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说:我只喜欢姜小棠
谢祁韫爱上生活,是从爱上姜棠开始的。
他庆幸自己当年的悬崖勒马,用一路走来的艰辛与血泪,凝结出今日的芬芳。
他盛好一碗汤,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不说话仅眼神示意她张嘴。
姜棠食欲实在欠佳,微微张开嘴,喝了半勺:“你自己喝就行。”
他不听,直接端起一整碗汤放在她面前:“你不吃饭,多少喝点汤。”
“我待会喝酒。”
谢祁韫笑她:“看来小姜同学酒量练得不错了。”
她犟嘴:“马马虎虎。”
他还是要求她喝下了大半碗汤,说是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姜棠执拗不过,端起半碗汤,一口闷了,颇有喝酒的豪爽架势。
谢祁韫在调试投影仪的时候,姜棠先回房间洗了澡,想着待会看完电影看晚了可以倒头便睡了。
她吹干头发,裹着浴巾从盥洗室出来,走进衣帽间挑选衣服,发觉不知何时她的衣柜里又添了许多新衣裳。
李姨恰好拿着香薰从外面进来,替换房间里面的香薰。姜棠边选着衣服边问她:“李姨,谢祁韫又让商场经理给我送衣服了?”
“昨天送来的。说是先生选好的,这些都是当下的新款。”
她拿起一套白紫相间的真丝睡衣,彰显休闲舒适的同时渲染出了几分高贵来,就似那只卓尔不群的丹顶鹤,自有他的神韵气质在。
她长至腰间的秀发落在肩后,顾盼生辉的双眸恍若能瞬间酿出一湖秋水来。她趿拉着拖鞋推开放映室的门,投影式的光束打过来,照射出了他世界最炫目的绝色。
谢祁韫单手插兜地拿着遥控器,调试着画面,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去选片子。”
她走进去,顺手抓起一瓶冰啤酒喝了一口:“我想看帅大叔莱昂。”
调试好了画面,他放下遥控器,叮嘱她少喝一点,自己就去找片子了。没多一会,画面切换成功。她半躺式的坐在懒人沙发上,边吃边看着。
因为下午的访谈节目,耗去了他的时间。他并不如姜棠这般轻松,能立马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一场电影。
他蹲下身去,摸着她头说:“我要去书房处理点事情。晚点再来陪你看。”
姜棠顶着画面不眨眼:“不用。我经常一个人看电影。”
谢祁韫:“...”
他这是自作多情了?
姜棠习惯了一个人看电影,与何晏舒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也一起看过几场。然而,每次不管她选什么片子。看到中途,他都能睡着。几次之后,姜棠也就不再叫他看电影了。
他也对她好,记得她爱吃的。两人时常不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打电话关心,会在她生病感冒的时候请假来陪她。但是,较之谢祁韫的盛宠差之千里。
剧情徐徐渐进,她在激烈危险的环境之下,循迹马蒂尔达与莱昂之间的感情轨迹,层层推进的转换,从日常的温馨,到生死相托,再到最后的以命相护。
她完全陷入到了剧情之中,吃的不多,喝的也不多,却是没少哭。尤其,当莱昂为救马蒂尔达而死的时候,她哭到抽噎。
谢祁韫推门而入恰好看见这一幕,姜棠随即背过身去,快速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吃起了的爆米花作为掩饰。
他关好门,走过去坐好,拿过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视线就落在了姜棠的身上。
电影中的莱昂身绑炸弹,手持手枪与敌手对持,里面战火纷飞,夺人命的火花四溅。它们像是穿越了屏幕,坠入了他深邃的眼底,泛滥炙热。
姜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起身想要走,却被他伸手拉到了身边,咫尺之距,她又是他的瓮中鳖。
莱昂点燃了炸弹,给了马蒂尔达向死而生的希望。她视线回落到屏幕上,咽了咽口水:“我喜欢莱昂。”
“我只喜欢姜小棠。”他拥在她怀里,揉着微微泛红的眼睛,瞳孔敛了光。
“谢祁韫,我电影还没有看完。”
“看的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看也罢。”说完,他便伸手到她身后拿来遥控器关了电影。接着,她就躺在了他的身上。
屋内完全陷入了的黑暗之中,姜棠的双手胡乱地抓着什么东西。谢祁韫像是熟悉她的行为举止,钳制住了她的双手。黑暗之中,他醇厚的嗓音给人一种心慌之感:“你l~m什么?”
她音量提高,吼了出来:“我哪有l~m?”
谢祁韫轻笑出声,随后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屋内的灯光。它们从头顶的四方散射开来,汇聚在中心,落在两人的身上,织出霞光天色的潋滟旖旎。
他用嘴解开她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提起打开未喝的红酒,微微倾斜,红色的酒液沿着她的锁骨往下淌开了血色诱惑。
(不出意外,上一段描述会被删…)
他在房事上面的熟练与撩拨技能,总会给姜棠一种误以为他是情场浪子的错觉。总觉得,他是经过多方战场的演练,才能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然而,结合他日常生活中的洁身自好来看,这一说法放在他身上纯属无稽之谈。就在姜棠沉浸冉冉升起来的欲望之中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嗓音有着被情欲催化的哑谜:“明日你会不会吃药?”
她沉默了会:“会。”
顿时,谢祁韫兴致全无。他离开她的身体,拾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她,自己穿着衣服:“姜小棠,我可以等。但是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她扣好衣服:“为何非得要孩子?”
他不失凛冽的眉宇牢牢地锁着她,声线像是红酒被冰过的温度:“你当初为何宴舒挡刀赴死的勇气呢?”
他终归介意。
爱情里面的大度与小气总是这般让人揣摩不透且始料未及。姜棠立在原地,是憋下去的气球。铿锵有力地一句问话,把两人欢愉的氛围推向了冰冻的凝结点。
谁都没有抬脚离开,他扣着衬衣的手指突然停了,衣衫就这般半敞开的状态,上面还残留着缱绻的气息。
他顺手提起红酒瓶,仰头灌酒,喉结蠕动,昏暗迷惑的灯光像是一张朦胧的网把他包裹了起来,萦绕出欲望的茧,催人犯罪。
姜棠转身要走,被他伸手拉住。她回头,仅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手指间拧着红酒瓶口,恍若他缓缓下坠的情绪:“你怕吗?”
第120章 意外反转,他们成道德叛逆者(4000+)
姜棠没懂他的话,疑问语气的嗯了一声。
他耐着性子又问:“当匪徒把刀插进你身体的时候,你那刻害怕自己会死吗?”
她怕死。
但那刻,她不怕死。
准确地说,那刻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个问题。她当时的眼中只有何宴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受伤。
姜棠不敢看谢祁韫的眼睛,那里太过尖锐,就像那锋利的刀刃,会一层层的把她剥开。然而,她的沉默同样出卖了她。
他松开了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姜棠,你自幼我便护着你,何曾让你受过伤?”
他提着酒,边走边喝,离开了放映室。
他不会原谅;
不原谅何宴舒;
不原谅那刻的姜棠。
姜棠独自在放映室坐到了后半夜才起身回到了卧室,谢祁韫平躺在床上睡着,左手掉在床沿,红酒瓶滚到了角落。
他彻底暴露了自己的脆弱与颓丧。
她捡起酒瓶放好,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给他展好被子。自己绕过床尾走到另一边上床睡觉。待她翌日醒来,谢祁韫早就离开了,她放在床头柜的红酒瓶也不见了。
...
谢祁韫昨日一鸣惊人的亮相,给了姜明仁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来对试探结果抱有极大的希望。谁知,他以不配于他沉稳性格的疯狂之举,彻底粉碎了他的奢望。
他有着被欺骗的愤怒与气恼,家中客厅的大多数东西都已被他砸坏,他更是三番五次的致电姜思芩,想要劈头盖脸地把她骂一通,纾解心底怒火。
可是,姜思芩把他拉黑了。他又让姜瞭打,通了却是没人接;甚至还让温绒给她打了电话,一样的结果。
温绒尽力劝说着姜明仁,姜瞭则坐在一边事不关己的玩着游戏。他伸手把他手机夺过来,直接摔在了地上:“你一天除了玩,还知道什么?”
姜瞭本就不服他管教,丝毫不惧怕他的威严:“你管我?你自己一天不也是玩吗?”
姜明仁抬手就给了姜瞭一巴掌。
温绒心疼儿子,冲他吼道:“你女儿做的好事,你打我儿子做什么?”
姜明仁抬手又想打温绒,被姜瞭及时截住:“你拿我们出气有什么用?如果你当初不那样对二姐,现在也不用这么害怕吧?”
“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大伯是怎么。”
死字刚发完一半的音,姜瞭便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不是姜明仁打的,是温绒打的。
他没有惊讶,目光诉说着习以为常:“你觉得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
姜明仁厉声呵斥住姜瞭:“我是你老子。没有了我,你们都不会好过。”
这样一句话,让姜瞭瞬间哑口无言。
这晚的姜家不宁静,姜明仁数落了一通姜瞭,说责骂他纨绔子弟作派;又数落了温绒,抱怨她每日除了花钱盯梢什么都不会做,真不知道他当初娶她回来做什么?
姜瞭想要反驳,被温绒制止,说什么你父亲这会心情不好,忍一忍就过去了。后来,他直接抓起车钥匙离开了家。
经过一晚上的发泄,姜明仁多少冷静了些。第二日,他早早地便到了公司,阻止了公关部总监跳梁小丑的把戏,随后让他去通知记者,说自己十点钟亲自召开记者会。
公关部总监应声出去,安排着一切。
在记者会之前,他联系了文远,没有了上次的温和,态度变得有些强硬。当下,他与谢祁韫之间算是公开为敌了。很难说,文远不会碍于谢祁韫的权势联合其他股东罢免了他总裁一职。
文远接到姜明仁的电话算不上意外,意外的是他的态度。最让他气恼地是他还只能强颜欢笑地安抚,不能惹恼了他。
“明仁,我可是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姜明仁顺着他的话说:“文董,只要你我携手,谢祁韫根本不会是对手。届时,只要谢祁韫对我的威胁除去,我自然会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好说。”文远指间翘着雪茄,浑浊的双眸萦绕着他周围盘根错节的关系。思虑一阵,最后还是拨给了沈涛。
沈涛正在自家花园打着高尔夫。管家拿着电话过来,说是文远。
他把球杆递给管家,接起了电话,声音欢快:“文董。”
文远开门见山:“沈总,我觉得远信总经理一职这么空着总归不太好。不知沈总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人选倒是有。我只怕文董眼界高,看不上我选的人。”
文远笑笑:“沈总也是在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你选的人我又怎会看不上?”
沈涛直接一锤定音,不给他反悔的机会:“那我替小婿先谢过往文董了。”
文远山讪讪然地笑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沈涛把电话甩给管家,又拿起球杆继续打着:“还真给谢祁韫说准了。”
扶何宴舒上位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不管怎么样,沈涛都是名正言顺的人选。自上次文远不顾股东反对,立保下姜明仁他便着手调查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不相信两人是利益勾结,于文远来说,姜明仁能被他进行商业利用的价值实在不大。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文远有把柄握在姜明仁手中。
通过目前的调查来看,姜明仁于三年前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文远,鞍前马后地获取他的赏识与信任,步步从远信的生产部经理升至了总经理,仅次于姜明瀚。
文远为人老练,远信的董事会中有一大半都是他的人。姜明仁想要取姜明瀚而代之,如果能得到文远的支持,自然事半功倍。
姜明瀚不是没有对姜明仁起过疑心,然而他顾及父子兄弟之情,仅是找姜明仁对质过几次就不了了之了。殊不知,他的妇人之仁最终葬送了他。
当然,姜明仁若还想要继续做在远信总裁的位置上,自然需要一次大出血。
公关部总监准备好了一切,前来通知他。他起身,整理过仪容仪表就抬脚走向招待室。
当他一出现在镜头前,闪光灯齐刷刷地照在了他的脸上,记者按耐不住地涌上前去。
他走上台,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说今日这场记者会,自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刚一坐下来,便有记者就谢祁韫与姜思芩的感情询问。经过昨日的访谈节目,两人的新闻早已盖过了姜棠的新闻。
他拉过话筒,笑容伪装出了慈善:“我老了,闹不懂他们年轻人的事。”
记者问:“姜先生,请问你就谢先生所言你以已故姜明瀚之女的性命威胁他与姜主播在一起。对此,你有何解释吗?”
姜明仁笑笑:“谢先生他如今是权势在握,不再是当年长在姜家的孩子了。我知道,因为我大哥对他严厉,这些年来他对姜家颇有怨气。如果他硬要说是我逼迫他与思芩在一起,我还真没什么话解释。毕竟,自己亲生的孩子都有可能养成白眼狼。何况,是外来的呢?”
姜明仁的话语让大家面面相觑,几十秒过后,又有记者问:“姜先生,外间流言姜明瀚先生的死,与你有关,这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
顷刻间,记者沸腾了,争相恐后地要问话。只见他缓缓起身,摆了摆双手,还未开口眼眶就红了:“对于大哥的死,我一直心存愧疚与遗憾。如果当时我能放弃那单生意,早一点赶去大哥家里,或许大哥就不会死了。”
当时有媒体拍到是姜明仁不顾消防员的劝阻,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要冲进被大火笼罩的别墅里面救姜明瀚。后因悲伤过度,他当场晕倒。
当时,因他与姜明瀚的手足情深被媒体大肆报道,对他用尽了赞颂溢美之词。随后,有小报记者悄悄在网上发布姜明仁夺走了姜棠的总裁之位,大家渐渐生疑,接着又有记者报道姜棠被他赶出姜家,流言四起,说是他害死了姜明瀚。
因此,他认为这些事情都是姜棠指使人传播出来的,便有了想要将她赶出a市再害之的想法。
他继续演绎着兄弟情深的剧情,老泪众横。这一幕,倒让记者有些惶恐了。大家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突然,人群之中有人举着话筒走到了前面,慷慨激昂:“姜先生,那么请问你如何证明姜明瀚先生的死与你无关呢?毕竟,在姜明瀚先生死后,你是最大受益者。反观他的女儿,离开了姜家,随之又从a大退学,成为了谢先生的助理。如你所言,如果谢先生对姜明瀚先生有怨,又怎会在姜小姐走投无路之际,出手相助?”
“年轻人,谢先生此举是出手相助,还是另有深意,我们都不好猜测。不过,据我所知姜棠已然婚嫁,而谢先生却当众表达爱慕之情。试想,如果他真的为姜棠考虑,又怎会不顾及她为人妻的体面?”
他的回答,瞬间把谢祁韫的深情放在了道德的评判台上,像是那被狗吃剩下的东西,惹人厌嫌。
有记者问:“姜先生如何断定姜小姐已然结婚?”
“过年吃团圆饭的时候,姜棠自己说的。”
团圆饭三个字,意在澄清自己并未把姜棠赶出家门,也在暗示姜家关系的和谐。
方才那记者又问:“请问姜先生,对于两日前姜小姐在远信集团遭受到骚扰又做何解释?”
姜明仁不慌不忙:“我这位侄女性格一向张扬,行事作风大胆想必诸位早已有所耳闻。想当初,她对我侄儿可谓喜欢至极,谁知转头就与别人结婚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把感情当回事。”
三言两语,姜棠就成为了水性杨花的人。
姜明仁如鱼得水的应付着每个记者的问话,他闪烁其词,避重就轻,充分地利用了记者扑风捉影的行事风格。
姜棠看着采访转播,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办公室认真批阅文件的谢祁韫,点开电脑桌面上的交流软件,私发信息给他:“现在,我们成了奸夫**。”
不过,她打好了没有发送出去。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默默删掉了。这时,凌歌出来敲门走进谢祁韫的办公室。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平静如水,想来是别的事情。凌歌找他,确实是为说这事。几分钟前,公关部负责人给他致电,告诉了姜明仁接受采访一事。
他眼神的余光查探到姜棠朝里面看来的目光,随即关了百叶窗,告知他这件事不用管,问他有关于姜明仁与文远之间查的怎么样?
凌歌说:“我们从文远之前的一名下属口中得知文远有一爱好。”
谢祁韫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看向了电脑屏幕,接收了一份紧急的工作邮件:“什么爱好?”
凌歌声音放低了些,语气在说一件难以启齿的龌龊事:“喜欢玩小姑娘。”
“小姑娘?多小?”
“未成年。”
谢祁韫拖动鼠标看着文件,一手撑在下颚处,露出狡黠的光:“看不出来我们年近花甲的文老先生还真是不服老!”
“其他的我们还在查。”
谢祁韫浏览完邮件,熟练地敲打着键盘回复着:“我们直接学姜明仁投其所好不就可以了。”
“谢董,这样不好吧?”
“对付下作的人就得用下作的方法。”
凌歌是真的误会了:“可是谢董,这让未成年的小姑娘去是不是?”
他停下来,抬头看着他:“我是这么下作的人?”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谢董做不出这么下作的事情。”
谢祁韫觉得他这是在内涵自己被姜棠搞得神经质了。
他问他:“你这是话里有话?”
“谢董,爱情让人疯狂,你要冷静。”他缓慢往后移,到了门边一把拉开门迅速地退了出去。
谢祁韫吼了一声凌歌,没人理。他看着地上扔出去的钢笔,只有自己捡了。
韩秘书他们看着凌歌落荒而逃的身影,猜测老板是不是心情不好?就连一向受宠的凌特助都被骂了?
有人本来拿着文件要去找谢祁韫签字踌躇在门边不敢进了。转身到了姜棠跟前,把文件递给了她,拜托她去找谢祁韫签字。
她也不想去。
“小姜,你就帮我一次。下午茶我的甜点给你吃。”
“不吃。”
她拉着姜棠的手臂:“小姜,谢董他喜欢你,肯定舍不得冲你发火。”
呵!
她想说他对她发起火来,能把她欺负到骨头散架。几分钟后,姜棠耐不住他人的魔缠,还是拿着文件走进了谢祁韫的办公室。
她把文件递给他,等着他看完签字。
谢祁韫看过,签好字递给她:“你下午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晚上十点的飞机,你跟我一起去cq出差。”
“出差?”
“嗯。你不是想公费去cq吃吃喝喝吗?”
她想了想:“这个点我们两个一起出去,是不是不太好?”
“哪点不好?”
“姜明仁说。”
谢祁韫打断她的话:“上班时间你还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看来你是不够忙?”
其实,谢祁韫之所以大闹这一出,有一种是在向姜棠表示爱意的意思,是在告诉他可以为她而疯狂。
另外,还在于他们迟迟没有查到文远与姜明仁之间的勾结,无外乎是想借着舆论的压力给文远压力。奈何他因思虑过多,给了姜明仁空子钻。
他不想把姜棠扯进流言蜚语之中。他那日采访说的那些话,姜棠只不过是一名丧父的女儿。对于他与姜思芩之间的纷纷扰扰不曾参与其中。谁知,在姜明仁的话语中,姜棠一下子就成为了玩弄情感的高手。对此,他是有些内疚的。
“我。”
他吩咐,有些不悦:“把你手上的工作安排好就回家去收拾东西。记住,别忘了我的。”
姜棠情绪低落地出来,结束了几项扫尾工作。把一些其他的事情拜托给了他们就回了卿园。
到家之后,她按照自己整理东西的习惯收拾好两人的行李。吃过晚饭,按照时间到了机场,大约等了二十多分钟,她看见了姗姗来迟的谢祁韫。
到达酒店的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姜棠困的一进入房间就倒在穿上睡了过去。
谢祁韫照顾好她睡下,整理着两人的行李。他打开黑色行李箱,把衣服拿出来挂好,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底裤袜子,也没有剃须刀,更没有牙刷牙膏这些东西。
他双手叉腰地看着睡得正酣的姜棠,实在忍不住叹息了声。他在床边坐下,捏着她的脸颊:“姜小棠,你还真睡得着。”
每次他生气,都觉得自己是在与一个小孩无理取闹。
真是没办法啊!
第121章 尴尬,她竟然便秘了!
有关于两人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丝毫没有影响谢祁韫。gk的股票波动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两者相较,远信股票波动更大。虽然有所回升,仍旧拉不住它下跌的颓势。
陈述开玩笑说:“谢董,带着他人的妻子私奔是不是很刺激?”
他回:“还不错。你可以试试。”
开过玩笑之后,两人聊起了正事。陈述告知他们目前手中所握有的远信股票份额,又说本来先前已经谈妥的两名股东,经过姜明仁这么一闹,又反悔了,说暂时不打算卖了。
谢祁韫不着急:“那就等他们来找我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述又告知说姜明仁为了保住总裁职位,忍痛割爱,无偿转让了远信10%的股份给文远以及另外两名股东。
谢祁韫点了点烟灰:“本来我之前没想过动文远。既然他这么贪,我也不介意动一动他。”
这边沈涛已然给他来过电话,按照他所料,何宴舒坐上了总经理职位。只是,对于刘梦的行踪,他旁敲侧击地问过,何宴舒始终不愿多言一句。
姜棠从外面买好餐食回来,听过两人的谈话并没有说什么。摆好了餐食,待他挂了电话走过来,有些诧异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cq两日,姜棠的情绪多少有点低沉。她终究还未练就到谢祁韫那般刀枪不入的境地。然而,萦绕在她心底的更多是愧疚。可是这样一份歉意,却无法脱口任何抱歉的话语。她深知,这会惹恼他。
因为她知道,他要的不是这一句对不起,也不是那句感谢。
山城是麻辣爱好者的天堂,它的每一道菜肴都恨不得贴上红红火火四个大字,以此来彰显它好客的热情。
这两日,在外用餐,姜棠却是很少吃辣。即便有,也会叮嘱服务员少放一点辣椒。不过,或许是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她吃冰倒是频繁了点。
谢祁韫见她只是闷声吃饭,筷子敲在她的头上:“心情不好?”
她强颜欢笑,道了一句没有。
实则是方才她刚一出门,就在酒店大堂遇见了几名从a市来cq旅游的中年妇女,看穿着打扮家里应是小有资产。
她们用轻蔑地眼神扫过她这位伦理道德的摧毁者,不忘在她身上探索打量,到底是怎样的魅力,能让翘楚中的王者谢祁韫自降身价格调与她沉沦?
她冷冷一笑从她们跟前走过,出了酒店,抬起一脚踹在旁边的树干上。
心中是不平的。
凭什么他谢祁韫仍旧是矜贵如华的人中龙凤,而她姜棠就变成了人人鄙夷的婊子?她甚至可以肯定,此时此刻,仍旧有诸多的名门望族踏破了门槛企图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谢祁韫。而她,就此背上了浪荡的名声。
想到这里,她又抬起一脚踹在树上,结果是踹疼了自己。
再无闲逛的心情,而她先前的愧疚也一扫而空。随意走进一家餐馆点了几样菜,特意叮嘱老板口味重一点。只是,她在提着饭菜回酒店的路上,想来想去,自己好像报复错了人?
访谈节目上谢祁韫未公开两人的关系,便是基于此考虑。谁曾想,姜明仁顺着他这股浪而起,把他们两人赤裸地送到了公众面前,供大家肆意猜测嚼咬。
谢祁韫还未吃两口,便喝了大半瓶水,下秒又被呛着,接连咳嗽。
姜棠见状,直接拨通了酒店的客服电话,给他叫了一碗清汤抄手。她又收了他的碗筷:“你别吃了。”
他纸巾捂着口鼻,站在窗前回过身来,看了一眼桌上火辣辣的三四个菜:“姜小棠,你是不是出去受刺激了?”
她挑着辣子鸡吃正欢:“没有啊。我将就了谢董两日,还不能允许我大快朵颐一顿?”
听这话,她的怒火还是没有放过他。
只是,姜棠高估了自己。谁曾想一向能吃辣的她,竟然被辣到肚子疼,还是干疼的那种。
她蜷缩在沙发上,咬牙忍着,若无其事地看着书,尽量不让谢祁韫看出端倪来。
半个多小时后,她开始频繁地跑厕所。她坐在马桶上,捂着腹部,疼得咬牙切齿,身体的排泄系统却是一点都不配合她,疼痛不减反倒加深了。
姜棠忘记了反锁门,谢祁韫堂而皇之地推开盥洗室的门,双手插兜地斜靠在门框上,云淡风轻的模样:“小姜同学,你这是便秘。”
她迥然,捂着脸大声吼道:“你给我出去。”
“我在外面等你。”他退出去,关好门。
麻辣在她的肠胃里面尽情发酵,风卷残云之势扫荡她的痛觉神经,像是要生生地吞没了她。
她捂着腹部,微微弯腰,刚踏出盥洗室的门,就被谢祁韫一把抱起,大步走出了房门。
她挣扎着:“我自己能走。”
进了电梯,他暂时把她放下来,整理了下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往后别吃这么辣了。”
姜棠犟嘴:“这只是意外。”
“意外也不行。”
她努努嘴,说话夹枪带棒的:“我还年轻,不需要养生。”
谢祁韫拧起她的耳朵:“姜小棠,我看你不是吃了辣椒,你这是吃了火药。”
“我。”
电梯在7楼停了,打断了姜棠的话。接着她便认出了她们来。这会几人的目光没在姜棠身上,落在了谢祁韫身上。
那是镶了光的眼神,就似谢祁韫是一尊佛陀,自身金光闪闪的反射,洗涤了她们眼中先前打量姜棠的污浊。
有人禁不住好奇,问他是不是谢祁韫?
他扶着姜棠,淡漠地点了下头。
瞬间,大妈表演起了她们一贯的优良传统,劝人为善:“谢先生,你说你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怎么就跟姜棠这样的女子搅合在一起呢?”
接着有人立即要做媒:“谢先生,我有一朋友的女儿,样貌气质均是不俗,国外名校毕业,今年刚刚满25岁。你要不要考虑下?”
谢祁韫无动于衷地听过,电梯到了一楼,他请她们让开,弯腰背起姜棠就走了。只是,刚走几步,转身看着它们,冷冷一言:“抱歉,我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姜棠的丈夫谢祁韫。”
几人惊讶。
姜棠这是当了谢祁韫与姜思芩之间的小三?还后来者居上了?
第122章 山城,爱在烟火中琉璃
到了医院,谢祁韫挂了肠胃科,医生给她看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开了一点药,叮嘱她这些天多喝热水,忌油腻辛辣冷饮。
谢祁韫就在医生的办公室给她接了一杯温水,扶着她到了外面的等待区看着她把药吃下去,不着急走,说等她缓一缓再走。
药效一点点的溃散出来,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姜棠跑了三四趟洗手间,好在疼痛算是缓解了。
她有气无力地坐回到谢祁韫身旁,靠在他肩上:“你说医生不会是给我开的泻药吧?”
他一本正经:“你需要泻泻火。”
姜棠坐直身体,一把推过去,由于没有掌握好力度,加之谢祁韫没有防备,若不是他及时伸手撑住,定然栽倒在了地上。
他坐稳,捏着她的脸颊:“姜小棠,你有什么不开心不可以直接说吗?”
“我没有不开心。”她这话不算假。她的火确实不是因他而起。她只是控制不住地要朝他发泄。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这是在考验我对你的关心与在乎?”
姜棠被他逗笑。突然明白了,为何她会情不自禁地随心所欲地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强压给他?
因为,他爱她。
因为,他纵容她。
她恢复地差不多了,主动扣起他的手,起身边走边说:“我肚子拉空了。我们去逛逛夜市。”
“还吃?”他觉得姜棠纯属好了伤疤忘了痛,待会肚子再痛就是活该。
她掏出手机:“我在手机上查过了,本地说这边有家开了许多年的甜品店,他们的拿破仑很好吃。”
他想,甜品貌似还行。
山城的步道弯弯绕绕,崎岖陡峭,你不像是在逛一所热闹喧嚣的城市,像是在某处山林溜达,只是一不小心,它被活色生香入侵了。
路过某处火锅店时,地道的香味飘出来,姜棠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拉着谢祁韫过去,在门口的小摊位上买了一杯银耳汤。当她开口还想要一碗冰粉的时候,被他所阻止。
两人住的酒店距离市中心不算远,他们跟着人群走在高架桥上,车辆在凉风之中呼啸而过,留下尘埃的味道。
她被谢祁韫牵着,与人海擦肩而过,他们是彼此的归属。她抬眸遥望对面灯光四溢的吊脚楼,倒影在江中,在这片人声鼎沸的商圈之景上画龙点睛,给人过目不忘的波光嶙峋。
谢祁韫问她肚子还疼不疼?想不想上厕所?
她骄傲:“我复原能力好。”
他配合:“年轻是不一样。”
姜棠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互捧互吹:“谢先生,男人四十一枝花,你不老。”
他放开她手,抬手圈着她的脖颈:“没办法,我不能拖谢太太后腿。”
她顺势往上爬:“孺子可教。”
他夹着她脖颈的手臂用了力,姜棠叫喊着求饶:“谢老师,口误。口误。”
也就是从这晚过后,私下姜棠习惯性地称呼他谢老师。只是没想到,后来他真的成为了她的老师。
当然,谢老师这个称呼她喊得并不突兀。毕竟,他是真的教会了她方方面面的东西。
两人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找了那家甜品店。很小。小到它就像是镶嵌在两座高楼大厦之间的一条缝隙,况且旁边就是车库。
姜棠走进去,点了一个他们的招牌拿破仑,又选了一个豆乳盒子,她问谢祁韫还要不要其他的?
他摇头。
刚刚拉过肚子,现下吃拿破仑有些腻。她把袋子递给他,自己打开了豆乳盒子吃着,软软糯糯的口感,很是细腻。她吃过一口后,舀起一勺喂到谢祁韫嘴边。
他张嘴接下,不想再吃第二口,便说:“你自己吃就行。”
她又一次趁机让他戒糖,说吃多了坏牙。
他轻佻眉眼,几分狂傲:“你觉得我缺换牙的钱?”
姜棠:“...”
好吧。他谢董财大气粗,上万一颗的烤瓷牙算什么?
姜棠想想不对,又说:“养生专家说了,戒糖抗衰。”
他看着姜棠的目光被昏暗的灯光织出暧昧:“你是觉得我哪里不行?”
姜棠垂下头,默默吃甜点。
他们继续在人群中流连,也不去管时间,跟着这一夜的流动烟火缓慢退场。翌日醒来,姜棠的肠胃又恢复了日常的生龙活虎。
清晨在酒店旁边的小巷子里,吃了一碗酥香四溢的小面,跟着谢祁韫忙了大半天的工作,她问晚间能不能吃火锅?
他看着文件,不假思索:“不能。”
她指着自己的肚子:“你听,它在抗议。”
他仍旧不为所动,再次声明:“不能。”
姜棠把膝盖上的笔记本放在桌子,凑近谢祁韫,取走他手中的文件与笔,注视着他:“谢老师,我开心你是不是就开心?”
他正襟危坐,配合着她:“嗯。”
“那我伤心,你是不是也会伤心?”
“看情况。”
这?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他伸手拿起文件,边看着文件边等着姜棠接下来的路数。
突然,姜棠凑近在他脸颊上亲了下。霎时间,他心微微一颤,那是蜻蜓点水微波荡漾之感,酥酥麻麻。
不过,他眉目依旧平静:“不行。”
姜棠坐在沙发上,双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脑袋,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着,研究着要怎么样才能吃到火锅?
谁知,谢祁韫直接断了她的念想,把手中的资料丢给她,指出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她让改好。
“我改好了,晚上就去吃火锅?”
“不要讨价还价。”
姜棠没有了在公司上班的规矩与严谨,把资料丢还给他:“自己改。”
“姜小棠,你是想被扣工资吗?”
她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态度嚣张:“扣呗。反正谢太太又不差钱。”
无奈,谢祁韫只好拿过电脑自己修改后发给了律师。随后,又给律师去了电话,让他看一看,若是没有问题就发给凌歌,再配合他进行与合作方的签约事宜。
挂了电话,他收拾好桌上地上的资料在沙发上坐下,对着她招手:“你过来。”
她坐着不动:“干嘛?”
谢祁韫坐到她身边:“想吃火锅?”
“废话。”
他循循善诱:“知道我这两晚上最想吃什么吗?”
她转头看他,是询问。
“你。”
姜棠瞬间红了脸,起身要走。被他伸手拉住,圈在怀里:“但我没买安全套,只能忍着。不然,你又会去吃避孕药。我都能为你的身体而隐忍欲望,你为何都不能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忍一忍呢?”
谢祁韫有洁癖,总觉得酒店的安全套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白日因为忙,也不得空去买,要不就是忘记了。
晚间,两人出去外面喝过粥。路过便利店时,姜棠看穿他的心思,拉住他的手:“我吃不成,你也别想吃。”
没办法,他只能将就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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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留个脚印啊?
第123章 竞标,无疾而终
两人在h
公司首次竞标的前一晚出发回了a市,回去之前,谢祁韫还是满足了姜棠,带着她去吃了火锅,点的微辣。
吃饭的时候,因为明天就是竞标,谢祁韫一直与夏石他们通着电话,最后沟通着方案的各个细节。全程一个多小时,姜棠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吃完之后,两人从火锅店出来,姜棠把机票改成了动车票,知道他这一晚应该不得空,坐飞机无疑就浪费了三四个小时。
谢祁韫看着她在手机上面一通操作,打着电话的同时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眼底满是温情。
果然,在回a市的与路上。虽说信号时断时无,两人一刻也没有停歇。无法与他们对话时,他看着方案,对它进行方方面面的完善,姜棠配合他做一些分析工作。
因为考虑到他人休息,谢祁韫拒绝了电话视频的沟通方式,选择了发信息。这无疑降低了效率。
凌晨过,谢祁韫让她睡会。她看着的电脑屏幕未曾挪动视线:“我明天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竞标?”
他编辑着信息,打着预防针:“会很无聊。”
姜棠有些兴奋。她现在就如同磨刀十年即将上战沙场的将士,热血沸腾。这是她职业生涯中真正意义上的首次企业收购竞标,自然不想错过。
一点过的时候姜棠睡着了。谢祁韫拿出外套披在她身上。自己忙了会,赶在天亮之前睡了两三个小时。一出火车站,上车就吩咐司机直接去了泰和泰律所。
谢祁韫与h公司的董事会主席林世炎一同到达泰和泰律所大厦楼下。两人握手问好,林世炎看向他身后的姜棠,心领神会一笑:“姜小姐,你父亲没有所托非人。”
由此可见,人云亦云的猜测只会在愚者之间流传。智者除开用眼看事,更会用心。
姜棠微微一笑。
一行人进入电梯,到达泰和泰律所,谢祁韫进入到等候区。林世炎与他们告别去到了孟驰的办公室。
夏石凌歌一行人早就到了,耀世的人就在他们隔壁。谢祁韫一走进去,陈述就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半个小时前,栗东来给我电话说耀世的价格是每股50元。”
他先是给谢祁韫电话,奈何没有打通,这才打给了陈述。不过临近才通知他们,此举是故意,给人一种报复韵味。
谢祁韫双手插兜的看着窗外,眉眼困倦,如果不出意外,这场收购战他们会以两元之差输给耀世。屋内没人说话,敛声屏气等待着结果。
戴斯搭救林澈并不顺利。adrian索要钱财太高,林深无力承担,几次与谢祁韫沟通,希望他们能与adrian好好谈谈,降低补偿金额。
当然,这里面也存在他们不尽心的缘故。因为林深在补偿金上的问题上始终未与他们达成书面协议。商人交往,他一向不信口头承诺。
加之,林澈生死与他们无关紧要,至于收购h公司,也并非必需林深帮忙,这样一来多少就有点敷衍了事之态。两三月下来,戴斯也只是与adrian在电话里面谈过此事,次数也不多。
在谢祁韫来之前,琳达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了。耀世的人在林世炎到达之后,就被叫了进去。有人站在门口,估算着时间,说耀世的董事长已经进去半个多小时了。还问他们是不是谈妥了?
没人回答他的话。
任何的等待都是煎熬人心。夏石率先抽出香烟点燃,这刻谢祁韫并没有阻止。接着,另外几人也都抽起了烟。
徐浥青烦躁,顺手抓起桌上的香烟熟练地抽了起来,还不忘问下旁边的姜棠要不要来一根?
她摇头表示不用。
姜棠荷包里面的电话适时响起,她摸出来看过来电显示便起身前往盥洗室。二十多分钟后回来,屋内已是烟雾缭绕。
她走过去,琳达拍拍她的肩膀:“没办法。他们现在很急躁。”
“理解。”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仍旧站在一边谢祁韫,只见他的指间捻着一颗糖。另一只手正给谁拨打着电话,应是对方还未接通,并未停下与陈述说话。
反正坐着也无聊,琳达与她说起了远信贷款的事情。说这边银行两日前给她打过电话,说上级领导考虑到远信目前这样的情况,已经打算收回对远信的这笔贷款。除非远信能找到资本更为雄厚的个人或者公司进行担保。
她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人便是谢祁韫。
显然琳达和她想到了一块,抬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姜,我觉得你可以跟谢董好好谈谈。”
姜棠淡淡一笑:“谢董一向公司分明。”
“他对其他人是这样的。对你,我看未必。不然,他为何破格把你招进公司,还留在身边做他助理?”
“嗯?”
“看来你不知道,谢董以往招聘助理,其中一条就是不要应届毕业生。你觉得谢董有时间去耐心细致地教导一个新人吗?”
她想,如此说来上次的招聘条件是因她而设了?
姜棠在火车上的激动被这无止尽地等待消磨地差不多了。她此时有点困,但是又不好睡,只好硬撑着。徐浥青坐在了她对面,沉闷地抽着烟。
徐浥青察觉到她看来的目光,应景地笑了笑,无光死寂的眼中是随着烟雾飘升起来的丧气。
徐浥青掐灭手指间的香烟,起身前往盥洗室,姜棠抬头恰巧看见陈述的视线追随她而去,那里面有一道被雾霾所遮掩起来的光。
这时,有人进来说耀世的董事长从会议室出来了。
谢祁韫回首看来,问他:“看上去情况如何?”
那人松了一口气:“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好。”
恰逢这时,凌歌接到了陆涵清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刻上网。他挂断电话,点开新闻,看见了h公司的工会主席集结起了一群工人站在集团大门前,反对股东把公司卖给耀世。
据有关人员向现场的记者透露,h公司董事会打算不顾公司后期发展与员工死活,已经与耀世达成协议。
而耀世在接管h公司之后,打算出售连锁超市业务这已是公认的事实。致使这次员工暴动的关键所在是耀世所制定的裁员计划以及与管理层补偿协议的流出。
紧接着他们就看见林世炎率领几名董事会成员愤怒地离开了。林深拄着拐杖走在管理层中间,特意拐了进来,问好谢祁韫。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林深便离开了。他与陈述心知肚明,工人闹事是林深一手策划,是在表明自己的诚意。
刚才在会议室中,林世炎询问了耀世董事长一些具体事宜,股东一致同意把公司卖给耀世,签约之时,林深拒绝在管理层补偿协议上签字。
正当双方争执不下之际,h公司因为员工闹事被媒体竞相报道。首次竞标,就这样无疾而终。二次竞标时间未定。
第124章 她的好命,馋红了多少眼
整整四个小时,他们走出泰和泰律所时已是下午两点过。谢祁韫没有与大家一起吃饭,而是与姜棠一起回家去了。
在车上时,谢祁韫已然给卿园来过电话。故而,他们到家时,饭菜刚刚好。简单吃过午餐,谢祁韫让她洗漱下好好睡一觉。
她却说:“我有事。”
“什么事?”
姜棠没说,只是说自己要出去趟,很快就回来。
“姜小棠,你现在翅膀越发硬了?”
她吃完,擦着嘴起身,顺手拿过手机揣进兜里,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下颚靠在他的肩上:“谢老师,你老人家就好好休息休息。毕竟我们的年龄差太大,很多东西玩不到一块去。”
他夹起几根青菜,放入碗中:“我可以配合你。”
“女人之间的事,你配合不了。”说完,她放开谢祁韫就跑了。
他看着她一路小跑往停车场去的身影,笑容敛眸,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温软色。
谢祁韫哪里能休息?吃完饭,就钻进了书房,夜幕降临时才出来了。一看,姜棠还没有回来,打电话给她,知她在回来的路上。
姜棠没有自己开车,征用了谢祁韫的司机与豪车。她从车上下来进屋,肩上的书包一甩,就这么斜趟在沙发上,下一秒就会睡了过去。
谢祁韫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她:“吃了饭再睡。”
她挣扎起坐起身来,接过水喝了一口,试探性地问他:“如果你发觉我做了卑鄙下流的事情,会不会骂我?”
他随性自然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眼底隐隐笑意:“你做了什么卑鄙下流的事?”
“你先说,你会不会骂我?”
他看着她略微紧张的神情:“你都已经做了,才来问我是不是晚了?”
她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耸耸肩:“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一针见血:“你对姜明仁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不能让谢老师蒙受不白之冤。”
“那我先谢谢小姜同学了。”
“不客气。”她提着书包起身回卧房洗澡换衣服去了。
...
远信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明仁以百分之十的股份保住了总裁职位。不曾想,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他被人推上了风口浪尖。他远信总裁的头衔,命悬一线。
七月初,远信总裁办秘书张雪联合律师以强奸的罪名,一纸诉状把姜明仁告上了法庭。霎时间,这一丑闻轰动国内商界。
张雪年芳三十出头,小家碧玉的长相在视觉上缩减了她的年龄,给人一种温和小白兔的错觉。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在远信是众人皆知。此刻,她却将姜明仁告上法庭,属实让大家惊讶了。
其实,她能力不错,姜明瀚在世时,始终屈居于陈霞之下,被她所压制,心中怨恨难抒。故而,姜明仁找上她时,两人随即一拍即合。
自姜明仁召开记者会之后,姜棠便一直在联系她。话挑的很明,她看穿了张雪的担忧,眼下她与谢祁韫的关系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了。
然而,面对姜棠的提议,她仍旧再三犹豫思忖。担心一旦事情戳破,姜明仁不会放过自己。姜棠倒也没有逼她,只是说若她考虑好了就给自己电话。
在重庆的第三日,姜棠接到了张雪打来的电话。两人未在电话里面多聊,她表示自己回a市后第一时间会与她联系。
那日,姜棠到了与张雪所约定的咖啡厅,见她面容憔悴,双手局促不安地转动着咖啡杯。她走进去拉开椅子坐下,没有任何关心,直言她想好了吗?
她也不再忸怩:“事成之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姜棠反问:“你想要得到什么好处?”
她目的明确:“钱。”
“我还以为你想要我给你许诺什么前途未来呢?”这话,是姜棠在试探。
她了然一笑:“姜棠,我并不蠢。一旦你夺回远信,又岂能容下我?我不如拿钱走人。有了钱,我到哪里不能生存?”
姜棠笑笑,问她怎么想通了?
她笑容蒙上苍凉:“什么想通了,不过是走投无路罢了。不是谁都同你一样好命,有姜明瀚那般的父亲,又有谢祁韫这般的丈夫。”
张雪来自南方某个省市的一个小县城,勤奋苦读多年,考上了a大,毕业便被招进了远信。她踌躇满志,想要在这一方名利场徒手挣得属于自己的一个小窝。
可是,进入到职场之后,她逐渐看清。职场不是梦园,它是一方迷宫,每个转角都有他的诱惑,更有你防不胜防的冷箭。光是出身地这一点,她便感受到了来自同事的冷待与轻蔑。
陈霞处处压制她,人前人后对她都是冷嘲热讽,总觉得她是小地方来的,加之她邻家女孩的长相,更让陈霞看不起,总觉得她撑不起任何大的场面。
故而多年来,她始终在陈霞的手底下挣扎求存。姜明仁看上她,属实是因为她温柔可人的长相。起初,面对他有意无意的示好,她也是尽量回避,不愿做如此有悖于伦理道德的事情,失了为人的体面与尊严。
然而,工作中的不如意,加之孤身一人身处异地他乡打拼的辛酸。在姜明仁的温情攻势之下她最终还是沦陷了,这里面自然不乏物质的诱惑。
姜明仁对她还算不错,在他坐上总裁之后,工作上对其委以重任,私下里更是送车送房。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更改她只是姜明仁的玩物的事实。
如果说姜明仁对其没有任何情感多少有些果断。只是这份情感在牵连到自身利益面前就变得脆弱不堪了。加之经过姜棠上次的挑拨,他对她更是没了那份心。
面对其他男人对张雪明里暗里表示过觊觎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把她送到了其他男人的床上。这让张雪在悲哀自己命运的同时,及时地从两年的恩宠中清醒了过来。
对于张雪的遭遇,若没有父亲的事情在前,或许她会表示同情。可是她的好心向来不会滥用,仅是冷言询问她想要多少钱?
张雪一口价:“五百万。”
又言:“这点钱,对于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她拿起勺子搅动着咖啡:“五百万对于我来说确实不多。但是,我既然出了这个钱,就应该对得起它的价值。”
“我赔上了自己的名誉,不算吗?”
姜棠话语不留情面:“雪姐,实话实说你如今的名誉一文不值。”
张雪无可辩驳。她自己深知,跟着姜明仁的这两年,她的名声早就臭了。
姜棠思路清晰:“雪姐,这强奸的把戏顶多只能把姜明仁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而我想要的远不止如此。”
张雪想了想:“你们两次都未能把姜明仁赶出远信,无外乎是在于他手中握有文远的把柄。”
“什么把柄?”
她言:“文远喜欢小女孩。姜明仁经我之手给他介绍了两三个。”
姜棠远没有想到他们这般无耻龌龊:“你们。”
“姜小姐,我说过不是每个女孩都能像你这般好运。”
她喝了一口冰咖啡,冷静下来:“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这些?”
“我拿到五百万了,自然会给你东西。”
在丑闻爆出来之前,姜棠便从视频里面看见了姜明仁对张雪的所作所为。他张扬的欲望在药效的催发之下,赤裸裸地呈现。张雪的惊慌失措,映在那张年轻化的脸庞上,恍若魔鬼撕毁了少女的懵懂。
结合张雪的所作所为,姜棠被张雪的表演恶心到了。她当初,在姜明仁的办公室安装摄像头的初衷便是想抓拍姜明仁与张雪在办公室里面的不堪行为,再把它发给报社,一步步掀开姜明仁的真实形象,引发舆论。
姜棠拖动鼠标,看着新闻,未曾注意到走到跟前的谢祁韫。他因为翻看着资料,也没有察觉到姜棠在开小差。
他把另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视线一直在手中的资料上:“这个下班之前整理出来。”
听见他声音,姜棠连忙关掉网页,嗯了一声。
谢祁韫听出她声音中的慌乱,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扫了一眼她的电脑桌面:“你方才在看什么?”
她拿起文件翻开:“没什么。”
谢祁韫是不信的。但是又没有任何证据,只能转身回了办公室。
韩秘书笑她,凑近身边:“谢董家教是不是很严?”
她无言以对。
当下,尽管两人的关系没有说透,但集团内部上上下下是心知肚明。即便如此,董事办的同事对姜棠也没有生出多几分的拘禁与恭维来。
对此,姜棠喜闻乐见。
只是遇见其他部门的一些同事,难免会被人阿谀奉承几句。有时候太多热情,致使她消化不良。
以至于有时候要去其他部门送资料,姜棠便会央求其他人代自己去。与此相交换的代价便是,若逢谢祁韫情绪不佳,他们需要找他,便会推给姜棠。
几次之后大家发觉,于公之上,谢祁韫对姜棠好像别无优待。或许董事办不随波逐流的风气便是来自于管理者的以身作则。
第125章 钳制利用,她不像新手
姜明仁被警方带走,远信大厦楼下齐聚的记者争先恐后想要上前采访,被保安及时拦下,十几架摄像头不约而同地对准了他,捕捉丑态。
他们询问过张雪,又让医生对其进行了检查后,便对姜明仁进行了传讯,奈何他视若无睹,警方只得亲自前来请。至于这些记者,则像是他人的刻意为之。
到了警局,法医便提取了姜明仁的dna进行检验,与从张雪身体提取的相符。事后在面对警察的询问,姜明仁全盘否定,说两人之间是纯属自愿。
不仅如此,姜明仁还告知他与张雪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了。最近,他对张雪厌恶了,就把她一脚踹了,控诉这纯粹是张雪的报复行为。
几分钟后,他想起那日自己喝过茶后,头脑晕沉,四肢发软发热,立即断定是张雪给自己下了药。瞬间,他从施害者变为了受害者。
他当日之所以没有多少感觉,在于他刚从宴会上下来,喝过酒的身子本就浑浑噩噩。当时也就没有多想,现在想起多少觉得不对劲。
他一拳打在桌子上:“小荡妇,竟敢算计我。”
警察提醒他注意用词。
鉴于姜明仁的说词,又传来张雪进行询问。
她一张脸梨花带雨,就似那被暴风雪所捶打的鲜花。承认了自己与姜明仁不正当的关系,不过又说两人已然分手。为了坐实这一说法,她像是豁出去了,言明姜明仁把自己送到了其他男人床上,成为其他男人的玩物。
警察就此追问:“所以,你心里恨他。打算以此报复他?”
“我哪里敢报复他?”
“姜先生说,那晚你在他喝的茶里面下了药?”
张雪一点不慌乱:“我有没有下药,你们查查不就知道了?”
距离事情已经过去了三日,即便张雪真的下药了,也已然被代谢掉。然而,从张雪在事后冷静地收集**的做法来看,像是有备而来。
警察询问她为何没有立即报警?
她把散下来的长发别在耳后:“警察同志,本来我是不想跟姜总闹得这么僵得。我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我想着只要他愿意给我相应的赔偿,此事我就算了。谁知,他不答应。我就只好报警了。”
两日前,张雪确实找到姜明仁索要钱财。说只要她愿意给自己五百万,她便立马从他身边消失不见,也会对他所做过的事情守口如瓶。
姜明仁嗤笑她太看得起自己,直接把她轰出了办公室。
其实,张雪原本也没有想过给他下药。奈何,在她被其他男人玩过之后,姜明仁就嫌弃她脏了,日常都不愿碰她。
对于双方的各执一词,警察一时也难以断案。24小时的拘留之后,姜明仁在律师的运作与担保之下离开了警察局。
姜明仁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张雪住处,却是人去楼空,到了公司也不见她人。问陈霞才知道,张雪昨日就没来公司上班。
她躲进了姜棠为她安排的酒店,等着姜棠给自己送支票,之后便一走了之。这酒店隶属于gk旗下,她相信它的安全性。
然而,姜棠人来了,钱却没有带来。
她坐在床边,云淡风轻地看着张雪的愤怒与慌张:“雪姐,你很清楚我现在的处境。眼下我真没有这么多钱给你。”
张雪自然不信:“姜棠你骗谁呢?你身为堂堂谢祁韫的妻子,会拿不出来五百万?”
姜棠打定了要出尔反尔:“你当我先生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说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啊。”
“你当时可是答应了的?”
“我当时答应你什么了?我当时明明说的是,我要看你为我提供的信息值不值这个价?”说完,她眼含笑意地看着张雪。
张雪坐在她对面,眉宇之间是掩藏不了的恐慌。她的大意,把自己摆在了骑虎难下的位置上,怪就怪她当日小看了姜棠。
她辨析着姜棠的笑意,更像是在掂量自己的生死。她知道,自己在a市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一旦被姜明仁找到,非死即残。
可是,她揣摩不透这位姜家小姐的心思。一旦自己把东西交给她了,她是否会按照两人约定给自己钱财?
等着张雪考虑期间,姜棠点开手机上面的单机游戏玩了起来:“雪姐,如果我没猜错,是你上次给谢祁韫发的照片吧?”
“这一切都是姜明仁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要试探下谢先生对你的态度。”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瞒。
姜棠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其实我不想为难你。但是是你助纣为虐在前,你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她强调:“那日你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姜棠突然把手机扔在一边,厉声吼道:“什么才叫实质性的伤害?张雪,你也身为女人,难道女性的尊严与体面在你眼中就如此无足轻重吗?还是说,那日我真的被他强暴了才算实质性的伤害?”
张雪有些被这样的姜棠吓到。她知道,她性格狂傲张扬,不拘一格,不过一直以来,她同其他人一样,都认为她不过是被宠坏了的孩子。
张雪往另一边挪了挪位置,为自己辩解:“当时我别无选择。”
姜棠对着她摊开手臂:“东西。”
张雪坚持不给,非要拿到钱才给。
她坐回到床边,拿过手机关掉游戏揣进兜里,不急不慢地说:“张雪,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你信不信,我马上给姜明仁电话?”
张雪被她激怒,猛地站起身来,把姜棠推到在床上,双手要去掐她的脖子,誓要与她同归于尽。
姜棠眼疾手快地牵制住她的双手,含着晨曦的双眸是摄人寒光:“我告诉你,谢祁韫的司机就在走廊处。我进来之前,便告诉过他,如果我十分之内没有出去,他便会冲进来。”
“我怕什么。反正我落在姜明仁手中也不会好过。不如拉上你垫背。”
姜棠不见丝毫惧怕与惊慌:“张雪,你以为你拿到钱离开a市就安全了吗?届时,不光是姜明仁不会放过你,文远也不会放过你。”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张雪侧眸看了一眼。
姜棠说:“你觉得经过这么多事,我还是以前那心无城府的小姑娘?”
张雪在她的话中慢慢清醒过来。她在心底细细想过,站起身来,跌坐到沙发上。下一秒,一双原本死寂的双眼闪射出警惕的光芒:“我把东西给你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的目的只是将姜明仁赶出远信。”
“你不会交给警方?”
姜棠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那就要看文远配不配合我?”
“我不信你。”
她凑近她,年龄经验倒转,她是纵横捭阖之术老手:“我说了,你现在没得选。”
外面的敲门声又紧急地响起,她甚至听见经理带着人跑来的脚步。张雪无奈之下,慢腾腾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姜棠。
姜棠迅速夺了过去,转身就朝门口走去,还说:“如果不想死,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张雪叫住她:“姜棠,我不想死,也不想坐牢。”
她拉开了门,她从缝隙里面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酒店经理与谢祁韫的司机。
姜棠立在门边:“张雪,太贪可不好。”
霎时间,她脸色苍白。
在电梯里面,姜棠吩咐酒店经理这段时间密切注意张雪的一举一动,尤其要提防她自杀。
虽然,她目前不想死。但人在极端的情况之下,有些事情很难说。张雪死不足惜,怕只怕会坏了酒店名声。
经理一一应下。
一上车,姜棠就打开电脑,连接上了u盘,里面记录了两年多来,姜明仁为文远物色的十几名女孩的资料。
她仔细地看过,点开了里面的一则视频,不过才看一两分钟。她便啪的一下关了电脑,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窜。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她的事情,询问她出什么事情?
她缓了缓神色:“没事。”
适逢,兜里的电话响起,她平复了心情接通,听见谢祁韫温和的声音,想起张雪的那句话,再联想到视频里面的女孩,她不禁潸然泪下。
这刻,她相信且感念命运的眷顾,给了自己一位好父亲同时为她送来了谢祁韫。
见她久久不答话,他问怎么了?
姜棠抽出纸巾擦干眼泪,却是挡不住的泪眼婆娑,她甚至闹不清楚这些眼泪是为那些女孩?还是为他?
“怎么不说话?你最近无辜矿工的次数有点多了。”最近几日,他好几次路过或者从办公室望出去,工位上都不见姜棠身影。
她克制住声音里面的沙哑:“我写了外出申请的。”
这解释在他那里,是欲盖弥彰。
“员工外出办事,用董事长的专车与专职司机?”
她强词夺理:“身为谢太太,还不能有点特权?”
谢祁韫把手机放在下,开着免提,修改着文件:“用了我的车我的人,我是不是有权知道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
“急什么?”姜棠直接挂了电话,让司机直接回卿园。
谢祁韫看着被突然挂断的电话,不胜唏嘘。
姜小棠最近脾气见涨啊!
第126章 她的无忧乐园,是爱所筑
晚餐,肖厨做了她日常爱吃的糖醋排骨,西湖醋鱼,还有红烧肥肠。然而,她看见这些油腥的菜,胃口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回来之后,她躲进书房,强迫自己看完了视频。此时此刻,女孩无助的呐喊与她那张布满惊恐的盈满了她的脑海,肆虐神经。
覆盖在糖醋排骨上面的糖色就似那从小女孩身体里面源源不断流血来的血液,以一种缓慢且张狂地姿态要了她的命。
软糯渗着卤味与大豆清香味的肥肠像是文远苍老松垮的身体。它以人最原始的模样摧毁了他日常营造出来的谦和有礼的老者形象。
恶心之感从心底涌上来。她丢下筷子,捂着嘴冲进盥洗室一阵呕吐。从盥洗室出来,她让人撤走了肥肠。还是没能减退她内心的反感,半个多小时往盥洗室跑了两三次。
谢祁韫晚上有应酬,回来已是夜间九点过。姜棠晚餐什么都没吃,此时抱着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谢祁韫回来,她便上前:“先生,太太今晚身体有些不适。”
“怎么了?”他边问边往屋里来。
李姨就把姜棠呕吐的症状说了,还说姜棠晚上什么都没吃。
谢祁韫低眉看着李姨的表情,便察觉她误会了。他走进正厅,在姜棠身边坐下,取走她手中已经冷掉的水:“李姨说,你晚上没吃饭,还吐了好多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棠看着院中嬉闹的姜小喵与谢狐狸,底水光浮动:“今天在外面吃了冰的,胃受了凉。”
他起身坐到了红木桌上,正对她的黯然神伤:“你今天去哪里了?”
姜棠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泪水立即砸了下来:“我只是想我爸了。”
父亲离世半年多,她从未像今日这般热切地想念过他,而她内心对父爱之情所溢满的愧疚亦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女孩绵延不断落下来的泪水,是一场瓢泼大雨,压断了她的花季。文远的一双手,那形如僵尸的身躯就似电闪雷鸣,劈开了她的绝望,活生生地撕碎了她。
她的挣扎,她的呼救,她的求救,是一个又一个的蛹在姜棠心底落地生根,不过短短时光,便开出了怀念的花枝。
与姜明瀚相处的种种,开心的,不开心的,如潮浪般涌来,吞没了她。她在心底懊悔,懊悔与父亲的每一次争执,以至于丢失了一份与父亲愉快相处的时间。
她有爷爷纵容,父亲疼爱,生活顺风顺水,见过悲欢离合,却不见阴暗污秽。她的世界原本包裹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糖,甜的发腻。
当下,生活这束炽热的阳光猝不及防地打在她的身上,蚀化了她世界里面的糖,她看见了生活原本的模样,如黑夜。
恍惚之间,她明白生活从来都不止是她所见到的乐土,更多地是他们为她所消化与美化掉的肮脏。
她念起与何宴舒交往时,若是知晓她单独与他在一起,电话不厌其烦地打来,那刻的姜明瀚恍如变成了特务。
她在电话里面,焦躁地冲他大喊,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一点自由?她又不是小孩子。
姜明瀚严厉地语气道出温情的话语:“在我眼中,即便你八十岁了,也是小孩子。”
那刻,她忘却了去体会父爱深沉。她只觉得烦躁,像是一只苍蝇,不停地在她耳边嗡嗡嗡。
面对姜棠与姜明瀚的争吵,何宴舒从最初的安慰,过渡到视若无睹,再到最后的埋怨。
他说:“姜棠,你知不知道每次跟你一起出去,我都感觉自己成了罪人。”
他三番五次地对她提出分手,不出半日又是哄又道歉的乞求她原谅,保证自己再也不提分手。可下一次面对姜明瀚的压力,他依旧是老生常谈。
姜棠在他忽冷忽热地感情中挣扎,彷徨。她像是他手中的风筝,欢喜地时候便拉近一点,烦躁地时候便送远一点。
何宴舒对姜棠这般,不单单是因为姜明瀚,其次便是姜棠在男女之事对他的抗拒。
姜棠性格不忸怩,但是她自己也闹不懂是何种原因,始终不愿与他踏出最后一步?每次何宴舒明里暗里地表现出内心的欲望,她都会找理由推脱,或者借故走掉。
两人因为这件事多次争吵,一争吵,何宴舒便习惯性地与她冷战。每次,都是她率先妥协,买他喜欢一切东西去讨好,求和。
某次,她从学校出来,先去商场给他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欢欢喜喜地提着东西到了何宴舒的家门外。
她刚抬起手准备开门,听见屋内外来何宴舒好友的声音:“姜棠是大小姐,骄傲也正常。你就不知道想点办法?”
“什么办法?”
那人说:“直接把她灌醉,或者给她吃点药。”
何宴舒思考几秒后说:“这行吗?”
“不行你直接硬上。姜棠那么喜欢你,事成之后,你好好哄哄,保管她不会找你闹。”
姜棠手中的东西啪地一下掉落在地上,何宴舒听见声音追出来,看见姜棠跑进电梯的身影。
他焦急地追到地下车库,拉住姜棠,不停地道歉,解释那只是他们说着玩的。
姜棠不听,甩开他的手直接上车,发动了车辆要走。谁知,何宴舒跑到车头前,直接跪在了地上,威胁道:“姜棠,如果你不原谅我。今天你就从我身体上碾过去。”
姜棠踩着刹车的脚,慢慢挪动,放在了油门上。这时,一辆车从她车身后开出来,白色的灯光打在何宴舒的脸色,苍白,呈现出一种清秀的病态。
她心底猛然升起一种她熟悉却辨认不出的光圈,那是一团雾,紧紧地罩住了她。她陷在这团雾中,又一次地迷失了自己。
在这之后,她的疯狂伴随着愚蠢。竟然对何宴舒生出了亏欠,她加倍地对他好,盲目到疯魔地状态。
所以,她陪他做他想要做的一切事情,除开男女之事。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为他不顾性命。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他,想要守护他的一切,守护他的目若朗星,守护他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清风俊雅。
这刻再想,她只觉得自己的每份举动都是在辜负与伤害父亲。
她有想要扇自己巴掌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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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上班有点忙,存稿不够。这两天暂时两更,下周一恢复三更
第127章 对她,除了宠便是纵容
对于她这份思念之情,谢祁韫脱口不了任何言语,他仅是安静地陪她坐着。
哭过之后,姜棠抬起头来,水洗过的眉眼,浸润着一抹笑:“我今天去见了张雪,她给了我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她拉起他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往书房走去。她把电脑打开,打开了u盘:“我看过了。”
谢祁韫没有点开视频,仅是扫了一眼,便合上了电脑。
姜棠问他不看一看吗?
“不用看。”他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拉过姜棠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姜棠双手抱着他的颈项,依偎在他胸前:“我刚才算了下,在我小时候,你因为我被爷爷打了七次,被我爸打了一次。”
他说笑:“有没有想想,怎么报答我?”
她放开他,伸手就要脱他衣服。谢祁韫握着她手:“姜小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少来。”她只是想看看他的肩背上有没有落下鞭子的痕迹?
谢祁韫看穿她想法,握着她手不放:“所以说,有些不该看的东西别看,庸人自扰。”
她自有说辞:“不看看,怎么知道该不该看?”
“我看了吗?”
她辨析着他了然于胸的表情:“你知道?”
谢祁韫也是最近两日才知道的。凌歌找人查出文远玩死过一个小姑娘的事情。不过,他们手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只是顺腾摸瓜,查到了这位小姑娘的家里。
这位小姑娘是姜明仁找来送给文远的,因为她的反抗,文远在对其一番折磨之后,下手时没有克制轻重就要了她命。
事后,他是一点都不慌乱。打电话叫来姜明仁,让他负责处理好这件事情。姜明仁在给他物色小姑娘的时候,是要看对方家庭背景的。
小姑娘家境贫寒,父母只是普通员工,家里除开她还有一名弟弟,本就不受宠。在其死后,姜明仁给了她父母一笔钱,这件事就算了了。
只是,文远没有想到,姜明仁留了后手,事先在酒店房间,安装了摄像头,记录下了一切,以此来要挟他。
姜明仁也不曾想过,张雪黄雀在后,自己私下拷贝了视频的复制件,以备不时之需。
姜棠的想法把这个u盘直接交给警方,这样文远与姜明仁就不用他们费心了。
俨然,谢祁韫有其他的打算:“交给警方之前,它还有其他用处。”
“什么用处?”
谢祁韫揉了揉她的头:“文远手中的股份。”
这段时间,陈述陆陆续续购入了远信17.67%的股份。加上姜棠手中的10%,眼下姜棠算是远信最大的股东。而他要的是姜棠手中的股份能占据绝对优势,所以目前这些不够。
当然,收购远信股份的钱,有一部分是谢祁韫自掏腰包。
姜棠问起姜明仁与温特合作一事?
他娓娓道来。
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他已经给温特汇了五六次款项了。当然,这里面除开投资房产,很大一部分是投进了博彩业。
姜明仁之所以对此深信不疑,在他前一两次汇入投资款过去后,温特都给他分利不少,打开了他贪婪口子的同时也巩固了他的信任。
后面几次,温特也陆陆续续转回一些分利给他。不过,相较于他投进去的钱,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就此询问温特多次,温特给出的理由充分,源于xx政府的政策打压,眼下博彩业举步维艰。他们需要各个环节的疏通打理,好为后面的大展拳脚铺平道路。而这疏通打理自然需要钱。
为此,他还亲自去到xx国了解事情,与温特所言一致。而且国际新闻也就xx国的现下状况进行着实时播报。
期间,他想过要抽资走人,奈何温特不同意。直接言明若他想拆伙,那么他前期投进去的资金自己一分不退。他舍不得自己前期投入的上亿资金,就这样越陷越深。
姜棠好奇姜明仁没有疑心过吗?
谢祁韫解释:“自然疑心过。然而,这投资有时候就像赌博。你越输,越欲罢不能。”
谢祁韫除开利用这一视频夺取文远手中远信的股份,还打算在姜明仁离职后,远信声誉进一步受损,它的股价会进一步下跌,一举收购其他几名股东手上的股票。
他也不担心远信的股价跌破低价。等着姜棠掌控了远信之后,届时他再对外宣布,gk融资远信,股价自然会慢慢回升。
其实,随着两人的关系日渐浮出水面,远信这几日的股价在缓慢回暖。不过,大部分人出于谨慎心理,不敢一下子把赌注下的太大。
这也是在姜明仁离职之后,谢祁韫未立即把姜棠推上总裁职位的原因之一。更多地原因,还是因为他忌惮何宴舒的存在,且远信并未平静。
与文远几人打交道,姜棠权衡过,还是交给谢祁韫最为合适。何况,握着这么一把好枪,自然要物尽其用。
两人谈完了这些事情,他提醒她明日要去医院体检一事,还说往后不能再旷工,否则扣工资。
姜棠道了一声知道了。
这段时间,在相关工作人员与医院的安排之下,gk员工分部门分批次的进行了体验。明日是他们董事办,自然包括他谢祁韫。
在回卧房的路上,姜棠提及贷款一事,问他能不能给自己当担保人?
谢祁韫往后一伸手,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往前一拉,姜棠成了他的嘴边餐:“姜小棠,你也应该学学姜小喵。你看它每次有求于谢狐狸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她别过头去:“我才不学姜小喵那没出息的。”
“小姜同学高风亮节,自己想办法。”谢祁韫收回手,大步往前走去。
姜棠:“...”
她追上去,伸出双手从身后抱着他腰身,头向前探去:“谢老师,你这样我只好去找我师父咯。”
他低眉,笑容蕴着化不开的宠:“威胁我?”
“是你自己叫我另想办法的。”
谢祁韫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不变地纵容:“什么时候签约?”
姜棠笑着道:“一切配合谢老师的时间。”
“等忙完这段时间。”
姜棠点头。想着h公司的收购也不急这时,还有便是如果贷款在姜明仁离职之后下来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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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个文的文风成熟了些,用词失了整体的那份简洁。所以,往后的文我会试着调整文风。
这本小说既然这样写了,就只能按照这个文风写下去。
在发文之前,幻想过种种,现实一步步打破我的幻想,心态平和了许多,凡事不可急躁,慢慢来…
第128章 如此良辰美景,宜你侬我侬
谢祁韫这段时间很忙,关于h公司收购需要调整方案,为二次竞标做准备。这边林深已经是三次致电想要与他谈一谈有关收购一事。
两人都知,谈收购只是明目,主要的是谈林澈的事情。陈述说,林深上次联合工人闹了那么大一场,无外乎就是在给他面子。不见,h公司这块肥肉怕是真的要飞。
但谢祁韫见林深不是因为这个。他远远掌控不了董事会的决定,顶多只能拖延。他是为了节省有关于管理层的补偿金。
他的理由很充分:“省下来的钱给我家小姜同学买吃的。”
陈述说他这是假公济私。
他不以为然。
与林深的见面,谈话还算愉快。不同于以往几次,他私下与谢祁韫签订了管理层赔偿协议,并且同意在gk收购h公司之后,暂代管理,直到他们找到新的合适的人选。谢祁韫同意只身前往美国搭救林澈。
林深也找过警方,但是这些事情上升到政治层面与法律层面免不了束手束脚。他之所以把大部分希望压在谢祁韫身上,是因为他获悉林美薇的丈夫在美有社团背景,想要通过这一层关系搭救儿子。
可从谢祁韫的话语听来。他并没有要去找林美薇帮忙的打算。他还是有些担心。
谢祁韫说:“林总,adrian无非是要想要钱。”
“但是五亿,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他探着他的底线:“林总最多出多少?”
“一千万。”
谢祁韫笑笑:“林总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自然会把林少带回来。”
“有劳谢董了。”
谢祁韫的时间好像云层叠着走的,唯一的间歇便是在行车途中。与林深分开之后,他赶去相关单位参加一场有关于a市今年经济议题的会议。两个多小时后,他回到公司处理了些琐事,晚间又出现在了商会举办的年中酒宴上。
姜明仁的访谈给他所造成的影响本就微乎其微,在时间的搅合与他的丑闻之下已是悄无踪影。前来敬酒的人最为关心的是今日下午的那场经济议题会议,毕竟政策动态与经济的发展息息相关。
他简明扼要地谈过,与大家讨论过下半年的国内外的经济走向,话题便转向了他的私人生活领域,好奇地莫过于他与姜棠的关系。
他没有丝毫避讳:“传言是真的。年前,我便与姜棠领证结婚了。当时碍于姜明仁的威胁,才没有公开。”
证实了流言,大家不免叹息。不过立马有人问他:“谢董,眼下远信被姜明仁搞得乌烟瘴气。难道你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远信毁了?”
他说:“gk已经让我忙得不可开交了,哪还有精力去管理远信?何况,我与姜明瀚争斗多年。它若倒,我则可以趁机一举占有远信剩余市场。”
有人就说:“远信毕竟是谢太太的父亲所创办。谢董如此落井下石,就不怕谢太太伤心吗?”
谢祁韫单手插兜,轻晃着杯中的红酒,笑容高森莫测:“小姜不会怪我。”
大家不信,都想等着看谢家后院起火。
酒宴进行过半,八点过的时间,他收到姜棠发来的信息,问他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他告知了结束时间。
姜棠回:“我本想你回来顺道去西门那家烧烤摊帮我买点夜宵。十二点就算了,太晚。”
谢祁韫看过信息,饮完杯中的酒,与大家说笑了几句,趁着借故去上洗手间的空隙溜走了。
上了车,吩咐司机去西门,买好烧烤,到家刚好十点左右。他提着烤串进屋,见正厅不见姜棠,应是在书房。
他把烤串递给肖厨,让他加工一下,毕竟距离不算近有点冷了,又让李姨待会把烤串,外加一壶梅子酒拿到廊下的亭子里。
他走进书房叫姜棠,见她盘腿坐在地上,捧着一本书,看的忘乎所以。
他发觉,她每次看书都近乎了痴迷的状态,外界的一切声响都叩不动她的专注。这般学习精神,也难怪她自小便被惯上了天才的称号。
他走过去,单膝触地蹲下,看她的眼睛像是注入了一汪清冽的泉水,涤清了生活里所有的尘灰,直接抽走她手间的书:“下次看书别看这么久。伤眼睛。”
她抬起头来,活动了下双肩:“我没事做,不看书做什么?”
“你可以跟李姨肖厨他们说说话,或者跟姜小喵它们玩。”他牵着她朝廊下走去。
姜棠抬手看了下时间:“你不是要十二点过才回来?”
“中途溜了。”他停下来,回身看她:“不过下次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地叫我早点回来。”
姜棠:“…”
她发誓,她真没有这个意思。
如果她知道会被谢老师这般曲解,她真不会给他信息让他买串。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月光盈满人间,他们在复活诗人的田园。谢祁韫斟满了两杯,端起一杯放在姜棠面前,姜小喵与谢狐狸闻见香味,跑了过来,在他们身旁打圈圈。
她对酒没兴趣,啃着鸡翅,长长地睫毛下,一双灵动的双眼,倒退了她的年龄。只是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他观望她的窗。
他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把她落在胸前的秀发撩到脑后,又伸手拿起一只干净的筷子,迅速利落地在她脑后盘成了一个结。
姜棠抬手摸了摸:“谢谢。”
她一点都不惊讶谢祁韫会扎头发,因为他不是第一次给她扎头发。小时候,若是假节日,都是谢祁韫给她扎头发,虽说每次都只是简单粗暴的马尾辫。
姜小喵在匍匐在她脚下,不断地叫唤着。谢狐狸则做好了进攻的准备,蓄势待发。
她把鸡脚举得高高,低头看着的这俩:“乖,睡觉去。”
“喵喵。”
姜小喵表示抗议。
谢狐狸也在表示抗议,蹦跶了两下。
谢祁韫弯腰蹲在它们跟前,伸手刚要去抱姜小喵,谢狐狸就叼着它回窝去了。
姜棠看着,喝着水,哈哈大笑,差点被呛着。
“有这么好笑?”谢祁韫夺走她手里的鸡脚,不给她吃了。
她要去抢,却因为动作太大,她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
来了,那还有走的道理?
谢祁韫一手拿着鸡脚,一手抱着她,湖面上随风移动的星芒,像是躲进了他的眼中,酣然梦境:“姜小棠,如此月色,你知道应该做什么吗?”
姜棠还没有答话,他便起了音,波纹律动,潺潺而出:“吻你。”
四目相对,他们在仰望星辰。
鸡脚掉落在桌面上,他双手环抱着姜棠,缓慢从容地描摹她唇的每个轮廓,像是在给她唱一曲轻柔地慢歌。
姜棠缓缓抬手,放在他的腰身处,在他情感的轻拂之下,扬起了湖中含苞待放的荷花的美。
第129章 趁火打劫?不,他是依样画瓢
这晚,上床睡觉时,谢祁韫问她:“你这吃完就睡,不担心长胖?”
她心满意足地揉了揉腹部:“我今天抽了那么多血,需要好好补补。”
她也搞不懂,为何自己的检查要抽那么多血?韩秘书他们为什么就不用?
这理由,谢祁韫还能接受。
两日后,他看过姜棠的检查报告,又亲自打电话咨询了方方面面的问题。之后,他把她叫进办公室去,递给她一瓶保健品,说是补充身体各类维生素,让她每日记得吃。
姜棠看着上面的全英文介绍:“你怎么突然给我买保健品?”
他顺着她的话说:“不是你说自己需要好好补补吗?”
自从那晚过后,这两晚姜棠回去,餐桌上都有乌鸡药汤,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听见肖厨说晚上顿肘子。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怕在这样补下去,她会胖成球。
所以,晚上回去,她没有喝汤,也没有吃肘子,仅吃了小半碗米饭,吃了一点菜就放了筷。
谢祁韫不信她吃饱了:“你打算减肥?”
她说:“今天中午跟韩秘书他们出去吃饭,路过药店,我们跑进去称了下。”她指着自己:“我是最重的。”
“你最高。”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足足比韩秘书高出半个头,比她重正常。不过,她还是没有再吃。用韩秘书的话说,不能膨胀。
谢祁韫倒也没有再劝,吃过饭后,他走进厨房,给她做了一份水果沙拉,端着单手插兜地到了她面前:“我过两日要去美国出差。”
“嗯。”姜棠双手接过来,抱在怀里,慢悠悠地吃着。
“出差之前,我会把远信的事情处理。这段时间,你出门注意安全。”、
姜棠点点头。
翌日出门,司机在院中等着姜棠,上车之后她被告知,说这段时间自己都会跟着,这是谢祁韫的吩咐。
这位司机是新招的,退伍老兵,具有安保行业从业经验,凌歌亲自挑选的。
从家里出来,姜棠先去了医院,今日与医生约好了,进行第四次祛疤手术。她轻车熟路地走进医生的办公室,手术流程走完,她躺在床上,询问医生这次做了,还要做吗?
医生依据事实说话:“谢太太属于疤痕体质,要完全祛掉,自然要比别人多做几次。”
姜棠摸锁骨处谢祁韫留下的疤痕,沉默着。她医院出来,她回了公司,谢祁韫不在。吃午餐的时候,才知道他去找文远了。
谢祁韫并不打算去找姜明仁,远信这几日如同一锅八宝粥,各股力量群起涌现,誓要硬生生地把远信这块蛋糕大卸八块。
此种情况之下,姜明仁没有大将风范,镇不住这类场面。何况,他的一则丑闻,更是让远信的股价跌破了底价,证券会还曾打来电话询问他们能否支撑住?
面对这样的情况,股东纷纷让姜明仁滚出远信。文远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终归是这没错。
他也曾找过沈涛,但是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搪塞过去了。谢祁韫来的时候,他恰好从文远的办公室出来,一脸怒火,相谈很不愉快。
他藏满了欲望的双目死死地盯着谢祁韫:“你以为找文远,就能把我赶出远信吗?”
他神色淡然:“姜叔,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把你赶出远信。”
“那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也不再隐瞒:“自然是想看比把你赶出远信更为解恨的事情。”
他幡然醒悟,出于谨慎心理,话到嘴边改了:“想不到你跟你父亲一样蠢。”
他不被姜明仁所激怒:“那就看我的蠢,能否让你血债血偿?”
他愤怒地推开谢祁韫,从他与凌歌之间走出去。谢祁韫转身回看他的背影,似那黑夜下所起的雾瘴,还需一把火,便会烟消云散了。
因为事先约好,两人站在门口等着,待秘书通报之后。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去,文远立马热情地迎上来,立马唤秘书送茶水进来。
谢祁韫在沙发上坐下,待秘书把上好的大红袍送进来后。说实话,这段时间太忙,他根本无品茶的闲心,更是直接跳过了闲谈的步骤,示意凌歌打开了电脑,插上u盘,播放起了视频。
画面刚一出来,文远立马伸手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笑容惶恐:“谢董这是什么意思?”
他直接道明来意:“很简单,我要文董手中远信的股份。”
文远冷笑道:“看来外界传言不实。都说谢董冷眼旁观远信战火,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眼下却拿着这么个东西,想要与我交换远信股份,谢董还真是多情之人。”
“是否多情,这不是文董应该关心的问题。如果我是文董,会舍财保命。”谢祁韫伸手要去拿电脑,却被文远抢先一步夺了去,拔走了u盘,死死地攥在自己手中。
他看着,气定神闲:“文董这只是我拷贝的。”
文远极为愤慨,提高了音量:“谢祁韫,当年你父亲被姜家父子逼死。如今你却因为儿女情长不顾父亲枉死,想要为姜明瀚伸张正义,不遗余力地想要为姜棠夺回远信。你就不怕你父亲死不瞑目吗?”
他语气平淡,轻轻松松地反击:“这是我与我太太之间的事,就不劳文董费心了。我觉得文董需要操心的是自己。”
文远缓慢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如果我不给呢?”
他声音轻缓,倒不像是在威胁人:“文董,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能保证下个看见视频的人是谁了?警察?网友?”
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进来,穿透了文远枯瘦苍老的身体,定格谢祁韫之身。恍惚之间,他穷尽一生所累积起来的名望财富,瞬间成为他的盘中餐。
他的威严赫赫对抗他的暮气沉沉,他是空洞的朽木。
文远跌坐在沙发上,嘴唇蠕动,发出颤颤巍巍地声音:“谢祁韫,你这是趁火打劫。”
对于他的控诉,谢祁韫回:“文董,我这可是跟你老学的。”
第130章 狐狸老鼠,一个也别想跑(5000+)
上次,姜明仁为保住总裁之位,忍痛割爱让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文远便拿走了百分之六,可见其贪婪。
当然,自古商人重利,贪似乎乃是他们的本性。谢祁韫从凌歌手中接过股权转让协议放在文远面前。他拿起来翻了翻,不曾想他竟然要拿走他手中远信的全部股份。
文远把协议放回到坐上,眼中的愤怒较量他眼中的风轻云淡:“谢祁韫,你太贪。”
他施施然道:“我倒觉得文董比我贪,你想要名又想要利,还想要命。”
文远身体一愣,恍若坠入了冰窖。纵横商界几十载,他从年轻的谦恭有礼到如今的虚怀若谷,营造出来的一直都是仁心仁善的形象。
此时此刻,以他长辈的阅历对他应是俯视心理。然而,两者之间,像是调转了,文远感觉自己处在了他凛冽的眼眸之下,被他一层层的挖掘,露出了猩红的皮肉,那里面是他极力掩藏起来的污浊。
谢家,a市闪耀百年有余的书香门第,谢祁韫的爷爷谢聿珩更是当年闻名国内外的文学大师,他学贯古今中外,对于中学西学都有其独特的见解
谢聿珩属于当年留洋的较早的那批留学生。少年离家,远离故土,漂泊异国他乡,加之当时国内国际环境,他们怀揣对故国的悲悯思念之情,求知若渴至废寝忘食。
那年的文远还没有出世,等他长大之后,谢聿珩已是文学界与建筑界的泰斗。
他第一次读到谢聿珩的文字,便被他文字里面的磅礴大气所折服。那是一篇谢聿珩写于国外求学之际的思乡散文。全文无一个愁字,思字,却又处处可见他的愁思。
他惊讶于思乡之情还可以这般描绘,全文让人深陷五千年华夏文明的璀璨浩瀚,骄傲于他的山河博大,痛惜于他的破碎流血,更让你沉醉于街头巷尾的烟火琉璃,其中也不乏对他陈旧落后惨遭欺辱的哀痛。
他看着谢祁韫眉眼神色,亦如谢聿珩身处乱世仍旧一身清骨的傲然正气。他想,有些东西,生来便是刻在骨血里的。
文远又一次地拿起协议书,看过之后:“视频的原版在哪里?”
谢祁韫手肘落在膝盖处,双手交叠在前:“只要文董签了字,我自然会把视频给你。”
文远缓缓从西服从前的口袋中抽出刚开,又缓慢地打开,手在签名处停顿:“谢董这视频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雪。”
“张雪?姜明仁的秘书?”
谢祁韫点头:“是。”
文远愤怒:“姜明仁竟敢背叛我?”
他解释:“不。姜明仁没有背叛你,是张雪背叛了姜明仁。”
文远相信这个话,不然姜明仁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来找自己。只是,他无法断定姜明仁手中是否还有视频?
谢祁韫看出他的犹疑,继而说道:“文董,如果你不签,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当我一走出你的办公室,这视频便会曝光在网上。至于姜明仁手中的视频,这就需要文董自己去想办法了。”
文远商场沉浮多年,还未遭遇过像今日这般尴尬地境地,他被推到了一条独木桥上,前后左右皆是能吞没他的大浪,进退维谷。
谢祁韫往后看了一眼凌歌,他把手中的文件袋递给他。谢祁韫接过来,放在文远的面前:“文董,为表我的诚意。这是姜明仁近段时间在xx国投资博彩业以及国内非法融资的相关证据。”
文远放下笔,快速地拿起来浏览过:“你怎么有这些东西?”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文董拿着这些东西往后就可以不用再受姜明仁牵制了。”
“谢祁韫,你这是借我之手去对付姜明仁?”文远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有此猜想,在于他手中的资料全是复印件,也就是说这样的资料,谢祁韫那里至少还有一套。
谢祁韫笑的狐假虎威:“文董,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对付姜明仁,我只需要把这些东西乖乖地递交给警方不就行了。我之所以给文董,是看重与文董的合作。”
文远分析过他话中的诚意,几分钟之后,又一次拿起了笔,签名之时还是犹豫了:“我想知道谢董接下来会怎么对付姜明仁?”
这是试探!
更是想借谢祁韫之手除掉姜明仁。
他冷冷一笑:“文董,我一向奉公守法。”
文远看穿谢祁韫的笑意,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把转让协议交给他:“谢董,我老了。想来有些事情,还得仰仗谢董。”
前辈对晚辈用仰仗一词,有着虚伪的谦恭,是情感上的笼络。
谢祁韫接过来,看了看,往后递给他凌歌,随即起身,与文远握手告别:“文董,年龄大了,就该找个安静之地好好颐养天年才是。”
文远讪讪一笑。
文远一直把谢祁韫送到了电梯口。出了电梯,刚一上车,凌歌从副驾驶侧身看来:“谢董,你真打算这般放过文远?”
“两年来,如果没有他的计划与周全,就凭姜明仁那脑子,哪里想得出这般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
“那?”
谢祁韫手掌搭在膝盖处,手指轻轻敲打着:“待文远拿着这些资料去找姜明仁之后。你立马把我们手上的所有东西呈交警方。他们两人谁都别想逃。”
凌歌有些不懂谢祁韫的安排,现在他们股份也拿到了,加上这段时间收购的,他们手中已经握有远信40%以上的股份。眼下,他们就已经可以把东西呈交给警方了,为何还要等?
谢祁韫向后依靠在座椅上,揉了揉疲倦的眉宇:“仅是牢狱之灾,太便宜姜明仁了。”
“谢董的意思?”
谢祁韫没再往下说,转而说道:“这几日你们要特别留心姜明仁的动向,我走后,更是要保护好小姜的安全。我担心她会铤而走险。”
“谢董放心。”
虽然经过将近一年的磨砺,姜棠性格沉稳了些。但他还是无法完全放心,尤其是在这关键时刻。他们都知,这些东西最多只能让姜明仁关上几年便出来了。如此惩罚,如何能匹敌他手上所沾染的血腥?
这两日姜棠虽然表现的很安静,实则有些蠢蠢欲动。昨日晚间,老余向凌歌提及,他们在外偶遇了姜明仁的车辆,姜棠示意他停车。
老余靠边停车,姜棠正准备推门下车之际,发觉姜明仁的车缓缓向前挪动了。她冲动地吩咐老余开车直接撞上去,下一秒又改了口:“我说说而已。”
老余有被吓到。
人的耐心有时是奇怪的存在,一件事情越是到了最后关头,越是容易让人沉不住气。
事后,姜棠庆幸自己那日没真的让老余开车撞上去。不过,她可没忘叮嘱老余这件事不许告诉凌歌。
要知道,告诉凌歌就等于谢祁韫知道。然而,为了她的安全,老余还是说给了凌歌听。
因为凌晨过的飞机,谢祁韫下午六点过到家,姜棠此时还没有回来。趁着等姜棠回来之际,他先回屋收拾好了行李。十多分钟后,他接到戴斯打过来的电话。一聊就晚了,出来时已是八点过,姜棠却还没有回来。
他给姜棠电话,才知道她竟然跑到陈述家里去了。他立在吧台边,边倒水边与她说着话:“你去打扰陈述跟徐律好吗?”
“师父说不打扰啊。”
“小姜,很多事情要靠自觉。”
“哎呀。我记得你今晚要走。你放心,我一定准时回来送你去机场。”说完,直接给挂了,明显不想与他多费唇舌。
于是这晚餐,谢祁韫只有自己吃了。
姜棠去陈述家,是去找徐浥青。她把从谢祁韫那里拿到的文件全部都带上了,目的是想要从专业的角度询问仅凭这些东西姜明仁会怎么样?
徐浥青认认真真看过,给她分析过姜明仁所犯的事,基本上都是经济犯罪。对于这类犯罪,一般都是量刑+罚款+没收财产。
姜棠是失望的。
她想要的是姜明仁死。
姜棠没心情吃饭了,她收拾好文件就跑出了陈述的家里。
陈述在身后叫她,让她吃了饭再走。
她边跑边说:“不吃了。”
姜棠拿着这么一叠资料找到了宋玉清,让他明日把姜明仁在国外投资失利,亏空投资人钱财的事情散播出去。
这样一来,那些借钱给姜明仁融资公司的人自然会找上门来。届时,姜明仁被逼的无路可走。当然,这不是姜棠的最终目的。
宋玉清看过资料,问她为何不直接交给警方?
“宋叔,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做完这一切,姜棠回到卿园,谢祁韫已经等在了停车区,旁边放着行李箱。她开门下车,伸手要去给他提行李,却被他甩先提起。
谢祁韫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两人从左右两边坐进后排座位。姜棠问他大概要去几天?
“看事情进展。”
她知道他是要去处理林澈的事情,叮嘱他注意安全。
谢祁韫点点头,问他为何晚上要去陈述家里?
她把事情大致说了说:“你现在是不是远信最大的股东?”
他挑眉看着她,眼底是波光粼粼地笑意:“嗯哼。”
“那你去找过文远了?”
“找过了。”
“谈好了?”
谢祁韫点头。
如今,姜棠在他面前已然放开。她伸长手臂抱着他脖颈,半仰躺地姿势落在他胸前,一双眼明眸善睐:“那能不能请谢董把姜明仁赶出远信呢?”
谢祁韫双手托着她肩膀:“你想做什么?”
“当姜明仁在a市走投无路之际,他自然会想到要逃。”
“你希望他逃到哪里去?”
姜棠放开他,坐起身来:“他不是在xx国有投资吗?”
谢祁韫捏着她的脸::“小姜同学,你学坏了。”
“谢老师教得好。”
哎,自己种下的果,自己吃吧。他感叹往后不能轻易得罪姜小棠了。
到了机场,姜棠把他送到进站口,没有热恋情侣中的那般难分难舍。他们仅是简单地拥抱过,谢祁韫又叮嘱了她几句话,便推着行李跟着人群往前走去,免不了回头看看。
姜棠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清水漾过的笑容,是他余生前行路上最绚烂的回眸。
源于姜棠的计划,他不得已改变自己的计划,在登机之前给文远与凌歌分别去了电话,还有沈涛。
…
9月上旬,文远走进远信集团办公室,身后跟着沈涛与凌歌。
凌歌自是代表谢祁韫。
因为他们私底下的暗箱操作,远信股东的数量从之前的十多名锐减到当下的四五个。
文远一走进会议室,扫了一圈在做的高管,视线定格在姜明仁身上,没有过多的话语,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感谢过大家多年来对自己的支持,又说了一些陈词激昂的话语,最后以自己身体年迈为由自动辞去远信董事会主席一职,由沈涛担任。
此话一出,底下议论纷纷。
他退到一边,沈涛上前,谦谦之态说了几句感谢之类的话语,随后宣布了一系列的人事调动。
姜明仁专心地听着,大都无关紧要,当沈涛念出经董事会一致决定,罢免姜明仁总裁一职时。
他随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掌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沈涛,你凭什么罢免我?”
沈涛不理会他的暴跳如雷,轻描淡写地语气:“我也没办法。这是谢董的意思。”
“谢祁韫?”
凌歌上前宣布了谢祁韫目前所持有远信股份的数量,随后沈涛一锤定音:“明仁,不是我不顾念交情。谢董如今是远信最大的股东,你也知道现下远信的情况,我也是人在屋檐下。”
姜明仁走到他面前来:“沈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谢祁韫的交易。上次你举荐何宴舒为总经理,那时我便看出来你有私心。”
“宴舒是我女婿,能力也不错。我对他有私心,不奇怪吧?”
姜明仁把目光望向何宴舒,希望他看在自己照顾他多年的份上,能为自己说几句话。谁知,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不置一言。
姜明仁又看向其他的高管,大家都沉默地低下了头,没人愿意为他说话。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家已经看清姜明仁没有经商的能力,如果远信继续留在他的手里,只有覆灭的结局。
谢祁韫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人往高处走。远信若能在谢祁韫的带领之下,破茧起飞,大家自是喜闻乐见。
姜明仁在会议室闹了起来,耍狠耍混,上演着无赖地痞该有的全部丑态。
突然,一名工作人员带着两名警察走进来。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疯闹地姜明仁不减怒火地站在桌边。
警察亮明自己的工作证件,询问他们谁是文远?
文远上前:“我是。”
其中一名警察说:“文先生,你涉嫌强奸、杀害未成年少女,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文远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思绪近乎于呆滞状。
怎么?
谢祁韫这是在先君子,后小人?
警察见他沉默不语,又说道:“文先生,请跟我们回警局。”
文远回过神来,瞪园了双眼,火焰直直地朝凌歌而来:“凌歌,你们竟敢戏弄我。”
凌歌笑容浅浅,忽视文远的恼怒:“文董,您方才说自己年纪大了,想要颐养天年。”
警察带走了文远。
大家一阵唏嘘过后,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
先前叫嚣凶狠地姜明仁却楞在了原地,他呈现出被虚晃一枪的惊恐之状。
这时,何宴舒双手插兜地走上前,在他身边停下,不动声色地说道:“姨父,想想。你自小因为姜明瀚的原因,不被爷爷所喜爱。两年来,你费尽心力的谋划,好不容易姜明瀚死了。谁知,这又钻出来一个谢祁韫。眼下,文远被抓,你觉得他不会把你供出来吗?”
姜明仁视线斜睨过来:“你想说什么?”
“姨父,谢祁韫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他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姜棠。”
何宴舒双手插兜地走出会议室,无需去探索姜明仁脸上的恨意,他比谁人都清楚。在他的心底,有多怨恨姜明瀚,有多怨恨姜棠。
目前,远信总裁之位空缺,姜棠是他最大的威胁。只要除掉了姜棠,他自然就有办法说服沈涛,让他保自己坐上这个位置。这一计划,姜明仁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不是不喜欢姜棠,相反,他内心是真的在乎姜棠,直到今日,心底仍对她残留情意。不过,区区爱情,与生存大计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他了解姜棠,从她转身走向谢祁韫那刻开始,她便与他做了同样的选择。他们之间,从那刻起再无共生之日。如若今日他不除掉她,明日便是她杀了他。
他脚下的油门不由自主地加重了,车子如箭般地冲出了地下车库。它飞快地行驶在车来车往的大道上,像是脱缰的野马。
旁边的车辆避让不及,打车窗户大声叫骂。何宴舒听不见,他把自己关在封闭的空间之内,只是一味地向前冲去。
突然,一位妇人推着推着一辆婴儿车从前方巷道里面出来。避免伤人性命,他及时朝右大拐,车辆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很快引擎盖冒出了青烟,道路随之陷入了拥堵。
何宴舒安静了下来,他无动于衷地坐在车里,打开车窗,抽起了烟,看着车外混乱的一切,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缕缕烟雾升起,把他隔离在了明媚之外,他是与黑夜为舞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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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会以谢聿珩为主角写个民国时期的文
第131章 穷途末路,他发了疯(6000)
姜明仁驱车直奔gk,他停车等在大厦楼下。他就似无头苍蝇,失去了耐心筹谋。深知文远定然是会把两人之间的事情全盘脱出,横竖都逃不掉,他又何故要放过姜棠?
刺眼的阳光在大厦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了五彩斑斓的世界,每一道色彩,都引人向往。他是钻进这个权欲世界的肉虫,一口一口,吃大了贪婪。
打扮精致的女人,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扬着眉飞色舞的笑容,谈吐是自信在飞扬。这是一道道流光溢彩的虹,渲染出来的霞光漫天,挑逗开了多少人的眼眸与心弦?
许多年前,姜明仁只是喜欢跟在姜明瀚与谢绍禹身后的乖巧弟弟。他性格胆小,怯弱,优柔寡断,时常在外都是姜明瀚照顾他。
那个时候,他依赖他,崇拜他。加之姜庆祥日常的耳提面命,他对他更是生出了油然的敬重之情。
谢姜两家本就是世交,三人年岁相差不大,自然就玩到了一块,结伴上下学,嬉闹屋前院后。时光在他们的欢笑中无忧无虑的往前走去,拉长了他们投落下的身影,加深了他们步伐的宽大。
他们成长的太过恣意顺遂,没人注意到那日益在姜明仁脸上加重的暗影。因为资质平庸,姜明瀚与谢绍禹就如同两座巍峨的大山压在他身上,一段一段的截掉他成长的快乐。
姜明瀚因为父母离世过早,自幼长在姜庆祥膝下,得了他的大半宠爱,倒他像是姜庆祥亲生的那般。
两人若是在外闯祸回到家中,姜庆祥不问三七二十一,定然是问责姜明仁。
姜明瀚不愿他人代为受过,澄清那是自己所为,他不会遭来姜庆祥的鞭打,只会罚他面壁思过。不过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便会收回戒令,轻飘飘地说一句下次不可再犯草草了事。
姜明仁在暗处看着,指甲在墙上扣除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洞。久而久之,它们连成了一排,像是姜庆祥落下的鞭子印记,深深地刻在他的身上,串联成长沉痛。
他不再跟在姜明瀚的身后,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回到家中就把自己关在屋内,听着姜庆祥与姜明瀚的说话声,书本在他手中慢慢扭曲,失了平滑规整。
他发奋、努力,日夜兼程,势要追上姜明瀚,把他头上笼罩的辉煌挪动到自己身上来。奈何,他资质平庸,所有的努力恍若海绵,他一拳一拳的下去,未见到任何成效,反而苦了自己。
于是,他看开了。他开始释放天性,置姜庆祥的教诲于不顾,在无拘无束的地界我行我素。如此一来,姜庆祥对他更加不喜,气恼至极更是又打又骂,说他姜家怎么会出他这样的败家子?
他不反抗,不回嘴,就这么忍受着。姜明瀚在旁边又劝又拉,他直接起身站起来,抬起一脚把姜明瀚踢的老远。结果便是遭来姜庆祥更凶狠地毒打。
这次,他在床上躺了三四天。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劝说他不要跟父亲对着干。
他当没有听见,伤好了之后,继续为所欲为。十五岁便因为调戏班上女同学被记过。高考在即时,他更是因为惹下了大乱子而被学校开除。之后,姜庆祥托关系撒钱财好不容易把他送进了一所三流大学,奈何他仍旧不学好。
大学四年的浑浑噩噩,他不学无术,日常除开与一帮地痞无赖鬼混,便是玩女人。这个时候,姜明瀚在a大就读,老师同学眼中的天子骄子,两人可谓是天差地别。
姜明仁在外从不提及姜明瀚,即便是两人在外遇见了,他如同陌生人那般与他插肩而过,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大哥。
然而,姜明瀚对于这位弟弟是在乎与关心的。一直以来,他对姜庆祥偏爱于自己深感愧疚,私下里也曾三番五次地劝说姜庆祥对姜明仁好些。
姜庆祥有着老一辈望子成龙的教育理念。一开始,他对两人持有同样的爱意与期望,随着他们的长大,他渐渐发生姜明仁在读书方面的资质愚笨。
面对同一知识点,姜明瀚是一点即通,甚至可以无师自通。反观姜明仁,总是要在他人再三讲解之下,他才能领悟其中要义。很快,他一腔的学习热情被自己的平庸所冲淡,同时冲淡的还有父亲对他的爱。
姜明瀚见劝说无用,为了避免更大的家庭矛盾,初中开始他选择了住校,学习生活越发自立。不曾想,这没换来他与弟弟的冰释前嫌,反而加深了他对他的怨恨。
自他中学离家,姜庆祥更是日夜担心念叨,三句不离姜明瀚,害怕他下在外没法照顾好自己,饿着了,冷着了。一有时间,就让妻子做好饭菜,亲自驱车送到学校去。
姜明仁站在屋里,看着他急速走向姜明瀚的步伐,恨不得他与姜明瀚下一秒就奔赴黄泉。
那刻,被自己这一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事后几天,面对父亲眼神都有些闪闪躲躲。
恰巧,某日姜庆祥开车外出办事,归来时因为天色太晚。在进城时,由于修路,四条道缩成了两条道。此时,姜庆祥已经开了一整日的车,有些疲倦。在过闸口的时候,因为对面车辆远光灯的照射,致使姜庆祥看不清前方路况,直直地与对面车辆相撞,车辆与人都损伤严重。
姜明仁在课上听闻父亲出了车祸,不顾老师在讲课,扔下笔就往医院跑。到了病床前,他看着昏迷,腿脚打着石膏的父亲,瞬间跪在他的面前,泪如雨下:“爸,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姜明瀚和母亲谈完姜庆祥的病情走进来,母亲伸手要去扶他。他拉着母亲的双手,一遍又一遍地追问我爸没事吧?他不会死对不对?
母亲哭着道:“没事。”
他像是不相信母亲的话,就这跪着挪动到姜明瀚的面前,又一遍地跟他确认父亲是不是真的没事?
姜明瀚蹲下身来,与他同悲伤:“爸爸没事。”
姜庆祥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回家之后,姜明瀚怕也暂时搬回家来住,想着能帮忙照顾姜庆祥。这段时间,是姜家少有的和谐时光。
即便看着父亲的精气神日日好了起来,姜明仁的内心还是会时不时涌起一阵阵后怕。在无人看见的角落,他不知道扇了自己几巴掌,责怪自己在心底乱说话,才会导致父亲车祸。
他爱他,虔诚到迷信。
姜庆祥在家里休养的这段时间,姜明仁变得听话了许多,他与姜明瀚的关系也在慢慢回暖。时常都是两兄弟,姜明瀚陪着姜庆祥说话,姜明仁在厨房做着餐食。也就是在这段时间,他的天赋得以展露。
姜明仁是掂勺的一把好手,似乎再不起眼的食材落到他的手中都能变成勾人胃口的美味佳肴。可是,姜庆祥期望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厨子。他们姜家世代从商,名利气太重,需要书香气来点缀。
不过,碍于姜明瀚的劝说,加之他看着儿子有所改变,姜庆祥的严厉与挑剔多少收敛了。只是,他仍旧免不了要偏心姜明瀚。
姜明仁会低落,会悲悯自己。好在姜明瀚疼他这个弟弟,渐渐地,他心底的戾气散开了去。他们之间的关系虽说没有回到小时候,却也不再是剑拔弩张。
姜家春回大地,情感在欣欣向荣。四季在他们淡淡地来往之中一圈又一圈的轮回。姜明仁却是无法如同小时候那般心无芥蒂地待他。
姜明瀚明白这一点,自小他抢夺了太多原本属于他的疼爱。虽然,并非他自愿。故而,在他离家留学那日,姜明仁送他到机场,没有兄弟之间的难分难舍,仅是淡淡地祝他在外一切都好。
他道了一声谢谢,让他照顾好爸妈。
姜明仁点头,旋即眼中便蒙上了泪光:“哥,别回来了。”
姜明瀚喉咙酸胀更咽,良久道:“明仁,对不起。”
他笑着摇头:“不重要了。爸妈我会照顾好。你就安心留在国外。等他们百年之时,我会通知你的。”
姜明瀚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挪动脚步往后转身。下一秒,泪水夺眶而出,浸透了他往后归来的每一步。
姜明瀚到了国外,会时常给家里来电话来信。每次有他的消息来,姜庆祥都格外开心。
姜明仁如同小时候那般站在角落里,默然地看着他的挂念开花,像是一株株罂粟,种在了他心底,又一次一点点腐蚀了他。
姜明仁私下联系姜明瀚让他不要再往家里打电话,或者来信。
他解释:“明仁,我可以不回去。但是,爸妈养我一场,我做不到就这般与他们断绝关系。”
他吼了出来:“那么我呢?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每次他看见你的信,接到你的电话,你知道他有多高兴吗?姜明瀚,我才是他儿子。”
对此,姜明瀚无能为力。他做不了狠心决义的白眼狼。
姜明瀚在外留学四年,未曾回过家一次。姜庆祥每次抱怨,询问他怎么都不回家来?他总能找到理由混过去。就在他博士研究生毕业那年,母亲因为一场大病离世,他终于踏上了归家的航班。
四年未见,在异国他乡,他长高了许多。当他推着行李出现在家门口那刻,姜庆祥激动地泪流满面,恍然之间没了丧妻之痛,唯有与儿子重逢地喜悦。
他忽略姜明瀚急于想要去祭奠母亲的心情,双手拥着他肩膀,将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过,满目老父慈爱:“瘦了,瘦了。”
姜明瀚跪在他面前,匍匐在他脚下,嚎啕大哭:“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他扶起姜明瀚:“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妈走之前一直在念叨你。”
他看着灵堂里面母亲的相片,双目充盈着泪水,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与愧疚疯狂袭击了他。他足足在母亲的灵位前跪到了下葬那日。
他与姜明仁之间的矛盾也在这日爆发。下葬之时,姜庆祥置姜明仁不顾,把手捧母亲灵位牌本该属于他尽孝的位置给了姜明瀚,理由他是姜家长子。
姜明仁辩驳:“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姜庆祥一巴掌扇他脸上:“他是你大哥。”
姜明仁带着怒火走在姜明瀚的身后,走完葬礼的所有程序,送走了亲友,当母亲的墓地前仅剩下他们两人时。
姜明仁没有任何理由,抬手便狠狠地给了姜明瀚一拳:“你答应过我不回来的。”
姜明瀚也不甘示弱,起身回了他一拳:“妈生病,你为何要让他们瞒着我?”
他又是一拳,致使他往后退了几步:“姜明瀚,我不喜欢你,我不想你出现在姜家。”
姜明瀚擦掉嘴角的血迹,目光坚定:“我回来了,并且决定不走了。”
“姜明瀚。”
他抬起手又要揍,被他伸手截止:“姜明仁,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争什么?但是,我改变不了爸。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住在家里。我会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以为爸会同意吗?”
“我会说服他的。”回家之后,姜明瀚给姜庆祥细细说过。虽然他不甚愿意,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只是,自己总是免不了会时常窜到他的住所去,关心这,关心那。
姜明仁对他的恨意更是在他对他的关心之下,枝繁叶茂的生长。这股恨贯穿了他往后仰仗姜明瀚生活的每个瞬间,在姜庆祥对他的每句冷嘲热讽之中叠加。他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跳跃鼓噪,要他死的念头伴他从清晨到日暮,从春夏到秋冬,如此循环往复。
他隐忍下姜庆祥对他日益增进的骄傲,隐忍下姜明瀚在商界上的越发得意,隐忍他让名不见经传的小商小贩的姜家跃居商界翘楚之位,隐忍下他每到一处,大家对他的恭维,在这恭维背后,他背的是姜明瀚的情面…
他越发游戏人间,常年在烟花柳巷之地打滚,成为了被情欲所糜烂的浪子。然而,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他是被恨意所驱使的奴隶,点燃了姜家分崩离析的引线。
放在旁边的电话响起,他开着免提接通。来自融资公司的经理,他的声音被嘈杂喧闹的人声所覆盖。
他恼怒地吼出来,问他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经理好不容易从人群之中脱身,大步走进旁边的办公室,反锁上房门:“姜总,今日一大早一群人就冲进公司里来,吵着要我们还钱。接着记者又来了,现在公司里面的情况被都记者播到了网上。”
经理话刚落,姜明仁就挂了电话,点开网页,人潮汹涌的公司大门前,几名记者正在从容不惊地播报着他们的义愤填膺。在他们的口中,姜明仁成为了一个十足的骗子。
因为远信内部对他在xx国投资事宜,强烈坚决地反对。故而,他只能自己想办法筹集投资款。因为这,他私人名下的财产都已经划拉出去三分之二了,剩下的全部都来自于这间融资公司。
他关掉网页,致电温特的秘书,言明自己眼下的情况,问他们能不能退一部分投资款回来?
秘书冷淡:“姜先生,眼下xx国环境紧张。温先生这段时间正在为此奔波忙碌。姜先生却在这个时候表明想要撤资。抱歉,恕我们不能同意。”
姜明仁又一次解释自己眼下的情况。
秘书不为所动:“姜先生,请相信温先生。不出一个月,他一定能解决眼下的困境。如果届时姜先生还是想要撤资,请你与温先生亲自洽谈。”
“我现在就要与他谈。”
“抱歉,温先生现在正在会客。如果姜先生属实着急,我晚点联系你。”
温特悠闲地坐在自家花园里,身边站着谢祁韫,他一手端着红酒,一手夹着雪茄。秘书走过来,告知他姜明仁来电的情况。
他看着谢祁韫:“届时,你希望我怎么做?”
谢祁韫笑容讳莫如深:“xx国,时常暴乱,大街上明目张胆持枪抢劫的更是不在少数。我想,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死那么一两个人不足为奇。”
温特吸了一口雪茄,问他林澈的事情需要自己帮忙吗?
他道过谢,说出自己的想法。
温特笑笑,出于感谢谢祁韫当年对自己的帮助,他与他相交,一直都很慷概仗义。
姜明仁恼怒地把手机仍在副驾驶上,一连窜的事情在他脑中盘旋萦绕,引爆了他的一腔怒。
当他看见姜棠的身影从电梯里面出来,他发动汽车,脚踩油门,不断地滴着喇叭,径直对着大厦门口冲撞过去。
就在这时,老余恰巧开着车从车库出来,见姜明仁开着车对直冲过来。他加快速度,冲上前去,在最后关头把姜明仁的车拦在了大厦门口。
两辆车,就这么呈现t型堵住了大厦的出口。姜棠与其他几人惊魂未定地站在大厅里,一时忘却了要躲开。
姜明仁未解恨,推门下车,从后备箱里面抽出日常在外钓鱼所用的刀,要冲进去与姜棠同归于尽。
不过,他刚走到门口,就被老余一脚踹飞,狠狠地跌倒了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举着刀朝老余冲过去,又被他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地上。
姜明仁年过五十,日常缺乏锻炼,在酒肉女色之间游荡,体力衰弱。如此两下,便有些爬不起来了。
刀从他手中跌落,滚到了一边去。他双手支撑着身体,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转身看着恢复冷静淡定的姜棠:“当初我就不该放过你。”
姜棠走过去,抬脚把地上的刀踢到了更远的地方:“二叔,如果我当初就死在了你的手里,你觉得你还能活到今天吗?”
他捂着疼痛的腹部,笑得瘆人:“姜棠,你觉得谢祁韫会是真心对你吗?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放过远信?”
“我不在乎。至少目前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
姜明仁笑她还是跟之前一样蠢。
姜棠到了他跟前,漠然笑过:“二叔,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在计划怎么逃走?文远被抓,你应该也快了吧?”
姜明仁抬起手就要揍她。老余眼疾手快地把他手臂用力往后一拉,紧接着,姜棠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姜明仁一声惨叫。
“二叔,你说我应不应该把你送到警局去?毕竟配合警方办案,是公民应尽的职责。”姜棠掏出手机,佯装要拨打电话的样子。
姜明仁伸手把姜棠的手机夺过来,用力地摔在了地上,屏幕当场碎裂。
“姜明仁。”
“姜棠。”
两道同时响起。
她看见何晏舒往这边来,走到姜明仁身边,一把推开老余,搀扶着受伤的姜明仁:“姜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长辈?”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把姜棠钉在了道德的枷锁上。
再次面对何晏舒对他的维护,她内心已无波澜:“难不成我要喜笑颜开地恭迎我的杀父仇人吗?”
姜明仁说:“大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何晏舒打断:“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臆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父亲的死与姨父有关?还是说谢太太一贯就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他人吗?”
谢太太一词,是在暗示她仗势欺人。瞬间引来了旁观者的窃窃私语。
姜棠听着大家小声的议论,唇角勾起漫不经心地笑容,恍若阳光不经意落在了锋利的刀刃了,反光出它本身的戾气:“何晏舒,你到底是在维护姜明仁?还是在维护你自己?”
何晏舒眉宇平静,眼底落下从玻璃幕墙上所反射过来姜棠的身影,恰似他内心的暗涌:“谢太太,即便是警方办案,也是要讲究证据的。”
姜棠抬脚想要上前。下秒,何晏舒就把姜明仁拉到了自己身后,保护状:“姜棠,你还想做什么?”
姜棠退了回来,耸耸肩:“我不过只是想关心关心二叔的伤势。”
“不必。”说完,何晏舒就弯腰背着姜明仁往停在街边的出租车走去。
姜棠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何晏舒自导自演的这场孝子戏份,不禁露出了自嘲地笑容。
原来,自己并不了解他。
第132章 他问:二姐不会放过他,对吗?
姜明仁并不相信何宴舒,他如此做只不过担心自己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何宴舒也并未驱车朝医院,而是径直朝郊外开去。他坐在副驾驶室,看着车辆慢慢步入荒凉的地界,心中涌起恐慌:“你要带我去哪里?”
何宴舒笑容渗满了阴冷:“姨父,你是打算回去自投罗网,等着警察来抓你吗?”
“落在警察手里我至少还可以活命。”谢祁韫说的没错,即便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他也不会有求死的心态。
“姨父,你在害怕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你养大的,怎么可能害你?”
“当初我就不该好心收留你们母子。”
提及母亲,何宴舒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了。他猝不及防地一个大拐弯,致使姜明仁被扭断的胳膊撞在了车门上。
他捂着疼痛的手臂:“何宴舒,我知道你心里恨我。”
他熄灭心底的一腔怒,语气变得柔和:“姨父,好歹我们也是一条船上的。我即便对你再有恨有怨,也段不可能丢下你不管。这点,姜棠都能看穿,姨父难道不明白吗?”
姜明仁细细想过他的话,声音不笃定:“你真的会帮我?”
“毕竟,帮你就是在帮我,不是吗?”
他还是不信:“你不会害我?”
何宴舒展开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姨父,我可不喜欢杀人。”
这话,并没有让姜明仁放下戒心。不过,眼下他无处可去,只有跟着他走。
何宴舒把姜明仁安顿在别墅里,里面给他备足了吃的喝的。他坐在屋里,听着何宴舒给就近得诊所医生打电话。很快,医生就提着医药箱过来了,看过之后,说他这伤要去医院才行。
何宴舒说:“你先简单给他处理下。”
医生给姜明仁简单地处理后就离开了,何宴舒叮嘱他待在屋里不要乱跑,外面有什么消息他会打屋里的电话,说着就要拿走他的手机。
姜明仁不给,言明自己要与人联系。
何宴舒陈述事实:“你希望警察找到你吗?”
姜明仁不情愿地把手机递给了何宴舒。
…
他们猜测的没错,文远一到警局,便坦白了所有。他是如何通过姜明仁的安排,与这些女孩子发生关系的。
对于这些女孩子的名字,年龄,家庭背景他都不知道。每次姜明仁都会把她们带到约定好的酒店或者房屋里,他与她们春宵一夜之后就散了,之后也没有任何联系。
警察询问那个死了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他言:“她性格太刚烈,不停地叫嚣,对我拳打脚踢。我被她激怒,下手失了轻重。”
这一切与视频里面的基本相符。他们从文远的口中获悉了姜明仁与张雪。立马签发了对两人的逮捕令。他们到了远信,姜家,以及他日常会去的地方都不见其人。
张雪则是被酒店经理亲自送到警局大门口的。面对他们的惊讶,经理的解释冠冕堂皇:“谢董说了,让我们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
那刻,警察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
抓捕姜明仁扑了个空,他们站在姜家屋内,盘问温绒他还有可能去的任何地方?
多年来,温绒生活闭塞,尽在自己的三点一线盘桓,对姜明仁的生活圈子是想要过问却不敢。故而,她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姜瞭在网上看见了新闻,从学校赶回来,恰巧看见母亲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他走进去,在母亲身旁坐下:“我是他儿子,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问我?”
警察就一些基本的事情询问了姜瞭,他知道的也不多,仅能回答一些皮毛。他们提及姜明仁有可能的藏身之处?
姜瞭想了想:“我一向很少过问我爸的事情。他也不会对我说。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沈叔。听说他们关系还不错。”
“沈叔。”
“沈氏集团沈涛。”姜瞭并非无辜攀咬沈涛,他确实认为姜明仁与沈涛关系不错。想着,如此紧要关头,他或许会去找沈涛帮忙。至于商场上的分分合合,他并不清楚。
警察从姜家出来,找到了沈涛,但姜明仁并没有来找他。警察问他是否知道姜明仁这些事情?
他摇头:“不知道。如果一早知道,我定然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他侄儿的。”
“那你知道他有可能去哪里吗?”
沈涛想了想:“他有可能去的地方你们都找过了。我实在想不出来他还能去哪里。或许,他已经离开了a市也不一定。今日上午你们同事带走文远的时候,他就在现场。”
警察无功而返。
这边,警察一走,姜瞭安抚住温绒,让佣人照顾好母亲。便大步跑出家门,一上车就给姜思芩电话,告诉他姜明仁出事了。
姜思芩语气懒散:“我知道了。”
“你觉得他会躲到哪里去?”
因为上次一闹,姜思芩已经从电视台辞职。这段时间都在家中休息。她放下搭在桌上的双腿,拿起一块饼干逗着躺在自己脚下的狗狗:“不管他躲到哪里,总之这次他是跑不掉了。”
“姐,二姐不会放过他,对吗?”姜瞭声音颤抖,是他身为人子的无能为力。
姜思芩的心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望着花园里面开的妖艳的玫瑰,它们夺目眼球,却又浑身带刺。
“这些事你别管,自己好好念书。”对于这名弟弟,她有着身为姐姐的爱护之情。
姜瞭应是哭了:“他是我爸爸。我怎么能不管?”
或许一早就知晓了姜明仁的结局,她的情绪还算平静:“小妹失去了爸爸,我们失去了疼爱我们的大伯。”
手机从姜瞭手中滑落,他头磕在方向盘上,一向行事作风纨绔的他。这刻,把自己关在车里,撕心裂肺地痛哭。
他爱玩,并不是对家中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深谙父亲心底对姜明瀚怨恨,了解他的野心勃勃,但他却无力阻止。
当他听说姜明瀚离世的那刻,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蚀骨的冷直钻骨髓。那刻,他便知道,姜家要散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父亲。
他质问父亲,大伯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
结果,直接遭来了他的一巴掌。
那是姜明仁第一次打他,疼的不是皮肉,是血缘。
第133章 血缘,仇怨藤上的罂粟花
比起姜明瀚,姜明仁的不顾家纯粹就是混账行径。他对他的疼爱,只是不停地用物质来进行宠溺,他失了父亲对于子女该有的那份耐心与陪伴。
姜明瀚日常忙碌,但每个月总会抽出那么一两天的时间蜗居在家里,好好地陪陪姜棠。最开始,因为姜棠对他的抗拒,他只能躲在角落了看着,一双眼里面写满了望眼欲穿的羡慕。
姜瞭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一枚炸弹,落在了姜明瀚的心上,勾起了他内心对姜明仁的愧疚。从这往后,他每次带姜棠出门玩耍定然都会带上姜瞭。
姜棠不要他去。即便去了,总是一幅不待见他的样子。导致姜瞭在她面前,总是畏手畏脚。
姜明瀚多次教育批评总是无用,她已然嘲讽他是小三所生养的孩子,还大声抨击是他妈妈害死了姜思芩的妈妈,直言他妈妈是杀人凶手。
姜瞭为母不平,两位年龄相差不大的孩子,就像是姜家的两枚定时炸弹,说的不好就会开打。姜瞭从最初的胆怯,到后来的不怕事,这里面很难说没有姜明瀚的维护。
曾有次,两人吃着饭,就这么在饭桌上发生了争执。姜棠率先动手,端起面前的盘子朝姜瞭砸去。接着,姜瞭不甘示弱,顺手就端起手中的碗砸在了姜棠的额头上。霎时间,饭菜洒了姜棠一脸。
姜棠脾气被激发出来,站在凳子上,两手不管抓到什么就朝姜瞭扔去。姜瞭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击,一下子原本安静整洁地餐厅杯盘狼藉,好不热闹。
佣人劝不住,何况这年大家都知道姜棠脾气骄纵,佣人不敢上前劝阻。温绒劝不了也不打算劝说两位孩子。她日常在家里本就艰难,好不容易有次发泄的机会,自是不愿放过。
她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场孩子嬉闹,直到听见院中响起汽车的发动机响。她起身走过来,一把把姜瞭从餐桌上抱下来,姜棠还站在餐桌边沿,抬脚要去踢姜瞭。
“姜棠。”姜明瀚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致使姜棠从餐桌上跌了下来。
见状,温绒立马放开姜瞭,冲过去一把接住姜棠。自己却倒在旁边的柱子上,磕疼了脑袋。
姜棠推开温绒,从地上起来,一点也不感谢温绒,冲她吼道:“我不要你碰我。”
姜明瀚大步走过去,伸手抱起姜棠就进了书房,好一通教育批评。
姜棠哭着道:“姜瞭也打我了,爸爸为什么不批评他?”
她一张笑脸哭的梨花带雨,似三月的那场笼罩烟雨江南的绵绵细雨,往她灵动的双眼注入我见犹怜的欲说还休。
姜明瀚被她哭的怒气全消,伸手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循循善诱:“姜姜为什么不喜欢姜瞭?”
她双手擦着眼泪:“姐姐不喜欢他,我就不喜欢他。”
姜棠太小,他无法给她解释清楚大人之间的纷纷扰扰,只是说:“可是爸爸看得出来,姜姜这几次跟姜瞭一起玩得很开心。”
小孩子的世界没有仇怨,他们也不知随波逐流。他们只是单纯地一味维护自己所在乎的人,无关对错。
她嘟着嘴,不承认:“才没有。”
姜明瀚抽出纸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泪痕:“姜姜是小孩子,姜瞭也是小孩子,两位小孩子在一起,就应该开开心心的玩。”
她仰着头看他:“那姐姐呢?”
他捏了捏姜棠的鼻子:“相较于姜姜与姜瞭来说,姐姐自然就算是大人了。”
“我喜欢与姐姐一起玩。”
姜明瀚双手抱着她,把她溺宠进了心底:“思芩姐姐不在家里的时候,姜姜是不是觉得很孤单?”
她点点头。
“如果没人陪姜瞭玩,他是不是也很孤单?”
她想了想:“那我跟他一起玩,姐姐会伤心吗?”
“不会。”这日后,姜棠不像以前那般针对姜瞭了。但是对他还是存了一股小心,担心姜思芩生气。随着姜思芩对他芥蒂的放开,三人之间的关系也日渐升温。
他性格直爽,比不得大人的弯弯绕绕。他知道做错事就要担责,但他不想成为没有爸爸的孩子。
他是强势嵌入这个家庭的螺丝钉,风雨袭来,荡平了这个家原本的平静和谐,撬开了它不安分的因子。他是这个家畸形的存在,如同毒物。
他站在圆孔的外围,默读她们的欢聚,企图融入。最后,他得偿所愿。他这枚螺丝钉终于与螺帽严丝合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越发紧密,合成一体。以至于事到如今的分崩离析,竟是五马分尸之痛。
然而,当年不是他要加入这个家,就如同当下明明不是他们的过错,为何偏偏要连累他们承担这一疼痛?
车子不知不觉到了gk大厦外面,他停在路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仰望而去,他的目光在阳光的强烈之下变成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点,难以捕捉。
他拿起手机,拨给姜棠,却在通了便立马挂断。如此三四次之后,他直接把电话扔在了一边,又一次埋头哭了起来。
他不及二十岁,只想要好好念完大学四年,当然他也爱好年少风流。但是这不妨碍他做一个梦。梦中,父母相亲相爱,与两位姐姐合守这个家,他们会一起欢度节假日。
他会亲自送两位姐姐出嫁,隐忍下不舍的泪水看着她们走向陪伴她们一生男人的身边。或许一两年后,会有小孩牙牙学语地唤他舅舅舅舅。他想,他一定会很爱很爱他们,好好呵护他们长大。如同谢祁韫当年对姜棠。
这个梦不过是浮世万千中的隐隐一角。它平凡质朴,充满了烟火气,也充满了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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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呆然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手机屏幕的灯光亮起又暗下去。姜瞭两个字的反复跳跃,给她淡然地心境注入了一股岩浆,引发了她情绪上的暗潮汹涌。
她颓然地拿起手机,想要回拨过去,犹豫几次最终还是作罢。眼下,他们之间能说什么呢?他会为姜明仁求情,而她并不会放过他。他们之间终其不过是一场无聊对话。
无意义的!
韩秘书见她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怎么了?”
“没事。”她强撑起一抹笑,只是接下来的工作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下班时,她坐在车里。刚从车库出来,就看见了坐在车里失了活力的姜瞭。
他们从姜瞭的车旁快速驶过,他与她短暂的四目相对,竟是恍若隔世的距离之感。
他,好像失去了姐姐。
她,好像没有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