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方拖延，一方追赶
看着那个匆匆走远的胖胖身影，彼得转过身，走到了部门办公区域中央的一张桌子上。
噗噗两声，两股蛛丝从他的双手手腕处射出，一股射向大门，另一股则射向了破碎的玻璃窗。接着，他将这两股蛛丝在中间处连接上。随后，又是几次故技重施，一张简易的小型蛛网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
这样一来，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会第一时间通过蛛丝的震动传到他这里。一切都能了如指掌。
他翻身坐到了蛛网的中心点上，静静等待。
根据汤姆的消息，蜥蜴人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算一算时间，估计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此外，刚才他又接到了在路上的好友的电话，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蜥蜴人，也就是康纳斯博士，决定利用奥斯集团大厦顶层的高塔作为基底，向天空发射高压缩的再生血清炮弹，以大气为介质向四周传播高浓度的再生血清。
而作为该计划的第一次实施，范围完全能覆盖纽约市，甚至连只隔着一条哈德逊河的新泽西也会收到牵连。到那时，人形蜥蜴将会真正大规模出现，整座纽约城都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他疯了吗……
刚刚得知消息的彼得，内心是无比震惊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看上去如此温文尔雅的康纳斯，最终竟然会做出此般举动。这前后巨大的反差让他无法接受。
一定是再生血清搞的鬼。再生血清可以改造基因，因此一定会影响到他的思维方式。
一定是这样！
如此想着，彼得感觉心里升起了一抹小小的安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实验室那边依旧没传来什么动静。彼得无数次期待着蛛丝的震动能从那边传来，但都只是一厢情愿。
他轻轻从网上跃下，三两下跳到了实验室门口。透过玻璃门，他看到谢尔顿身着白大褂，头戴口罩和护目镜，真心端坐于一台仪器前。彼得认出那是调配药剂的仪器，之前的那支反血清就是从那里诞生的。
看来，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的心终于稍稍有所放松。
然而，就在这时，延伸过来的蛛丝忽然发生了震动。彼得的瞳孔顿时微微一震。他明白，该来的还是来了。
没有犹豫，他立刻向外面的办公区域奔去。果然，就在他刚刚踏入办公区的那一瞬间，外面的玻璃墙上，最后一截尾尖才消失。
蜥蜴人已经上去了！
该死，就是这么一瞬间！
这一刻，彼得的心里后悔至极。
他之前之所以一直呆在蛛网上，而不去探查实验室的进度，就是怕在自己过去的短短时间里，蜥蜴人正巧经过。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彼得抛开心中的懊悔，鼓起一口气，从破碎的玻璃窗口纵身跃出，紧接着伸臂、吐丝，向着在墙上飞奔的蜥蜴人冲去。
“你这家伙，不要跑得这么着急啊！”
……
曼哈顿的一条大街上，马路中央的一处下水道口。
突然，只听咣的一声，井盖高高飞起，宛如炸弹爆炸一般，飞起了数米高的高度才落下，砸中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不幸的汽车。
突发的情况顿时影响到了马路上的交通流。汽车纷纷绕开那个暴起的下水道口，生怕再被什么突如其来的东西波及到。
下一刻，一个黑影从里面窜出。一个全身漆黑，但却顶着一双灰白色大眼睛的人落在了井边。他四下里望了望，随后朝着一个方向纵身一跃。
哗啦一声，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从他的背后展开。在通明的路灯照耀下，好似一对恶魔的翅膀。
转瞬之间，他已经消失于空中。尽管时间短暂，还是有一些路人看到了全过程。
无不为之惊诧。
街边的快餐店里，一个坐在玻璃窗前抱着汉堡吃的小男孩，呆呆地望着夜空，嘴上早已停止了咀嚼。
呆滞了片刻，他慢慢转过头，问同样惊愕的母亲：
“妈妈，那是什么东西啊？”
母亲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立刻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同时把孩子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不住地轻轻拍打后背。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
在背上那对双翅的帮助下，汤姆拔地而起，很快便升到了很高的高度。如此，地面上的行人们就不会再那么容易发现他，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惊世骇俗的程度。
螺旋桨发动机的哒哒声响起，一架警用直升机出现在视野前方。可以看出，自己已经在警方的监控视野之下了。
“请立刻回到地面上束手就擒，否则后果自负！”
扩音器里响起了命令的声音，竟是乔治·斯泰西的声音！
见状，汤姆差点破口大骂。
该死啊！你们放着蜥蜴人不去抓，为什么偏偏要逮着我不放啊！
此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任凭NYPD的警察们如何威胁，他都绝对不会停下前往奥斯集团的步伐的。
停下是不可能停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心思念想间，他双翼一振，速度立时又提高了几分。
嗖的一下，他便擦着直升机的边掠过。剧烈波动的气流顿时让直升机摇晃起来，飞行员急忙操控方向杆，这才避免了事故的出现。
“局长，那家伙貌似不听劝。您看咱们怎么办？”
直升机内，助手带有征求性地看向自己的领导。
乔治的目光远望那抹黑影消失的方向，面色阴沉。
“通知后方部署好的警力，即刻向奥斯集团集合。势必要把黑衣人拿下！”
“是的，长官！”
助手点头，开始传达领导的意见。
另一边，汤姆已经可以看见奥斯集团大厦顶楼上的情况，以及高塔上的两个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不过，局面好像并不乐观。
在汤姆的眼中，那个略显瘦小的身影此刻已经完全被另一个更为壮硕的身影控制住。两只胳膊分别被抓住，而两条腿则被那条又粗又长的尾巴紧紧地绑住。
高塔上，蜥蜴人两只脚勾住了铁架打造的高塔，后被紧紧贴在塔上。它只是动了动两根指头，尖利的爪子便将蜘蛛侠手腕上的蛛丝发射器摧毁。一时间，蛛丝四散纷飞。
看着那张已经有破损的面罩，它张开嘴，用牙把面罩从那名城市英雄的头上扯了下来。
一张年轻的脸从面罩的背后露了出来。
看清了他的容貌后，蜥蜴人的神情明显出现了一丝呆滞，似乎对此十分诧异。显然，它并没有想到，有着英雄之称的人竟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孩。
“彼得·帕克……”
一个名字从它的嘴里吐出。
“没想到，蜘蛛侠竟然会是你。”
彼得动了动嘴唇，但却并没能说出来什么。
就在这时，似乎有所感应一般，两人一齐向一个方向看过去。那里，一个黑影全速向这边冲过来。
瞧见来人，彼得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而与之相反，蜥蜴人的脸色则瞬间阴沉下去，眼神刹那间充满了凶意。
对于那个人，它一直是痛恨却又头疼。
痛恨的是他总是在和自己作对，不断地毁掉能让人类得到进化的机会；而头疼的又是对于他，自己无可奈何。
又是他，黑衣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义
看着眨眼间便迅速逼近的黑色身影，蜥蜴人目光一冷。它迅速瞟了一眼身前的彼得，随即便一把将他扔了出去。
它是知道他们是一伙的，这一点从第一次在大桥上遇见的时候，它就已经对此非常清楚。既然是一伙的，那黑衣人自然不会对蜘蛛侠的死活不管。
毕竟，如今的蜘蛛侠已经不能喷丝了。
彼得惊呼一声，人已经从楼上消失。
瞧见这一幕的汤姆，硬生生地止住了前冲的势头。他一个翻滚，迅速调整好方向，猛地一个俯冲下去。
彼得不断下坠的身子越来越近，最终进入了汤姆的怀抱里。
“我从没有想到，我自己竟然也有在空中被救的一天。”
被扛在肩上，彼得吐槽起自己来。
“谁让你的蛛丝发射器已经被破坏了……自己的东西就不能保管好？”
汤姆默默补上一刀。
“你竟然都看见了？”彼得有些惊奇。
照理说，汤姆当时的距离还很遥远，而且又是在这么黑的夜空下，他是不可能看得这么清楚才对。
“拜托了，你的蛛丝漫天飞舞，跟喷泉一样。是个人就不会看不见好吧？”
接到了人，汤姆自然重新向上飞。谁让上面还有一个大家伙呢！
彼得撇撇嘴，随即道：“你待会儿去部门一趟，找谢尔顿要反血清。我估计现在已经做好了。我在上面帮你牵制康纳斯。”
“那不如你去拿反血清，我上去牵制它。别忘了，你可已经不能喷丝了。”汤姆提醒道。
“可我没办法啊！”彼得指了指自己暴露在外的脸，没好气道，“我总不能顶着彼得·帕克的脸去找他吧？”
“这个好办。”汤姆说着，腾出一只手，照着彼得的脸糊了上去。之后，他把好友扔到了十层部门的破碎玻璃窗里，便迅速赶回顶层。
“你……”彼得跑到窗边，刚想开骂，却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多了一块黑色的面具，完全能遮住自己真实的身份。
他哼了一声，转身去找谢尔顿了。
眨眼的功夫，汤姆就重新飞临顶层。
蜥蜴人已经爬到了高塔操作起来，听到动静后顿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康纳斯博士，停下来吧！”
汤姆说着，飞近了一些。
“你这么做，并不是在造福人类！”
就在这时，蜥蜴人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举向他扑过去。它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又正巧汤姆还在往它那边飞过去。因此，他被抓住了脚。
庞大的重量顿时将汤姆向下拖去。尽管他拼命振翅，想尽可能地重新拔高，但却在蜥蜴人不断地干扰下向下落去。
咚的一声，蜥蜴人将汤姆压到了地面上。就像限制蜘蛛侠一样，它用同样的办法把黑衣人也死死控制在地上。
然后，它缓缓底下硕大的头颅，徐徐开口：
“让我猜猜你是谁……”
腥臭的热气从它的嘴里喷出，喷到了汤姆的脸上，或者说共生体面罩上。汤姆的脑海里瞬间响起了吞噬的抱怨声。
而蜥蜴人还在继续：
“刚刚我知道了蜘蛛侠的身份，彼得·帕克。而你既然身为他的搭档，那你们两人一定也熟识。而你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知道我做这些的目的……”
说着，它眯起了黄色的眼睛，同时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汤姆的胸膛上。
“汤姆·威尔森。我没说错吧？”
闻言，汤姆内心顿时一惊。
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容易就被它猜中了……
“博士……”他艰难地说道，“住手吧……这不是你想象的未来……”
“这当然是！”蜥蜴人的面孔顿时狰狞起来，仿佛汤姆指出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一样。
“这当然是美好的未来！有了再生血清，人类就可以不再经受残疾和疾病的困扰。这个世界也将不再有缺陷！”
“真的吗？”汤姆说着，褪去了共生体面罩，露出了他的脸。
“当然是真的！”蜥蜴人又凑近了一分，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它会不会造福于人类，我最清楚。”
“可是……那样的话，人们，又还能算作人吗？”
如果都变成了蜥蜴人，那么人类，还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如果现实真的变成了那样，那么所谓的造福于人，又从何谈起？
此话一出，蜥蜴人顿时陷入了呆滞。
趁着这个机会，汤姆忽然一发力，顿时从它的束缚下挣脱出来。他弓起身子，一脚将蜥蜴人踢飞，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蜥蜴人撞到了塔身，立时将高塔砸得有些摇晃起来。
这时，一个电子音从塔上面传来。
“发射倒计时，六十秒。”
闻声，汤姆顿时面色一变，双翅一振，便要飞上去阻止发射。
蜥蜴人同样行动起来。它一个转身攀上高塔，手脚并用地向上爬，竟然隐隐间与飞行的汤姆齐头并进。
“……五十秒……”
仅仅过了十秒钟，两人就已经快要来到发射器所在的高度。随后，蜥蜴人突然反身纵身一跃，再一次抓到了汤姆的脚踝。
“博士！不要再错下去了！”
汤姆不住地蹬腿，猛踹挂在自己身上的蜥蜴人，但无奈后者如同一块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黏在了他的腿上。
不过，尽管如此，汤姆依旧在以一个不算快的速度向上飞行。纵使蜥蜴人如何干扰，也无法阻挡他向上的势头。
然而，就在这时，螺旋桨发动机的哒哒声响起。两架警用直升机打着探照灯从顶层高度下升起，将刺眼的光芒照向了缠斗的两人。
一瞬间，黑色的共生体从汤姆的脖颈处涌出，迅速将他的头包裹住。如此，方才没能让警方看到他的真正长相。
“所有人，放弃抵抗，回到地面乖乖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扩音器里再度响起熟悉的话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随之一同响起的还有机载机枪上膛的声音。
下一秒，机枪口便开始喷吐火舌。
子弹如雨一般打在了两人的身上，顿时让汤姆原本就上升缓慢的身体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而蜥蜴人则抓准了这个机会，双臂一发力，又将他向下拽了几米。
“……三十五秒……”
听到了逐渐减少的倒计时，汤姆心急如焚。
你们这帮警察……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乱来！
想到这里，一股怒火不禁从他的心中升起。他又是一脚踹出，这下竟然将蜥蜴人踹了下去！
失去了那个庞然大物，汤姆顿觉身上无比轻松。分秒之间，他便已经来到了发射器的前面。
“停火！”坐在直升机内的乔治忽然命令道。紧接着，他眯起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倾，看着黑衣人的行动，以及他面前的那台形如炮台一样的仪器。
他陷入了思索。
看着里面已经进入待发射状态的再生血清，汤姆皱起了眉头。形势严峻，他需要马上把这台仪器停下。
但随即，高塔便摇晃起来。汤姆向下一瞥，赫然看见了正顺着高塔向上攀爬的蜥蜴人。
这时候，机枪声再次响起，不过却全是冲着下面的蜥蜴人而去，并未有半分打向了汤姆。
仿佛有所感应般，汤姆立刻看向了直升机。透过玻璃窗，他看到斯泰西局长对他微微点头。
他懂了！
知道了这一点的汤姆，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随后，他便再度投身于取消发射的解码任务中。
此时，距离发射时间还有二十秒。
第一百三十七章 差一点
“十九，十八……”
冰冷的电子音仍在继续倒数，而汤姆终于找到了办法。
下面不远处，蜥蜴人已经红了眼。尽管顶着密集的弹雨，但它依旧撑着一只胳膊，硬生生地一点一点往上蹭。
“十二，十一……”
又是将近十秒过去，汤姆却依旧还在努力。
而下面的蜥蜴人也离他越来越近。
妈惹法克的发射器，解码设置得如此复杂！
汤姆心急如焚，手指舞成了花。
忽然，一声怒吼从蜥蜴人的嘴里发出。仿佛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弹雨一样，它转过身，纵身一跃。庞大的身子跳向了乔治所在的直升机。
一飞机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大家伙跳到了自己的飞机上。
咚的一声，蜥蜴人落在了直升机的机身上。强大的冲击力顿时撞的直升机剧烈摇晃起来。随后，它又是纵身一跃，扑向了汤姆。
一阵悸动感从心底蔓延开，类蜘蛛感应向汤姆疯狂提醒，催促他快点躲开。
倒计时只剩下了最后五秒，而身后又是气势汹汹扑过来的蜥蜴人。可以说，现在的汤姆是处在腹背受敌的局面中。
该怎么办？
大脑运转到了极致，拼命思索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在这一刻，仿佛就连时间都变慢了。
忽然，一抹灵光闪现于脑海中，顿时如同刺破层层黑云，倾泻下来的点点阳光，顷刻间便给了汤姆明确的方向。
谁说一定就要通过解码来阻止血清的发射了？
反正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那颗炮弹发射到天空上、蔓延到大气层中，谁规定就不能用别的方法阻止了？
汤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飞舞的双手也立时紧握成拳。
接着，他举起右拳，一举砸向了发射器。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为发射仓提供保护的钢化玻璃罩被汤姆一拳打碎。随即他又硬生生停住前进的拳头，张开五指，一把握住了旋转到极致速度的血清药瓶。
滋滋……
强烈的摩擦声音响起，血清药瓶固定在旋转膛中，犹如一把刀一样割着汤姆的手指。钻心的疼传到了他的大脑中。
但他仿佛浑然不觉，手上一点一点地加大力量，企图更充分地握住飞快旋转的试剂瓶。
下一刻，他右手使劲往外一扯。只听一阵轻微的劈劈啪啪声，试剂瓶被他硬生生从发射器里扯了出来！
而前一秒，倒计时停在了数字2上。
心头的悸动感越发强烈。汤姆没有犹豫，两腿一蹬，身子顿时又向上拔高了一个高度。紧接着，下面响起了咚的撞击声。
蜥蜴人撞到了高塔上。铁塔摇摇欲坠。
汤姆轻盈地落到地上，看了手里的试剂瓶一眼，心有余悸。
就差一点，就要来不及了。所幸，上帝是偏向他的。
因为外力的作用，试剂瓶的表面有了裂纹，但所幸里面的液体没有泄露。不然，汤姆也不会还把它握在手上。
这可是个危险品。
就在这时，一声嘶吼响起。只见高塔上，蜥蜴人长啸一声后，如饿虎扑食一般扑向了汤姆。
汤姆自然是选择躲避。
事情已经解决，没必要再和它硬刚。而且自己手里还有再生血清这个危险的东西，没必要冒险。
几个来回之后，汤姆疲于躲闪，便双腿一蹬，背后双翼展开，立时带着他飞到了空中。如此，蜥蜴人只能在下面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彼得怎么样了。反血清应该制作完毕，只是可能上来的时间慢了点。毕竟，这栋大楼有将近一百层的高度，可谓是高耸入云。
终于，在他强大的感知力下，脚步声从顶楼的入口处传来。熟悉的红蓝色身影从那里出现。
彼得上来了。
没有犹豫，汤姆即刻向那边俯冲而去。
蜥蜴人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当即后脚并用，奋力追赶在后面。
“把解药给我！”
这段距离眨眼间便走完，汤姆来不及多说，只得匆匆大喊一句，同时举起了握有再生血清的手。
彼得很快领悟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后将手里的试剂瓶扔了过来。
两个瓶子在空中相遇，擦肩而过，分别交换了位置。
抓住了反再生血清的试剂瓶，汤姆立刻转过身，迎上了紧紧跟在后面，已经近在咫尺的蜥蜴人。
望着那一双凶狠的眼睛，他浑然不惧，将握有解药的右手挥了上去。
“醒过来吧，博士！”
咚的一声，两个身影应声分开，分别向各自的后方飞去。与此同时，一股蓝色烟雾自他们之间散开，迅速扩张。
汤姆砸到了墙上，足足将混凝土墙壁砸出了一个坑来。而蜥蜴人也好不了哪里去。它也倒在地上，周身缭绕着蓝色的烟雾，不住地抽搐着。
反血清起作用了！
见状，汤姆心中顿时一喜。
反血清的作用很明显。仅仅一会儿，蜥蜴人的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下去，同时，人类的体征也越来越明显的出现。鳞片逐渐淡去，尖牙利爪也渐渐消失。
终于，他变回了正常人类的大小，也恢复了康纳斯的样貌。
可能是看习惯了蜥蜴人高大的身躯，此刻看着康纳斯，汤姆的心中没来由地升起无比瘦弱的感觉。
而同样的，博士那本该是右臂的地方，此刻已经化成了片片飞灰，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右肩膀。
康纳斯躺在地上，脑袋面向着右胳膊，泪水无声流淌。
汤姆站在一边，无言沉默。
彼得也赶了过来。他的脸上还带着汤姆给他准备的黑色面罩，和他红蓝色的衣服相配，看起来十分不搭。
他想上前，却被汤姆伸臂挡住。他转过头，看见了好友无声的摇头。
直升机的生音再一次响起。少数纽约警察局的警察们乘坐直升机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剩下的还在下面，乘坐电梯往这里赶来。
“你先走。没了蛛丝发射器，如果他们要对付你的话，你很难逃脱。剩下的的交给我。”
汤姆悄悄在彼得的耳边说道。
彼得看了他一眼，而后听取了意见，转身悄悄离去。
而汤姆则迈步走向从飞机上下来的斯泰西局长。
“不许动！”
旁边的警察顿时如临大敌。对于面前这个黑衣人的实力，他们刚才都是亲眼目睹。如果他要想对局长不利的话，那可简直不要太容易。
汤姆刚想停住步伐，就看见乔治抬起手，示意警员们放下武器。
于是，他继续走着，直到走到了这名局长身前一米远的地方。
“斯泰西局长，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低沉的声音从黑色面罩的后面响起，直接让人断了从声音判断他身份的念头。
“如果你们想要救那些被再生血清感染的人的话，去十层的原‘跨物种基因调配部门’，那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
说完，他不多做停留。双翼展开，带着他迅速升入夜空。
月光下，那身影就如同一只巨大的蝙蝠，如同影子一般。
第一百三十八章 基金会再出现
夜空中，汤姆飞出一段距离后，迅速降低了高度，同时调转方向，再度向奥斯集团大厦飞去。
在十层的破碎玻璃窗处，他看见了彼得。
手一伸，抓住了好友，汤姆拉着他向皇后区飞过去。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会的飞行？”
解决完了蜥蜴人的事，彼得这才有机会好好询问。
“在之前的一次追查中，捡到了康纳斯博士研究过的血清，蝙蝠的。”汤姆回答道。
“你就这么草率地吸收了？”彼得一把撕下面罩，瞪大了眼睛。
“你忘了我吞噬的能力吗？不过就是个血清罢了，不碍事的。”
彼得盯着好友那双翅膀看了半天，幽幽道：
“你运气真好。”
言下之意，他也想飞。
毕竟，能够在天空中肆意翱翔，是从古至今深埋于每一个人类心中的梦想。
“你这也近似于飞行了，而且我没发现有蜘蛛的血清。”
汤姆安慰他道，尽管这个安慰可能并没有什么作用。
“算了，你待会儿把我放到地铁上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能走。”彼得望了望下方，建议道。
“没事，好事做到底。”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飞出了曼哈顿，进入了皇后区。视野内的建筑也在逐渐降低着高度。城市天际线显著退化。
没过一会儿，汤姆把彼得送到了家。短暂的道别后，他便再度升空，在彼得羡慕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汤姆并没有回家，而是往之前追踪康纳斯的那个下水道飞去。
直觉告诉他，那里一定藏有什么秘密。
……
奥斯集团大厦顶层。
注视着黑衣人飞远，乔治命令下属将万念俱灰的康纳斯逮捕，随即带了一小队人乘坐电梯前往十层，原跨物种基因调配部门。
从谢尔顿那里，他们拿到了一些反血清。对此，斯泰西局长代表NYPD，以及全体纽约市市民向那名年轻的科研人员表达了感谢。
“市政府会记住你的贡献。”他郑重其事地道。这般诚恳的态度连市长本人都自愧不如。
胖子受宠若惊，只能不停地憨笑着。
之后，有了反血清的帮助，警察们很快控制住了园区内的人与蜥蜴的混战局势。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有几只逃跑了，下落不明。
于是，警方即刻发布了通缉，以及升高到最高警戒，对那些逃亡的蜥蜴人实施全城搜捕。
在蓝色的烟雾中，几乎变成冷血生物的蜥蜴人们纷纷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对于他们来说，这短暂的畸变宛如噩梦一般，不堪回首。
当然，他们也暂时被列为了重点监护对象，被押送回了警局。毕竟，没人敢确定他们有没有被根除，而且，他们中的有些人的手上，已经沾上了同伴的鲜血。对于这一部分人的审判，要等到监护结束以后。
终于，纽约市又一次度过了它的危机，表面上回归到了平静的生活中去。
……
下水道内，汤姆沿着之前出来的路往回走着。下水道内静悄悄，除了淡淡的水流声，就只能听见他脚踩在水面上的啪啪声。
地势先起后伏，之后慢慢升高。不一会儿，汤姆来到了之前发现康纳斯计划的实验室。
还是之前那一番样子。甚至于电脑的显示屏上，都还是那一个还在不断循环的演示动态图。
这得多花多少电啊……
汤姆忍不住吐槽道。
他关闭演示图，在文件夹里翻找起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资料。
忽然，一个文件夹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与生化基金会……”
还没等浏览完，他就毅然点开了这个不寻常的文件夹，只因为那个不寻常的名字。
因为这里面包含了一个词：
基金会。
这是继从诺曼的口中，他第二次直接找寻到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同时，这也是能进一步了解父母被害的原因的机会。
所以汤姆不能错过。
点开以后，里面是一个一个字文件夹，分别以标号的形式呈现。汤姆推断，这些是一些实验的记录。而在点开之后，果然如此。
但除此之外，他也看到了让他觉得头皮发麻的事物。
人体实验！
而且是不经过其他实验室生物测量过，而直接采用人体所进行的实验！
理论数据上记录着每个人体样本的剂量、反应；每张用作观察的图片都是不同的人，但却都是一样痛苦的神情，一样绝望的眼神。
汤姆一条一条地浏览，发现这些正是再生血清能够一代代革新，并最终呈现出那般效果的理论来源。
难以想象，那些人经历了多么巨大的痛苦。而经历了那般痛苦以后，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下场：死掉，或者在那株生命树一样的东西里变成人形蜥蜴。
这些都是建立在一条条鲜活人命上的成果！
看到这里，汤姆忽然想到了一则格言。而此刻看来，它显得无比讽刺。
“科学是用来造福人类的。”
可又有多少科学是建立在先对人类进行伤害以后，才投入到利民中的？又有多少科学永远也不会投入于利民中？
这是个很耐人寻味的问题。
汤姆的心情很沉重。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更因为这些实验都是经由一个人之手——科特·康纳斯。
那曾经是他敬重的人。如今却……
想想就唏嘘不已。
汤姆叹了一口气，把电脑默默格式化，以防止这些罪恶的资料有任何流传出去的可能。做完这些后，他转身离去。
至于那株生命树一样的东西，他之前已经查看过了。因为与高浓度的反血清直接接触，那东西已经腐烂了，消散得七七八八。
而那三个人形蜥蜴，也早已变回了人的形态。因此，汤姆就辛苦了一些，扛着三个成年男子离开了下水道。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实验室里，一个男人从阴影中现出身形来。他有着年轻人的面孔，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年龄。
朗。
他轻轻走到电脑前，检查了一下，发现果然已经全部被清空了。
“手倒是挺快的。”他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早来了一会儿，基金会怕是就和这些资料擦肩而过了……”
他的手里，一个食指大小的U盘被他在指尖玩耍。
“不过康纳斯，你也挺厉害的嘛……竟然想这么快把这个漏洞百出的血清投放出去，胆子倒是不小。”
默默说着，他眯起了眼睛。
“就关于差点让基金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我可得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闻会
次日，《号角日报》头条：
原奥斯集团首席科学家科特·康纳斯，因意图散播未经检测的药剂被警方逮捕。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立刻在社会里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一时间，他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不到那个家伙竟然想这么干！他怎么敢的呀？”
“就是就是，照片上看他是个挺温文尔雅的人，没想到内心里竟然这么疯狂！”
“呵，从那个家伙第一次出事以后，我就再也不信他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们要号召，让法院对这个反人类的家伙重判！”
“……”
然而，不仅康纳斯被人们口诛笔伐，就连他原来所在的单位：奥斯集团，也被舆论的炮火所波及。
“你们说，那个奥斯集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企业啊？虽然说打着生命科学的名义，但竟然雇用了康纳斯那个家伙，会不会……”
“有道理诶，如果这个企业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研究的话，怎么会雇用那个疯子呢？打死我也不相信！”
“呵，生命科学，说难听点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研究罢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赞成这种项目！”
“我们要号召，让政府对奥斯集团进行彻查！并且将结果公之于众！”
“……”
得益于舆情的推波助澜，奥斯集团也成为了社会新闻热点。但这种高涨的关注度却并没有给它带来什么好处，反而让它的股票一跌再跌。
奥斯集团的股票在股市中的走向已经连续绿了好几天了。这让集团的高层们焦头烂额，也在绞尽脑汁思考解决办法之余，纷纷大骂康纳斯不是个人。
后来舆论愈演愈烈，奥斯集团不得不派代表，也就是代理总裁门肯·艾伯特出席新闻会，对于网上的舆论进行解释。
会上，门肯一现身，就立刻引得台下的记者们从座位上跳起，蜂拥来到台前。他们宛如看见鲜肉的鬣狗群一样，紧紧盯着台上的中年男人，眼中冒着精光，同时话筒高高举起，恨不得杵进他的嘴里。
废话，这可是第一手资料。谁能抢占先机，谁就能拿到明天的头条！
“门肯先生，门肯先生……”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现场犹如捅了蜂窝一般吵闹。
门肯的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伸出手向下压一压，示意近乎失控的记者们冷静下来。
“大家安静一下，先回到座位上，一个一个问。”
他把嘴放到扩音麦克风前，说了两句，这才堪堪让现场恢复了之前的安静程度。但尽管如此，下面依旧有此起彼伏的小声议论。
“请问艾伯特先生，对于现如今网上对于贵集团的言论，您如何看待？或者有什么想说的吗？”
面对着一众记者们宛如吃人的目光，门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清了清嗓子，开口答道，语气不急不慢。
“最近几日，网上关于我集团的议论，我们都大致浏览了一遍。对于大家的关心，我们表示感谢；同时对于一些比较激烈的话语，我们也表示理解。因为前几日发生的蜥蜴人事件实在过于震惊，其背后用心之险恶也令人发指，所以大家难免会觉得恐慌。对此，我们和你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不过，针对网友们提出的一些关于我司设计的研究方面的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奥斯集团未曾进行，也不会进行任何涉及到人体生命科学的实验。不错，我们是一家生命科学研究企业，但我们的宗旨是为了造福于人。所以，任何可能对人类，哪怕是小到个人产生负面影响的项目，我们一概不会进行。”
“那请问您有什么证据，来印证您所表达的这些态度呢？”
这时，忽然有一个记者追问道。
闻言，门肯微微一笑，显然是对此早有所准备。
“这位先生很严谨啊，懂得用事实说话。”
他先是小小调侃了一下，而后正色答道：
“我知道大家可能会对此有所怀疑。确实，空口无凭，更何况这次事件的主角之一，便是曾经奥斯集团的主打项目之一：再生血清。这个名字想必在场的各位记者朋友不会感到陌生。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奥斯集团便召开过这个产品的发布会。”
“说出来也不怕被笑话，但我们研发它的目的，恰恰是为了纯粹造福于人。事实上，我们在研究的过程也并没有做出任何有悖于集团宗旨的事。即便是在每个阶段的产品试验中，我们所使用的样本都是一些常见的实验用动物，而从未用过人体！但不幸的是，当时的项目负责人，由于一时糊涂，选择在自己身上试药，最终酿成了大祸。”
“相信各位也知道，自那次事故以后，我们便立刻停止了该项目的研究，同时对总负责人及相关团队进行停职审查。这也充分表明了我司在此事故中的悔过决心。除此之外，我们未曾进行过任何有关于人体的生物科学研究。这一点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同时在会后，我也会将我们的一些项目整理出来，如有必要，进行公开。只为还大家一个心安。”
这一次，记者们没有在想之前那样迫不及待地提问，而是有了思考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第三个问题才出现：
“请问艾伯特先生，关于科特·康纳斯，贵集团是如何看待的？当初又为何要将其吸纳进集团？”
听了这个问题，门肯也是罕见地没有立刻回答。相反，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
“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康纳斯博士的事上，我想这是我们集团的责任。康纳斯博士在集团里呆了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这是个相当长的时间了。而且，在那时，他还是一个对科学抱有满腔热情的年轻人。我们也未曾料到，如今他会……”
“不过大家放心，我们早在第一次血清事故的时候，便对他进行停职审查。而且，作为主负责人，最终我们也与其解除了雇用关系。科特·康纳斯，自那一天起就和奥斯集团没有了任何关系。”
说着，门肯的神情更加严肃了几分。
“同时，从这次事件上我们也意识到，虽然是科研企业，但在雇用人才方面一样不容马虎。尽管才华是很重要的考量标准，但最根本的还是品行。即便是最优秀的科学家，他首先也是一个人。这是根本的根本！”
新闻会结束后，门肯从后门离开，将手里的几页资料递给了迎上来的助理。
“先生，您刚才的演讲真好！”助理十分自然地吹起了彩虹屁。
“都是些提前准备好的稿子罢了。”门肯的嘴角微微勾起，但却并没有对助理马屁的受用，而是充满了讥讽。
“反正，那些愚民们能看见的，也只有这些了。”
“先生英明。”
第一百四十章 前往警察局
今天，是科特·康纳斯的审判日。
法院将开庭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而汤姆则早早地就赶到了纽约警察局。
他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清楚。
自从将康纳斯博士从蜥蜴人的状态中解救出来以后，他又花了点时间去处理对方位于下水道内实验室的相关事宜。毕竟，他在那里用那些流浪汉做的研究，貌似和再生血清项目并没有太大的关联。充其量也只是最终产物大体相近。
既然如此，那他的动机便需要好好琢磨一番。
不过，当汤姆去查看了一圈后，发现那棵形如生命树一样的诡异藤蔓已经完全死亡。至于其他的人形蜥蜴，也并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总体来看，危机貌似已经解除了。
于是，汤姆这才有了精力复盘整个事件，仔细推敲这里面的细节，以防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经过了他的思考以后，他发现事实并不像他一开始所预估的那样乐观。
首先，便是那个第一次在下水道与康纳斯搏斗的时候，躲在暗处，并且后来炸了当时的实验室的人。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不得不让人警惕。
因为在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有着一个组织。
其次，当康纳斯恢复正常以后，他又去了一趟下水道的实验室。当时，在博士的电脑里，他发现了名为“与生化基金会”的文件夹。
也就是说，康纳斯和这个组织是有联系的，并且一直在为其工作。而那个躲在暗处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生化基金会里的人。
汤姆要从博士的嘴里得到一些信息，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原本诺曼是对此了解的人。可他却一直卧床不起，几近废人。而再生血清的研究也正式宣告失败，那么也等同于给他宣判了“死刑”。结局就算不会更差，也绝对不会变好。
如此一来，现在仅有的了解生化基金会的突破口，就是康纳斯了。
最后，也是最让汤姆毛骨悚然的一点：
康纳斯知道他身上藏着共生体！
当初在下水道里，自己被南瓜炸弹炸伤，同时被人形蜥蜴牵制。还是蜥蜴人的康纳斯在临走之前，便说过：
“共生体就是共生体，一点脑子也没有。”
这个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共生体就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现如今也只有彼得和诺曼知道，而后者已经处在了长期昏迷之中。
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告诉康纳斯自己的身份。那么他的信息来源也就只剩下了一个：
生化基金会。
换言之，那个组织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共生体。而且，结合康纳斯对自己扔炸弹的情况来看，他们对自己的弱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太可怕了！
汤姆瞬间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明明窗外阳光正好、春意盎然，但他的手心却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
“伙计，咱们貌似暴露了……”
他皱起了眉头，面色有些难看。
吞噬没有回答，但汤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心情的凝重。毕竟，他们心意相通。
因此，必须要找康纳斯博士问清楚。否则，他们将陷入被动的危险局面中：敌人对他们了如指掌，但他们却对于对方一无所知。
刻不容缓！
于是，汤姆踏入了警察局的大厅。
他环顾了四周，最后走向了一名看上去比较得闲的警员。
“你好孩子，怎么没叫你的监护人陪你一起来啊？”
似乎是怕他在这里感到拘谨，警员的语气很是柔和。
“我已经成年了。”
“那你想报什么案子？”
警员一边问，一边拿出了一支笔，看样子是要记录案情。
“我想找斯泰西局长。”
汤姆直截了当地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警员放下了笔。
“孩子啊……”他开口道，“我想问一问，你和斯泰西局长是什么关系啊？”
其实他已经萌生了把眼前这个刚成年的孩子送走的想法了。只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确认对方的身份。毕竟，如今的好莱坞影视里，有太多没有眼力见的人，因为怠慢了隐藏身份的大佬，而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他是个聪明人。
听到警员的问题，汤姆立刻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这一刻，他和警员的思维连通了。
“我和他女儿的关系非常好。而且，我现在真的有要紧事想找他。”
汤姆再说话的过程中，故意稍稍加重了“关系好”的语气，以帮助对方理解重点。
和他女儿关系非常好？
警员自然听懂了这里面的意思，当即看向汤姆的眼神便有了不同。
“那……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潜台词是：我要确认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警员一边拨电话，一边问道。
“汤姆·威尔森。”
电话很快接通了，警员在说明情况后，便奇怪般地不再开口。片刻后，他的脸上隐隐浮现了一抹不耐之色。
汤姆强大的感知力告诉自己，电话里并没有声音。
也就是说，斯泰西先生并没有给出回答。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眼中警告意味越来越浓的警员，汤姆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好在，一秒钟之后，电话里响起了乔治低沉的桑音。
“带他来找我。”
闻言，警员的神情立刻发生了变化。原本在他眼底深藏、而且越来越外露的警告之意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立刻精神起来。
挂掉电话以后，他重新看向汤姆，咧开嘴角，挤出了一个相当友好的笑容。
“汤姆啊，局长说让我带你过去。你就跟着我走吧！”
他笑着说道，同时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但却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他也不觉得尴尬，迈开步子走在了前面，引着汤姆上楼，最后把他带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
“好了，就是前面的地方了。自己进去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汤姆则轻轻敲响门。
“请进。”
门内响起了乔治的声音。
汤姆推门进入，看到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伏案工作。
“您好，斯泰西先生。”他问好道，却看见对方抬起的面无表情的脸。
和之前几次相比，现在的他感觉要明显生分不少，似乎……是对自己有意见？
“你好汤姆，有事吗？”
简单的问好，以及很快重新低下的脑袋，更是印证了汤姆心中的猜测。
可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到他的事了吗？
“你貌似忘了复活节晚会的事……”
吞噬悄悄在他心里提醒道。
此言一出，顿时让汤姆直呼完蛋。
对啊，怎么把放格温鸽子的事情给忘了！
这样的话，也怪不得乔治对自己有意见了。毕竟，女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是个父亲都会心疼的吧？
想到这里，汤姆的脸上禁不住浮现出一抹苦涩。
第一百四十一章 苍白无力的解释
“呃……斯泰西先生，我是想问问您，能不能让我见康纳斯博士一面？”
汤姆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愿望说出来。
其实，自从想起来自己放格温鸽子的那件事以后，他就不再寄任何希望于面前这位父亲身上了。
同意？不可能的好吧！
听到他的问题，乔治停下了手中的笔，但并没有抬头。
“不行。”他干脆地拒绝。
“康纳斯属于特殊监管群体，在开庭之前，不会接受任何见面。”
果然如此……
汤姆的心沉入了谷底。既然事已至此，再多停留也是徒劳。他道别后，匆匆转过身离开。
然而，就在他握住门把手的一刹那，乔治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听证会在下午两点开始，到时候也许可以和他见一面。”
闻言，汤姆先是一愣，随后内心立刻泛起喜悦。就如同濒临走入绝望的人，忽然又瞧见了希望之光一样。
他转过身来，重重地鞠了一躬：
“谢谢您！”
从警局的大门踏出，他立即拨打了格温的电话。
真男人就要勇于承认错误，否则就会因此失去很多。
铃声响了好久，那边才传来了接通的提示音。不过，少女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沉默了片刻，汤姆立刻反应过来，率先开口道：
“对不起。”
对面依旧没有回应。
“复活节那天晚上，真的很抱歉。”汤姆徐徐道，“那一天确实是事出有因，所以我才不得已离开……”
“我真的没有故意想耍你，不然我也不会穿的那么正式。所以是真的有急事。请你相信我，好吗？”
他说完了，可是对面依旧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儿，少女的声音才幽幽从手机里响起：
“我拒绝接受如此笼统的理由。”
虽然是拒绝，但汤姆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喜悦。
这证明他是有机会向格温解释清楚的。对方没有选择直接挂断，而是仍旧开口和自己说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要不这样，中午我请你吃饭，好好跟你解释清楚。”
他连忙发出邀请。
只要见面了，但凡自己的表现不是特别离谱，结果都不会太差，最次也就是差强人意而已。
现在，就是等待她的答复了。
仿佛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手机里才响起了格温清冷的声音：
“好。”
干的漂亮！
汤姆内心暗爽。
接下来，就是想一个详细，而又足够真实的理由了。毕竟，他总不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且不论对方会不会相信，就是相信了，万一她要是没管住嘴，走漏了消息，他们两个人都得倒霉。
自己倒霉无所谓，他可不想看到格温受到伤害。
“你确定要编造一个谎言来应付她吗？”
忽然，吞噬开口了。
“尽心尽力的事怎么能叫应付呢？”汤姆纠正道，“而且，这叫善意的谎言。是不一样的！”
吞噬闭上嘴巴，不再出声。但那份别扭的情绪一直沉积在汤姆的心里，被他清晰感知。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汤姆早早来到了餐厅。
因为是赔罪饭，所以他选了一家还算比较高档的餐厅。在窗边落座后，便有身穿正装，职业化打扮的服务生前来送上菜单。
“请问您需要什么？”
服务生的脸上带着标准化的职业笑容，并没有因为汤姆的年轻而有任何怠慢。
汤姆浏览了一下菜单，点了几道菜，但又吩咐服务生等人来齐了再上菜。
过了一会儿，格温进来了。
她看起来对吃饭地点的选择很是诧异。从店门走到座位的过程中一直在悄悄地环顾店内的装潢。等到来到座位上以后，她才把目光放到了汤姆的身上。
“我没想到，你会选在这样的餐厅里。”
格温把挎包递给旁边等候的服务生，让他帮忙放置，随后坐下来。
“毕竟是赔罪嘛！正规一些更好。”汤姆笑着道。
见他如此说，格温便不再说什么。她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请客的人已经表示不在意，她也就没必要一再表达自己的看法。
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奢侈了。尤其是对于汤姆这种只有老人的家庭来说。虽然他的父母给他留下了不错的遗产，但她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太过于浪费。
就比如说这顿只有他们两人的饭，完全可以找一家更符合他们学生身份的餐厅嘛！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不然你这顿饭可能就要打水漂了。”
她半严肃，半开玩笑地道。
汤姆点头，随后说出了自己之前就想好的理由。
爷爷年纪大了，身体容易出一点小毛病。那天晚上很不巧地出了点比较严重的小毛病，情况紧急所以自己必须赶回去。所幸最后并未出大事，只是虚惊一场。
理由很老套，但却打的是亲情牌，所以也算比较万金油的理由。况且自己说得非常自然、动情，想来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只是如此说自己的长辈，难免心里会有内疚感。所以汤姆只能不断地在内心里祈祷，希望上帝宽恕他的罪行。
然而，情况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坐在对面的少女并未因此原谅他，相反，她的神情越发冰冷。
这让汤姆有些不好的预感，同时也有些困惑。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相信你？”她道，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讥讽，“因为你的这个理由漏洞百出。”
怎么可能？
汤姆疑惑，这可是他花了一中午，才打磨好的理由。
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格温哼了一声：
“首先，你突然要离开是在彼得跟你交谈以后的事情。如果是你爷爷出事的话，为什么会由彼得来通知你？按理来说，现在你才是老人家身边最亲密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先打电话给你。”
“这是个巧合……”汤姆嘴硬。
格温微微眯起了眼睛：
“就算真的像你所说，老人家被送往医院的话，那医院第一个通知的人也只会是你。所以，彼得的出现完全没有道理。”
“除此之外，当时你的状态也完全不是亲人出事的状态。是，你的确很着急，我也看到你眼睛里的担忧了，但那却不是对亲情的担忧，却更像是……一种要去做大事的悲壮……”
她的语速稍稍慢了下来，也许也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汤姆的状态。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你撒谎了。”
面对格温如此的论述，汤姆闭上了眼睛，无话可说。
这毕竟是他仅仅花了一个中午，想出来的理由。有不合理之处是完全正常的。只是没想到，格温如此聪明……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格温再度看向了面前的青年，目光有些复杂。
那里面似乎有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既然选择向我坦白，那为什么又要撒谎，而且还是拿亲人的健康来撒谎。”
“那天晚上我确实很生气，但那是因为一时上头所以生气，后来就好了很多。因为从你的眼里我知道，你要去做一件你不得不去做的、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只要你事后跟我解释清楚，我完全不会怪你的。我不是蛮不讲理的女生！”
她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被握在手里的杯中的水面也剧烈地摇晃起来。
“但你却选择了撒谎。这一点我不能理解，我也不想理解。但实话实说，汤姆，你让我很失望……”
她的眼神并不锐利，相反还有着浓浓的神伤，但却和那句话一样深深地刺进了汤姆的心里。
“我……”他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
格温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我想，可能是你确实有什么重要的事吧！重要到让你觉得，即便是违背了和别人的约定，也不需要为此而补救什么。但我不一样。既然如此，那我想这顿饭也就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了。”
说罢，她站了起来，拿起挎包便往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汤姆坐在座位上，失神地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
“你是笨蛋吗？追啊！”
吞噬干着急，怒吼着催促。
“可我……没办法再跟她解释了啊……”
经历了刚才的事，汤姆显然很是茫然。
“解释个屁！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解释了！直接把事说清楚。”
吞噬见汤姆依旧执迷不悟，越想越气。
真不知道那女孩之前看上他那一点了。
想着，它似乎打定了主意。一瞬间，汤姆的气质发生了变化。
原本琥珀色的瞳孔此刻变得漆黑如墨，而他身上也散发出来了冷酷的气息，让旁边原本懵逼的服务生更加骇然。
“他”也噌地站起身，大步追了上去。
既然汤姆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让它吞噬演示给他看。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自曝身份
冲出餐厅大门，在吞噬控制下的汤姆环顾了四周，最终发现了远去的格温。
“格温，你听我说！”
他喊了一声，随即快速追过去。很快，他就在街道口追上了少女，站在了她身前。
格温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想从旁边绕过去，却被抓住了胳膊。
“你放开！”
格温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顿时瞪着他。
“撒谎确实是我的不对，只是当时我确实有难言之隐，你好好听我解释好吗？”
“你的意思是，我刚才没有好好听是吗？”
少女依旧瞪着他，宝石蓝的眸子此刻是如此的冰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吞噬干着急，怎么这女孩如此伶牙俐齿？
人类真麻烦！
此刻，两个青年人的争执已然引起了行人的注意。虽然没有人驻足围观，但经过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格温的脸色阴沉至极。
于是，汤姆放开了她，但却又立马伸出胳膊挡在她的身前。
“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骗你了……你听我说！”
汤姆一急，抓住了她的肩膀。
格温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不过脸上却尽是不耐之色。
“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可能会很惊世骇俗……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汤姆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格温往墙边走去。街上人来人往，还算是比较容易被听到，更何况他们已经引起了行人的注意。因此，他们需要再找一个相对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吞噬，你在干什么！”
意识内，汤姆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共生体是要……自曝？
“闭嘴！老子在挽救你的姻缘！”
吞噬当即骂了他一句。让它一个外星来客去面对地球人最复杂的情感，提起这个它就来气。
“那……让我自己来吧！”
短暂的沉默后，汤姆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还是让我亲自面对吧！”
“那你……”吞噬有些犹豫。他不确定汤姆到底行不行，但来自对方的自信感染了它。
汤姆的意识从吞噬的手中接过控制权，短暂的一瞬间，他瞳眸上的黑色便尽数褪去，重新焕发出琥珀色的光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格温已经不耐烦了。她把汤姆抓着她肩膀的两只手打掉，皱着眉头望着他。
汤姆深吸了一口气，迎上那一双蓝色的眸子，轻声开口道：
“其实，我是黑衣人。”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笛声迅速打破了街上的平静。紧接着，两人身边的墙壁立刻被炸开——一台重卡车的车头撞破街角的墙壁，俯冲过来。
而如此巨变，仅仅发生在一瞬间，距离交谈中的两人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刹那间，汤姆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当即一把抱过格温，将她扑向远处，这才堪堪躲过了卡车头的撞击。如果不是这样，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何等血腥的场面发生。
不过尽管如此，卡车头依然向人行道碾去。看着如此庞大的物体向自己铺天盖地压过来，行人顿时被吓呆了，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卡车头停住了，停在了距离那名行人仅仅只有几厘米的空中。
只见一名全身漆黑的人站在车头后面，仅凭两只手便拉住了前冲势头的卡车头，而且将其举在了空中。
周围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眼前这一景象，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伙计，咱稍微远离一下好吗？”
低沉的声音从那黑色的面罩后响起，行人闻声方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几米的距离，但目光却一直没从那个黑衣人的身上移开。
咚的一声，卡车头被放到了地上，顿时激起了一阵尘土。而这时，人群中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看啊，是这个人救了那个路人！”
这一声立刻让人群活跃起来。
“他好像是黑衣人，之前就出现过，不过很低调的样子。”
“对对对，好像复活节那天晚上，就是他阻止的蜥蜴人！”
“上帝保佑！纽约市又多了一个英雄！”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不过大多都是赞美之辞。
格温从地上坐起来。听着周围人的话语，她呆呆地望向那名身着黑衣的人，脑海中反复回忆着不久之前，汤姆和她说的话。
“其实，我是黑衣人。”
身为纽约警察局局长的女儿，她是不可能不知道黑衣人的。甚至可以说，她对于黑衣人的了解，可能远比其他市民要多——因为那个人进入警方视线的时间，几乎是和蜥蜴人同期的。
而她有帮父亲排忧解难的习惯，因此自然会听他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于是，对于黑衣人的认识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一直觉得，那样的人必然立即非常遥远。毕竟，她只是一名普通的纽约高中生。然而，上帝确实跟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黑衣人，就在她的身边。
这时，黑衣人忽然回过头来。被他的视线扫过的人们，全部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依旧瘫坐在地的格温的身上。
望着那双灰白的大眼，她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甚至还觉得有股淡淡的温暖，从受惊的心底荡漾开来。
真的是他，他没有再骗自己……
不过，还没等格温再有什么反应，黑衣人便抬起头，纵身一跃，随即一对巨大的双翼从背后展开，带着他顷刻间消失在云端。
围观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望着那个家伙消失的方向。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格温站起来。她也望着汤姆消失的方向，蓝色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闪烁着光彩一般。
这时，响动从已经停下的卡车头传出。只见一个光头的大汉踹开了车门，从车里跳了下来。一落地，他拔腿就跑，冲向了最近的地铁站。
这时候，警笛声越来越近，两辆警车飞快地驶过来，一前一后挡住了大汉的去路。
“阿列克谢·西斯艾维奇，马上双手抱头蹲下！”
警察们持着枪从车里出来，枪口对准了跑过来的大汉，同时开口喊到。
然而，阿列克谢竟然对此充耳不闻，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很快，他冲到了警察身边，一把将其推倒，随即动作迅速地钻进了警车里。
一脚油门到底，警车轰鸣着发动起来，向远处行驶而去。
砰砰几声，后面的警察们开枪了。子弹打到车体上，迸出了火花，却没能对其造成什么影响。很快，被抢劫的警车便驶离了射击范围。
就在这时，黑色的身影拨开云彩，重新俯冲下来。他瞄准了飞驰在街道上的警车，一把冲了过去。
咚的一声，黑衣人撞破了车顶，扎了进去。很快，警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路边。之后，车门打开，昏迷不醒的大汉被人扛着带出来。
正巧这时，追击的警车赶到。四名警察从车里走出，有些警惕地望着肩扛大汉的黑衣人。
看到他们的反应，汤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大汉扔到了地上，随即双翼便再度展开。他缓慢地升起，同时扔下了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他是你们的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变故的庭审
汤姆毕竟不能一直在天上呆着。于是，他瞅准了一个小巷，俯冲过去。落回到地面上以后，共生体褪去，显露出青年人的样貌。
“你怎么也不解释清楚就跑了？”吞噬焦急中带有一丝疑惑的声音响起，“这样，岂不是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听着它有些着急的声音，汤姆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划过。
“不会的，我相信已经没事了。”他答道，嘴角微微扬起。
仅仅通过最后格温的眼神，他便可以确定，对方已经相信了他。所以，这件事，差不多算是解决了。
现在几点了？
他想着，掏出手机看了看：
一点十分了。
距离康纳斯博士的听证会开始，只剩下五十分钟。
得赶紧动身了。
想着，他匆匆向最近的地铁站走去。
一点半，法院开放，受邀可以旁听的人们纷纷走入法庭。
“汤姆！”
一个声音响起，汤姆顿时循声望去，发现是斯泰西局长正在门口向自己招手。他连忙快步赶过去。
“你跟着我来。”他一把拉住汤姆，让他随着自己进去。
“待会儿等审理结束以后，我可以找个机会让你和康纳斯见上一面。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所以你最好待会儿就把谈话内容想好。”
“嗯。”汤姆点头答应，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感激。
一点四十五，在真枪实弹的警察的带领下，康纳斯博士身穿黄色的嫌疑人专属马甲，仅剩的一只手戴着特定的固定用镣铐，一步一步走入了法庭，被指引到被告席落座。
汤姆坐在位置上，不住地往康纳斯那边张望。
和之前相比，博士貌似更加憔悴了。如果说刚出科研事故的时候，他还仅仅是身体有些虚弱的话，那现在他就是身心俱疲。
毕竟，他的精神支柱已经彻底垮塌了。
见到曾经的大科学家如此下场，汤姆唏嘘不已。
接着，审理人员，包括法官在内的一干人等，纷纷走进法庭，依次就坐。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本次的审理并没有原告方。
或者说，本次审理已经不需要原告方了。
终于，高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来到了两点。随着法官敲响手中的小木槌，庭审正式宣告开始。
“被告方柯蒂斯·科特·康纳斯，在第一次科研事故以后，不听政府劝告，一心研究再生血清，且在成功后未经过有关部门检测；后在四月四日，也就是复活节当晚，决定利用该药剂，将人类转化为蜥蜴人。此举被指控为反人类罪……”
“不好意思法官大人，请允许我打断一下。”
这时候，被告方的律师举起了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讲。
法官伸手表示许可。
“您上述的所有事，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条件上的：那就是康纳斯先生第一次注射过血清之后。可我们谁又能知道，他第一次注射的那个血清，就没有问题呢？”
“根据奥氏集团提供的材料，该血清只是在基因融合方面不完善，并不会对精神上产生任何作用。”
法官拿出了一叠资料，道。
“可他们又如何能确定？有过人体实验的先例吗？并没有，康纳斯先生他自己就是第一位人体实验者。”
不料，那名律师却是咄咄相逼。
“法官大人，您要知道，在科学界他们经常说，‘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所以，未经过验证的东西，我们不能妄下定论。”
听了他的话，法官皱了皱眉头：“所以，你的意思是……”
律师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的意思是，您上述所列举的那些事，是蜥蜴人做的，而并非康纳斯。因为，自从第一次注射血清以后，他的体内便诞生出了另外一种人格！”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当即听众席上就有人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指责那名律师胡搅蛮缠，并且得到了附和。局势发展到后来，竟然也要把那名律师一起审判。
现场越来越乱。
“安静！”
法官皱着眉，不住地敲着手中的小木槌。原本他就因为律师的那一番诡辩而有些烦闷，现在被听众们一闹，只觉得更加心烦意乱。
听众席逐渐恢复了安静，但大家的脸上都带着愤慨之色。之前站出来的那名男子更是恶狠狠地瞪着那名律师。
汤姆坐在听众席上，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他的心里却平静得出奇。不过尽管如此，他也觉得那名律师的立场十分离谱。
哪怕就是为了钱，也不至于这样一番样子吧？毕竟，在外界看来，康纳斯就是一个反人类的疯子。这几乎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事实。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为这样一个疯子尽心尽力地辩护呢？
斯泰西局长坐在他身旁，靠着椅背，双臂抱胸，脸色十分阴沉。显然，即便是在这名局长看来，今天的事情也有点出乎预料了。
最终，法官宣布休庭。因为那名律师的缘故，康纳斯无法被完全证明为有罪。所以，庭审终止，改日再议。
现在的问题已经变成了，能否证明康纳斯体内存在另一个人格。
如果无法证明不存在，那他则不能以反人类罪名定罪。这可不是广大市民们所愿意看到的。
他们希望这个危险的家伙赶紧从世界上消失。
然而，如果不能以反人类罪名判决，那么康纳斯就无法收获死刑——这是纽约法律所赋予他的权利。
现在，针对他的庭审需要进一步商榷。因此，他得到了喘息之机。
监管室内，康纳斯手戴特殊镣铐，被固定在椅子上，而在他对面，则是之前巧舌如簧的律师。
“康纳斯先生，您可不能颓废啊！之后的庭审还需要您的配合呢！”
律师两只手交叉着放在桌上，笑眯眯地道。
康纳斯抬起了眼眸，用疲倦的目光看向了他。
“怎么会需要我的配合？”
“需要您的配合，才能顺利让您成为精神病人。这样一来，您才不会进入监狱，而是会进入精神病院。”
“可那有什么用？”
康纳斯皱起了眉。他不理解。
“这当然有用了！”律师噌地站起来，把头凑到了独臂中年人面前。
“有些事，朗先生还想跟您好好谈谈呢！”
闻言，康纳斯顿时瞪大了双眼。再看向那名律师的目光中，满是震惊。
这名律师，竟然是生化基金会的人！
看见他的反应，律师脸丧的笑意越发浓郁。他站起身来，向他微微躬身致意，随即转身离去。
之后，汤姆进来了。
康纳斯博士还沉浸在先前的震惊当中，对于青年人的进入没有丝毫察觉。
“博士？”
看到康纳斯的奇怪表现，汤姆心中有些疑惑。再联想到之前进来时刚好与那名律师擦肩而过，他禁不住在心底里猜测起来。
“啊，是汤姆啊……”
康纳斯这才回过神来，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汤姆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前坐下，随后略微沉吟，便开口问道：
“博士，我希望您能把所有您知道的有关‘生化基金会’的信息，全部告诉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关于基金会
听了他的话，康纳斯顿时一愣。随后，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你这是在说什么？”
望着他的反应，汤姆的心里一沉。
看这样子，康纳斯似乎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时间有限，博士，我希望你能不要再绕弯子了。”
汤姆站起身，一边说，一边环顾了四周。
果然，在左后方的墙角处，安装着一个监控摄像头。
于是，汤姆走到了那个摄像头正前方，背对着它，面对着康纳斯站定。
下一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黑色的脸、灰白色的眼睛浮现在了汤姆的脸上。同时，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希望您能如实告诉我。”
看到这一幕，康纳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早就对此见惯不怪一样。
沉吟了一会儿，他终于缓缓垂下头，轻轻叹息一声。
“罢了，看来是上帝不想让我成功。”
接着，他又抬起头，看向恢复正常的汤姆，开口道：
“我从奥氏集团离职以后，便接到了一个邀请。他们承诺给我继续研究再生血清的条件，但我必须要与他们进行技术共享。换言之，就是为他们工作。”
“那就是生化基金会？”汤姆问道。
康纳斯点点头：“当时我一心想把血清研究出来，就想着在哪里研究都一样，更何况他们也能提供条件。所以我就答应了。后来，就是第一次注射以后，我变成了蜥蜴人。”
“等等，既然他们能给你提供条件，您又何必非得在自己身上注射？”
对这一点，汤姆表示不解。毕竟，如果当初康纳斯没有选择继续在自己身体上做实验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麻烦事了。
闻言，康纳斯顿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所以说，欲速则不达啊……”
“不说这些了，我跟你说说关于我了解的基金会吧！”
顿了顿，他正了正脸色，道。
汤姆连忙洗耳恭听，生怕漏掉一点有关的信息。
“生化基金会虽然是这个组织的名字，但这只是他们自己对内的称呼。对外界的称呼则并不是这个。所以，如果你打算用基金会这个名号来打听消息的话，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听了他的话，汤姆立刻问道：“那他们对外的名称是什么？”
然而，康纳斯却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之前的级别并没有达到，所以他们并没有告诉我。甚至就连刚才那条消息，也是我偶然间才打听到的。”
汤姆点点头：“那还有别的消息吗？”
“嗯，基金会是一个专门研究生物科学的大型组织。他们的势力以及能量极其庞大，甚至就连奥氏集团，也有相当一部分股份是由他们持有。”
这个汤姆也知道。之前早在和诺曼的战斗过程中，他便得知了这一消息。不过，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要谨防暴露这一点，以保证诺曼的安全。
“然后就是，在后来的研究血清过程中，他们让我顺便帮忙研究一种嫁接技术。”
“嫁接？”汤姆顿时皱起眉头，“那不是植物学上的专业名词吗？”
“他们借用的词汇。”康纳斯解释道，随即眼中涌上一抹痛苦，“他们让我将人类和蜥蜴嫁接，也就是复活节那晚，在下水道里你见到的那三只人形蜥蜴……”
汤姆眯起了眼睛。
“那些貌似都是流浪汉。博士，您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感受到了汤姆充满审视的目光，康纳斯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我承认当时我鬼迷心窍了，对于科研的执着大于了对生命的敬畏……这却是不可饶恕……”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微微低垂着头，仅剩的被固定在椅子上的手不住地画着十字架。
见状，汤姆轻叹一声：“博士，还有什么知道的，就快说吧。时间不多了。”
康纳斯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还有一点，是关于……那个组织的位置的……”
闻言，汤姆顿时为之一振，忙催促道：“您快说！”
“你先听我说完。”康纳斯苦笑一声，“我虽然有幸去过，但那是在被蒙着眼睛的情况下带过去的。因此，我只能告诉你大概地址了。”
听了他后补的解释，汤姆的心中虽然有一些失望，但也并不算什么。对于那个组织的消息，有总比没有强。
见没有得到明确反应，博士便不再等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徐徐开口道：
“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地方是一座岛，因为我在那里感受到了海风和浪涛声。然后，应该距离陆地并不远。当初坐直升机也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所以，我推断它们的位置应该是在近海域。”
靠近纽约市的海域吗……
汤姆默默地把这个重要信息记在脑海里。
“然后，我要提醒你一下。”康纳斯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
“基金会知道你身上的东西，是共生体。”
“这个我也猜到了。”汤姆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毕竟，最大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而且还是敌人，他实在难以放轻松。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博士问道：
“关于共生体，我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汤姆不假思索地答道。
听过的糟心玩意儿已经够多了，他急需正向信息调剂一下。
一丝笑意出现在了博士的嘴角。他轻声说道：
“你放心，他们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闻言，汤姆顿时有些惊诧。紧接着，夹杂着喜悦的紧张感攀上了心头。
“您确定吗？”
博士点了点头。从他的神色来看，他对此十分确定。
一股劫后余生般的狂喜立刻在汤姆的心底荡漾开来。
原本他以为，基金会既然知道了他身上藏有共生体，那自然是知晓了他的身份。可如今听康纳斯说来，貌似并不是这个样子。
不管怎样，只要对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切就都好说。
他缓了好一会儿，方才令激动的内心稍稍平静下来。随即，他问道：
“那坏消息是什么？”
康纳斯嘴角的笑意立即淡去，转而换上了一副凝重的面孔：
“他们之所以能知道你的身上存在共生体，是因为他们的手头上，也存有这种东西！”
闻言，汤姆呆滞了。还是大门被人敲响，提醒着时间所剩无几，他才缓过来，忙问道：
“这……怎么可能？”
“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的信息非常全面，其中关于怕高温和噪声的弱点，就是他们告诉我的。”
康纳斯面色依旧凝重。
汤姆的眉头深深皱起，面色十分难看。
似乎是在等这名年轻人消化信息，康纳斯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做出最终的结语：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基金会的全部消息。”
“谢谢。”汤姆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向着身前的中年人深深鞠下了一躬，“谢谢您，博士。”
康纳斯却是摇摇头，自嘲之色回到了他的脸上：“我啊，早就不能算是博士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诺曼苏醒
最终，由于无法证明蜥蜴人人格的归属，所以，科特·康纳斯无法被判处反人类罪。因此，死刑落空了。
但是，基金会的盘算也落空了。尽管无法判处死刑，但在包括法官在内的一众人的努力下，康纳斯依旧无法躲过牢狱之灾，而且是永久监禁。
最后的时刻，当他被从座位上粗暴地拽起的时候，他回过了头，望向了听众席上的汤姆。
一抹笑容从他的嘴角微微绽开，暖人心脾。
之后，他便被身旁的两名警察粗暴地拽走了。
那名律师则啪地把眼镜摔在了桌子上，显然被这个结果气得不轻。
听众席上，人们纷纷站起。虽然最终结果并不像他们一开始所希望的那样，以反人类罪将他判处死刑，但在可能发生的人格分裂判决结果面前，他们对于最终的永久监禁结果已经是心满意足。
他们就是这样，一旦可能发生更糟糕的情况，那么只要最终结果能比之更优一些，他们就会满意，而早就忘记了他们最初的标准。
“汤姆，你想说的之前都说完了吗？”
斯泰西警长站起身穿好外套，问道。
汤姆点点头：“谢谢您，先生。”
乔治摆了摆手：“没事……”
他忽然顿住了话头，随即眯起了眼睛，用略显复杂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青年。
“既然我帮了你这一把，那你是不是……”
闻言，汤姆顿时反应了过来。这位父亲正在企图为自己的女儿找回场子。
他噌地站起：“您放心，我中午的时候已经找过格温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乔治的眼底明显划过了一丝诧异，似乎也是没有想到汤姆这么机敏，这么快就把这个事解决了。不过，他也没有立即露出笑容，而只是哼了一声，点了点头。
长辈的威严还是要维持的。
“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他说完，便转过身，打算向出口走去。事情已经结束，他没有必要再带着汤姆在身边。
后者连忙点头称是。
……
浓浓夜幕将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挤入海面以下，天色彻底陷入了黑夜之中。长岛上，高楼大厦内的灯火接连亮起，宣布着又一天的夜晚开始了。
奥氏集团园区内，奥斯本家中，卧床不起的诺曼终于醒了过来。
事实上，在一段时间以前，他便恢复了意识。但他一直没有出声，而是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装作没有醒来的模样。
可是现在，他却睁眼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也空无一人。只有许多仪器围着自己的大床，同时伸着一根根软管，就像触手一样缠在自己的身上。它们就通过这样的方式检测着自己的生命体征。
四周安静无比，只有一阵阵规律的滴滴声。那是仪器在工作的标志。
他艰难地动了动脑袋，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里却只有厚厚的窗帘，将光芒一点不剩地全部挡在了外面。
诺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
就因为脑袋的那一下轻轻的转动，他的反应被仪器记录了下来。因此，程序判定他已经醒过来，并向上一级发出了报告。
过了一会儿，门被猛地打开，却在故意的控制下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却又轻的脚步声。
老管家带着一些医护人员进来了。这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从诺曼出事起就几乎没有再离开过这栋房子，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祈祷着让他默默醒来。而就在刚刚，终端接收到诺曼醒来的信号以后，他第一个赶过来，同时叫上了所有的医护人员。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看到了诺曼微微睁开，望着天花板的双眼，顿时喜形于色：
“老爷，您……终于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诺曼这才把目光缓缓移了过去。重新看到了老朋友的脸，他的眼中也不禁涌上了一抹感慨。
“老伙计……”他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你憔悴了不少啊……”
“不碍事……”管家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老爷，您觉得……身体怎么样？”
诺曼没有回答他，而是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去把哈利叫过来。”
闻言，老管家原本高兴的神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都是活了好几十年的人了，他对诺曼那一句吩咐的意图几乎是一瞬间就能明白。
沉默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随即从原本跪着的姿态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过了片刻，他便又回到了床边。
“老爷，少爷还在集团里学习和工作，马上就赶回来。”
他解释为何没吧哈利带来的原因。
诺曼点了点头，随即轻轻地叹息一声。
不过没过太长时间，门外便又响起了脚步声。这次，一个高挑的身影推开虚掩的房门。房间外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打在了地上。
是哈利。
见到自家少爷来了，老管家连忙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快点过来。而后者也是快走两步，来到床前蹲伏下来。
紧接着便有人给他端来了一把有靠背的椅子。
看到儿子，诺曼的眼中顿时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接着，他冲着其他人摆了摆手，让他们退出去。
尽管有些不放心，但老管家还是本着听从的原则，带着一干医护人员等离开了屋子，顺便悄悄把门关上，将这片空间留给那一对父子。
“爸……”
骤然见到醒来的父亲，哈利一时间有些语塞。以往的每一天，父亲都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纵然有千般话语想说，却都在这一刻堵在了嘴边，难以开口。
然而，诺曼却没有给他太多酝酿的时间。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开口：
“听说……你开始执掌公司了？”
哈利点头。
“谁在帮你？”
“艾伯特先生，还有一些高层，以及……”哈利说着，忽然停住了话头。
诺曼立即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感受到了父亲的目光，哈利嗫嚅了一下，随后继续道：“还有屋大维先生。”
“屋大维……”诺曼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阴翳。
“嗯，他教我如何控制手中的股份，确保不会被艾伯特先生骗去。”
哈利似乎是对那名身处奥氏集团大厦地底下的那个人十分信任，言语中已然不知不觉地偏向了他。
“你能感觉到……艾伯特他们有问题？”诺曼又把目光放到了儿子身上。
哈利却是摇了摇头：“实话实说，这都是屋大维告诉我的。”
诺曼不说话了。他两眼望着儿子，但注意力却并不在他身上。
过了好久，他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失去父亲的孩子
听到父亲的这句话，哈利很明显愣住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并不明白，父亲忽然跟他说这么一句是何用意。如果是要提防门肯他们的话，也没有必要这么隐晦吧？
难道父亲的意思是指……屋大维先生？
不会吧？
尽管想到了这层可能性，但他依旧有些不理解。
可以说，自己能在门肯和那一帮董事的暗中围剿下撑过来，靠的就是奥托·屋大维的帮助。而那样一个人，却甘愿躲在奥氏集团大厦的地下室里，深藏功与名。哈利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值得警惕的地方。
不过，诺曼显然是不打算解释什么。他喘息了几下，而后开始了新的话题：
“你应该知道……绿魔就是我了吧？”
哈利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您要成为那么一个魔头？”
然而，诺曼却没有怎么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你把手伸出来……”
哈利照做，把手伸到诺曼的身前，却一下子被后者抓住了。突然，哈利面色大变。
因为抓着他的，并不像是人类的手！
他急忙低头看去，却骇然地发现，那是一只形如爪子的手，表面粗糙却又带着凉凉的黏液，触感十分诡异。
“爸，你这是……”哈利愕然地问道。
“张开手！”
诺曼却是没有管儿子的疑问，而是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之后，他放了一个小东西在哈利的手掌中。
那是一个方形的金属制品，表面上镌刻着奥氏集团的名称，但哈利猜不出它有什么用。
“保管好它……某种程度上讲，它比整个奥氏集团都要珍贵……”
“里面都是奥氏集团的结晶，包括……绿魔血清的配方。”
“绿魔血清？”哈利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父亲还特地对自己强调这一点？难道他认为自己会继承他的衣钵，成为第二个绿魔吗？
“相信你也看到了，血清有缺陷，代价就是变成我这样……”
说着，诺曼开始咳嗽起来，而仪器也突然发出了轻微的报警声。
“您先别说了！”哈利连忙劝道，同时打算叫来医护人员，但却被拉住了。
诺曼死死地抓住儿子的胳膊，一只如同爪子一样的手好似一只铁钳一般。在昏暗中，他的眼睛里仿佛有着光芒，但却并不健康。
“保管好它！”
他再度强调了一遍，然后才好像失掉了所有力气一样松开了手，整个人也再度瘫软了下去。
他手一松，哈利立刻站起身，想房间外跑去。不一会儿，他再度赶回来，身后还跟着老管家和一众医护人员。
然而此刻，心跳检测仪器上，实时反映诺曼心跳的曲线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见状，哈利的瞳孔顿时猛地一震。他如遭重击一般，踉跄了几步，几近摔倒在地，幸亏被旁边的医护人员扶住，才稳住了身形。
老管家同样是满脸震惊。他不敢相信，明明不久之前还能和自己对话的诺曼，现在就已经没了心跳。
“爸？”哈利呼唤了一声，声音颤抖。
“老爷？”老管家同样呼唤道，声音颤抖。
但他们都没有得到回应。
诺曼静静地躺在床上，脑袋歪向了一边，眼中已然失去了神采。
现在躺在那张床上的，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真正能代表他的东西，早已经消散于这个世间。
……
诺曼·奥斯本离世了。
新闻是次日一早发布的，迅速在市民间流传开来。作为全市乃至在整个美利坚境内都赫赫有名的科研企业，它的知名度想不高都难。
这也是继蜥蜴人事件后，它又一次取得各大新闻媒体的一席之地。
其中，《号角日报》的标题是：“陨落——奥氏集团的缔造者”。约拿·詹姆森还在早间新闻里，沉痛地发表自己的悼念之意。
汤姆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看到的新闻。一时间，他拿着勺子的手微微停顿住了片刻，眼中也划过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诺曼死了，绿魔死了。一个知晓他身份的人再也没有办法开口了。
但……哈利应该很伤心吧？
“怎么了？他不是导致你父母死去的凶手吗？你怎么好像……”吞噬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理变化，问道。
“没事。”汤姆什么也没说，继续吃起早饭来。
“这不是哈利的父亲吗？正值壮年，却……唉！”
同样吃早饭的老威尔森看到了这条消息，先是一愣，而后发出一声叹息。
上午的时候，汤姆收到了哈利发来的信息，邀请他出席诺曼的葬礼。
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陵园的草地上，平添了几分悲凉的气氛。
此刻，棺椁被轻放进了挖好的坑内，随后，土被一锹一锹地铲起，投入了坑内。泥土落在了棺木之上，发出了咚咚的轻声。
神父身着黑袍，胸前悬挂着银质的十字架。他手持《圣经》，目光微垂，眼中是无尽的悲痛，朗颂着悼词。在他身前，是清一色身着黑色西装，手举黑伞，神情肃穆的人。
里面不乏有一些社会名流，当然也有奥氏集团的高层董事。除此之外，再就没有其他人了。
汤姆站在人群靠后的地方，和彼得一起，眺望着前列，默默站立的哈利。他如同一尊雕塑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很快，悼词颂毕，一切流程进行完毕。出席的人们开始渐渐散去。但哈利却依旧站在原地，举着黑伞，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的墓碑上。
汤姆和彼得悄悄来到了他的两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三个人都默契地维持着此刻的沉默。
良久，哈利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过身，伸出双臂，搂住了身边的两名朋友。
“还好有你们在。”他轻轻说道。手按在他们的背上，越压越紧。
晚上，哈利坐在房间里，手中转着昨夜父亲交给他的方形金属物件。
因为受过嘱托的缘故，他并没有将这个物品的存在告诉身在地下实验室的奥托。事实上，他谁也没有告诉。而这也是至今他都没有弄明白这东西的使用方法的原因。
观察了一会儿，他只觉得一阵枯燥无味。明明手头上还有不少的公司事务要处理和学习，却把时间都花费在了这个小东西身上，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他还想早睡一会儿。尽管他现在因为悲痛并没有什么困意，但至少梦里还有父亲。
哈利才仅仅十八岁。这还不到一个大学生的年龄，可他却要挑起奥氏集团的大梁，同时牢牢将对它的控制权握在奥斯本的手中。
想着，他把那个金属块往桌上一摔，便打算拿起旁边的文件阅读。但就是那么一摔，金属块立时发出了一声空灵的声音，然后，它身下的玻璃桌面便亮起了一道光芒。
光芒逐渐蔓延开来，最终将整张玻璃桌面全部照亮。
此刻，玻璃桌面上赫然印着一个单词：
奥氏集团。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要复仇
有反应了！
看到这一幕，哈利顿时来了精神。刚刚在心里的腹诽也统统被抛诸脑后。
他试着伸出手，在桌面上滑动起来。果然，随着他手指的点击，桌面发生了变化。
“奥氏集团”的单词消失，转而变成了一个写有“欢迎”的单词。片刻后，一面菜单的画面替代了欢迎，出现在整张桌面上。
哈利的眼睛放着光。这一幕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让他短暂抑制住了之前浓浓的悲凉感觉。他喘着粗气，继续伸出手指在桌面上划动起来。
随着他手指的划动，桌面上的画面也随之变化。
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大动作，一则视频忽然凭空出现，同时也让哈利的一切操作全部失去效果，只能看着视频上的进度条加载。
片刻之间，进度条便加载完毕，视频开始，西装革履的诺曼出现在了桌面上。
“你好，哈利。”他面对着镜头，开口了。
“爸？”一时间哈利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开口回应，可随即猛然想起，面前的只是父亲生前留下的影像资料而已。
他的神情顿时萎靡下来。
“当你看到这一则视频的时候，大概说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能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吧？”视频里，经过短暂的停顿以后，诺曼继续道。
不，应该是只比猜测的过了几年过了几年。您低估了自己命运的坎坷程度。
听着父亲的话，哈利大致在心里做了一个估算，随即心中再度泛起了一抹悲凉。
“这个金属物品，我相信你已经发现它的使用办法了。只要将它放置于一块完整的平面上，再轻轻点击它表面的奥氏集团文字，就可以启动系统。”
原来如此。
哈利将目光转移到了金属块上，若有所思。
“这个东西，我把它称之为：‘终端’。里面包含着所有奥氏集团的项目，包括人事、研究，机密的、非机密的，你都可以通过它来进行访问。而且，它是接入网络的，信息会随时更新。我相信，在日后管理公司的问题上，它能给你很大的帮助。”
这么神通广大吗？
哈利的眼底涌起了一抹炽热。
“最后，我要强调一点——可能之前已经强调过好多次了，但我还是要说：一定要保管好它，不要给任何人使用！它只认证了你的指纹。”
您确实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之后，视频结束。系统自动将其关闭，随后，庞大而又让人目眩的蓝光控制面板出现在眼前。
哈利开始在桌面上操作起来。由于是第一次使用，他难免有些生疏。有的东西不知道该去哪里访问，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的。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生疏，系统发出了一个提示：
“是否要启用快捷访问功能？”
哈利果断点击“是”。
随后，屏幕上所有让人眼花缭乱的菜单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搜索栏，就如同谷歌界面一样干净整洁。
哈利盯着搜索栏，思考了一会儿后，在上面输入了“绿魔”单词。
点击访问，系统瞬间给出了答案。
绿魔项目，下设两个文件夹：其一为装备，其二则是这个项目的根本之物——绿魔血清。
哈利点击访问血清的详细信息。
终端的系统十分贴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诺曼故意设计成这样的。每一个第一次访问的具体项目的文件夹，都会给提供一个解释说明。通过这个，哈利可以对即将要访问的项目有一个粗略的了解。
绿魔血清，原本是奥氏集团和军方合作的项目，旨在强化士兵，因此能提升单兵作战能力，让合众国的国防力量整体提升一个档次。
但是，由于后来军方意识到，现代战争中，个体士兵的作战能力所占比重越来越小，因此终止了该项目的合作。资金链断裂，而诺曼为了证明自己的项目有作用，选择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样本接受血清的人体试验，但最终却因为配方缺陷导致诞生出了另一个人格。
也就是，绿魔人格。
至此，哈利终于明白了父亲之前为什么有时会突然变得喜怒无常，以及最后回光返照之际，身体发生异变的原因了。
原来都是血清配方的问题。
一想到后来入殓之前父亲遗体的样貌，他就赶到不寒而栗。
肤色透露着淡淡的乌青色，手脚已经发生了变异，不仅要比正常人类的手脚要大上不少，样子也向兽爪的形状转变。此外，他的部分牙齿也长长，而且便尖——完全是犬齿的样子。
随即，一股怒不可遏从他的心里涌起。
如果不是受到严重的伤，估计血清也不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副作用！
都是蜘蛛侠，那个标榜自己为英雄的混蛋……
平时连一个偷车贼都不舍得下重手，结果到自己父亲这里就直接痛下杀手。简直就是一条双标狗！
哈利微微眯起了眼睛，同时已经悄悄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他要亲手抓到蜘蛛侠，并且揭开他的面罩，然后再一刀捅死他！
就像他对自己父亲所做的那样！
可如果想抓到蜘蛛侠的话，只有先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而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绿魔血清。
不过，按照父亲所说，血清目前还存在缺陷，配方亟待优化。因此，现在他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把绿魔血清完善，然后才能考虑活捉蜘蛛侠的问题。
科研方面的事情哈利可是一点都不擅长。而绿魔血清又不能被其他人发现，那么事实上，他能求助的人并不多。
奥托·屋大维。那个父亲生前的助手。
忽然，父亲临终之前的话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要相信任何人……”
想着，他深深呼吸一口气。
父亲，我会记得你的话。但，我现在需要屋大维。否则，我讲没办法给您报仇……
他站起来，将终端关闭，仔细地收起。之后，他向屋外走去。
他要去集团大厦一趟，地下机密实验室。
只有到了那里，他才能开始他接下来的计划。
第一笔四十八章 完善血清的方法
深夜的奥氏集团园区内静悄悄的。大厦在黑夜中好像一头巨大的野兽，高耸入云，要吞噬一切要接近它的人。
哈利稳了稳心神，随后进入大厅，直奔电梯，凭借自己的身份卡解锁了进入地下一层机密试验区的权限，随后直达地下一层。
片刻后，电梯门开。他信步走出。刚来到装甲大门口，门锁便仿佛具有智能一般，自动解锁。随即，在机器传动的嗡嗡声中，大门缓缓打开。
然而，目睹此状的哈利却是轻轻皱了皱眉。
屋大维先生莫非一直在监视他？
在内心里多设了一个心眼，他信步走入。进去后，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奥托·屋大维所在的地方。
此刻，那名诺曼曾经的助手正站在操作台前，观测着什么。当然，虽然说是站着，但实际上是靠着两只纳米金属爪，在支撑着下半身瘫痪的身体。
“欢迎到来，奥斯本先生。”
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响起。噔噔两声，在他的授意下，金属爪帮助他转过身来，直面着哈利。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我会突然过来。”哈利淡淡地道。
“这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笑容浮现于奥托的脸上，在淡绿色光芒的映照下显得阴恻恻。
“老奥斯本先生的逝去对于您和整个奥氏集团来说，固然是一个打击；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就不一定了。这一点我相信您也很清楚。所以，您将会一直需要我的帮忙，不是吗？”
他脸上的神情有一些自得。很显然，虽说他是提供帮助的人，但却是哈利对于他有依赖性，所以实际掌握主动权的一方，是他。
“那么，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他说着，又转过身去，继续观察起了屏幕上的信息。
哈利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需求：
“我需要你帮忙完善绿魔血清的配方。”
奥托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怔。片刻后，他缓缓转过头来，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
“您是要……继承您父亲的衣钵了？”
哈利面色不变：“我得为他复仇。”
“好。那我帮您看看。”奥托伸手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便是弹出了绿魔血清的配方图。
“帮我看看，有哪些是会作用在人体神经上面的。”哈利走到他旁边，同样仔细看了起来。
但不同的是，他看不懂。
事到如今，他才意识到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是非经过不知难”。之前父亲还健在的时候，他因为无忧无虑，所以上学的时候也并未花太多功夫在学习上——反正以后总会有出路。
然而意外来得如此突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好，就已经要他独自面对奥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了。
现在，真正需要用到化学知识的时候，他才发现脑子里空空如也，无从下手，只能求助于奥托。
“您看，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是或多或少会对神经产生影响的。”奥托伸着金属爪，在屏幕上一一指给哈利看。
虽然如同看天书一样，但哈利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把这几个去除掉怎么样？”他问道。
听了他的话，奥托的眼中立刻划过一抹轻蔑之色。不过，他表面上却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奥斯本先生，这几个去除了的话，药效可是会去除一大半的。这样的血清，不要也罢。”
“那……”哈利尴尬地一笑，转而换了几样，“那把这些都换了，怎么样？”
奥托面无表情：“如果您只是想单纯收获精神分裂症的话，我没有意见。”
“那把这些都去除呢？”哈利不信邪，一口气换了一大半。
“恭喜您，学会调配葡萄糖溶液了。我倒是觉得可以做几袋出来，给您以备不时之需。”奥托嘴上说着，手头上已经开始自顾自地操作了。
哈利的眼皮抖了抖，几度伸出手指，最终讪讪地缩了回去。
他放弃了。因为脑子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即便奥托不说，他自己也已经受不了了。
他还是要脸的。
过了一会儿，奥托的手停了下来。随后，他注意到了旁边的哈利。
可能是太过无聊的缘故，他已经有些昏昏欲睡。
“先生。”他咳嗽了两声，“我想，差不多可以了。”
哈利顿时清醒过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是什么？”
“这个配方只是有缺陷，并不是有错误。”奥托徐徐说道。
“所以说，并不用去除什么原料。只需要将狂暴的因素缓和即可。”
哈利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随后开口道：“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奥托在心里暗叹了一声，随即道：“本来我想是不是需要更换的。后来我从东方医学上看到了名为‘调和’的办法。所以，最后我决定不换了，改成加入一点新的。”
“所以？”哈利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以前也没觉得这家伙有这么吞吞吐吐的啊！
终于，奥托说出了最为重要的一点：“我查阅了资料以后，发现了有一种药对于平定狂躁，以及精神分裂有着很好的效果。”
“它的名字也很直观：安神草。”
闻言，哈利顿时皱了皱眉。
不仅仅是对于这个草率的名字，还有这个草率的决定。
怎么就要调和了？确定不是在拍电影吗？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我该去哪里找呢？”
“只能去东方。但尽管是在那里，这东西也是很稀有。所以……”
“我会派人去打听关于那个……什么草的消息的。谢了，屋大维先生。”
哈利连忙打断奥托，他实在是不想再听那个博士再开口唠叨了。
简直就如同没牙的老太太一样……
“那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奥托重新摆出了之前的低姿态。
“麻烦你升级一下装备。”哈利说着，脸色微微阴沉下来。
“要为之后的复仇行动准备了。”
“好的先生。您放心就好，这个是我的强项。”
奥托说着，空闲的两只金属爪对着空气狠狠抓了几下，顿时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对于哈利的复仇行动，他大概也能猜测出来。无非就是在解决完血清的问题以后，注射入体内。之后以强化过的肉体，对所谓的凶手：蜘蛛侠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毕竟，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第一百四十九章 久违的训练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纽约市还算是比较平静。而因此，汤姆得以好好体验最后的高中生活。
经过和格温的和解，他们倒是恢复了之前的关系。但是汤姆总觉得，还不够。
他现在远远看见格温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而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又会觉得无比安心，仿佛只要看到她，嘴角就会情不自禁地微微扬起。
而一旦分开了以后，他又有些怅然若失。手头上有事情还好，闲暇的话，就会很自然地想起她的身影。
尤其是那一晚，阳台上，倚栏边，灯火下，少女窈窕的背影。
淦，不知不觉又想起来了……
汤姆猛然从回忆中惊醒，眨了眨眼，继续读眼前的书。
“少年，你是不是想恋爱了？”
吞噬默默地在他心里问。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汤姆慌了，矢口否认。
“看，你慌了。”
作为能感知到他情绪变化的存在，吞噬自然只会把他嘴上说的话当放屁。
罢了，还是去球场吧！有一段时间没去了。
想着，汤姆站起了身，打算去球场参加训练。
自从上次他以一挡七，将比利他们按在地上摩擦以后，整个球队里面就没有人再敢找他的茬了。而因为前一段时间处理蜥蜴人事件的缘故，他又有一段时间没去参加过训练了。
对此，闪电倒是没有微词，相反看得很开。
只要汤姆能一直保证他的天赋，在球队需要的时候发挥他的光与热，带领全队走向胜利的话，他是不会说什么的。
无所谓。
虽然如此，但汤姆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
不然只怕自己会一直控制不住地想格温。
来到运动场上，汤姆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闪电那个大块头，正背着手站在一众人高马大的猛男面前，大声地讲着什么。
“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因为有威尔森这个大将，就不注重整体的团队配合了。我们要做六边形战士！而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队长，但是你看湖人队，不就只有一个科比……”
有人默默反驳，立刻被闪电凶神恶煞地怼了回去。
“那能一样吗？NBA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出色运动员？他们的技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是不显山不露水而已。但是你能确保自己有那样的技术吗？”
那人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闪电说的有道理，还是怕他动手。
因为大块头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我没来迟吧？”
一个声音响起，顿时让闪电微微一愣。随后，一抹喜色瞬间出现在他的脸上。
“汤姆！”
他转过身，立刻给了姗姗来迟的汤姆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好了伙计，你一来我就放心多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要个人英雄主义吗……
汤姆回想着分秒之前他说的话，默默在心里吐槽。
“马上要比赛了，咱们得多练练配合。”
闪电放开了他，道：“经过之前几场比赛，现在全纽约市的高中橄榄球队都知道咱们中城队伍里有一个王牌。估计曼哈顿中学也会针对你制定战术。”
“曼哈顿中学？”汤姆闻言大惊，“是那个连续三届卫冕冠军，曼哈顿中学？”
“对啊，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闪电的表情都变了。
汤姆挠了挠头：“我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要比赛了，所以就来训练训练。”
“大哥，这可是冠亚军争夺战啊！我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闪电说着，忽然发现汤姆的脸色猛然一凛，他的心中也顿时一凛。
“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我……确实不太记得了。”汤姆讪讪地笑着，“我之前就是有比赛就上，拿着球就往前跑，跑到底线就停。所以没太在意过联赛的进度……”
闻言，包括闪电在内的一众橄榄球队队员都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好吧，你赢了。
回想起之前的每一场比赛，汤姆从拿到球以后，就开始在场上撒了欢儿地跑，然后……比赛就结束了。他们的脸皮就不禁直犯抽抽。
有实力真好。
“赶紧跟我讲讲，咱们的/对手到底怎么样？”汤姆拍了拍闪电的肩膀。
闪电也正了正脸色，先吩咐其余队员进行体能训练，随后转向汤姆，开口道：
“是这样的，一周后就是决赛的日子了。曼哈顿中学身为以往三届联赛冠军，必然有他们擅长的地方。而你在这一届的比赛中有如此出人头地，我估计他们早早就开始准备针对你的战术了。”
“那他们的实力如何？”汤姆问道。
“很强。”闪电面色凝重，“以往的比赛，包括最后的冠亚军，他们都能很快结束比赛。而且比分差距很大。可以说，以往的比赛里他们都是所向披靡的。”
“除此之外，他们所擅长的战术也不少。本届联赛中，他们用过三套战术。而且从最后的比赛结果来看，熟练度堪称恐怖。”
“这样啊……”汤姆思索片刻，道，“还是按照你说的，准备另一套方案吧！”
既然对方已经决定针对他，那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惊世骇俗。毕竟，整个曼哈顿中学的队伍的实力都是要明显高于他们中城高中队伍的。如果要是在他们的围剿下都能来去自如的话，未免太过于诡异了。
“不过，我估计他们应该也不会看我看得太紧。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咱们一整支队伍，而不是我一个人。”
随即，汤姆脸上重新扬起一抹笑容。
“说的也是。”闪电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头附和。
之后，汤姆便加入了训练的队伍。不过，那些让队员们叫苦不迭地体能训练，在汤姆看来，和饭后散步没有太大的差别。一番训练下来，他脸不红心不跳，半点劳累的感觉也没有。
“你这家伙，还真是个怪物……”
就连闪电都有些气喘，可看着汤姆这衣服没事人的样子，不禁叹了一口气。
汤姆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发觉视野边缘划过一抹倩影。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他当即转过头去，赫然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格温正绕着外圈的操场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