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完美情深TXT下载完美情深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完美情深全文阅读

作者:箫与笙     完美情深txt下载     完美情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完美情深全文阅读

完结了

    历时三个多月,终于完结了。先感谢一直追读的小伙伴们,感谢你们对这个故事的喜欢与支持。

    写完这个故事,我内心有点怅然若失。怎么说,这算是完成我内心世界对于理想爱情的一种向往吧。

    我还记得当初内投成功那刻的信心满满,未曾想现实是当头棒喝。其实,在写到三十多万字的时候,我好几次想过放弃。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很吃男主这个设定,所以还是坚持把他写完了。

    这本文是扑的惨淡,未来之路漫漫,但写文算是我的一个爱好。想把心中的故事呈现给你们,唯愿你们喜欢。

    当然,这个文也有许多不足之处。我也会在往后写文的改正。愿能遇见更多地喜欢我故事的小伙伴。让我们有机会一起在故事之中相遇,看有没有那一则故事触动了你的心弦?

    这个文,在这里就先告一段落了。这个结局也是我纠结许久之后才定下的。留白很多,相信你们也能看出来。

    至于故事中所提到的沈灼与梁笑歌的故事。如果有小伙伴感兴趣。我会单开一个几万字的短篇。如果没有,我就随性而为了。看什么时候想写他们就再动笔。

    新文春节后再开,还是偏现实向的现言。只是下本肯定比这般要抓心一些,会涉及到一些黑暗真真实实地现实,很有可能会发生在你我身边。当然,也会有现实中不可多得地理想存在。

    小说是美好愿望的寄托,但是现实生活却是酸甜苦辣构成的。每一笔都值得去纪念,去感知。我希望在故事之中抚平现实中的伤害,圆满他的不圆满。最后,再次感谢喜欢这个故事的小伙伴。

新文《越界臣服》

    简介:

    28岁这年,徐今算计了邺北市人人谈之色变的祁域川。

    她步步为营,计计掌控,自信能全身而退。岂料,变故丛生,她猜到到了过程,未曾预想到结局。

    *

    32岁的祁域川,纵横商界多年,不曾想会栽在徐今手上。

    他陪她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想要人财尽得。最后,竟是步步深陷,竟至万劫不复。

    有人说:“徐今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

    祁域川吼道:“放屁。”

    *

    众所周知,祁域川休养生息多年。解决一件事,能动口绝不动手。某日,有人看见他把人揍的半死不活。

    他云淡风轻地擦手解释:“他对我的佛大不敬,需要教育。”

    时隔两日,他与徐今的恋情被撞破。从此往后,不近女色的大魔头疯狂撒糖,秀起恩爱来没脸没皮。

    某天,被挑衅地大魔头去剪了寸头,打了耳洞,出现在徐今跟前,深邃幽亮地眸底抄起三分痞气:“像不像你那春风少年?”

    徐今伸手捻着他发红发肿的耳垂,笑若繁花:“你这是迟来的叛逆?”

    祁域川抱住她腰身,声音低沉缱绻:“我这明明是为爱疯狂。”

    “啧啧。”

    祁域川恨嫁:“安姐,打算什么时候收了我?”

    当晚,徐今被亲朋好友逼问婚期。她一脸懵,转眼看见祁域川的微博,赫然写道:徐医生私有物,禁止撩扯。

    徐今:“…”

    势均力敌,双商在线,熟男熟女,剧情文笔保证,欢迎入坑,喜欢这类题材的,别忘记收藏+推荐哦!

第1章 与我有用,便是好

    雨,淅沥沥地下,砸在黑色的伞上,啪嗒啪嗒,敲的人心慌。

    姜棠跪在墓碑前,全身湿透,撑在头顶的伞成了摆设。

    雨势越来越大,何宴舒弯腰扶着她起身。她站起来,推开他的手,回首看着站在不远处车身旁的谢祁韫。

    何宴舒一步跨到她面前,挡了她的视线:“你想做什么?”

    姜棠抬眸看他,视线模糊:“只有他可以帮我。”

    “我也可以。”

    她唇角勾起的冷笑,刺痛了他:“是吗?你敢帮我杀了姜明仁吗?”

    “我。”姜明仁乃是何宴舒的姨父。自他父亲过世后,他与母亲便住进了姜家,姜明仁对他自幼疼惜。

    他伸手抓住她,不让她过去:“姜叔叔的死,警察说了是意外。”

    她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他,雨水从眼帘之处滚落,冰冷蚀骨。她一节一节地搬开他的手指:“你相信这是意外,我不相信。”

    “姜姜,你父亲是他大哥,他们有手足之情。他是要争夺远信。但远不止于伤害姜叔叔性命。”他极力为姜明仁辩解。

    她冷冷一言:“自古以来,同室操戈的事情还少吗?”

    何宴舒放弃与其争论这个,继而说道:“姜姜,我还在远信,姨父不可能一手遮天。”

    她质问:“你在远信有什么用?他不是照样坐上了执行总裁的位置吗?”

    “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但是你选择了姜明仁。”她道完这句话,努力地想要取下手腕上的玉镯,却发现怎么也取不下来。

    随后,她伸手向侧,用力砸向大理石的墓碑。清脆的一声响,玉镯碎裂成了两半,哐当落地,溅起的水花,渺小而脆弱。

    何宴舒抓着她不放,黑伞之下,是他不甘的沉痛:“姜姜,他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

    “所以,我放你去尽孝。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干。”

    “如何能互不相干?我规划好了我们未来的一切。”

    姜棠神色顿了顿,稍纵即逝的迟疑在她脸上一晃而过,甩给他的仍旧是无法挽回的决绝:“区区规划罢了。改变,取消都随你。”

    “我们曾经的一切,你都不承认了吗?”

    她回眸看他,是陌生,是他不曾见过的冷淡:“我承认与你有过的曾经。但是,我的未来,不会再有你。”

    她句句扎心,源源不断落下的水珠变成了粒粒铅球,凶猛地朝他倾轧而来。他把视线调向不动声色的谢祁韫,扔掉手中的伞,猝不及防之间,把姜棠拥进怀里,发疯发狠地咬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尝到了血腥味。

    姜棠忍着疼,不闹不哭,任由他的齿陷进皮肉。鲜血顺着肩膀流淌,像是开在冥界的彼岸花,绚烂妖艳,是一首祭奠过往的华丽挽歌。

    何宴舒放开她,泪混合着雨水落下:“你为何不哭?”

    “不疼为何要哭?”

    他默读着她眉宇间的情意,看穿自己留不住她了。

    与此同时,姜棠看见谢祁韫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她知道,他的耐心快用尽了。

    她抬脚要踱步向谢祁韫,何宴舒最后的挣扎:“姜姜,他不是好人。”

    她声音清冷:“于我有用,便是好。”

    何宴舒拉不住姜棠,看着她步步走向那心思深沉的男人。

    谢祁韫,时年三十三岁,GK投资集团执行董事长。他撑着黑伞,从容地站在那里,与日光同沉,混沌进这一片天色,清冽的雨水洗涤不了他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老奸巨猾。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看着二十二岁的姜棠,冒着大雨,向他走来。如墨的瞳孔,弥漫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在深邃的眉宇间映衬出一股信马由缰的桀骜。

    姜棠到了跟前,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他绅士有礼地给她打开了车门,请君入瓮。姜棠立在原地,回望着父亲墓前的何宴舒。

    他嗓音拥有一种如剑光般的凛冽与穿透力:“姜小姐,当断不断。”

    姜棠果断的钻进了黑色轿车里,丢下了陪伴她青春岁月的何宴舒。

    谢祁韫从车尾绕到另一边上车,一坐进车里他把扶手箱上的纸巾甩给姜棠:“擦擦。”

    姜棠抽出大把纸巾,擦着脸上的泪水,急促开口:“谢先生。”

    谢祁韫想要抽烟,发现雨下的太大,没办法开窗。指间夹着的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姜小姐想怎么谈?”

    “你只要帮我拿回远信集团,届时我给你远信10%的股份,并且让你入驻董事会。”

    谢祁韫浅浅一笑:“条件还不错。不过区区远信10%的股份并不能吸引我。”

    “谢祁韫,做人不可太贪。”

第2章 生养之恩大不过儿女情长?

    他突然伸手掀开她裙衫,看着她肩膀上的伤痕,宽厚有力地手掌直直地压了下去。原本在凝结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血流了下来。

    姜棠疼得弯了腰,极力地向车窗边靠去。

    几分钟后,谢祁韫收回手,抽出纸巾擦着手掌上的血迹,挑眉问她:“很爱他?”

    她整理好湿透了衣裳:“这与我们之间要谈的事情无关。”

    “怎么能无关?毕竟,我要谈的姜小姐是终身大事。”

    姜棠带了几分诧异与不解:“什么意思?”

    “你觉得远信10%的股份与直接娶了远信未来的掌权人,哪个更划算?”

    她勾唇冷笑:“依着你谢祁韫的身价,需要娶一个不爱你的女子吗?”

    他翘着二郎腿,收好烟,从荷包里面掏出一颗棒棒糖剥着:“GK集团一直想要开拓家电业务市场。在国内,远信集团近几年的市场占比率都在55%以上。很明显,收购远信集团是GK战略扩张的必要抉择。”

    姜棠愤怒地指着他:“你要吞并远信?”

    他握住她的手指,云淡风轻:“所以,你我合二为一。届时,远信是我的也就是你的。”

    姜棠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

    他轻飘飘地问:“方才不是已经磕碎了镯子吗?”

    她与之对视,发觉自己的阅历还是不足以去抗衡他多年的商界沉浮。那里面渗入了太多的惊心动魄,又掺进了太多的诡谲多变。

    她收回视线,看着车窗外的雾蒙蒙。不知何时,何宴舒早已离开了墓地。天与地在远处合并成一扇她拆不开的墙。

    因为全身湿透,姜棠觉得有些头晕。她靠在椅背上:“我还在读书,不想这么早结婚。”

    他说着风凉话:“看来这生养之恩是大不过儿女情长。我多少替姜总心寒。”

    “谢祁韫,你不用拿话激我。我们之间的交易远没有需要到携手婚姻的地步。你是商人,商人重利。你助我一臂之力,夺回远信。我给你相应的回报。这笔生意,你不亏。”

    他不退让:“是不亏。但是远信10%的股份,我只要娶了姜思芩便可,又何必要跟着你耗费心力?”

    她一点即透:“姜明仁想找你联姻?”

    他说:“姜明仁眼下在远信并不得人心。他需要我帮他赢得股东支持。找上我,无可厚非。”

    随后他又说:“结婚了你仍旧可以读书,甚至还可以进入到GK实习,由我亲自带你。”

    他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话。

    她强调:“我对你们GK不感兴趣。”

    “如今你还能进去远信集团吗?GK是当下国内发展最好的投资集团,在这里你可以结识到全世界范围内最优秀的投行,最大的资本商,以及管理层领域的顶尖人才。这不管是对你夺回远信,还是往后管理远信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她承认谢祁韫说的是事实。GK集团是他们A大金融界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他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抛给了她,若是被他人听见,怕是要说她不知好歹。

    他给了姜棠考虑的时间,吩咐司机先回家。在进城的路上,雨势渐渐收住。他打开窗户,浓郁的尘土味迎面而来。

    他低头抬手遮风点燃烟,时不时侧眸看一眼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姜棠。脸色有些微微透红,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貌似在发烧。

    路过某处药店的时候,他让司机停下,吩咐他下去买点退烧药。车子在一处改造过且韵味十足的园林式的住宅大门前停下。他下车抱着未醒的姜棠进屋,把她放在客房的床上,唤来李姨给她换了衣服。

    李姨换好衣服,给姜棠吃了退烧药,走出来问他:“先生,姜小姐发着烧,要不要请家庭医生来看看?”

    他站在回廊下抽烟,看着湖面上随风摆动的荷叶,嗓音沉郁:“不用。”

    “先生。”

    谢祁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李姨转身走回了屋内。

    他下午赶去公司开了一场会议,回来时姜棠还睡着,高烧不退,甚至还说起了呓语。他走到床边,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不是懵懂小孩的那份灵动之美,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李姨站在一边,又一次劝说:“先生,再这样烧下去,怕是会危害姜小姐的身体。”

    谢祁韫没说话,走出来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被雨洗过后的园林,散发着空山新雨后的清丽怡人。

    他看着那假山后面,貌似有一小男孩在那里嬉戏奔跑。然而,不多一会,那小男孩不见了,留下一长串的笑声,日渐萎靡。

    小男孩,那年10岁,高烧至40度。他将其关在房门,任他自生自灭。

    李姨站到了他身后:“先生。”

    他转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不留一言地去了书房。

    李姨知道他这是默认了,连忙给家庭医生去了电话。

    凌晨十二点过,谢祁韫仍旧穿着白日那套黑色西服从书房走出来,手中拿着杯子。路过客房的时候,特意停了下来。

    李姨把热毛巾拧干敷在姜棠的额头上,走到门边来:“先生,医生来给姜小姐看过了,也开了药。目前已经退烧了。”

    他听过,没话说朝着厨房走去。

    李姨叫住他:“先生,书房旁边的茶室有水。”

    他嗯了一声,转身就回了卧室。

第3章 漠然置之,他有些故意

    翌日清晨,姜棠撑着有些疲乏的身子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又低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未穿鞋就下床跑了出来,恰好撞见边扣着袖口边朝这边走来的谢祁韫。

    他眸光淡漠:“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这是哪里?”

    他反问:“姜小姐不记得了吗?”

    姜棠左右环视了一圈,似曾相识,却又觉含糊陌生。

    谢祁韫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音量情不自禁地提高了:“找李姨拿衣服。吃了饭,司机会送你去学校。”

    姜棠不明白他突然发火是为何?找李姨拿了自己的衣服换好,出来时屋内已经不见谢祁韫的身影。

    姜棠A大金融系研二在读。她如同往常那般走进教室,却感受到了来自全班同学异样目光。她随意地找了一处位置坐下,书还没有掏出来,就听见有人问:“姜棠,你不是被学校勒令退学吗?怎么还来上课啊?”

    “退学?”

    这人翻出了校园网里面的通知,放在她眼前,醒目地写着:经查实,金融系研二姜棠同学因发表在XX金融论刊上的论文涉嫌作假、抄袭,现对其作出退学的处罚。

    这篇论文是去年姜棠在导师的指导之下完成的,后又通过导师的推荐,发表在了权威的金融杂志上。时隔几月,怎么就成了作假抄袭?

    她愤愤不平地去了教授办公室想要问问他。杨教授却是一顿推脱让她去找系主任,她又找到系主任,却又说让她去找校长。

    她说:“校长出差未归,我去哪里找他?”

    系主任说:“那你就先回家去休息几日。等校长回来再说。”

    这就是明显的托词。姜棠单肩挎着书包走出学校,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远信,却被大堂保安拦下了:“姜小姐,你不能进去。”

    “这是我爸爸的公司,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保安为难:“姜小姐,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她目光如炬:“你们给我让开。”

    两名保安站在原地不动,死死拦住她的去路。下一秒,两人对视一秒,强行架起姜棠把她扔出了大厦。

    她连续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仰望而去,视线落在父亲生前的办公室楼层,恍若看见姜明仁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她望着高高的楼层,想要攀爬上去,哪怕是会跌得粉身碎骨。她也要把姜明仁从这名利的金字塔用力地拽下来,让其跌落谷底,苟延残喘。

    姜棠被赶出远信的事情很快传到了谢祁韫的耳朵里。他批阅着文件,如同没听见。文件批阅完,签好字,他合起来递给凌歌:“你中午去一趟姜家,把姜小姐接回卿园。”

    凌歌道了一声是。

    他到姜家的时候,姜棠正蹲在地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地狼藉。她与父母的合影破碎不堪地躺在地上,在这方温暖和煦的阳光下啼哭欢笑。

    他走过去,蹲下身帮着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书籍。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孔,不曾想即便如此境遇,她仍旧清冷矜贵。

    姜棠把相框捡起来。擦掉上面的尘灰,塞进行李箱的深处,关好行李箱。她站起身来,没有任何留恋的推着行李离开了姜家。

    她落下的每一步都坚定而骄傲。她不是摇尾乞怜的狗,不求施舍。她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堂堂正正地走回这里,不留半份情面的把他们一一都赶出去。

    黑色的宾利添越稳稳地行驶在回卿园的路上,在走到某处宽阔的路口时,一辆深蓝色的大货车从前方直直地朝着他们开过来。所幸凌歌反应及时,向右一个大转弯,车子拐进了道路下方的空地。

    大货车倒没有追上来,而是掉头走了。姜棠惊魂未定地坐在车里,转身看着那辆没有车牌号的货车。她知道,这就是姜明仁给自己的警告。

    住进卿园,这就成为了姜棠当下的无奈之举。她此时没办法把握能安稳地躲开姜明仁的每一次算计。何况,她需要仰仗谢祁韫返校。

    她没什么胃口吃饭。晚间七点一过,她便总是抬眸看时间。

    李姨见她中午与晚上都没怎么吃,让厨房切了份水果送来。她道了一声谢谢,兴致不高地吃着。

    九点过的时候,她按耐不住询问李姨:“谢祁韫晚间一般什么时候回来?”

第4章 他说:这是我的诚意

    李姨说:“先生时间不定。若是没有应酬一般都是七八点。若是有应酬,凌晨两三点也是有的。”

    她倒了一杯柠檬水喝着,想着再等半个小时。最后,她这夜没有等到谢祁韫,甚至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他人。一问李姨,才知道他出差去了。

    “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李姨把写着谢祁韫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她:“先生没说。不过先生有吩咐,如果姜小姐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她接过纸条,转身回屋,试着拨通了号码。很快传来了谢祁韫带着微微醉意的声音:“何事?”

    他没问是谁?想来知道是她。

    姜棠犹疑几秒,声音清脆:“我想问下你大概几时回来?”

    “后日。”

    姜棠正要挂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她所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她听见她称呼他:“阿韫。”

    她认得,那是她堂姐姜思芩的声音。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还称呼的如此亲昵?

    …

    14年,中秋节。

    姜棠离开学校已有五天时间。她在卿园也住了五天。这些天,她发现卿园茶几,客厅,廊下的亭子那里都放着糖。她曾问过李姨,家里是否有小孩?

    李姨笑着说:“先生爱吃。”

    姜棠不能理解,一个三十三岁的大男人竟然爱吃棒棒糖?

    她坐在客厅,放下手中的书,顺手从茶几上面的果篮里拿出一颗棒棒糖拆开喂进嘴里,不及其他棒棒糖的甜,更多的是果味。

    她抬眸看着李姨在厨房与厨师一起做着月饼,想起姜明瀚生前还曾说,今年中秋与自己一同去看望妈妈。这下,他是真的去看望妈妈了,留下一人,在这圆缺团圆。

    回廊处传来一前一后沉稳有序的脚步声,谢祁韫打着电话走进屋内,说着当下金融时局,时而夹着几句风雅的玩笑话。

    他在姜棠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俯身向前,抽出一只糖,单手剥开,放在嘴里,目光像是路过她的身上,随即又投向了其他地方。

    姜棠耐心地等着他打完电话,目前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返校。她知道这是姜明仁从中作梗,意在把自己赶出A市。

    谢祁韫的电话讲了许久都不见完。姜棠等得有些不耐烦。她手中的书扔在了桌上,起身就要回屋,却在路过谢祁韫身边时,被他拉住。

    很快,他三言两句就挂了电话,棒棒糖拿在手中,抬眸看她:“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如何夺回远信?”

    她想,他之所以凉她这些天,是在磨她的耐心?

    他放开她,声音如水漾过:“坐。”

    姜棠回到沙发边坐好。

    谢祁韫让李姨送来了两杯茶,端着喝了口润喉:“去找陈校了吗?”

    “陈校出差了。”

    他把茶杯放下:“据我所知,两日前陈校便回来了。”

    她惊讶他消息如此灵通。

    “而且我还知道,他是与姜明仁一起回来的。”

    他继续说:“两人几日前去了纽约,远信集团旗下的XX公司在纽交所上市,姜明仁给了陈校5%的原始股。”

    XX公司是姜明瀚苦心经营五年,原定计划今年年底上市。殊不知,这颗硕果就这样被他人给摘了。

    谢祁韫察看着她的脸色,伸手接过凌歌递过来的资料,放在她面前:“剩下的你知道怎么做。”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凌歌就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停住回首:“姜小姐,这是我的诚意。”

    她明白他的意思。

    李姨从厨房追出来,提醒他:“先生,今日中秋节。”

    他看着姜棠:“姜小姐刚刚丧父,想来无心过这团圆佳节。”

    姜棠看着谢祁韫离去的背影,在姜明瀚离世的第一个中秋节,她过的很是凄凉。

    谢祁韫刚一走出院门,就看见何晏舒从车上下来。他淡然一笑,单手插兜的立在车旁。

    何晏舒今日到此,是想约姜棠过中秋。

    他走过去,如临大敌之态:“谢先生,这是要出去?”

    “何先生来我家,是找姜棠吗?”

    “今日是中秋,我来接姜姜过节。姜姜父亲现在不在了,而她一向与我最亲。这节,我不能让她在阖家团圆之际,孤零零的一个人。”

    谢祁韫讥讽一笑,嗓音催人冷:“姜明仁把姜棠赶出姜家,断绝她一切后路。何先生却说要陪姜棠过节,若是姜先生知道何先生对姜棠的这份情深意切,你觉得他是容你?还是不容你?”

    “这就不是谢先生应该操心的事情。”

    他伸手拉开车门:“我自然不操心这个。只是,在我看来寄生虫再怎么闹腾,也终归是一只让人摆布的蝼蚁。”

    “谢祁韫。”

    他没有再理他,钻进车里,吩咐司机走了。

    何晏舒望着远去的车身,没有他面对姜棠时的温和柔顺,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流浪狗,誓要捍卫自己的一寸一地。

    他没能进去卿园,被人拦在了屋外,给姜棠打电话。

    姜棠正看着谢祁韫给自己的资料,看见是何晏舒,迟疑几秒拿起来接通,问他何事?

    他道今日是中秋,自己订好了餐厅,来接她吃饭。

    她沉默了会:“何晏舒,你纯粹是来恶心我的吗?”

    “我。”

    “我父亲离世不足半月,我被姜明仁赶出家门。我现在整个就是家破人亡的境地,你喊我去吃团圆饭?我TM的跟谁团圆呢?”

    他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反应过来自己说话有些冲,缓了缓语气:“我现在没心情吃饭。何况,我们已经分手,我住进了谢祁韫的家中。往后,我们还是进水不犯河水。”

    “姜姜。”

    “就这样吧。”姜棠挂了电话,资料也无心再看下去。望着院中雅致的景色,心情是难抒的烦躁。

    …

    南山墓园。

    谢祁韫单膝跪在父亲的墓前,倾倒着瓶中的酒,霞光在身后的天空边界,来回的翻云覆雨,挑逗尘世热闹。

    “爸,你别怪我。我放不过。”他眉宇间溺着沧桑,是他内心的挣扎与纠结。

    谢祁韫在父亲的墓前一直坐到日暮西沉,周围的层林起了风,落叶在空中翻转筋斗,游子离家,辗转了归途。

    天色渐晚,他才起身往回走。每年的中秋,不管他在哪里,谢祁韫一定会赶来这里陪着父亲坐一坐。一坐就是数个小时。他没回卿园,而是去了市电视台。

第5章 绯闻,他待她不同

    姜思芩是国内知名主播,今日是中秋,亦是她最新节目的首播。

    这档节目GK是最大的赞助商,谢祁韫能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现场观看,是出于对姜思芩的那份看重。至少,在他人眼中是如此。

    他到了化妆间,与姜思芩打过招呼,就在旁边坐下。随意抽出一本杂志,散漫不经地看着。

    姜思芩在镜中打量着他:“今日这节日,怎么想起来这里?”

    他没有抬头,目光仍旧在杂志上:“这是GK赞助的节目,首次开播,我需要看看它的现场效果。”

    “这么说不是来恭贺我的?我就说,一束花都没有。”

    谢祁韫看了一眼旁边堆满了桌的鲜花:“不差我这一束。”

    姜思芩莞尔一笑:“阿韫,你对女人一点都不大方。”

    他辩驳地有理有据:“我若不大方,会赞助你节目?”

    姜思芩也不傻:“谢董,你赞助我节目,这不过商业合作,哪能算作男女之间的交往?”

    他一针见血:“终归都是钱。”

    姜思芩笑笑,完成了妆容,身着大方得体的英伦风套装,略施粉黛之下,是那风华正茂的职场佳人。

    她邀请谢祁韫与自己一同步入演播厅。他拒绝,与凌歌一起从演播厅的后方进入了观众席。即便他们坐在角落里,还是几次入了镜。当日晚间,两人之间的绯闻便传了出去。

    姜棠是在节目中看见谢祁韫,虽说画面模糊,切换之快。

    她知道今日是姜思芩新节目开播,吃过晚饭,带了几分有意识地换到了市电视台。看着坐在镜头前自信洋溢的姜思芩,五味杂陈在她心底翻涌,有开心,有悲凉…

    想来,她与姜思芩感情不错。多少年来,她们在同床共枕的夜晚中,朝对方掏了多少自己的秘密之言。后来,姜思芩出国留学,两人感情日趋冷淡。加之姜明仁的所作所为,她与她之间的隔阂日渐深化。

    谢祁韫归国几年,不见绯闻,多少次在声色犬马的场所被拍,大多都是他独坐一隅,寂寂了然地看这纸醉金迷。如此自命不凡,竟会现身姜思芩的节目,想来待她定是不同。

    第二天,两人的绯闻便登上了娱乐新闻。才子佳人的组合,众人欢喜看好。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姜明仁。

    凌歌一大早便接到了姜明仁的电话,想要邀请谢祁韫共进午餐。

    他不好直接回绝,挂了电话,走进董事长办公室询问谢祁韫。

    谢祁韫停笔思虑了会:“就安排在尚府。”

    凌歌道了一声是,这边出来后就回复了姜明仁。

    绯闻的信号,姜明仁分析的很透彻。谢祁韫多年来无任何绯闻传出,单单与他的女儿传出了绯闻,事后并无任何澄清举动,他无法不想入非非。

    姜明仁刚刚坐上远信集团执行总裁的职位,虽说大家面子上都尊称他一声姜总,但心底里多少人是服气他亦是知道的。如果这个时候,他的女儿能与谢祁韫喜结良缘,这对他掌管远信集团无疑是如虎添翼。

    他未及十二点便到了尚府,定好了包房,安排好了菜,醒着酒,等着谢祁韫。与之相比,后者显得不慌不急。到了尚府,迟迟不见下车,与国外一资本商久谈不止。

    凌歌与司机相对一眼,这已经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谢祁韫?

    就在这时,一辆灰色的商务车驶进车库,谢祁韫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紧接着推门下车。凌歌注意到身后商务车里面的人,在他们下车之后,也紧跟着下了车。

    他好像认得他们,是某娱乐八卦杂志的记者。

第6章 好事不怕迟,所以他等

    谢祁韫行事作风老辣狠绝,在其创业初期或有过短暂的心怀仁善,随着商海之中的跌宕起伏,这抹善形似大浪淘沙。

    凌歌跟随他多年,见过他如何不留余地的算计他人,把人逼至绝境,无处蓬生;也曾见过他在他人的算计之下,如何惊心动魄的险中求胜?这一切的一切都造就了他如今谦和不失桀骜的性格,言行举止均显他缜密心思。

    所以,当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到尚府的记者扮作服务员进入包房的时,他便知道这事得了谢祁韫的允许。这与昨晚特意出现在节目现场同为一出戏。

    这一环一环的扣,是在逼姜棠。

    姜明仁很殷情,有种放下身段的殷情。由此可见,他在远信的日子并不十分好过。

    他亲自给谢祁韫斟酒,话语热络:“贤侄,当年你还住在姜家的时候,我便觉得你与思芩相配,还曾想过撮合你们两人。”

    谢祁韫脸上始终挂着犹若浮云的笑意,让他人无法探析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捻着一支烟,酒也没有怎么喝,只是说:“姜叔,好事不怕迟。”

    姜明仁笑意涟涟:“那是。那是。听说思芩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你们两人往来便十分密切。”

    “毕竟姜家曾经于我有恩,思芩当年独身在外,我时常照顾本就应该。”

    “这么说来,你们在一起多年了?”

    谢祁韫笑笑,不说话,传递着暧昧。

    这顿饭,吃的很场面。姜明仁话里话外都是对谢祁韫的赏识,时不时地怀旧往事,图得是谢祁韫那份感念之心。

    然而,从商之人,上了酒桌的话,哪能真的谈心?

    谢祁韫倒是沉稳得住,不管姜明仁抛出什么苗头,他接的自然顺畅,无丝毫破绽,俨然他与姜思芩就是一对即将谈婚论嫁痴男怨女。

    姜明仁话太多,要攀得情太长,以至于这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

    …

    姜棠拿着谢祁韫给股权授让协议找到了陈校,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直言若是学校不收回对她的处罚决定,她将会把这份资料上交教育局,届时由教育局出面调查此事。

    陈校不敢把事情闹大,想她姜棠在A市也不是无名之辈,加之外界对姜明瀚的死本就议论纷纷。若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他与姜明仁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陈校看过资料,笑眯眯地说:“姜姜,这事有误会。你知道,我一向与你父亲交好,眼下他尸骨未寒,我伤心都不及,怎会做联合他人做这种事?”

    姜棠冷冷淡淡地说:“陈校,这上面可是有你的签字。5%的原始股,这可不是小数目。”

    “正因为这不是小数目,我才不可能在上面签字。这字,定然是他人模仿的。你知道的,近年来社会上有不少的人,都以模仿我的书法为乐。”

    陈校除开是A大校长,还是国内知名书法协会会长,以一手行疾如风的草书在书法界扬名。

    姜棠看着文件处陈校的签名:“陈叔叔,你的字很难模仿的如此相像吧?”

    “很难并不代表没有。”

    姜棠有点吃不下这一老江湖:“这么说,陈叔叔是不承认了?”

    “这就不是我签的名,哪来承认一说?”

    姜棠趁他不注意之际,抽出他夹在书中的一张字帖:“既然陈叔叔说这是他人伪造的。不妨我们去找笔迹鉴定专家看看,也免得我冤枉了陈叔叔。”

    陈校有点慌,为了安抚住姜棠,暂时答应了让其返校。送走姜棠之后,这边他立马给姜明仁去了电话。

    姜明仁是在与谢祁韫用餐期间接到他的电话,碍于他人的在场,他听着,答复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但是谢祁韫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第7章 又一次威胁,他太过明目张胆

    姜棠离开学校后,正站在街边打车,一辆银灰色的宝马停在了自己面前,她低眉一看是何晏舒。

    何晏舒打开车窗,让她上车。

    她愣在原地不动。

    何晏舒推门下来,打开副驾驶的门:“我现在连送你都不行了吗?”

    她瞄着他眉宇伤情,还是软了心,钻进车里。

    何晏舒上了车,问她去哪里?

    她回答爽利:“卿园。”

    他松手刹的手松开了:“你为何一定要住在谢祁韫家中?”

    她言简意赅:“为了活命。”

    “姜姜,你还是不相信我?”

    姜棠不想跟他争论这个话题,一旦开启又是他的恩与她的仇之间的争执。这两种情落在同一人之身,是他们背道而驰的必然导因。

    何晏舒迟迟不发动汽车,姜棠开门要下车。

    他伸手拉住她:“你回来。我帮你。”

    她声音透亮冷冰:“如何帮我?”

    “只要不伤他性命,一切我都可以帮你。”

    姜棠推开她的手:“不可能。”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视线如同一支眉笔,说好了描摹一生,怎么就此分崩离析?情在他清冽如泉的眼中辗转,引渠灌溉,妄想秋收万颗子,殊不知却是风物尽荒凉。

    姜棠不想被他这模样扰乱心神,这世间原有比儿女情长更为贵重的情义存在。她当不了不孝不义的女儿,只能负了他的情。

    她没有任何迟疑地推门下车,往前走去,走出何晏舒的视线,走出他的生活,入了他所不能窥视涉入的牢。

    一辆出租车来,姜棠刚伸手招车。猝不及防之间,一辆摩托车不顾所以的朝她驶来,直直地与她擦身而过,她被掀翻在地上,小腿被擦破了好大一块皮,露出猩红的皮肉。

    泪在她眼中打转,囫囵几圈,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撑着疼痛的右腿起来,重新拦下一辆车,往卿园而去。出租车与谢祁韫的车同时停在了卿园的门口。她撑着车门下来,小腿的刮伤入了他的眼中,流淌的鲜血在她纤细白皙的小腿上凝结成网,像是岁月深处的那把剪刀手,掐的人疼。

    他蹙眉发问:“怎么回事?”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不小心被摩托车刮伤了。”

    谢祁韫本想上前抱她,察觉她抗拒之情,招手让凌歌上前扶着她进屋。

    姜棠挥挥手:“不用。我自己能走。”

    他轻轻地冷哼一声,单手插兜地大步进屋,不再管她。

    谢祁韫迈着修长的双腿,根本没有要等姜棠的意思。凌歌跟在他身后,顺着她腿上的伤联想到那日发生的事。

    他说:“谢董,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知你。”

    他停下来,看了一眼远远落在后面的姜棠:“什么事?”

    “那日我去接姜小姐来卿园,在半路上一辆大货车突然朝我们驶来。今日姜小姐又被摩托车莫名其妙的刮伤,我想这应该不是偶然事件。”

    谢祁韫语气沉了:“为何当时不说?”

    “我以为他胆子不会这么大。”

    他发了怒:“你是小瞧了姜明仁?还是小瞧了远信这块蛋糕?”

    凌歌被他堵的说不上来话。退回去,不顾姜棠的反对,忍着肩膀疼痛弯身把她抱起边走进屋内,边吩咐李姨拿医药箱来。

    他脱掉外套,双手叉腰的站在旁边看着李姨给她上药。沾了医药酒精的棉签落在伤口处,姜棠疼得面目狰狞。

    她咬着牙,不愿叫出声来。

    谢祁韫看的心烦气躁,内心有一股无名火不停地往上窜。他夹着烟不动声色的走进园林中,往深处去,停在那方荷花池边,亲自给家庭医生去了电话。

    家庭医生来的时候,谢祁韫没在客厅,去往书房开会去了。待他出来时,晚餐已经做好,姜棠腿上的伤已被完好的遮掩,他瞧不见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入桌用餐,进食缓慢。不过,有了他的作陪,倒让姜棠吃的有些不自然。想来,这是她住进卿园以来,两人首次同桌用餐。

    他瞧着她的拘谨:“需要我如同以往的皇亲贵胄的府邸那般给你单独分一间庭院,设置一间小厨房?”

    这话无非是在变相说她矫情,能噎死人。

    姜棠皮笑肉不笑:“谢董莫不是想金屋藏娇?”

    这话,很难说没有内涵他与姜思芩的绯闻。

    “姜小姐甘愿做小,我倒不介意。”

    姜棠:“…”

第8章 她问:你要娶姜思芩?

    两人婚约的话题,谢祁韫仅那日提过之后,便没有再提。姜棠内心有些拿捏不稳他的心思,加之当下他与姜思芩的关系浮出水面,更显得他那日的话不过是一时兴起。

    谢祁韫无心思在此事上与她多费唇舌。既然她有所犹豫,那么他便把蛊下至最猛。如此想来,姜明仁的举动实则是在帮着他推波助澜。

    用过晚餐,两人分别回了房间。谢祁韫很忙,因为时差的缘故,为了处理国外的一些事物,晚间忙至午夜是常有的事。

    姜棠的腿上因为上药的缘故,一直有些疼,她无法安心入睡。大约十点过,她接到姜思芩打到卿园的电话,也不知为何,怎么就转接到了她的房间?

    她声音温婉好听:“阿韫。”

    她沉默几秒:“我不是谢祁韫。”

    姜思芩听出是她:“是姜姜啊。我打电话给阿韫,他没接。想着打卿园的座机,怎么是你接的?”

    她也不避讳:“我住在这里。”

    姜思芩笑了笑:“我也没什么事。就想问一问他今日与我父亲谈的如何?”

    姜棠即刻有了警惕:“他与姜明仁谈什么?”

    “还能谈什么?无非就是谈男女嫁娶之事。”

    她没再听姜思芩说下去,挂了电话。

    当年,姜明瀚为了表达对侄女成年的贺喜,曾将远信10%的股份转让到了她的名下。如今,谢祁韫想要远信集团,与其喜结连理无疑是最快捷的办法。而她当下的处境,不过是一文不值的落魄女。

    她越想越心慌,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询问佣人书房在哪里。佣人指了指长廊迂回深处的房间。她扶着墙,慢慢到了书房外面,敲了敲门。

    等了几分钟,才听见谢祁韫的声音:“进。”

    她推开房门,倚门而站:“你要娶姜思芩?”

    谢祁韫抬眸看她,音色平静:“看姜小姐的表情,很吃惊?”

    “谈不上。”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我给过姜小姐机会,可惜你要为爱守身如玉,我只好另觅他人。”

    她无法反驳他的话,立在门边。

    谢祁韫上身向后靠去,眉宇间藏着意味深长地淡淡笑意:“姜小姐还有事?”

    她想了想:“既然你决定了要娶姜思芩,为何还让我住在卿园?”

    “思芩善良。她心疼你这妹妹无处可去,让我代她好好照顾你。”

    她讪讪地笑了笑,转身拖着腿回了房间。

    谢祁韫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这份倔强,真是与小时候如出一辙。

    …

    周三,艳阳高照,散发出金秋的那份飒爽。

    她清晨起来,谢祁韫依旧早早地出了门。李姨照顾她吃完早餐,扶着她走出园子上了车。昨日得了校长应允,自然是要去上学。

    她到了班上,看着大家好奇的目光,明白陈校并没有收回对自己的处罚决定。她依旧是这个学校的外来物种,不被接纳,不被容忍。

    她倒也不在乎,听课学习,如同往常一样。只是,听着他们讨论谢祁韫与姜思芩的绯闻多少有些心绪难宁。

    前排座位的两位女生说:“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据说谢祁韫已经与姜思芩的爸爸见过了,两人不久就要结婚了。”

    有女生趁教授不注意,掏出手机翻出事关两人结婚的新闻,她顺着几人肩膀之间的缝隙看过去,是谢祁韫与姜明仁,虽说谢祁韫的模样被打上了马赛克,但从姜明仁的表情来看,两人聊得不错。

    她的情绪咯噔一下。以至于剩下的课,她都听得似是而非。更加让她不曾想到的是,她竟会在大学校园遭遇暴力欺压。

    她在食堂窗口买完饭菜,正在找寻座位,突然有两位她不认识的男人迎面走来,抬手就打掉了她手上的餐盘,眼前一地的杯盘狼藉。

    她眉宇冷峻:“你们是谁?”

    双手插兜的男人,眉宇挑衅:“你管我们是谁?就是看你不爽。”

    她性格一向要强,不知退缩:“你们想干什么?”

    另一男人用污秽肮脏的眼神把她从上到下的看过,随后抬起一脚踢在了她的伤口处。顿时,她疼地蹲在了地上,泪不由自主地酝酿了出来:“是不是姜明仁让你们来的?”

    男人又抬起一脚把她踢翻在地,旁边的同学看着,无一人上前帮忙。她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男人抬手狠狠地踩了上去,用尽全力地往下碾。

    泪,粒粒分明地砸在地板上,慢慢散开来,像是那花期的末梢,枯萎姿态。

    男人脚掌来回不停地碾,居高临下:“如果你识相点,就趁早离开这里。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棠仰望而来,目光坚韧:“你们回去告诉姜明仁,只要我活着,我迟早会让他为他所作的付出代价。”

    “就凭你?”站在一边的男人抬起一脚狠狠地踩在她的肩膀上。霎时间,她整个人匍匐在地。

    两人姿态神气的离开了食堂,就在他们走出去后不久。姜棠从地上慢慢起来,娇嫩的手背发红发肿,满身狼狈。她这位曾经傲然众人的豪门千金,竟在这日丢尽尊严,体面。她似乎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可任人为所欲为的宰割。

    她隐忍着泪水走出食堂,在旁边的绿荫小径上,早已抑制不住的泪水汹涌而来。它们像似那狂风暴雨,要在她的世界里面淌出一条波澜壮阔的河。

    22年的骄傲与矜贵在这刻流水落花。她蹲在花坛边,埋首哭的压抑。丧父之痛,被逐家门,被背叛,被算计,被欺辱。它们是连贯的一系列,报复性地朝她涌来,像是要教会她这世间有的不止是阳光,还有让你防不胜防的阴暗。

    不知哭了多久,她擦干眼泪站起来,坐在花坛边沿,掏出手机给谢祁韫打了电话。

    他在会上,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你说。”

    她的声音带了坚韧的哽咽:“我答应你。”

    他看了一眼在座的高管,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你现在在哪里?”

    “学校。”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后我有空,我们见面详谈。”

    明明是普天同庆的喜结连理,却被他安排的如此公式化,多少显得是因有利可图。

第9章 她问:我们何时领证?

    谢祁韫回到会议桌前。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夹在手指间,单手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抬眸扫了一眼正在说话的高原,淡漠地视线又回到了资料上。

    他在烟灰缸里掐灭手中的烟蒂,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当他开口,高原激情满满地计划被他用简短的问句所质疑:“在你的报告之中,为何不曾提及日本乐然集团?”

    高原低头沉默。

    他继续说:“目前,在这块业务中,全球的市场份额乐然达到了40%,而我们才30%不到。我想知道高总打算如何提高我们产品的市场占有率?”

    “我们考虑过降价出售。”

    他轻轻往前一送,资料滑向高原的面前:“降价出售确实会在短时期内提高我们的市场占有率。但是。”

    他停了下,从凌歌手中接过两瓶饮料,一瓶是乐然集团的产品,一瓶是GK集团旗下的产品。

    他放在高原面前:“我尝过,这两种饮料的口感倒没有太大的出入,不同在于它的配料表。乐然产品上面碳水化合物是3%,我们的则是5.5%。大家都知道,减肥健身人士是很忌讳碳水这个东西的。这2.5%的差距,就让我们损失了10%的市场份额。”

    高原拿起看了看:“我会和研发部门好好沟通下。”

    他看着研发部主管:“陈总,我希望你们能在保证口感的同时,再合理化配方。”

    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点过,姜棠早早地到了GK大夏,却被前台与保安拦在了大堂。他开完会,从会议室走出来,不见姜棠,便致电询问。

    她说:“我在大堂。保安不让我进。”

    谢祁韫让凌歌下去把她接上来。几分钟后,凌歌引着她走进谢祁韫的办公室,他从文件中抬眸,看见她衣服上的污泽,手背上的伤,表情在凌歌惊讶的层面上多了一份不易让人察觉的情感流露。

    他轻佻眉眼,三分明知故问:“被人打了?”

    姜棠也不遮掩:“是。”

    “所以,你这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谢祁韫,你没必要对我冷嘲热讽。如果你当日的话还作数,我们就谈。不作数,我走便是。”

    他起身往这边来:“你总要给我一个出尔反尔的理由。”

    她细细想了会,条条有理地分析:“我承认,姜思芩名下10%的股份很吸引人。但是在远信集团内部,姜明仁并不是十分得人心,董事中反对他的大有人在。他之所以找你,无非是借助你之手,摘除他在董事中的阻碍,以便他能更顺利更快地掌控远信集团。”

    她看着他:“而你谢祁韫又岂甘愿为他人做嫁衣?我不同,即便你把我推上了远信集团总裁之位,碍于我初出茅庐,经验尚浅,充其量不过是你手中的提线木偶。加之我是已故姜明瀚之女,子承父业,这就更加的名正言顺。”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受制于姜明仁?”

    “我不肯定。但是掌控我比掌控姜明仁要容易的多,不是吗?”

    他坐在沙发上,单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随性散漫地坐姿:“分析的不错。但是能如此清醒地道出利弊关系的人,又怎会是初出茅庐四个字就可以简单定论的?”

    “你说过,你我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他俯身向前,对着烟灰缸轻点烟灰:“可是,我与思芩要结婚的消息已是满城飞。”

    她打断他的话:“《三国》里曾言,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何况,这单薄脆弱的男女之意。”

    他提醒:“姜思芩可是你堂姐。”

    她扬起一抹讥笑,反将他一军:“谢先生,你先与我谈婚论嫁,见我犹疑,便找上姜思芩。这事若要追责,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谢先生自己吗?”

    “早就闻言姜明瀚之女口才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说来,你是应了?”

    他掐灭香烟:“如你所言,我并不擅长当人手中的棋子。”

    她顺势问出:“那我们何时领证?”

    他唇角酿出笑容,刹那惊鸿:“姜小姐很急?”

    一个急字,让她察觉到自己丢了女儿家的矜持,多少有些脸红。

    她背过身去,看着窗外夕阳之景:“我只是觉得不能让姜明仁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

    谢祁韫没答她的话,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唤韩秘书进来,吩咐她去外面商场买套衣服,外加碘伏、跌打损伤的膏药,与医用纱布这些。

    韩秘书好奇地看了一眼姜棠,缓缓退出了办公室。

    他指了指她身旁的沙发:“你可以坐着等会。我这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她在沙发上坐下,身上仍旧有些隐隐作疼,尤其是小腿的伤。被他那一脚下去,又渗出了不少血迹,从医用纱布里面浸了出来。

    就在姜棠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之际,韩秘书买好东西回来。谢祁韫让她放下就出去了,自己拿出药物棉签:“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姜棠拿过去:“我自己来。”

    谢祁韫坐在旁边看着。

    她用碘伏擦过手背,撩起长裙,撕小腿上的纱布。因为纱布与皮肉粘连在了一起,疼得她有些无法继续。

    谢祁韫握住她的手腕,弯腰单膝跪在她跟前,依着医生的专业手法,小心翼翼地撕扯着纱布,温热的风从他嘴边孵出来,轻柔地拂过伤口,沉眠七分疼痛。

    姜棠有些不适应,等他重新上好药,粘贴好纱布之后,立马收回了脚。为化解尴尬,拿起衣服去了里面休息室。

    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有两名高管正坐在谢祁韫的办公室,三人谈着事。见有他人在,两人回过视线来。其中一人几乎脱口而出:“姜小姐。”

    她拘禁地笑了笑。

    谢祁韫让她在旁边先坐会,随后又与两人谈起了事。她听着,判断出了两人的身份,分别是GK集团下食品公司与汽车零部件制造公司的总裁。

    一开始,姜棠还听得饶有兴致。渐渐地,对于一些超越课本的实战经验她便有些懵懵懂懂。最终导致她在沙发睡了过去。等谢祁韫叫她时,外面早已是霓虹万丈。

    她揉着双眼坐起身来,话音溺着一股朦胧:“完了吗?”

    他瞧着她此时此刻的无害模样,笑怕是自己这刻把她卖了也不知道。

第10章 灯火阑珊,他的另一面

    自地下车库出来,谢祁韫几乎都是右手开车,左手只有在转弯单手不方便的时候才会帮一下忙。她倒没有觉得奇怪,心想或许他是想炫下车技。

    他在道路上七拐八拐,最终在一家售卖医疗器械的专卖店停了下来。他靠边停车:“等我下。”

    她没问他要干什么?

    几分钟后,她见他提着一只拐杖走出来,把它放进后备箱后,才坐进车里。

    她问:“你这是给我买的?”

    他打着左转灯,车子徐徐开上正道:“你这腿伤应该有一阵子才会好,拐杖用得上。”

    她没再说什么。

    路过某处粥店时,因为两人都没吃晚饭,他说:“我们下车吃点东西。”

    她哦了一声,解开安全带刚下车,他的手便伸了过来。

    她说:“不是有拐杖吗?”

    他迟疑几秒,退回到后备箱把拐杖拿出来递给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店里,他先照顾她在窗边的位置坐下,随后去前台点餐。

    谢祁韫点了许多,恨不得把店里的每样都搬上桌,搞得他们好像是从灾荒年代逃生出来的。他用餐盘端着两碗粥,还有一笼小笼包过来,她伸手接下一碗百合粥放在桌上。她着实饿了,搅拌了几下,吃了起来,粥熬的很黏稠,喝进胃里去,软软糯糯的。

    谢祁韫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犯了烟瘾,想要抽烟,又察觉到旁边桌有小孩,只好一直夹在手指间。几分钟过后,他说:“我去外面抽支烟。”

    姜棠看着站在街边抽烟的谢祁韫,夜幕之中来来回回的车灯流火,是一把把利刃切碎了他日常的傲然于世。她突然觉得,他像是这个红尘的弃儿,零星的烟火点燃在指间,难以融进这一城的盛大。

    他单手插兜的回首看来,另一只手轻点烟灰,眸光淡淡,却是她望不到边的平滑与柔顺。这样的谢祁韫,她从未见过。

    一支烟完,他走进来。旁边桌的小女孩冲他天真烂漫一笑。他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竟然弯身蹲在她跟前,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支棒棒糖,她张开了双臂:“要不要跟叔叔一起玩?”

    声音低沉之中透出无尽温柔。

    小女孩看了一眼妈妈,欢喜地接过他手中的糖,扑进他怀里。他双手抱起三岁左右的孩子,把她举得很高,逗得她咯咯地笑。

    谢祁韫与孩子的母亲说过,抱着她坐到了他们那桌。他让小女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问她想要吃什么?

    小女孩声音似黄鹂鸟:“叔叔,我吃饱了。”

    他低头看着小女孩,笑容无尽柔和:“那你想要玩什么?”

    小女孩看过桌子上面的东西,被他别在西服外套上方口袋的钢笔所吸引:“叔叔,这个是什么?是玩具吗?”

    他取出来,递给她:“这个是钢笔。”

    小女孩翘首望着他,满是好奇:“钢笔是什么?”

    “钢笔就是用来写字的。”为了小女孩更加明白,他从旁边的盒子里面抽出纸巾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叔叔,我也想写。”

    他摸了摸她的头,是对她小时候的亲昵举动:“你还太小,现在还写不了。不过,叔叔可以把这支钢笔送给你。等你以后长大了,就可以用它写出你想写的任何话语。”

    小女孩看了一眼妈妈,瘪嘴:“妈妈说过,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你可以告诉妈妈,这是叔叔送你的。”

    小女孩从他大腿上跳下来,慢悠悠地回到妈妈身边,征求过妈妈的同意后,她欢快地跑回来:“叔叔,你真的把它送给我吗?”

    谢祁韫把钢笔交到小女孩手中:“对啊。叔叔说过的话,从来不反悔。”

    “谢谢叔叔。”小孩子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亲,拿着笔跑回妈妈身边去了。

    两人吃完饭,从店里出来,在回卿园的路上,他问学校的事情解决了吗?

    她说没有。

    “明日我送你去学校。”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随后,他直接给陈校去了电话,约着明日去他办公室坐坐。

第11章 他为她出头,誓要护她周全

    姜棠22年众星捧月的人生,在短短的半月之内,急速下坠,她真切地体验到何为世态炎凉?昔日的追捧恭维,一夜之间,沦为了冷嘲热讽。朋友从有到无,天堂与地狱之间撑着的不过是被财富所烘托出来的人世热情。

    车子停在了校长办公室楼下,路过的同学纷纷转头看来,落下的目光大多都是对豪车的瞻仰。自古对富贵的崇拜,从未停止。

    络绎不绝的同学,让姜棠有些不愿开门下车。经此家庭变故,她学会了收敛脾性与锋芒。

    谢祁韫也不急,待道路平静下来之后。两人才推门下车,姜棠拄着拐杖跟在他跟后,走进了陈校的办公室。

    陈校昨夜接了谢祁韫的电话后,便给姜明仁通了电话,告知他今日要来拜访。

    两人当时都未多想,还细细谈过他在与姜思芩结婚后,他们应该如何牵制住他这只年少老成的狐狸?此时,见姜棠跟在他身后走进来,陈校除开惊讶,更多地是不明所以。

    陈校掩藏好奇,欢喜地迎着谢祁韫坐下。他却先扶着姜棠坐下,又将拐杖取过来放在了一边。

    谢祁韫在姜棠旁边坐下,抬眸所望是对面墙上所挂出来的陈校亲笔所写的厚德载物四个大字。

    他谈及陈校书法,多为赞叹,接着把话抛给了姜棠:“姜棠,我记得姜总很欣赏陈校的书法。办公室墙上所挂的那幅《沁园春.雪》是他的心头好。”

    她点点头。

    他手掌突然轻轻放在姜棠的膝盖上:“姜棠,既然姜总这么喜欢。我觉得你应该找个时间,把这幅字画烧给他,顺带告诉他,他生前的这位所谓至交好友是如何弯弓射大雕?”

    陈校不敢妄自解读他的这一举动。

    陈校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仍旧硬撑着:“谢董,我也很痛心明瀚的离世。”

    “是吗?你的痛心就是把他唯一的女儿赶出校园?”

    陈校解释:“谢董,这是学校领导层的决定。姜姜的论文涉嫌作假,抄袭。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他收回手,抽出一支烟:“抄袭了谁?哪点作假?”

    陈校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这事我需要问问杨教授,是他最先发现的。”

    他看了下时间:“陈校,我今天专程为姜棠上学一事而来,可不是想听陈校的推托之词。如果学校证实了姜棠论文属实作假抄袭,我接受这样的处罚决定。但如果是学校在欲加之罪,我会让恳请相关单位彻查此事。届时,查出了什么事,又牵连出了什么人,我想这应该不是陈校想看到的局面。”

    这番话,从姜棠的口中,跑到谢祁韫的口中出来,完全是不一样的震慑力。他陪笑着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语,掏出手机给系主任去了电话,当即便取消了对姜棠的处罚决定,同意让姜棠返校上课。

    此事解决了,他又提及姜棠在校的人身安全问题。

    陈校说这事自己并不知情,他轻描淡写地说:“谢董,你知道年轻人之间争执打闹在所难免。”

    他隐晦一笑,有些话点到即止。

    他起身与其握手道别:“陈校,姜棠在校的一切事宜我就拜托给你了。”

    陈校无可奈何接下:“谢董,请放心。”

    他把两人送到楼梯口,就转身回了办公室,当即便给姜明仁去了电话,询问谢祁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边又为姜棠出头,那边又与姜思芩你侬我侬。

    姜明仁说:“我晚点打电话问问思芩。”

    这事,他自不好直接找谢祁韫兴师问罪。

    谢祁韫把姜棠送到教学楼门口,告知晚间放学司机会来接她。说话的同时,只见他慢悠悠地拆开棒棒糖,送进嘴里。

    姜棠想他真的很爱吃糖。

    她说:“我可以自己打车,或者坐公交。”

    他看了一眼她的右腿:“等你腿伤好了,到时就自己开车。”

    姜棠执拗不过他,沉默地下车,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进教学楼。谢祁韫看着她落在阳光下的身影,曾经的肆意不见了,里里外外都是一幅沧海桑田的落寞。他不知道,这变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第12章 落魄的凤凰也是凤凰

    姜棠坐在教室的最后角落,偏居一隅的听课,除开老师的声音,教室的一切人与物都与她无关。

    课后,有人察觉学校官网上对姜棠的处分通告已经撤下去,好奇地询问她是不是有贵人相助?

    另有人也说:“我刚才看见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姜棠,你该不会被有钱老男人包养了吧?”

    她收好书,拄着拐杖起身,单肩挎起书包,推开两人,直接走出了教室。

    身后传来同学叽歪的声音:“神奇什么?她以为她还是远信集团千金大小姐啊。”

    她如同没听见,没有停下来。如果说情绪的隐忍是成熟的标志之一,那么她想自己是在学着长大。

    姜瞭从相邻的教学楼与同学勾肩搭背的走出来,看见前面缓慢前行的姜棠,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

    为讨好姜瞭,一男生自告奋勇上前,一脚踢开她手中的拐杖。因为猝不及防,致使她直接跌倒在了地上。她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要去抓拐杖,男生抬起一脚踢远了些。

    姜瞭,由姜明仁现任妻子所生,姜思芩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年A大大二学生。

    他走到她跟前,墩身下去,眼底的情感混沌不清:“看看这是谁?”

    她双手撑在地上,眸光寒冽地看着姜瞭。

    姜瞭伸手拍拍她的左右脸颊:“二姐,你现在真是让人怜惜。”

    姜棠淡然地收回视线,撑着站起了身来,单脚跳了几下,弯身要去捡拐杖,却被他人抬脚稳稳踩住。

    她厉声吼道:“让开。”

    同学肆无忌惮:“学姐,你这腿都瘸了,还这么用功啊?可惜,你再用功,还不是成了丧家之犬。”

    她又吼了一边:“让开。”

    那人仍旧不让,姜瞭站在边上看笑话。

    谁知,她用力地拽起拐杖,往上一拉。那位男生因为没有注意,整个人往后仰去,跌倒在了地上。

    姜瞭这会倒有了风度:“姜棠,你欺负我同学干嘛?”

    她架着拐杖,如霜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让他心底不禁一颤。

    姜棠推开他要走,跌倒的男生站起来,拦住她:“你推到了我,就想这么走了?”

    “你想怎样?”

    男生挑起眉宇,对着姜瞭吹了一个口哨,弦外之音很明显。

    姜瞭退到一边,事不关己的姿态。

    男生的胆子更加大了,直接抬手搭在了她肩膀上:“学姐,你这还没有吃饭吧?”

    姜棠顺手就是一拐杖打在他的身上:“滚开。”

    男生来了脾气,抬手就是一巴掌还了回去:“姜棠,你不要敬酒不吃。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你觉得小爷会看你一眼?”

    姜棠也不甘示弱,回击了一巴掌:“落魄的凤凰也是凤凰,怎么也轮不到你这条哈巴狗。”

    “你。”

    “好了。”姜瞭吼了一声,率先抬脚往前走了,男生愤愤不平的紧跟其后。

    姜棠回首与站在墙角边的陈校相对一眼,看似平静地面容之下,是两拨势力的相互试探与博弈。

    谢祁韫的话对他起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但是他也并不会一下子照单全收。他与姜明仁在A市均不是泛泛之辈,而他谢祁韫亦不可能翻手为雨。

    姜棠简单地吃过中午饭,就随意找了一间空教室看书。在此期间,她接到了远信集团原财务总监宋玉清的电话。在姜明瀚去世之后,他被明升暗降,调往一家子公司担任负责人。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确定无人才放心地接通来电:“宋叔。”

    宋玉清与姜明瀚多年至交,高山流水的情意自是可以信任。远信高管反对姜明仁的几人便是以他为首。

    “姜姜,这些天好吗?”

    她云淡风轻:“挺好。”

    “回学校上课了吗?”

    “嗯。”

    或许旁边有人路过,宋玉清压低了声音:“近段时间来,我发觉有人在二级市场频繁收购远信散股。”

    “知道是谁吗?”

    “我正在查。”

    她心底泛出某种猜疑:“辛苦宋叔了。”

    宋玉清叹息一声:“不辛苦。我就是担心你。”

    “我没事。”

    “没事就好。照顾好自己。”

    随后,她叮嘱宋庆祥不能太过冒进。以免激怒姜明仁,让自己身陷不测。

    他说:“我怕他做什么?”

    “宋叔,我爸不在了。远信需要他信任的人帮他盯着。”

    “姜姜,你放心。我会帮你守好远信。”

第13章 她想:狗改不了吃屎

    晚上是杨教授的课。每次与姜棠视线相对,总是会别过头去,以往上课他最爱的便是让姜棠起来回答问题,如今俨然当作她不存在。

    她被打入了冷宫。

    没有多少失落,只觉得有点悲哀。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她接到了谢祁韫发来的短信:“明惠楼停车场,不急,你慢慢来。”

    她想难道说谢祁韫亲自来学校接她了?

    貌似不可能。

    下课铃响起,她慢悠悠地走出来,刚走下台阶就看见了姜瞭。他坐在车上,单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伸在外面,副驾驶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子。

    她没想过打招呼,姜瞭却叫住她:“姜棠。”

    她停在原地:“什么事?”

    “你住哪里?”语气有点生硬。

    “不干你的事。”

    他也懒得管,一脚油门下车,保捷时911就消失不见了。姜棠拄着拐杖走到停车场,司机看见她很快下车走过来扶她。

    走近了,她这才注意到单手插兜依靠在车身上打电话的人是谢祁韫。

    她不好打扰,就先自己坐进了车里,看见位置上放着打包好了粥。她手指摸了摸,还是热的。

    司机收好拐杖坐进驾驶室,向后微微探头:“姜小姐,先生这通电话才开始。你要不先把粥喝了我们再走?”

    她指着自己:“这是给我买的?”

    司机不好多说,只是点点头。

    姜棠喝着粥,听着谢祁韫那标准的美式发音,在这昏暗静谧的夜晚,像是喝进了一杯浓郁柔软的奶昔。

    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谢祁韫开门坐进来,因为车内开着灯。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姜棠脸上的手指印,虽说不太深。

    他压下了焦急,音色显得平缓:“谁打的?”

    她摸了摸脸颊:“我还回去了。”

    他轻笑一声:“挺好。知道还手。”

    姜棠吃完,收拾好餐盒,他接过来拿下去扔在了垃圾桶里,也在这个时间给姜思芩去了电话,言简意赅:“如果他想要姜棠死,那我一定会先让他身首异处。”

    姜思芩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与爷爷姜庆祥说着话,又看了看温绒,问她姜明仁今晚是不回来了吗?

    温绒当年是小三上位,在为姜明仁生下儿子姜瞭之后,也日渐失宠。如今,她更是不敢过问姜明仁任何事。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

    她当年走进姜家的神气与她的姣好容颜一样,熬死在了这间富贵华丽的屋宇。她没办法回答姜思芩,让她自己打电话问。

    姜思芩脸上的笑容是她面对镜头的公式化:“爷爷,你坐会就回房间休息。我先上楼了。”

    姜明仁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不懂她说了什么。

    姜思芩回楼上关好房门拨通姜明仁的电话,听见那边传来娇弱的喘息声。

    她想,狗改不了吃屎。

    女人误以为是温绒打得电话不让他接,他一声呵斥:“别闹。”

    女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他话语带着刻意的父爱慈祥:“思芩,这么晚找爸爸什么事?”

    她顺水推舟,亲昵地称呼他:“爸,你要怎么对付其他人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动姜姜。”

    “爸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姜这几日,接连几次受伤,你别告诉我不知情?你也知道谢祁韫心底念及大伯恩情,定然不会对姜姜不闻不问。你若把他惹急了,我与他的婚事泡汤不说,届时你怕也是自身难保。”

    姜明仁想起今日他到学校为姜棠出头一事,原是为了报恩。只要不是看上姜棠那小丫头片子就行。来日方长,一旦他们成了一家人,再大的恩情又能怎样?

    他笑着说:“思芩,你放心。爸爸保证,往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

    这日过后,姜明仁真的没让人再找过姜棠麻烦。甚至在学校遇见了陈校,他还会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只是,她仍旧是杨教授不待见的对象,主要是担心如此下去,她毕不了业。眼下综合各种情况,她有考虑暂时休学的打算。

    时隔一周有余,她的腿伤在慢慢结痂,走路已经不再需要拐杖,也感觉不到疼痛。这都要感谢家庭医生与李姨的悉心照顾。当然,这些都是得了谢祁韫的吩咐。

    谢祁韫每日都很忙,两人相见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偶尔晚间会见一面,大多数情况都是他回来,她已经睡下,或者她醒来,他早已出门了。

    她与李姨熟悉了,对这座庭院生出了某种由来已久的亲切感。她想不通,自己之前明明没有来过这里。

    她坐在回廊下,端着鱼食喂鱼,问坐在另一边的李姨:“李姨,这座庭院有多少年了?”

    “我也不清楚。我是三年前才到这里的。”

    她抓起一把鱼食丢进池塘里:“我怎么觉得我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

    “这里被先生改建过。或许小姐是来过以前的庭院。”

    “或许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7055/ 第一时间欣赏完美情深最新章节! 作者:箫与笙所写的《完美情深》为转载作品,完美情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完美情深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完美情深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完美情深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完美情深介绍:
新文《意外沦陷》已开,欢迎入坑
姜棠为查明父亲死亡真相,夺回公司,在22岁这年嫁了谢祁韫。
婚后,工作上他对她慷慨相助,生活中对其温馨照顾。为帮她,更是不遗余力。在一场场算计与博弈之中,逼迫的他人身败名裂,身陷囹圄。
有人说,姜家之人,不值他真心。
他说:“姜家之人,我只晓姜棠。”
无人知,为站回她身边,他走过怎样的刀山火海?他手握名利与财富,却被她淡忘于时间长河。他步步为营,计计夺心,势要让她臣服于自己。
他握着一根线,收放自如她的去留,终究掌控不了她的心。
后来他才知,这世间最难于他莫过于要她的心。
*
谢祁韫有两大爱好,糖与烟。
姜棠说:“你这爱好,一坏牙,二烂肺,没一样学好。”
他说:“我还爱吃姜。尤其晚上吃。”
姜棠回:“晚上吃姜,犹如吃砒霜。”
他浅浅一笑,勾出万千柔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姜棠:“…”
*
婚书:
谢门祁韫,执姜氏之女棠,缔结两姓婚约
观汝灼灼春华,宜室宜家
卜他年曲绵琴瑟,和鸣情长
以此书笺为诺,共盟鸳蝶
好以吾之曲,为卿谱一世之繁华
此证
甲午年拾月贰拾日完美情深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完美情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完美情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