭、首都迁移一样。
所以，接下来他将要被带去的地方，很有可能是金银帮的总部！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你高兴个啥？”
这时候，吞噬忽然傻愣愣地出声了。
闻言，汤姆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这家伙果然只知道吃和出力。
“你听我说，咱们现在大概率是被带到金银帮的总部，所以咱们可以……”
他向吞噬详细地解释着自己的想法。毕竟，待会儿的行动大部分得依靠它的力量，所以必须得把这个糊涂虫给说明白。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哦，原来你是要借用帮派的力量来打听绿魔的消息。”
听了他的讲解，吞噬这才明白过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找菲斯克？他现在可是首领。”它提醒道。
但汤姆却有些犹豫。
没办法，那个人的体型实在是有些巨大，甚至都有些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面对着那个大块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有我在，你还怕什么？”吞噬道，“那家伙虽然长得高大，但也并没有脱离常人的范畴。而你现在可是超人类，一不怂刀砍二不惧枪击，还有什么可怕的？”
听了它的话，即便汤姆知道它在激自己，却还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反正你也只是个人，哪怕块头再大，也还是个人。
老子才不怕你！
就在他做思想斗争的过程中，车队缓缓驶入了一处院子，开到后院停了下来。
大楼后院的铁皮卷帘门升起，几个人从不算宽阔的通道里面走出，与从车上下来的鲍尔碰面。
鲍尔点点头，那些人便纷纷走到这些货车的后面，打开货门开始卸货。
趁着这个空当，汤姆悄悄地跳上旁边的楼的平台上。
他伏在上面，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那扇人来人往的卷帘门。
这根本没有机会溜进去啊！
“有的时候，要拓宽你的思维，不要被世俗常理所局限。路，永远不只有一条。”
这个时候，吞噬忽然冒出来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却让汤姆听的满头雾水。
然而，他随即抬起头。望着平整的高墙，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是说……爬上去？”他有些难以置信，“像蜘蛛侠一样？”
“嗯。这也算是一种办法。不然总在这里干等着也不好。”
话音刚落，汤姆就感觉身体一轻。下一刻，他就看见脚下的平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而自己则在垂直的混凝土墙壁上飞快地爬行着。
“咱们去几层？”吞噬简短地问道，似乎是防止分心。
“顶层。”汤姆微微一笑，给出了最广为人知的答案。
按照一般规律来看，无论是公司老总，还是黑帮老大，但凡是一把手，办公地点基本都在顶层。
几分钟后，他就来到了几十层高的顶楼。
手掌幻化成漆黑匕首，吞噬将玻璃窗上的锁割断，扳开窗子，潜身进入。
一进去，汤姆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氨水味。
嗯……是厕所。
他无语地想到。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冲水声从里间传出，汤姆纵身一跃，身子牢牢地贴在了天花板上。下一秒，里间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汤姆趴在天花板上，直瞧见一颗锃亮的光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过。
菲斯克！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眼前这个高大男人，正是前几天在码头仓库里见到的菲斯克。
只是不同的是，今天的他西装革履、气度不凡，与昔时的皮夹克装扮大不相同。
一看就是完成地位跃升的大佬做派。
菲斯克洗完手，便迈步向外走去。
汤姆在天花板上也跟着爬过去。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因此，他有信心顺利潜入，并进一步实施计划。
然而，正当他刚跟着爬出洗手间，却看见一个烟灰缸迅速向自己飞来！
第十一章 超人的力量
“啪”的一声，碗大的烟灰缸在汤姆的头边碎裂，玻璃碴四散而飞。
只见黑影一晃，下一秒他就已经去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然而，菲斯克并没有罢休。一张宽大的沙发椅被他像玩耍一般提起，一个上步就扔了过来。
汤姆，或者说吞噬，已经丧失了耐心，径直一拳打去。
“咔擦”一声，宽大的沙发椅直接裂成几块。但他却是罕见地退后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汤姆还没有什么感觉，但直接面对这股力量的吞噬就不一样了。
这股力量怎么会如此之大？
它有些发懵。
不过它也仅仅是停顿了片刻，随即便再度动起了身形——因为对面那个大块头已然狂奔了过来。
沙钵大的拳头如石块般打来，一拳一拳富有力量、又兼具速度。不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一个普通帮派成员的身体所能具有的力量。
骤然面对如此密集的进攻，汤姆躲闪的同时也难掩心里的惊慌。但几招几式下来，他有了一个略微让人放心的发现：
他好像并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到。
因为对方的拳头力大势沉，所以自然就牺牲了一部分速度。因此，对于有了共生体帮忙的他来说，躲闪并不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有一件事让他有些疑惑和警觉。
为什么菲斯克没有在第一时间按下报警铃？
如此不严谨的做派根本不像一个深谋远虑、初步上位的黑帮老大的做法啊！
不过，这也免去了一些麻烦。
想着，汤姆向吞噬传递过去了一个念头：
反击！
得到了命令，吞噬立刻调整了战斗方式。
它纵身一跃。身子如燕子般轻盈地从菲斯克攻势周密的双拳间穿过，径直向他的肩上飞去。
接着，它看准了机会，右腿猛地一蹬大块头的左臂，借力登上了他高大的身躯。
随后，蹲在菲斯克背上的它即刻俯身，伸出双臂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顿时，大个子的动作慢了几分，力道貌似也轻了些许。
纠缠了一会儿，就在汤姆以为对方即将败下阵来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紧接着，“咚”地一声响起，巨大的力道压在了他的身上。
面对敌人的锁喉，金并选择了后仰摔倒来进行破局。
摔倒以后，几乎是片刻他就翻身爬了起来，但却惊愕地发现，地面已经空无一人。
人呢？
他刚想四处环视，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巨力从自己背后传来。下一秒，他就被抬起来扔了出去。
“咔擦”一声，他又撞断了木制的办公桌。一股剧痛顿时从背部席卷了他。这下他才看清那个人的面貌。
纯黑的紧身衣……
怎么看上去有些熟悉？
不过此刻他可顾不了那么多了。毕竟，危险就在眼前。他必须赶紧想出个法子来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
余光一瞥，断桌下的一块小按钮给了他些许安慰。
警卫铃！
看着黑衣人只是缓缓地朝自己走来，他扭动着身子，一把伸出手就要按下那个按钮。
然而，还未等他的手伸出，一柄黑色的匕首就扎进了他的手背，将那只大手牢牢地钉死在了地板上。
剧痛传来，但他只是咬着牙低声嘶吼了一声，随即另一只手就要再度尝试拍下按钮。
可他这个愿望也落空了。
“啪”的一声，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手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彻底断送了他求救的想法。
现在，双手受伤，他基本已经丧失了百分之七十的战斗力。
他喘着粗气抬起头，看见了一张蒙面的脸。
那张脸是纯黑的，好像反射不了一丝光芒，而那上面的两只银灰色的大眼则映射着自己因为疼痛而微微有些扭曲的面庞。
“是谁派你来的……”
他有气无力地道。
“你还没资格问我问题。”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那怖人的黑色面罩后响起，听在耳中活有一种丧钟的感觉。
“菲斯克，金银帮的新任首领。自称金并。半个月前于午夜在3号厂房发动暴乱，推翻了前任首领唐·柯纳的统治，并将其杀死。我所言可属实？”
听了他的话，金并的两只小眼睛骤然涌上一抹惊愕。
虽说前面半句话的内容并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但午夜这个关键信息点可并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当初他之所以将时间选在这个点和3号厂房，就是因为那个时间那个位置附近的人口较少，消息不易扩散。
毕竟连警方都是两天后才发觉此事，赶到现场的。这就足以说明整个事件的隐蔽性。
但眼前这个人竟然对此摸得一清二楚！
对方究竟是一个人，还是背后有着一群人……
这一刻，金并的大脑运转到了极致。
“我知道你在思考什么。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汤姆说道，“我把这些事跟你说一遍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下面，让我来说说我此行的目的吧！”
“我知道你身为一个大帮派的首领，手底下的情报网一定不小。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金并问道。
“绿魔。”
闻言，大块头的眼睛眯了起来。
“你要找的还真不是一般人。那个家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探听到消息的。”
“所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汤姆俯下身子，盯着他道。
“可……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黑面罩，金并竟然咧开嘴，露出了一抹狞笑。
胆子倒是不小。
见状，汤姆倒也没说什么，而仅仅是加重了踩在那张厚厚的手背上的脚的力气，同时缓缓搓动了两下。
“咔擦咔擦……”
本就折断的骨头受到了二次损伤，隐隐间有了碎裂的趋势。
作为剧痛的承受者，金并竟然依旧在硬撑着，尽管大脸已经涨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滴下。
这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汤姆微微皱起了眉头，继续发动起心理攻势：
“如果你不希望你的身子也变得和这只手一样的话，最好答应下来。”
“我知道你是个有野心的人，肯定不会希望在事业刚刚有起色的时候就遭到如此之大的打击吧？”
金并咬紧了牙，身子微微抽动起来。
“我们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如果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的话。”
片刻后，金并终于点了点头。但他的脸却是始终对着地板，显然是受迫所为。
汤姆也没说什么，而是将脚抬起。
手上的重量骤然一轻，血液迅速回流，痛感瞬间就被放大了无数倍。
此刻，他再也忍不住。眼看着就要大喊出声，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出声，否则你立刻就会下地狱。”
说完，汤姆又伸出另一只手，放在金并那几近碎裂的手上。
下一刻，黑色液体流动起来，转眼间就包住了大块头的手。这时，金并立即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手上传来，仿佛那几近无治的伤正在缓慢地恢复一样！
他的小眼睛散发出了惊讶的神色。
“不用这么见外。”汤姆道，“既然你都答应帮我做事了，那我自然得给你一些好处不是？这只是其中之一。”
“以后你们帮派间如果有什么棘手的麻烦，可以托我帮你解决。当然，一定得是非常棘手的，而且只是你们帮派间的。”
听了他的话，金并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汤姆松开了那只大手。后者则已经恢复得与二次创伤之前别无两样，甚至更优几分。
“做好固定，一周以后大概就能恢复如初了。”说完，汤姆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没走两步，他又返身做补充道：
“如果有消息了，就用那把匕首通知我。我会过来找你。当然，仅限于晚上。”
“使用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握住它，然后在心里叫我就好。”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金并低下头，看着那柄仍旧插在自己另一只手背上的黑色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将它拔了出来。
奇异的是，没有一滴血液从中流出。细细看去，在伤口的外面竟然包裹着一片黑色的物质，就像那个黑衣人身上的一样！
下一瞬，更令他惊讶的是，那片黑色的物质竟如同之前受黑衣人操控一样，开始缓缓向着伤口的中间扩散。而随着它们的融合，伤口也在愈合着。
不一会儿，那只手就已经恢复如初。
愣愣地看了几眼两只手，金并的眼中头一次划过了一丝敬畏之色。
第十二章 新思路
大楼顶，黑色的身影坐靠在上面。脖子之上的黑色液体已经消散开，露出了他英气的脸庞。
刚刚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他此刻的心情还有些许激动。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刚刚表现还不错，挺有压迫感的。”吞噬难得地称赞道。
“谢谢。”对此汤姆坦然接受。
沉默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道：
“你觉得，金并他会甘愿帮咱们调查吗？毕竟，他之前可是把前任首领给干掉了。足以见他是个极有野心的人。”
“甘愿与否目前还不重要吧……”吞噬却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只要咱们展现出了足够强大的力量，能把他镇住的话，短期来看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之后嘛……那就再来一次呗！”
“可咱们真的把他震慑住了吗？”汤姆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表现是否足够压迫，毕竟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丝毫没有经验。
“应该是没问题的。”不料，吞噬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因为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了恐惧的气味。”
“恐惧的气味？”汤姆闻言一愣，“你连这个都能闻出来？”
“嗯。”
青年难掩内心里的惊讶。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这种超能力！它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除了这个和之前的幻化，你还有什么别的超能力吗？”他再次开口问道。
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显然共生体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汤姆站起身来。
一个深呼吸后，他从楼顶一跃而下。与此同时，黑色的液体从胸口蔓延向上，瞬息间就覆盖住了他整个脑袋。
……
在纽约市的城郊地区坐落着一片占地巨大的建筑群。那里是一处人造岛，与陆地为数不多的连接渠道就只是三座桥梁，而其余与外界来往的交通方式，就只剩下空运和海运了。
夜色正浓，一栋楼的顶层里，一个男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的大海，面色阴沉得一如那黝黑的海面。
在他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谢顶研究员。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手中拿着的记录单也被他攥得发皱起来。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大……大概是因为飞船在外太空停留的时间过长，导致船体外壳受到了超出预估的损耗。”研究员结结巴巴地说着，额头已经涌出了汗珠。
“我们也没能确定干扰的来源是什么……可能是宇宙射线，也可能是微小的星体尘埃……总之，就是这个原因导致船体外壳受到额外破损，从而……”
“从而导致在返回大气层时，部分样本脱离船体，遗失在外？”
男人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是……是的。”
研究员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眼镜，企图用这细小的动作来缓解尴尬。
“先生，毕竟‘探索者二号’在外执行任务的时间已有五年，这个时间跨度还是很大的……所以出现意外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话音未落，研究员就闭上了嘴巴。因为那个男人已经缓缓转过头来，沉默地注视着自己。
那双眸子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下一刻，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丢失的样本遗落在了这个星球的某一个角落，而且保持着活性，该怎么办？”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研究员的脸上首次露出了笑容，似乎在这个问题上他很有把握。
“我们经过了实验，发现此类生物具有怕高温、怕噪声以及厌氧的特性。因此，我不认为丢失的样本能掀起什么风浪——它甚至可能已经死亡了！”
听完分析，男人的眸子微微闪烁着，似乎若有所思。
少顷，他却再度抛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个丢失的样本因为在收容舱内从而躲过了大气层的高温，而在坠落以后又很快找到了宿主，成功存活了下来。这该怎么办？”
此言一出，那名研究员当场呆在了原地。
良久，他才讪讪地笑道：
“应该……不至于吧？”
看着男人毫无表情的脸，他立刻止住了尬笑。
“对不起，先生。”
男人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淡淡地做出了吩咐：
“全球范围内彻查，决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踪迹。找到之后立刻进行回收工作。如果情况超出控制范围，全力灭杀。”
“总之，在基金会研究透彻之前，哪怕是损失样本，也绝不能让那种东西流落在外。”
他顿了顿，继续道：
“否则，后果我们担待不起。”
“是的，先生。”研究员说完，立刻转身，逃一样地离开了这间宽敞的办公室。之后，办公室内恢复了安静。
男人依旧站在落地窗前，远望着海面。
他的眸子漆黑无比，但却亮晶晶的，好像猛兽的眼睛一样。
……
“蜘蛛侠是个威胁！一个巨大的害虫！纽约市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犯罪案件中都有他的身影，这不能不让我们思考，他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中午，食堂内的悬挂式电视上，J詹姆森依旧在例行公事地进行着他的每日黑蛛行为。
看着那个小胡子老头卖力地喊话，汤姆摇了摇头，有些无聊地喂进嘴里一把薯条。
这种行为每天都会在号角日报的各种传播媒介上出现，日复一日，雷打不动。不过，尽管如此，这种言论在民众范围内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都不瞎。
“那个家伙怎么天天说的都是这么些东西？烦都烦死了。”哈利不满地抱怨道，显然已经对此厌烦至极。
“如果奥斯集团由我掌管，我就买下号角日报，然后把詹姆森开除！”
“哈利，请停止你的资本家行为！”彼得立即表示抗议。
“也许只有蜘蛛侠才能让他闭嘴，用物理的办法。”汤姆开口打趣道。
“还好他的言论没有在市民们心里引发什么影响，不然就不好了……”彼得叹了一口气，却似乎又松了一口气。
“又在为蜘蛛侠打抱不平了？”哈利搂住了好友的脖子，调侃道。
“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拥护他，都快赶上汤普森那个家伙了。”
说来也奇怪，那个在学校恶霸一样的大块头，却对于城市英雄蜘蛛侠崇拜万分，宛如守护心中的白月光一样。
“英雄也需要支持者。”彼得徐徐说出自己的想法。
“与罪恶战斗是需要勇气的。而我们这些支持者恰恰是给他提供动力的来源。不然的话，他又怎么能孤身一人面对整座城市的罪恶？更何况现在又多出了绿魔这样的强敌……”
话音未落，哈利赶紧冲他比出噤声的手势，后者则立刻住了嘴。
汤姆就在旁边，而关于他对绿魔的看法……想必根本无需赘言，那完全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尽管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他的心态可能已经重新建设起来，但哈利和彼得可不会冒险作死去触碰好友心中的防线。
看着两个朋友略有些紧张的神色，汤姆轻轻一笑。
“没事。我现在可没有那么脆弱了。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宽慰他道。
“你说的没错，蜘蛛侠是一个英雄。这点是任凭詹姆森把他那张臭嘴说烂，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他说着，却在心里悄悄思考着彼得之前说的那句话。
蜘蛛侠和绿魔……
有的时候，想找到一个人，并不需要去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打听他的消息。
正如从一个点走到另一个点，当直线距离过于难以实现的时候，不妨在中间另找一个点，画一条折线。
这样可能会更快。
因此，想找到绿魔，并不一定非要打探他的消息。
他最大的对手蜘蛛侠就是一个不错的中间点。
如此一来，方法又多了一种。
想着，汤姆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轻轻上扬起了一抹弧度。
“老兄，你怎么了？”
彼得敏锐地发现了汤姆的微表情，眼中顿时划过一丝担忧。
这孩子应该没事吧？
“没什么。”汤姆猛然收回思绪，随即指了指盘子里的土豆泥，道，“这个菜真心不错！”
“你认真的吗？我家厨师闭着眼睛做的都比这个好吃。”哈利一脸的难以置信，旋即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怜悯之色。
“真是可怜的孩子！哪天带你去我家尝尝。”
“闭嘴哈利。不是谁都像你家那么有钱的。”汤姆翻了个白眼，“如果有机会，我真想把你送去德克萨斯州体验一下我们中下层人民的水深火热。”
“顺便再用那里的马靴狠狠地踢你的屁股！”彼得学着戏剧课老师夸张的腔调，说着课上学过的台词。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食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十三章 邀请女孩
“哈喽，汤姆！”
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香风拂过。汤姆转过头，看见了格温的笑脸。
如沐春风。
“嗨！”汤姆也做出回应。不过片刻后，他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匆匆扔下刀叉，端起餐盘就走。
“等等！薯条留下！”
还在座位上的彼得和哈利立刻喊道。
汤姆瞥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看盘子里的薯条，直接将餐盘重新放下，抽身便走。
既然他们那么想要，那就带着盘子全让给他们好了。
“哎……”
眼看情况不对的两人连忙发出抗议，可无奈前者已经走远，只得愤愤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恨恨地嚼着薯条。
这边，汤姆很快就追上了格温。
“嘿，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好，MJ”
他对走在格温另一边的红发少女问好道。
“没事，你们聊，我先去图书馆了。还欠着詹姆森先生一篇稿子呢……”
玛丽简自顾自地说着，走了。
“她在兼职为号角日报写稿子？”汤姆指了指远去的人，问道。
格温点头。
“她一直对新闻行业很有兴趣，而且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记者——当然不是詹姆森那样的。”
“最起码，她不会歪曲蜘蛛侠。”汤姆笑道。
玛丽·简·沃森也是蜘蛛侠的粉丝，而且对于那个电视上的老男人的行为十分不齿。因此，她想进入号角日报，为蜘蛛侠正名。
不管怎样，至少她会不忘初心，成为一名正直的记者。
这便是汤姆对她的评价。
“不说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格温适时地将话题重新引导回来。
“呃……”提到这个，汤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刚才有多勇敢，现在就有多怂。
“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晚上……”
“啊，真不好意思，我得帮弗莱士辅导功课。”格温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急急忙忙抢先答道。
她看上去很是抱歉：“结束的时候可能有点晚了……”
“这样啊……”汤姆有些失望，不过也并未生出太多不快。
毕竟，格温曾经跟他说过自己给弗莱士有偿补习的事情。只不过有些不巧，自己的邀请和她的“兼职”撞上了。
“那……大概什么时候结束？”汤姆依旧有些不死心，“也许我可以等。”
闻言，格温露出了一抹笑容：“大概……六点多？”
得到了准确答案，汤姆的心放了下来。
看样子，格温是不排斥他的邀请的。
“那好，你结束了以后给我打电话，咱们校门口见。”
“好。”
少男少女，定好约定后便相互道别，各自寻找各自的同伴去了。
“哟，我们的情场浪子回来了啊！”
汤姆一踏进班，便听到哈利略带调侃的话语从他的座位上响起。
“闭嘴，哈利。”他走到好友身边，随即反唇相讥道，“谁不知道你才是少女杀手？让彼得说说，咱们学校多少漂亮姑娘已经被你糟蹋过了？”
“双手双脚也数不清。”彼得十分配合地举起双手，同时抬起两条腿。
哈利翻了个白眼，随后一把搂住汤姆的肩膀。
“来来来，说说看，你和格温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悄咪咪问道。
“牵手手？搂抱抱？还是……”
怎么越听越离谱？
汤姆皱起了眉头。
“抛开你那些污秽的念头！”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和格温是清白的。”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喽！”哈利言语相激道，显然是要让他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我刚才邀请她……”
闻言，另外两人的眼睛仿佛亮起了光芒。
“……放学一起回家。”
光芒瞬间熄灭。
“就这？”
哈利一脸难以置信，就连旁边的恋爱零经验选手彼得也翻了个白眼。
即便他根本没有资格。
“对，就是这样！”
汤姆一副他说任他说，我自行我路的样子。
对于现在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以后别对别人说你认识我。”
哈利摇着头，活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师。
……
放学时分，汤姆并没有急着收拾东西，而是伸了个懒腰后，径直走出了教室。
“还等人呢？那我们先走了！”
背后被拍了一下，汤姆看见了先行离去的彼得和哈利。后者还欢快地冲他吹了个口哨。
“再见。”他撇撇嘴，简短地道别道。
去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瓶可乐，他一边喝，一边重新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面响起，一名少女从楼道拐角处走来。她走的很急促，怀里还抱着几本书。
看到汤姆，她仿佛松了口气一般。
“总算找到你了。”
格温长出一口气，放缓了步子，慢慢地向他走来。
“我之前去了你的教室，却发现你人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汤姆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嗔怪。
他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瓶：
“我只是出来买瓶可乐而已。而且我把书包留在教室里了。”
“这我当然看见了！我还没瞎。”格温没好气地道。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主要是想告诉你一声，今晚的补习延迟了，可能会到七点才能结束。你如果……”
她话未说完，就被汤姆微笑着打断。
“那就七点多，结束以后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咱们校门口见。”
听了他的回答，格温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她难以抑制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说好了，你得等我！”
说着，她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待道完别，她才缓缓转过身，迈开步子，消失在了拐角处。
汤姆看着少女消失的地方，默默喝了一口可乐，随即也往教室走去。
“既然都开口约人家一起走了，是不是还得请个晚饭之类的？”
这时候，吞噬忽然开口了。
汤姆一听，立刻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我相信格温不会介意我请她吃快餐的。”他笃定地道。
“小气鬼……”
低沉的声音顿时显得闷闷不乐。
见状，汤姆轻哼一声。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家伙在盘算什么？
不就是想趁机宰自己一顿，吃顿好的吗？
作为宿主，他要是连这都听不出来，也就不用再当宿主了。
直接让吞噬把自己吞了吧！
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已是夕阳落山，夜幕降临。汤姆将视线从书本上收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同时从座位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一个多小时过去，他已经差不多将当天的家庭作业写完。现在，只剩一些预习任务了。
这些内容，他往往都是回家再完成。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事做了。
恰巧此时，书桌抽屉里传来了阵阵震动声。
手机响了。
第十四章 愉快的用餐体验
来得正好。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姓名，汤姆不自觉咧开了嘴，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汤姆。”手机里响起了格温的声音，“我这边完工了。你也开始收拾东西吧！校门口见。”
“好的。”汤姆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他就赶到了门口。
少女不在这里，应该是还没来到。
少顷，交谈的声音、走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汤姆转过身，看到了徐徐走来的格温和汤普森。
“你回去把我今天给你讲的东西好好消化一下，尤其是钟摆运动的性质。我明天要考你。”
“如果你答不上来的话，后天放学以后的橄榄球训练就别去了，来我这儿默写！”
格温仿佛一名称职的物理教师一样，一丝不苟地给身为差生的闪电布置着任务，丝毫不顾他渐渐堆积起苦涩的脸。
“我会好好背的。”
他苦着脸保证道。毕竟，不让他打橄榄球，简直相当于要了他这条命。
之后，他又向汤姆打了个招呼，随即垂头丧气地走了。
“你简直和帕默尔先生一样严格。真是苦了闪电那家伙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大块头，汤姆有些忍俊不禁地想起了他们的物理老师，一个要求严格的中年男人。
“没办法，钟摆运动可是这一部分的重点。我可不想等成绩出来以后，让他的家长怀疑我的能力。”格温耸了耸肩。
“那……这次辅导的效果如何？”汤姆问道，在心底早就有了预估。
不出他所料，少女抓狂似地揉了揉头发。柔顺的铂金色长发顷刻间变得有些糟乱。
“我怀疑他对于钟摆运动的理解仅仅在于知道这个词怎么读！”她忍不住抱怨道。
“乐观点，至少，他还知道怎么读。”汤姆善解人意地安慰她。
格温冲他翻了个白眼，找出一把梳子开始梳起头发来。
“好了，不说他了。都七点多了，咱们去吃晚饭吧？”汤姆适时地提醒道。
“嗯……也好。”格温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他，“那……去哪儿呢？”
汤姆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个好地方。
“你吃过‘脏热狗’吗？”他问道。
闻言，格温顿时皱起了眉头。
“脏热狗？那是什么？你不会要带我光顾路边上的热狗车吧？”
她显然很是疑惑，而且因为这个名字字面上的意思，还有些嫌弃。
“不不不！当然跟热狗车里的那些不一样！”汤姆连忙否认。
“‘脏热狗’只是个热狗店的名字而已。只不过因为它们家的东西量大酱足，看上去脏脏的，才有了这个名字。不过味道是真的没得说。”
听了他的描述，格温显得有些心动，便没有多说，只是跟住了他的脚步。
“你不会介意坐地铁吧……因为距离不算太近。”忽然，汤姆转过头来问道。
“不会。”少女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
虽然身为纽约市警察局局长的女儿，但她可不是什么娇气的大小姐。
路程虽然不近，但也不算太远。列车行驶了大概三站的距离，他们便到了该下车的站点。
挤过依旧有些拥挤的人流，两人重新来到地面上。隔着老远，格温就看到了一块印着大热狗的牌子。
在它的下面还有着一个大大的词组：脏热狗。
“就是那里吗？”格温指着那边，问身边的汤姆。
“是的。”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看上去还不错……”少女望着图片上饱满得仿佛流出来的酱汁，咽了一口唾沫。
此时已经接近八点了，她的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此时此刻，她只想赶紧坐下，好好地品尝所谓的“美味热狗”。
两人走进餐厅，找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刚一落座，就有服务生递上了菜单。
“女士优先。”汤姆完美地展现出自己绅士的一面。
格温也不客气，思索了半天后终于点了一份名叫“火焰”的热狗套餐。
看着菜单上的注释，汤姆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你确定你能受得了？”他指着菜名后面加粗标注的“辣”，问道。
“我……我可以。”格温看上去像是信心满满，尽管听上去并不是这样。
“那就如你所愿吧！”汤姆耸了耸肩，给自己点了一份“芝士和牛”热狗套餐。
由于已经基本过了最忙碌的饭点，因此上餐的速度还不算太慢。两人大概等了约十分钟左右，两份热狗套餐就被端了上来。
“用餐愉快！”服务生姐姐留下了一个善意的笑脸。
友好地回应后，汤姆将目光放到了面前的热狗上。
这家店的热狗与寻常所见的不大相同，其中最为显著的便是面包。这家店的面包用的不是热狗面包，而是稍厚一些的吐司，烤到微微泛起焦黄的颜色，之后用刀手工从中切开。
里面的馅料十分丰富。不仅有着“标配”的香肠，在它上面还均匀地铺着一层层烤制的和牛肉片，香气扑鼻；至于最上面，则淋着有些融化的加厚芝士以及马上要流出来的千岛酱。
光是看着这份美味就让汤姆食指大动，抓起来就咬了一口。
“嗯……”他情不自禁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
牛肉烤制的恰到好处，一口咬下去，带着肉香的汁水立时从肉片间迸发出来，充盈到整个口腔中，却又立刻被融化的芝士所吸收。
顿时，奶香中洋溢起了烤牛肉的香味，口感绵香而不油腻。咀嚼的过程中还能隐隐听到牙齿与吐司发生碰撞的焦脆声。
太爽了！
汤姆已经陶醉在这份热量炸弹里了。
“咳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汤姆的沉醉。他回过神来，看到格温正捂着嘴，拼命地咳嗽着。
她的脸上已经因为剧烈咳嗽而爬上了两朵嫣红，但另一只手还抓着那只导致她如此的元凶：
火焰热狗。
看着上面撒的满满的，宛如火焰一般吓人的辣椒粉和辣椒碎，汤姆从心底升起了一抹对她的同情。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这东西的外表所吸引。而他也同样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吃点薯角压一压，再喝点果汁润一润。”
汤姆一边说着缓解的办法，一边将桌上的果汁推了过去，又递上去了一块沾上了番茄酱的薯角。
格温感激地接受了他的帮助。过了一会儿，她渐渐缓了过来。可她却没有再次张嘴，而只是有些不舍地看着手里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东西。
很显然，热狗的味道已经彻底征服了少女的味蕾，却因为辣椒而导致她无可奈何。
“怎么样，感受到它的热情了吗？”汤姆重新翻开菜单，递了过去。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少女叹了一口气，声音还有些沙哑。
“换一个能消受得起的。我觉得这份‘狗爷’热狗就不错。”汤姆趁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怎么不早点推荐……”格温看向他，宝石蓝的大眼睛里满是幽怨。
汤姆讪讪地笑了笑，喝了一口可乐。
“你也没问我，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