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返回汇报
俱乐部一层大厅，助理被“客气”地请出了俱乐部，引得不少进入的顾客对此纷纷侧目。
助理微微低着脑袋，步伐却依旧坚定。
尽管在高峰的时候被赶出俱乐部很难堪，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要尽快赶回去向门肯汇报。
他过来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摸清楚哈利在干什么。如今既然已经见到汤姆，那一切都清晰明了了——奥斯本不过是带着好基友过来纵情声色的。
相信有了这条准确消息，艾伯特先生肯定会原谅他的鲁莽。
他刚走出两步，就猛然停住。
不对，万一其中有诈呢？
他当然不是觉得自己会暴露——事实上，他从被押解出包厢区以后，就不认为自己会有暴露的可能性了。他觉得有诈的原因，是怕他们会借着蹦迪的机会，偷偷和别人谈判。
可是自己已经进不去俱乐部了！
助理站在距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皱起了眉头。不过片刻后，他就想出了解决办法——摇人。
他叫来了他的同伴，也是门肯派系的人。
“人在哪儿？”同伴到来后，第一句话就是在找哈利。
“上面呢！”助理指了指楼上，“你赶紧去十层的餐厅，去大堂里占个座帮我盯着！”
同伴答应了一声，飞奔进电梯。助理则跑到地下车库，钻进了自己停在哈利的宾利旁边的车里。
同伴在上面堵人，他在下面堵车。两手准备，万无一失。
五楼，哈利和汤姆坐在卡座里，看着不远处舞池里肆意扭动的男男女女。
“想不到你平静的外表下竟有着如此闷骚的心。”
哈利喝了口酒，啧啧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闷骚了？”汤姆对他的评价表示不理解。
“这俱乐部你敢说不是你提议的？”哈利转头看向他，“以那个吉尔金的能力，恐怕想不到这么细致的规划设计吧？”
“将迪厅、餐饮、会所多合一的超大型俱乐部，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纯混帮派的人想出来的洗白手段。”
哈利品着酒，继续道：“而且就在刚刚看合同的时候，吉尔金故意把至少四分之三的合同分给了莱恩，自己只拿了前面的一点，不就是为了做做样子吗？反倒是海伦·莱恩倒是有点真正管理者的样子，不过也没有决策的意思。所以，这只能是你想出来的。”
听了他的分析，汤姆不得不点头：“想法确实是我提的，不过具体的蓝图设计却是我们一起想的。盖比不是一个草包，海伦也不是一个机器，我……也没有那么善于管理。”
他顿了顿，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液，然后站起了身：“事也办的差不多了，享受也差不多了，咱们要不走人吧？这有点吵。”
哈利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失笑道：“倒是忘记了，这里对你来说确实很吵。”
……
地下车库里，助理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两个青年从远处走过来，正是哈利和汤姆。他连忙低头往下躲了躲，盯着两人从自己的车前经过，进了旁边的宾利里头。
伴随着引擎的一声轰鸣，车疾驰而去。
开开开，回头抓到你们酒驾，看你们怎么办！
助理“恶毒”地诅咒着，给自己的同伴打了电话。
“回来吧，他们走了。”
“我淦！”手机里响起了同伴的骂声，“你白让我在这儿坐了半个小时，你给我报销！”
返回后，助理直奔门肯的办公室复命。
办公桌后面，门肯靠坐在椅子上，一脸狐疑地望向自己的助手。
“你确定他们真的只是去玩的？”
助理连连点头：“我真的确定，先生。这是那个威尔森亲口告诉我的，而他又是和奥斯本一同出去，那他们必然是在俱乐部里蹦迪。肯定不会有错！”
听他如此打包票，门肯姑且放下了心中的疑问。
“那么，你说的坏消息呢？”
闻言，助理原本昂扬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是这样的，先生……”他挤出一番讨好的微笑，“因为当时我急着在餐厅的包厢区域确定他们是否在谈事情，所以行事风格上鲁莽了一些……一不小心就打扰了他们的老板吉尔金先生用餐……所以……”
“所以？”门肯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我是您的人，所以您也被列入俱乐部的黑名单了……对不起。”助理低着脑袋，看上去悔恨不已。
“你！”门肯脸都绿了。
自己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唯一做的明明只有派了手下去探查消息，结果却是直接被人家拉近了黑名单里！简直冤枉透了。
这都什么猪队友！
想着，他瞪了助手一眼。
助手缩了缩脖子，连忙为自己辩解：“但是先生，最起码咱们确定了奥斯本在之前那一次摊牌以后，就没有再做什么进攻性地措施了不是吗？”
门肯听了，果然不再像刚刚那么咄咄逼人。他沉思起来。
虽然根据助理的汇报，自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情——奥斯本没有任何行动，甚至现在还在蹦迪——但他就是觉得，这事隐隐有些不对的地方。
之前，哈利明明跟他摊牌了。而摊牌的意思无异于宣战。
宣战以后却没有任何动作？不，这不是奥斯本会做的事。
这便是他担心的地方。
可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奥斯本除了今天晚上，其他时间甚至都没有踏出过集团园区一步。他想不出如果对方想做些什么的话，在这个地方如同困兽一样能做什么。
但也许就是今晚呢？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你就这么回来了？”
助理先是一愣，然后便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当下心里暗爽。
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于是，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我特意叫了人，让他到上面堵人，我去地下车库里拦车，绝对没有错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真的？”门肯露出狐疑的神色。
“真的。”助理连连点头。
“那就这样，你下去吧……”门肯摆摆手，等助理离开以后，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总觉得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但如今看来，哈利应该只是还没有开始采取行动。自己还不算落于弱势。
第三百章 罢免（上）
门肯终究要为他的误判付出代价，即便误判的主要责任不在于他。
哈利和汤姆回到集团后，便开始着手于对门肯的清理工作。
当然，如今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程。毕竟，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哈利已经等待了很久，准备工作也早已做了很久，只是差了一个引子而已。
现在，这个引子已经出现了，并且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你确定你一个人没问题？”汤姆开口问道。
“伙计，这已经是你第三遍问这个问题了……”哈利伏于案前，语气颇有些无奈，“我再说一遍，真的没问题。”
见他如此，汤姆也不再坚持，转身向实验室外走去。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实验室内，只剩下哈利一个人在专心致志地整理资料。
第二天一早，门肯在办公室里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提前做出行动。
他在电脑上整理好一份资料，将之打包起来，给集团内的董事会成员各发了一份，除了资料的当事人哈利·奥斯本。
然后，他又分别同自己派系的成员沟通了一番。再三确认以后，他把助理叫了过来。
“悄悄召集一个小范围的董事会，把人都聚集到楼下的会议室去。注意千万不要引起哈利·奥斯本的警惕。”
助理点点头，按吩咐做去了。他经过哈利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甚至是蹑手蹑脚地走路，生怕发出半分声音来。
过不多时，一小伙人聚集在了小会议室中，而门肯位于他们正中。
他面色凝重：“各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的。”
一众集团董事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情会是什么。
集团内部早就有过传言，说门肯和哈利不和，一直想要取代后者；而后者则百般防守，后来也心生除掉前者的想法。这一段时间以来，双方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在这帮高层看来，形势早已经暗流涌动了。
门肯看了看众人，徐徐开口道：“大家也都知道，我是集团的元老员工，是当初和诺曼一起打天下的人。所以，我对这个地方的情感，丝毫不亚于已经故去的奥斯本先生。相信如果他站在这里的话，也不会对我的话提出任何反驳。”
有一两个人微微点头。这让门肯的信心更足了几分。
“我和你们每一个人一样，都希望看着这个集团欣欣向荣。甚至毫不谦虚地讲，最初我也是抱着大展宏图的想法来到诺曼的团队。但是在诺曼的带领下，咱们集团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展成为了全纽约最大的科研集团，甚至在全美都有一番席位。他的能力，让人不得不服。只要是他，我甘愿做他的助手。可事与愿违——”
“诺曼突发重病，不久便离开人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既震惊又悲痛。但这不是我消极的理由，他还留下了一个儿子。我要在哈利成长起来之前，替诺曼好好为奥氏保驾护航。如今哈利貌似也能独当一面了，我便打算重新做回我的本职工作。但是……”
说着，他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话锋一转：“但是哈利很明显并没有准备好。”
一众董事们听得心里一紧，知道铺垫结束了，真正的攻击要开始了。
门肯继续道：“哈利是个年轻人，有很多新想法、新点子。而且他也有热情，一方面想要证明自己不比他父亲差，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集团能更有发展活力。但他还是太单纯了。”
他说着，叫来了助理，让他分发手里的文件，同时继续说着：“他开拓了不少新颖的项目，很有创意，但对于咱们这么大一个集团来说，还是太过于小众，不够形成规模化。大家也知道，咱们是一家公司，要以盈利为根本。”
这时候，一个人打断道：“可是艾伯特先生，诺曼·奥斯本在成立公司之初就说过，奥氏集团是要以改善社会为首要责任的啊！”
门肯闻言，不急反笑：“马特先生，您说的没问题。可是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集团在发展，它所肩负的社会责任也在发展。如果我们不首先生存下来，就会导致大量的失业、产业链的缺失，不仅对经济是重大的打击，更会造成严重的社会动荡。”
他顿了顿，才反问道：“请问您现在觉得，是集团的生存更重要，还是稍显过时的初衷更重要？”
那人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像是对门肯的解释做出准确的呼应一样。
门肯笑了笑，把话题拉了回去：“可是哈利的做法，已经影响到了集团的经济收益。各位也是看过财报的。这半年来我们的经济持续走低，刨除一些不可抗力外，就属那些新开设的部门，或是有些闲置部门在托我们的后腿。”
他忽然打了个响指：“说到这里，我还要着重提一下之前的跨物种基因调配部门。从康纳斯出事以后，我就认为这个部门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要么直接开除；要么分散融入其他的部门去。可是哈利把我的提议否决了。他不仅保留了这个部门的规模，甚至还留着两个实习生——咱们集团，可不能养闲人啊！”
他顿了顿，又哼一声：“而且那两个人，貌似都是他在学校里的好朋友。这就是彻彻底底的关系户。他这样的行为，已经在慢慢侵蚀咱们的集团了。所以……”
一众董事们心中一动，知道决战的枪声要打响了。
这句话仅剩的部分，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对于哈利的否定，以及他自己意图上任的证明。
果然，门肯说道：“所以，为了集团日后稳定的发展，我在此提议，先停止哈利·奥斯本的首席执行官职务。在他能真正担起整个奥氏集团的重担之前，先不考虑他的职位恢复问题。”
“而关于这个职务的代替人选，我希望由我们各位董事们投票决定。每一个自觉有能力担任的人，都可以参与竞选。”
说完，门肯扫了一眼身边的人。
董事们自然知道他这番话的目的，当然不会做出头的傻子，索性全部装聋作哑，还有几个人拍门肯的马屁，让他担任。
门肯又看了一圈，见依旧没人提出异议，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一回。这个首席执行官的职务，暂时就由我来担任。那么，咱们接下来开始表决。如果同意的话，就请各位在这张宣布书上签字。”
这是最后一步，这张纸一旦被签上名字，那就具备了法律效力。除非它遗失，否则门肯都将会顶替哈利成为新任的奥氏集团首席执行官，而且是合法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座各位的股份之和，已经大于了哈利的持股。
宣布书被交到了第一个人的手里。这人握着笔，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把笔尖向纸张靠拢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稳步发展的局势。
“慢着！在宣布大事之前，按照规定，是不是应该董事会全体成员在场啊？你说呢，艾伯特先生？”
第三百零一章 反击
听到这句话，会议室内原本和谐的气氛猛然一僵。
正打算在宣布书上签名的董事，立刻止住要签字的动作，硬生生让笔尖在距离纸张只有几毫米的位置停住。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赶紧把手中的笔抬起，轻轻地置于宣布书旁边，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走来的哈利。
后者在菲利西亚的陪同下，大步走进来，来到他们面前，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庞。
被他扫过的人中，有一部分悄悄低下了头；还有一部分移开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唯有门肯略显尴尬，但却分毫不让地迎视着对方审讯的目光。
粗略地扫了一眼后，哈利便对形势有了大致的判断，于是开口道：“艾伯特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召开所谓的董事会，还要特意避开我来签署……”
说着，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宣布书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道：“让我停职的文件，那没事了。”
“现在我只想问，是你们所有人都铁了心要我停职吗？”
门肯调整好心态，解释道：“这是经过和其他董事的讨论之后，一致得出的结论。哈利，虽然这对你有些不公平，但这也是为了集团未来的长远发展考虑。希望你能理解。”
哈利翻阅着宣布书，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微微眯起了眼睛。
“原来如此，既然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集团短期内的利益有所减少，那我不否认这是我的责任。只是……”
说着，他抬起了头，直视着门肯：“我不认同让你接手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门肯笑着摇摇头：“这恐怕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关于我接手CEO一事，在你来之前已经由其他董事们讨论过了，大家都对此表示了赞同。所以哪怕你再反对，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顿了顿，他又换了一副温和的语气，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你放心哈利……”
“叫我‘奥斯本先生’。”哈利面无表情地打断，“这原本就是你分内的称呼。”
门肯面色一僵，眼底即刻闪过一股怒意，但又马上将之强压下去，笑道：“好的，奥斯本先生。”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违背你父亲的遗志，将奥氏集团继续发扬光大的。”
“可我不放心。”哈利答道。
门肯笑得更厉害了，还看了看身边的一些亲近的董事。后者们也笑着回应。
这充满孩子气的回答，根本不可能对事实结果造成任何影响。
罢了，反正CEO的位置已经是自己的了，就让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发泄发泄吧！
也算是自己大人有大量了。
然而，下一刻哈利就说道：“各位董事，我也有一份文件想让你们看看。”
说着，他对身旁的菲利西亚招招手，后者便将手里的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后一份份地分发给每一位董事，除了门肯。
看着一众董事们的表情发生变化，门肯的心里开始慌张了。
“你给他们看了什么？”他面色不善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关于你的信息而已。就像你在我来之前做的那样。”
门肯脸都绿了。
他劈头抢了身旁自己人手中的文件，快速地浏览着。每多看一秒，他的脸色就愈发狰狞一分。
上面写着他私自收购股权，并转让出去，同时偷偷引入外部资本注入，逐步蚕食集团的股权，配合有每个季度的公司股权变化图，可以看到他的持股不断扩大，还在一个期度内出现了新的持股人的名称。
除此之外，还写了他私自用重伤员工进行人体实验一事，不仅配上了麦克斯·狄龙的图片，还有桑奇研究所所长尼尔·邓特的证辞。
门肯又惊又怒。他一把将文件拍在了桌子上：“你这是造谣！我要告你诽谤！你诽谤我！他诽谤我啊！”
他吼着，还转向了周围的其他股东，不过无一人敢出声。
哈利平静地看着他：“证据都清清楚楚地列在下面了，你自己看不见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怪我？”
门肯见状也不再闹了，喘着气沉默着。
他知道自己这么大喊大叫已经没什么用了，那些董事如今在这样的证据面前，恐怕一半以上都不会再愿意站在自己这边了。自己想要依靠股份之和压制哈利的想法，已经彻底落空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哈利会有这些重要证据？关于自己偷偷与基金会转交股权这事，可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都是在每季度以后，在自己办公室里独自完成的。为什么哈利会知道？
而且关于麦克斯·狄龙，哈利手上的照片很明显不是在桑奇研究所拍摄的。这也就证明了，麦克斯此刻还在他的手上——可是狄龙不是被神秘客救走了吗？况且，尼尔·邓特的证辞是什么？
叛徒！呸！
门肯得到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可能存在的回旋余地。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但也是最后的办法。
因为一旦用了，就表明他确确实实从很早之前就觊觎奥氏集团，那么他之前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忠臣形象，将崩塌得彻彻底底。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阴恻恻地道：“你如果开除了我，奥氏集团会减少至少百分之二十的现金流。你先前已经造成了集团的利润损失，现在要是缺少了这十个亿，恐怕很多项目都要停摆吧？”
闻言，不少董事皆是脸色一变。
门肯说的是事实。一旦项目停摆，会进一步导致集团的运转出现问题，到时候缺口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如果不能及时从外部引入资本，或者从银行贷款的话，这将会立刻成为一个摆在所有高层面前棘手的问题。即便是从银行贷款，如此巨大的份额，也很难从银行借出，同时也很难偿还。
也就是说，如果想把门肯以及背后资本扫地出门的话，就需要找到至少十个亿来填补空缺，同时能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补偿，才算是目前看来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只是……真的能找到这种方案吗？
想到这里，其他董事们不由自主看向了哈利，纷纷把希冀与期待投注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哈利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随后默默地掏出了一份合同，按在了桌面上，推给了董事们。
“那十个亿，都在这里。”
第三百零二章 罢免（下）
见到这份合同，门肯的脸色顿时僵住，难看得如同吃了一盒腐烂的鲱鱼罐头一样。
这东西的出现无疑于一个重磅炸弹，引得所有股东争先恐后出手抢夺——他们都想成为在场第一个看的人。
然而，他们只觉眼前一花，近在咫尺的合同就闪现不见。再一看，文件已经回到了哈利的手中。
后者冷冷道：“想看可以，我拿出来就是给你们看的，但是总得按照顺序吧？连小孩都懂的道理，相信各位身居高位的绅士们还是清楚的。”
董事们一阵汗颜，纷纷按照最初的排位坐下，一个一个传看。那样子像极了学规矩的孩子们。
门肯看着如此戏剧化的一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自己花了那么多功夫才勉强拉拢到一起的董事会，被这个毛头小子用一张纸就调教得如此乖巧？
这简直是在狠狠地扇他的脸！
可他还偏偏没有办法，那十个亿就好像一股及时雨一般，在大火刚刚露头的时候便彻底浇灭。
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已经必败无疑。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举手投降，把吃的亏全部往肚子里咽。总而言之，要尽可能地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于是，门肯开口道：“奥斯本先生，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哈利挥手打断了。
“你要么自己主动离开，要么被人强制离开。”
门肯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样，脸火辣辣得疼。
哈利见他依旧杵在原地，便拍了拍手。随即就有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员从门外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地来到了门肯身前，亮出了警员证。
警察都来了！
除了哈利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震惊了。
“艾伯特先生，我们是纽约市警察局的。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门肯带着最后的希冀望向了其他董事，乞求着谁能站出来帮他求一求情。
刚才你们一个个都说的那么好听，现在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啊！
可惜所有人都在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理睬他的人。
他终于绝望了。
警察们又前进了一步，已经伸手架在了他身上。
“不用。”门肯挣脱了一下，却没能如愿，“我能自己走……”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哈利冷漠地注视着全程。等到这场“战斗”彻底结束以后，他又转身向一众董事们，朗声道：
“下面我来宣布，门肯·艾伯特因为以不正当方式转让股权，以及对集团重伤员工进行不人道对待而被免除职务，同时收回其所有股份。”
对于这个决定，董事们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这已经不全属于商业行为，而已经涉及到了法律的层面。为了集团的形象尽可能不受到太大波动，必须要把所有和门肯的关系断得彻彻底底。
哈利经过短暂停顿，见没有人反对以后便继续宣布道：“同时，门肯的股份，现在交由本次注资填补资金空缺的企业，暗影有限公司。”
暗影有限公司？美利坚的风投公司里有这号企业吗？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让董事们反对的是：这家公司竟然要全盘继承门肯的股权？
那可是占比整整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啊！这么大一份肥肉，他们怎么可能甘愿看着它从眼前溜走？
于是就有人站出来了：“奥斯本先生，这家公司选择在危难时刻帮助咱们集团，大家都很感谢他们，也能理解把门肯的股份分出部分以做谢礼的举动，只是……把门肯的所有股份不加稀释全部转给他们之手的话，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哈利挑了挑眉，道：“你们的意思是……太多了是吗？”
不少董事们点头。
哈利欣然道：“好啊，那请你们当中谁先拿出十个亿来填补资金空缺，并且做到能持续提供资金来供奥氏集团的所有科研项目继续运行，我就可以把门肯的这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一分不少地交给他。”
听到这话，便没人再吭声了。
见状，哈利的嘴角早已噙着一抹冷笑：“不想出钱出力，还想白拿好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想要股份的话，要么花钱买，要么去做事！否则，你们和门肯有什么区别？”
一群三四十、四五十岁的商界精英们，在哈利的面前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一样，被训得哑口无言。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这么定了。各位董事也都请回吧，还有好多工作要做呢。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最终的结果依旧是一锤定音，就算是其他董事对此颇有微词也无济于事。没办法，谁让哈利自己就占有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再刨除门肯所占的百分之十二的无主股份，剩余的所有人的占股加起来也没有哈利一个人多，所以只能听他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钞能力罢。
回到办公室后，哈利便开始着手于进行股权转移以及履行合同上的其他条款。
关于股份转移，因为合同里说的是转让百分之二十，而门肯又只有百分之十二，剩下的股份便只能从他自己的股份中填补了。这一部分，他并没有写在之前那份文件里。
反正扣的是他的股份，他自己同意就足够了。
做完这些，他又开始拟定有关运输线路共享的计划书，打算在今天结束之前发给运输部门。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东西，还是尽快完成得比较好。毕竟，人家终归是给补上了十个亿的资金空缺，并且承诺在后续继续追加投入与合作，帮助集团内部其他项目部门的运转。
不快点给人家准备好报酬，心里终归是过意不去。汤姆那边大概也是要给底下人一个交代吧？
而汤姆那边，实际情况并不像哈利想象得那么急迫。为了庆祝这份合作的成功，盖比特意请汤姆去了暗影俱乐部，占了一间最高级的包厢，而且位置良好，屋内的落地窗在上空正对着下方的舞池。
屋内没有怎么开灯，一方面是因为汤姆的身份不宜暴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仅仅凭借外面舞池的闪烁的灯光，就已经足够给包厢内部提供一定量的照明了。
盖比坐在汤姆的身边，给他倒了一杯香槟。
“阁下，关于帮派内的统一解释，我已经做好了，并且让五大分舵主散布了下去。大家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抵抗情绪，毕竟也是有盼头的。”他邀功似地道。
汤姆听后，点了点头：“做得不错。你也不用担心这次的合作会打水漂，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奥斯本应该已经在着手把详细方案下派到各个部门。应该就是这两天，就会有奥氏集团的人来找你们签订更详细的协议。”
盖比笑得更灿烂了——他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的选择。至于不久前刚刚送出去的十个亿美金，以及早已经准备好的备用周转资金，他已经没有太在乎了。
最舍不得一些东西的时候其实是即将要失去的时候，而当跨过分离的一刻后，就没有那么怅然若失了。更何况，盖比不觉得这十多个亿是失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更多的金钱在未来会向他奔来。
就在如此和谐的时候，汤姆接到了彼得的电话。
“汤姆注意一下，神秘客行动了。”
第三百零三章 再会神秘客
听到彼得这句话，汤姆豁地一下坐了起来。
“你先别挂，稍等我一会儿。”他说完，便直接站起来，让旁边的盖比吓了一跳。
“阁下，您这是……”他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也没说错啥啊？况且老板刚才还很和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别担心，和你没有关系。是神秘客。”汤姆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外走。
盖比连忙追上，主动请缨道：“让我来帮您吧阁下，咱们那么多弟兄好久都没有动过手了，估计都快憋坏了！”
“管好他们，千万别让他们擅自出动！”汤姆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一时间竟让盖比愣在了原地。
“说得不好听点，你们还没有资格和神秘客战斗。他的能力你们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贸然参战的话只会平添伤亡。”
汤姆说着，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每一个帮众都是咱们帮派最宝贵的财富。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的话，即便再找纳新人，也无法替代原来的老人。”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而出。
“哦对了，如果真的想帮忙的话，可以帮着疏散一下市民。这件事要是干好了，可比吞并十个帮派还有用。”
盖比听着这句劝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回屋下达命令。
短短一分钟不到，汤姆就已经站在了大楼顶，继续和彼得通话。
“啧啧，你这简直威风十足啊！”
刚刚汤姆与盖比交谈的时候，并没有回避彼得，所以后者自然而然地听到了他霸气十足却又不乏礼贤下士的话语，啧啧感慨道。
“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汤姆笑骂了一句，随即正色问道，“神秘客在哪儿？”
“据警方的消息，他已经从长岛南部登陆，正在向奥氏集团飞行而去。我也在往那边赶。”
从彼得喘着粗气的声音中可以判断出，他此刻一定正在奋力荡丝从皇后区赶来。
汤姆略作思考，说道：“我现在过去，尽量把他往天上引。你赶到以后，尽快从预留通道进入地下实验室，去换战服！”
“嗯……也许不一定非得……”彼得还想争辩什么，已经被汤姆掐断了电话。
汤姆摇了摇头，背后双翼展开，直接腾空而起。
目标地点：奥氏集团。
在空中赶路的过程中，他还不忘了放开感知力，让它以自己为中心如波纹一般辐射出去。
一开始还没什么不对劲，但在大约十秒钟以后，一股与他在差不多高度、同样快速奔袭的物体出现在了他的感知网中。
之所以说是物体，是因为吞噬的感知力无法很有效地探测到被气体团团包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也因此完全可以确定那就是神秘客。
这家伙直奔哈利那边，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想到这里，汤姆再一振翅，速度立时又被拔高了一截，几乎化为了一道黑影在空中一闪而过。
在这等高速下，他也不在乎自己会被下面的市民看到。一来速度过快，二来自下往上看，只能看到一片夜空。
此刻，无边的黑夜就成为了他的领域！
在他的快速追赶下，汤姆赶到了奥氏集团大厦，以一个标准的超级英雄式落地降落在顶楼的平台上。
他刚给哈利打了声招呼，就看到不远处蔓延起了一团绿色烟雾。烟气扩散开来，竟如同一道墙一样，围在了奥氏集团大厦的周围，同时如潮涌一般上涨，很快竟比大厦最高处的信号塔还要高！
然后，一个身影浮现于绿色雾气的顶端。他抱着胳膊，低头俯视，宛如一个站在云端的神明——前提是忽视掉他那个鱼缸一样滑稽的脑袋。
“影蝠，我本来是想在清算完奥氏以后，再去找你的。没想到你这么主动，竟然直接送上门来了。”
鱼缸脑袋居高临下地道，语气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怨恨与淡淡的快意。
可是汤姆内心毫无波澜。
“那就受死吧！”
神秘客喊完这一句狠话，身影直接被烟雾吞没，消失不见。
汤姆都惊了。
说好的我送上门，你要捉我走呢？结果你人直接溜了算怎么回事？
放狠话谁不会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这次神秘客敢在大庭广众下，不顾公众形象地向他发起挑战，就一定是有了更优的依仗。
忽然，汤姆的心头猛然一跳。他下意识地向旁边跳开，就在他移动的下一刻，几点细微的枪声响起，一阵弹雨席卷了他刚才呆的地方。
加装了消音器的轻机枪。
只是听到了声音，汤姆就做出了判断。
可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攻击的话，对他可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他落到了停机坪上，再度放出了感知力。遗憾的是，感知力在扎进周围浓郁的绿色烟雾以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难以再有什么回应。
看来在这几天时间里，神秘客也没有闲着。
对于这个情况，汤姆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神秘客必然已经意识到了两者之间莫大的差距。如果他要是再不做些提升的话，汤姆甚至都要觉得无聊了。
不过还好，那个鱼缸脑袋还有点上进心。
这时候，绿色浓雾所组成的围墙里亮起了无数团光芒，如同一道星环一样将他围住，随后……喷吐出无数道光束。
汤姆不敢托大，立即向上跃起。激光束在他脚下发生碰撞，却好像遁入虚无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
无声无息。神秘客所做的一切仿佛都是无声无息的。
这也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汤姆抬起头，背后双翼一振，便直接升空而去。
与此同时，绿色烟雾仿佛有了灵魂一般，也跟着他水涨船高，而且竟有了隐隐合拢的趋势。
看着在上方不远处渐渐聚拢的烟雾墙，汤姆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
不过是一团虚幻的烟雾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当墙用了？
想着，他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眨眼间就逼近了烟雾高墙的尽头。
眼看着就要从空隙中冲出去，神秘客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那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外，并向他伸出了双臂。
他对着汤姆张开了手掌，紧接着掌中亮起了两团蓝色的光芒。
看到那两团蓝色光芒的一瞬间，汤姆便是微微一愣。不仅因为神秘客鲜少使用除绿色以外的其他颜色，更是因为这两团蓝色光芒好像不是他第一次看见。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耳畔响起了吞噬慌乱的咆哮：
“汤姆，快躲开！”
第三百零四章 进退两难
这句话如同炸弹一样在汤姆的脑海中爆开。他从来没有见到吞噬这么惊慌失措过。
即便是之前突然见到它的同族，暴乱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虽然那个暴乱是假的，但在初见的那一刻，它和汤姆都对眼前之景深信不疑。
紧接着，汤姆感觉共生体雷达发动了强烈的预警，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蓝色光芒，汤姆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化作了一张一人高的盾牌挡在身前。黑色盾牌刚刚架好，蓝色光芒就已经打在了上面。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动静。看起来，这一次的对碰就与之前一样无声无息，但只有当事人汤姆才明白，这两团与众不同的蓝色光芒有多么恐怖。
虽然没有声音，也没造成什么波动，可他却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虚弱感。这还是他自从与陨铁融合以后，就再也不曾体会到的感觉。
而这股虚弱感的来源，正是源于体内共生体浓度的不断减少。换句话说，就是共生体正在被急速消耗着！
消耗的源头自不必多说。汤姆双翼一振，身形立刻向旁边闪躲，这才躲开了对方的持续输出。
他低头一瞧，骇然地发现盾牌已经只剩下直径只有半米的小圆盾了。
短短分秒之间，竟然消耗了盾牌上一大半的共生体！
想到这里，汤姆抬头看向了神秘客，眼里已经没有了半分轻视。
那两团蓝光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恐怖。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神秘客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身形一闪已经没入了烟雾之中。而周围的浓雾中，又亮起了一波蓝色光芒。
……
奥氏集团大楼外，彼德特意按照汤姆的嘱托，低空接近。
然而，还没等赶到园区，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一团庞大的沙暴遮盖住了奥氏集团大厦，呈铺天盖地之势，仿佛自上天降下的沙幕一般。在坚不可摧的沙墙之间，还夹杂着威力无穷的电弧，将周围的建筑、或是园区内的树木劈得分崩离析。
那与周围建筑对比的巨大反差感，让人感觉宛如世界末日来临。
彼得扒着一座建筑墙壁，距离奥氏大概不到半个街区，暗自吞下一口唾沫。
缓了这几秒钟，他才回过神来——这怎么可能？
那一片沙暴的指向性已经很明显了，将此次暴乱的源头往沙人与电光人身上引。也许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如此可怕的局势就是那两个坏蛋做的，但可蒙不过他。
毕竟，弗林特和麦克斯可是早已经和他们达成了协议的。其中一个已经带着老婆孩子躲起来安心治疗疾病了，另一个此刻还自愿呆在奥氏集团的地下实验室中，怎么可能还跑出来就地兴风作浪？
这显然是神秘客的又一次幻视骗局。
就在这时，一个裹挟着绿色烟雾的身影破沙而出，紧跟着就回手丢了几团绿色光球。光球打在了沙墙上，顿时炸开了几个窟窿。
此刻已经有直升机飞临，却是《号角日报》的商业直升机。
说来也是奇怪，这么大的事件发生了，媒体竟然比警察局的动作还迅速……也不知道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到底该算是敬业，还是傻__？
却说神秘客炸开几个窟窿以后，两只手又凝聚了两团绿色光芒，眼看着他就要再度攻击，另一个蓝色身影也现身了。
电光人，不过应该是假的。
“鱼缸脑袋，你别出来碍事。否则有你好看的！”
“电光人”看着神秘客，手上同样泛起了蓝色电弧。
一旁的彼得都看呆了。
这神秘客为了演习这么拼的吗？连鱼缸脑袋都喊上了，这是自黑无底线啊！
要是全民公投选奥斯卡金人的话，彼得一定要投神秘客一票。
“我说过，保护城市是我的责任。你不要以为和沙人联手，我就会怕你们。他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也很乐意这个名单上多一个你。”
他的声音依旧如初见那样幽邃又深远，仿佛穿越了重重时光，又能清晰地传播出去。于是立刻有好事者鼓掌叫好。
电光人眼一瞪，立即甩出了一道电弧，方向直劈向带头起哄的那个人。
那哥们当场就傻了。
神秘客也不含糊，紧跟着电光人就扔出了一道碧绿光华。绿光追上了蓝光，与之在半空中对撞，一同归为虚无。
这一次，周围叫好的声音更多了。
彼得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连命都不要，也要凑到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热闹。
电光人貌似也听到了叫好的声音，眯起了眼睛：“你说，如果我要同时向他们发出电击，你能全部救下来吗？”
说话间，他的手上又凝聚起了电弧。与上一次相比，电弧明显要强烈了许多。
下面的声音小了不少。
神秘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双臂，先发制人爆射出两道激光。电光人也脸色一变，立即用高压电弧还击。
蓝绿两道光束在空中相撞，顿时爆发出了不小的威能。彼得甚至能感觉到从那边传来的空气波动。
那家伙竟然还动真格了？
就在他继续吐槽的时候，神秘客背后的沙墙出现了变化：两只足有一人大的手从中伸出，悬停在了神秘客的两边。
而后者正僵持于和电光人的对波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此刻，在旁人看来，神秘客已经命悬一线。
彼得没有在意，已经在寻找如何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溜进集团大厦。
貌似只有三层以下的建筑没有被沙墙覆盖住，看来只能用跑的方式了。
他正想着开始行动，却突然听到了从下方响起的喊声：
“蜘蛛侠，救救神秘客吧！”
那是一个孩子，就站在彼得的正下方，扬着脑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眼中溢满了请求。
“对啊小蜘蛛，你可是纽约的友好邻居，去帮帮他吧！”
有人开口劝道。
“就是啊，他也算是你的同盟啊！”
又有人加入了劝说的行列里。
一时间，不少人都开始向彼得甩出了他们的同情心，企图让彼得出手帮助。
对于愿意救他们的人，他们向来是很关心的，关心到要求其他同样愿意营救他们的人去替他们关心。
彼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明明知道那是假的，但却貌似无法拒绝。
第三百零五章 真面目
听着下面不少人的请求，彼得一只手扒着墙壁，另一只手已经悄然攥紧。
他知道眼前的那一幕只是骗局，可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来。况且即便他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人们都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而眼前这些场景已经一遍遍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无法让他们产生任何疑问的念头。如果要他们推翻“信仰”，就等于是在否定他们之前的认知，在宣判他们的错误。他们不会同意的。
人也是自负的。
彼得知道，自己一旦施加援手，确实是满足了大众的同情心不假，可却把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中去。谁也不知道，在那一幕幕沙墙、绿烟的背后，又是怎样的一副险境，甚至有可能就是一个伪装好的陷阱。
可他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蜘蛛侠，虽然才出世了一年多，但已经凭借高出现率，以及无数件打击犯罪而在民间积攒了不菲的声望。尽管官方对他的态度一直很模糊，甚至还有不乏《号角日报》这样的媒体整日炮轰，但丝毫不影响他在民众间的地位。
他早就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一个英雄，是正义的代名词。
而如今，蜘蛛侠的地位再次受到了挑战。
彼得不能确定，自己若是袖手旁观的话，会不会把之前辛辛苦苦树立的正面形象打碎。他也不敢赌。
好人堕落，这可太容易了。尤其还是他这样的人物，媒体们一定会大肆争相宣传报道的。
彼得别无选择。
于是，他纵身一跃，荡着微不可见的纤细蛛丝，飞向了顶天立地的沙暴。
他接近了神秘客，正待向他射出蛛丝的一刻，一抹泛着绿光的刀刃从他眼角划过，向他的脑袋劈来！
彼得猛一偏头，这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一斩。
紧接着，一只手抓住了他，随即便有一股凶猛的推力涌来，带着他飞速远离这片战场。
是哈利。
“你这是干什么？”彼得惊魂未定地质问道。
“救你。”哈利同样没好气地道。
“你这家伙从来就不会拒绝，也活该你被架到道德的制高点去！”
“别停，继续演戏，跟我打！”哈利催促着，同时已经一肘子向彼得捣了过去。
彼得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自然是与他默契配合。
哈利的突然加入，让原本因为彼得加入而有些变化的战局又回归了原样，但又有些不同。
只见那两只沙质的大手狠狠一拍，神秘客立刻被厚重的沙子吞没，可想而知“伤”得不会轻。而电光人也住了手，开始放肆地大笑起来。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可就是有一点看着很是奇怪：
电光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与他擦肩而过的蜘蛛侠和绿魔。
远处的围观群众们也觉得不对劲了。
为什么那个电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且不提他是否看见了两个大活人从身旁经过，单单就是绿魔飞行器的尖啸声，就连隔着半个多街区的他们都能隐隐听到，距离那么近的电光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根据以前的情况看，那家伙也不是聋子啊！
哈利和彼得一路演着戏，一路飞到了一栋高楼上。直到他们彻底从大众的视野中移开，两人才停止了互殴。
“给，穿上它，一会儿可能会用到。”
哈利丢给了彼得一件衣服，赫然是寄存在他那里的新款蜘蛛战服。
这次彼得没有什么犹豫，三下五除二穿好了新衣服。
有了新战服，彼得觉得自己又行了，便问道：“接下来干什么？”
“先不用参战，注意一下《号角日报》的直升机就行。”哈利说道，“不久前我才谈好了一个合作。”
话音刚落，一股电光从奥氏集团大厦下面亮起，顺着大楼外侧的金属架台攀升。而与此同时，覆盖着建筑的沙墙仿佛受到了影响一般，开始迅速退却。
“看，合作开始了。”哈利微微一笑。
他的话音刚落，电光便蔓延了整座大厦，而原本密不透风的沙暴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绿色的烟雾，如今只是罩在大厦的最上面几层。
人们只觉得压迫感骤降。
随之而来的是种种疑惑。对于目前的情况，他们已经看不懂了。
与此同时，在最顶层的浓雾中，一抹电光迅速掠过整片烟雾，虽然没能将其驱散，但似乎还是让这片烟雾迟滞了片刻。
里面的汤姆抓住了这个机会，背后双翼猛地一扇，同时飞起一脚，正正地踹中了身后的一个坚硬物体。只听砰的一声，身后那个物体直接炸开。
那是一个机器人。
绿色烟雾被吹得稀薄了些许。汤姆感知到了隐藏在其中快速穿行的物体，不过他没有去管它们，而是直直地向上飞去。
首要任务必然是要让战场尽量远离市区、远离建筑，否则一旦造成了爆炸和混乱，后果是不可预计的。
浓雾中的物体显然也察觉到了汤姆的动作，一股脑似的跟着他向上飞。而这一次，绿色烟雾没能跟上它们，直接被汤姆突破了范围。
随后，汤姆看清了那些冲出烟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无人机，聚在一起的无人机群，乌压压的一团，少说也得有好几十架，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几台机器人。
远处，彼得和哈利的瞳孔也是双双一缩。
想到了神秘客可能会有所准备，却没想到这次的阵势如此庞大。
他们也是被那团绿色烟雾迷惑了双眼，不曾想过在那之中竟然能隐藏如此多的东西。
且说那群无人机微微一晃，又幻化成了烟雾的模样——破绽只持续了短短一会儿。
但这已经足够了。
如今已经明白那些东西都是什么，那么只要用力去打爆那些机器就行了。
想着，他在空中一个翻滚，硬生生止住了上升的势头，飞速俯冲下去。
此刻，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奥氏集团大楼的高台上，一个人望着俯冲的身影，缓缓举起了双臂。
然后，蓝色光芒在他的手边凝聚、喷发。
诡异的蓝色光芒无声无息，仿佛切开了空间一样，眨眼间便切断了汤姆前进的路线。后者猛地向旁边飞掠，在空中狼狈地翻了几圈才堪堪停下，马上又面临着无人机群的枪林弹雨。
汤姆很快便锁定了天台上的人影，眼睛当下眯了起来。
原本还怕你不出现找不到你，这下倒好，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盯着枪林弹雨，纵身向天台上猛冲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汤姆的这一下甚至产生了音爆，可见其速度有多快。
可是神秘客却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手边的蓝色光芒再度凝聚。
在这样的速度下，一旦蓝色光芒先于汤姆喷发，那后者的下场将会非常凄惨——非死即伤！
就在此时，神秘客的身后泛起了一团电弧，然后如切豆腐一般沿着他的腰线切了过去。
第三百零六章 电王的最后爆发
电芒闪过，神秘客的身体已经断成了两截，但却奇怪地没有鲜血飞溅。
他的上半身滑落，从手中射出的蓝光也因此歪了毫厘，擦着汤姆的身子过去。而后者已经在短时间内飞临了前者的身边。
同时，麦克斯在空气中显现出来。
当汤姆的目光扫过神秘客的尸体时，心中顿时感到不妙。
这只是一台机器人。
“我想，你大概是觉得，只有能放出蓝光的才是真正的我。”
神秘客的声音忽然出现了，就像是在耳边低语一样。
“可你有没有想过，不止我可以发光呢？”
话音未落，又是一团蓝色光芒冲着他袭来。此外，还有另一团蓝光向麦克斯飞去。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麦克斯阴沉着脸，举手便放出两道电光，一道劈向自己身前的蓝光，另一道则撞上了冲汤姆飞去的光团。
两道能量的对撞，依旧是连半点爆炸的火花都没有发出，就湮灭在空中。
“小心点，那蓝光很诡异。”汤姆叮嘱麦克斯。后者点点头。
接着，低沉而有虚幻的笑声响起。
“小心又能怎么样？这股能量，你们根本无从抵挡。”神秘客说得很是狂妄。
“相信你也看到了，影蝠，你根本没有办法正面防御我的攻击。你赖以生存的强悍共生体肉身，已经完全没了作用。现在，我只给你两个选择：向我投降……”
汤姆眯起了眼睛。
“或者死。”
“所以，你是在替基金会抓我？”汤姆一等他说完，便开口问道。
“呵，不用想着套我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基金会是个什么东西。我只是要你三番五次妨碍我而付出代价。”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不止是你，还有你旁边那个蓝家伙。”
听见这话，麦克斯立刻就火了。他的气息疯狂攀升着，汤姆甚至能看到他眼中迸发的电火花。
然后，他大吼一声，一股庞大的电弧自他身上爆发，呈爆炸式向外辐射。汤姆尽管由于强悍的肉身没有受伤，但也被冲击波波及，在空中微微调整了身形重新稳住。
电光蔓延而过，这一次把烟雾彻底驱散，同时也让几十台无人机处于了短暂的失灵状态。
就是现在！
汤姆瞳孔一缩，下一瞬已经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宛如一道残影。只见一道黑黄的影子划过，沿途的无人机器尽数炸开。
砰砰砰！
爆炸连声响起，火光映衬得天上如同放了烟花一般。
神秘客的余音还没有完全散尽，自家的飞行设备就被毁掉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剩余的无人机立即四散开来，露出了中间的麦克斯和汤姆。
随后，四个相同模样的神秘客飞到了四边，同时举起双臂，一刹那，蓝光喷吐。
汤姆和麦克斯没有犹豫，立刻上飞——如此毁灭性的武器，一定不能让它们碰到城市里的半点建筑。
汤姆已经想起来这些蓝光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了。当时他去打探白帮的仓库时，毁掉了一些枪支，而枪支的爆炸就点亮了这种蓝光，硬生生让一间大厂房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绝对不能被这团光碰到。
然而，蓝光也跟着他们运动的轨迹移动，像是尾巴一样死死地咬在他们后面，而又在察觉到他们逼近以后直接对着他们的脑袋喷出，活生生再把他们逼走。
必须有人吸引火力，另一个人才能趁机敲掉那四个家伙，从根源上断绝蓝光喷发的可能性。
汤姆在空中调整飞行规避的方向，与麦克斯的目光相对的同时，他对着后者扭了扭头。
麦克斯也正有此意，此刻看到了汤姆的动作，两人一拍即合。
他瞬间在手上凝聚起了两团电光，但能量的浓度却要比之前几次大得多，甚至于可以说是汤姆有史以来见到他发挥出的最大力量了。
两人交汇的一刹那，麦克斯一转身，手中电光喷吐而出，直直地迎上了汇聚过来的四道蓝光。与此同时，汤姆一个急转身，径直飞向了最近的神秘客。
在剧烈的电能牵引下，四道蓝光一时间竟然被牵制住，难以继续移动。
砰的一声，汤姆一拳打爆了这个神秘客——是个机器人。
他甩掉卡在胳膊上的机器碎片，把目光投向了第二个。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滴滴声响起。紧接着，在一片短暂归于寂静的火海中，第二个神秘客也随之化为了飞灰。
是哈利，而在他的飞板下，彼得用力向第三个神秘客荡去。他趁着身体还在空中的时候，立即射出一股蛛丝，粘住了那家伙。
然后，他用力一甩，后者便如同一个被铁链拴着的铅球一样，狠狠地撞上了另一颗飞来的南瓜炸弹。
又是轰的一声，四个神秘客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一个。
“啊！”
但就在这时，三个人却同时间听到了麦克斯的惨叫。
只见最后一道蓝光已经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吞没了麦克斯释放的电光，狠狠地搭在了他的身上。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号叫，就随着蓝光一起消失不见。
一个能量体生命，就这么草率地离开了。
其余两人还有些震惊，但汤姆已经瞄准了最后一个神秘客。他猛地冲了过去，宛如一道黑色闪电，眨眼间便近了后者的身。
神秘客急忙调转枪头，却被汤姆一把按在了小臂上。只听咔咔两声，伴随着一阵电火花的迸发，前者的两条胳膊直接被卸了下来。
确切地说，是被拆了下来。
胳膊上的蓝光重归于寂。
看着手上的两条手臂，汤姆皱起了眉。
竟然还是一个机器人！
突然，他心头猛然泛起一阵警兆，赶紧回头注意身边的情况。
只是有一点让他奇怪，若是有攻击的话，按理说共生体雷达会运行得非常激烈，就像前几次面对蓝光的时候那样，快要把他的脑壳敲炸了一样。可这次没有。
然后，他就看到了四团蓝光划过夜空，从背后射向了哈利，恰好封住了后者上下左右四个撤退方向。
同时，彼得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恰巧看到了蓝光逼近的一幕，惊恐地大喊道：
“哈利！”
而汤姆已经冲了过去。
他要赶在哈利被吞没之前，竭尽全力把对方救下。哪怕自己要为此而重伤。
不为什么，就为他们两人间的友谊。
尽管诺曼杀了他的父母，但他不会因此而迁怒哈利。相反，哈利依旧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绝对不会对他坐视不管。
可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尽管汤姆已经用尽全力去扑救，但蓝光距离哈利已经近在咫尺。而此时，哈利才刚刚在彼得的提醒下回过头。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慢了下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蓝光上，没有人看见一缕缕细小的沙流已经夹在了蓝光和哈利的中间。
第三百零七章 从高处跌落
只见蓝芒骤亮，蓝色光束在哈利面前轰然炸开，刺眼的光芒甚至让整座城市的夜灯全部黯然失色。
因为蛛丝被光束截断，彼得向下坠落而去。但他的脑子嗡嗡的，直到落到了比奥氏集团大楼顶层还要低的高度，他才猛然惊醒。
他连忙向旁边的大厦射出一股蛛丝，将自己拉了过去。他像一只蜘蛛一样扒在墙上以后，立即重新抬起头，看向哈利所在的方位。
此时的天空上只有一个人影，却恰恰是哈利。他的身前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彼得定睛瞧了一阵，发现竟是一片薄如纸的沙墙。
哈利用胳膊挡在身子前，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来什么异样感。
莫非这种死亡是无痛的？
他疑惑地睁开眼，看到了身前的沙墙。沙墙上勾勒出了一个男人的脸，对他一笑便化为了飞沙随风而去。
在最紧要的关头，弗林特挡在了哈利的面前，以自身被消耗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代价，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哈利无言地慢慢降落，停在了奥氏集团大厦的平台上，和刚刚爬上来的彼得相顾无言。
不多时，一阵破空声袭来，一个人被砰的一声扔在地上，砸在了他们两人身前。随后，汤姆从天而降，手里拿着两个发射器模样的物体。
原来他在之前蓝光射出的时候，就锁定了光源的位置。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冲过去，赶在对方有进一步动作之前找到了他。
再看地上的人，头套一顶玻璃罩子，身穿一套披金甲、紫披风的绿色战服。可不管怎么看，那都更像是一件戏服。
这人正是神秘客。只是区别是这顶玻璃罩里面没有缥缈的云雾，神秘客的真实面庞一览无遗。
哈利一把将他的玻璃头罩扯了下来，紧接着掐住脖子把他提溜了起来。
“你最好趁我还能忍耐的时候，赶紧把你和基金会的那点事抖落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杀了我吗？”神秘客艰难地道，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我既然敢用真身开那一枪，就肯定是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他又转变了话题：“只是我真没想到，电光人和沙人竟然愿意付出那么惨痛的代价来帮你们，一个身死，一个消散……”
他还没说完话就咳嗽了起来。哈利掐着他脖颈的手不住地缩紧，已经到了快要让他窒息的程度。
毕竟他刚刚被弗林特救了下来，而后者目前情况不明。至于麦克斯则是帮他们破了神秘客的大型幻境，结果却直接身死。此刻又被神秘客如此随意地拿出来调侃，哈利自然没办法再忍耐下去。
“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他说着，眯起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哈利。”彼得按住了他的肩，示意他保持冷静。
“奥斯本先生，你需要明白一件事情：现在是你有求于我。”神秘客艰难地道，但语气听上去却十分慢悠悠，“你如果不注意一下态度的话，我可无法配合……”
话音未落，哈利一把将他摔在地上。紧接着，一只脚踏了上去，却是汤姆加入了“劝降”队伍。
他俯下身去，道：“你也需要明白一件事情，无论你说与不说，我们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大不了我们亲自打上门去寻找答案。相反，你若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就会没命。”
可神秘客貌似并没有被他唬到：“你们要主动打上门去？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嘴里不住地往外涌着血沫。这让他的笑声断断续续，其中还夹杂着咳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过来，道：
“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句，别不自量力了。你们身上的所有能力，全部来源于基金会。你们不可能赢的。”
“这就够了。”汤姆立刻抬脚，把他扔给了彼得。
“剩下的事情，让他自己在镜头前面说吧。”
彼得看了看汤姆，又看了看神秘客，点了点头。
当警察们登上大楼赶到顶层的时候，斯泰西局长发现了被蛛丝团团捆住的头上套着玻璃罩的昆汀·贝克。
后者满脸的生无可恋。他自然是明白汤姆他们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这儿，就是要让他在公众面前威信扫地。
之前的形象被吹嘘得有多高大，后来被揭露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乔治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就是神秘客。同时他也意识到，后者只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而已。
其他的警察跟在他后面，默默地等待着上司下达指令。
终于，乔治放下枪，干脆利落地一挥手
“带走！”
于是神秘客就被抬走了。
在警察们散去以后，汤姆才从藏身之处离开。
他呆在这儿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防止基金会那边派人营救神秘客。而现在后者已经被警察带走，相信以他们对于义警的态度，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个家伙。
官方组织一直是不赞成义警行为的。虽说他们也并没有对蜘蛛侠发出过通缉令，但那是看在彼得在民间积累了大量良好声望的原因，而对于影蝠也是一样。可事实上，官方本身对于义警是反感的。
想想看，如果大家都勇于和罪恶势力斗争，那么黑恶势力就根本没有了滋养的温床，还怎么让他们政府维持正义？还怎么让市民纳税？
如今神秘客解决了，还不知道基金会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又会派什么人过来。与其再坐等人找上门来，倒是不如主动去探一探情况。
只不过还不能立刻开始探查，哈利也需要稳固奥氏。基金会骤然间失去了这么庞大的一个企业，势必不会就此罢休。他们需要先巩固自己的力量，才能一鼓作气，打出惊人的一击。
汤姆在夜空中飞着，快速接近着自家的公寓。
他悄悄落在墙边，一闪身从敞开的窗户翻进去。然而，他刚一落地，就发现了屋内的不对之处。
他的房间门被人打开了。
第三百零八章 回归日常
发现了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汤姆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内的地板上，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与此同时，强大的感知力被他释放出去，如网一样张开，轻而易举地覆盖了整层楼的范围。
他的脑海中瞬间多出了不少人影，包括熟睡的老威尔森，甚至包括隔壁住户。
等等，隔壁的两间卧室里分别有两对男女做着晚间运动？可是邻居明明是一对年轻夫妻啊！而且从平常碰面的情形看，小两口还非常恩爱的样子。
自己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真是罪过！
正巧这时候，吞噬发话了：
“婚姻就像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真会玩。”
汤姆汗颜着缩小范围，控制着感知力精准地覆盖住自家房子，绝不扩散出去一分一毫，好像生怕再发现什么不该被发现的事。
自家的房子里，他发现书房中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感知力的反馈来看，对方的肉体条件只是普通人的水准。充其量强壮一些，但也只是达到了健壮的标准而已。
汤姆顿时放松下来。
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不过是个飞贼而已。自己真是大惊小怪……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他现在是何许人也？竟被一个毛头飞贼偷了家？
怀着这样的念头，汤姆悄悄来到了飞贼身后，一把捂住了后者的嘴。
“呜呜……”
可怜的飞贼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他就来到了户外，而且脚下就是几十米的高空。
多亏了常年铤而走险入室盗窃练就的胆量，他才没有立刻吓晕过去。他感觉到了背后的人，慢慢举起双手，乖乖认怂。
这种命悬一线的时候没什么可犹豫的，好好从心就对了。否则一旦小命不保，哭都没地方哭去。
飞贼举双手投降，满心期待地等待着身后人把自己拉回到楼里，然而后脖颈处忽然一疼，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临昏过去之前，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汤姆感觉到飞贼的身体瘫软了下来，便先把他粘在了墙上，然后飞快地闪身进屋，轻手轻脚地关门、上锁，完事以后才回到外面。
次日黎明时分，起了一个大早赶着上班的斯泰西警长，发现NYPD的大门口吊着一个被捆起来的人。同时在他的脸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大的单词：
我是小偷。
那个小偷嘴上还在说着：“求求您了，放我下来吧！我宁愿去监狱里也不想再被吊着了……”
乔治歪了歪脑袋，瞪了他一眼。
……
《号叫日报》报社大楼，约拿·詹姆森的办公室里。
彼得从衣兜中掏出来了一沓照片，全是昨晚发生在奥氏集团大厦周围的大战。照片角度新颖、画面清晰。
按照常理来说，有这么高质量的照片在面前，詹姆森一定会像一匹饿狼一样，贪婪地把它们全部揽入怀中。可他这次没有。
“先生？”彼得叫了他一声，提醒他赶紧拿照片，他好快点拿钱。
詹姆森微微皱着眉头，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
“帕克，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你的这些照片确实很好，具有很高的价值。可我没有办法给你很高的价钱。”
彼得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好。托了互联网的福，传统纸媒行业衰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必你也很清楚这一点吧？咱们的报纸销量逐步下降，报社的利润越来越低，大家的日子都很难过。所以我觉得……在找到新的转机之前，咱们可能都需要降薪了。”
哈？真的假的？
传统纸媒行业的没落也不是这几年的时间吧？怎么前一阵子就没有听你说起来过？
而且你真的会给自己降薪么？
彼得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可是詹姆森先生，我看咱们《号叫日报》的网站浏览量挺高的。这部分的利润应该要比卖报纸得来的更高吧？毕竟是面向全球的人民，市场扩大了不少。”
这小子还懂这个？
詹姆森眼里划过一阵精芒：“唉，帕克你有所不知，网站上的浏览量有相当多的一部分都是水分、撑门面的。实际的浏览量根本没有那么高……咱们报社是真的遇到困难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鼻子下面的小胡子一抖一抖，仿佛真的快走投无路一般。
彼得表面上震惊无比，心里面冷笑连连。
对于从这只老狐狸嘴里说出来的话，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的。
正巧这时，负责排版的罗比推门而入。
“约翰森，今天的报纸！今天的头条！快点！距离截稿印刷只有不到五分钟了！你是不是看最近报社赚了钱，就又开始摸鱼了？”
罗比的话仿佛一个巴掌，打在詹姆森的脸上啪啪作响。
彼得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古怪。而小胡子的脸上只剩下了谎言被拆穿的尴尬。
罗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喊了一遍：“照片！”
詹姆森唰唰地下了一张支票，啪地拍在彼得的面前，然后一把将照片拿走，全塞进了罗比的怀里。
“滚滚滚，拿着你要的照片赶紧给我滚！”
“你早给我不就行了！”罗比拿着照片，在詹姆森怨恨的目光中离开了。
然后，詹姆森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彼得的身上。
“我这就走，合作愉快先生。”彼得起身开溜。
反正钱已到手，此时不走何时走？
然而，他还是被叫住了。
“帕克我问你，像刚才那种质量的照片，你成片的频率是多少？”詹姆森的神色很认真，不像是在挖坑。
彼得如实回答：“您是要头条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尽量都给您照到这个质量。”
“我不听你扯这些虚的，我只要一个确切答案。”小胡子摆了摆手，“这种照片，你多久能给我一次？”
彼得想了想，答道：“每期至少一个版面。”
“好，这是你说的。如果你做不到，立刻给我走人。我这里绝对不养闲人。”詹姆森满意地点头，随后挥手道。
“你可以走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工作了。”
彼得带着一脑门子的疑惑离开了。
等他离开以后，詹姆森通过近程对讲系统给助理下达指令：
“打个电话给布洛克，说我有事要找他。”
第三百零九章 艾迪的苦恼
《号角日报》大楼下，艾迪·布洛克垂着脑袋，走出了大门。
他走到北边的第一个路口，在报刊亭里拿了一份今天早上新鲜出炉的报纸。
上面的头版新闻罕见地没有聚焦于蜘蛛侠，而是纽约市的另一个较有争议的人物：影蝠。
之所以说他有争议，是因为他虽然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却也不像蜘蛛侠那样天天在高楼大厦间出没，竭尽全力地抓罪犯、捞飞车，甚至帮老头老太太找宠物狗。
相反，他只有在遇到很强大的超能力者的时候才会出现，譬如最早是从绿魔开始，然后到蜥蜴人、钢铁犀牛、绿魔二代、沙人、电光人，以及报纸配图上的神秘客。至于其他的时候则很少显露行踪，即便是被一两个运气好的家伙看见了，也只是在夜空中一闪而过。
当然，有的时候被他碰到了一些犯罪事件，他还是会顺手阻止的。而且往往出手干脆利落，大快人心。可是有一部分人不干了。
他们觉得影蝠做得太少了。拥有那样的超能力，他怎么还忍心看着市民们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视而不见？至少也要和蜘蛛侠一样乐于助人啊！真是一个冷血至极的家伙！
还有一些人觉得他太残忍了。罪犯也是人，怎么能被那么粗暴地对待？看看那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有的倒霉蛋还被打了一脸血。影蝠是在对他们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不过，终究还是大部分人对影蝠报以认同感。毕竟，人家又没说是市民的公仆，能在城市遇到危机，而且蜘蛛侠应对吃力的时候帮忙解决事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甚至有人在采访中明确开喷：某些人不要那么贪得无厌！
根据媒体的民调显示，纽约市里大概有百分之二十的人反对影蝠、百分之六十的人认同影蝠，以及百分之二十的人觉得无所谓。而在认同的人中，又有将近百分之四十的人是影蝠的狂热粉丝。
就像闪电汤普森对蜘蛛侠那样，只要在他面前说后者的坏话，立马就会翻脸跟你急的那种。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富有争议。
但在他的问题上，《号角日报》却一转之前对蜘蛛侠的态度，对影蝠的人设塑造则更偏向于一个正派人物。最起码詹姆森不会恶意扭曲和诋毁，以及整日口诛笔伐，好像欠了他几万美刀似的。
艾迪扫了一眼照片下的署名：由彼得·帕克摄影。
艾迪握着报纸的手微微加重了点力气。
不久之前在詹姆森的办公室里，小胡子拉着他进行了一场谈话，内容如下：
“布洛克，如果你再不能拍到和超能力者有关的照片的话，那么我没有办法让你继续呆在这里。”
“换一句话说，就是你如果再拍一些阿猫阿狗的话，就滚蛋吧！我这儿不养闲人”
艾迪顿时急了：“可是先生，我的成片量您也是知道的。如果您要求张张都是超能力者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达成每个月的份额目标啊！”
“这还是我的问题喽？”詹姆森双手一摊，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艾迪连忙摇头。
“知道就行！”詹姆森没好气道，“这样吧，我再给你降低一点要求。你先好好歇一周，下个月的第一天，至少给我出一个版面的超能力者相关的照片。如果不行，直接给我走人！”
现在已经是当月的下旬，距离下个月只有一周的时间了，艾迪身上的担子可谓十分重。
按照事实发展规律来看，每次大事件过后，这座城市都会迎来一段平静的时期，就像是游戏中每击败一个boss以后都会有的过渡期一样。
生活风平浪静，人们安居乐业，甚至会觉得有些无聊。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纽约的超能力者将会保持潜伏的状态，估计也就只能看到蜘蛛侠伸张正义的日常生活——这些是不会让詹姆森满足的。
小胡子现在最想要影蝠的照片，以及蜘蛛侠出糗的照片。
可是能拍到这些照片的，只有报纸上的那个名字：彼得·帕克。
艾迪的眼里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他是认识彼得的，毕竟在一个报社里工作，又是同样负责超能力者的板块，两人还是竞争者的关系。可对于这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年轻人，艾迪一开始是不把他放在心上的。
可彼得的表现逐渐让他产生了紧迫感。
虽然小伙子的成片量并不多，甚至连他的一半都不到，但却几乎能保证张张都是蜘蛛侠相关，后来更是能拍到高清的影蝠照片，可谓是甚得詹姆森的青睐。
艾迪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彼得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超能力者天天来无影去无踪，怎么偏偏就都能被彼得遇到？
他倒不是嫉妒，只是不服输罢了。况且，他的现实情况也不允许他输掉这场工作岗位上的对决。
他已经订婚了，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艾迪烦闷地将报纸对折，夹在腋下大步离开。
回家后，他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搜索相关事件。
首先肯定是昨晚的空中大战。这个事件规模如此大，造成的影响肯定也会比较长远。蹭热度应该也够他拿来应付一阵子的，最起码可以先留作备用选项嘛！
艾迪漫不经心地翻动着网页，任由屏幕上的新闻词条一条条从他的视线中划过。
“神秘客跌下神坛！”
“英雄还是小丑？”
“震惊！魔幻无比的神秘法师竟然是这样的……”
突然，一个搜索相关吸引了他的注意：
神秘客背后另有他人？
艾迪立刻敏锐地嗅到了这个词条后可能隐藏的信息——那也许是很要命的大新闻。
就在不久之前，奥氏集团内，汤姆看着哈利把神秘客相关的信息散步到了网上。
大致内容就是：神秘客并非孤身一人，在他背后很可能有着黑手的资助。而关于那个背后黑手，他们选择往一个科研企业的身上引：
生命科学院。
这一家科研企业十分低调，也不想奥氏集团那样从事符合“实用主义”的研究，而更多偏向于理论方面。不过，它也并不是完全籍籍无名的。
在五年之前，它向太空发射了第二代探测飞行器，并且在将近一年之前成功回收。虽然只有第二天的早间新闻对此进行了简短播报，但汤姆还是将其记在了心里。
因为那一天正是自己遇到吞噬的时候。再结合之后发生的事来看，那个探测飞行器十有八九是用来寻找共生体的。
既然这帮家伙这么低调，那自己这边不如帮它造一造势，让它出出名！
第三百一十章 开学日
除了之前提到过的航天探测器，生命科学院最近又忽然开始有所动作。
最近，它以研发出了新型免疫性疫苗，进入试验阶段为由，开始面向社会招募志愿者。不过，据说标准十分奇怪而又严苛：
严苛是因为每一个报名者都会接受超高标准的体质监测与体能测试，奇怪则是因为不合格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体测不合格，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的体测成绩非常优秀，却依旧被告知不被接受。
这未免就有些引人深思了。
不过是注射疫苗而已。只要在身体符合标准，并且双方都自愿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进行下去。可发生如今这种情况，那么问题之可能出在生命科学院这方。
那就营造一些舆论出来呗，让社会推波助澜就好。就算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也可以恶心恶心他们啊！
至于后续自己这边的动作，得先搁置搁置了。因为马上又要发生一件大事了：
大学要开学了。
这个暑假堪称是汤姆活了这十几年来，过得最充实的一个假期，想想看吧：
他去了日本，打了极道组织；和哈利交过手，击败了章鱼博士，发现了基金会的真实地点；又先后与沙人、电光人交手，还破了神秘客的阴谋诡计。
他甚至都忘了他还有个大学要上了。
这天，是纽约大学的报道日。汤姆在老威尔森的陪同下去了学校，尽管在前者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必要。
又不是去别的城市，甚至其他州上学，就在本市而已，想回家的话可以随时回家——校门又不会被封锁起来！
可在老威尔森看来，这毕竟是自家孙子的第一次，他理应给予重视。更何况，陪着孩子一起报道的家长又不止他一个。
汤姆已经失去了父母，他这个做爷爷的更应该站在他身边。哪怕后者的身躯已经比他更加高大，但在老人的眼中，那依旧还是记忆中那个一只手就能抱在怀里的婴孩。
到了学校，校方把新生和家长拉到了学校的礼堂里面，要进行新生欢迎会的演讲。
汤姆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彼得，便拉着老威尔森挤了过去，坐在了好友身边。
彼得身边坐着梅婶。汤姆自然是要将礼节做足。几句寒暄过后，彼得便凑到他耳边，道：
“你听说了吗？纽约大学刚刚空降了一名副校长。”
汤姆一愣：“空降？还是副校长？啧啧……”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看来这位新来的副校长，要么家里有不少矿，要么背后有不少资源。不过要是后者的话，又何必来这里当副校长呢？直接去混仕途不好吗？
“你们两个安静一点，演讲要开始了！”梅婶轻轻揉了揉彼得的脑袋，提醒两个年轻人学会倾听。
于是两人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讲台上。
讲台上除了校长、主持人以外，还有一名发际线十分危险的中年男人。他的面相看着很平凡，一看就像是个老好人一样。
主持人介绍道：“欢迎各位新同学来到我们纽约大学。不过，你们也并非唯一的新人群体，还有一位先生也是如此。让我们掌声欢迎我们的新任副校长：菲尔·科尔森！”
话音落，那名发际线危险的男人向主持人点点头，随后迈步走到了台前。
“谢谢，谢谢布奇先生的介绍。也谢谢你们所有人，包括学生，也包括家长。感谢你们能倾听我的演讲。”
“就像刚刚布奇先生说的那样，我和在座的各位一样，都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所以你们大家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你们的朋友，不要有太多的隔阂，也不要有太多的疏离，让我们一起熟悉这个学校，也熟悉彼此……”
很官方的发言。看样子，这位科尔森先生应该是在政坛混过的人。只是不知为何来到了学校里。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想，大学里也不至于那般污浊。也许人家就是乐得清闲呢？
反正与自己无关。
新生欢迎会结束以后，新生和家长们一同有序离场，之后去宿舍楼。
宿舍是两人一间，有两个房间以及一间公共休息室。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套件。出乎汤姆欲料的是，他和彼得被分到了一间。
这是巧合吗？还是……
汤姆本能觉得过于凑巧。纽约大学茫茫人海，纵然只是在新生范围里看，人数也绝对不算少。可偏偏就把他们两个人凑到了一起，简直就像是有一双手在幕后操纵着一般。
但他找不到什么证据。
另一边，梅婶对这个分配结果满意无比。
“太好了，你们两个住在一起，互相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也能有个照应。这下我也就放心了。”
老威尔森微笑着表示赞同。
然而汤姆和彼得却不这么想。
这么看来，这间宿舍以后都不会开灯了。因为……他们两个人谁也不会在晚上依旧呆在这里的。
就在他们开始收拾的时候，这座校园的另一角，副校长办公室内，科尔森副校长坐在桌前，桌面上摆着两个人的档案。
汤姆·威尔森，中城高中毕业生。父母生前为奥氏集团跨物种基因调配部门首席科学家，死于十个月前的绿魔袭击，现在与爷爷博林·威尔森生活。曾在纽约市级橄榄球联赛中大放异彩，率领中城高中队击败曼哈顿中学队，并获得山猫、丛林两队的邀请，全部拒绝。曾在科特·康纳斯手下实习，后由于蜥蜴人事件而处于半离职状态。好友为彼得·帕克与哈利·奥斯本（绿魔二代）。
彼得·帕克，中城高中毕业生。父亲为前奥氏集团员工理查德·帕克，主持研究超级蜘蛛工程并取得突破性进展，后疑似背叛集团，意图销毁研究成功并且达成一半该目标。一年半之前，叔叔本·帕克遭到枪杀。曾在科特·康纳斯手下实习，后由于蜥蜴人事件而离职，现为《号角日报》拍摄超能力者照片。好友为汤姆·威尔森与哈利·奥斯本（绿魔二代）。
而在汤姆和彼得的档案的最后一句，各自标着一行小字：
疑似为影蝠；
疑似为蜘蛛侠。
第三百一十一章 被请去喝茶
就在科尔森整理着两个年轻新生的资料的时候，他手腕上的手表发出了轻微的震动，轻微到只有他自己能感知到。
他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同时按下了桌上一处小操纵台上的“关闭”按钮，办公室内的窗帘缓缓闭合，同时房门自动反锁。最后，从电脑的顶端亮起了一束淡淡的红光。
它先是笔直地照到了天花板上，而后迅速化为一道极窄的红色光环，如同波纹一样匀速扩散开来，扫描过整间物屋子。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一秒钟。一切完毕后，科尔森终于伸出手指在轻微振动的手表上轻轻一点。
只见传统机械样式的表盘立刻发生了变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人的脸。
那个黑人脸上戴着一只眼罩，脑门锃亮，面无表情，却又仿佛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科尔森探员，怎么样了？确定他们身份了吗？”
“还没有确定，弗瑞局长，但是应该就在这两天了。”科尔森回答道。
尼克·弗瑞点了点头：“按照设想的方式来，计划A失败的话，就转为计划B。”
“明白。”科尔森道。
半夜，汤姆结束了帮派里的事务处理，返回到校园中。他在校外找了一处狭小的巷子降落，随后褪去身上的共生体，回归常人的面貌走进学校，往宿舍区走去。
在他经过宿舍楼下的传达室时，宿舍管理人员叫住了他。
“威尔森，来拿一下这个。”伊文斯先生递过来一张便条。
“科尔森副校长留给你的，祝你好运吧！”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怜悯，拍了拍汤姆的肩膀。
后者疑惑：“为什么？”
伊文斯解释道：“副校长先生今晚七点多的时候来探望了新生们，是一间一间看的。可是到你们屋的时候，你和帕克都不在。当时我们以为你们去吃饭了，所以就和副校长先生先去其他屋子了。”
“可是当我们结束以后——大约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你们的屋子还是没人。所以科尔森先生就留了便条给你和帕克。哦，帕克的我已经给过他了。他比你先回来一会儿，但也仅仅只是一小会儿。”
说完，伊文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们来这儿的第一天怎么就这么忙。学习也不差这一会儿不是吗……”
汤姆和伊文斯道了晚安，揣着便条往房间走。路上，他一直微微皱着眉头。
新来的副校长挨家挨户地探望新生？还为他们两个未归的人留了字条？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要知道，这栋楼可住了大几百人。按照两人一间房间的安排来看，这位副校长少说也得走访小几百个房间。真的就这么平易近人吗？
完全不至于如此啊！
他总觉得这做得也太过了。作为一个副校长，就算是想拉近与学生们的关系，也根本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更何况还单独给缺席的他们留了字条，就好像是……针对他们一样。
希望只是错觉吧！
想着，汤姆用钥匙开了房门，看到彼得躺在沙发上举着他的那张便条。
见汤姆回来，他噌地坐了起来，脸皱成了苦瓜。
“完蛋了汤姆，我要被校长请去喝茶了！”
“是副的。”汤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纠正他的小错误。
“这有区别吗？”彼得无语地道，“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请去喝茶’吗？”
接着，他又抱住头，继续自怨自艾：“开学第一天就被校长找了，完了完了完了……”
汤姆无奈地摇摇头，对好友如此强烈的反应表示无法理解。
“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他问道。
彼得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汤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校长，吃过晚饭不回家休息，反而跑到新生宿舍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探望慰问？这就不说了，还专门给无故缺席的人留字条，要专门谈话？”
“这到底是在彰显平易近人，还是在摆架子啊？”
闻言，彼得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之处来。
“这些伊文斯先生没跟我说啊……”
“他为什么没跟你说？”
“因为我没问……”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被副校长留字条，说要找我谈话以后，我就慌了……”
汤姆伸手扶额。
他随即道：“我看看科尔森先生给你写的时间。”
彼得把他的纸条递了过来。上面写着八点半到科尔森的办公室，与他谈话。而汤姆的字条上则写着九点。
他们两个的时间是错开的。
这又是一个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因为，汤姆和彼得就是住在同一个房间的人。既然谈话是因为他们房间无人而起，那么只要把他们两个无故缺席的原因弄清楚就可以了，两个人一起谈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啊！
汤姆眯起了眼睛。
他越来越觉得事情开始变得奇怪了。
如此之多的没有必要，真的仅仅是巧合吗？还是说，这些没有必要的做法，在某个不为他们所知的地方显得很有必要呢？
如今看来，只能等到明天一早的谈话时候，才会有所分晓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汤姆起床后，在八点过五分的时候一起和彼得出了门。
虽然科尔森先生是想先同彼得谈话，然后再找他谈，但两人既然是室友的关系，一同过去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汤姆和彼得在行政楼的门口分开，前者进楼，后者则说要去食堂。
“帮我带一个三明治吧。”彼得道，汤姆点点头。
然而当前者刚进去没多久，后者就转了一个弯，悄悄地跟进了行政楼里。在彼得敲响科尔森的办公室门，进去以后，汤姆便从走廊尽头现出身形，轻轻地溜到办公室门口。
感知力展开。
门后的情形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副校长的身影就站在门口。
咔嗒一声，门开了。
“偷听别人的谈话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威尔森先生。”科尔森站在门后，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帕克先生说他还没吃早饭，我估计你也没吃，不如你去一趟食堂，自己吃点也顺便帮他买点？”
汤姆绕过他，看向了屋内，随后指着桌上的小饼干，说道：“先生，你桌上就有些吃的。我觉得完全可以支撑我们两个度过这场谈话。”
科尔森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饼干，点了点头。
“那你也进来吧。来都来了，咱们一起说。省得浪费你们的时间对吧？”
说完，他便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独留汤姆一人站在门口，面带狐疑之色。
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近乎于挑衅一般的提议？
他没有因此对科尔森升起好感，相反，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神盾的威压
在科尔森和彼得双双注视下，汤姆也不好一直站在门口，便迈进屋、带上门，走到彼得身边坐下。
“那咱们继续。”科尔森笑眯眯道。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帕克先生？”
“才刚刚开始，先生……”彼得答道。
“好的。你们不用紧张，我找你们过来不是为了质问你们为什么让我久等，也不是想新官上任而故意找你们麻烦。我只是想和你们聊聊，为啥开学第一天就出去玩了？”
彼得一听就率先开口道：“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您会一间一间来探望新生，真的不是故意放您鸽子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科尔森微笑着挥手打断。
“我们之前并没有约定，所以这可不是放鸽子哦，帕克。”
“先生，既然咱们之前并没有约定，那么我和彼得去哪里应该不用必须向您汇报吧？”
这时候，汤姆开口了。
科尔森把目光转向了他。
“没错，威尔森。你说的没错。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没有权力要求你们告诉我行踪。”他表示了赞同。
“今天的谈话纯属我个人的好奇，以及身为学校领导，要对你们负责的意识原因。”
科尔森把手支在了桌子上，徐徐说道。
“我不知道伊文斯先生跟你们说了没有。昨晚我的探访是特意选在了新生派对结束以后才进行的。而那个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我承认这样会打扰到大家的休息，只是我也是想趁大家都在，能更全面地了解你们的想法。”
你扯什么犊子？
汤姆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主动开口道：“科尔森先生，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这家伙说话太官腔了，听他说能急死个人。
不知道彼得是什么想法，反正汤姆自己是没怎么听懂这场谈话有什么必须进行的理由。
科尔森脸上的微笑荡然无存。
汤姆和彼得心里双双一紧。
“既然你们想要直截了当，那我就跟你们开门见山。”科尔森说着，缓缓起身，两只手撑在了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坚毅无比。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菲尔·科尔森，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的八级特工。下面，我代表局长向两位发出声明，希望能够与两位保持友好的关系。”
汤姆的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名称如此之长的局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但很明显可以得出是得到官方承认的组织。被他们找上的感觉可不太妙。
彼得皱起了眉：“什么……局？”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科尔森重复了一遍，“简称为‘神盾局’。”
彼得耸了耸肩：“可是，您说的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看到科尔森微微眯了眯眼睛，汤姆的心便跌入了谷底。
他伸手放在了彼得的肩上：“没用的。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彼得骤然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强烈的难以置信。
事到如今，他依然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汤姆转向科尔森，平静地问道：“不如把你们手头上的信息都说出来，既然是开门见山，咱们不妨摊开了说。”
见他的样子，科尔森心里有了底。
关于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份，终于彻底确定下来了。而看他们，主要是汤姆的反应，事情还有得谈。
他们神盾局也不想做得太绝。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最后一步的。
于是，他开口道：“从蜘蛛侠和影蝠——后者那个时候应该还叫黑衣人——活跃在城市里开始，我们就注意到了‘他们’。但若说真的找到了调查方向的时刻，还是在曼哈顿蜥蜴人事件过后，我们从康纳斯博士的身上找到的。”
“康纳斯博士？”汤姆和彼得异口同声。
科尔森笑了笑：“没错。就是曾经和你们一起共事的独臂科学家，现在在我们的单位里工作，他的情况很好。我会代你们向他问好的。”
“能让我们见见他吗？”彼得忍不住道。他的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这恐怕……很难。”科尔森手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想，你们只需要……”
“加入你们？”汤姆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完。
科尔森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彼得脸上的热切顿时减弱了一些。想来他也知道这个决定会有多么重大的意义，所以不会轻易地做出选择。
气氛沉默了下来。直到科尔森的左手腕处传来了震动感。汤姆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中年人的左手上。看到后者的视线以后，科尔森自知这些东西根本瞒不过眼前这两个人，便很坦荡地在他们面前点亮手表。
弗瑞的脸出现在了手表上。
科尔森将手表往电脑显示屏上一贴，手表上的画面便转移到了显示屏上，就像是蓝牙投屏一样。
“这位是我们的局长，尼克·弗瑞。”
汤姆盯着那个男人，感觉这个人长得有点像是一个被熏黑的鸡蛋。那东西好像还有一个确切的名称，但汤姆有点记不得了。
“是叫黑卤蛋吧？”每每到和吃挂钩的时候，吞噬总能展现出来无可匹敌的记忆力。
对，就是像一颗黑卤蛋。
“我代表神盾局，向蜘蛛侠和影蝠发出邀请，诚挚地希望你们能够加入神盾局，为维护世界和平做出更多的贡献。”
世界和平？
听上去格局好像很大啊。
可是那不是有更大牌的超级英雄在守护吗？比如复仇者们。
“可是，还有好多其他的超能力者，为什么你们就找上我和汤姆了呢？”彼得有些不解地问道。
弗瑞面无表情地道：“康纳斯已经加入我们。电光人在之前的战斗中死了，神秘客被投入大牢，沙人为了救绿魔而身受重伤，而绿魔的身份又是哈利·奥斯本，也是你们的朋友。所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怀疑，沙人也与你们认识。”
“那么，你们两个人不正应该是我们争取的对象吗？”
汤姆听着，眯起了眼睛。
“原来局长已经把我们的信息打听得很清楚了啊！那我们还有什么隐私可言？或者说，你同我们说这些，是不是也能被理解为是一种……威胁呢？”
弗瑞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倒是科尔森微微皱了皱眉头，但那只是他在思考。
“我没这么说过。你如果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这话听着像极了侧面敲打。
汤姆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弗瑞局长，我希望你们不要学会那帮政客们无耻的陋习。你我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扯上旁人。”
“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就是，只要不动我身边的人，一切事情都还有和谈的余地。”汤姆眯起了眼睛。
“可一旦被我发现我的朋友、家人哪一天莫名地消失，成为了某些无耻之徒用来谈判的筹码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没这么说过。可你如果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
“那你就不怕你身边的人真的出意外？”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汤姆心中的怒火。
他上前一步，一拳砸在了显示屏前方的桌面上。桌面瞬间被他砸出了丝丝龟裂痕迹。
“尼克·弗瑞局长，我承认你们神盾局的规模可能会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但也请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亡命之徒的能力。”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拒绝后的谈判
“亡命之徒？”
显示屏上，弗瑞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你怎么就成了亡命之徒了？”
“没有了值得留恋的人，难道还不算是亡命之徒？”
闻言，弗瑞轻轻一笑：“莫非你真的觉得，你一个人能把我整个神盾局弄垮？”
汤姆眯着眼睛，咧开嘴：“你大可以试试。”
科尔森只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刚刚那一刻，他分明看见那个年轻人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
他相信……不，他坚信，一旦触碰到了汤姆的逆鳞，后者将会变得无比恐怖。而到那时，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不会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毕竟，他们的存在是为了守护和平，而不是为了打破它。
弗瑞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没有继续用言语激将，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这一刻，气氛甚至要比之前双方互放狠话更加紧张。
过了一会儿，弗瑞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真的会为了你口中所谓的‘自由’，对你身边的人一点都不管不顾？”
彼得把目光移到了汤姆的身上。
汤姆微眯着眼睛，默然应对。
弗瑞的嘴角微微扬起：“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你说的那样冷血的话，我想我就不会隔着电脑屏幕和你谈了。”
汤姆哼了一声。
弗瑞继续道：“我想，大家一起和和气气地共事，不是最好的局面吗？”
“共事就免了，我这个人不喜欢约束。”汤姆站起身，在办公室内踱起步来。
“你们既然已经对我做了很详细的调查，那么一定会知道我从来没有像蜘蛛侠那样高频率地曝光在公众视野里，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城市英雄’，不想被所谓的道德责任所约束。我只想好好地做自己。”
闻言，彼得抿起了嘴。这话汤姆曾经就跟他说过。虽然当时的他对此持反对态度，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不太执着于对方的名头了。
自认为英雄又能怎么样？不自认为英雄又能怎么样？还不都是看行为吗？
汤姆还在继续输出：“你们不是第一个劝我做英雄的人，我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批，但我相信我的答案不会改变。”
弗瑞沉吟了片刻：“可你终归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果无法被约束的话……”
“我不需要，也不想要强制性的约束。”汤姆打断道，“我对自己有信心。事实上，在纽约市的这几次大事件里，我都和你们口中的‘正义’是站在同一方的。”
“但我不能因为你所谓的一句‘有自信’，就置全纽约市、全美国，甚至全世界的人民安全和社会稳定于不顾。”
“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不够信任我。所以这个问题无解。”汤姆一摊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
“想要合作下去，双方必须要有信任。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看到局势似乎有进行不下去的样子，科尔森连忙站了出来。
“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不强迫你加入神盾局，但会对你进行危害性评估。一旦你表现出了攻击性以及失控的可能性，我们就会立即采取措施。其中可能包括但不限于监视你身边的人……”
见汤姆刚刚略显缓和的神色又变得危险起来，他赶紧继续道：“我们保证只是暗中监视，绝对不会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产生任何影响。而且，他们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需要信任，可是你说的。”
汤姆思考了起来，脸色没有再继续难看下去。科尔森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他继续道：“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种监视在某种情况来看也是一种保护力量。万一有敌人知道了你的身份，想用你身边的人来威胁你，我们也会帮你扫除后顾之忧，成为你坚实的后盾。”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限制自己的不当行动，以及在一些需要配合的情况下好好配合我们。”
“这话也太笼统了。”汤姆翻了个白眼，“不说清楚具体措施的话，万一你们以后在这上面做文章，说我违反合作，那我就很亏。”
“比如……特定情况下需要听从我们的调度。”
“这不可能。”汤姆一口回绝，“我拒绝加入你们的主要原因就是在此。现在你们又把它重新提出来，是还想挖坑给我跳？这么看的话，你们合作的诚意不太够啊？”
不等科尔森开口解释，他便继续道：“我会参考你们的安排，但具体是否照此执行，我自然会做决定。”
“看样子，这已经是你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那就先这样吧。”显示屏中，弗瑞换了一个坐姿，“不知道我能否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说。”
“你是因为什么而成为影蝠？”
汤姆笑了：“你是想借此评估我以后的危险性？危险测评这么快就开始了？”
弗瑞摆了摆手：“纯属个人好奇。对每一个超能力者，我都会问出同样的问题，包括那些成熟的超级英雄，比如一个睡了很久的老家伙、一个聪明得堪称天才的花花公子。而现在，我想问你。”
汤姆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我想，我应该是想调查一些事情的真相，并且让该受惩罚的人付出代价。”
“就是复仇，对吗？”弗瑞道，“这可不是什么长远的动机。”
“那么请问，弗瑞局长当初又是因为什么而选择加入了神盾局呢？”汤姆反问。
弗瑞果断答道：“当然是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
“那什么才是世界和平？”
“当然是世界上没有战斗、战争的时候。”
“那按照你的定义来看，怎样才能算是危害世界和平呢？绿魔出现的时候算吗？康纳斯博士想把全纽约市的人变成蜥蜴的时候算吗？神秘客带着几十架无人机袭击奥氏集团大厦的时候算吗？”
汤姆持续输出着：“更别提世界上有的地方依旧处于水深火热、战火纷飞的状态了。这些时候，你和你的神盾局又在哪里呢？”
弗瑞默然不语。
汤姆停顿了一会儿，看向黑人局长的目光中已经夹杂了些许玩味之色：
“所以，有的时候，动机并不能成为判断一个人的标准。它甚至更像是一句口号。太过于宏大反而会让人迷失的，不是吗，局长？”
说完，他转过身，对彼得摆了摆手，随后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