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强制性人体改造实验？
海伦跪倒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
“是……是白帮的人……”
她是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绝对不会出卖雇主的信息，除非受不了疼痛的折磨。
没办法，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实在痛苦难耐。就那么一小会儿下来，她已经感觉自己丢了半条命。
听到她的回答，汤姆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白帮这个可能性在之前就已经被纳入了他的考虑范围里，所以现在即便是从女杀手的口中得到证实，他也并不觉得意外。
人家本来就和他们黑衣帮的人有仇，此番举动目的就是想报仇，可以理解。
但不能姑息。
废话，就这么放过去了，那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可以救盖比一次，却不能一直救下去。
窝又不是嫩爹。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轻易相信：
“你确定吗？”
海伦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
“你觉得凭你刚刚对我做的那些，我还有骗你的必要吗？”
“你觉得呢？”
汤姆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尽管对方并不能看到此刻他脸上无语的表情。
就因为我刚才那么对待你了，所以你才更有理由撒谎。
海伦沉默了。
她知道对方不信，但她没有办法说服他。只是这样的话，她的性命可能有些堪忧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想和你聊聊另一件事。”
汤姆也不给她回答的时间。话锋一转，来到了另一个话题。
他的两只白眼紧盯着海伦，看得这名女杀手心里直发毛。
“你用的毒素是什么来头？”
平淡的话语从口中吐出，却在海伦的心里宛如炸开一般。
他是怎么知道我会用毒的？
他……他是谁？
一个又一个念头蹦入她的脑海，禁不住让她多想起来。
另一边，汤姆却没有海伦那么多的内心戏。他只是通过之前从盖比身上的子共生体所传回的感觉，发现那种毒素并非人为调配出来的化学毒素，反而更像是即时生产的生物毒素。
所以他对这种毒素的来源很好奇。
“我有一个在化学工厂工作的朋友，他帮我调配的。”
事关重大，海伦自然不会轻易说出实话。
听到这句，汤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大姐，您说瞎话不打草稿的吗？
这撒谎的水平连自己这个高中生都能看穿，真的是烂到一定程度了。
“说实话。”他淡淡地命令道。
闻言，海伦先是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企图蒙混过关。
“我说的就是……”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汤姆便再次打断了她。
“毒素是生物毒素，并非化工产品，所以你的说辞不成立。换一个……不对，说实话！”
年轻人差点嘴瓢，连忙改口。
这边，海伦瞪大的眼眸中满是震惊。
他怎么连是生物毒素这种细节都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他到底是谁？
但不管是谁，海伦明白，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身前的这名黑衣人的目光就如同x光一样，将自己的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一股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用谎言狡辩的心思再也升不起来。面对未知，人类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恐惧。
她像是认命般地垂下头，答道：“那些毒素都是我自己生产的……”
？！
这回轮到汤姆震惊了。
尽管之前在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骤然听到真相，他还是难掩心里的惊讶，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只不过有共生体的遮挡，外人完全看不出来罢了。
“你的意思难道是……”汤姆皱着眉，慢慢地说道，“这些毒素来源于你的体内？你能分泌生物毒素？”
女杀手沉吟了片刻，随即轻轻点头。
“可这……怎么可能？”汤姆难以置信地道。
要知道，在人类的基因库里，是不存在与分泌毒液所挂钩的任何基因编码的。在拥有了大脑这样开挂一样的武器装备以后，人类身上的一切其他可能存在的自保部位尽数退化。反正都能通过大脑再将它们还原出来，甚至用得要比退化以前更加顺手。
汤姆眯起眼睛，脑海中快速梳理着自己已知的信息。
这个女杀手是从嘴里吐出毒雾的，也就是说，她分泌毒素的器官很有可能……长在嘴里。
法克……这算什么，变异吗？
想着，他禁不住又多瞧了显得柔弱无比的海伦一眼。
啧，长得挺漂亮的，怎么就想着做杀手了呢？天天刀口舔血的生活有什么好的，平平安安过日子它不香吗？
“这种能力你是怎么获得的？不大可能是与生俱来吧？”汤姆问道，“据我所知，虽然天生的基因变异者的确不少，但像你这种……完全没有。”
听了他的问题，海伦面上露出一抹难色。
这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也是她能凭借“毒寡妇”闯出一片天地的原因。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天生就有的这种能力……”她徐徐说道，“我曾经接受过一场实验。”
“当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穷困潦倒的普通人，每天都在为生计发愁。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则有偿试药的广告。只要签订了协议，就能获得一千美金。那可是一千啊！有了它，我的生活就能有很大的改善……所以我就去了。”
她忽然停顿了一下，深深呼吸了几口，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之后，她开口了：
“可谁知道，那则广告根本就是个骗局……那帮人的目的也完全不是什么所谓的试药，而是……改造人体的手术。”
听了她的讲述，汤姆心里大为震撼。可他依旧竭力平稳着情绪，保持着淡漠的声音。
“那这些人忽然失踪，就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吗？”
然而，海伦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被选中做实验的人，大多都是像我一样，甚至更加不如的社会底层人士，比如流浪汉。一句话，他们是有组织的。而警方对于流浪汉的态度……呵！”
轻蔑的冷哼从她的嘴里发出，显然已经对那被视为城市法律化身的政府机构失望至极。
听到这里，汤姆再度思考起来。
所以说，她的这种能力是来源于后天的改造，而且是非人道的强制性改造。对方一定是一个不小的组织，而且掌握着尖端科技。不然，他们是不会那么大规模地开启人体改造实验的进程。
这背后，看起来水很深呢……
第九十一章 离职
“所以，你经过了改造以后，获得了用毒的能力？”
汤姆问道。
海伦迟疑片刻，随后点点头。
“他们将眼睛王蛇的毒腺植入了我的嘴里，和唾液腺在一起……所以我才能通过嘴向外释放毒。”
什么玩意儿？
汤姆听懵了。
和唾液腺在一起的话，难道不会发生误吞毒液，然后被自己的毒毒死的惨剧吗？
也许是看他没有回应，猜到了他的疑惑，海伦解释道：
“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让毒腺和唾液腺不会同时工作，而且我的唾液里也含有解毒的成分。最起码，从我逃出来以后的这几年里，我没有中过自己的毒。”
嘶……这倒是有点意思啊！
这番话不禁让汤姆微微咂舌。但从科研水平上来说，这个毫无人道主义的组织确实有两把刷子。当然，他们的初心错了，所以半点意义也没有。
等等！
正思考着的汤姆忽然灵光一现。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这个组织所实行的项目以及他们所用的技术手段，远不是一般的科研机构组织所能达到的。即便这个组织名不见经传，但也只可能有两种可能性：
一，他们是一个庞大，却又隐藏极好的组织。
二，他们的背后有一个庞然大物，支撑着他们做这些事。或者说，是那个庞然大物，在授意这个组织进行此类肮脏的实验。
无论是哪种，在如今的纽约市里，都很难找到一个可以真正和这其中任意一条所匹配上的科研机构，除了那个组织。
生化基金会。
作为一个能投资奥氏集团，并提供技术支持的生物科学研究组织，它完全具有完成人体改造实验的能力，也具备那个资本。
试想，如果不是那么财大气粗，怎么可能在掳走了一批流浪汉及社会底层人士以后，依旧能将其掩盖得十分隐蔽，以至于根本没有半点消息走漏？
想到这里，汤姆内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他想通过面前的这名女杀手，来反向调查那个进行改造实验的组织，看看最后能不能揪出一点有关生化基金会的信息。
这可比让盖比派人漫无目的地调查来得直截了当得多。
于是，他开口道：
“你想不想复仇？”
海伦闻言一愣，但片刻后就反应了过来。她的眼神中划过了一丝意动，但紧接着就被压抑下去。
“你又凭什么？”
汤姆知道她是在质疑自己，不过并不恼怒。毕竟，人家对于自己还尚不了解，对实力有所怀疑很正常。
“凭我不怕你的毒素，凭我手下有一整个黑衣帮……”汤姆说着，同时抬起手按在了盖比的胸膛上，“凭我能做到这样。”
话音未落，黑色的流体便如同潮水一般从盖比的身上退去，纷纷聚集到胸口，消失在了汤姆的手中。
旁边，海伦看呆了。
“这……这是你做的？”她双目发直，结结巴巴地问道。
汤姆点了点头。
海伦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重新对面前这个人的实力评估起来。
少顷，她开口了：
“我想复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
她的目光平静，但汤姆知道，那是在经过了那般折磨以后，还能坚强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那是最坚定的神情。
“那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的合作。”
汤姆宣布道。
……
经过了几天的休养，康纳斯博士出院了。
VIP病房每一天的住院费都十分高昂，再加上之前的手术费和后续的治疗费，这几乎是一笔天文数字。哪怕是康纳斯把他自己全部身家拿出来，可能也要因此大伤元气，要过上好一阵子紧巴巴的生活了。
不过，好在奥氏集团并没有做到绝处。据说因为哈利的缘故，集团将康纳斯的医药费全部报销，按照工伤处理。
这些钱对于财大气粗的奥氏集团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
现在，康纳斯坐在出租车上，陷入了思绪。
他在考虑自己的未来和前程。
作为一个出过科研事故，而且是如此重大事故的科研人员，即便他曾经取得过多么辉煌的成就，他也将不会被任何一家研究机构所接受。甚至于前往学校教书，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因为前几日，门肯·艾伯特作为奥氏集团的代表，已经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对康纳斯采用停职的决定。此外，还将有专人对其进行监控、察看，谨防其做出过激行为，进一步危害社会治安。
当然，后者的真实性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最起码，到现在为止，康纳斯已经出院好几天了，却还没有什么被监视的感觉。
“先生。”司机的声音将这名可怜的中年人唤醒，“目的地到了。”
康纳斯回过神来，偏过头望向窗外，发现已经到了奥氏集团园区的外面。
他支付了车费，钻出了出租车。他裹紧了套在外面的大风衣，拉低了些帽檐，又伸手护住了空荡荡的右袖口。
接着，他微微低着头，匆匆向里走去。
他是来收拾自己的东西的，以一个离开者的身份。
走进了大楼，路上见到了许多熟悉的人。尽管康纳斯已经低着头，竭力不被人认出来，但他高大的身形，以及和周围人们白大褂不同的穿衣风格，很难让他彻底隐没在人群中。
有几个没什么心眼的同事认出了他，但换来的只是他的加速离开，大家便明白了，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再主动和他打招呼。
科研工作者们就是这样，拥有更加简单而纯粹的心。如果是那帮管理层的人的话，只怕都会走上前冷嘲热讽两句。
康纳斯沉默地登上电梯，按下了十三层，等待、出门、转弯，来到熟悉的门禁前。
跨物种基因调配部门。
他习惯性地拿出工卡，在门禁上刷了一下，但缺意外地得到了非法申请的反馈。
他愣住了，一时间并没能理解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猛然间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奥氏集团的员工了。
他被停职了。
第九十二章 是谁抛出了橄榄枝？
“博士？”
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康纳斯禁不住回过头。
汤姆·威尔森。
“汤姆……”康纳斯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实话实说，他现在是不想见到任何认识的人的。
汤姆看出了他的窘迫，便先拿出工卡划开了门禁，而后才低声开口问道：
“您今天过来，是要……”
“拿我最后的东西。”
康纳斯先是探头往里张望了两下，似乎在确定里面有没有什么人。
“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部门里面没人。”
汤姆善意地提醒道。
闻言，康纳斯顿时犹如松了一口气一样，迈开步子往自己曾经的办公室走去。汤姆则跟在后面。
“博士，其实您不必这样……”他看着对方这副样子，忍不住开口道，“咱们部门的人对您没有偏见的。即便是放眼整个研发部，真正对您有偏见的也很少，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一声叹息从前面响起。高大的身影行至门前，转动了把手，走了进去。还没等汤姆跟进去，门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博士？”
他的心里有很多问号。
“不好意思汤姆，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带一会儿。”
良久后，才从里面传出了这么一句答复。
从那低沉的语气里不难看出，康纳斯此刻的心情极度郁闷。于是，汤姆也没有再多劝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那扇门。
这个时候，让博士一个人呆一会儿确实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屋内，康纳斯坐在冰凉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办公桌发呆。
一切都和他离开之前一样：桌上的文件依旧叠放得整齐，电脑屏幕的角度也没有变化，甚至连笔筒里的笔的位置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一切没有人动过。
正当他想感慨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他的电脑屏幕下的提示灯还隐隐闪亮着，这意味着有人动过他的电脑。而且电脑内部还有消息提醒。
看来还真是不能对那帮人有什么太多的期待，自己都离开了这么多天了，连个电脑也不关。
想着，他动了动鼠标，打算唤醒电脑，将里面的文件打包、备份、删除。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在遭到停职以后，必须得抹掉自己在集团云端数据库上的信息，否则将会有泄漏机密项目信息的风险。
现在的他，已经经不起再来这么一次打击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则消息提示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屏幕上，集团内部的员工聊天系统弹出了这么一条新消息：
“你甘心这个项目就这么被中止了吗？”
看到这一行文字，康纳斯的瞳孔微微一缩。紧接着，他便点开信息交流框，想要知道是谁在给自己发这条信息。
这个人想搞事情。
这是康纳斯心里的第一反应。
可事与愿违，他点开信息框以后，却发现对方是一个匿名用户。
这个人果然想搞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信息框里输入了文字，发送出去，片刻后就等来了回复。
“你甘心吗？这么多年的积累，一朝毁于一旦。你真的甘心吗？”
盯着这行文字，康纳斯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词：
“不甘心。”
这也确实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估计在旁人看来也是这样，所以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想不想把这个项目继续下去？”
“那个项目已经失败了。跨物种基因调配，技术目前还不成熟，尚不具备继续进行的条件。”
他控制着自己，一个一个单词打出、发送。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来了答复。
“我可以帮助你，给你提供技术支持。可以攻克基因适应性的难题。”
屏幕前，康纳斯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有办法攻克难题？
开玩笑吧！他康纳斯带着自己的团队，在这个领域里辛勤耕耘数年，尚且对此一知半解。现在却随便跳出来一个人，就自称能攻克这个难题？
气愤、不屑、好奇……种种情绪纠缠起来，拧成了一股复杂的心绪绳，把这名科学家的脑子搅乱了起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问道。
“关于你之前用的方法，思路很好，但你忽略了一个比较致命的问题……”
一段一段的信息被快速发送过来，迅速吸引住了康纳斯的注意。
这个人的话……有道理啊！
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变化。
仿佛是一朵几乎要枯萎的残蕊，在突然降临的神迹之光的照耀下，重新绽放出了花蕾，焕发出勃勃生机。
他深埋于心里的某种执念，因为某种原因，重燃起了希望之火。
“我以后该如何联系您？”
经过一番友好的技术交流以后，康纳斯对于那名匿名发来信息的人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变化。
而那条信息，在此刻也变成了抛来的橄榄枝。
“你现在先收拾好东西，在四点十分的时候，进入一号电梯，直接到地下一层来。”
康纳斯看着这条信息，专心地记下里面的重要信息点。
之后，他关上电脑，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但与之前不同，他这次的心情远胜往昔。
昨晚这一切，他一只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汤姆！”他喊道。
片刻后，门打开，汤姆从外面探进头来。
“怎么了博士？”
“我去一趟卫生间。你来帮我把这些文件放到这个纸箱子里，打包好。”康纳斯用眼神示意自己曾经的年轻助手，又伸手指了指桌旁的箱子。
“好的。”汤姆点头，进来走到桌旁开始工作起来。
康纳斯则是走出办公室，转身向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没错，他的目标是目前还摆在实验室的冷库里的未完全版蜥蜴血清。
轻车熟路地走进实验室，他来到冷库的门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抽出了一支绿色的血清。
一拿出来，他就迅速把那一支玻璃管塞进了大衣兜早已准备好的冰盒里，随后飞快地转身、离开。
回到办公室，汤姆已经收拾好了那一个纸箱，正站在桌子前旁边，耐心地等待着。
“辛苦你了！”康纳斯看着年轻人，眼里满是慈祥之意。
“没事的，博士。”汤姆笑道。沉吟了片刻，他再度开口道：“真高兴看到您康复。”
闻言，康纳斯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康复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废人一个。”
“话不能这么说。”汤姆反驳道，同时伸出手拍了拍独臂中年人的空荡荡的右肩。
“对于您这样的科学家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这里，而是这儿。”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第九十三章 新东家
汤姆离开了。
送走那名年轻人，康纳斯关上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现在时间是三点，与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已经决定了，一等到四点，他就乘坐电梯下地下一层。
……
地下一层，机密实验室。
空旷的房间里，只听得见阵阵仪器工作时的低沉声音，以及时不时响起的轻微机器颗粒摩擦的声音，总而言之，十分安静。
庞大的中央电脑前，一个矮胖的男人依靠背后的两只金属铁爪站立着，两只手和另外两只铁爪在身前的电脑上操作着。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为什么要主动去联系康纳斯？那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而已。”奥托听到了动静，头也不抬地问道。
“重要的不是他，而是他手底下的那个项目。”
后来的亚麻色头发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自信地给出自己的答复。
“那个项目根本不可能实现。以现在世界的科技水平，根本不足以实现任意两个物种间的基因调配。这是不争的事实。”
奥托不屑地冷哼道。
比起基因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倒是不如好好搞一些其他的。
比如研究所谓的“人工太阳”，可控核聚变技术，和电网公司达成合作。
或者完善绿魔血清，与军方合作，批量制造强化士兵，用于巩固国防。
这些都是能实打实地赚到白花花的银子的项目，比起研究基因来说，他更倾向于这些。
“根据你的认知来看，这么说也没错。”
朗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怜悯。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奥托正在键盘上飞舞的双手猛地停滞，背后空闲的两只铁爪也忽然调转了方向，爪中鲜红的光点犹如两只眼睛一样，恶狠狠地看着下面的那个男人。
顿时，一股紧张的氛围从这间实验室里升起。
“放轻松。”朗自如地说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几近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所说的那些问题，基金会自然也考虑到了。但为什么我们依旧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自然由我们的道理。”
听了他的话，奥托思考了一阵子，随后控制着铁爪让自己转过身，面对着那名来自基金会的使者。
“你是说，基金会已经有了解决基因不兼容的办法了？”
他得到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那随你们呗，反正和我没关系。”他不关心地说道，刚想转过身继续他未完成的工作，又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待会儿你把他约到了这里，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不必。我只让他呆在外间就好。你还在这里继续你的工作就好。”朗笑着摇摇头。
就在这时，一阵提示音响起。紧接着，中央电脑旁的一台悬挂式显示器切进了一个画面：一个身穿大风衣的高大中年男人正站在实验室的门口。
科特·康纳斯。
“说曹操曹操到。”朗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默默说了一句话以后，起身离开内室，留下奥托一个人继续在键盘上咔哒咔哒。
……
“康纳斯博士，久仰大名！”
厚重的装甲门缓缓打开，朗笑脸相迎。
“您可以叫我朗。”
说着，他伸出了左手。
康纳斯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那名和自己在线上交流得如此畅快的人，竟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
他和对方握了握手，随即跟着他进了实验室。
康纳斯环顾四周，颇有些感慨。
“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了，竟还不知道地下有这么一个地方。”
“对了，您是集团的……”他看向了年轻男人。
“我不是集团的人。”朗连忙解释道，“我来自一个和奥斯集团有合作的科研机构。”
闻言，康纳斯微微皱起了眉。
因为身份的原因，他想和对方深入交流的意愿忽然变少了。这就好像是他要背弃奥斯集团，转身投入第三方怀抱的感觉。
有一种两面三刀的样子。
“您是不是误会了？”朗看出了他表情的变化，笑道，“来，先坐。”
两人坐了下来。朗开始向康纳斯解释起自己的信息来。
“基金会……”康纳斯眯起了眼睛，“真的有这样的组织吗？”
“是的。”朗点头肯定，“我们的宗旨就是‘以生命科学为纲，创造完美人类’。”
此话一出，康纳斯的目光出现了短暂的呆滞。
以生命科学为纲，创造完美人类……
完美的人类……
一瞬间，来自右肩处空荡荡的感觉猛然变得强烈，提醒着康纳斯来自自己身体上的残缺。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起来。
没办法，这句话，就是他当初踏入科研领域，决心在生物科学工程上大展拳脚的初心。而且，随着自己变成残疾，又短暂康复、又重新变回残疾，这份心情变得越来越重，在心里扎的根也越来越深。
它已经化为了一抹信念，一种执念。
“而且您可以放心的是，我们的技术要远比奥斯集团先进。最起码，针对基因相适应性这一问题，我们基金会是绝对不会让其发生的。您可以充分信任我们。”
听着那充满诱惑力的话语，康纳斯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我需要证据。”
良久，他将心里的那股冲动压抑下去，让大脑重回冷静。
“没有问题。”朗答应得干脆利落。随后，他站起来，走到了一台电脑前。
他打开计算机，登陆进云端访问着文件。
对于他这一熟娴熟的举动，康纳斯没有任何异议。之前他就已经从对方嘴里得知，基金会是一个和奥斯集团有着深度合作的科研机构，甚至于奥斯集团里的一些技术都是来自于基金会之手。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几乎能称得上是奥斯集团的东家的机构，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朗就把云端的文件调出来，呈现在屏幕上，以及康纳斯的眼前。
上面是一些实验的记录。
“这是什么？”康纳斯看了一会儿，却发现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您要的证据。”朗答道，“我们找到了一种中间物质。它对于不同的物种、甚至于物质都表现出了强烈的适应性与包容性。所以，我们打算用它来解决基因适应性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康纳斯的目光涌出了强烈的难以置信。
“你们……有多大的把握？”
他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一些颤抖。
“单纯用来解决基因适应性问题是完全可以的。但……”
朗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让康纳斯刚刚有些激动的心再次高悬起来。
“但是什么？”独臂科学家急切地问道。
“但……它是有自我意识的。”
第九十四章 简易的同盟
“有自我意识？”康纳斯一愣，随即皱起眉头，“那是一个生命体？”
“是，但也不完全是。”朗答道。
“能不能让我看看？”康纳斯的眼中划过一丝渴求。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是个科学家在听到世界上还有这种半生命体的时候，都会萌生出强烈的求知欲的。
对万事万物保持好奇和求知欲，这是一个科研人的基本素养。
“你不要急。”朗笑着安抚他道，“总会让您见到它的，不过还不是现在。现在，您的任务就是好好把再生血清复制出来。”
“复制？”康纳斯有些不解，“就是单纯的复制？不用我再进行什么改进？”
“不用了。”朗自信地道，“您现在大概需要将血清的量复制到原来的五倍左右，然后，我就会带那个半生命体过来。咱们进行第一次融合试验。”
闻言，康纳斯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状，朗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来，那我给您找一个地方去。毕竟，做研究也是需要仪器和实验室的嘛！”
说着，两人站了起来，离开了这间位于奥斯集团地下的机密实验室。
……
“阁下，我……我没听错吧？”
黑衣帮大楼顶层的办公室里，盖比皱着眉头，嘴角却扬起一个僵硬的弧度，笑得十分勉强。
因为他刚刚从自己的首领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黑衣人把那个女杀手抓住了，但却和她达成了协议，留了她一命。
这让盖比小小的内心受到了大大的伤害。
明明他才是那个劳苦功高，而又受到生命威胁的人啊！凭什么得不到一点应得的公平待遇呢？
可现在看来，他在首领的心里，好像还不如那个素未谋面的女杀手重要。
果然是因为食色性也么？
盖比感到万念俱灰，仿佛他的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
此刻，他只想辞职走人，然后跑到哈德逊河边思考人生。
反正就是不想干了！
“你听我说嘛！”
汤姆把他叫到身边，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首领竟然亲自给我搬椅子……
盖比心一酸，差点哭出来。
“海伦她只是个工具人，真正想害你的是白帮的人。”汤姆苦口婆心地劝道，“所以你的怒火应该对准白帮的余孽，而不是海伦那个无辜的工具人。”
“工具人？”
盖比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感觉很新颖，又觉得很恰当。当然，最重要的是解气啊！
你海伦·莱恩只是个工具人，而我，盖比·吉尔金才是首领最倚重的那个人！
毕竟，我有帮派，你没有。这就是我任性的理由！
之后，他又听黑衣人讲了关于那个神秘的组织，以及那些令人发指的事迹。
“妈惹法克!”他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口味也太重了吧！和他们比起来，我们这些干黑帮的‘危险人士’简直就是弟弟啊！”
“阁下，需要我派人调查吗？”他正色道。
既然首领跟自己说了这件事，那么就代表他是有意向在这件事上深挖下去的。那自己这个做下属的就理所应当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为首领分忧。
这是一个合格的下属该做的事。
好吧，其实他更多是为了保持自己在黑衣人心中的地位。
“我现在先让海伦去溯源了。等到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的。”
汤姆的语气柔和了些许，不似之前那般沙哑难听了。
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的盖比顿时精神一振，心说自己这行为果然有效！
现在，他又不想辞职了。只想好好呆在黑衣帮，大展宏图。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就介绍你俩认识认识吧？也为以后一起行动做好准备。”汤姆忽然话锋一转，拍了拍手。
“什么……”盖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一阵动静从天花板传来。下一刻，轻声响起，一个身影如雨燕一般轻盈地落在地上。
然后盖比就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尤物。
他自觉身居高位，玩过的女人也有很多了。但至今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
五官精致，但整体又不失端庄大气。
身材修长，但腰、腿等部位的线条又是半分也不少，兼具苗条和爆发的美感。
这简直是极品啊！
一瞬间，盖比貌似明白首领为何要留这女人一命的原因了。
同样身为一个男人，他对此表示十分理解和肯定。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理还存有一丝芥蒂。
毕竟不管怎么说，面前的这个女人，都是曾经提着刀想夺他性命的人。尽管首领已经帮他做过心理建设，但防线也不是这么快就能撤的。
就在他心理变化的时候，海伦已经迈开了一双大长腿，默默走到汤姆的身边站定。
“互相打个招呼吧！虽然你们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汤姆建议道。
闻言，盖比看向了身前不远处的女杀手，微微眯起了眼睛。而对方虽然回望着自己，但目光平静。
“我需要你亲口给我一个解释。”他说道。
海伦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身边的黑衣人，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怎么说盖比之前也是被她两次盯上，还成功杀过一次的人。现在只是讨要一个说法就可以摒弃前嫌、携手共进，怎么看也是她赚了。
海伦也是个聪明人，分秒之间就权衡出了利弊。她微微上前一步，略微低垂了头。
“之前纯粹是因为白帮委托我办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们那一行的规矩。我两次出手都是奉规矩行事，没有参杂任何私人原因。”
“现在，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话音渐落，但没有得到回应。
海伦也不着急，就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耐心地等待着。
少顷，盖比“嗯”了一声。
“我叫盖比·吉尔金，是黑衣帮的名义首领，但实际听从黑衣人阁下的指示。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的合作。”
说着，他主动伸出手来。
这个动作的意义不言自明，代表着他接受了海伦的说法，并愿意像黑衣人所说的那样，以后结为盟友，站在同一阵营里。
见状，海伦原本面无表情的俏脸柔和了几分，也伸出手来，握了上去。
“海伦·莱恩，杀手‘毒寡妇’，也是一名生化改造人。”
第九十五章 找茬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那以后就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了。希望你们都能记得今天的话。”
汤姆缓缓站起身，用他沙哑的声音说道。
其余两人皆是点点头。
“很好。”他满意地点点头，将头转向女杀手，“那最近就由海伦先进行溯源调查，记住，一有情况立刻汇报。不要被怒火冲昏头脑，孤身犯险。”
海伦点头，面色郑重。
“至于你……”汤姆又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盖比，后者立刻洗耳恭听。
“按照之前你向我汇报的发展蓝图，继续接下来的计划。但是……”
他话锋一转，顿时让盖比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你要时刻做好支援海伦的准备。”汤姆嘱托道，“一旦她有需要，立即配合行动。”
“嗯。”盖比认真地点头。
我这个样子怎么这么像制定剿匪计划的警探？
说完计划的汤姆忽然感觉自己不像一个黑帮分子，反而有股正义的感觉。
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简直绝了。
罢了罢了，这些细节无伤大雅，只希望一切能按照计划进行吧！
……
结束了SAT考试的校园生活，自然是轻松惬意的。从此时起，中城高中毕业年级的学生们才开始真正体验起校园生活来。
校园里经常有成双入对的青年男女，或是挽着手，或是搂着肩，尽情展示着青春期的荷尔蒙。
哈利的身边已经换了三个女生。这让还从未牵过女生手的彼得羡慕不已。
“女孩子的手都是很软的吗？”彼得不止一次这样问。
“时而软时而硬。”哈利回答。
“为什么会硬？”彼得不解。
哈利回想起自己每次勾搭上新的女生以后，就会被前任痛打一拳的经历，表示我知道，但我不想说。
“你自己试试不就好了？”他有些不耐烦地道，转而对迎面而来的靓丽女生笑脸相迎。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彼得默默地对着他的背影竖起中指。
“别被哈利打击，咱们和他不一样。别灰心，你也可以的。”
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彼得感觉到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他回过头，向好友汤姆报以感激的微笑。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答复，汤姆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只牵过格温的手，确实挺软的。但其他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便拔腿就跑。
“所以少年，你的前路还很漫长啊！”
彼得站在原地，看着损友跑远的背影，又默默将收回去的中指再次竖了起来。
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人！
汤姆正在路上溜达着，忽然迎面碰见一个大个子。那一脸拽拽的神色，赫然是闪电汤普森。
大个子也看见了他，脚下立刻发动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头蛮牛一般冲撞过来。同时，嘴里大喊：
“汤姆！”
见状，汤姆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
闪电很快就逼近了他。他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勾住汤姆的脖子，狠狠一拉，把他贴到了自己身上。
“明天就要比赛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闲逛？”大个子发出了不满的怒吼，“快跟我去球场训练！”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夹着汤姆往绿油油的橄榄球场走去。
“我这不是正要去嘛……你先放开我，喘不过气了！”汤姆不住地拍打着闪电粗壮的胳膊，终于让他放开了手。
当然，他完全可以靠蛮力挣脱。毕竟，共生体对他的增幅可不是说说而已的。只是那样的话，不光他的超能力会暴露，而且汤普森也很有可能会受伤。
汤姆是个好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同学和好队友受伤。
“放轻松！明天咱们稳赢。”汤姆一边象征性地揉揉脖子，一边说道。
“不能掉以轻心，尽管对面确实很菜。”闪电用最认真的语气说着最嘲讽的话。
“汤姆，虽然你确实很厉害，但你并不是战无不胜的。我们训练的目的就在于此，哪怕你明天发挥失常，甚至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一样能有一战之力，也能有获胜的可能。”
听了他的话，汤姆并没有反驳，看上去像是听进了这番话。
见状，闪电轻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有着一丝得意。
他很高兴汤姆没有反驳他。
但当他们一踏进绿茵场，相比之下略显瘦小的男生就重新看向了身旁的大个子。
“闪电，待会儿让所有首发球员集合，我要挑战你们。”
“什么？”闪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瓜娃子要干什么？
以他自己一个人，挑战他们剩余的所有人？
谁给他的自信？蜘蛛侠吗？
他的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神情，后来直接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怎么了闪电，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啊？”
这时候，有队员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过来凑热闹地问道。
闪电好不容易才止住发笑的欲望，指着身旁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汤姆，道：
“这家伙……想一个人……挑战咱们剩下的人！哈哈哈……”
围观人群无一不瞪大了双眼。有些人当即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有些人拼命憋笑，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搐。还有人虽然没笑，但看过来的眼神中充满了迷惑和怜悯。
“威尔森，你今天抽什么风啊？平常不积极训练也就罢了，现在还口出狂言。你怕是不想在球队里呆下去了吧？”
当即，一名满脸雀斑，身体和闪电差不多健壮的男生走上前，大肆嘲讽。
他叫比利，原本在队伍里打四分卫的位置，但当汤姆加入以后就被取代了。
在见识到汤姆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后，他是服气的。但这个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训练的时候经常不见人影。久而久之，压抑在心里的不满就爆发了。
要不是看在上一次比赛汤姆还能在赛场上大放异彩，他早就开始着手把汤姆赶走了。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汤姆的心中却没有什么怒火。
也难怪，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过大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比较的欲望了。看对方也就像看跳梁小丑一样。
“问你话呢，威尔森。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赢了几场比赛就把自己当一个人物了？”比利见他不说话，便咄咄逼人起来。
“要不我看就这样，反正你貌似也没有好好打橄榄球的心思，不如就赶紧滚吧！省得待会儿再丢人现眼！”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几个人纷纷附和。渐渐的，其他人也逐渐向他聚拢。看来，大家都对汤姆的偷懒和不认真而多少心怀不忿。
闪电见形势不对，连忙劝架：
“大家都是队友，不至于做成这样。比利，你闭嘴，跑圈去！汤姆，别放在心上，跟着一起训练就行。”
这番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为了给两方一个台阶下。而现在，主宰整个形势的人是汤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名年轻人的身上。
良久，汤姆开口了，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没事，看来长时间不在队里，有人就把我给忘了。那如此看来，我非得挑战不可了。”
第九十六章 一抗七（上）
“哟吼！”
听见汤姆的话，比利和他的跟班纷纷吹响了口哨，愉悦又刺耳。
在他们看来，汤姆这个行动无异于自作孽不可活。本来他们还担心，因为闪电的缘故，汤姆会借坡下驴，就此把这个话题一带而过，结果谁曾想他竟然答应了！
你这不就自动撞到枪口上来了嘛！
他们纷纷摩拳擦掌，等着在待会儿的对抗赛中把汤姆按在地上摩擦。
“队长，我认为也没必要上那么多人了。”比利大手一挥，“我看就让我们几个和威尔森比一场吧！太多人的话，我怕小威尔森输得太难看，会哭鼻子哦！”
说着，他身边的一个跟班已经配合着假装哭了起来。他两只手捂在脸上，身子扭动得像是一只肥胖的蛆虫，看得旁人一阵发笑。
闪电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汤姆，意思是“冲你来的，你来决定”。
“还是……不要了吧……”
汤姆的语气不再那般强硬，看上去像是怕了一样。
果然，比利也是这么想的，当即开口挑衅道：
“怎么，现在怕了……”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看到汤姆的嘴角一勾，重新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而他的话也被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
“所有对我有意见的人都上吧！省得以后还得来。”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比利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片刻后，他们反应了过来，放声嘲笑。
“卧槽他说什么？”
“他要挑战我们所有人！”
“他以为他是谁，蜘蛛侠吗哈哈哈……”
不仅是比利那帮人，就连一些所谓的路人们都忍俊不禁了。
闪电的脸色几度变化，最终悄悄挪到汤姆身边，问道：
“你抽什么风？”
“安啦，我有这个信心。”汤姆没有解释，因为待会儿的结果就是最好的解释。
随后，他迈开步子，走上了绿茵场。
一段时间后，两方人马换好了衣服，穿戴好装备站在了球场上。
一方有七个人，个个身高体壮，头上戴着头盔，身上套着防护服。他们按照制定好的队形站立，眼神都集中在身前的某一点处。
而在那一点，是孤身一人的汤姆·威尔森。
“发球机会让给你了，省得待会儿你输得不服气。”
站在队伍后面的比利一边向前走，招呼队友们站成一排，一边透过头盔的面罩大声说道。
汤姆点点头，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像是划过一丝怜悯，让比利很是不舒服。
“闪电，来帮我发球。”
汤姆冲着在场边观摩的汤普森招了招手。
他这边只有一个人，因此需要一个帮忙发球的外援才能让比赛继续下去。
闪电慢吞吞地走过来，接过从别人手中传过来的橄榄球，站在了汤姆的前面。
他弯下腰，对面的七个人也纷纷弯下腰。
“待会儿我尽可能帮你拖住两个人，你拿到球就快点跑。”
闪电微微回过头来，轻声叮嘱道。
“多谢了，但那样难免会落人口实，容易连累了你。”
汤姆淡淡一笑，婉拒了他的好意。
汤普森轻轻叹息一声，又把头扭了回去。
罢了，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握着球的手移动到了两腿之间的位置，球的一角正正地对着身后准备就绪的汤姆。
对面的七个人在这一时刻全部绷紧了身上的肌肉，只等球一出手。那将会是他们的猎杀时刻。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颗球上。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直到闪电轻轻把球向后一送。
没有清脆的哨声宣布比赛开始，但场上的所有队员都在这一时刻动了身形。
对面的七个人犹如饿虎扑食一般，疯了似地往这边跑来。大地在这些壮汉的脚下仿佛都颤抖了起来。
闪电面色凝重，但目光中却有着一丝果决。他没有动，而是挡在了那一帮人和汤姆中间。
汤姆的手一触碰到皮制的球面，就立刻紧紧地将其抓在手中，随后飞身后退。
就在他后退的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就被疯狂的对手们踩塌了。
闪电并没能拖住他们太久。一来他身为球队队长，不好直接偏袒队员们之间的事；二来那些人的体质和体型也不比他差多少，他能做的实在有限。
看着一个个壮汉越过自己，奔向身后的那名略显瘦弱的男生，闪电摇着头，快步离场。
剩下的就看汤姆的造化了。希望他能撑得久一些。
然而，还未等他踏出绿茵场，就看见围观的人们脸上无一不挂着精彩的表情。
那模样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比如蜘蛛侠竟然是彼得·帕克之类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诧异间，他转过了头，随即表情变得和那些人一样精彩。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球场上的变化让他猝不及防。
因为汤姆正怀抱着橄榄球，肆意地在场上奔跑着。
但那个速度却快的离谱，紧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愣是拼着一股吃奶的劲儿，也追赶不上，而且距离还越来越大。
比利见形势不对，连忙招呼上三个人抄近道，打算在汤姆的面前拦截，而他自己则直冲己方底线而去。
他要做最后的防线。
在他的指挥下，整个队伍开始有组织地防守。由于汤姆目前是被逼得斜着方向跑，因此很快便被那三个抄近道跑的人拦在了前面。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他的形势很不妙。
场边，汤普森替他捏了一把汗。
面对五个人的阻拦，即便是他，在不能传球的情况下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突围——不，甚至大概率要失败。他不知道汤姆能做出什么应对措施。
要知道，他这边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这也意味着他孤立无援。
无法传球，也无法让队友掩护，只能以身护球，人在球在。
当然，闪电的这些想法汤姆并不知道。他正在球场上专心跑动。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三个人，他的内心没有半分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啊呀，这三个人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吞噬适时地跳出来，用夸张的语气吐槽道。
“没事，有你在，一切就都是小意思。”汤姆自信地道。
没错。只要这个共生体不强行限制力量，仅凭它对于汤姆身体的改造，就完全足够对付面前这三个普通高中生。
“那如果……我不帮忙呢？”
吞噬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戏谑。
？？？
小汤姆，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第九十七章 一抗七（下）
汤姆人傻了。
“你……你认真的吗？”
他原本微微翘起的嘴角猛然僵住，自信的眼神也骤然间空洞。显然，吞噬刚才的那一番话对他造成的打击可不小。
转念间，他已经迎上了对面三个壮汉。
砰的一声，他被三个人死死按住，扑倒在地。不过，好在他把橄榄球紧紧地抱在怀中，这才没有立刻被抢走。
但也快了。
在场外目睹这一幕的人们无不感到大跌眼镜。
本来按照之前的表现来看，汤姆爆发出的那股速度根本不是场上的七个人所能匹敌的。所以说，只要他保持路径的准确，以及绕开沿途准备阻击的对手，拿下这一场对抗赛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问题就出在这个人的脑子上。
大概是前期的形势太过于顺利，导致这名目前还是球队里王牌的四分卫忽略了体格上和对手的差距，直接选择了硬碰硬。
这不就出问题了嘛！
闪电已经闭上了双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为什么说汤姆目前还是球队里的王牌？因为大概率下一秒他就不再是了。
被那三个猛男按在地上摩擦，他可不认为汤姆能凭借什么法子顺利挣脱。
他已经开始想如何安慰汤姆了。毕竟球队能在前几次比赛里夺冠，也多亏了他的功劳。
另一边，汤姆被压在草地上，感觉身子快被扯断了。
“吞噬我法克你仙人板板……”他在心里破口大骂，“赶紧出来，我要被分尸了！”
他只感觉自己抱着球的两条胳膊要被扯下来了。
“其实只要你放手，就没事了。”
耳畔响起了共生体认真的声音，仿佛他在真心实意地帮他思考解决办法。
“我……”汤姆无能狂怒。
你这是在帮忙吗？你这分明是在嘲讽！
他好气啊。
但凡这个共生体有一点想真心帮忙的愿望，都不至于拖到现在还不出手。
哪怕你不出手，只要解除了力量限制，他就能当场爬起来，然后让对面的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猛男。
“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但此刻，汤姆只感觉两条胳膊已经快失去知觉了。
迟疑了少顷，吞噬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不再是之前的讥讽，或是不正经的玩笑，而是真正认真的话。
“好的。”
话音刚落，一股力量就重新充盈了汤姆的四肢。他顿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仿佛刚才被三个大汉按在地上摩擦的经历消失不见了一样。
“该死的，这家伙的劲儿还不小，咱们一时半会儿还掰不开他的胳膊！”
一个猛男恼怒道。
“没事，我看他也是强……什么末了，再加把劲儿！”
另一个人给同伴加油鼓劲，尽管他自己也同样苦恼于身子底下的那个男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诶诶，出来了出来……诶？”
第三个人刚发出胜利的欢呼，紧接着却又被浓浓的惊愕所取代。同一时间，另外两个人也清晰而又诧异地感觉到：与他们对抗的那一股力量猛然变大了。
这什么情况？！
感受到了骤然变强大的力量，三人一咬牙，拼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可惜，不论他们多么使劲儿地拔着那枚梭子形的橄榄球，后者却仿佛长在了汤姆的身上一样，纹丝不动。
而更让他们愕然的是，被他们三个人死死压在草地上的汤姆，貌似开始活动起来。
这还是个人？
他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估计得逼近三百千克！可现在，那个威尔森居然还有挣扎的能力？
这未免也太抽象了。
尽管他们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重新得到吞噬帮忙的汤姆，真正发挥出了力量，通过拼命的蠕动，争取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然后，他抱着球，腰腹猛地发力，咻地一下钻了出去。
眨眼间，他就跑出去了一大段距离。而这时，那三个猛男才后知后觉，纷纷爬起，却只能懊恼地看着到手的鸭子远走高飞。
“OHOHOHOHOHOH——”
场外，围观群众们目睹此等突发之景，纷纷开口，为这个化险为夷的男生欢呼起来。
听到忽然热烈起来的欢呼，早已经转过身的闪电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却第二次看到了让他诧异的一幕。
汤姆挣脱了，从三个大汉的身子下面挣脱了，而且还带着球。
人才啊！
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大起大落的闪电，已经毫不怀疑汤姆就是个橄榄球天才，或者说，身体条件好得离谱。
坚决不能让他退队。哪怕最后他输了。
此刻，这名中城高中校橄榄球队的队长，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人留在队伍里，还必须是首发队员。
不然的话，他这个队长就可以滚蛋了！
另一边，场上的汤姆终于逼近了底线，也终于迎面碰上了最后的比利。
后者站在距离底线大约十米的位置，虎视眈眈，大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决然气概。
尽管他的心里有着些许抓狂和苦涩。
经历了六个人、三次失败，他已经从最初的信心满满，一步一步降低，到现在的只有五分把握甚至更少。
面前这个抱着球，稳步跑过来的男生，貌似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柔弱可欺。
但，为了他们七个人的尊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最后拼死一试！
如果汤姆能知道比利此刻内心的想法，一定会一边擦着额边的汗滴，一边微笑着说：
“你的戏好多呀！”
想到这里，比利不再犹豫。他双目一凝，视野中便只剩下了一人、一球。
之后，他双腿猛一发力。小腿上块垒分明的肌肉刹那间绷紧，ATP的转化在这一刻运转到极致。
嗖地一下，他宛如一只离弦的箭矢，又好似一只扑食的凶兽，一举向汤姆奔去。
在这一刻，他把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他发誓，以前比赛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快。
这是堵上他尊严的一战。
他要证明，他比那个天天逃训练的人要更强！
于是他逼近了汤姆。
于是他向汤姆伸出了手。
于是……汤姆躲开了他的手。
只见他一个轻盈的转身，就把那迎面扑来的猛男躲了过去。至此，面前一马平川，直通胜利的底线。
然后，他跑到了底线。然后，他赢得了比赛。
梭子形的橄榄球被轻轻置于草地上，放置它的男生挺起背脊，微笑着举起手，感受着从四面传来的欢呼与喝彩。
身后是匆忙赶来的六个对手，以及趴在草地上，失魂落魄的比利。
第九十八章 突然的邀约
“干得漂亮，汤姆！”
闪电第一个冲过来，狠狠给了汤姆一个熊抱。在外人看来，他甚至要比汤姆本人更加兴奋、开心。
废话，一方面汤姆赢了，不用被迫离开。而此等天赋型选手他可舍不得放过；另一方面，他也不至于在冒着丢掉队长之位的风险了。
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结局，皆大欢喜……
好吧，是大部分皆大欢喜，除了比利一行人。
此刻，那七个人里，其余六人的脸色皆是或多或少地不太好看，而比利更是低头望地，尚未从如此打击中缓过神来。
汤姆从闪电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转而瞥了一眼身后的七个人，微微一笑，随即大步离去。
事了拂衣去，显尽功与名。
之前围观的学生们，包括汤普森，都看了七人小队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七个人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
……
昏暗的室内安静无比，一只小老鼠顺着脚边的水流爬行。走着走着，它突然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嗡鸣声。
它立刻吓得浑身一僵。但紧接着，嗡鸣声就停了。
它试探着动了动，却没有发现异动。刚刚松了口气，嗡鸣声又响了起来，然后又在大概几秒之后停住。
小老鼠明白了，这诡异的嗡鸣是会时不时作响的。
也许是出于好奇，它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脚踩在湿滑的水泥路面上，发出了哒哒的细微声响。
然后，嗡鸣声组成的节奏忽然断了。这片空间内顿时安静无比，只剩下了水滴在不住地嘀嗒。但仅仅是过了一会儿，便又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小老鼠黑如豆的眼睛里涌上一抹警觉。脚步声越来越重，这代表着有大型生物在不断接近它！
那可能是潜藏在这里的捕食者。
于是，心生恐惧的小老鼠拔腿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了这一片昏暗里。
下一刻，一只大脚踏在了小老鼠刚刚驻足的地方。一个高大的独臂男人从这里走过，目标是前方不远处的一台柜子形状的物品。
科特·康纳斯。
他走到了那个柜子前面，伸出仅剩的左手放在了一个类似于把手的地方，接着往下一扳。只听一阵轻微的齿轮转动声音响起，柜门开了。
里面的一个基座上立着一支金属质感的，类似于注射器的物品。
康纳斯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支金属管，伸手把它拿出来，随后转过身，在柜门缓缓关闭的时候走到了一台桌子前。
他将金属管小心地置于桌面上，随即抬手在桌上的计算机显示器上按了按，就见显示器的上边框处亮起了一个红点。
然后，康纳斯看着那个红点，开口了：
“这里是科特·康纳斯。下面即将进行再生血清的第一次人体注射实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试研究，有关第零次实验失败的问题已经得到排除。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他站起身，拿起金属管，走到了后面的一台形似限制架的器材前，自己躺了上去。
咔吧几声，一双双镣铐瞬间从器材里蹦出，将康纳斯的四肢和腰身全部限制了起来。之后，早已经被放置在注入端的金属管“噗”的一声，仿佛被打通了一样。
绿色的液体从输入端流了出来，顺着透明却又坚韧的导管流向了康纳斯的身体，最终注入。
顿时，康纳斯的全身都紧绷起来，根根青筋暴起。他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少顷，一声低沉的吼声响彻整座昏暗的下水道空间，久久回荡。康纳斯奋力仰起脑袋，眼中划过了一丝疯狂的精芒。
就在那一缕精芒一闪而过之后，眼睛里的光华开始迅速消散，不一会儿就变得灰败无比。
如同死了一样。
然而，那还没完。尽管现在的康纳斯从外表上看，已经完全丧失了生机，但他的瞳孔却依旧在诡异地发生着变化。
原本的蓝色眸子开始逐渐转为明黄，而圆瞳也渐渐变细、变长——变得不再像是人类的瞳眸。
而在他体内的深处，原本的基因序列正在被刚刚进入的再生血清悄然改变：一段又一段的基因片段被替换、畸变和重组。
没有人知道，这次的试验结果会如何。
此时此刻，只有一台录像设备在尽职尽责地旅行着自己的职责，把这一幕忠实地记录下来。
……
汤姆哼着一首ComeAndGetYourLove，快乐地走在返回教室的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首歌特别的喜庆，每次听的时候都差点忍不住张开双手原地起舞。
就像一个傻子一样。
“汤姆！”
清脆的声音响起，叫住了欢脱中的汤姆。
金发少女快步跑到他身前，用她那双宝石般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青年。
汤姆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忐忑和害羞。
“怎么了？”他问道。
“你……晚上有空吗？”格温犹豫着道，“我想请你去家里吃一顿饭。”
去家里吃饭？
汤姆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还你之前带我吃的那一顿热狗的人情嘛！”格温看出了他的诧异，解释道。
“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而且你好像快把曼哈顿的美食吃遍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一家餐厅，所以索性直接请你去家里吃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我不信。
虽然少女给出的解释有理有据，但汤姆表示不完全信服。
如果仅仅是想偿还人情的话，也不至于直接邀请到家里去吃饭。毕竟，一般来说，邀请外人在家里用晚餐，已经算是非常正式的邀约。若说没有什么更深的目的，那是不可能的。
同学之间互相请吃饭，那也只是小孩子间的事情。可一旦拉到家里去了，那就相当于把家长也牵扯了进来，属于自找麻烦的事情。
不过，看格温现在的样子，显然不是一个细细询问的好时机，倒是不如等到赴约以后自然见分晓。而且，去她家蹭饭，自己也不会亏，不蹭白不蹭嘛！
“好。我跟爷爷说一声。”汤姆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闻言，格温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那咱们收拾一下，赶紧走吧！”
说完，她就主动拉着汤姆往教学楼走去，风风火火。
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汤姆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弧度。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任由金发碧眼的少女拉着自己的胳膊。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洒在了两名在走廊里快步行进的年轻人身上。
“快点，你就不能快走两步吗？”
格温忽然回过头来，不满地看着他。那双碧蓝的眸子里满是嗔怪之意。
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金发仿佛闪耀起了光彩一般，配合着秋水般的瞳眸，明艳动人。
汤姆眯起了眼睛，好像终于才领略到什么叫做真正的金发碧眼。
他微笑一下，快步上前，走到了少女的身边，与她并肩前行。
他很享受这一刻的温馨与美好。
第九十九章 至家中
从地铁站出来，迎着夕阳，背着书包，走在宽敞的大街上，汤姆忽然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得给你爸爸妈妈买点什么？”
毕竟，空着两只爪子去别人的家里，总归显得有些不礼貌。
“不用啦！”格温连忙摆手道，“真的不用买什么的。我爸爸妈妈就是想单纯地请你去家里吃一顿饭，感谢……”
她忽然停住了话头，转过脑袋平视前方，不再看汤姆。
见状，汤姆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感谢什么啊？”他凑近了脑袋，悄咪咪问道，偏偏语气还奇贱无比。
呸！
吞噬在他的体内狠狠地啐了一口。
“没什么！”格温依旧目视前方，面色如常。
但如果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在她白皙的脸蛋之下，有着两点淡淡的粉红。
而汤姆恰好就是这样一名善于观察的孩子。
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就将脑袋从少女的脸颊旁边移开，重新调整回了正常社交距离。
但有一说一，刚刚那番举动虽然他表面上稳如老狗，但内心里也是慌得一批，紧张万分——这可是他头一次离一名女生这么近，尤其是对方还……
正走着，一家超市出现在了马路对面。
“好了，你先上去吧！我去买点东西。”
汤姆轻轻拍了拍格温的肩膀，示意她先行。
“不用买的……”格温嘟囔了几句，却拗不过他，只得先走一步。
汤姆过了马路，踏进超市。
据他所知，格温家里是有五口人的：一父一母，两个弟弟，以及她自己。
那就给俩孩子买点零食吧！至于她父母，汤姆实在想不出买些什么。
这时候，他看到了架子上的水果。
俗话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那就买点水果吧！
于是，三下五除二，汤姆就拎着两袋子东西走出了超市。回到之前和格温分开的地方，他方才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没有向对方要地址。
也就是说，他找不到地方了。
噢我这脑子……
“你个笨蛋，真是笑死我了。”吞噬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在他的心里放声大笑。
汤姆尽管气不过，可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确实犯傻了。
他摸出手机，想给格温打个电话，却恰好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信息。
看到上面的内容，汤姆不禁眼前一亮。
上面写着家里的地址。
来得真特么及时！
于是，他一边拎着袋子，一边跟着导航大步前进。
过了一会儿，他停在了一栋公寓楼下面。
望着上面第十五层的高度，他的心里涌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爬上去。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甚至于刚才提前支开格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但随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因无他，只因那样干太惊悚了。
十五层，那可是十五层啊！
要是真的从格温的窗户爬了进去，不得把她吓死？
而且，这么高的高度，自己一个普通学生又是如何做到的？这就成了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事情。格温是个聪明的女孩，肯定会联想到什么。此外，可不要忘了她的父亲……
乔治·斯泰西，纽约市警察局的局长。
综上考虑，他只能放弃攀爬十五层楼的耍帅想法。
那就老老实实坐电梯吧！
汤姆迈开步子，走进公寓楼，踏进电梯间。
不一会儿，他就站在了格温家门口。抬起胳膊，按响了门铃。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刻，防盗门被打开，面带笑颜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门边。
“嗨！”
汤姆莫名其妙地打了个招呼，尽管两人不久之前刚刚见过。
“是汤姆吗？快进来吧！”
斯泰西太太也来到了门边，看到依旧站在门外的汤姆，连忙招呼他进屋。
“哎呀，你看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她看到了汤姆手里的两袋子，感慨一句，又把话头转向了女儿：
“你说你，人家手里拎着那么多东西，你都不想着赶紧让人家进来，一点礼貌也不懂！”
看着母亲从汤姆的手上接过袋子，转身走回厨房的背影，格温翻了个白眼。
“她总是这样，唠唠叨叨。”她转头对汤姆抱怨道，随即领着他往客厅走去。
一个小男孩撒欢一般地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稍稍大一些的少年。
“你消停会儿，家里来客人了！”少年一把将小孩抱了起来，看到汤姆以后，冲他点了点头。
“你就是汤姆吧？我听格温提起过你。我叫杰里德，这是杰瑞。”说着，他向自己怀里的小孩努了努嘴。
杰瑞？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汤姆如此想着，弯下腰，逗起小孩子来。
“你好小家伙，我叫汤姆。可不是那只猫哦！”
杰瑞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被鄙视了……
汤姆尴尬地直起身子，跟着以手捂面的格温继续向里走。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进了后者的闺房。
“绝了，你真的绝了！”
关上门，格温一屁股坐到了迷你沙发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领进门的男人。
“这下他们俩都要怀疑我的交友能力，甚至是智商了！”
就汤姆刚刚那番令人窒息的操作，简直让旁观的她没眼看，尴尬得几乎要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你家小孩过于成熟了，这样不好。”
汤姆嘟囔了一句，四下里看了看，走到少女的书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不是他过于成熟，是你有些幼稚。”格温的眼中有着一丝怜悯。
“随他呢！”汤姆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转而问道，“你爸爸呢？还没下班？”
格温点点头：“对啊，你也知道现在纽约市没有那么太平。NYPD的压力不小。而且……”
说到这里，她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
切，跟我装神秘？
汤姆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而且什么？”
但他还是瞪大眼睛问道。
见他成功上钩，格温的眼里闪过了一抹得意之色，但随即就正了正脸色，低声道：
“据说，康纳斯博士失踪了！”
什么？
汤姆愣住了。
“博士失踪了？”
“是的，而且是奥斯集团的人报案的。”格温再一次给出肯定的答案。
“出了之前那个事故，他本来应该在接受停职审查的，结果却失踪了。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汤姆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畏罪潜逃……
这根本不可能。
汤姆当即在心里把这个想法否决。
康纳斯是一个正直的人，先不说现在他身上不一定能有罪名，就算是罪名落实了，他也绝对不会畏罪潜逃。那样他就不是康纳斯了。
他是少有的在汤姆看来，在心中有着自己的底线，并会坚定不移地去坚守的人。
“你是他的实习助手，你有听到些什么吗？”
这时，格温凑了过来，问道。
汤姆微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他当然什么也不知道。
按照规定来说，康纳斯在停职审查的这一段时间里，都是要在家里呆着的。因此，他，以及谢尔顿他们这些原来的助手、团队成员，都不清楚康纳斯的近况——实在是有一阵子没去看望了。
这也不能怪他们，一方面是审查期间，对被审查者的会友有十分严密的监视；另一方面，康纳斯自己也曾表态，不用太过于担心他。
同时，集团所给的工作压力也不小。如此一来，自然就很少再光顾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能去哪呢？
一朵疑云凝聚在了汤姆的心头。
第一百章 成功的试验
离谱，就离谱。
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汤姆，决定先把这个事放一放，等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去找一趟盖比，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也算是个事业小成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汤姆就觉得很开心。
呸！
吞噬再一次在他体内啐了一口。
你能有今天，也不看看是沾了谁的光？
感应到了这一句话，汤姆陷入了沉默中。
少顷后，他怀着最真挚的心向那位共生体表达了最诚挚的感谢。
确实如它所言，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得益于它的出现。所以，自己理应心怀感激。
别看之前汤姆和吞噬开口就是互喷，好像相看两厌似的，但事实上，在汤姆的心里，吞噬已经是类似于他家人，甚至兄弟手足一般的存在了。
“如果太苦恼的话，就先不要想了。”
一旁，格温看着汤姆凝重的面色，忍不住劝道。
汤姆回过神来，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名中年人推门而入，脸上还挂着严肃的神情。
格温的父亲，乔治·斯泰西。
没有犹豫，汤姆立刻站了起来。动作之迅疾不禁让身旁的格温和进来的乔治都微微一愣。
接着，乔治露出了一抹微笑。
“又见面了，汤姆。”
他笑着走上前，伸出一只手。
汤姆连忙握了上去，也匆匆问好。
“你们见过？”
格温注意到了父亲的话，一时面露疑惑之色。
乔治点了点头：“那一次汤姆请你吃饭，晚上送你回家的时候，我俩在楼下碰见了。因为之前我负责关于……他父母的案子，所以对他有印象。”
他顿了顿，又将目光投向了汤姆：
“说起来，还得好好谢谢你呢！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啊，格温就危险了。”
使不得使不得，要是没有那顿饭，也不至于碰上那俩货……
汤姆在心里吐槽，表面上却诚恳地推辞。
“好了，寒暄就到此为止吧！晚餐准备好了，走吧？尝尝格温妈妈的手艺？”
乔治侧过身，邀请道。
“多谢先生。”汤姆一步上前，跟在高大男人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
安静的下水道内，只能听见轻轻流水的潺潺声，以及水滴从管道顶滴落，注入积水内的滴答声。当然，后者的声音时常被前者隐没住，难以察觉。
但这些声音都清晰地传进了康纳斯的耳中。
他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自己昏暗的实验室。但和往常相比，无论是顺着墙壁流下的水滴，还是飘在旁边水道上流走的塑料袋，一切物体都显得那么清晰，可又不是纯视觉感官带来的体验，好像……多了些什么。
康纳斯一时间想不出来，而且头脑也有些昏昏沉沉。
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本能般地抬起胳膊，却没有成功。自己的左臂还被紧紧地禁锢住。他又低下头，发现不只是左臂，腰部、双腿都丧失了自由。
他想起来了，自己之前经历了再生血清2.0的注射试验。看现在的样子，好像没什么问题。
“释放。”他简短地命令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紧紧禁锢他身体的铁箍咔地放开。他从试验台上走下来，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禁锢而有些疼痛的手腕。
忽然，他愣住了。
这种有些久违的感觉，好像曾经出现过一次。
带着心中的猜测，他缓缓低下头，目光最终定格在了握着左手腕的右手上。
与上次一样，这条右手的感觉真实无比，从其上传来的触感也细微可察。
又长回来了……
即便这种情况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但却依旧难以压抑自心底涌起的激动，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粗重了起来。
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一条完整的右臂膀，恰好就是康纳斯一直梦寐以求的。
激动了一段时间后，康纳斯重归冷静。原本因幸运之神的眷顾，而有些混乱的思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确定自己这个情况是不是稳定的。
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发布会上闹出的事故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因此，这一次，他一定要在确定了自己这个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再去进行接下来的安排。
想着，他来到了负责录像的计算机屏幕前，调开之前的记录，开始察看起之前试验过程中的影像来。
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一观便知晓。
高清影像资料里，随着血清的注入，他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全身的肌肉也绷紧。胳膊上、脖子上条条青筋尽显无疑。
有那么一瞬间，康纳斯好像看到了自己皮肤泛青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他按下了暂停键，揉了揉眼睛，又将进度条拖拽到皮肤泛青之前的地方，再度播放了一遍。
然而，影像显示还是模棱两可，难以叫人确定。
也许是光线太过于昏暗，所以产生的幻觉？
他在心里如是想到。
不行，得做个检查。
想着，他起身走向一台血液分析的机器，打算给自己抽个血。
“也不知道朗先生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连去医院的功夫都省下来了。”
看着齐全的体检设备，康纳斯喃喃自语道，拿出了针和导管，熟练地给自己抽了一小管血液。
完成后，他在手上按住了棉签，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拿开棉签一看，手指上光洁如新，全然没有血迹和针眼。
这……
康纳斯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就连指尖的棉签掉落在地也没有察觉。
这是……自愈了？
只是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他自己就是生物科学方面的专家，对于人体自我愈合的时间范围再清楚不过。而此刻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个情况，却绝对不可能是在正常人类身上所发生的。
难道是再生血清的作用？
想着，他看了看桌上盛装血液的导管，慌忙将其摆入了分析机器里。
一段时间后，结果出来了。
正常，但又不完全正常。
这是康纳斯浏览完所有数据以后的第一反应。
但总而言之，没有负面的影响，而且从分析表上可以合理推测——改变已经从基因层面上发生了。种种的种种都在显示，这次的试验非常成功。
“这样一来，就可以开始推广了。”
康纳斯说着，眼中逐渐泛起了光芒。
美好的未来人类的蓝图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来。
“近日，奥斯集团执行总裁宣布，跨物种基因调配宣布失败，有关项目部门也即将关停。这是奥斯集团自创办以来，首次宣布在某一项目上的失败。这究竟预示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新闻主持人还未说完，但康纳斯已经听不进去了。
因为他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蒙了。
不，门肯他不能这样做！
第一百零一章 晚餐时间到
突然听到那一条新闻的康纳斯，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
不对，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就让他撤回！
门肯曾经保证过，把他康纳斯开除，留下跨物种基因调配部门的其他人。他不能反悔！
此刻，康纳斯的心中只剩下对那帮集团高管们浓浓的厌恶。
一时间，他的瞳线变窄了几分，瞳色也微微泛黄。
……
“来，汤姆，尝尝你阿姨做的……香煎鲈鱼。”
原本喜笑颜开地领着汤姆来到饭桌旁的乔治，在看到桌上摆好的食物以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那道鲈鱼……莫非有什么问题吗？
顺着局长的目光看去，汤姆在心里猜测着。
这时候，杰里德把杰瑞夹在胳肢窝下，也来到了桌旁。
一看见桌上的菜，兄弟俩的脸色顿时垮了下去，甚至比当初被撞毁的世贸双子塔垮得还快。
“鲈鱼？老妈你认真的吗？”
杰里德胳膊一松，任由杰瑞掉到地毯上，转身走向厨房。
“我百分之百是认真的！”斯泰西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毕竟，在外人的面前被亲生儿子质疑厨艺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当然，这也侧面印证了杰里德绝对是她亲生的。
“可是，你上次做的那道鲈鱼吃起来像是肠子。”
杰瑞蹬蹬蹬跑到哥哥身边，帮他一起怼母亲。
“一派胡言！”斯泰西太太顿时不乐意了，“谁说的？”
杰瑞小手一指：“爸爸！”
乔治：？？？
看到妻子移过来的危险目光，这名呼风唤雨的警察局局长当即矢口否认：
“以上帝的名义，我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
斯泰西太太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
但随后，乔治又委婉地补充道：
“不过亲爱的，你用鲈鱼来招待我们的客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话音未落，斯泰西太太已经眯起了眼睛。
乔治吞了一口唾沫，连忙招呼孩子们：
“大家快点落座了，妈妈辛苦了那么长时间，我们是不是得尊重一下她的劳动成果啊？”
说着，他率先于上首位坐了下来，像是在起表率作用一样。
杰里德翻了个白眼，拉着杰瑞一起坐在了右手边。
格温也拉着汤姆坐在了左手边。
之后，斯泰西太太端着一大瓶苹果汁，依次往每个人身前的杯子里倒入果汁。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最后落座下首位。
这时，乔治拿起他的叉子，敲了敲他的杯子。顿时，清脆的声音响起，将桌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在开餐之前，我想先向我们的客人：汤姆·威尔森致以谢意。”他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杯子，方向直对着汤姆。
其他人也纷纷举起了杯子。格温显得很安静，甚至安静得有些像害羞。
骤然见到这阵仗，汤姆一愣，随即也跟着举起了杯子，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是他一直专注于盘子里的鲈鱼，所以错过了什么吗？
另一边，乔治继续道：“感谢你之前带着格温从两个歹徒手里逃脱，不然，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没有的没有的，我真的没做什么，是蜘蛛侠……”汤姆连连推辞，意图撇清这本不属于自己的赞美。
但在其他人，尤其是斯泰西太太看来，这是谦虚的表现。
多好的男孩啊！
斯泰西太太的眼里满满的全是赞许。
尽管汤姆极力推脱，却依旧还是被感谢了一波。之后，大家开始用起餐来。
晚餐不算很丰盛，但品种都齐全。前菜，主菜，汤，甚至甜点也做好了。因为汤姆看到了摆在吧台上的提拉米苏。
斯泰西太太将沙拉均匀分给几个人，还一人给了半块柠檬。
“把柠檬汁挤在鲈鱼上，会有惊喜的。”她故作神秘地道，随即率先挤起柠檬汁来。
看到她的样子，其他人也照葫芦画瓢，纷纷做起了这可能会诞生黑暗料理的迷惑操作。
“味道可能不会太满意，你别期望太高。”格温一边挤着柠檬，一边悄悄给身边的汤姆预警。
“咳咳！”斯泰西太太突然清了清嗓子。少女立刻闭嘴。
“不好意思汤姆，我最近嗓子有些痒痒。”她笑着给出自己的解释，接着发出了邀请，“快尝尝吧！”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汤姆竟然发觉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于是拿起了刀叉。但在下刀之前，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却发现他们的眼中毫无例外地带着怜悯。
汤姆又看回了鲈鱼，忽然发觉它好像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美味了。
罢了，不吃白不吃。
秉持着能白嫖绝不付费的原则，汤姆毅然切下一小块煎鱼肉，放到了嘴里。
唔……
酸酸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一定是之前柠檬汁没撒均匀。
鱼肉的口感也有些奇怪。外表皮明明已经有些焦脆，但里面的肉却依旧滑腻腻的，如同没熟一样。最要命的是，躲在深处的鱼肉还有着一丝淡淡的腥味。
救命……
汤姆抑制住皱眉头的冲动，强行咀嚼了几番吞咽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他面不改色地道，“不得不说，斯泰西太太，您那个加柠檬汁的办法真的是一绝。”
听了他的赞美，斯泰西太太的笑容越发灿烂，连眼睛都眯成了两弯月牙。而其他几个人的反应则是不尽相同。
双杰兄弟俩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乔治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至于格温，她碧蓝的眸子里则有着大大的疑惑，仿佛在说：
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汤姆则向她传递去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自己的甚至依旧清醒。之后，他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鱼。
熟悉的诡异感再度充盈了口腔，但他强迫着自己匆匆咀嚼几口便吞咽下去。
长痛不如短痛。
他不住地在心里如此告诫自己。
因为这道鲈鱼的缘故，整顿晚饭的气氛都在沉闷和诡异中度过，直到一声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
“喂？请问有什么事？”
乔治连忙吐掉嘴里嚼了一半的鱼肉，不顾妻子的怒视，接通了电话。
但，紧接着，他的神色就严肃起来。
“好，我知道了。告知所有非执勤人员，半个小时之后在NYPD大厅集合；正在执勤的人快速赶去事发地点，尽量提前控制住局面。”
他匆匆下达完指令，放下手机，站起身便要走。
“怎么了？”斯泰西太太也连忙站起来，神色有些焦虑。
“突发情况。形势很严峻。我得立刻赶过去一趟。”乔治面色严肃。
他大步走到玄关，披上外套，换好鞋，同时再度嘱咐道：
“你们好好在家吃饭，不用等我了。我可能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说完，他便开门离去。
第一百零二章 紧急事件
乔治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定是遇到了很紧急的事情，才会让他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匆匆赶去岗位了吧？
汤姆咀嚼、吞咽着柠檬鲈鱼，默默想到。
斯泰西太太送走丈夫，返回到餐桌旁，招呼孩子们继续吃饭。
“没事，咱们继续吃。”她笑着道，同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汤姆，“吃完它。”
我会的，您不用逼我。
汤姆同样还以微笑，但却在心里暗自吐槽。
至于为什么斯泰西太太不对其他人说那句话，因为对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自己做的鲈鱼，那三个死家伙一次也没有吃完过，一次也没有。
格温和她的两个弟弟已经离席了，说是吃饱了，但事实上谁又知道呢？到最后，只有汤姆一个人守在餐桌旁，孤独而又倔强地干着饭。
虽说主菜的鲈鱼不是特别美味，但其他的出乎意料的都还不错。比如提拉米苏，因为这是唯一一道所有人都吃完的食物。
这也侧面反映出也许斯泰西太太的厨艺真的很不错，也许只是真的和鲈鱼犯冲。
干完饭后，汤姆想去找格温，却在敲响房门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应该是去天台了。”斯泰西太太适时地提醒道，同时指了指二楼。
汤姆了然，当即踏上台阶奔向二楼。
格温家是位于公寓的顶楼，而且是跃层。因此在二层有一个大阳台。
汤姆来到二楼，还没来到阳台，就看到了倚在栏杆上，远眺城市夜景的少女。
此刻，在夜色下，她的背影被迎面的灯火完美地勾勒了出来。再加上她那被扎成马尾的铂金色长发，倩影更显高挑动人。
快点A上去，贴脸输出！
吞噬在心里头怂恿汤姆，大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就你懂？真是都让你懂完了。
汤姆不屑地在心里吐槽，然后悄悄走了过去。
格温平时就喜欢站在阳台上，一边吹吹冷风，一边眺望进入夜晚的曼哈顿。这座不夜城时常也会让她陷入迷惘，未来到底去向何方。
她正像往常一样思考着，忽然察觉到一件衣服已经披在了她的背上。回头一瞧，是笑盈盈的汤姆。
他离自己很近，近到连他琥珀色的眸子上反映的自己倒影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上来了……”
少女的目光沉沦了片刻，随即便立刻清醒过来。她攥着对方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向旁边挪了两步。
“在楼下找你不见，就想着上来看看。没想到还真让我猜中了。”
汤姆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来到格温的身边，和她并肩倚在护栏上。
“排除法，看来你真的挺会找。”少女打趣道，像是企图依次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孤男寡女，天台赏夜，而且汤姆还是跟上来的。要说他不想做些什么，打死格温也不会相信。
但她并不抵触。相反，还有些小小的期待和紧张。
“想好申请哪里的大学了吗？”
忽然，汤姆开口问道。
格温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目光平静，远望下方。
“不太清楚，国内国外都有可能吧！”她含糊地答道，“我给牛津递交了申请书，但谁知道是不是石沉大海呢？”
汤姆听了，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开口道：“会有消息的。”
“那你呢？”
“我？国外肯定是不会去了。想申请纽约大学，但不知道能不能上。反正不会离家太远。”汤姆徐徐说着自己的规划。
“毕竟，不能离爷爷太远了。”他补充道。
格温轻轻“嗯”了一声，抬起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表示理解。
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关心，汤姆心中一动，不禁也伸手攀上自己的肩头，轻轻握住了少女柔软细腻的葇荑。
格温的手凉凉的，手心里渐渐渗出了点点细汗。
汤姆将其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放在自己手心里，用另一只手轻轻把细汗拭去。却不料，少女忽然抽动了手，紧接着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我怕痒……”
她眼弯弯，眸子亮晶晶。
“你暴露了一个弱点哦！”汤姆笑道，同时手指在少女的掌心轻轻挠了起来，顿时惹得一阵娇笑。
屋内，上楼来正想询问二人冷不冷的斯泰西太太正巧目睹了这一幕。她先是一愣，随即不禁摇头失笑。
看着女儿飞扬的神采，她悄悄转身下楼，将空间留给了两名年轻人。
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阳台上，两人正玩闹着，忽然一声手机铃声打破了欢愉的氛围。
汤姆从兜里掏出手机，有些意外地发现呼叫来自彼得。
“怎么了？”他知道对方还有另一层身份，所以聪明地没有在格温面前直接喊出好友的名字。
“你得往大桥这边来一趟。”彼得的声音含糊不清，显然是带着蛛网头面罩的缘故。
“我从警方的通讯电台上了解到，有一个未知生物踏上了大桥，正往曼哈顿那边前进！”
未知生物？
汤姆听得直皱眉头。
这是在拍科幻片吗？
他忍住吐槽的欲望，先跟格温示意了一下，而后走到一边，悄声问道：
“NYPD都出动了吗？”
“警方几乎是倾巢而出，而且已经在大桥两端都设下了防线，但位于布鲁克林的那一处被那怪物突破了。现在正在紧急调遣支援部队。”
“对方的数量有多少？外貌？形态？”
一个一个基本信息的问题从汤姆的嘴里问出，而他也得到了回答。
“只有一个，类人型，但体型远大于正常人。速度、力量也远比正常人大。至于外貌……”
彼得迟疑了一下，即刻答道：“通体暗绿色，有长尾巴。据说好像还有鳞片，很像……一种爬行动物。”
“蜥蜴。”汤姆的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对，所以这也是我打给你的原因。”彼得的语气有些凝重。
“应该不会吧……”汤姆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前有康纳斯博士失踪，后有类人型、类蜥蜴状生物出没。难不成真的是再生血清的作用？
要知道，那东西的基因参考就是蜥蜴啊！
“是不是，总要亲眼看到才知道。当然，我也只是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跟你打电话还得停下来，我还赶着去救人呢！”
“去。”汤姆果断给出答案。
“好，那就大桥口见。”彼得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
汤姆放下手机，心情有些沉重。
“怎么了？”格温走到他身后，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变化，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要紧事要去处理一下，可能得走了。”
汤姆转过身，握住了少女的一双手。动作如顺水推舟，自然无比。
“好。”
格温用她碧蓝的眼睛看了汤姆一会儿，像是欲言又止，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回了这么一个字。
“感谢今天的款待。”汤姆一边说，一边向楼梯口走去，而格温也跟着他下楼。
“帮我传达给你妈妈的谢意：饭很好吃，除了那道鲈鱼。后面半句划掉不要！”
闻言，格温白了他一眼，却忍不住嘴角扬起，显然也很赞同他的想法。
汤姆说完，匆匆背上包，推门而出。
第一百零三章 初见怪物
浓浓春日的晚风已经不算凉，却依旧清爽。汤姆飞荡在高楼间，但没有一点心思感受这所谓的春日夜景。
他的眼中只有尚在远方的大桥。
时间就是金钱。对于一个身体素质要远超正常人的怪物来说，即便是用跑的形式，走完整座大桥所需要的时间也不会很长。而彼得刚才打电话的时候，那家伙已经突破封锁上了桥，所以说，如果他们要在怪物下桥之前就赶到那里，时间是万分紧张的。
飞荡在高处，汤姆也得益于辽阔的视角，看到了沿途奔向大桥的各路警车，以及……从市区外赶来的直升机——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它们发动机的轰鸣。
好家伙，阵仗这么大，看来那个怪物的实力确实不俗。
少顷，大桥出现在视线范围里。汤姆很快便接近了大桥。这时，他瞧见了一抹红色出现在入口处，便荡了过去。
“来了？”
蜘蛛侠蹲伏在混凝土浇筑而成的柱子上，望着下方，平静地问道。
“情况如何？看样子还没来？”汤姆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目光同样望向了下方。
下面是严阵以待的警方力量。
警车排成一排一排，组成了一排排的天然防线。每辆车后都站着几名警察，举枪以待。
大桥也早已被戒严，对于平民车辆只许出不许进。
“有直升机在桥边进行牵制，倒是有了一点点效果。而且……”彼得话未说完，像是被什么东西震慑住一样，猛然停顿住。
与此同时，汤姆的心头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似针扎。一瞬间，他便明白了原因：类蜘蛛感应在向他发出警告。
接着，两人同时看向了桥面。
如同呼应一般，骚乱从前方传来。有三三两两惊慌的人们往这边逃窜，仿佛后面追着可怕无比的东西。
彼得立刻站了起来。汤姆能感受到骤然紧张的气氛，当然紧张的也不只是气氛，还有身处其中的两人。
“来了。”彼得开口，语气凝重。
“不能让它下桥。”汤姆也站了起来。他活动活动筋骨，一跃而下。
“喂……”彼得想要阻止，却没能阻止成，无奈之下只得跟着跳下。
下方的拦截组里，有警察发现了自空中向着骚乱而去的两人，忙向上级请示。
“局长，有两个人绕过封锁线，向怪物过去了。有一个好像是蜘蛛侠。”这名警察汇报道，等待指示。
“那另一个呢？”斯泰西局长注意到人数的不同，问道。
“不知道，不过貌似和最近在网上引起热议的黑衣人有关。”
“黑衣人？”
“嗯……好像是因为他穿的是黑衣服。”小警察答道，“反正那个博主在他的视频里是这么说的，网民在评论里也是如此。”
“又是油管？”乔治皱起了眉头。
难道这年头的情报部门只剩下油管了吗？
还是说局里的警察一天到晚不干事只冲浪？
乔治越想越觉得出问题了。
回去有必要正一正风气了。
“先别轻举妄动，待命。”乔治冷静地下达命令。
如果这个黑衣人是和蜘蛛侠一起的，那么应该也没什么威胁……暂时的。
要知道，任何不安定因素，包括人，在被官方控制之前，都是对社会有威胁的。
但目前情况特殊，所以这名警察局局长决定先观望一番，最起码等到解决了那个怪物后再做打算。
想着，他抬起头，目光跟随着那两道在空中飞荡的人影，直至看不清为止。
另一边，随着越发的深入，骚乱的规模越来越大。
起初还只是零零散散逃窜的人，到最后竟然发展成了车流混乱、事故四起，人们慌不择路的局面。
“这么乱的吗……”看着下面的乱象，汤姆感慨道。
上一次看到纽约这么乱的时候还是在上次，这次就又看到了。
“注意，我们应该离得很近了。”彼得提醒道。
汤姆点点头，放慢了速度，两人沿着钢索继续往里跑。没过多久，便看到了一只庞然大物。
在直升机探照灯的照明下，它浑身反映着暗绿色的光，同时，点点光茫在他身上闪烁——那是鳞片反射的光。
高大的身躯，健壮的肌肉，还有一条粗壮无比的长尾。
这谁顶得住啊！
汤姆吞了一口唾沫。
毫不夸张地说，要是冷不丁地被那条尾巴的全力抽中，就是自己也挡不住。
但挡不住归挡不住，人还是要上的，尤其是在那家伙举起了一辆轿车，向着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扔了过去以后。
看到向自己飞来的车，驾驶员猛推操控杆，驾驶着直升机向侧面躲闪，这才堪堪躲过，避免了坠落入哈德逊湾的悲惨命运。
“该死的！”汤姆大吼一声，再次纵身一跃。
“诶……”彼得也又一次没阻拦住他，只得又一次跟着跳下去。
那声大吼吸引了怪物的注意，但它刚把头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就立刻挨了一拳。
卧槽，头还挺铁！
打了一拳之后的汤姆，心中立即浮现出这一想法。
它蹬蹬退了两步，摇了摇脑袋，脸上顷刻间涌上浓浓的凶意。
那双细小的黄色眼睛锁定了身前的黑衣人。
盯上我了吗？
汤姆转了转拳头，眯起了眼睛。
那就放马过来吧！
“吞噬？”保险起见，他呼唤了一声。
“我在。”共生体立刻响应，顿时让他安心满满。
一拳打出，目标依旧是那颗硕大的头颅。
右臂的肌肉紧紧绷住，浑身的力量都汇聚于这条手臂上。这一拳势大力沉，又快又狠，眨眼间便来到了怪物的眼前。
砰的一声，人形怪物应声飞起，接连撞上了三、四辆车，才堪堪停在了一辆小货车上。
“怪物也不过如此嘛！”
看着飞出去的绿色大块头，活动着因为被反震而有些酸的手腕，汤姆心中的紧张缓解了许多。
“注意损失情况。”身边响起了伙伴的声音，彼得不紧不慢地赶到他身边，出言提醒。
“明白，但我看人好像差不多都撤走了。可以大干一场了。”汤姆松了松筋骨，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束手束脚。
毕竟按照当下的情况来看，擒住这个怪物才是首要任务。
就在这时，一阵心悸传来，促使汤姆立刻转头看向怪物被击飞的方向……
然后他看到了一辆朝自己飞来的汽车。
第一百零四章 正面交锋
“法克！”
看着冲自己而来的飞车，汤姆忍不住大骂一声，随即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准备迎接。
飞车撞了上来。咚的一声，汤姆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撞上了自己，但双手却稳稳接住了来车，而双腿也仅仅是后退了两三步便稳住步伐。
这是他第一次背负如此重量。
“还给你！”汤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单词，双手猛一发力，又将轿车扔了回去。
“注意损失！”彼得再次提醒，纵身一跃跳向飞出去的轿车，打算将其拦截下来。
怪物嘶吼一声，粗壮的胳膊接住飞车，同时借力身子一转，就把飞车从桥上扔了下去。
兢兢业业的蜘蛛侠只得在空中向飞车喷出一股蛛丝，用力一拽，在飞车动能减缓的同时加速朝其飞去。
这边，汤姆望着向自己狂奔而来的怪物，再度握紧了拳头。等到它靠近的时候，一拳打出。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怪物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竟然提前跳起，同时，粗壮的尾巴狠狠一打，绕过了汤姆打出的一拳，直接呼在了他的身上。
砰的一声，汤姆瞬间倒飞出去，砸在了一辆面包车上，在钢制的表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
而怪物这时才落回到地上。双脚一重新踏在坚实的桥面，它便不顾一切地向着汤姆冲过来，一脚重重地踏在尚未起来的黑衣青年身上。
但，它这一脚终究没能踏下去。
一双黑色手臂支撑住了那只大脚，虽然看上去有些差距，但却是扎扎实实地撑住了。
这下，汤姆才算真正近距离看清了这只怪物。
无数粗糙的鳞片密密麻麻地覆盖在它的表皮上。硕大的脑袋上只有一双细小的黄色眼睛，里面是一双细长的瞳线，闪烁着凶残冷血的光芒。
在眼睛的下面是一张血盆大口，锋利的尖牙上挂着粘稠的唾液线，向外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活生生一个蜥蜴人
卧槽，这不仅是密恐福利，而且还有拉丝警告。
汤姆强忍呕吐的冲动，默默在心里吐槽。
但紧接着，逐渐加重的压力让他不得不专心对待起身上的这只怪物。看着那丑陋却又有些得意的面孔，他终于感觉到了从心底涌起的战意。
“你这家伙……”他顶着那只大脚缓缓站起，随即一把将其推开，“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于是在诧异的情绪中，蜥蜴人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去。但尾巴一撑地，便将失去的平衡重新找了回来。
它嘶吼着，与蛇信子别无二般的舌头一吐一吐，将它冷血的爬行动物的标志展现的一览无遗。
下一刻，它迈动健壮的双腿，如同高山一般狂奔而来。然而，两股细蛛丝粘住了它的腿，巨大的身躯瞬间栽倒在地。
身着红蓝色衣服的都市英雄从它身后出现，缓缓绕过它来到同伴身边。
“验证身份了吗？”彼得问道。
“还没。这家伙有点暴躁，而且我不确定它能不能听懂英语。”汤姆答道。
“总归要试试。”彼得说着，看着那家伙挣脱了蛛网，重新站了起来，甩了甩手腕。
“我来牵制住它，你负责攻击。”
说完，不等汤姆回应，他便率先跳了出去。
终于让你掌握主动权了是吧……
汤姆想着，摇了摇头，也跟着冲了上去。
于是，一大两小，在大桥上缠斗了起来。汤姆和蜥蜴人硬碰硬，你一拳我一脚，享受着最原始朴素的战斗，而蜘蛛侠则在周围缠斗，喷射蛛丝辅助干扰。
这本该是一个欢乐二打一的故事，可惜止步于一束束汇聚过来强光。
“下面的所有人，住手趴下！”
扩音器里传来了熟悉的喊话方式。
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吸引走了蜥蜴人的注意力。汤姆趁此机会挥拳重重一击，正中前者的下巴。
咔吧一声闷响，蜥蜴人应声而起，下巴在脑袋底下随风晃荡——脱臼了。
“住手趴下！”扩音器里响起了气愤的声音。来自飞机上的执法者显然不满于有人忽视自己的话，怒喝一声。
“不然我就开枪了！”
为了证明他没有开玩笑，武装直升机上响起了清脆的机枪上膛声。
行行行，你有枪你说了算。
汤姆高举双手，缓缓蹲下，毫不犹豫地向警察们示意自己人畜无害。
但他的愿望显然是要落空的。毕竟，就在不久前，他还和蜘蛛侠一起联手爆锤蜥蜴人。这些都是被警察们看在眼里，记在心底的。
远在桥头，在斯泰西局长的指挥下，一队警察通过封锁线，迅速向这边赶来。
“老兄，咱们得想一想该怎么脱身吧？”汤姆悄悄问身边的彼得。
“伺机而动。”彼得同样没有办法，只能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
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一声嘶吼打破了短暂的平静。绿色的大块头重新站起，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至于它的下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生长好了，与被打之前别无两样。
看到这一幕的汤姆和彼得，两人心中的猜测已经落实了七七八八。
身为之前康纳斯博士小组的成员，对于项目的特性而言再熟悉不过。眼前这个怪物所显露出来的能力，简直就是再生血清的加强版，不过区别是没有前者如此猛烈的药性。
最起码不会把人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目睹此景的警察，没有丝毫犹豫地扣动了手里的板机。顿时，机载机枪的枪口喷涂出火舌。电光火石般飞出的子弹打出，不仅打在了蜥蜴人的身上，也同样撕碎了旁边的轿车。
汤姆和彼得连忙趁乱撤退。
轰的一声，终于有车辆经受不住的弹雨的侵袭，油箱被撕碎，里面剩余的燃油被火星点燃，顷刻间膨胀成了一个火球。
然后爆炸了，化为了一片火海，吞没了它周围的一切，也包括蜥蜴人。
气浪冲击到了直升机的身上，慌得驾驶员忙握紧操控杆，但却使得暴风骤雨般的射击停止了。
等到直升机重新找好角度，再度架起枪来的时候，火海也小了许多，但却少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蜥蜴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