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遇英雄
饭毕，汤姆付了钱，和格温一同离开了餐厅。
“那下次我请你。”
在打算平分账单无果后，格温只能选择了这个办法。而这也意味着她和汤姆会再有下一次单独吃饭的机会。
不过她并不讨厌这次初体验，除了那个把她辣哭了的火焰热狗。
“好啊，下次你带我品尝美食。”汤姆对此深表赞同。
“你家离这儿远吗？”他又开口问道。
“不太远，大概往北一个街区就到了。”格温四处瞅了瞅，又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看，确定地说道。
“那我送你回去吧！”汤姆主动请缨，同时指了指头顶的夜幕，“毕竟，让女孩子单独走夜路实在是不绅士。”
闻言，格温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随即点点头，答应得十分爽快。
于是，两个人沿着街道向北走去。
“今晚的热狗很好吃，想不到你对曼哈顿的餐厅还挺了解的。”格温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声音中带着一丝满足。
“确实知道的不少。”汤姆嘴上说着，暗地里却暗暗腹诽。谁叫他身上还藏着一个共生体？
平白无故多了一份消耗，他只能比常人吃得更多才能维持住身体的新陈代谢。因此，相较别人，他也就多花了一份在吃上面的时间，自然知道的餐厅也就多了。
“比如下城区就有两家鱼餐厅做的不错。”他开始喋喋不休地讲着自己所储备的知识。
“再有就是时代广场那边有家法国餐厅，煎得小羊排味道也不赖；至于百老汇那片……我不太了解，因为没去过。”
“哦对了，还有唐人街，那边有家中餐厅我觉得味道超级棒。哈利说他们家的烤鸭很正宗。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卖左宗棠鸡！”
汤姆讲完，才发现身旁格温看他的目光已经呆滞了。
他叫了她一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后者这才缓过神来。
她的目光十分复杂。
“怎么了……”汤姆被她看得极其不自在，便问道。
“你把这一片都摸得这么清楚……”她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泄气，却又忽然间住了口，“没什么。”
汤姆隐隐约约间好像有些猜到她的意思，但又有些迷糊，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茬。
气氛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直到两个不速之客的出现。
“站住！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两个人影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忽然闪出，直接拦在了两人的身前。
他们的个头都不小，生得满脸横肉，其中一个人还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你们最好别有别的想法，不然……”
络腮胡晃了晃手里握着的刀子。刀刃在昏暗的路灯的照耀下依旧散发出冷冰冰的光泽。
见状，格温立即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抑制不住地涌起恐惧的光芒。
即便她是警察局长的女儿，但手无寸铁地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的时候，也难免会心生恐惧。
听到格温的喘息，汤姆立刻抬起手，把受到惊吓的少女护在身后。
“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不必非得动刀子的……”
他一边讨好地说着，一边悄悄把格温往后推，同时自己也隐蔽地向后挪动着。
所幸，那两个抢劫犯都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快点！把值钱的交出来！”
另一个人不耐烦地打断道。
“好，好，好。”汤姆连连答应了三声，开始回身在书包里翻找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找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越发紧张起来。格温不自觉拽住了他的胳膊。
汤姆抬起头，正巧看到前者的眼睛。此刻，那双蓝色的眸中满是忧虑和恐惧。
他冲她眨了眨眼，示意她放心。
“好了没有？快点！”
络腮胡火了，正要上前两步，却见汤姆猛然转过身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东西在眼中快速放大……
“当”的一声，一个金属水杯砸中了他的太阳穴。他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原本站定的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几近摔倒。
另一个人见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那水杯在砸中同伴以后，又诡异地冲自己飞来……
又是“当”的一声。
与此同时，汤姆已经拉着格温跑了。
那两人定了定神，踢开水杯就追了上去。
这边，汤姆因为格温在场的缘故，没办法放开手脚，所以只得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逃亡。
“前面往左拐，巷子里面应该有道开着的铁门，咱们可以从那逃走！”
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格温连忙想出一个办法来。
顾不了那么多，两人在巷子口处左拐。
里面赫然是一道铁栅栏门——只不过是关着的。
而且上面套着一圈明晃晃的锁链。
“该死的！”格温顿时被绝望淹没。她扑到铁门上，使劲拽着锁链，却毫无办法。
汤姆看着她，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刚才自己能先一步抓住锁链，就可以直接将其破开，之后再谎称锁链不结实就可以。可现在……
格温可不傻，很难被哄骗到。
看来，只能先躲起来，然后再看情况了。
想着，汤姆带着格温躲到一处垃圾箱后面。
空气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他只能听见少女急促的喘息声。
“小点声，千万别暴露行踪。”汤姆耳语道。
少女依言，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以及交谈的声音。
“你确定他们在这儿吗？”
“我确定！我亲眼看见他们拐进来的。而且，刚刚那一阵响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汤姆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明显感觉到怀里少女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
“法克！这门上缠着锁链。他们不会从这儿跑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看看……”
声音越来越近。只要再往前一步，他们就会彻底暴露在歹徒的视野中。
汤姆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方一出现在视野里，他就第一时间冲上去将他击倒。
千钧一发之际，上帝降下了他对这一对青年男女的保佑。
“我说两位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可是会被抢劫的哦！”
一个含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个人影倒挂着从上空缓缓落下。红蓝色的身姿逐渐从阴影中显露出来。
蜘蛛侠。
见到来者，汤姆顿时松了口气。
“噢，原来你们就是抢劫犯！那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好了。”蜘蛛侠看到了两人手里的刀子，毫无感情地吐槽了一句。
下一刻，只听“噗噗”几声，一团团蛛丝从他的手腕处喷出，化为一张张网将那两人层层包住，捆得严严实实。
短短片刻便解决了战斗，不愧是纽约的超级英雄。
看着那矫健的身姿，汤姆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还在躲着的两位，可以出来了。外面现在已经安全了。”
蜘蛛侠拍了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可他甚至没有往这边瞧上一眼！
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
闻言，汤姆便不再躲藏，拉着格温双双从垃圾桶后面走了出来。
“谢谢你，蜘蛛侠！”格温十分感激地走上前，认真地鞠了一躬。
“不客气，我很愿意为美女效劳。”蜘蛛侠转过身来，耸了耸肩。
“谢谢。”汤姆也跟上来，不过却是为了防止那家伙会对格温做什么。
尽管他知道那不可能。
“没事没事。”蜘蛛侠摆了摆手，丝毫不放在心上。
接着，他走到那两个人形蚕茧旁边，一手一个把它们扛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再次转过头看了过来。
“下次约会可别再这么晚结束了哦！毕竟，你们的友好邻居可不是一定每次都能及时赶到的。”
说完，他便纵身一跃，消失在这条巷子里。
“真是个见义勇为的人。不过，今晚警局大概又要加班了。”格温感慨道，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己父亲。
汤姆却不这么认为。
他分明从那句话里听出了嘲弄的意味，就好像……他认识自己一样！
他会认识我吗？
汤姆死活也无法把那个穿着紧身衣，神出鬼没却富有正义感的怪咖同任何自己认识的人联系起来。
算了，可能他本来就那样吧！
汤姆把这个荒诞的念头抛诸脑后，和格温一起走出了巷子。
第十六章 格温的父亲，斯泰西局长
“抱歉……让你受惊了。”
稍显空荡的街道上，汤姆歉意地对身旁的少女说道。
格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
“没事，这不怪你，毕竟这种事谁也没办法预料到。”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以后不会了。我保证。”汤姆说道，同时悄悄握住了少女的手，企图给她一点安慰。
一瞬间，他感觉到女孩的手紧紧绷住，但片刻后便恢复了正常。让汤姆高兴的是，她貌似并没有什么抵抗的情绪。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走着，直到格温的脚步慢了下来，最终站定。
汤姆抬头看了看，发现面前是一座公寓楼。
“我到家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了，无论是晚饭，还是……”她并没有把话说完。
“你可千万别这样。”汤姆连连摆手，“要不是我要请你吃晚饭，只怕你早就到家了，根本不会遇到后面那些事。”
格温听了，也没有出言回应，只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随后，她才从汤姆的手中轻轻抽出手来。
“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明天学校见！”
她说着，开始向后退去。
汤姆也向她摆了摆手，打算转身离去。
然而，正当这时，只听一阵引擎声响起，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之后，车门打开，一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车内走了下来。
他锁好车门，转身开始往汤姆这边走来，不过还没走两步，就悠悠地停住了步子。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其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而转过身的汤姆也恰巧同一时间看见了中年男人，原本有些笑意的脸庞骤然变得僵硬。
原因无他，单单因为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是格温的父亲——乔治·斯泰西局长。
通过他面部表情的变化，汤姆可以确定这名局长绝对猜到了什么，而且应该是认识自己的。
因此，他没有选择像一个嫌疑犯一样匆匆逃过，而是老老实实地打招呼。
“您好，斯泰西局长。”
他伸出手以示友好。
见他此举，乔治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面前男孩的坦诚。不过他很快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你好……我没记错的话，是汤姆，对吧？”
“是的，先生。汤姆·威尔森。”
“我知道。”他点头道，“之前，你父母的案子就是我负责的。所以对你有些印象。”
“对了，这大晚上的，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他再次眯起了眼睛，语气中也颇有些审问的意味。
见他这个样子，汤姆完全可以肯定刚刚自己和格温在一块的一幕被这位父亲尽收眼底。
经过再三斟酌，他选择了坦白从宽。
“是这样的，斯泰西局长……”他把和格温一同吃饭，送她回家，以及遭遇了抢劫的经过全说了一遍。
“遇到了抢劫？”乔治的眉头立刻皱起。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事情会落在自己女儿的头上。
“那格温怎么样？她受伤了吗？”
“平安无事，您放心。我刚刚把她送回来，现在她应该已经上楼了。”汤姆说着，心里涌起了一丝侥幸。
莫非他没看见？
然而下一刻，局长的话就让他美梦破碎。
“嗯，这我看见了。”
汤姆在心里暗暗吐槽：
既然都已经亲眼看见了，那为什么还要问我？
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这边，乔治还在思考着。
“两个人……”他自言自语着，“莫非是之前被蜘蛛侠送去警局的那两个？看来有必要仔细审审……”
他随即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这么晚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说着，他抬起手，晃了晃挂在指头上的车钥匙。
“不用不用！谢谢您的好意。”汤姆连忙摆手拒绝。
和格温的父亲坐同一辆车？还是算了吧！太尴尬！
见他拒绝，乔治也不强求，跟他道了别就走进了公寓。
楼下，汤姆长出了一口气。
他感觉这比之前和金并打了一架还累。
“走吧吞噬，咱们得快点赶回家了。”
他说着，快步拐进了一条小巷。片刻后，一个黑影从中跃出，消失在了大楼间。
……
远在几公里之外的奥氏集团大楼，诺曼像往常一样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再度走进电梯，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钮。
等到轿厢停稳，门开，他轻车熟路地走进那间基本只有他自己才能进入的机密实验室。
那个隐藏了他最大的秘密的地方。
然而，厚重的装甲门一开，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尽管目前他还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经过血清改良的第六感敏锐地告诉他，这里有人，或者说，来过人！
一瞬间，他就进入了戒备状态。
他悄悄地潜入进去，脚步声极轻，几乎完全隐藏于上方的阵阵空调送气声里。同时，他调动起了所有感官，密切注视着这间屋子里的一切。
主厅里没有什么动静。
难道……
想着，他将目光投向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小型装甲门，心沉了下去。
难道不速之客在那里？
他眯起了眼睛，手悄悄探向了腰间。
接着，他迅速而又安静地向那扇门走去。
输入完密码，诺曼等待着开门。
装甲门开始打开。
往日正常的开门速度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漫长。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每随着大门滑开一分，他的身体就紧绷一分。
终于，大门留出了一个常人能过的空间。诺曼没有再等，而是一个闪身进去，同时双手平举在身前，手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室内。
“谁在那里？”
他大喊了一声。
在绿魔血清和手枪的双重加持保险下，他有信心只要那个人显出身形，他就能将那个不速之客捉拿。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一个人影从一排柜子后慢慢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有着棕色的眼眸和亚麻色的头发。身材瘦长，迈出的步子虽然缓慢，但却稳重。
“奥斯本先生的感觉真是越来越敏锐了！”青年人开口道。
见到来者，诺曼放下了手里的枪，脸上的紧张神色也缓和下来。
“朗，你既然知道这一点，以后要找我的话就别再偷偷做这种潜伏的事了，直接电话约见就行。”
“万一我没控制住，开枪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他说着，将手枪重新别回腰间。
然而，朗却轻声笑了起来。
“奥斯本先生，您就别开玩笑了！你我都清楚，这子弹可是打不中我的。”
诺曼没有接茬，而是转而问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闻言，朗也收起了嬉笑之色，转而换上一副认真的面孔。
第十七章 谎言
朗开始徐徐道来：
“是这样，前一阵子，基金会回收了五年前发射的‘探索者二号’……”
“这个我在新闻上看到了。”诺曼打断道，“直接说重点。”
常年身居集团高位让他养成了一个不想浪费时间的好习惯，凡事都是开门见山。
朗点了点头：“‘探索者二号’从外太空携带回了十余种样本，圆满完成了任务。但在返回途中发生了意外。”
诺曼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船体外壳在返回途中发生破损，导致一个样本丢失。目前，基金会还在寻找中。”朗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来自外太空的样本遗落在人间，谁也不清楚会不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
“那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那样本丢在了哪里，甚至于我都没见过它长什么样子。”诺曼面无表情地道。
“您耐心听我说完！”朗伸出手，示意前者放轻松。
“昨天，我们在下城区的哈德逊河岸边，发现了撞击坑以及样本容器的遗骸，但却并无样本的踪迹。所以，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该样本已经逃逸。”
“因此，我们需要借助您的力量在曼哈顿，甚至是全纽约市境内进行搜索。绝不能让它在市内胡作非为。”
朗说着，眉头已经缓缓拧起一个疙瘩。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我会派人搜寻的。但假如样本已经逃离纽约境内，你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您放心，基金会还有别的手段进行控制。只不过您负责的是纽约市。”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您需要明白一点，找寻样本这件事不仅需要您的手下来做，可能……在某种情况下还需要您亲自出手。”
“哦？那比如什么情况？”诺曼微微皱起了眉头。事情显然比他想的麻烦了些许。
“比如……样本和地球本土物种，甚至人类发生了结合。”朗答道，“毕竟，它是共生体。”
“所以，最后需要您在找到样本下落之后，亲自将其送回至基金会。”
“可你们的总部设立在海湾内，几乎要和自由神像距离陆地一样远了！这得耽误我多长时间？”诺曼立刻有些不满，“别忘了，我还有这么大一家企业呢！”
“那就是您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了。”朗耸了耸肩，“基金会的诉求已经向您说明。”
“你是在命令我吗？”诺曼忽然感觉一阵怒从心头起。
“我们是在‘请求’您！”朗露出了一抹笑容，但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前者，活像一把尖利的刀。
“您可不要忘了，当初奥氏集团濒临破产的时候，是谁出资投入挽救了这一家企业；又是谁给这里提供技术和想法，让集团蒸蒸日上？”
“甚至……是谁让您获得了这一身的超能力？”
随着一句一句的话语从他嘴里迸出，诺曼的气势逐渐弱了下去。
“所以，也请您不要拒绝我们的请求。”
说完，朗就转过身。然而正待离去，他却又回过头来。
“对了，奥斯本先生，提醒您一下，内室的那个人差不多要醒了。您可以去看看。不过，他的情况不太好。如果有需要，可以再次向基金会寻求帮助。”
话音未落，他已经走出了这间机密实验室。
听完，诺曼想起了内室的床上躺着的人，立刻小跑着向里面过去。
奥托醒了？
念头兴起的同时，一阵哀号声从内屋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被诺曼听得一清二楚。
奥托醒了！
想着，他已经进入了内室。
房间内正中央的大床上，平躺的男人已经醒了。而摆在床周边的医疗仪器也基本上都解除了警戒状态，发出正常的“滴滴”声。
可名为奥托·屋大维的男人却像是没有动弹过一样，仅仅是在床上不停地小声哀号着。
诺曼赶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男人，他的脸上被浓浓的惊喜填满。
“奥托，奥托？”他轻声呼唤道。
听到呼唤，奥托这才停住哀号，转而看向了诺曼。
“奥……奥斯本先生？”
“是我，是我。”诺曼回应着，脸上挂着慈父般的笑容。
“你感觉如何？身体怎么样？”他关切地问道。
“我……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奥斯本先生，我好像瘫痪了！”奥托说着，泪水开始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流出。
诺曼的脸上露出了怜悯的神色。
任谁骤然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都会绝望到崩溃的。
顿了顿，他开口安慰道：“你才刚刚醒，有可能是医疗作用的副作用期还没有过去呢！也许过几天就会好了。”
听到这句话，奥托才安静了些许，但那双绿色的小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忧虑之色。
“不管怎么说，你能醒过来就是件好事。”诺曼把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你都不知道你之前伤得有多重。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你几次从死神的镰刀下拉回来。”
闻言，奥托瞟了他一眼，随即再度开口道：
“先生，我之前是怎么受伤的啊？我……我好像有些不记得了。”
他蹙着眉头，似乎是在用力地回忆着。但即便如此，也仅仅是徒劳无功。
记忆好像破碎的镜片一样，难以再度重合。
诺曼微微眯起了眼睛。身为那场意外的另一个经历者，他自然是很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一晚，他和奥托进行了第一次超级血清的人体试验。也就是在那次实验中，一个疯狂的恶魔从他的身体里诞生了。
等到诺曼回过神来以后，只看见满地的狼藉：破碎的实验设备、纷乱的记录单，以及一名躺在地上重伤垂死的人。
那一天，诺曼的手上头一次直接沾染上了鲜血。
奇怪的是，目睹此等惨状的诺曼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自己清理血污，独自将奥托带到了地下的机密实验室。
想着，诺曼忽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奥托困惑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是这样的奥托，那天晚上的实验发生了意外。”
奥托眼中的困惑更严重了。
见状，诺曼确定了对方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才徐徐说了出来。
“咱们本来是在进行超级血清的注射计划。但……”
听完后，奥托显得十分难以置信。
“奥斯本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的意思是……蜘蛛侠企图阻止我们进行实验，因此在实验室搞了破坏，从而导致我受了重伤？”
诺曼点点头。
“可……这又是为什么……”
奥托皱着眉头，喃喃道。
诺曼俯下身子，安慰地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这个超级血清的问世可能会对蜘蛛侠产生什么影响也说不定呢！毕竟，人无完人……”
他微微停顿了片刻，随即又马上直立起身子来。
“瞧我这是在胡说什么呢！奥托，你别往心里去啊！先安心养身体，等身体好了，咱们可还要继续工作呢！”
他看了看输液袋，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于是把它拿了下来。
“我帮你换一袋营养液。”
他笑着说完，随即转过身，开始在柜子里寻找起来。
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他脸上慈父般的笑容即刻消失殆尽。而他也不止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袋新的营养液，还有一小支镇静剂。
他悄无声息地将镇静剂注射入营养液中，这才重新面带微笑地转过身，把药袋插到注射管上。
“好了，安心养身体吧！”
他说着，注视着奥托缓缓闭上眼睛，陷入了睡眠。
镇静剂起作用了。
第十八章 金并的请求
确定了奥托已经睡着后，诺曼这才缓缓离开这间房间，来到了外室。
他径直走到了一处约有三米高的铁质储存箱前，伸手在身前的显示屏上点了几点。随即只听一阵“嗡嗡”声，储存箱盖缓缓打开。
箱子壁上暗绿色的灯光慢慢亮起，照亮了里面的物体。
那是一个中型大小的机器。四只修长而又粗壮的金属爪从一块类似于人造脊椎的物体上伸出，支撑着立在地上。
整个机器只有大约一人高，但从那被打造得过于庞大的储存箱来看，它绝对不止现在的大小。
诺曼注视着这个机器，眯着眼睛，抱着胳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在左臂肘处敲着。
他显然是在思考什么。
良久，他才松开手，重新在显示屏上点了几点。储存箱的盖子便再度动起来，将里面的机器盖住。
确定一切正常，诺曼这才转身离去。
……
傍晚，汤姆刚刚吃完饭回到屋子，便感觉到脑袋“嗡”地震了一下。
他赶紧捂住头，同时心里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在远程呼叫你。”
这时候，吞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提醒着汤姆想起了一些事情。
“是……菲斯克？”
“对。根据你上次和他说的，他可能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你。”
原来如此。汤姆想着，开口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
瞬息之间，黑色共生体从他的身上涌出，将他包裹在里面，仅仅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随后，他来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户外的清冷空气顿时扑打在他的脸上，禁不住让他打了个寒颤。现在进入了初冬季节，外面已经有些寒冷。街上的行人有些都已经套上了羽绒服，看上去臃肿又暖和。
心念一动，共生体面罩便覆盖住了面部。至此，他被完全地与外面的冷空气隔绝开来。
接着，他纵身一跃，很快就消失在了楼间。
由于是黄昏的缘故，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所以汤姆不敢太过放肆地在楼间跳跃。也因此，他的速度与黑夜十分相比，或多或少地慢了一些。
楼顶的超大办公室内，金并站在落地窗边，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柄黑色匕首。
那是之前那个黑衣人留给他的。
那天之后，他托手下对这柄匕首做了个全面检查，想弄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
毕竟，之前从手上拔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生了那么奇怪的事。这很难不激起他的好奇。
然而，检查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柄匕首的材质，竟是从未见过的全新元素！手下搜索遍了整个数据库，却无法从已有记录中筛选出匹配的项目。
联想到之前他的恐怖实力，金并的脑海中涌上了一个念头：
黑衣人的背景必然十分神秘。
现在，他握着那柄匕首，手指轻轻地在其上摩挲。
他已经按照黑衣人所说，向他发出了信号。只是他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过来。
对于随后可能发生的会面，他的心理有些紧张。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地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金并立刻回过头，同时举起了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的方向，是同样黑色的人。
他来了。
金并将手枪收回到腰间，大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欢迎！”
他说着，走到了自己的会客桌前，拿起早已经摆在上面的威士忌，倒了两杯酒。
接着，他把其中一杯递给黑衣人。
“尝尝吧，这还是从苏格兰来的。”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黑衣人接了过去，却只是端在了手里，并没有喝。
“你找我有什么事？”他开口问道，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是这样……”金并抿了一口酒，缓缓道。
“最近另一个帮派开始明显地活跃起来。本来我是不太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但前两天发生了一场冲突，让我不得不开始正视他们。”
“起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谁又在谁的地盘上闹事了。但他们的气焰很嚣张，从口角上升到了争斗的局面。我本来想趁机勒索一笔，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拿出了新式的武器。第一仗我们就吃了个大亏。”
说着，他从自己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照片，递了出去。照片上是趁乱拍到的新式枪支。
黑衣人接了过去，看了几眼便又将之还了回来。
“确实不像是常见的枪支。但我不认为这就是你找我来的理由。你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
“您说的没错。”金并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这些装备尽管火力更强，但凭借人数的优势自然可以抹平这些差距。只是这样的话，难免会让弟兄们心寒。而且……”
黑衣人没有接茬，而仅仅是静静地看着他。
见状，金并便不再故意制造悬念。
“而且，我的手下了解到，那个帮派的幕后是诺曼·奥斯本。”
“奥氏集团？”黑衣人的语气听上去明显有些惊讶。
“不，不是奥氏集团，只是诺曼·奥斯本。”金并及时纠正道。
“所以，就凭这一层关系，也值得让我好好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于是，你就想到了我？”黑衣人反问道。
“嘿，不满您说，如果他们真是奥斯本培养的人的话，首先在资金这一方面就已经领先于我们太多了。而这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让我们两个派别的差距越来越大。到时候就麻烦了。”
“那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料，黑衣人沉吟了片刻，竟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闻言，金并顿时有些着急。
“这跟您可有很大的关系！”他忙开口道，“您看，咱们两方的联系十分紧密。您需要我来帮忙打听绿魔的消息，而我同样需要您来帮忙。所以……”
“那我完全可以找他们来帮忙。对于我来说，你的帮派和别人的没有区别。”黑衣人却是不顾他的着急，自顾自地说道。
“这……”被他这么一噎，金并当即有些语塞。但片刻后，他便调整好了状态，再度开口。
“您的需求……他们可能没办法满足。”
“什么意思？”
“之前您把打听绿魔的需求跟我说了以后，我就开始让手下着手去调查这事。虽然最终损失了几个人，但也不算是一无所获……”金并说着，语速开始放缓，似乎接下来他要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们查到，绿魔，可能与奥氏集团有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什么？”黑衣人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而杯中的酒液也因此洒了不少出去。
“您别急，别急。”金并陪笑着又往杯中倒了些酒，同时宽慰道。
“我也是真的想帮上您的忙才这样的。您千万别动怒！”
“毕竟，不和我们合作事小，您查不到绿魔的下落事大！我只是不想看着您前功尽弃啊！”
他说着，脸上满是真诚。
黑衣人沉吟了起来，似乎对金并的话已经听了进去。
金并也并不催促，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合作的事情十拿九稳了。
良久，黑衣人重新抬起头，用他那灰白的眼睛看向金并。
“把那个帮派的名字、位置告诉我。”
一听这句话，金并顿时喜笑颜开。
第十九章 准备
一段时间过后，这间偌大的办公室内又只剩下了金并一人。他如同最开始那样站在落地窗边，透过面前打开的窗户望向外面。
这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进来。”他简短地命令道。
一个壮硕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尽管他也肌肉发达，但和金并相比就显得小了一圈。
可他的眼神坚毅，没有丝毫散漫的色彩，显然并不是普通的混混。
“老板，那人怎么说？”他停在金并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恭敬地问道。
“他答应了与咱们的合作。”金并的嘴角微微扬起，“这都要多亏了你的情报，盖比。”
“这是我应该做的。”盖比微微低下头，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你是我的心腹，也是我最放心的人。”金并说着，转过身来，“去准备一下。火并的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正当这时，盖比却开口了：
“老板，如果黑衣人失败了怎么办？”
闻言，金并微微眯起了双眼。
“失败的话……短期看也没有什么大麻烦。毕竟，这个合作关系没有第三方知道。这次，仅仅算是借刀杀人罢了。”
“只是那样的话，兄弟们以后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就要更多一些了。还是寄希望于他能成功吧！”
“可是老板，我还是认为您应当准备一个备用计划。”盖比坚持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认为他成功的概率并不低。”金并徐徐道。
“他是个谨慎的人。之前我想通过酒水让他摘掉头套或者露出面部，甚至还几次暗示，但他完全没有上当。如此看来，他对自己身份的保密性十分看重，而且时刻保持着警惕。即使没有得手，全身而退的问题也不大。”
“所以，我并不太担心。”
说完，他重新看向了窗外。暮色中，他的瞳孔微微闪烁着光泽。
……
“你真的要去？”
夜色里，吞噬开口问道。
“嗯。”汤姆简短地回应道，没有停下在大楼间跳跃的步伐。
“可我总觉得它在拿你当枪使，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此话一出，汤姆顿时收住了脚步。他在楼顶上滑行了几米，这才堪堪在边缘停住。
“我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他如实道，“但我真的需要一个能长期合作，最起码是帮我打听到绿魔下落的合作方。毕竟，属于黑衣人的神秘仅仅是咱们伪装出来的。抛去这层外衣，我们没有任何办法独自追查。”
见吞噬并没有做声，汤姆便继续道：“况且，咱们也需要拿出点实力，或者说资本，来证明咱们有这个能力引起他重视。这对以后进一步获取情报来说，也是有利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安全情况？”不料，吞噬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他们的那些装备，你之前也在照片上看到了，可以说在造型上和现在的枪支就有所不同。谁又知道它们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万一是能量武器该怎么办？”
“要知道，在高温高能的局面下，我已经无暇自顾，可没有办法再去保护你。”
听了他的话，汤姆陷入了沉思。
吞噬说的确实不无道理。安全性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可他现在已经十分着急了。毕竟，一个绝佳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抓住它，以后的合作就会变得容易许多；而与它错过，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那个帮派的基本情况在手。他实在不甘心。
此刻，他一个人站在楼顶边缘，脚下就是车流不息的街道。
“滴——”
一辆小轿车犹如失了控一般径直迎面撞上了一辆重型卡车。伴随着一声巨响，它的车头顷刻间变得扭曲，显然已经达到了报废标准。而后者却仅仅是外表稍稍有些凹陷，并无大碍。
车祸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人群围了上去，同时警笛声从远处响起，越来越近。
目睹车祸现场，汤姆却感觉脑海中仿佛灵光一闪。
有了！
他先是对不远处的车祸投以一抹悼念，随后转身开始往靠内的地方走去。
“你的吞噬能力，是不是可以获得吞噬物的性质？”他开口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总归绕不开根本性的弱点。还是会怕高温和怕噪音。”吞噬答道，“怎么，你想让我吞噬防火材料？”
“原有此意，但现在看来就没有意义了。”汤姆思索着，同时思考着刚才车祸中，那两辆车受损情况的对比。
“要不，咱们就用最原始的方法吧？堆积防御。”
“堆积防御？那是什么？”吞噬显然有些不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汤姆道，“用防御的量变引起质变。”
“你是说……”吞噬猜测着，声音里有了一丝难以置信，“让我疯狂吞噬东西？然后用吞噬的物体抵消可能受到的损害？”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滚！”
“别这样嘛……”
“你自己怎么不吞？”
“这不是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嘛！”汤姆讨好地笑着，“就当是为了找绿魔，帮一次忙呗！你之前可是说好的，要帮我揪出绿魔来。你不会要反悔了吧？”
吞噬没有回答。
“那我这就去医院的超声波治疗病房……”汤姆说着，就要动身。
“别别别！”吞噬顿时急了，连忙劝阻。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得依靠汤姆的身体才能存活呢？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它这是……托人志短。
“我吞还不成吗……”它默默同意道。但语气却幽怨万分，活像一个被无耻之徒诱骗的失足少女。
“别这么颓废嘛！这只是起预防作用。如果那个帮派驻地有钢板什么的话，咱们完全可以用那些东西防御。”汤姆出言安慰道。
毕竟，打一巴掌得给颗糖吃。不然下次就不好使了。
汤姆忽然觉得自己正在向哈利那个层面的方向发展。
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在心里吐槽道。
竟然会悄悄同化好人！
想着，他已经向远处的码头厂房奔去。
那里有着许多钢板、铁皮，而且厚度种类十分全面，可以很好地满足汤姆和吞噬的需求。同时，码头一般人少，而且现在又是夜晚，所以他被发现的概率要小得多。因此，作为吞噬地点，那里是个不二选择。
然而，还没等汤姆跑出多远的距离，他便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你是什么人？出现在纽约干什么？”
第二十章 红与黑
汤姆一怔，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声音有些模糊，叫人听不清具体的声线，但却能听清内容。
他扭过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蹲在换气管道上的人。
趁着街道上折射过来的微弱灯光，汤姆似乎看清了那人身上红蓝色的衣服，以及那一双白色的大眼睛。
其实在他被叫住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心底有了猜测。毕竟，能和此刻的他站在同一高度对话的人，除了蜘蛛侠还能有谁？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蜘蛛侠从管道上爬了下来，一步一步缓缓朝这边走来。
“你到底是谁？”
他又问了一遍。但语气并不凶狠，也不严肃，听上去就和自家的友好邻居没什么两样。
不过，汤姆还是没有开口。
见状，这位纽约的守护者开始绕着他踱起步子来。
“我之前就有见过你。只是因为当时手头上还有其他的罪犯要处理，所以就任你自由行动了。但，既然现在让我撞上了，咱们最好还是说清楚吧！”
汤姆还在沉默着，可吞噬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需不需要我出手？”它问道。
“不用！”汤姆连忙制止，“咱们只是要调查绿魔，又不是取代他。如果现在和蜘蛛侠发生了冲突，那以后可就别想‘闷声发大财’了。”
“可咱们被他堵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啊！”
“要不……待会儿趁他不注意，咱们跑？”汤姆眼珠一转，道，“就在楼顶跑。蜘蛛侠的丝是需要连接点的。而在楼顶上的话自然可以减慢他的速度。”
闻言，吞噬答应一声，开始悄悄寻找时机。
这边，蜘蛛侠还在说着。
“你为什么一声也不出啊？难道你这面罩还有消音的功能吗？那你平常都怎么交流啊？用手语？”
说着，他举起双手，胡乱地摆起姿势来。
就是现在！
汤姆心念一动，双腿猛然迈开。同时，吞噬心领神会，立刻接过身体的控制权，打算跑路。
然而，他的身形刚刚发生移动，就感觉自己仿佛迎面撞上了一张网一样。
富有弹性的触感从身上传来，但速度却是随着身子的移动而越来越慢，最后反而被弹了回去。
汤姆心中涌起一抹惊讶，却还是在吞噬的帮助下匆匆调整好身形，随即换了个方向就要再次开溜。
“噗噗”两声，两股力道从小臂处传来，好似被什么小东西砸中了一样。紧接着便又是一股巨力传来，将汤姆的两只胳膊向后拽去，竟让他难以再向前移动半分。
“嗯……”
骤然而至的撕扯感令汤姆不自觉发出了一声呻吟。
两人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我的网怎么样？结实不？”身后再次响起了蜘蛛侠的声音，不过听上去已经不如刚才那般轻松，显然是也在用力的结果。
听了他的话，汤姆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那网竟是蜘蛛侠提前布置好的。可自己也没见他有所动作啊？
难道是……
汤姆猛然想起了之前对方趁着说话的功夫，慢悠悠地绕着自己走了一圈的情景。
竟然是那个时候！
这一刻，他才收起了心中的怠慢，开始认真起来。
没办法，自从吞噬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以后，他就没有什么对手可言了。无论上到金并，还是下到闪电汤普森，都没办法在自己手里撑过太长时间。久而久之，他难免会有些目中无人。
想着，他忽然一松劲儿，身子立刻被蜘蛛侠的巨力向后拽去。
与此同时，他在空中转过身来，挥起一拳就向后者打去。
见对方来势汹汹，蜘蛛侠便蹲下身子，躲过了这一击。接着，他迅速向侧面翻滚，稳住身形后就要反击。
然而，此刻他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环顾了四周，他才发现那个黑衣人已经借着刚才的力道飞了出去。
换句话说，他跑了！
法克！
蜘蛛侠当即忍不住想开骂，却还是控制住自己，赶紧喷丝跟了上去。
这次他可不能再让那个黑衣人给跑了。
在他看来，忽然出现在纽约的黑衣人就如同之前的绿魔一样。只是区别是，他没有后者那般高调，而且目前为止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强烈的攻击性。
但以后的事，谁又能说清呢？
因此，在蜘蛛侠的心里，神秘的黑衣人就是一个不安定的因子。
而身为全纽约人民的友好邻居，他必须要为他们负责。
事情就如同汤姆之前所想的那样，把活动范围限制在楼顶极大抑制了蜘蛛侠的速度。因为更高的地方没有了支点，他无法将会喷丝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更加让汤姆有些喜出望外的是，单纯依靠奔跑速度的话，自己好像还比蜘蛛侠隐隐快上几分！
也就是说，甩掉他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没等他高兴太久，一阵风声就从他身后响起。
强烈的警惕从他的心头升起，汤姆立刻低下头，同时左腿奋力一蹬，身子顿时向右边飞去。
余光里，他看到一只红色的脚立即踢向了自己之前所在的地方。下一刻，前面的混凝土墙臂就被踢出了一个小坑来。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反应是多么果断正确。
不然的话，只凭那一脚的力道，若是踢中脑袋，只怕不死也得晕半天，到时候估计就直接被送到警局了。
可这么追逐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和对方说清楚呢！
此刻，汤姆在心中直叹后悔。
于是，他连忙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不打了！”他喊了一声。
闻言，蜘蛛侠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放松了紧握的拳头。
“怎么，认输了？”他嘲讽了一句，随即惊讶道，“诶等等，你说话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可以动嘴解决，不用非得动手。”汤姆选择性地无视了他的嘲讽，解释道。
“那就请回答我之前的问题。”蜘蛛侠恢复了认真的态度，“当然如果你忘了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一，你是什么人？二，你出现在纽约干什么？”
“回答完这两个问题，我再视答案合理程度选择对你的处理方案。”
这个家伙一直这么能说吗？
听他白活了半天，汤姆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还是开口道：
“我在纽约市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绿魔。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参与，更不用说犯罪了。这点我向你保证。”
对于他的回答，蜘蛛侠显然有些惊讶。
“哦？绿魔？他可不是个好惹的家伙。要知道，他可以算是整个纽约市最大的罪犯了。你找他干什么？”
汤姆平静地道：“就是因为他罪大恶极，我才要找他好好清算他犯过的罪。”
“呃……你是认真的吗？”蜘蛛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相信，“他的实力可不弱。就连我都没有把握能将他抓获。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这你就不需要管了。”汤姆却是回绝道。
他并不想把自己太多的信息透露出来。若非现在他实在摆脱不了蜘蛛侠的纠缠，他才不会说那么多呢！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喂，第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呢！”蜘蛛侠的声音再次叫住了他。
“你觉得你会把你的身份告诉别人吗？”汤姆却是扭过头来，有些揶揄地反问道。
“这当然不会。”蜘蛛侠道，“但至少我会告诉你我是蜘蛛侠。”
闻言，汤姆点了点头，随即再度开口道：
“我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如……你就叫我黑衣人吧！”
“这么草率的名字吗……”蜘蛛侠情不自禁地吐槽道。可紧接着他便看见前者又要离开，于是轻轻一跃，再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等等。”
“我两个问题都回答完了，已经可以走了。”汤姆的语气有些不悦。
“不不不！你等我说完！”蜘蛛侠连忙摆手道。
接下来，他长篇大论地向汤姆说明了一番绿魔的强横实力，以及会面对的危险。汤姆清楚，他这是看出来自己是个一心想惩恶扬善的人，不想让自己白白送了性命。
看着他奋力向自己劝说的样子，汤姆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好在有头罩，并没有被发现。
“绿魔的出现是纽约市最大的威胁。”他打断了蜘蛛侠的滔滔不绝，“必须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
“我的天啊，我怎么还就说不过你了！”蜘蛛侠抓狂似地喊了一声。他转过身去，深呼吸了几次，这才调整好状态重新转过身来。
“但是……”
想好的说辞刚一出口就戛然而止。他看着眼前空荡无人的楼顶，一时间呆滞了。
就一个转身的功夫，人呢？
第二十一章 意外收获
远处的黑暗中，汤姆最后回望了一眼那个穿着红蓝紧身衣的人，转身继续投入到自己的计划中去。
虽然他以前就知道有关那个男人的事，但大多是从媒体宣传中来，不曾像今天这般真实。
今天，是他作为黑衣人，和蜘蛛侠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而他也意识到了一些从前不曾考虑过的问题。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要凭着吞噬的帮助，就能如愿找到绿魔报仇。可如今遇到蜘蛛侠，他才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离谱。
真正的强者，永远不是只靠过人的实力。诚然强大的实力不可或缺，但那份逻辑严密的思维才是真正让他们脱颖而出的原因。
比如蜘蛛侠，对方可以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所预估，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设下陷阱诱使自己上当。可自己却只能被动地进行逃跑或者被带入陷阱。
不愧是蜘蛛侠啊！
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就像一个盘踞在蛛网上，蛊惑猎物主动找上门来的蜘蛛一样。更不必说能与他平分秋色，甚至更强一分的绿魔了。
“他们比你早出道这么长时间，强一点很正常。”
这时候，吞噬出言宽慰他道。
“况且，咱们只是要找绿魔算账，又不是要和他争夺纽约守护者的位置。别有太大的压力。”
“我明白。”汤姆点点头。
接下来，他就要赶去码头厂房了。
不过，由于曼哈顿属于纽约经济最发达的区域，所以长岛上的几个码头都被翻修得十分整洁和现代化，并不能满足汤姆的需求。因此，他只能再往南走，跨过大桥，去到布鲁克林。
一段时间后，约莫九点钟左右，汤姆终于从斜拉大桥的缆索上跳下，稳稳地踩在布鲁克林的土地上。
远处就是布鲁克林北部的规模比较大的码头厂房，而之前金并发动暴动的三号厂房就在那附近。
去碰碰运气吧！
汤姆想着，迈开步子向前方跑去。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铁网布置的围墙前。
轻轻一跃，他就从铁网上跨过，悄无声息地落在混凝土修成的平整码头上。
此刻，码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远处的涛涛水声，以及偶尔响起的机器工作的声音。
高处的几个探照灯在程序的操控下周期性地扫视着下方的陆地，在节省电费的同时也为整座码头带来了些许光明。尽管这些光束还没有对岸曼哈顿通明的灯火来得有效。
没办法，市政府不想过多给电力公司交费，所以就委屈了这些在长岛以外的码头上工作的人们，在夜间只能手打着电灯进行工作。
不过作为布鲁克林较大的码头，这里的安保力量却是不小。汤姆躲在黑暗中，不时就能看见三三两两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打着手电、持着枪走着；或是驾驶着巡逻车在里面游荡。
看着地面上稍显密集的安保力量，汤姆斟酌再三，决定将行动范围转移到更高的地方——集装箱群间。
因为较为繁忙的缘故，这座码头上堆积着不少的集装箱。有了这些东西的存在，他可以像在市区中一样自如地行动，在黑暗中行动。
于是，他纵身一跃，便轻巧地跳到了一块大铁箱上。又是几次攀爬，他基本上脱离了地面的监控范围。
站在高处，他俯瞰着下面，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片厂房处。
仓库厂房周围或是里面一般都会有钢板之类的东西，因此他想去那里碰碰运气。
“那边应该有你要的东西。”吞噬也开口建议道。
汤姆答应一声，行动起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在这片黑暗中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畅快自如。他一直在集装箱之间跳跃，如同林间的猿猴一样，只是在将要到达的时候才返回地面，耐心地等待探照灯扫视过后，方轻手轻脚地走近。
该死，门是掩着的。
看到了只剩一条缝的大铁门，汤姆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就势必要推开，推开的话就必然会发出响声，引来保安。
只能尽快了。
拿定了主意，他抬起双手按在门上，同时用起力来。
“咯吱咯吱……”
一阵令人牙酸的铁锈摩擦声响起。
一听见这声音，汤姆立刻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或者说是吞噬的变化。
看来是噪音的影响。
于是，他把心一横，手上的劲儿又加上几分，索性直接将大铁门推成半开的程度，紧接着就闪身进去。
尖锐的声音顷刻间响彻整座码头。远处响起了骚动声，以及电车开动的声音。声音尽管不大，但在有了超级听力的汤姆面前全部无处遁形。
“快点吧！看看这里有没有符合你要求的东西。”
在吞噬的催促下，汤姆快速观察了这间厂房，却发现这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堆积着大型货物包装之类的，而是整整齐齐地堆放着一个又一个中型集装箱。
而最引起他注意的，便是那印刷在每一个集装箱表面的单词：奥氏集团。
这是……跑到哈利家的地盘了？
可如果是奥氏集团的货物，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对岸，而非要舍近求远地送到这里？要知道，曼哈顿也是有港口码头的。
汤姆正被这些疑惑困扰着，忽然间想起了今天早些时候金并对自己说过的话。
绿魔，可能与奥氏集团有联系。
于是，他走近了其中一列铁箱，纵身跳到了上层。
心念一动，他的左手便幻化成了一柄锋利的匕首，轻松将外面的铁皮割开一道口子。接着，汤姆两只手揪住翻口的铁皮两边，用力掰开，撕开了一个缺口。
里面是一件件形如拉杆行李箱大小的聚合材料做成的箱子，竟堆满了这一个偌大的集装箱。
汤姆从其中抽出一个来。
箱子很轻，完全不像这个大小应该有的重量。汤姆原本以为，就算它不会比同等大小满载的行李箱重，至少也应该相差无几。结果竟然和空箱子的重量差不多！
要知道这里面可还装着东西呢！
莫非是自己想错了？这只是奥氏集团要进行研究的原材料？
他想着，单手将其托在胸前，另一只手缓缓伸向开口处。
“咔哒”两声，箱子便被打开。而一看清里面的东西，汤姆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看上去像是一件衣服。黯淡无光的灰色显示着这只是一件用于批发的初级产品。但从材料上看，这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衣服。
瞧着上面细腻的纹路，摸着部分顺滑、部分磨砂的质感，汤姆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他索性把整件衣服从箱子里掏了出来，展开放在面前。
衣服是连体的，而且看上去十分修身。最关键的是，这件衣服在要害部位，以及人体的重要肌肉部位都着重进行了保护设计。此外，整件衣服从头到脚，除了脸部裸露在外，其余的地方都被包裹得密不透风。
这时候，一小叠硬纸片从衣服上掉了下来。汤姆连忙捡起，小声读起了上面的文字。
“本产品为高效防护服，采用高度聚合材料制成。可近乎完美适应高温、高压、强冲击等恶劣环境，同时对五百伏以下电压也有抵御作用。效果随电压升高而递减……”
读到这里，汤姆已经呆滞了。
这……简直就如同一件完美的作战服一样！
看着这件衣服，汤姆心动了。
如果吞噬了这件套装，那之后答应金并的行动岂不是有了很高的保障？
就在这时，厂房外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显然，安保人员赶到了！
脚步声响起，同时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下一刻，一队携带武装的人就从半开的铁门外小跑着进来。
第二十二章 收入囊中
“不许动！都给我举起手来！”
几声大吼响彻整间厂房。那一队保安很快便分散开来，同时封住了两边的出口。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多余的人。
“把灯打开！”有人命令道。
随着合闸的声音响起，吊在天花板的一盏盏白炽大灯被点亮，将整间厂房照得通明。
可他们依旧没有发现有什么多余的人存在的迹象。
“人呢？”
领头样子的人有些疑惑。他之前明明听到从这边传来了暴力开门的声音，现在却……
“各队员，报告情况！”他大喊一声。
厂房内响起了一阵阵报告声，声音不同，但内容都是一致的“没有发现”。
“法克……”
保安队长骂了一句。
“都把你们的眼睛给我睁大点！这里都是奥氏集团的远洋货物！回头要是出了问题，咱们所有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尽管他一遍遍地强调着，但搜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所以，即便他有些无可奈何，最终还是下达了收队的命令。
人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厂房，离开以后还不忘了重新把门关上，锁住。
至此，厂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才从一个大型集装箱上慢慢爬起。确定情况安全以后，汤姆这才放松下来。
由于他之前选择撬开上层的集装箱，而又恰巧开的缺口位置较低，所以底下的安保人员们无一发现异常。毕竟，他们的视线被下层的集装箱挡住了。
当然，这也和他们不认真的工作态度有关。尽管刚才那个队长义正言辞，但其他人都明白，这只是在例行公事地喊口号而已，并无卵用。
谁让市政府不给他们改善工作环境呢？所以怨不得他们。
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汤姆重新拿起那件衣服，同时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仿佛躺在自己怀里的不是衣服，而是别的什么……
要，还是不要？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果断收了吧！别在这儿跟一条发情的狗一样恶心我……”
不料，吞噬竟忽然开口嘲讽了。
“你……你这个寄生虫，不出声没人当你不存在！”
汤姆骤然被他这么一呛，愣了片刻，随即立刻反唇相讥。
“那……你有本事待会儿别让我帮忙！”一听寄生虫三个字，吞噬顿时急了。
“好啊，那就一起死喽！”
沉默了片刻，吞噬冷哼一声，委屈地闭上嘴，再不出声了。
见状，汤姆也不再输出，而是主动解围：
“好啦，别生气了。待会儿我请客好不好？比起斗嘴，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不是吗？”
见他主动给自己台阶下，吞噬便不再追究。
“那我要三份皇堡套餐！”
“靠，你还真狠啊……”汤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过，他还是咬了咬牙，同意道：“没问题！”
话音刚落，汤姆就看见自己身上的黑色流动起来，张牙舞爪一般伸出无数条细小的触手攀附到怀中的衣服上，很快就将其吞噬完毕。
有了经验，汤姆明白这就算结束了。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一股浓烈的虚弱感就迅速席卷了他。
“咚”的一声，他摔倒在集装箱上。撞击的响声传遍了整间厂房。
“这是什么情况……”
他强撑着支撑起身子，有些艰难地问道。
现在已经不是虚弱的问题了，而是已经开始有昏迷感了！
“貌似是吞噬过程引发的问题……”吞噬的声音听上去同样虚弱，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那件防护服的材质有些过于复杂……分解消耗的能量太多了……”它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至于汤姆，作为身体的直接控制者，他只感觉自己的胳膊都打起颤来。
而这时，铁门外重新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让汤姆的心径直沉入谷底。
又有人来了！
难道那伙人之前根本就没有走，只是守在外面了？
“现在……该怎么办……”他艰难地问道。
“汤姆，可能需要你休息一会儿了……”吞噬道，“现在身体里所剩余的能量不够支持咱们两个人的活动……所以，需要一个人暂时休眠……”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平安带你离开的……”
听完吞噬的保证，汤姆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两人逐渐熟悉。总之，他信任它。
感受到汤姆的控制权渐渐弱下去，吞噬只觉得虚弱感减轻了不少。至少，正常行动没有问题了。
“你放心，我保证过的事，说到做到。”
它默默地想着，主动站起身来。
“咯吱——”
铁门被推开，三个人举着枪缓步而入。
事情并不像汤姆想的那般严重。之前那一队人确实离开了，但却留下了一个尾巴，就是如今的这三人。
“谁在里面？”一个人喊了一嗓子，声音却有些颤抖。很显然，刚刚从里面传出的声音吓到了他。
“我去开灯。”另一个人说着，小跑着赶去合上了电闸。
“啪，啪，啪……”
一盏盏硕大的白炽灯亮起，再次将厂房里照得通明。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厂房里，多出来了一个人。
看着站在一个集装箱上面的黑影，三个人没有犹豫，立刻开枪射击。
几轮枪响过去，射击的声音渐渐止住。他们看着一动不动的黑衣人，缓缓迈出了向前的步子。
“他还活着吗？”其中一个人小声问道。
“当然死了，笨蛋！”他旁边的人立刻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被枪打中了那么多次，怎么可能……”
“你们……你们看！那个人好像动了！”
还未等他说完，第三个人便惊恐地打断了他。
另外两个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同样露出了惊恐之色。
只见那个黑衣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两只硕大的白眼，以及一张磨牙吮血般的大口。
目睹这般骇人的景象，那三个人全部面如土色。他们呆滞了片刻才想起来喊叫，一时间竟然连手中的枪支都忘了。
然而，下一刻那个怪物就一跃而起，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下方的三个可怜虫飞扑而去。
“救命——”
凄厉的惨叫声仅仅是响起了一瞬间，便戛然而止。
第二十三章 来自爷爷的关心
次日，等到汤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处钻了进来，照得年轻人睁不开眼。
他想一跃而起，却意外地没有成功，反而重新摔回床上。
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汤姆有些发懵。
什么情况？
怎么感觉自己的体质一晚上变弱了不少？
“吞噬？”他试着呼唤了几声，却杳无音信。
这下他可慌了。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有些慌乱地环顾四周。之后，他瞥见了一抹白色从余光中闪过。仔细看去，才发现是一张被压在书底下的字条。
“汤姆，我做到了，把你平安地送回了家。但实在因为能量不够支撑我们两人的生命活动，所以我可能需要休眠一阵子。你好好等待着，过段时间再见吧！”
“PS，多吃点高能量的食物，这样有助于我的苏醒。”
“PSS，三份皇堡套餐的事我还记得呢，务必等我醒了再去吃。”
看完了两条附加信息，汤姆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真是个吃货……”他笑骂了一句，心底却涌上一股暖流。
不管怎么说，昨天是吞噬累死累活把自己带回来的。它功不可没。
想着，汤姆下了床，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今天是周末，所以他貌似有不少的闲工夫可以打发。
哦不对，他之前把兼职调到了周末。也就是说，下午他就要去披萨店里上班了。
胡思乱想间，他已经来到了客厅。
“汤姆！”老威尔森一看见他，就立刻把他叫住。
“怎么了？”汤姆看过去，却发现爷爷脸上的神情很严肃。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老人拿着一个做好的三明治走过来，塞到汤姆的手里，同时问道。
“你昨天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而且一进门一声不吭，就从冰箱里把几乎所有东西全搬了出来。”老威尔森的脸上浮现了浓浓的担忧之色，“如果不是我拦着你，你就把一扇生牛排吃进肚子里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听了爷爷的描述，汤姆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原来昨天吞噬干了这么疯狂的事情吗……
此刻，他的大脑运转到了极致。无数的理由从思维区产出，又被决策区否决。
他慢慢咬了一口三明治，企图通过咀嚼来拖延时间。
“回答我！”老威尔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也加重了几分。
“是这样……”汤姆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徐徐说道，“昨天不是星期五嘛！本来应该是橄榄球队训练的，结果教练给我们安排了一场友谊赛。更重要的是，我们赢了！”
老威尔森的脸上增加了一抹狐疑。
“然后呢，汤普森……对，就是那个傻大个，他得意忘形了，于是就拉着我们一队人去聚餐。结果吃的没有多少，全是些酒水……”
“等等，你们去喝酒了？”老威尔森的神情变得危险起来。
“啊……这……”见他这个样子，汤姆猛然意识道自己刚刚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我这不是受人所迫嘛……”
“你们都还没成年呢！”老威尔森打断道，语气强硬。
“只是些酒精饮料……”汤姆企图补救，却为时已晚。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成年之前不许碰那东西？”老威尔森义正词严，“我也跟你保证过，等你过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我会亲自带你去一趟酒吧。因为那是你必须经历的事情。”
“结果你现在……”
话未说完，他便重重地叹了口气。
汤姆垂着脑袋，但并不是因为内疚，而是这个蹩脚的谎言让他顺利过关所带来的放松。
“从今天开始，到你十八岁生日为止，宵禁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晚上九点，必须到家！”
“否则，我就会报警。”
老威尔森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严肃认真的语气让汤姆不敢有一丝怀疑。
“好的，先生。”他小声答应道。
至此，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等到老人一走，汤姆就一屁股瘫坐在了沙发上。
倒也不是说有多丧气，老威尔森这个判决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毕竟，之前几次他半夜爬窗户外出的时候从来没被发现过。
最重要的是，老威尔森有一个尊重孩子隐私的好习惯。在汤姆说回屋睡觉了以后，在第二天清晨之前绝对不会再敲门打扰，更不用说突然推门而入了。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这个。
他担心的是陷入休眠的吞噬。
虽然有它留下的字条，但共生体写的更多的是安慰性的话语，而没有给出任何准确性的答案。因此，他很难不心生担忧。
依照吞噬的说法，这几天他要摄入高热量的食物，以帮助前者更快地苏醒。
一想到这个名词，他便仿佛看见了成堆的汉堡炸鸡，油汪汪地摆在自己的眼前，散发着罪恶的气味。
看来，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长胖了。
汤姆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重新返回房间。
因为下午还有兼职，他要趁着所剩不多的周末时光抓紧学习。
作为一个准成年人，学习和打工他都要。
吃完午饭，汤姆便收拾好东西，下楼前往兼职的披萨店。
说起来，这家店的工作还是彼得介绍给他的。
彼得的家境一直不太理想，在他的本叔叔遭遇意外以后更是雪上加霜。因此，为了减轻婶婶的负担，瘦弱的彼得便选择在课余时间做兼职，补贴家用。
不过好在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在学校名列前茅。这也为他出来兼职提供了不小的勇气，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后来，在了解到汤姆也有这个想法后，彼得便热心地把自己的这份工作介绍给了他。于是，在好同学的基础上，两人间又多了一层好工友的关系。
半个多小时后，汤姆迈进了“山姆大叔的披萨店”的店门。
“下午好啊汤姆！”大胡子老板从后厨走出来，热情地冲他打招呼道，“别急，你的工作在两点才会开始。你还可以休息几分钟。”
顿了顿，他又开口抱怨道：“帕克怎么还不来？难道他又要迟到吗？他到底还要不要奖金了！”
“您别急，老板。”汤姆连忙陪笑道，“曼哈顿的交通您又不是不清楚，彼得应该是被堵在路上了。”
“那为什么你就从来不迟到？”老板反问道，茂密的胡子跟着他的嘴阵阵抽动。
“呃，我住的近，彼得住的远啊！您忘了，他家在皇后区呢！”汤姆提醒道。
老板没有再搭腔，只是哼了一声。
几分钟过去，在老板的催促下，汤姆换上了工作服，准备接自己今天的第一个单子。
就在这时，店门被人突然推开，一个书卷气的男生冲了进来。
是彼得。
“抱歉抱歉，先生。路上塞车得厉害……”彼得一进门，就不住地道歉，同时开始更换工作服。
“可算是来了！”汤姆调侃了一句，随即凑近小声道，“你都不知道，大胡子等你等得都快疯了！”
“抱歉！”彼得再次道歉。
汤姆摆了摆手，随即瞥见了从前者马甲兜里露出来的一抹红色。
看样子，好像是手帕之类的东西的一角。
“嘿，你的东西要掉了。”汤姆指了指好友的衣兜，提醒道。
彼得低头一瞧，立刻迅速地将其塞了回去。他使劲往衣兜里捅了捅，又把拉链拉上。这才作罢。
“谢谢。”他感激地道谢道。
“行了，赶紧准备准备，马上出发了！”汤姆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了捧着一摞包装好的披萨走出来的老板。
第二十四章 打工人，打工魂
“汤姆，这一摞是你的。记得一定要看清楚每个客户的单子，千万别送错了！”大胡子老板千叮咛万嘱咐。
接着，他将另一摞摆在了彼得面前。
“别迟到。”扔下这一句话，他就转身忙别的去了。
感受到了待遇的差异，彼得对汤姆耸了耸肩。
随后，两人先后出了餐厅门。
骑上电动车，汤姆戴好头盔，向好友比了个手势，随即便发动电机，驶向远方。
户外万里无云，风和日丽，碧蓝的天空上温阳高悬。有如此美妙的天气为伴，就连路上拥堵的交通都没那么惹人心烦了。
汤姆骑着小电驴穿梭在车流间，找准了每一个可以超车的空隙去加速、超越。这一行为和周围几近堵死的车流相比，潇洒至极。
可在别的司机看来，这个在公路上做着布朗运动的送餐员简直比夏日的蚊子还惹人讨厌。
“滴！”
终于，一个司机看不下去了，在汤姆经过车旁的时候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尖锐的声音顿时吓了勤恳的送餐员一跳。
汤姆一惊，随即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
我送我的餐，你堵你的车。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结果你忽然来这么一下子是什么意思？
他越想越气，甚至想停车和对方理论，可无奈还有工作在身，没办法如此。
于是，他空出一只手来，对着后面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随后扬长而去。
一阵微风从身后吹来，他似乎听见了那名司机的怒吼，顿觉心满意足。
十分钟过去，汤姆按照导航的定位停在了一栋公寓楼门口。接着，他麻利地从储物箱里端出一盘披萨，火速向楼上赶去。
当他敲响八层住户的家门时，送餐闹钟显示还有十分种时间的盈余。
“呼！”他揩掉额头上的汗珠，长出一口气。
最起码为之后的工作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衣着清凉，身材妖娆的女人倚在门边，伸手从汤姆手里接过披萨。
受到了盒子的挤压，凶器越发凶猛了。
不小心瞥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年轻人的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好大的衣服……不是！好白的盒子……也不是！
他连忙低下头，盯着脚边的地板，同时有些尴尬地开口道：
“女士，请您付一下钱。”
女人见了他的反应，又瞧见他帅气的脸庞，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弧度。
她把几张钞票递到汤姆的手上，却又在分开之时用手指轻轻挠了下他的掌心。
“谢谢。时间还早，要不要进来歇一会儿？”
闻言，汤姆的眼睛都圆了。
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正处在空有一身精力却无处发泄的年纪。而这时候忽然抛出的邀约，无疑相当于在烈火上浇了一把热油。
可他同样也是一个打工人啊！
念及至此，他瞬间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冷静下来。
对，他还有工作呢！不能耽误正事！
想着，他飞快地把钱装进口袋，同时后退一步，鞠了一躬。
“谢谢您的好意，不用客气！”
话音未落，他已然转过身，逃一样地冲进了电梯。
真是太可怕了……
电梯里，汤姆心有余悸地想到。
几秒钟后，他重新骑上了电动车，向下一个目的地行去。
下一单出乎了他的意料，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送餐的地址有些特别。
奥氏集团。
那么大一个国际性企业，难道食堂的饭菜就如此难吃，逼的员工已经开始订外卖了吗？
汤姆百思不得其解。
一段时间后，他行近了奥氏集团大厦。
时隔多日再次来到这里，汤姆的内心还是难以抑制地翻腾了一下。毕竟，这里留给他的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与上次不同的是，大厦基本已经修葺完毕，高层部分甚至在外部加装了一层钢架，看上去如同蜂巢一般。
貌似比之前更气派了哈！
汤姆默默地把箱子里剩余的披萨抱出来。他两只手在下面托着，同时用下巴抵住盒子的上沿，小跑着冲进大门。
“干什么的！”
门口的保安立刻把他拦住。
“披萨！”汤姆答。
“放到那边前台就行。我们会通知订餐人的。”
保安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前台，说道。
汤姆连忙依言照做。
把那些披萨放在桌子上的一瞬间，他只感觉双手和腰部仿佛得到了解放一般，顿觉轻松无比。
他活动了一下身子，随后便转身快速向大门走去。
毕竟，他还要接新单呢！
也许是他跑得着急了些，刚到门口的时候，他就撞上了一个人。顿时，对方手中的文件夹掉到了地上，里面的纸质文件散落出来。
“对不起先生！”
汤姆慌忙道歉，责怪自己笨手笨脚的同时蹲下来帮对方收集纸张。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张纸上的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张图纸，上面画着一件衣服的三视图，而在旁边则写着“护甲”、“武器”等单词。
他拿起那张纸，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
突然，那张纸被人抽走了。汤姆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对面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脸上带着淡淡的警惕之色。
“刚才真是对不起！”汤姆连忙把手里剩下的文件递出去。
“谢……谢。”中年男人接过文件，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离去的时候，他还不时回望过来，再三审视着站在原地的汤姆。
汤姆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错误。他不敢再逗留，赶忙转身离去。
骑着小电驴驰骋在公路上，汤姆的脑袋久久挥之不去之前发生的事情。
那张图纸，那个男人警惕的神色，还有那几个单词……
为什么他单单揪着那张图纸不放？因为那上面印着的衣服正是他之前从码头厂房里拿走的那一种！
既然只是防护服，想必是进行特殊实验才会用到的保护装置，可为什么会与护甲和武器扯上关联？
奥氏集团不是一个生物科学公司吗？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先是之前舍近求远运送的那批货物，再是刚才那张图纸上的内容，以及那名中年人的警惕，汤姆没有理由不怀疑这里面没有猫腻。
这时候，公路两旁的行人忽然发出声声惊呼，让汤姆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一个黑影从上空掠过，汤姆抬起头，惊讶地发现竟是蜘蛛侠，而他的手里还提着几份披萨外卖！
超级英雄送外卖了！
看到此等奇观，绕是以汤姆的大心脏，都不得不为之动容。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悄悄生出了一个想法：
难道蜘蛛侠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打工人？
第二十五章 晚饭畅谈
之后的几次送餐都没有再送往奥氏集团的单子，因此，汤姆即便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看来公司食堂还是可以的，只是那个人挑食罢了。
关于那张图纸的事，只能先不了了之，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想着，汤姆轻轻叹息一声，将小电驴停在了披萨店门口。
一进店门，老板热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伙子们，今天是发钱日！怎么样，高兴不高兴？”他兴奋地大叫道，震得嘴边的胡子微微抽动着。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给别人发钱，老板竟然还这么高兴！
每每至此，这个想法就跃入汤姆的脑海。
很快，老板将汤姆和彼得聚在一起，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叠厚薄不一的钞票。
他先拿起较厚的那叠，递到了汤姆的手里。
“汤姆，你干的非常不错啊！”他拍着年轻人的肩膀，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子，“不仅准时送达，而且从来没送错过！真是难得啊！要不是因为你没成年，我都想把你招到店里了！”
听着表扬，汤姆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的笑容。正当他要道谢的时候，老板却再次开口了：
“哦对了，今天下午有个女顾客打电话来，说送餐员提前送到，要追加好评。我一查，发现是你的单子。汤姆啊，你这一单，又多拿了两美刀呢！”
闻言，汤姆脸上的笑容顿时微微凝固。
提前送到？女顾客？
莫非是……
想到这里，他貌似明白了什么。
“谢……谢老板，我会努力的。”他道谢道，同时心里狠狠地将那个调戏自己的女人吐槽了一顿。
就知道勾引我，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夸完了汤姆，老板转向了彼得，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后者正微笑地看着他们。
接着，老板拿起了剩余的那一叠薄薄的钞票，递到了他的手上。
“帕克啊，你的态度是不用怀疑的。但这个送餐速度却实在是太慢了点。”
中年大叔苦口婆心地劝着，甚至拿出了自己的员工记录表。
“你看看，你的准时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在咱们店垫底！你说你脑子那么好使，怎么这方面就不行了呢？”
“男人是不能太快，但太慢同样也不好啊！不然，连薪水都低人一等。以后多努力吧！”
老板长叹一声，冲他们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厨房。
彼得低头看着自己不多的薪水，脸上的笑容终于完全散去。
见他这个样子，汤姆知道自己必须得说些什么了。
于是，他上前搂住了好友的脖子，开口道：
“别不开心啦！走，晚上我请你吃炸鸡去！”
彼得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那我给婶婶打一个电话，让她不用做我的晚饭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这样也能多省一份钱。”
见状，汤姆暗自叹息。
“伙计，钱是赚出来的，而不是省出来的。这点你可要搞清楚。”他继续道，“而赚钱的第一步，就是要舍得花钱。”
这番话的鸡汤味道十分浓郁。如果索罗斯就在旁边的话，只怕也要微笑着鼓掌。
不过，彼得并不吃他这一套。
“得了吧！我才不信呢！”他道，“你现在和哈利越来越像了，嘴里天天都是消费主义。”
让他这么一说，汤姆才讪讪地住了口。
“走，吃鸡去！”
他们走进一家普通的炸鸡店，坐下来开始点起食物来。
看着彼得依旧闷闷不乐的样子，汤姆便再度开口道：
“你知道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什么？”彼得抬起了脑袋，显然兴趣提上来了一点。
“我看到蜘蛛侠了！”汤姆道，“别低头啊！最关键的是，他的手里提着好几盒披萨。那着急的样子仿佛在送外卖一样！”
“你说，他拿着披萨干什么？”
他主动抛出问题，希望以此让彼得尽快从消沉中恢复过来。
“很简单啊，送外卖呗！”不料，彼得立刻便给出了答案。
“不会吧？”汤姆道，“他可是超级英雄……”
“那又怎么了？”然而，彼得却是有些咄咄相逼。
“超级英雄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呢？也许，这就是他的工作。”
听了他的讲述，汤姆面露狐疑之色。
“怎么了……”彼得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关于蜘蛛侠，你怎么好像很清楚的样子？难道……”他徐徐说着，眯起了眼睛。
彼得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难道你认识蜘蛛侠？”汤姆问道。
闻言，彼得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我怎么可能认识啊？”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我认识的话，还用得着天天受汤普森的气吗？”
“直接跟他讲清楚：‘嘿，汤普森，蜘蛛侠是我好兄弟。所以你以后最好别动手动脚的！’不更好吗？”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可理喻的神色。
“那他也得相信啊！尽管他笨了点儿，但这种判断总该有的。”汤姆喝了一口可乐，对汤普森明褒实贬。
这时候，炸鸡端上来了。两个年轻人当即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对了，下个月有一个前往奥氏集团参观的活动，你去不去？”啃着炸鸡，彼得含糊地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汤姆停住了咀嚼的动作，嘴里同样含糊。
“一看你就没好好听讲。”彼得一脸让我逮着了的神情。
他咽下嘴里的炸鸡，同时喝了一口雪碧，这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咱们中城高中不是有哈利这个公子爷在嘛？所以他老爸就代表奥氏集团和咱们学校签订了合作协议：学校着重发展理工科目教学，集团会出资在每个学期为不同年级的学生开设外出研学活动。”
“一般来说，奥氏集团总部都是作为毕业年级前往的目的地。这不，咱们可算是读到毕业年级了。所以这好事终于轮到咱们头上了。”
原来如此。
汤姆点点头。
没想到奥氏集团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培养人才。
他以前倒也知道每个学期有外出实地考察的活动，但却未曾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前往奥氏集团总部参观！
正愁没办法进奥氏集团呢！它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汤姆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你去不去？我反正肯定不会错过。”彼得说着，眼睛里露出了向往之色。
能去总部参观，就意味着有可能获得在这个纽约市的明星企业中实习的机会。此等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但片刻后，他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又看向了汤姆。同时，他眼中的向往也已经变成了担忧。
“呃，不想去也没事的。纽约又不是只有奥氏集团这一个企业……”
他见汤姆不说话，以为前者对于奥氏集团出事的事情还难以释怀，便开口安慰道。
然而，汤姆却是摇了摇头。
“没事。你说的对，这的确是个了解当代大企业的好机会。我当然要去！”
他说着，眼睛里仿佛亮起了光芒。
见状，彼得终于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容。
第二十六章 测试
一连几天，吞噬都没有苏醒。
于是，汤姆便一直吃着高热量的垃圾食品，吃到他现在看到炸鸡汉堡就想吐。
这天夜里，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逐渐变宽的自己，眉宇间尽是无奈之色。
这个杀千刀的共生体，怎么还不醒过来？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责怪吞噬。毕竟，对方是因为救他才落得现在这个结局。
只不过，肉眼可见的发胖已经让他不止一次被别人提醒了。
先是汤普森在一次训练中发现了这个问题。
“汤姆，你是打算退出球队了吗？”
壮汉掐住汤姆腰间的赘肉，有些疑惑地问道。
“什么玩意儿？”汤姆表示听不懂。
然后是彼得和哈利在吃午饭的时候指出了这个问题。
“伙计，我忽然发现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只花栗鼠诶！”
后者拿着叉子轻轻捅了捅汤姆塞满糖霜面包圈的嘴，如实评价道。
汤姆立刻停止了咀嚼。
最后是格温。
“汤姆……你最近心情不好吗？”
放学的路上，少女关心地问道。
“我很好啊！”汤姆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口薯片压压惊。
“那你为什么忽然这么喜欢吃东西？”格温的神情变得疑惑起来。
“我听我爸说，人的食欲是受到情绪支配的。如果突然受到挫折或者刺激的话，很容易暴饮暴食。所以我猜……”
汤姆没有听完，便默默地把手里吃剩的薯片收回了书包。
当然，也有一个人对此很满意。那就是老威尔森。
看着日益变得丰满的孙子，老人的内心感到欣慰无比。
“能吃是好事，你就快考SAT了，得注意营养。”
刚才晚饭的时候，他甚至特地多给汤姆盛了几个煎肉丸。
看着盘子里成堆的食物，年轻人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现在，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手轻轻地揉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好久不见。”
闻声，汤姆先是一愣，而后瞬间心头涌上一抹狂喜。
“你终于醒了！”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高兴得直接叫出了声。
紧接着，他立刻捂住了嘴，同时警惕地回头望向了门口。
所幸，他的声音并不大，估计爷爷并没有听见。
“你可算是醒了！”他悄声道，只感觉几天来堵在自己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让你久等了。”吞噬道，“我昏迷了几天？”
“一周多。”
“这么久啊！”吞噬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讶。
它随即从汤姆的后背上探出头来，问道：“没耽误什么事吧？”
汤姆自然明白其意所指，只是耸了耸肩。
“不知道啊！你一进入休眠状态，我就和金并失去了联系。所以，就算是耽误了咱们也不清楚。”
听了他的话，吞噬干笑了几声。
“没事，反正你现在也苏醒了，黑衣人也相当于回归了。”汤姆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随后，他趴在地上，开始做起俯卧撑来。
“你这是做什么？”吞噬有些疑惑地问道。
“开始锻炼啊！”汤姆无奈道，“你都不知道，为了让你快点醒过来，我这一周吃了多少垃圾食品。我现在看到汉堡炸鸡都忍不住想吐！”
闻言，吞噬的两只大白眼顿时瞪得更大了，看起来十分不可思议。
沉默了片刻，它开口道：“你倒也不用锻炼了。等我调整好状态，立刻就能帮你消耗掉这些多余的脂肪。”
一听这话，汤姆顿时松了劲儿，趴在了地毯上。
“今天先休息，明天等你放学后咱们找个地方，测试一下新的防护服怎么样？”
缩回他的身体里，吞噬开口建议道。
听到“防护服”三个字，汤姆顿时来了兴致。
“完全可以。”
……
次日一早，当汤姆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的时候，意外之喜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原因无它，镜子里的他变瘦了！
短短一夜之间，他就恢复到了吞噬休眠之前的状态！
重回巅峰啊！
他知道这都是吞噬的功劳。毕竟，能短时间内让那些多余脂肪消失的，只有它那个外星生物了。
怀着满心的兴奋，他踏上了等在楼下的校车。
整整一天，他碰到的熟人都用惊奇的眼神看着他，包括彼得和哈利，包括格温。
甚至汤普森也因为他能打消退出球队的念头而高兴不已。
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下午放学时分，汤姆正收拾着书包，目光忽然停在了桌上的物理课本上。
物理……
一个念头忽然划过他的脑海。
实验室！
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对啊，想进行试验的话，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实验室更合适吗？
而且上午的时候他刚刚上过实验课，完全可以借着重新实验的名义使用实验室！
想到这里，他当即三两下收拾好书包，背着就往教师办公室冲去。
“帕默尔先生！”
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就大声喊道。
“怎么了，威尔森？”物理教师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是这样，今天上午的实验我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想再做几遍。”汤姆说出自己的理由。
“可我看你和斯泰西小姐完成得很好啊！”帕默尔先生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不过随即却是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汤姆，“不过也没什么。至少这严谨的态度更加难得！”
“谢谢您！”汤姆接过钥匙，快步离开。没过多久，他就出现在了实验室的门前。
开门，进去，转身，关门，锁好。这些动作一气呵成，迅捷无比，就如同经常悄悄潜伏入室的人一样。
不对啊，我怎么能如此熟练呢？
汤姆转过身来，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呵。”吞噬嗤笑一声。
汤姆也不理睬，径直走到操作台前，搬出几样他需要的东西来。
移动电源，压缩空气弹射器，以及一台酒精喷灯。
看到最后一个，汤姆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物理仪器里混入了一个化学仪器？
不过，他也没过多关注。大不了事后给人还回去呗！
想着，他打开了电源开关，把电压调到了三十六伏。
这是人体能承受的最大安全电压。
“准备好了吗？”他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话没说完，黑色便从他的皮肤间涌出，顷刻间便覆盖了他的全身。只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身上有着明显的纹路，和奥氏集团的防护服相同。
“好了。”
得到答复，汤姆伸出两只手分别握到了正负极上。
回路连通。
无事发生，他也没有感觉。
两秒之后，汤姆松开了手，又将电压调至八十伏。
直接翻了一倍还多！
“可好？”他再次问道。这次的声音有些紧张。
回路再次连通。
一股酥酥麻麻之感从左手传来，宛如一道线一样穿过中间的心脏、肺部等器官，最终终止于右手。
这就是触电的感觉吗？
汤姆细细感受着心尖发痒的感觉，竟有些留恋。
“别浪费时间了，下一个。”好景不长，吞噬的声音催促着他继续。
接下来，他又换了一百五十伏、二百伏、三百伏……
得到的反馈也是越来越强烈。
达到四百伏的时候，酥麻之感已经被替换成针扎的感觉了。
汤姆觉得有些痛苦。
完毕后，他稍稍休息了片刻，随即把电压按钮转到了五百伏的位置。
这已经是这件防护服的极限了。
在这个电压下，防护服能起到的削弱作用已经很小很小。更多的就是拼本人的体质了……
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普通人能抗住五百伏的电压。
但汤姆是普通人吗？
不是！
所以他要勇敢地继续尝试。
“伙计，咱俩的小命可都交代在你身上了啊！”他说着，伸手握住了电极。
第二十七章 测试完毕，着手行动
两只手一触碰到电极，电源的电极线便噼啪作响。同时，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从中传出。
除此之外，一阵疼痛已经贯穿了从左手到右手之间的所有地方。初时宛如被巨力击打了一般，之后逐渐变得疼苦且麻木。
但汤姆并不是不能忍。况且，他需要吞噬帮他分析结果。
“可以了，赶快松手吧！”吞噬催促的声音响起，这才让他放手。
汤姆一松手，立刻瘫坐在地。他靠着后排的实验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虽然没有出一滴汗，但他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两只手微微颤抖着，胳膊上的肌肉也在微微抽搐着。
此刻的汤姆看起来颇为狼狈。
黑色的面罩逐渐褪到脖颈处，露出了他颇为疲惫的面庞。
但那双眼睛却仿佛有着光亮。
没错，除了疲劳，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喜悦。
因为，他通过了五百伏电压的测试。
倒不是说不通过就会有什么后果，只是通过的话，内心里肯定会生出一股自豪之意。毕竟，年轻人都喜欢通过测试什么的来证明自己。汤姆也不例外。
休息了片刻，他又尝试了冲击测试和温度测试。
前一项测试进行的时候一切顺利，但后一项就完全不同了。
在这个过程中，汤姆深切地体会到了“克星”这个词的意思。
还没等他将手臂放到点燃的酒精喷灯上炙烤的时候，胳膊上的黑色共生体就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自动缩回了他的体内。如此一来，能保护汤姆的就只有被分离出来的防护服这一个东西了。
高温真不愧是共生体的克星。
在与火焰进行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前一刻，汤姆承认自己的内心产生了动摇。但他还是强迫着自己将实验进行了下去。
如果现在不测试清楚，之后的突袭行动很有可能会遭殃。所以，与其到时候承担更严重的后果，不如现在就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大不了就掉一层皮呗！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毫无负担”地把胳膊贴到了火焰上。
尽管那条胳膊还有着轻微的颤抖。
嗯……其实他也是怕疼的。
一触碰到他的胳膊，那火焰便仿佛见到猎物的野兽一般飞扑过来，贪婪地舔舐着。顿时，一股火热的感觉涌了上来。
“嘶……”
感受到了这猛烈的热情，汤姆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不过并没有抽回手的想法。
体感温度虽然有些烫，但还没有达到不能忍受的程度，估计大概在六十摄氏度左右。
看样子，防护服的隔热效果还是很优秀的。
之后，汤姆熄灭了喷灯，收拾好实验室后离去……带着酒精喷灯离去。
身为一个严谨的学生，他要确保类似仪器串门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做好这一切后，他才怀着满意的心情真正离开了学校。
进入冬季的北半球，夜幕降临得本就越来越早，更何况汤姆还在学校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今天咱们跑回去吧？毕竟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感受到冬夜的冷意，汤姆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他不想再坐地铁绕路了。
“行。”吞噬倒也没意见，三两下就帮助他完成了更衣。
之后，汤姆就开始跨过高楼，踏上回家的路。
“诶，你说金并会不会已经放弃和咱们的合作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他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路上，汤姆忽然想起这么一件事来，便开口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要不……咱们赶紧把这件事情处理了？这样一来一回，对你以后的需求也有帮助。”
吞噬思索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听了他的话，汤姆点点头，似乎有些赞同之意。
……
最终经过商议，汤姆决定于周六晚，也就是明天进行突袭行动。
原因自然是周末比较自由。
次日中午时分，他便以下午兼职为由提前出了门。
事实上，他也的确有兼职。
送披萨外卖嘛！还是和蜘蛛侠一起送的。
他打趣地想着。
只不过，他在进店开始工作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高达十几层的大楼顶层，一个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办公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人，金并不在这里。
“看样子，来的不太是时候啊！”
汤姆自言自语道。
接着，他左手一伸，一部形如手机一样的黑色物体从掌中浮现。
那就是一部手机，还是带按键的老年机。
通过这次的事情，汤姆意识到他和金并之间的联系太过脆弱。只要吞噬出了什么问题，联系就会立刻中断。
若是能改善联络条件的话，即便汤姆个人没办法合作，但至少伪装黑衣人的身份联络是没有问题的。
因此，他刚刚便去了一趟手机专卖店。
由于经费问题，他只能挑了一款最便宜的老年机。但据说很坚固，还能用来砸坚果！
然后，他就吞噬了这个高科技产品。
吞噬了手机以后，汤姆不仅可以和金并保持畅通联络，甚至能自行批量生产手机！
现在，他把这个手机放到金并的办公桌上。正待离去，他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匆匆返回桌前，找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写下一张字条。
正当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听到门口的动静，汤姆立刻眼疾手快地躲了起来。
一个健壮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但并不是金并。他进来以后，只是帮着打扫了一下地面，整理了会客桌。
是盖比，金并的得力助手。
就在他开始着手于整理办公桌的时候，一个黑色的物体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部通体黑色，喷着哑光漆的手机。在它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这两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上午老板走的时候还没有印象，怎么现在就……
然而，盖比没有急于触碰这两个不明物体。他找来了扫把，打算将这两个东西从桌上移走。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草率地做决定。”
一个陌生的低沉声音从背后响起，让盖比立刻心生警惕之心。
从声音的位置判断，对方距离自己很近。因此，他不敢贸然移动，仅仅是僵在了原地。
“你是谁？”他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金并有没有跟你提过我。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我与贵帮派之间没有嫌隙。”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叫人听不出喜怒。
“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转过身来亲自确认一下。”
得到了许可，盖比这才缓缓地转过来。
一看清对方，他的脑海中就想起了一个名字。虽然他还没有亲眼见过，但根据老板的描述，他应该可以确定对方就是眼前的人。
“您是……‘黑衣人’？”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黑衣人点了点头。
“不错，金并既然把我的事情跟手下说了，那看来他还是有和我长期合作的意向的。”
盖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可他并不习惯做表情，因此这个笑容看着异常别扭。
“你还是收一收你的笑容吧！看着太勉强了。”黑衣人显然也看出他不善于表情管理的毛病，直接将其指了出来。这番话顿时让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接着，黑衣人继续道：“这部手机是我新留给你们老板的联络工具。之前我有点事情，他可能联系不上我，有了这个以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盖比点点头：“我会将您的话如实转告老板的。”
“好，那你让他做好准备。我晚上再来找他。”
黑衣人丢下这一句话以后，便快步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楼房间。
盖比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脑海中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莫非……今晚有大行动了？
第二十八章 开始
当最后一点太阳没入地平线的时候，黑色的身影踏着暮色到来了。
“黑衣人先生，我可算是再次见到您了！”
办公室内想起了金并爽朗的笑声。
像上一次一样，他端着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亲自递到了黑衣人的手上。
“盖比都把中午的事情告诉我了。”他说道。
“这真是我的疏忽，中午有事出去了，所以没来得及接待您。还请您原谅！”
顿了顿，他继续道：“最近您是有什么事情吗？之前我联系了您几次，都出现了点问题……”
“你的信息我都收到了，只不过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忙。”黑衣人开口打断道。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毫无感情色彩。
“所以我给你换了一个联络工具。”说着，他指了指还放在办公桌上的黑色手机。
“啊……真是有劳先生了！”金并道谢道，“只是不知道……您这次来是不是要有什么行动了？”
黑衣人点点头。
“没错。那个帮派的力量，今晚就会消失一大半，对你再也构不成威胁。”
闻言，金并大喜。
“那真的太感谢您了！”
之后，黑衣人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内，金并对站在靠近门边的盖比招了招手，后者便来到了他身旁。
“让兄弟们做好准备。过一会儿前往交火地附近埋伏好，等到情况差不多了就冲进去，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他们！”
“是，老板。”盖比依旧面无表情地答道，接着便去着手操办此事了。
……
等到汤姆赶到即将发生交火的地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站在旁边的一栋楼上，看着下方那片面积不算太大的工厂区，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现在的安静只是暂时的，不久之后那里就会变得……不说是人间地狱，但也不会和平。
毕竟，他是来搞破坏的。
想着，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似乎是在排解自己的紧张。谁让他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呢？
只身闯虎穴，而且不是做好事，估计是个人都会紧张。
此外，还有可能发生伤亡事故，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都将是他。
压力山大啊！
“放宽心！凡事都有第一次，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行动开始之前，吞噬开口了。
他的语气很平和，像是在轻声宽慰汤姆。只是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与这轻柔的语气十分违和，组合起来显得不伦不类。
“你这样想，如果你现在不限制一下他们的发展速度。未来等他们的实力起来了，肯定不愿意屈居旁人之下。等到他们去挑战金并的时候，只怕会波及更多无辜的人。”
“所以，你是相当于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了啊！”
听了它这道理似有似无的劝说，汤姆虽说观念没有大的变化，但至少心理压力确实减少了许多。
除此之外，经过他刚才的观察，下面这片工厂并不像是总部。因为这里的设施实在不够完善，而且大仓库的数量相对于总部来说又多了些许。所以他估计这里应该是一个放置物资，尤其是那几种高科技枪械的分部仓库。
反正主要目标只是破坏武器削弱其实力，至于其他的，尤其是与人有关的，能少做就少做吧！
这样一来，他的心理压力就更小了。
“动手吧！”
汤姆转了转脖子，活动活动身子，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黑暗中。
短短分秒间，他就落到了下方的工厂区内，躲过了进门时候可能面临暴露的风险。
一落地，他就接着一个翻滚，躲进了路灯光区之外的阴影里。
他暗中观察着，同时根据之前在楼顶看到的厂区分布图，确定着仓库区域的位置。
少顷，他心中有了大概面貌，于是开始行动起来。
汤姆跳上一间厂房，像以前在市区内一样活动在房顶上和不同的楼房间。如此一来，他便和普通人不在同一高度，十分利于隐蔽行踪。
几次避开下面遛弯的成员，汤姆终于来到了一间间仓库所在的区域。
接下来，就需要摸清楚那些枪械所在的位置了。
他爬上了一间库房，用幻化出的匕首将天花板切开了一道裂缝，随即探头进去观察。
借着微弱的灯光，汤姆只看到了里面的一条条普通枪支和数十箱弹药。
没有结果，他便转向了另一间。
同样是枪支弹药。
再看一间。
依旧如故。
看完了所有的厂房，汤姆懵了。
怎么没有高科技枪械的踪迹？
地址也没错啊！而且根据之前偷听的谈话内容来看，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不错。
可东西呢？
汤姆思索着，一个念头涌入了他的脑海。
莫非……藏起来了？
看来只能找个人问问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从屋顶上跳下，落到了下面的黑暗中潜伏起来。
一个男人独自走在仓库区的路上，手里转着一串钥匙。
“运气真不好，竟然被派去检查激光枪。谁不知道那些玩意儿危险得很啊！”
他嘟嘟囔囔地走着，走到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却又忽然停下。
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却又发现空无一人。
耸了耸肩，他又重新迈开步子，可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还是感觉身后有人！
他的表情都变了，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这次，他特地打开手电，对准了一处角落。可惜手电的光芒也不够亮，仅仅能照到模糊的一团。
他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地继续走路。
然而，没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但这一次，却是真的因为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响声。
“谁？”他紧张地开口问道。
没有人回答。
他用手电筒照着身前的每一寸土地，却都没能看出一点眉目来。
过了一会儿，尽管依旧心有不安，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放弃。
接着，他闭着眼睛，轻轻摇着头转过身去。可刚一睁眼，一双硕大的灰白色眼睛出现在眼前。
他惊惧至极，刚要大呼救命，就看见那一双大眼在自己眼中快速放大……然后他就没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清醒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双灰白大眼。
这下他终于喊出声来，可声音闷闷的，音量也不大，听上去就如同在小声呜咽一样。
他这才看清楚自己的嘴被死死地捂着，根本喊不出声来。而出手之人，正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男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面前这个人的外形。除了一双灰白大眼之外，他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显著特征……
哦对，如果和白眼对比的话，他那一身的黑色可以算是第二个特征。
确定对方是人类以后，男人心中的惊惧已经淡化了不少。
什么人才会想到穿这样一身衣服啊！
他有些抓狂地想到。
一个个都想成为蜘蛛侠吗？
这时候，黑衣人开口了：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快速地回答。如果有一丝犹豫，我就会把你的脑袋揪下来。”
男人答应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因为他的声音显得过于冷静，面前的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他原本就有两只大眼的脸上又多了一张血盆大口。颗颗尖利的獠牙上挂着点点垂涎。那可怕的景象超过了男人前几十年所见到所有可怕场面的总和。
面对此景，男人不可能再冷静了。
他开始嚎叫起来，尽管嘴被捂住很难出声，但人面临危机时的本能依旧促使着他如此。同时，他的身子剧烈地挣扎起来，腿疯狂地乱踢，手也紧紧抓住了那只限制自己行动的黑色手臂。
他害怕极了。
若说之前他仅仅是处于受惊吓的状态，那此刻就是在崩溃的边缘。任谁在忽然见到一个未知生物，而且还对自己抱有显著敌意的时候不会心生惧意？
未知的永远是最恐怖的。
“我再说一遍。”黑色怪物张着他的血盆大口说道，“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快速回答。不然，我就会把你的脑袋揪下来。”
说完，他还伸出长长的猩红色舌头，缓缓地舔了男人的脸。
随后，他才再度问道：
“听明白了吗？”
第二十九章 确实高科技
看着那张狰狞恐怖的脸，男人停止了挣扎。他面如死灰，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对于逃脱或者幸存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见他这个反应，汤姆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这才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
“一，这里是白帮吗？”
男人“嗯”了一声。声音虽然不算有力，但没有丝毫犹豫。
“二，这里是白帮的总部吗？”
男人呜咽着否认。
问完这两个问题，汤姆心中更加有底了。
这两个答案都和自己之前猜测的相差无几，因此，这个人只会如实回答了。
于是，他开始步入正题。
“三，这里是不是有一批高科技武器？是枪械类型的。”
听了第三个问题，男人微微一愣，而后连忙点头。
得到他的回答，汤姆心中一喜。
“最后一个问题，”不过，他还是沉声道，“它们在哪儿？”
男人再次呜咽了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汤姆便松开了他的嘴。
突然接触到新鲜的空气，男人先是贪婪地呼吸了几口，之后才开始缓缓道来。
“这一批武器是我们老板弄来的，据说很珍贵，所以他就让我们把这些东XZ到三号仓库的地下室了。说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三号仓库？
正在聆听的汤姆眉头微微一皱。
自己刚刚明明把一、二、三号是哪个仓库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地下室之类的房间啊！
难道有暗门？
汤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于是，他再次伸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开口命令道：
“你带我去。但你只负责带路就行，不用管我怎么跟着。”
男人有些茫然，但在汤姆再次以性命相威胁后便乖乖同意。
下一秒，黑衣人消失了。
男人看着自己周围空无一人的空间，有些怀疑刚刚是否只是一个幻觉。
“不是幻觉。赶紧带路。”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立时吓了他一跳。
他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却发现依旧没有人影。
这下他再也不敢耍心眼了，老老实实地在前面走，领着身后不知道在哪里的黑衣人前去帮派里最重要物资的存放地。
他走进三号仓库，拉开电灯以后径直走到了一个靠墙摆放的集装箱前，伸手在上面连续按了两下。
“咣当”一声，集装箱的前盖向里凹陷了一点，随后缓缓向两侧打开。
一个通道展现在面前。
“下去，带路。”
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随即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后脖颈。
男人心中叫苦不迭，但还是迈开双腿走了进去。
通道并不算宽敞，仅仅够两个人并排行走。刚进来的一小段地面是平的，之后就开始向下倾斜。
他们开始进入地下了。
大概拐了三四个弯，路面重新变成水平的方向。然后，一扇大型装甲门挡在了两人的身前。
“开门。”汤姆推了他一把，简短命令道。
男人踉跄两步走到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
他哆嗦着手，从里面艰难地挑出一把，向门锁插去。由于紧张，他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插进去。
之后，大门缓缓打开了。
出乎汤姆的预料，里面十分简洁。只有几盏用于照明的灯悬在天花板上，屋子里唯一的物品就是那一堆聚合材料制成的箱子。
“那些就是了？”汤姆指着那一堆，问道。
“是的……”男人点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你不能走。”
低沉的声音一响起，就让男人瞬间被绝望淹没。
“可是……”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你放心，虽然走不了，但你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着男人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汤姆继续道：“只不过让你多呆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便一记手刀砍在对方的脖子上。后者立刻晕了过去，瘫倒在地上。
处理完这个人，汤姆才来到那一堆箱子前。
他伸手从中拿出一只箱子，蹲下去摆在身前的地面上。
“咔吧”两声，他打开箱盖，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像之前金并给他看的照片里一样，里面是一把枪。
但与寻常枪械不同的是，这把枪的外壳并没有散发冰冷的金属光泽，而是更轻柔一些。同时，枪整体的线条更加柔和，曲线感更强，而并非是像突击步枪那样直来直去。
汤姆将它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外表十分光滑，而且非常轻。经过仔细的观察，汤姆发现这把枪的弹夹并没有设在握把上，而是设计在了本该是枪托的位置。而且，枪托形状的弹夹之上还镶嵌有一块晶体。
它是从枪体后面插入的。
汤姆对准空荡的墙壁扣动了扳机，但却没有反应。
难道是还有别的机关没打开，类似于保险栓那样的机制？
汤姆双手捧着枪，翻来覆去察看一番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握与枪体连接部位的一个旋钮上。
看着指向L字母的指针，他将其转向了另一侧的O上。
顿时，枪体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同时，弹夹上的那一块晶体亮了起来，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显然，这把枪处于工作状态了。
“看样子还真是高科技啊！”汤姆不禁出生赞叹道。
看这精致的工艺，就绝对不会是寻常产品。
他再次将枪口对准了墙壁，紧接着扣动了扳机。
只听轻微的“噗”的一声，一股蓝光就从枪口爆射而出，直接打在了墙壁上。霎时，光电不见，只剩下了一处足有拳头大小的坑。
好家伙！
目睹此景的汤姆直接惊呼好家伙。
只要一发，竟然就能将这混凝土浇筑的墙壁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这威力，竟然如此恐怖！
紧接着，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升起，直接让汤姆惊出一身冷汗。
这些武器保守估计也得有上百只。若是让他们用到帮派间的火并上，只怕整个纽约市都得遭殃！
绝对不能让这些定时炸弹继续存在下去！
想着，他站到了靠门的位置，举起枪口对准了那一堆箱子。
停顿了几秒，他扣动了扳机。
蓝色的光点从枪口喷出，径直射向了那一只只装着同样枪械的箱子。
遭到攻击，箱子顿时炸裂开来，但里面的枪械由于受到保护依旧完好无损。
看来还得多开几枪。
汤姆没有犹豫，再次扣动了扳机。
又是好几个光点射出，这下，枪械堆有反应了。
只见一抹抹蓝色交替着亮起，紧接着地面微微震动起来。光芒越来越亮，营造出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令人不安。
汤姆扔掉枪，心里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莫非要出事？
“汤姆，快跑！这里有剧烈的能量反应。要爆炸了！”
突然，吞噬焦急的声音响起，催促着年轻人快速离去。
汤姆刚要转身逃离，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瘫倒在地的男人。
他把心一横，快步过去将其扛在肩上，接着铆足了劲儿向出口冲去。
这一刻，他用尽了全力，速度也飙升到了最快。
下一刻，地下室里的蓝光骤然闪亮。
爆炸发生了。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汤姆逃出了地下室。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开始出现裂纹，点点蓝光从裂纹中扩散出来。之后，地面就开始塌陷。
见此景，汤姆扛着肩上的人连忙跑出三号仓库，再度向远处逃离。
爆炸的威力显然不止于此。伴随着阵阵蓝光的扩散，地面之上的物体也受到了波及。
仓库内的无数集装箱掉落下去，随后是仓库内的各种设施。最后，整个仓库都开始解体、陷落。
汤姆站在远处，看着这边的景象，内心震撼万分。
爆炸他不是没见过，可如此奇异的爆炸，他是第一次见。
与寻常的爆炸不同，被波及到的物体并没有被冲击波甩飞出去，反而是任由地心引力的控制向下落去，就仿佛没有冲击波一样！
终于，在将整座三号仓库波及以后，蓝色光芒停止了扩散。它如同一顶罩子一样将其笼罩在内，片刻后，连带着里面的所有东西消散殆尽。
整座仓库不见了！
一瞬间，汤姆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放下依旧昏迷不醒的男人，缓慢而又小心地向仓库的原地址跑去。
等到他接近以后，他看到了一个震撼到让人恐惧的景象。
只见一个直径约有几十米的大坑替代了原来平整的地面，而那个巨大的坑内黑洞洞的，除了最底下的土层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之前所有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的东西：仓库、设备、枪械、集装箱等，全部好似虚幻的蜃影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