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各怀鬼胎
很久以后，诺曼才从内室里出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衬衫和西裤，还洗了个澡，看上去干净又清爽。脸上的几处小伤口也早已在强悍的自愈能力下愈合。
目前他与之前唯一不同的就是，背上多了一道伤疤，但由于衣服的遮盖，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怎么样，奥托？”他走到助手身边，看着屏幕上的设计图问道。
“我只是自主做了一些小改动，剩下的还得先问问您的意见才能继续。”奥托控制着背上的机器人，往旁边挪了挪。
诺曼粗略地扫视了一番奥托做过改动的设计图，转头道：
“加装护甲，而且得是硬甲！在重要的部位还有肌肉组织上加装。”
说到这里，他抬起手摸了摸背上的伤口，似乎还有些疼痛。
奥托瞥见了他的动作，不过并没有吭声，而是问道：
“还有吗？”
“还要防高温。下次恐怕要贴身制服那个共生体，不用高温很难做到这一点。”
“您用之前咱们进的那一批防护服就行。那个抵抗高温很有效。”奥托建议道。
诺曼点了点头：“好，那就用那个防护服作为基底，把我的要求都加装在上面。同时，飞行器也要更换高强度的材料……”
听他说着要求，奥托只是机械地点着头，脸上带着模式化的恭敬神情。
“奥托，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诺曼忽然转移了话题，转而关心起助手来，“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自然。”
骤然被问及，奥托心里猛地一跳，但他赶紧面不改色地答道：
“没有什么问题啊！谢谢您的关心，不过我很好。”
见他如此说，诺曼便没有继续在这上面纠缠，而是继续说起了他的升级要求。
就在这时，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窗口。一张人脸从窗口中显现出来。
“晚上好，奥斯本先生。行动怎样？”
看着那张人脸，诺曼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
“不怎么样，朗。”他咬牙切齿道，“开始很顺利，我已经把他炸伤了。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蜘蛛侠冒了出来，我早就把共生体送到你们手上了！”
听了他的解释，朗发出了一声怪笑。
“看来您还是不太行啊！要不，我请求一下副会长，从基金会调一点人手过去？”
“不必劳烦。”诺曼冷冷地拒绝道。
“那你要如何抓到那个共生体呢？”朗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打算对装备进行一些升级。”诺曼说着，眼中忽然冒出一股精光。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一样，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支撑在桌子上，开口问道：
“你借给我一支激光枪，我保证最后把它和共生体一起还给你。”
闻言，朗顿时睁大了眼睛。
“什么？你还要激光枪？”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奥斯本，你可别忘了，之前可是给过你和白帮的三十支激光枪的。结果呢？你一支都没给我剩下，三十支全部化为了乌有！”
“那是个意外！”诺曼反驳道，“或者说是不可控的情况！帮派间的火并，从来都是难以控制的。只能说金并那家伙的运气太好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不料，朗却好像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真的认为，就凭金帮的那帮傻子，能做出来射击以外的事情吗？他们可能找到那些被你藏在仓库地下十米的地下室吗？”
听着他的话，诺曼微微皱起了眉头。
“纵然有金并的授意，但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这些事可能是他们独自完成的吗？”
朗一遍遍的反问，让诺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这后面另有他人？”
“还有一件事，诺曼，你不觉得蹊跷吗？”见他似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朗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在咱们的测试中，南瓜炸弹爆炸所产生的温度足够重伤甚至直接让共生体死亡，总之肯定会让它丧失战斗力。但你今晚……”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脸色阴沉的诺曼接了过去。
“今晚的那个共生体在经历了爆炸以后，还拥有持续战斗的能力。这不对劲。”
“对，这不对劲！”
朗叹了口气，随即缓缓说出自己的劝告：
“诺曼，永远不要低估自己的敌人。无论事情的真相是不是如此，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这也是副会长的意思。”
说完，弹窗便关闭了。实验室内安静了下来。
诺曼皱着眉头，显然陷入了思索。
奥托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自己在对设计图纸进行进一步的改进。
过了一会儿，诺曼开口了：
“咱们之前进的那一批防护服，是不是好像丢失了一件？”
奥托闻言，忙从计算机中调取出收货记录来。
“是的，奥斯本先生。”他回答道。
诺曼闭上了眼睛。
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一样，彻底将他心中最后的念想砸碎。
忽然，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铁质的桌面直接被他砸出来了一个坑。
这足以显示他内心的愤怒。
“法克鱿，共生体。”
他丢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
……
次日下午放学时分，汤姆坐上地铁，去往奥氏集团。
他的左手插在外套的衣兜里，攥着那瓶小小的血液样本。
没错，他要去找康纳斯博士，请求他帮自己化验成分。
地铁里，汤姆长出一口气，显得疲惫不堪。
今天的学校生活并不好过。
首先是知道了彼得蜘蛛侠的身份。两人作为普通人在学校重新相见，总是觉得有些尴尬。
其次就是两人理念的不同。彼得不愧为城市英雄的代名词，即便昨晚说得好好的不再试图纠正汤姆的观念，但今天还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劝说。
至于劝说的内容也无非就是那几点：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们和罪犯不一样，界限就是不能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blahblahblah……”
这些来回说的车轱辘话本就让汤姆烦躁不已，再加上彼得的嘴炮，简直让他不厌其烦。
他一度认为自己要陷入抑郁了。好在彼得也说累了，他这才得到些许喘息。
不过，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到了下午，无论是哪节课程，只要有彼得在的地方，汤姆就感觉到有一双幽怨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他感觉头皮发麻。
这种情况同样引起了身为局外人的哈利的注意。
“汤姆，你把彼得怎么了？”他悄悄问道。
汤姆只能无可奈何地摇头。
就连格温也发现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变化。
“你说……彼得怎么了？”她看着盯着身旁的汤姆的彼得，问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又受了什么刺激。”汤姆目光不变，语气却是生无可恋。
听了他的回答，格温看着彼得那宛如被抛弃的女生一样的眼神，又思考了一会儿。
片刻后，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惊讶地抬起手捂住了微微张开的嘴巴，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
“难道他是……”她强忍着没让自己把那个词汇说出来。
汤姆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咯噔一下。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他实在懒得去纠正了。今天的这些事情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他不想再多消耗精力去解开这没有太大意义的误会。
他的心好累。
第四十六章 没有结果
走在曼哈顿的大街上，汤姆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屹立在众多高楼间的奥氏集团大厦。
它高耸入云，与周边的建筑相比就如同鹤立鸡群一样。
只不过，现在这只鹤的脑袋出了点问题。
托汤姆的福，经过了昨天的战斗以后，奥氏集团大厦的楼顶一片狼藉，不仅停机坪被毁坏得七七八八，就连那三台集中式换气扇的外壳也或多或少出了点问题。现在正在紧急抢修中。
看着那被脚手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楼顶平台，汤姆默默地走进了集团园区。
进入大门，他熟练地用工卡刷开了过关闸机，随后走进电梯，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十层。之后，他又刷开了跨物种基因调配部门的门禁，这才算彻底进来。
他走到康纳斯博士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康纳斯博士？”汤姆又敲了几下，同时嘴里呼唤道，“博士你在吗？”
“康纳斯博士不在，你找他有事吗？”
这时候，一个有些含糊的声音从身后的不远处响起。
汤姆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胖胖的年轻人。他身上同样穿着白大褂，但手上却拿着半个甜甜圈。看着他咀嚼的嘴巴，估计剩下半个就在他的嘴里。
此刻，他坐在靠墙的角落里，一边吃一边正望着自己。
“是的。我叫汤姆·威尔森。”汤姆点点头，随即反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谢尔顿·库珀。”胖子把剩下的半个甜甜圈塞进嘴里，自我介绍道，“没错，跟那个电视剧里的人同名，不过我没他帅，但比他胖点儿。”
他正嘬着手指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眼死死地盯着汤姆，看得后者心里一阵发毛。
“怎么……了？”汤姆尴尬地问道。
“你就是汤姆·威尔森！”谢尔顿瞪大着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了过来。
汤姆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但没退两步就抵住了门。于是，他又点起了脚尖。
“我听说过你，你是威尔森博士的孩子！”胖子走到他身前，眼中涌上了一抹崇拜之色。
“我特别崇拜威尔森博士，是他的粉丝！当初就是因为他，我才选择来奥斯集团的……当然，我也不是说康纳斯博士不好。只是……”
汤姆连忙打断了他激动的演讲：“呃……谢尔顿是吧？你不用这么激动。毕竟我不是我爸爸，才刚刚来到这儿……”
“等等，这是你的工卡吗？”谢尔顿却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抓住了汤姆胸口的员工卡，“我的上帝啊！你太厉害了！这么年轻就拿到了奥氏集团的员工卡……”
看着他这一番激动不已的样子，汤姆决定耐心地等上一会儿。
大概一个小时后，胖子终于是讲得口干舌燥，停了下来。他吨吨吨喝了一大杯水，这才开口问道：
“对了，你来找康纳斯博士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一句话，一脸生无可恋的汤姆喜极而泣。
终于进入正题了！
他从衣兜里掏出来那一小管血液，对谢尔顿说道：
“我想请求康纳斯博士帮我化验一下这个样本的成分，最好能测定出DNA来。”
“哦？”谢尔顿看了看那个小瓶子，显现出了一丝兴趣。
接着，他却是道：“不过康纳斯博士正在开一个挺重要的会议，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你可能得等一阵子了。”
“这不是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吗？”汤姆看着墙上的电子钟，心里有些崩溃。
“那种会议一般都得开好久好久，好几个小时起步的那种。大人物之间的事，你懂的。”谢尔顿耸了耸肩，递过来一个甜甜圈。
“你要吃一个吗？”
“N……谢谢。”汤姆正要拒绝，却发现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伸出、接过，于是只能临时改口。
这馋嘴的共生体！
他在心里暗暗骂道。
胖子笑了笑，低头忙起了自己的事。
汤姆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如果继续等下去，回家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而爷爷给自己定的最后期限是九点。
可做实验还得花一定时间，等结果更需要时间。也就是说，他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个胖子？”这时候，吞噬发话了。
“他？感觉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汤姆看着已经打起瞌睡来的谢尔顿，心里有些犹豫。
这好像才过了十分钟吧？
“难道你要在这里等到地老天荒吗？”吞噬反问道，“我可是等不起了。要饿死了。”
好吧！
最终，汤姆接受了吞噬的提议。
“嗨，谢尔顿。你有空吗？”汤姆走过去，开口问道，“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个化验实验。”
“蛤？”胖子从瞌睡中惊醒过来，一时间有些发懵。
片刻后，他反应了过来。
“啊，对！化验。”他抹掉嘴角的口水，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可以帮忙。事实上我早就想帮你了，但我怕你拒绝，所以就没开口。”
他碎碎念地说着，领着汤姆走进实验室。
跟在他后面，汤姆对他的嘴炮十分感慨。
哪天一定要把彼得介绍给他认识……
等等，彼得也是这儿的员工。他们肯定会认识！
汤姆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这两位嘴强王者的会面了。
进入实验室后，两人都带上了口罩和手套。因为这只是个初级实验，所以防护措施不用那么严格，只需要满足最低标准就行。
“来，把样本给我。”
谢尔顿从汤姆的手中接过样本后，将其按照实验要求滴入小试管，随后进行了一系列严谨又流畅的操作。看得汤姆目瞪口呆。
“呼！”做完这一切的谢尔顿长出一口气，对汤姆说道，“好了，再等十分钟就好了。”
汤姆惊叹一声：“看不出来啊，你的操作这么熟练！”
谢尔顿笑了笑：“好多人都这么说。可能是我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吧！嘴馋的胖子怎么可能会与科研有关系呢？”
“你也别这么说。能在这个地方工作的人，又会有谁是平凡的？”汤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怎么说我可管不了。”
胖子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甜甜圈吃了起来。然而没吃两口，他就立刻将其塞了回去。同时脸上露出了一抹恐慌。
“完了，我又忘了不能在实验室里吃东西的规定了……”他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这瞬间让他的忏悔的可信度下降了不少。
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间，化验结果出来了。
手拿化验单，看着上面的结果，谢尔顿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汤姆也凑了上去。
“这个……”谢尔顿说道，“你这个血液样本的活性太低了啊！里面白细胞基本都死光了，没有了细胞核，测不出DNA啊！”
这……
听到这个结果，汤姆当场石化。
所以说，到最后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四十七章 深入调查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汤姆再一次请求道。
可谢尔顿却是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也没办法啊……你这一小瓶血液，还不如我那一瓶可乐值得研究。”说着，他指了指自己桌子上的快乐水。
汤姆闭上了眼睛。
看来，今天这是白费力气了。
“真是难受……不过还是谢谢了，谢尔顿。”
既然已经有了结果，汤姆也没有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况且，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他得往家赶了。
“替我向康纳斯博士问好。”他冲谢尔顿挥了挥手，随即转身走出了大门。
“放心吧！我会的。”胖子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地铁上，汤姆靠在门上，有些闷闷不乐。
“所以，绿魔的身份还是没能确定，对吧？”吞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嗯。”汤姆用意念回答，仍然闷闷不乐。
“那你有备用计划吗？”吞噬继续问道。
这一下可提醒了汤姆。他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整理出和调查绿魔有关的事情来。之后，对它们进行筛除。
事件一件一件地在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其中一个上。
防护服。
对，这个东西汤姆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就被之后的事情给打断了。既然别的线索断了，那就只能从这上面下功夫了。
汤姆现在有一种猜想：
这个防护服，很有可能和绿魔的战甲有关系。搞不好，这些东西就是用来研发成护甲，然后卖给绿魔的！
汤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如果真的能在奥氏集团内探查出改装过后的防护服，那基本就可以锁定绿魔的范围了。
以及他是否与奥斯集团有关。
回到家，汤姆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
“晚上好，爷爷。”他边走边说。
“回来了？头一天在奥氏集团工作怎么样啊？”老威尔森坐在沙发上问道。
“还不错。设备很新，功能强大，设施也很全面。不过我没怎么使用，主要是因为是新来的，还没有那么多的权限……”
说着，他已经进了屋子，把房门关上。
“我还挺累的，要睡觉了。晚安！”
他的声音从门后面传了出去。
望着紧闭的房门，老威尔森摇了摇头，继续看起了手上的书。
房间内，汤姆将门反锁上，随后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
“又该出发了。”他喃喃道。话音刚落，黑色共生体就从皮肤间涌出，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之后，他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乘着冷冽的晚风，汤姆再一次来到了奥氏集团大厦。
上一次是在昨天。
不过，这回他的运气显然更好。晚上的奥氏集团大厦周围比较，虽然从外面看灯火通明，但远没有了白天的喧嚣。
还是下班没人了啊！
汤姆像蜘蛛侠一样爬在大楼外面的钢架上，寻找着之前自己没探索完的人机交互研发部门。
那是在哪一层来着？
他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
好像是十三层来着……
他一层一层地数着，最后选择了一块黑着灯的房间，跳到了外玻璃上。
心念一动，匕首便幻化了出来。他娴熟地用它划开玻璃，跳了进去。
由于之前观察好了，所以这一间并没有人。但汤姆还是习惯性地放轻脚步，在里面观察了一番。确认只是一个普通办公室后，他悄悄来到门口，先是趴在门边，确定外面没有人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里虽然亮着灯，但由于是晚上的缘故，只有零星几盏，所以光线不算太亮。
汤姆蹑手蹑脚地走出来。看着一扇扇紧闭的门，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没有这个部门的工卡，没办法刷卡进入这里的实验室。
至于绘制解锁图案的方法，他也用不了。人机交互部门的图案密码他并不清楚，因此这个办法也行不通。
嘶……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要抓一个研究人员盘问？那可不太合适。毕竟这里不是帮派！
正苦思冥想间，他忽然听见了脚步声，于是连忙跳上了天花板。
所幸，天花板是黑的，而且灯光并不算明亮，因此汤姆趴在上面丝毫不显眼。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楼道尽头走了进来。他来到一扇门前，伸手放到了图案锁上。
汤姆连忙定睛仔细观察，生怕自己错过什么。
只见小屏幕上出现了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圈。西装男人伸手将红圈移到了最上面靠左的位置，然后是蓝圈在中间靠右，最下面是黄圈，但横向上在中间。
之后，只听一阵细微的电子音响起，屏幕变绿，门开了。男人推门而入。
汤姆见状，连忙爬过去。正当他要跳下去的时候，门又打开了。吓得他连忙把耷拉下去的腿收了回来。
西装男再次出来，还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发人员跟着他出来了。
汤姆在上面紧紧地扣着天花板，心里后怕万分。
好险，只差一点他就要踢到那个西装男的脑袋了。那样就暴露了。
虽然他可以通过武力让他们不会妨碍自己的行动，但总归还是暴露了。万一以后还要乘夜来调查，就不方便了。
他总不能把这两个人杀了吧？
虽说他没有自诩英雄，但也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身下的那两个人和他没什么关系，没必要那么狠。
那样的话，他与绿魔又有什么分别？
在他胡乱想的时候，下面的两个人一边迈开步子离开，一边交谈起来。
“新的防护服设计要求刚刚给你了，赶紧的吧！”西装男似乎是管理层的人员，催促道。
“我会的。”白大褂答应道。
两人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他们的谈话被趴在天花板上的汤姆听的一清二楚。这让他大喜过望。
这波简直血赚！
防护服果然在这里。
确保他们离开以后，汤姆这才回到地面上。
他专心捣鼓起面前的图案锁来。
按照记忆，他唤醒了屏幕，随后将三个圈按照红、蓝、黄的顺序排好位置。
“嗡！”
屏幕上一片红，显示着汤姆失败了。
妈惹法克？
看着重置以后的屏幕，汤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不是红圈在上面靠左，蓝圈在中间靠右，黄圈在下面中间的位置吗？
他凑近门锁，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这一次，他终于发现机关了。
原来，屏幕上还有着一个九宫格。只不过由于线条很细，而且十分暗淡，所以汤姆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这样看来，那三个圈的位置就是固定的了。
汤姆这才明白之前自己错在哪里。
他只是把相对位置排出来了而已，然而实际位置根本对不上这个九宫格。
图案匹配不上，自然无法成功解锁。
于是，他按照九宫格的位置重新排列了一遍。
这次，屏幕绿了。
推开门，汤姆走进了这个房间。
里面就有和防护服有关的东西了。
第四十八章 惊天秘密
推门进入，里面漆黑一片。
汤姆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确认里面没有活人……当然是除了自己以外，之后打开了灯。
柔和的光从天花板洒落，给这间房间带来了些许光明。
汤姆打量起里面的布局来。
这同样像是一间类似实验室的房间，只不过同寻常实验室的区别是多了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
更像是实验室和办公室为一体的配置。
这种形式在奥斯集团十分常见。大概是如此可以让研发人员距离实验室更近，节省时间。不过至于深层的原因，汤姆也很清楚。
希望“社畜”们花更多的时间在工作、科研上面。
万恶的资本家哟……
想着，他在房间里面察看起来。
“资料能被放到哪里呢……”一边找，他一边自言自语。
“在柜子或者抽屉里的可能性一般比较大吧？”吞噬出言提醒道。
于是，汤姆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台桌子，还没等他对抽屉下手，桌面上的东西就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将那一张纸从一叠资料中抽出来，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
上面是一份实验记录：
“2014年11月23日，对防护服改造后的第五次实验。本次实验目标：有效抵挡八百摄氏度高温，即防护服内部温度不超过六十五度……”
12月15日？
汤姆看着这个日期，微微皱起眉头来。
这不就是昨天吗？
带着疑问，他接着看下去。
“……本次实验成功。在外界温度达到八百摄氏度的情况下，防护服内部温度为六十三点七五度。”
看到这里，汤姆的心里划过一丝震动。
没想到，在奥斯集团的技术加持下，这防护服的性能竟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和他的那件在酒精喷灯的灼烧下就已经微微发热的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能再拿到一件的话……
但这终归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妄想。
他把这张纸塞回原来的资料夹里，又在里面翻了翻，但没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无非依旧是几次实验的记录单。
放下资料夹，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抽屉上。
他伸手拉了拉把手，不出意外，抽屉是锁着的。
“交给你了。”汤姆直接把开锁的任务推给了吞噬。
前一段时间，他和吞噬闲聊的时候，无意间得知了它的能力可以用于一些细微的操作。汤姆自然而然地将其和开锁联系在了一起。
至于原因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听到命令，吞噬哼了一声，却还是控制着汤姆的手指按在了锁孔处。接着，黑色液体从指尖流出，塞满了整个锁孔。之后，只听“咔哒”一声，抽屉开了。
汤姆拉开抽屉，在里面的一叠叠资料里翻找起来。
让他有些丧气的是，这个抽屉里大多是一些零碎的实验记录单，以及整理的报告单。至于设计图或者更重要的什么东西，这里一概没有。
这怕不是个边缘人物吧？类似于谢尔顿那样的……
与此同时，远在自己家里的谢尔顿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嘴里的快乐水喷了一地。
这边，汤姆换了一张桌子。
这次撬开抽屉后，他发现了一张设计图。
“单兵战衣二代设计稿。”
看着设计图的标题，汤姆轻轻地念了出来。
“单兵战衣？不是防护服吗……”正疑惑间，一个念头立刻划过他的脑海，“难道真让我猜中了？”
莫非奥斯集团就是要用防护服来进行绿魔战甲的研制？
那奥斯本先生岂不是……
汤姆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
诺曼·奥斯本给他的印象还挺不错的：睿智，果决。这些品质都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身上应有的。
可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那诺曼很可能和绿魔有商业来往，甚至……互相认识！
嘶……
汤姆倒抽一口冷气。
这未免有点难受了。
不过，这也仅仅让他难受了片刻，随后他便恢复了正常。
毕竟，奥斯本先生只是和绿魔认识，又不是他，无伤大雅的。
他专心看起设计图来。
从上面可以轻易看出，防护服做了不少改动。其中，最为显著的就是在身体的重要部分的位置上，加装了一层护甲，将有效防护直接拉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其次，在腰部增加了一些隐藏口袋，可以用来携带一些轻小物体。
仔细地观察下去，汤姆却觉得不对劲了。
这东西的外形怎么越看越眼熟？
他把图纸拿远了一点。等到再次看清楚整体后，他心头猛地一跳。
他从桌上胡乱找了一支铅笔，随后便在正面图的脖子上加了点东西。
一颗形似恶魔的脑袋。
等到他画完，眼前的图画便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怪笑着朝自己扑了过来。
至此，汤姆的眼中只剩下震惊了。
“这不是……”吞噬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是惊讶。
“绿魔。”汤姆抢过了话头，声音平静，“或者说，是绿魔的战衣。”
没错，竟让他猜对了。
奥斯集团果然和绿魔有关系！
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他拿出手机，给这幅设计图拍了张照片。
“等等，汤姆，那叠资料里好像有张纸上写这一串地址。”
这时候，吞噬的声音忽然响起。
“在哪儿？”
“就是之前这张设计图下面的那一张……”吞噬开始实时指导，“对，就是露出来的那一张……对对对，就是那个！”
汤姆拿出了那一张纸，发现只是一张普通的纸，上面手记着一个邮箱地址。
在那段地址后面，还跟这一个单词：收。
“这也许是这件战衣的接收方，也就是绿魔。”吞噬解释道。
汤姆缓缓地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直觉告诉他，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查，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但碍于自身技术不足，他对此束手无策。
如果能有个擅长计算机的人就好了……
正想着，突然一张胖脸跃入了他的脑海。
谢尔顿·库珀。
他也许可以。而且他还让自己有麻烦就找他，所以自己完全可以借此故意麻烦他一下。
说干就干，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谢尔顿的手机号。
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
“喂，哪位啊……”手机里响起了胖子打着哈欠的声音。
“谢尔顿，是我，汤姆·威尔森。咱们白天才见过。”汤姆连忙自我介绍。
“汤姆啊……”谢尔顿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这都几点了……十一点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明天不用上学的吗……”
眼看着他就要开动起他的嘴炮了，汤姆连忙打断道：
“还好还好，我有个事想麻烦你。你现在有空吗？”
“啥事？”
“想让你帮我查一个邮箱地址。”
“邮箱地址？”谢尔顿明显一愣，“你要干啥用？”
“找人。”汤姆说明了自己的目的，但随即却开始胡扯，“这个账号最近总给我发一些垃圾邮件，搞得我不厌其烦。所以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人。”
“哦这样啊，没问题。”知道了原因，谢尔顿一口答应，“你先别挂啊，我这边很快就给你查出来。”
“好。”汤姆耐心地等待着，随后便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阵猛烈敲击键盘的噼啪声。
谢尔顿的手速不慢啊！
他默默地评价着。
看来又是一个贵族……
过了一会儿，胖子的声音重新从手机里响起：
“我查出来了，这貌似是英国的地址……等等！不对，还有玄机！”
没等汤姆心中的希望之火熄灭，谢尔顿就立刻将其重新点燃。
于是汤姆又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谢尔顿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想到刚刚那段地址是经过转接加密的，是我想简单了。”谢尔顿先是说明了情况，随后开始说起正事。
“你确定是这个账号一直在给你发送垃圾邮件？”
不知道是不是汤姆的错觉，胖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
“确实是啊……怎么了？”他不动声色答道，却感觉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谢尔顿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邮箱的持有人名叫诺曼·奥斯本……”
咯噔！
心梗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严重的问题
听到这个名字，汤姆人傻了。
手机里，谢尔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汤姆什么都没有听见。
强烈的震惊已经把他的大脑冲击得宕机了。此刻，他就如同匹诺曹一样……甚至还不如匹诺曹！
那个木偶至少还能思考，但他却需要时间恢复思考能力！
离谱！简直太离谱了！
汤姆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而恢复以后，这便是第一个蹦入他脑海里的词。
这样看的话，难道诺曼·奥斯本是绿魔？
荒唐至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哈利会不知道他有个绿魔老爹？
都是朝夕相处的人，怎么可能连这都看不出来？
等等……哈利好像经常抱怨他父亲忙于工作，没时间陪他来着……
汤姆皱起了眉。
这肯定是个巧合！
就在他自我安慰的时候，一句话忽然在他的心中响起，顿时激荡起阵阵涟漪。
“汤姆·威尔森，我们会再见面的。”
绿魔临逃亡时的那句话很明显暴露出来了问题。但汤姆当时没有时间细想，之后又一直被搁置了下来。
很重要的一点，他为什么会知道汤姆的名字。
按理来说，如果他和绿魔间没什么关系的话，他们是不可能会知道对方的名字的。但现实就是这么戏剧性。
所以，绿魔和汤姆之间肯定存在着某些联系：不是他知道他，就是他知道他。
当然，甚至有可能是两人互相认识对方的真正身份，可因为绿魔这层伪装导致汤姆单方面没认出来。但自己却暴露了。
再联想到刚刚谢尔顿帮自己查出来的那个邮件地址的所有者，汤姆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绿魔很有可能就是诺曼·奥斯本。
总之，事情变得微妙起来了。
谢尔顿还在喋喋不休着，汤姆连忙找了个借口赶紧把他打发了。随后，他把自己的“作案现场”还原成原本的样子，关灯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离谱！
绿魔竟是诺曼·奥斯本！
简直离大谱！
紧接着，汤姆忽然想到了一个疑点。
如果绿魔真的是诺曼的话，他又为什么要炸坏奥斯集团大厦？又为什么要杀死对奥斯集团来说非常重要的自己父母呢？
这完全没道理啊！
除非……自己猜错了，或者这里面另有隐情。
现在的他相当于来到了思维的分叉路口，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等等！
他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既然绿魔知道自己，那他难保不会对自己身边的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汤姆赶紧在脑海里搜索自己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首先跃入他的脑海的就是老威尔森，他的爷爷。这是最具有危险的人。
想到这里，汤姆立刻往家的方向赶去。
路上，他继续做着搜索。
哈利的话不太可能。且不论他就是可能身为绿魔的诺曼的儿子，单单是他的社会地位，绿魔也不太会选择他下手。
毕竟他只是疯癫，不傻。
至于彼得就更不用担心了，蜘蛛侠本侠。如果绿魔真去抓他了，那汤姆反而可以和好友联合，反过来把绿魔给拿下。
汤姆甚至有些希望绿魔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想通过坑队友来完成击杀。
抛开不太切合实际的幻想，他继续在脑海中搜索着。
还有谁呢……
这时，一个人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少女。
格温·斯泰西。
会有可能是她吗？
汤姆一边在高楼间拼命跑着，一边皱着眉头思索。
这不大可能吧？
自己只是和她的关系比较好而已，应该算不上身边亲近的人吧？
慢着……
汤姆再度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绿魔真的是诺曼的话，难保他不会从哈利的口中听到自己和格温之间稍稍亲密一些的关系。
以他对哈利的了解，这个公子爷很有可能把朋友的八卦当成饭后谈资和他亲爱的绿魔父亲聊。
那样的话，格温就也危险了。
但现在汤姆顾不了那么多了。老威尔森身为他唯一的亲人，显然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因此，他现在是全力往家赶。
只能寄希望于绿魔那个老流氓不会这么快就动手……
“放宽心……肯定没事的！”吞噬安慰道。
汤姆心领他的好意，但很难不担心。
尽管他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绿魔的，可此刻他也得祈求那个家伙能保留一点做人最后的良知。
否则他就真的悲剧了。
在他的全速行动下，他很快就赶回了家。从窗户钻进去的第一刻，黑色的共生体便飞快地褪去，隐入他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他已经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爷爷！爷爷！”他大声喊道。
“怎么了，汤姆？”另一间卧室里传出了老威尔森犯困并疑惑的声音，显然是被强行从睡梦中唤醒。
汤姆连忙跑了过去。
老威尔森刚从床上站起来，就被宝贝孙子紧紧地抱住了。
“哦哟，你这是怎么了？”尽管对于被忽然叫醒有些不爽，但此刻老人的眼中还是涌上了一抹慈祥。
那是亲情的光辉在闪耀。
汤姆紧紧地抱着爷爷，像是要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里。
少顷，他才开口答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闻言，老威尔森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爷爷在这儿呢……”
听着那年迈的声音，以及哄孩子一般的话语，汤姆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孩童时光：被噩梦惊醒以后，可以安心地躺在爷爷的怀里，什么也不用害怕。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的肩上，担负着爷爷的安全问题。
他要尽他所能，保护他唯一的亲人免受任何伤害。
这是他的责任。
一瞬间，汤姆好像有些理解彼得所说的那句话的含义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当你拥有了足够的能力，去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却没有去做。那么一旦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这就是你的错。
而就此刻的汤姆来说，老威尔森的安全，就是他应当去努力守护的事物。
至于其他的，他还没有心情去管。
想着，他从爷爷的怀中出来。
“好了，我没事了。”他道，“天色不早了，您继续睡觉吧！我也回房间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
老威尔森笑着对他点点头，目送他返回房间，关上门。
今夜平安无事。
第五十章 说明情况
次日学校里，汤姆找到了彼得。这是他自从两人互相得知对方身份以后第一次主动找对方。
“我得跟你说个事。跟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他低声说道，一把拉住有些懵逼的彼得，往教室外面走去。
两人刚出教室门就遇到了哈利。汤姆迅速地对他微笑一下，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拉着彼得跑了，留下哈利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看着消失的两人，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况？
另一边，汤姆将彼得拉到了一处几乎没有人的安静地方，才停下来。
彼得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口道：
“怎么，不嫌我烦了？”
语气很欠，想让人挥拳头的那种欠。
汤姆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
“别扯别的，我找你是有急事。”
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彼得也收起玩笑的心思，转而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态。
汤姆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我怀疑，绿魔的真实身份是诺曼·奥斯本。”
“什么？”
闻言，彼得大惊。
“侬脑子瓦特啦？这怎么可能嘛！”
“你听我说啊！”汤姆理解好友的心情，所以继续道，“我这么说肯定是有理由的。”
“首先，绿魔在看到我的脸以后，说出了我的名字。这表明他肯定是认识我的，对不对？”
彼得缓缓点了点头。这确实没有疑问。
“然后，我曾经偶然间发现，奥斯集团买进了一大批优质防护服。而就在一次送餐的过程中，我送披萨到奥斯集团，又偶然撞倒了一个员工。在帮他收集散落的资料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件防护服的设计图。”
“这又怎样？”彼得显然没听懂，“也许人家是在上面进行一些改进啊！”
“别急！”汤姆对他的打断很是不满，“关键是，那件设计图上，画上了武器。”
听到这儿，彼得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奇怪？继续听下去！”汤姆接着道，“于是我昨天晚上潜入进了奥斯集团，顺利地找到了研究那款防护服的部门。之后，我在里面找到了这个。”
说着，他掏出手机，给彼得看自己昨天拍到的设计图。
一看到照片上的内容，彼得立刻惊呼道：
“这不是绿魔的战衣……”
“嘘——小点声！”汤姆连忙捂住他的嘴，“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在这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东西。一个设计图收件方的邮箱地址。”
彼得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虽说没有亲身经历，但仅仅从汤姆的讲述来看，他也能明白这个邮箱地址的重要性。
很有可能就是绿魔，或者绿魔身边的什么人的地址。
毕竟，尽管他都是单枪匹马的，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个人。
似是看清了他所想，汤姆问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地址是绿魔的？”
“嗯。”彼得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我就找了一个擅长计算机的朋友，请他帮忙查询这个地址的主人信息。你猜怎么着？那个地址的主人是诺曼·奥斯本。”
“这么简单就查明了？”彼得皱起了眉头。
“当然不是。”汤姆摇了摇头，“这个地址经过加密和转移，我朋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出来。确实是诺曼·奥斯本。”
“嗯……”彼得陷入了思索。
“所以诺曼·奥斯本就是绿魔。”汤姆直接给出结论。
“嗯……嗯？”彼得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一时间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这也太草率了吧！”
他皱着眉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地址也只是个障眼法呢？万一奥斯本先生被用来当作挡箭牌，那岂不是冤枉了一个好人？”
“你可别忘了，他是哈利的父亲。”
被他这么一说，汤姆也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
“这我也考虑过。但我得把这种可能跟你说清，以防以后会发生什么。”
“不管绿魔究竟是不是诺曼·奥斯本，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绿魔知道我的身份，而且认识我。”
闻言，彼得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他最害怕的东西，也是他选择戴上面具伸张正义的原因。
对于他这种城市英雄来说，最害怕的莫过于被知晓身份。
他本身倒是无所谓，那些罪犯们尽管放马过来。来一个他抓一个，来两个他抓一对。
但一旦黑恶势力把魔爪伸向了他身边的人，他将没有一点办法。
毕竟，抛开蜘蛛侠的身份不谈，他只是一个生活在皇后区的普通高中生。
他没有广泛的人脉，没有显赫的社会地位，也没有富裕的家境，只有一双铁拳。
而这不足以让他时刻保护他身边的人，尤其是家人。
所以，他无法承受暴露身份的风险。
同理，汤姆也一定不能承受。
想到这里，他重新抬起头，看着好友的眼睛，问道：
“需要我做什么？”
看到他的反应，汤姆只觉得心中涌上一股暖意。
彼得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很简单也很直接地提出了帮忙的意愿。对此，汤姆很感动。
“我需要保护我爷爷，所以，哈利和格温就需要你多帮忙留意了。”
“没问题。”彼得点头答应，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见状，汤姆笑了笑。
有人能分担，真好。
正当他打算和彼得一起回教室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汤姆和彼得双双转过头去，看到了手捧相机的红发女生玛丽简。
对方正疑惑地看过来。
汤姆可以明显感觉到身旁的彼得变得紧张起来。
“呃……我们……只是……”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半天也没能解释清楚。
于是，汤姆便打断道：
“我们只是在聊天。”
他实在是忍不了彼得的结巴了。那样下去只怕到放学都解释不清。
“那你们为什么要跑到这样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里？”
玛丽简更疑惑了。
“呃……那是因为……”彼得更急了，同时也结巴得更厉害了。
“那是因为我们聊的东西比较私密，不太方便让别人听到。”
汤姆再次打断。
闻言，玛丽简挑了挑眉，随即眯起了眼睛。
两个大男人偷偷摸摸地跑到没人的角落……还讨论私密的内容……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也不知道是自己不对劲，还是他们不对劲。
嘶……他们该不会是……
想着，她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两个男生来。
一个比较健壮，是橄榄球队的风云人物。
一个身形瘦弱，是学校名列前茅的学霸。
这个组合……
好像还蛮般配的。
她的眼睛里逐渐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彼得还沉浸在遇见心动女生的惊喜与紧张中，而汤姆已经发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
尤其是眼神。
看着那异样的目光，汤姆皱起了眉头。
她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第五十一章 措手不及
“咳咳……MJ，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汤姆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但，在玛丽简看来，他竭力解释的样子反而徒增了嫌疑。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身为一个合格的准新闻工作者，她立志在平时就培养自己的职业素养和新闻嗅觉。
所以她是不会轻信汤姆苍白无力的解释的。
“没事，这种情况在咱们国家并不算太罕见。”她说道，同时慢慢向后退去，“而且我并不排斥这种群体。放心！我不会因此就对你们有什么偏见，你们不要有心里负担。一切都没事的。”
说完，她转过身，加快了步伐离开。
毕竟，当电灯泡的感觉太尴尬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玛丽简，汤姆站在原地，伸出一只手，嘴里吐出一口老血。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这下完了。
一旦玛丽简发挥出她新闻人的职业素养，那他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格温本来就因为之前的事有些怀疑彼得。要是再这么一被宣传，岂不是直接实锤了吗？
想着，他长叹一声，也迈开了步子。
至于彼得，他全程就没插上什么话，自然没听懂那两个人打的哑谜。
此刻，他还在为自己刚才不佳的表现而暗自懊恼。
看着他的样子，汤姆在心中默默羡慕他在某方面的迟钝。
年轻真好。
……
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发生什么事。玛丽简没有将上次的事情散步出去，而绿魔也没有什么动作。
对于后者，汤姆内心喜忧参半。
喜的是他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忧的则是他担忧的事情还没发生。
没发生就意味着仍然有发生的可能性。这不禁让每天提心吊胆去上学，晚上打起十二分警觉在家的汤姆痛苦万分。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被动过。
还记得当初决定找绿魔复仇的时候，他就因为讨厌被动而放弃了重走蜘蛛侠的老路，而选择暗中调查，掌握主动权。
但现在，因为暴露了身份，他还是落入了被动的境地。
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这一周以来，他可以说是完全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家庭中，甚至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没办法，绿魔随时都有可能光顾。而他必须时刻做好准备，才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可这样的日子还是有些令人疲惫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转眼间，圣诞节就快到了。
作为西方人民最重要的节日，这当然非常值得庆祝。近日来，曼哈顿的居民们都在窗户外贴上了诸如雪花、雪人之类的装饰品。而时代广场等一些繁华的用于人民集会的地方也摆上了圣诞树，有大有小。
节日的气氛显得异常浓郁。
今天是平安夜，也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学校里也洋溢着圣诞的气息，不仅楼道里被雪花、雪人等装饰物贴满，就连午饭都增加了姜饼人和糖霜咖啡等圣诞节特有的食物小吃。
课间休息的时候，汤姆一口咬掉姜饼人的脑袋，心里其实并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主要是他不太喜欢姜黄的味道。
“哇，你好残忍，竟然把人家的脑袋给啃了。你该不会是吸血鬼吧？”
彼得走到他身边，指着他的姜饼人夸张地说道。
汤姆瞟了一眼他手上只剩一个脑袋的姜饼人，轻笑一声：
“你有什么脸说我？”
彼得耸了耸肩，将最后一口姜饼扔进嘴里，随即坐在了汤姆的课桌上。
虽说两人没有别的什么交流，但仅凭彼得刚才那一个玩笑，汤姆就觉得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他明白好友突然开这个玩笑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自己轻松点。
“今天是平安夜，有什么打算吗？”彼得开口问道。
汤姆摇了摇头。
“别打算了，我还得赶紧回家呢……”
闻言，彼得叹了口气。
“咱们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一点动手的迹象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汤姆挠了挠头，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我这每天课也听不好，觉也睡不好。再这样下去，都快抑郁了！”
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从课桌上跳下，走了。
……
奥斯集团地下机密实验室，诺曼走到助手奥托的身边，开口问道：
“新装备如何了？”
奥托还在计算机前敲打着键盘，回答道：
“已经差不多了，还剩最后的脑机结合程序的输入。”
“快点，今晚我就要用。”
诺曼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奥托斜着眼睛瞟了离去的老板一眼，眼神冰冷无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默默回答道：
“没问题，先生。今晚就可以让您好好使用。”
诺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现在还不是下班时间，所以他不能离开工位太晚，即便他是这家企业的创始人，但他毕竟不是最大的股东。
盯着他离开以后，奥托将目光转回了屏幕。这时，一条信息传到了计算机上的邮箱。
他点开那条消息，浏览起来。
“首要任务，确保奥斯本不会为保命而透露出有关基金会的一切消息。一旦有此倾向，处决。”
奥托的目光在这条消息上来回扫视，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
放学时分，汤姆收拾好书包，抬腿便要往出走，却被人拦住了。
看到来者，汤姆的心里涌上一股无奈之感。但出于礼貌和别的什么，他还是开口问道：
“怎么了，格温？”
“是这样的……”出乎意料，少女竟有些扭捏，和平时的她不太一样。
“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去我家吃顿饭……”
“去你家？”汤姆有些发懵。
“对……”格温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是这样的……你上次不是请我吃了一顿那个热狗嘛！我就一直想着请回来。可是你好像快把整个曼哈顿吃遍了，所以我就只能请你到家里了……”
“所以……”她重新抬起头来，宝石蓝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你有空吗？”
见状，汤姆再次在心里暗叹一声。
我的上帝啊！您怎么就这么喜欢开玩笑呢？
这个邀约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但凡它来的早一些，早到还没意识到身份暴露这个问题；或者晚一些，晚到处理完绿魔的事，他都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欣然前往。
但它偏偏就卡到了现在这个尴尬的节骨眼上。
无奈之下，汤姆只能忍痛割爱。
这下只怕格温要难受了。
“我……我很高兴你能邀请我，我也很想去，但……今天晚上我真的有事，你看我书包都收拾好了……抱歉。”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背上的书包。
听到他拒绝的话语，少女的目光顿时黯淡下去。
不过她随即便调整好了状态，挤出了一丝笑容。
“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吧！”她说道，“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看到她的反应，汤姆松了口气。
看样子，情况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严重。
就在他要迈步离开的时候，手机响了。
汤姆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号码，是家里来的。
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心里却涌上一抹不祥的预感。
最终，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爷爷吗？我很快就回去了。”
“噢！孩子，虽然我不是你的爷爷，但我并不介意当。”
手机里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让汤姆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那是绿魔的声音。
“今天是平安夜，我比较赶时间。这样，晚上九点的时候，到曼哈顿港找我。不然，可能就要有一位无辜的老人命丧哈德逊湾喽！”
“混蛋！你做了什么？”
汤姆怒火中烧，但还是竭力压抑着自己没有大吼出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晚上九点，哈德逊湾。哦对了，孩子，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之后，手机里只剩下阵阵忙音。
汤姆呆立在原地，还保留着接电话时的姿势。但他的脸色已经阴沉至极。
“怎么了，汤姆？”格温被他的神态吓到了。
汤姆看了她一眼，但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飞奔了出去，转眼间便消失在楼道中。
第五十二章 平安夜，不平安的夜晚
汤姆不要命似地飞奔着，很快便跑出了校园。
来到街上，他直接跑进一个小巷里。一瞬间，黑色的共生体便将他包裹。他纵身一跃，在高楼间奔跃，全力往家赶。
汤姆没有选择乘坐地铁或是出租车，而是选择了凭借自己的两条腿。因为在他看来，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无论是地铁还是出租车，都要绕行一段才能到达，远不如自己用腿跑的块。
“呼……呼……”
不知不觉，他已经气喘了起来。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要知道，自从吞噬共生在他的身体里以后，他的体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学校经常是打一整场橄榄球赛下来也不怎么觉得累，可如今却喘起气来。
这可是头一次！
吞噬没有出声，显然是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此刻，一切言语上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行动上的支持最为可贵。
因此，它把自己的所有力量都提供给了汤姆。
很快，他就赶到了家。
门是关着的，汤姆解开指纹锁后便拉开门冲进去。
屋子里一片狼藉。客厅的窗户碎裂开，玻璃渣散落一地。茶几上的物品也凌乱不堪，有的歪七扭八，有的则直接躺在了地板上。
见此景，汤姆便知道绿魔确实光顾过了。
想想也是，毕竟他用的是家里座机的号码。
接着，他跑进了几间卧室。那些地方倒是维持着原本的样子。但当他来到厨房的时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只见操作台上摆放着一只大火鸡。身子上已经刷好了油、肚子也被剖开。土豆、胡萝卜、洋葱等蔬菜已经被切成了小块，一部分塞进了火鸡肚子里，还有一部分散落在桌子、地板上。
地面上还散布着瓶瓶罐罐的玻璃渣、碗碟的碎片。其狼狈程度与客厅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汤姆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怒气直从心里往上涌。
很明显，爷爷是在准备晚餐的过程中被突然闯入的绿魔挟持。期间可能还发生了争斗，不然场面不可能如此杂乱。
一想到自己的爷爷和绿魔打过架，汤姆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一个年过花甲，临近古稀的老爷子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发生战斗，简直不要太过分。
千万别有事啊！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汤姆，你想怎么办？”
这时，吞噬及时地提醒道。
汤姆从祈祷中回过神，思索片刻，答道：
“能怎么办？只能按照那个家伙说的，晚上九点到曼哈顿港找他了。”
确实，他别无选择。毕竟对方有人质在手，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只不过，他肯定不会毫无准备地过去。他又不傻。
想着，他拿出手机，按下了彼得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怎么了，汤姆？”手机里响起了好友关切的声音。
“……绿魔行动了。”汤姆想了好久，最终只说出来了这五个字。语气沉重。
彼得没有接话，接下来是一段沉默。
过了好久，手机里才重新响起声音：
“那威尔森教授……”
“被绑架了。绿魔让我晚上九点在曼哈顿港找他。应该是要用我来换爷爷。”汤姆如实将情况说明。
彼得沉吟了一会儿，随即道：
“我会提前赶到的。到时候，你负责吸引绿魔的注意，我暗中把老教授救出来。”
听到这句话，汤姆才露出了浅浅的一抹笑意。
“谢谢。”
放下手机，他拿起扫把，来到了破碎的窗户边，仔细地把碎玻璃清扫进垃圾桶，又把散落的物品重新摆好。
这样的话，等到晚上他带着爷爷回来的时候，一切就如同没发生过一样了。
没错，汤姆认为他一定能活着回来。
这不是盲目的自信，是信念，深深植根于他心中的信念。
……
茫茫夜色里，汤姆一个人坐在高楼的屋顶边缘，两只脚悬空垂落，身边还放着一个大食品袋。
他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从食品袋里摸出来一个汉堡。他拆开包装，大口大口吃起来。
“你为什么现在开始吃东西？”吞噬开口问道。
“因为咱们要积蓄体力，待会儿好好陪绿魔打一场。”汤姆回答，同时咬牙切齿地咀嚼着。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那只火鸡吃了？那个东西明显比这四个汉堡的能量要多得多。”
汤姆咽下嘴里的食物，答道：“很简单，现在还不能吃。那是归来以后的凯旋餐。”
吞噬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赢吗？”
经过上次的战斗，吞噬终于对于绿魔的实力有了清晰的认识。
毫不夸张地说，它认为对方是一个劲敌。如果真的一对一的话，它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赢。
更何况，现在还是对方主场的情况，不排除提前布置了陷阱的可能性。若是有南瓜炸弹在周围的话，几率还会更小。
但出乎意料的，他从汤姆的口中得到了坚定的回答。
“我不仅会赢，还会把绿魔亲手杀死。”
吞噬听着他的答案，不知不觉间也被这股必胜的信念所感染。他不再问那些略显愚蠢的问题，而只是静静地陪伴着这名孤独的年轻人。
不一会儿，汤姆吃完了四个汉堡，又消灭掉了两包薯条。干饭完毕，他揉了揉肚子，站了起来。
“嗝！”
忽然，一股气流从肚子里向上涌。汤姆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嗝出去。
声音嘹亮，宛如圣诞节的钟声。
不过，幸好他站在高处，没有被什么人听到。否则，只怕他瞬间就会吸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现在八点了，咱们可以赶过去了。”吞噬提醒道，“提前到那里，还有一些时间考察地形，准备准备。”
汤姆点点头，却是先拿出了手机，给彼得打出去一个电话。
“嘟——”
铃声响了几秒，电话才接通。
“喂，彼得，你准备……”汤姆正说着，却突然被手机里嘈杂的声音刺痛了耳朵。他连忙把手机拿远，皱眉问道：
“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
“我在地铁上！”
手机里传来彼得的大喊。
“你怎么坐起地铁来了？”汤姆满脸问号，“你荡丝不是要快很多吗？”
“但我是从皇后区来的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是个曼哈顿土著吗？长点心吧！”
电话里，彼得的喊声和地铁列车运作的声音参杂在一起。汤姆费了好大劲儿才听清楚。
“不对啊？地铁里的噪音没这么大啊？”汤姆有些疑惑。
他也是经常坐地铁的人。为了乘客的良好体验，一般来说车厢内部都会安装有降噪系统，绝不会让噪音像如此一般大的。
“我跟你说了，我在地铁上！上面！懂吗？”彼得声嘶力竭地纠正道。
此刻，我们的蜘蛛侠正坐在列车车头的上面，两条腿垂到驾驶舱的玻璃处。
同时，他正在对着手机大吼，拼命用肉嗓和屁股底下的列车发出的噪音一争高下。
听了他的话，汤姆有些无语。
原来坐地铁也是可以白嫖的……
“不说那么多了，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九点之前一定要赶到曼哈顿港。”他认真起来，“然后你一定要做好隐蔽，千万不要暴露。我爷爷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我会的！”手机里再次响起彼得的喊声，立时让感动的气氛减弱了不少。
汤姆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挂断了电话。
之后，他就纵身跃起，在高楼间奔跑起来，向着远处的曼哈顿港行进。
爷爷，等着我！
第五十三章 港口中的战斗
漆黑的夜空中，一个影子飞快地在高楼间穿行，犹如一只黑色的蝙蝠一窜而过。
他的目标，是远处的曼哈顿港。
曼哈顿港作为长岛上的一大港口，地处岛屿的最南端，紧靠哈德逊河的入海口——哈德逊湾。
平时，这里的商贸往来也比较频繁，但并不接收大型货轮所运送的大宗货物。毕竟，曼哈顿主要是依靠金融业奠定的地位，而非制造业。
所以，关于曼哈顿港的情况，一句话便足以概括：
比较繁忙，但又没那么繁忙。
乘着夜风，汤姆赶到了曼哈顿港。
经过了一天的工作，货物大都倾卸完毕，所以现在港口几乎结束了繁忙，进入了待机状态。
汤姆在外围找到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问吞噬道：
“现在大概几点了？”
“你手机显示八点五十了。”
时间快到了啊！
对此他则有些诧异，没想到竟然过得这么快。
得看看彼得就位了没。
想着，他摸出手机来，给好友打出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你到了吗？”汤姆问道。
“到了到了。”彼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把实时定位打开，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你的大致位置，待会儿救老教授的时候会绕开走的。”
汤姆答应一声，挂断电话，同时按照他的要求把手机定位打开。之后，又将其塞回身体里。
接下来，该现身了。
他飞身一跃，从藏身地点现出身形，随即飞快地向靠里的地方跑去。
他的目标就是最高的那座塔吊。只要他站在那里，不怕绿魔看不见他。
然而，还没等他到达那里，港口内的广播便响了。
“晚上好，黑衣人。”
听到这个沙哑的声音，汤姆立刻停住了步子。
没错，是绿魔。
“我猜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对你的动向了解得如此清楚。”绿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这并不是今天晚上的重点。”
“现在，爬到最高的那座塔吊上，你就能找到我在哪里。”
说完，广播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港口内开始响起骚动。显然，刚才绿魔的一番讲话也被留守在港口内的工作人员们听的一清二楚。
汤姆不敢耽误，连忙爬上那座最高的塔吊。他站在上面，开始扫视起下方来。
有些地方的工作人员已经跑了出来，显得惊慌无比。对于绿魔的凶名，相信他们肯定不会不知道。因此，接下来他们最有可能做的一件事，就是报警。
等到纽约警局的警察们赶到，无论是对救人还是击杀绿魔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阻碍。因此，汤姆的时间不多了。
想着，他继续扫视着下方。这一次，终于让他看见了其中一处三四层高的楼顶上，亮着一抹绿色的光芒。
就是那里了。
看到那片光芒，汤姆锁定了位置，从高高的塔吊上纵身一跃，全速向那个地方赶去。
没过多久，他便踩在了那片房顶上。与此同时，光芒熄灭了。
什么情况，汤姆站在漆黑一片的楼顶上，眼前空无一人。
不是说在这里等我吗？
人呢？
“嘀嘀嘀……”
就在这时，一阵细小的嘀嘀声响起，但却清晰无比地落入了汤姆的耳中，顷刻间让他汗毛一震。
对于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南瓜炸弹。而且根据声音判断，位置应该是在自己脚下。
没有丝毫犹豫，他双腿猛一蹬地，身子拔地而起，跃入空中。下一刻，脚下的地面被炽烈的火花掀起，崩坏着四散向空中。
冲击波以那一点为中心，向四周激荡开。还在空中的汤姆自然受到了冲击。身形猛然一晃，向一边倒去。
“嘶……”
身触余波的汤姆明显感觉到外层的共生体猛一颤抖，一股因火热而起的疼痛立时传到了汤姆的神经中，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烫！
这个温度怎么感觉比上一次要高上不少？
这一念头仅仅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还没有等他细想，身边的墙壁便又轰然炸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汤姆，将他重新扑到了之前爆炸的地方。
“砰！”
他的背撞在了滚烫的房顶，径直将其撞破，又向下一层的地板跌去。咣当一声，他再次摔在了地板上，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看着那一身绿色的护甲，汤姆一眼便认出了袭击者。同时，一股懊恼之感油然而生。
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被陷阱波及？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他应该思考这个的时候。因为压在他身上的绿魔已经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他的胸口。
“你就是不长记性，对不对？”绿魔讥讽道，“上一次是不是跟你说过，要注意周围？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没有声音，但汤姆清晰地感觉到了胸口传来的一阵剧痛。
这种剧痛的感觉，绝不可能是寻常的手枪。
以目前吞噬所能提供给他的保护，哪怕是一支狙击枪的子弹打到他的身上，都不会产生多大的伤害。但现如今这把小手枪却能让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疼痛之感，绝非寻常之物。
他忍不住痛嚎一声。
“对，就是这种感觉！”绿魔仿佛十分沉醉于此一样，又是连开两枪。
这回，尽管依旧很痛，但汤姆还是咬着牙强忍住没有出声。他怒视着绿魔，虽然对方并不能看见。
“你很喜欢这样是吗？”他喘着气，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话来，“可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他便猛然扭动身子挣扎起来。绿魔忽然被他这么一甩，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压制得死死的。而汤姆便趁此机会摆脱了他的控制。
这下，该轮到他了。
仅仅是停顿了片刻，他便犹如一头猛兽一样冲了过去，就像之前的绿魔那样一把抱住他，狠狠地将他摔到墙上。
“砰”的一声，石砖砌成的墙应声倒塌。即便如此，汤姆依旧死死地抓着绿魔，大步向前冲，再度撞破了一堵墙。
墙的另一边是空气。
汤姆对于力道把握得十分精准。当墙体破碎的一刹那，他便停住了脚下蛮横的步伐，稳稳地停在了这层楼的边缘处。
他两只手抓着绿魔，让他悬空在建筑之外。
骤然遭受如此猛烈地撞击，即便是以绿魔强横的体质，一时间也有些头昏脑胀。他虽然身处虚空，但却并未反应过来。
见状，汤姆将他拉近到身边，咬着牙道：
“你输了。”
闻声，绿魔这才清醒过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脚下的虚空，而后却诡异地笑出了声。
“呵，我输了？我真的输了吗？”
说着，他抬起了右臂。其上的一块屏幕亮了起来。
看到了上面的图像，汤姆立刻陷入了呆滞。
因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名被绑起来、蒙着眼睛，可怜无助的老人。
第五十四章 救援行动
“怎么样？认识这个老头吗？”
绿魔虽然双脚悬空，但并未有太多惊慌之意，反而还在不停地刺激着汤姆。
汤姆回过神，重新看向眼前被自己死死抓住的绿魔。
看着那一顶形如恶魔的头盔，他只觉得对方好似一只真正的恶魔一样。心里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明明自己现在立刻就能要了他的命，但主动权却貌似被对方牢牢地把握住。
简直糟糕透了！
“你想干什么？”他压抑着声音，低吼道。
听了他的话，绿魔微微一笑：
“先把我放下来。”
无奈，汤姆只能照做。
他一步一步后退，转过身，等到绿魔双脚重新才到地面上，放开了手。
“砰砰！”
重获自由的绿魔立刻就对着汤姆开了两枪。蓝光闪过，他黑色的躯体上顿时多了两块烧焦的白斑。
一股钻心的疼痛直达汤姆的大脑。同时，被摆了一道的怒火直接涌上他的胸膛。他抬起手就要一拳把那个混蛋打爆。
“冷静，冷静！”
见状，绿魔再度把右臂上的屏幕送到了汤姆的面前。
裹挟着劲风的拳头停在了他的头盔前一厘米处。
“这个视角是我的飞行器。”他说道，“现在，只要我一个念头，它就会用前置的刺刀把这个可怜的老人刺死，毫不犹豫的。所以，你可要想好！”
汤姆悬在空中的拳头颤抖起来。
“你也不要想着偷袭。”绿魔继续道，“你自己也清楚，你没有把握能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干净利落地把我杀死。而只要你做不到这样，我就同样可以把信号传递给飞行器。你所做的一切依旧白费！”
听着他的话，汤姆目眦欲裂。少顷，他从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你大爷的……”
话音未落，又是两声枪响，这次打在了汤姆的两条大腿上。剧痛的感觉直接让他跪倒在地。
“认清现实，如果我是你，就会注意自己的嘴巴。”
绿魔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子，捏住了汤姆的下巴。
汤姆同样瞪着他。
“虽然我不知道你此刻的表情，但想来不会太友好。”
绿魔甩开他的下巴，同时站起来，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在了汤姆的身前。
那是一支收集枪，上一次的战斗中也曾使用过。当时还差点将吞噬从自己的身上完全剥离出去。
“你知道该怎么做。”绿魔淡淡地道。
没错。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汤姆就明白了他的意图：收集自己体内的共生体。
只是，他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快点！”绿魔似乎有些火了，抬腿踢了他一脚。
汤姆攥紧了拳头，但却只能缓缓地将其伸向那只收集枪。
……
与此同时，港口内的另一边，一个身穿红蓝色紧身衣的人悄悄地潜入进来。
他好像一个爬虫一般，放着大路不走，专挑那些阴暗难行的小路。有些时候甚至不走路，爬墙。
因为，彼得的身上肩负着重要的任务。
救人，而且是救很重要的人。
彼得曾向汤姆保证过，会把威尔森老教授平平安安地救出来。所以，他必须全力而为。
首要的注意事项就是不被发现。
毕竟，没人知道绿魔那个家伙究竟在这里布置了多少陷阱。所以，这个救援行动能有多隐蔽，就要有多隐蔽。
他在仓库厂房间，宛如一只鬼魅一般穿行，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一间一间楼的查看着，寻找老威尔森存在的迹象。但都是一无所获。
在曼哈顿港这么一个大地方里寻找一个人，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彼得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因为无论于情还是于理，救人都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否则，他对不起死去的本叔叔对他说过的话。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但这样一栋楼一栋楼地找也太费时间了。
彼得蹲伏在一个角落里，有些急躁地挠了挠头。
难道……非得用那个办法了吗？
一个念头从他的心底升起，而他也从隐藏口袋中掏出了两个形同纽扣的小玩意儿。
这是两个微小电极，能对脑神经起到持续刺激的作用，进而提升感官的灵敏度。属于能提升人体潜能的黑科技。
至于这东西的发明者，就是我们聪明的彼得·帕克了。
他制作这个小装置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在城市里更好地惩恶扬善。
纽约市的黑恶势力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猖狂，而他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因此一些时候难免会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激发感官潜能的办法来帮助自己。
当然，这东西说是黑科技，但在市场上还是有迹可循的。其来源便是奥斯集团前段时间推出的一款促进精神专注的理疗仪器。
原仪器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刺激广大社畜们本就脆弱的神经，更好地帮（剥）助（削）他们。同时副作用堪称明显得离谱。
使用者们往往在接受一次理疗之后，几天内会呈现一种精神亢奋的状态，但当这股劲儿过去以后，瞬间会变得萎靡不振。
尽管如此，在媒体的层层包装和大肆宣传之下，还是有不少人对此趋之若鹜，砸进去了大把的钞票。
所以，当彼得第一眼看到这个东西的设计初衷的时候，就一眼道破了玄机。不过，这个仪器的工作机制却让他深受启发。
于是，他花课外时间学习了相关的一些知识，随即找黑客把设计图扒了下来，自己仿制了一个，就像他之前自制蛛网发射器一样。
但区别就是，他将刺激器的功率调小，而且从脉冲型调整为了持续输出，以此减小了副作用的影响。
但不能说没有影响。随着使用时间增加，疲惫感也会随之而来。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工作原理并没有被动摇。
看着手里的小电极，彼得叹了口气，将其贴在了左右两个太阳穴处，随后按下了开关。
“嗡——”
一阵细微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响起，如蜂鸣。
这是一起开始工作了。
一瞬间，彼得就感觉自己的思维变清晰了，感官也灵敏了一倍不止。他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得如同画卷一样平整地铺开在他的脑海里，分毫不差。
同时，最受影响的就是他的蜘蛛感应。
在仪器的加持下，蜘蛛感应的能力已经不限于对危险的预判，还能通过物体发生接触或碰撞时传出的振动来确定其位置。
简要来说，就是类似于透视了。只不过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感官感受。
现在，他可以继续他的救援任务了。
第五十五章 只差一点点
“砰！”
就在彼得继续奔走在楼房间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一个剧烈的爆炸声。
汤姆那边已经遭遇战斗了吗？
彼得默默想着，加紧了自己的速度。
得益于加强版蜘蛛感应的帮助，他很快便搜索完了一大片区域，但苦于没有什么收获。不过，效率总归是提高了不少。
这时，远处传来了阵阵警笛声，声音很小，却清晰地落入了彼得的耳中。而与此同时，他也似乎察觉到了远处发生的一丝动静。
很有规律，而且速度也不快，很像是人在散步时的动静。
这绝对不可能是逃窜的工作人员们所能发出的。
想到这一点，彼得没有犹豫，立刻向那边赶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近处。
那是一栋平平无奇的厂房，有大约两层的高度，外面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在彼得看来，这个建筑尤其值得关注。
从刚才接近的过程中，疑似为脚步声的动静就越来越清晰。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完全能听清楚时不时从里面传出的脚步声。
稳当、有力。
这不可能是普通工作人员发出的声音。
长期在港口蹲班的工作人员，即便是有运动的习惯，每天绕着厂区跑圈的人的脚步也不会如此沉稳有力。
肯定另有其人。
想到这里，彼得纵身一跃，爬上了墙。他在二层的位置找到一扇窗户，向建筑内望去。
里面是很简单的工厂布置。空旷的地面，零星的桌椅，还有零零散散三个持枪大汉。
下面呆着三个持枪大汉。只不过一个躺在木桌上，枪已经完全被遗忘在了地板；一个抱着枪瘫在椅子上；还有一个松松垮垮地拖着枪，遛着弯。
总之就是很百无聊赖。
窗户外面，彼得又四处看了看，终于在更高一点的地方发现了一扇半开着的窗户。
他手脚并用爬了过去，轻轻将窗户又摆得角度更大一些，之后一个闪身溜了进去，趴在天花板的黑暗里。
暗中观察。
就在他悄悄爬进去的过程中，遛弯的人似乎是受不了这无聊的时光，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说，咱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啊？”
“谁知道呢！头儿让咱们听那个家伙的，那咱们就乖乖在这里守着呗！那可是绿魔啊！”
瘫在椅子上的人叹了口气，答道。
“咱们白帮刚刚经历了重大打击，需要一定时间来恢复元气。头儿能找到绿魔坐镇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就别抱怨了！你说对不对，比利？”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躺在木桌上的人。
回应他的是一阵有节奏的鼾声。
“妈惹法克……”
椅子上的男人骂了一句，冲他比出粗壮的中指。
之后，又安静了下来。
天花板上，彼得看得哑然失笑。
既然你们这么无聊，那不如让我给你们个痛快吧！
他如是想到。
下一刻，他就喷出两股蛛丝，将两个还拿着枪的大汉网得严严实实。接着，他跳下去，两拳放倒两个大汉。
“咣当！”
沉重的身子倒在地上，发出了一阵响声。躺在木桌上的大汉被响声惊醒，刚想起身，却被蛛网射了一身，死死地包在木桌上。
彼得小跑着过去，一把抓住大汉的头发，恶狠狠地问道：
“绿魔让你们看守的那个老人，他在哪里？”
大汉满脸可怜之色：“在楼上……”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被狠狠地一摔，顿时昏了过去。
彼得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
二层相较于一层显得狭小了不少。毕竟只是个阁楼，用来存放东西的地方而已。
彼得跑上二层，却没有看到老威尔森的身影。正疑惑间，他瞥见了一扇小门。
不仅是这扇门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传来的宛如微型发动机工作的声音也同样让他警觉。
十有八九在那里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但脚下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俯身在门边，静静地听着。
根据增强后的蜘蛛感应的反馈，里面应该只有一个活人。
如此一来，那诡异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疑惑，但时间紧迫，汤姆还在苦战，他必须赶快将人救下来。
于是，他不再犹豫，一脚踹开了木门。同时，里面的景象被他收入眼底。
只见一个人被绑在了椅子上，背对着自己。一架小型飞行器悬停在他的对面，挺着一把刺刀。
威尔森老教授！
就在彼得闯入的一瞬间，飞行器仿佛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顿时开始向前加速。刺刀闪着明晃晃的冷光，直刺向被绑在椅子上的老威尔森。
骤然发生变故，老威尔森显然也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呜呜”地挣扎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蛛丝从他的背后射出，直接粘在了飞行器上。接着，一股巨力传来，一下子将它甩向旁边。
“咣当”一声，飞行器撞在了墙上，竟将墙壁撞破，掉了下去。石砖也跟着轰然倒塌，想来也是压在了它的上面。
彼得赶上来，惊魂未定。
太惊险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自己刚刚破门而入，就看见飞行器冲向了面前被绑架的老教授。如果不是自己本能般地射出蛛丝，将它甩向旁边，只怕老人此刻已经命丧黄泉。
他来到老威尔森的身边，帮他解开绳索，摘掉勒在嘴里的丝带和蒙在眼睛上的眼罩。
“您还好吗？”他问道，尽量做到不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有情感色彩。
“谢谢你，蜘蛛侠。”老威尔森喘着气，低声道。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显然警察已经赶到了这里。
彼得扶着老人站起身来，提议道：
“我送您到警察那里吧？”
“好，麻烦你了……”老人点了点头。
随后，彼得抱着老人，纵身从倒塌的墙壁缺口处跳了出去。
外面，一辆辆警车已经开进了港口区内。许多真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察从车上下来，有组织地向内部行进。看这阵势，俨然是准备得十分充分。
他们是来抓捕绿魔的。
“第一小队、第二小队、第三小队，冲在最前面！一定时刻注意前方动向……”
一名身穿防弹衣的金发中年男人站在警车旁边，对着对讲机清晰地下达着指令。
在他身边，还有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但没有向前推进，而是守在他身边。
为什么同样是警察，他却能受到如此优待？
因为他是纽约市警察局局长，乔治·斯泰西。
一队一队的警察在他的指挥下分散潜入内部，探寻着绿魔的动静。
“局长，有这里的工作人员报告说之前南部区域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爆炸，原因不明。”一名警察跑到他的身边，汇报道。
“我认为很有可能是绿魔弄出来的动静。”
听了他的汇报，乔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重新向对讲机发出命令。
“各小组注意，南部区域疑似出现绿魔。呈包夹之势接近，做好遭遇战准备，尤其准备好对空炮！”
命令下达完毕，他便放下对讲机，走到周围的人群中，观察起四周的环境，警惕着一切动静。
主动出击的是战斗小队，作为第一防线。剩余的一部分人和他一起留在这里，充当第二防线。此外，还有部分人马留在港口区外待命，那是第三道防线。
一旦绿魔突出重围，意图向外逃窜，他们就会驾车跟随在后面。
为了今天成功抓捕绿魔，乔治几乎把半个纽约警察局的警力都调了过来。头顶上盘旋的几架武装直升机就是最好的证明。
之前在赶来的路上时，浩浩荡荡的警车队伍在公路上飞驰而过，惊得周围的行车纷纷避让，唯恐被这些气势汹汹的警察们波及。
就在这时，远处飞来的一抹红色身影吸引了乔治的注意。
那好像是……蜘蛛侠？
第五十六章 硬起来了
彼得抱着老威尔森，控制着速度和颠簸程度，尽量不要惊吓到老人。
他注意到了远处的一辆辆警车，便荡着蛛丝飞了过去。
“报告，发现蜘蛛侠！”
一名负责警戒的警察喊了一声，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看着这阵仗，彼得心里一阵无语。但他还是落到地面，等到站稳后才放开怀中的老人。
与此同时，一队警察赶了过来，为首的便是鼎鼎大名的乔治·斯泰西局长。
除了他，其他人的枪口全部对准了蜘蛛侠。
彼得立刻举起手，示意自己毫无攻击性。
“威尔森先生！”乔治快步走过来，伸出两只手握住了老威尔森的手，“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威尔森喘了口气，方才答道：“我被绿魔绑架了。幸亏蜘蛛侠救了我。”
“哦？”乔治这才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蜘蛛侠。
看着面前这位声名远扬的城市英雄，他的眼神里涌上了一抹复杂之色。
他很想把这个蒙面人带回警局。
蜘蛛侠是英雄吗？当然！他打击罪犯、帮助市民，简直就是纽约人民的友好邻居。甚至比警察还要得民心。
但就是因为他孤身一人，而且隐藏身份，所以才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
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直这样正义下去。而一旦他选择堕落，警方将没有一点办法。
毕竟，道德没有办法永远约束一个人。
抛开蜘蛛侠所做的一切好事不看的话，他就是一个身份成谜，且身怀超能力的巨大社会不安定因素。
纽约不需要没有编制的义警，更不需要蒙面的英雄。
可话说回来，即便乔治非常想把蜘蛛侠带走，他也不太好如此做。因为仅就目前而言，蜘蛛侠太完美了。而这也是他深得民心的重要原因。
纵使詹姆森天天在媒体上大肆炮轰，但实际上估计也只有他自己会相信，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信。
这就是人格魅力。
所以，他真的不好出手。
短短几秒，乔治在脑海中如此深思熟虑了一番，最终还是向身边如临大敌的下属们摆了摆手。
黑洞洞的枪口这才放下。
“我代表纽约市警察局再次感谢你的帮助。”乔治说着，伸出手来。
不管内心怎么想，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蜘蛛侠迟疑了片刻，也伸手握了上来。
“不客气。”他说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苦涩，“不过我还是想跟您说明，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们不必如此提防我。”
乔治安静地听着，随后松开了手，但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见状，蜘蛛侠也只是耸了耸肩，随后便转过身，纵身跃起，消失在建筑间。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乔治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
另一边，在一次次的威逼下，汤姆终于将收集枪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按下了开关。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他感觉到一股不小的拉扯力从胸口处传来，开始全力将他体内的共生体剥离出去。
一股恐慌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但他知道这不是来自于他的内心。
“对不起。”他用意念道歉。
没有得到回应，过了一会儿，一阵叹息才在脑海中响起。
看着汤姆这个样子，绿魔情不自禁地狞笑出声。
“对，对！这才是好孩子！”
他走上来，从汤姆的手中抢过收集枪，同时一把将他按倒在地。
“我想，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他自以为绅士地说道。
说罢，他突然按在了旁边的按钮上。顿时，收集枪的功率变大了。
遭遇这一变化，汤姆只觉得撕扯力越发强劲，而自己的身体渐渐趋向虚弱。
他貌似失败了……
就在这时，他猛然注意到绿魔右臂上的屏幕发生了变化。
只见蜘蛛侠突然出现在了老威尔森的身后，同时画面开始飞快地逼近。就在即将撞上老人的一刹那，镜头仿佛被一股巨力甩开了一样，剧烈晃动了起来，最后撞破了砖墙，陷入一片灰暗。
这一刻，汤姆感到自己形如死灰的心火复燃了。
所剩不多的共生体宛如得到感应一般，纷纷聚集向他握紧的右手。
没有丝毫犹豫，他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绿魔那令人憎恶的头盔上。
这一拳，包含了他全身的力量，也饱含了他这一段时间来积累的所有怒火。
“砰”的一声，绿魔毫无疑问地被一拳打中脑袋。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猛地撞破了旁边的石墙摔下了楼，和他的飞行器一样。
不过幸运的是，收集枪掉在了楼顶，就在离汤姆不远的地方。
他赶紧爬过去，抓住枪，扔到自己的身子下面，随即狠狠地压了上去。
“咔吧！”
收集枪裂开了。
这东西本就是精密的仪器，平时都得轻拿轻放。现如今被他这么狠狠一压，自然是损坏得彻彻底底。
禁锢的牢笼被破开，里面的共生体重获自由，立刻重新攀附上汤姆的身体，再次合二为一。
感受到了恢复的力量，他连忙翻身爬起。
与此同时，倒塌的墙壁处传来了几声石头掉落的声音。一双手扒住楼顶的地面，片刻后，一个破损的头盔探了上来。
绿魔。
这倒是有些出乎汤姆的意料。他没想到，那家伙被自己打飞以后，竟然没掉下去，身体素质确实称得上强悍。
绿魔刚刚爬上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就被汤姆拽着脖子揪了起来。
“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他复述着之前对方说的话。
说完，汤姆猛地将他举起，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
“咳……咳……”绿魔差点背过气去。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将能开口说话。不过，他的语气依旧充满着嘲讽：
“呵……真没想到你还有个帮手。那个讨厌的虫子……”
话音未落，一团蛛丝精准地射在了他的头盔上，打断了他的话。
之后，身后响起了人落地的声音，同时，熟悉的恼怒声音响起：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不讨厌，而且蜘蛛不是昆虫！”
彼得走到汤姆身边，冲他点了点头，随即居高临下地看着昔日的老对手。
“幼稚……”看着面前这两个一伙的人，绿魔继续怪笑着。
这可惹怒了汤姆。他一拳打在绿魔脑袋旁边的地面上，将地板打得龟裂开来。
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人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觉悟？
自己和蜘蛛侠都在这里，他明明应该感到无力、害怕，甚至是愤怒都可以。但他偏偏还能笑出声来！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被他这么一威胁，绿魔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笑声戛然而止。他躺在地上，完全没了动静。
这又是什么情况？
似乎是回答他心中的问题一般，几束刺眼的白光从天上照射下来，将他们三个人齐齐笼罩在里面。
阵阵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响起，两架直升机缓缓从天上降低高度，最后悬停在空中。
之后，一个声音用扩音器播放了出来：
“所有人，不许动！”
第五十七章 紧追不舍
听着响起的命令，汤姆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乱来！
如果没有这帮警察的突然介入，只怕他现在已经开始对绿魔实施报复计划了。
现在他的感觉就仿佛刚咬了一大口波士顿龙虾，却被人卡住脖子一样难受。
不过骂归骂，警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他毫不怀疑头顶上盘旋的那两架武装直升机会立刻喷吐出火舌。
“举起手来，跪在地上！”
扩音器里再度发出命令。
彼得依言抬起胳膊作投降状，接着跪在了地上。但汤姆没动。
一方面，他怕松手以后绿魔会趁机逃跑；另一方面，他也十分厌烦这种咄咄逼人的嚣张态度。
收着纳税人的钱，还对纳税人颐指气使，这算什么？
虽然他并没有交过税，但他身为公民，以后总会交的。
“那个黑家伙，给我举起手跪在地上！不然就开枪了！”
直升机上的警察显然火了，再度通过扩音器发声。
见那个家伙还没动静，直升机上的警察终于忍不住了。
他本来就对黑色的人形物体有着强烈的开枪欲望，这下终于有理由释放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他调转枪头，直接对准了下方的黑衣人。
“等等！”
就在暴躁老哥要按下扳机的一瞬间，他身旁的一名稍显年长的前辈连忙大喊一声，打算从他手中夺过机枪的控制权。
但为时已晚，暴躁老哥已经按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枪管顿时喷出火舌，密集的子弹尖啸着射向汤姆。这下，他不能不作出反应了。
虽然他本身并不惧怕寻常枪械射出的子弹，但这不代表他身边的彼得就不怕。要知道，他的身上可只有一件如同戏服一样的紧身衣！
这在子弹面前还不跟纸糊的一样？
因此，为了好友的安危，他立刻转过身，面对着呼啸而来的弹雨，随即抬起右臂挡在身前，另一只手已然把彼得拉到了身后。
“吞噬，靠你了。”他在脑海中拜托道。
“小意思。”
共生体轻哼一声，显然对那些足以把汽车撕碎的弹雨嗤之以鼻。
一瞬间，汤姆的右臂便迅速扩大，如同一只盾牌、又好似一张黑色天幕，将扑面而来的弹雨尽数挡住。
而与此同时，飞机上，暴躁老哥已经被前辈叫停了射击。
突然爆发的混乱顿时又平息了下来。
然而，这还没完。
头顶上的武装直升机安静了下来，但天边又响起了另一阵尖啸声。
一架小型飞行器从天边飞来，宛如鬼哭狼嚎一般向这边发射了几枚南瓜炸弹。一枚射向汤姆这边，剩余的则是扑向了悬停的直升机。
“轰——”
汤姆眼疾手快，立刻带着彼得向旁边躲闪，总算是没有被炸弹波及。但那两架直升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因为体积过大，而又事发突然，驾驶员根本来不及操控机身向旁边规避。所以，炸弹在飞机的身上开了花。
“救援，救援！”
两架直升机的驾驶员一边疯狂喊着五月天，一边全力调整方向杆，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但却是徒劳。两架直升机还是旋转着向下坠落。
彼得见状，立刻喷出蛛丝前去帮忙。而汤姆则留在了原地，重新看向之前绿魔停留的地方。
果然，那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家伙竟然会如此疯狂！
朝武装直升机扔炸弹可以理解，但对着自己这边扔就真的过分了。要知道，他绿魔也在下面啊！
对于这种极限一换一的疯子，他真是又恨又怕。
想着，汤姆连忙向之前停留的地方冲过去，企图看看是否还能发现绿魔的踪迹。
说来也巧，正当他赶到楼顶边缘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尖啸声从下面传来。只见绿魔踩在飞行器上，企图在低空向外逃窜。
这能让你溜走？
汤姆双腿立刻发力，猛然跃入空中，同时伸手射出类蛛丝，粘住了飞行器。接着，他用力一拽，身子宛如射出的箭矢一般冲了过去。
骤然被巨力影响，绿魔的飞行器顿时摇晃了起来，而他也赶紧蹲下把握平衡。因此，借着这个机会，汤姆成功登上了飞行器。
“我说，你这是要往哪边跑啊？”他看着有些呆滞的绿魔，阴恻恻地说道。
绿魔大惊，心道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我本来还想找你来着。”但表面上，他还是阴狠地道，“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汤姆冷哼一声，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废话，并抡起了拳头。
两人在狭小的飞行器上近身肉搏了起来。顿时，飞行器开始摇晃，同时高度也忽上忽下地变化着。
远处，乔治局长看见了半空中划过的飞行器，立刻下达了命令。
一瞬间，警察们纷纷冲进警车，发动起来。警铃大作。直升机也跟了上来。
“前面的人听着，马上降落！马上降落！”
听到了警察们的动静，汤姆立即意识到了一件事。
如果他想今天晚上完成报仇，就一定不能再回到市区里了。那样的话，他将会永受警察的干扰。
既然回不去市区里，那就往外头飞吧！
念及至此，他猛地加大了动作幅度。在拳拳到肉的近身肉搏中，他原本就占着一些优势。因此，逼迫绿魔调整飞行方向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在他有意的操控下，飞行器调转了方向，开始向南边的哈德逊湾飞去。
“你疯了吗？”察觉到不对劲的绿魔大惊，但又苦于不能自主调整方向，只能大喊，“这样下去咱们两个都会掉到海里！”
汤姆丝毫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依旧机械性地出拳进攻。
“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被逼到绝路上的绿魔终于爆发了。他怒吼一声，随即掏出两枚南瓜炸弹，一把拍向汤姆的胸口。
然而，汤姆怎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之前接二连三地在这玩意儿上吃亏，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对南瓜炸弹的条件反射。
就在绿魔掏出炸弹的时候，他便反应了过来，连忙抬臂格挡。
啪哒。
两枚南瓜炸弹脱手，落到了飞行器上，发出了死亡般的“嘀嘀”声。
见状，汤姆和绿魔皆是没有犹豫，不约而同地跳到空中，立刻抛弃了飞行器。
轰！
一声巨响，炸弹爆炸了。强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热量扑向两人，瞬间将他们推出去好远。
飞行器则是被炸飞，撞到了跨海湾大桥的柱子上，最终坠落到临水的土地上。
至于汤姆和绿魔，各自受到了炸弹余波的影响，双双跌入了水中。
片刻后，一架直升机低速飞了过来，刺眼的探照灯扫过了这一片水域，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无奈离开。
至此，这一片水域终于恢复了平静。
明月从云彩中探出头来，将冷光洒向了哈德逊湾。顿时，水面波光粼粼。如此安宁的景致与北边港口区的骚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片海湾虽然反射着月光，但却依然像是一个黑洞一样，将从市区内传来的喧嚣全部吞噬掉，只留下了随风而起的潺潺水声。
过了一会儿，一点涟漪忽然打破了平静的水面，随即便化作了一条水线，迅速蔓延向桥下的海滩。
片刻后，一个黑影宛如海豚出水一样从水中跃出，登上了海滩。在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绿色的身影。
那是抓住绿魔的汤姆。
第五十八章 绿魔的身份，猜测被证实
“沙、沙、沙……”
夜色里，汤姆一步一步走在海湾边，将松软的土地踩得沙沙作响。
他抓着一动不动的绿魔，缓缓地走着，走出了潮水的范围，走近了大桥底下。
与刚才的海湾相比，这里就不如那般安静。上面桥面上驶过的车辆制造出了隆隆响声，通过钢筋传到桥下，在这个半开放的地方形成震动的共鸣。
汤姆缩了缩脖子。这种响声虽然不至于要了他和吞噬的命，但也足以让他感到些许不舒服。
可正是因为这里的半开放地形和回荡的阵阵响声，才恰好能很好地掩盖他们的踪迹，不至于被全城巡逻的警察们发现。
“咚”的一声，他一把将绿魔摔在了用混凝土浇筑的桥墩上。桥墩被撞出了点坑，显然他这一下力道不小。
不过，绿魔却是被他这么一下给摔醒了。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非常平静。只是抬起脑袋，四下看了看。
“我这是……在哪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茫然。
汤姆没有出声，对这幕还算逼真的表演冷眼旁观。除此之外，他的右手已然幻化成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这时候，绿魔好像发现了身前的汤姆。但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刻摆出攻击姿态，或是宛如猛兽见了猎物一样扑过来，而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是……汤姆吗？”
见没有得到回应，他又自顾自地小声嘟囔：“一定是了。我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顿了顿，他忽然抬起了手。虽然动作缓慢，但还是让汤姆全身的肌肉为之一紧。不过，他的手只是放到了自己带有裂纹的头盔上。
看着对方这一举动，汤姆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加厉害。
他这是要自爆身份了？
果然，那两只手抓住了头盔。只听一阵微小的电子音响起，头盔便被缓缓地拿起，从头上逐渐脱落。
同时，他也开口了：
“汤姆，是我……”
随着头盔被摘下，一张中年男人的脸露了出来。
看到这一张脸，汤姆陷入了短暂的震惊中。
尽管在之前已经有过猜测，并且他还曾经对此深信不疑，但突然面对猜测成真的事实，他还是很难不被命运的戏剧性所震惊。
原因无他，那正是诺曼·奥斯本的脸。
“把头套摘下来吧……你已经赢了……”
中年人坐在土地上，背靠着桥墩，轻声说道，看起来疲惫不堪。
心念微动，黑色的共生体头套褪到了脖颈处。汤姆的脸也露了出来。
看到年轻人的脸，诺曼的目光变得十分柔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才对嘛……”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有什么疑问，都问出来吧……”
知道我的心情？
汤姆冷笑了一声。接着，他开口了：
“我的确有很多疑问。但我只想问，那一晚，当你扔出手里的炸弹的时候，你知道即将夺去谁的生命吗？”
听了他的话，诺曼垂下脑袋，闭口不言。
见状，汤姆歪了歪脑袋：“这算什么？”
良久，诺曼才重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
“汤姆，我本可以随便说点什么骗你，但我没有，而且还向你坦白了身份。”
“是这样的，自从那一次我自愿接种强化血清后，我的身体里就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那就是绿魔……”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无情打断。
“我对你的那些身体情况没有兴趣。我只想听到你的回答。”
年轻人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闻言，诺曼脸上的笑容淡去。少顷，他答道：
“我知道那是你的父母。”
“哈……”
得到了答案，汤姆笑了。但在水面反射的月光的照耀下，那笑容显得凄凉无比。
“你知道……你知道……”他点着头，不住地重复着。随即，一股怒意迅速掠过全身。
“你凭什么!”
“我不得不如此！”
诺曼也仿佛寻回了力气，厉声反驳。
不得不如此？！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一般，让汤姆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掐住绿魔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桥墩上。
诺曼的脸顿时泛起痛苦之色。他挣扎着抓住汤姆铁钳一般的手臂，想从中挣脱出来，但却是徒劳。
“你先冷静一下……”他拍打着黑色的手臂，艰难地说道。
“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闻言，汤姆立刻放松了些许的力量。
忽然感觉到空气的涌入，诺曼立刻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但却因为脖子还被掐着，所以并不能完全放开。因此，他呼吸了一会儿，才调整好状态。
“想让你父母死的人，不是我。”他说道，“我只是个执行者。”
听了他的话，汤姆顿觉疑惑，眉头也不自觉皱起。
“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别人与我父母有仇？”他问道。
然而，诺曼却并没有回答他。
汤姆又火了。
“你这又算什么？知不知道话说半句最恶心了！”
诺曼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闻言，汤姆怒极反笑：“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我考虑了？那你和我说那些事又有什么用？想逃脱制裁吗？”
诺曼盯着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点真相。”
至此，汤姆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全部的真相呢？”
“因为那样对你没有好处。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父母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他们知道的事，才落得如此下场的。”
说着，诺曼的眼神忽然涌上一丝凶意。
他忽然暴起，趁着汤姆不注意，一下挣脱了他的禁锢，同时抬起左手，一把按在了年轻人的胸口上。
顿时，滚烫的热量从他的掌中传出，全部倾泻到了汤姆的身上。
“啊！”
感觉到了胸口传来的炽热，汤姆痛苦地大叫一声。喊声回荡在桥下，震耳欲聋。
此刻，诺曼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狞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伸出右手，从隐藏口袋中又摸出一个收集枪来，稳稳地扎在汤姆的身上。
“不会太慢的，忍一下就好。”
对于他的偷袭，汤姆不是没有防备的机会。只不过绿魔刚刚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难免有些分心。没想到，这一分心就让对方得了手。
尤其是现在，他在剥离共生体的同时还对自己用着高温，更加让自己难以反抗，宛如刀俎之肉，任人宰割。
汤姆发誓，如果自己有机会活着回去，一定要好好考虑防火的问题。
可眼下，他得先能活着回去。
面前，绿魔似乎是觉得单纯的收集有些无聊，于是开口道：
“孩子，我之前跟你说过，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所以现在，我没办法让你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
特么的……那些事情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吗？
汤姆痛苦地想着。
“不过你放心，我会善待你爷爷的。奥斯集团每个月会给他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足够他衣食无忧了。老人的需求不就这么简单吗……”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阵劲风忽然从侧面吹来。紧接着，一双脚正正地揣在了绿魔的身上。他顿时应声而飞。
如此一来，剥离的过程又断了。只不过这次，收集枪被跟着踹飞，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汤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此刻，他只想感谢彼得的及时帮助。不然的话，只怕他就要去见他的父母了。
虽说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大仇未报，而且貌似还牵扯出来更多的东西，他不甘心就这样去见他们。
第五十九章 他必须付出代价
汤姆在好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此刻，他身上的共生体已经少得可怜。经过刚刚绿魔的折腾，可怜的共生体不仅被收集走了大部分，还有小部分被滚烫的热量活活烧死。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
“谢谢。”他露出感激的神色，随即又催促道，“别让他跑了！”
彼得连忙扶着他往绿魔飞去的方向赶过去。
彼得那一脚势大力沉，直接把绿魔踢飞出去，隔了好远才重重地跌落在地。
不过凑巧的是，他摔在了自己已经趋近报废的飞行器旁边。
刺刀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晃到了他的眼睛。他连忙使出全身力气，将那柄刺刀掰断，握在手里藏到了身后。
随后，彼得扶着汤姆赶过来了。
“奥斯本先生？”
看清了绿魔的脸，彼得惊呼出声。
捏妈，还真让汤姆给说中了！
“你……认识我？”诺曼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别样的神采。
他在猜测蜘蛛侠的身份。
“全纽约市的人都认识您！”彼得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将范围扩大到整个纽约，让对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闻言，诺曼也不再纠结于此，而是又将目光投向了汤姆。
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再也没有凶意，只剩浓浓的悲凉。
“汤姆，救救我……”他哀求道，“我身体里的那个恶魔……我控制不了他！”
他看上去吓坏了，无论是和往日里运筹帷幄的企业家，还是和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头的形象相比都相去甚远。
这一刻，他仿佛只是一个可怜无助的中年人。
看着诺曼的反常现象，彼得悄悄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人格分裂。”汤姆答道，随即又补充一句，“他告诉我的。”
“这……”
彼得表示满满的槽点，但还不配让他吐。
“你去帮我找找那把收集枪，应该是就掉在附近了。”汤姆将好友扶着他的手放下，示意道。
彼得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汤姆身上超能力的来历，但想来和那黑色的东西脱不开关系。既然他让自己去找，必然有他的道理。
见彼得离开，汤姆转过头，目光也在一瞬间冷漠下来。
他迈开步子，缓缓地走近了诺曼。
“汤姆……求求你帮我，帮我压制住那个恶魔……”
见他过来了，诺曼连忙再度开口请求。那样子活像一个孩子。
汤姆慢慢地蹲下，同时伸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闻言，诺曼微微一怔。
“奥斯本先生，我本来是很敬重您的。”汤姆徐徐说道，“但事到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只让我觉得恶心。”
听着他的话，中年人的目光由之前的惊愕冷静下来，悄然发生着变化。
“答应我，别再玷污这个姓氏了，好吗？就当……”汤姆话音未落，声音猛然一滞。
看着那双同样冷漠的眼睛，他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了插在自己腹部的利刃上。
鲜血涌出，顺着刀刃流淌、滑落。
但汤姆貌似丝毫不在意，重新抬起头来，继续说道：
“就当是为了哈利着想。”
此话一出，诺曼冷漠的目光立刻划过一丝别样的神采。
说完，汤姆抓住了诺曼握在利刃上的手，同时整个身子用尽力气往前一压。
扑哧。
中年人的目光顿时被浓浓的惊愕所填满。
这时候，他听见了汤姆在他耳边的低语：
“仇，我报了……”
从这句话里，他听到了如释重负的解脱和快乐。
他偏过头，看到了年轻人流着鲜血的嘴角微微扬起的景象。
诺曼震惊了。这是他不曾体会过的感觉。
“嘿！我找到了收集枪，然后呢……”
彼得拿着装置跑了过来，可随即便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汤姆趴在诺曼的身上，背部被利刃捅穿了一个窟窿！
卧槽！我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彼得回过神来，赶紧快步跑过去。
他不敢轻易移动汤姆重伤的身体，只能轻轻捧起他的脸。
“你怎么样？汤姆！说话啊！”他不住地问着，但对方只是静静地一言不发，目光黯淡。
倒是他身子底下的诺曼开口了：
“把他的身子拿开，收集枪砸碎……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他身上……”
彼得听得一头雾水。
“快点……不然他就真的没救了……”
在对方的催促下，彼得只能寄希望于此。他小心翼翼地将利刃从汤姆的身体上抽出，把他平放在地上。
随后，他拿起收集枪，悬在汤姆身子的上方，一把捏碎。
黑色的液体从牢笼中逃出，宛如具有神智一样纷纷扑到汤姆的身上。
“咳咳……”这个时候，诺曼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无比。
“你能帮帮我吗……”
什么？
彼得循声望去，这才发现他的肚子上也有着一个和汤姆身上大小差不多的血洞。
你们这是在烤串吗……
彼得无力地吐槽着，但还是打算分一点放到诺曼的伤口处。
他毕竟不可能真的看着他失血过多而死，况且他只拿了一丢丢。
“不……”见他的动作，诺曼猜到了他的意图，连忙拒绝道，“别把那东西放到我身上……我只需要你帮我启动一下……紧急救助程序……”
彼得甩了甩手，走过去蹲下来。
在诺曼的艰难指导下，他成功找到了名为紧急救助的程序，并且将其启动。
得到了及时的救助，诺曼平静了些许，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另一边，在共生体的滋养下，汤姆身上的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不一会儿，便恢复如初。
他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上面光滑无比以后方才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自己也觉得之前的做法有些草率了。
万一彼得没能找到收集枪，或是诺曼留了个心眼，没让自己同归于尽的计划成功，那自己这一通操作就是血亏。
所以，他在心里害怕极了。
不过，好在上帝仍然是眷顾他的，让他继续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想着，他站起身来。
“你没事了？”旁边的彼得看到他流畅的动作，有些难以置信。
贯穿伤口就这么好了？
汤姆点点头：“你现在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你去找收集枪了吧？”
“嗯。”彼得还沉浸在惊讶中。
“咳咳！”
这时候，诺曼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嘴里也不住地往外吐着白沫。
两人大惊，连忙赶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汤姆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彼得一脸懵，“我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帮他启动了战衣的紧急救助的功能。别的什么也没做啊！”
“汤姆，你帮帮他吧！”彼得忽然看向好友，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盼。
“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你帮帮他吧！他就算死也不应该是现在死……”
“现在死不是也挺好的么？”汤姆打断了彼得的话，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闻言，彼得的瞳孔微微一震。
“汤姆，他应该交由法律制裁。”他抓住好友的肩膀，尽心地劝说道。
“法律……”汤姆冷笑一声，“你真的觉得，以他的身份，能得到他应受的制裁吗？”
“这……”
对于他的反问，彼得哑口无言。
“汤姆……”
就在这时候，一声细若游丝的声音响起了。
诺曼不顾满口的白沫，含糊而又艰难地说道：
“想让你父母死的……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