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命案曝光,他很懂笼络人心
逼近年关,姜棠与谢祁韫都有些忙,一周在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一来,姜瞭便有些肆无忌惮了。兜里有了钱,他整日就往外面跑。
肖厨是得了谢祁韫的命令,让他好好管教下姜瞭。这位被姜明仁惯坏的少爷,是需要好生管教的。可是,他总有办法逃脱肖厨的掌控。
肖厨感觉闹心,把这段时间姜瞭的表现告诉给了谢祁韫。他沉思了几秒:“随他去。”
于是,姜瞭就更加肆无忌惮。
上一次何宴舒给的钱他早已用完,又打电话找何宴舒要钱。他装模作样地说了他几句,给他打了五十万。
拿到钱的姜瞭又是一顿胡吃海喝,接连三日没有回卿园。姜棠打来电话,问他最近都在搞什么?整日不着家。
他完全有了脾气:“你别管我。再说,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
姜棠的话还没有说完,姜瞭就挂了电话。她愤怒地把手机摔在了墙角。
谢祁韫刚好进屋,弯腰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走进正厅:“姜小棠,手机摔坏了不要钱买吗?”
她盯着偏厅角落里面的笼子,气不过:“你能不能把那个笼子拿去改大一点?”
“你想做什么?”谢祁韫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给她检查着手机。看是换屏?还是新买?
“关人。”
“姜小棠,你可是在犯法。”
她夺走他手里的手机:“越有钱越抠。”
谢祁韫:“…”
他看着姜棠回屋的身影,问肖厨:“我真的很抠?”
肖厨配合着点点头。
“既然这样,今年的红包肖厨你就少拿一点。省下来的钱我刚好去给小姜换个新手机。”
肖厨笑着:“先生,在我心里你一向很大方。”
“大方吗?”
“大方。”
谢祁韫把剥好的橘子喂进嘴里,拿起手机给姜棠选好手机,下单了某牌子的最新款:“肖厨,去年除夕人不够没有打麻将。今年够了。”
李姨不会打麻将,也没有时间跟他们玩。从这话听来,他记着姜瞭的。
从这晚开始,姜棠算着姜瞭以后整整一周没有回来了。之前,她不曾这般担心他,是觉得有姜思芩管着。如今,姜思芩走了,姜庆祥又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就只有她了。
她不知道没钱的姜瞭是怎么在外面晃荡的?还一连这么多天?
白天还好,事情缠身,没空想这些。晚上回到家里,一问姜瞭还没有回来,心里不免担心。一担心就不免浮躁。
...
1月17日,传说中的腊八节。
肖厨昨天晚上就问过他们要不要吃腊八粥?此时,姜棠正尽情地享受着腊八粥的醇香四溢。突然,正厅电视里面播放出了一条新闻。
几日前,有人在某处偏僻地长江岸边发现了一具被浸泡多月的女尸。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因为死者身上无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信息,便在电视上公布了死者的照片。
警方希望大家在看见新闻后,有认识死者的尽快与警方联系。又因为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浸泡,法医初步断定此人是淹死的。
姜棠放下碗,走过来凑近想要看清楚死者的容貌,奈何死亡时间过长,加上江水浸泡,面目已经模糊了。
谢祁韫此时站在外面打电话,看见姜棠目不转睛盯着电视的样子,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仅此一眼他便认出了这人就是刘梦。
之前,他让人跟踪监视刘梦的时候拍过照片。他对她手腕上的那只镯子有印象。
戴斯在电话里面说完,见他没有回应,问他:“你有在听吗?”
“你说。”
“有私家侦探在查你。”这消息,是他们所熟悉的一名侦探透露给戴斯的,还给他透露了委托者的姓名。虽然何宴舒没有用真名,但是经戴斯这么一说,谢祁韫还是猜到了是他。
他道了一句没事。让他处理好这件事。
戴斯清楚该怎么做。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让人翻出来。
后来,何宴舒所找的私家侦探查到的有关谢祁韫的一切都是戴斯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资料里面并没有为谢祁韫粉饰太平,媒体所暴露出来的他在商业竞争中所采取地某些不正规的竞争手段,被他避重就轻的放了出来。
这份资料看上去很真实,道出了谢祁韫的不完美,也显示了他这些年来是如何一步步取得了如今的商业成就。但是,这些都是一个人正当的奋斗路程,虽然偶尔他也会玩一些手段,却难以构成犯罪。
当何宴舒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他只有一种无力之感。谢祁韫知道他的全部底细,他对他仅是略知皮毛,至于他身后的势力背景他更是无从查起。最后,他耗费上百万所换来的资料全都进了碎纸机。
他第一次承认,谢祁韫想要捏死他,真的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他看似从不标榜自己的身价权势,可每到最关键的时刻,他都会给人一种意想不到的压迫与挫败。
谢祁韫挂了电话,回到屋内,唤她去吃早餐。姜棠跟在他身后回到餐桌边,还想着女尸的容貌:“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熟悉?”
她曾从私家侦探所拍摄的照片里面看过刘梦。不过,未如谢祁韫那般观察过细节。
谢祁韫淡淡开口:“是刘梦。”
她惊讶:“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拿起筷子,夹着小菜放进碗里:“我认得她手上的镯子。”
“那我们。”
他明白她的心思:“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
这日下午,谢祁韫就把刑警大队的王队约了出来,把自己筛选好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王队拿起照片仔仔细细地看过:“谢先生跟着女子认识?”
他煮好茶,沾满一杯端起放在王队面前:“不认识。”
“那这?”
他抬手指了指照片上的何宴舒:“王队好奇的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吗?”
王队笑容了然,端起茶一饮而尽:“谢先生你这样一次两次利用我们警方,让我们真的很没有面子。”
“王队这话就说错了。我对你们可是很尊重。我这不过是秉着公民义务,配合警方为民除害。”
“谢先生,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他也不恼,顺着王队的笑话说:“脸我还是要的。只不过,我面子或许比一般人大了点。”
王队问他为何要把这一消息提供给他们?
谢祁韫也不再绕弯子,告诉他死者叫刘梦,后言明:“其实,姜明瀚的死我一直都不相信是意外。当初文远与姜明仁勾结,在其死后便立即夺走了远信,又把姜棠赶出姜家。姜家这出戏,我相信王队并不是一无所知。何宴舒身为姜明仁的侄子,加上姜明瀚身前对他一直看不上。”
他看了一眼王队,又给他斟满了茶:“实不相瞒,我之前一直在找刘梦。每次她都能在何宴舒的帮助下巧妙逃脱。她之前曾在xx医院工作,在姜明瀚死后便离职了,留存的档案也被人毁掉。王队,我是不是可以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这一切都与姜明瀚的死有关?”
王队提醒:“你说的这些都需要证据。”
“所以,我才来麻烦王队。”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敬他:“王队,这件事就辛苦你们了。”
有案子就查这本是他们的工作职责。但是谢祁韫这一敬,着实让他有些吃惊。向来,法律制度这些在他们这些权贵眼中不过只是工具罢了。
不过,如此一想,谢祁韫也是把这些当成了工具手段。只不过,他的态度比其他的人要诚恳真挚的多,这就让他对他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来。
两人谈了两个多小时,从茶室出来之后,站在车前,谢祁韫与其握手告别时,又再一次地感谢。
王队想,谢祁韫应该很懂笼络人心这一套。
第167章 交际,他像是秀恩爱的高手
何宴舒也看见了新闻。他不过是匆匆一瞥,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到了公司,午间与凌歌在去往食堂的路上相遇。他听见凌歌刻意与姜棠提起警方发现无名女尸的事情。
一向不爱八卦的两人在他面前讨论着这些,无外乎是试探。他没有任何反应,正常的进餐,表现地对他们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
吃过中午饭,他回到办公室。因为姜棠对他的打压与架空,他整日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整个总经办都有点闲。因此,总经办很大一部分工作都堆到了总裁办。
他站在办公室内玩着飞镖,突然秘书带着王队推门而入,说有点事想跟他聊聊。
他把飞镖收好,请王队坐下,又让秘书送进来茶。
王队看了看他的办公室:“想不到何总上班还有这份闲心?”
他笑:“偶尔玩玩。”
王队与他客气地寒暄了两句,随后另一名工作人员就对他与刘梦的关系进行询问。在警方的例寻调查的问话中,何宴舒有几分反客为主的韵味。
他就他们所提供的照片,说:“王队,我的生活被人给拍了,这是不是算侵犯了我的生活隐私?我是不是可以报警,请求保护?”
当然,他们并没有透露是谁给的照片。不过,何宴舒自己能猜到。
王队对此仅是笑笑。
眼前看来,谢祁韫所说的一切都只能是推测。把何宴舒请到警局,还要定罪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他与刘梦的关系,何宴舒的解释是普通朋友。
王队故意问他:“何先生,最近还过的舒心吗?”
这一问,让何宴舒有些愣住。
王队又说:“没事。我只是听人说自从姜棠上任之后,对何先生有些不友好。”
何宴舒随即明白了,这是王队在旁敲侧击。不过,他刻意拿着照片来找自己,定然是谢祁韫或者姜棠给他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脑中只有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如王队所见,我过的很惬意。”
王队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飞镖盘上:“看得出来。”
姜明瀚当初意外死亡一案,就是王队负责调查。他曾经也疑惑过,为何姜棠会在父亲葬礼之后快速地结束与何宴舒的情侣关系?这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按理说,姜棠当时正值丧父的悲痛期,是需要男友陪伴的。而后姜棠对姜明仁一系列的壮举,他亦有所耳闻。
当时,他们不是没有过推测,可是一切证据都显示这就是一场意外。他们也只好以意外结案。虽然,姜明瀚的死因是中毒身亡。
王队离开之后,何宴舒在公司处理了一点简单的事务,又坐在位置上烦躁了一阵便离开了公司。
刚开着车出了车库,他就给姜瞭电话,让他到会所喝酒。两人到了会所,没有多久,他就从包房的门缝中隐约瞧见了一抹形似谢祁韫的身影。
他从包房出来,想要确认是不是谢祁韫?奈何对方早就不见人影了。
正好此时,有一名服务员端着果盘走过来。他伸手拉住:“刚才过去的是不是谢祁韫?”
这人不说。
他从钱夹里面掏出几张钞票塞进他的衣服口袋。。
这人轻轻地点头。
他又问:“他们在哪个包房?”
服务员朝前面某间包房看了看。他看清楚之后,放开服务员。回到包房后,姜瞭正与两名陪酒小妹玩得正起兴。
他走过去,把陪酒小妹轰了出去。
姜瞭不免扫兴,问他怎么了?
他倒着酒:“你姐夫就在前面的包房。你不怕他看见啊?”
姜瞭只好作罢。没人陪酒,他就只好唱歌。不过,他唱歌实在不好听,老是跑调。
何宴舒忍受了十多分钟,实在忍不下去了,用脚踢了踢他。
姜瞭问他:“又怎么了?”
他心底烦躁:“你唱的太难听。”
他敢怒不敢言,谁叫他吃人嘴短。姜瞭放下话筒,坐在位置上气鼓鼓地喝酒。
突然,何宴舒说:“我们去找谢祁韫玩。”
他连声拒绝:“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那好。今天的消费你自己买单。”
“何宴舒,你就欺负我现在没钱是吧?”
他点头:“你有钱,我能欺负你吗?”
这句话,真是现实又悲凉。
何宴舒提着酒瓶与酒杯有几分无礼地推开了807的包房,谢祁韫正在被人敬酒。大家看见他的不请自来,颇有几分诧异。
谢祁韫率先开口:“想不到何总也在这里?”
何宴舒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我见谢董在这里,就想来请谢董喝两杯。”
姜瞭有些拘谨地坐在边上,不招呼任何人。大家看着谢祁韫与何宴舒这两人的对手戏,倒算是这场应酬交际的意外收获。
谢祁韫扫了一眼姜瞭,又叫服务员拿了两瓶酒来打开。何宴舒却说:“谢董,这么干喝酒多没意思?”
谢祁韫明白何宴舒的意思,直接让经理把会所长相上层的陪酒小妹叫来了,一字排开:“何总自己挑。”
“谢董,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
何宴舒倒是认真地挑选了起来,最后选了一名气质与姜棠形似的女子,把她叫出来,招手让他过去。
女子走过去,何宴舒起身让开自己的位置,示意她在谢祁韫身边坐下:“照顾好谢董。”
女子能被叫到来招待谢祁韫,心底自是开心。她刚坐下,就要给谢祁韫倒酒,谁知他直接抬手蒙住杯口,掏出手机来:“先等一等。我需要请示下我太太。”
众人:“...”
谁能想到,谢祁韫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姜棠去来电话,告知自己在那里,有那些人,在做什么事情。
最后他说:“小姜,何总的盛情难却。”
一分钟后,他挂了电话,收回手,示意女子倒酒。
何宴舒揶揄:“想不到谢董连喝个酒都需要向太太请示报备。这可不应该是谢董的作风。”
大家心底都是这么觉得。
谢祁韫说:“我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如果因为一些不必要不相干的人和事,让我与太太闹矛盾,实在是不值当。”
大家听着,连连点头。虽然,他们不一定全然明白谢祁韫的意思。但是谁叫他是谢祁韫,就是他骂一句脏话都能被人恭维。
何宴舒扯动皮肉地笑了笑:“谢董还真是爱妻深切。”
他也不谦虚:“何总,过奖。”
就这样,何宴舒的计策落空。他本想找几个陪酒小妹来,他再把这些照片一发给记者,他以往洁身自好的形象就会荡然无存。
这些手段多少有点下流。但是他抓不住谢祁韫的其他把柄,就只能在这些事情上面做文章。奈何,还让谢祁韫给识破了。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这一招烧到了自己身上
第168章 吵架?不,他们只是拌嘴
一行人从会所出来,已是深夜,大家都喝了酒,有人被司机搀扶着走了,有人叫好了代驾。
剩下他们三人,谢祁韫问姜瞭:“你是去哪里?”
姜瞭喝得有点多,他靠在墙上,嘴里叼着一支烟,取下来向上吐出烟圈:“我住酒店。”
谢祁韫没再说什么。刚抬脚,就看见了往这边来的姜棠。她慢步走过来,伸手扶着谢祁韫,看了一眼姜瞭:“你不回去吗?”
他说:“不回。”
姜棠火了,想要上前去走他,被谢祁韫拉住:“我头晕。回家。”
“让你喝。”姜棠完全无视何宴舒的存在,就这么扶着谢祁韫上了车。
一股强烈地挫败感就似着黑夜成片的朝他压过来。他转身,步伐不稳地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刚走没两步,沈吟夏从街边钻出来,扶住了她。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姜棠给我电话,说你在会所喝多了。”其实,她来了有一阵的。
这种商务会所不同于ktv,她明白商人需要应酬交际。但是她的心思没有姜棠辽阔,很容易就把自己推进伤感的情绪之中。
她理解,但不无法接受。虽然,她自小便见惯了父亲在这声色犬马的场合下进进出出,可她也目睹了母亲一场又一场的黯然神伤。
她还记得父亲曾对母亲说过:“有些事情你如果非要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除非我整日都在家里陪着你,不出去了。”
于是,母亲没再问过,想着父亲只要念着家里便好。可是,何宴舒不念家也不恋她。
在回去的路上,沈吟夏还是没有按耐住性子与何宴舒争执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问他往后能不能不要去这种场合?
他说:“你养我吗?”
“我可以养你。”
何宴舒呵呵地笑了两声:“沈吟夏,连你也看不起我是吗?”
她解释:“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宴舒脱掉外套,甩在后面:“那你什么意思?你爸看不起我,姜棠想要逼死我,你是不是也想要逼死我?”
沈吟夏只好不再说话,一路哭着开回了家。
这边,姜棠与谢祁韫的争吵方式显然要温和的多,更像是两人在调侃说笑。
谢祁韫上车后,就脱掉了外套,系好安全带后,就找姜棠要水喝。
她拿起一瓶水,随性地扔给他,却掉在了地上。
谢祁韫弯身把水捡起来,打开刚送到嘴边。谁知,姜棠一个急转弯,水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着她,长吁短叹后,抽出纸巾擦着身上的水:“姜小棠,你当初是怎么拿到驾照的?”
她回:“喝酒喝出来的。”
他让她靠边停车。
姜棠以为他想要吐,就慢慢地靠边停车。当她停好车,谢祁韫说:“来。你先发泄完,我们再走。我怕你带火开车,说不定我们今天晚上就死在了哪里。”
姜棠刚说完一个我字,看着谢祁韫做好挨骂挨揍的表情,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她伸手拧起他的耳朵:“谢祁韫,美女倒的酒是不是格外好喝?”
“还行。将就。”他靠在椅子上,把姜棠的手拉下来,放在唇边慢慢吻着。
姜棠把手抽回来,发动汽车缓慢向前:“我下次去会所,也要叫上几名帅哥陪我喝。”
“行。姜总什么时候去,记得提前通知我。”
她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我好提前过去,穿戴好为等着为姜总服务。”
姜棠脸上的笑容一路加速:“你太老,会所不收吧?”
他把头顶上方的镜子拉下来,照了照:“要不我也去日本整一下?”
“谢老师,再高超的整容技术他也改变不了年龄。”
谢祁韫身后揪起她的脸颊:“姜小棠,男人四十一枝花。”
她打掉他的手:“嗯,你是朵花。”
回到家后,谢祁韫倒在床上,姜棠接过李姨端进来的醒酒汤。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起来喝了。
谢祁韫坐起来,喝完又倒下去了。
姜棠说:“你还没有洗脸刷牙。”
他说:“你帮我洗。”
姜棠把他拉起来,又把他推进盥洗室,给他接好水挤好牙膏放在台上:“快洗。”
谢祁韫看着她转身出去的背影,所有的话都淹没在了落寞之中。洗漱完之后,他也不理姜棠,自己上床就睡了。
姜棠完全没有看穿他的情绪,全当他是喝多了。
她现在对他的感情有点小在乎,但远形不成强烈。就似刚冒出土的新芽,正在一众杂草对里用力地想要往上冒。奈何,杂草太多。它冒的费力,而她又忘记了低头看看。
...
王队带着人调查了刘梦生前的人际关系,又去医院查看姜明瀚死之前她的工作记录,因为姜明瀚是药物中毒死亡。
他们又查了查那些天医院的药物出入记录。经过核对,有两支xx药物不见了,恰恰就是姜明瀚所中之毒。
他们调取了库房的监控,发现在姜明瀚死的前两天,有一个时间段的监控被人删掉了。他们从另一处掩藏起来的监控里面看见刘梦在盗取药物之后,往监控室这边来。至于后面的事情,监控就没有拍到了。
他们又去查了刘梦生前的户头,里面的存款并不多,而且她生前也没有什么大额的进账。这案件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
王队给谢祁韫电话,在他的建议之下,他们查了姜明仁与何宴舒的户头,发觉两人的户头在这一年都有多次大额的提现。
他们立马让银行调出有大额提现那日的监控,除开何宴舒与姜明仁自己,他们看见了刘梦的身影。
不过,这也无法证明就是何宴舒指使刘梦盗取了药物,杀害了姜明瀚。毕竟,能用金钱往来的关系利益实在太多。
查了一圈,还是没有实质性地突破。他们只是在何宴舒与刘梦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里面打转,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就是这两人合伙杀害了姜明瀚。
第169章 她问:谢老师挣钱难道不是给我用?
谢祁韫与姜棠都知道现在要查到何宴舒杀害姜明瀚的罪证希望渺茫。
他与王队通过话,把坐在廊下的姜棠叫进屋里来。告知了王队他们现在所掌握的信息。
姜棠不意外,跟着说:“何宴舒不像姜明仁那般明目张胆地贪,有短处可以拿捏。我仔仔细细地想过,他没有软肋,虽然这几年在工作中时不时谋私,但这根本就是小事。所以我才要清除他在公司里面的势力,一步步地架空他。”
“这会让何宴舒狗急跳墙。”
“我要的就是他的狗急跳墙。”
他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你这是在以身犯险。”
她耸耸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谢祁韫担心她:“你容我再想想,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姜棠掰下一掰橘子喂进他嘴里:“更好的办法就是你再在沈涛耳边吹吹风,让他尽快逼迫沈吟夏跟何宴舒离婚。最好把阵仗闹大一点,让何宴舒尊严扫地地那种。”
谢祁韫没有立刻答应她。他是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
岁月就这么走着,一黑一白之间,就晃到了16年的春节。短短的三四个月时间,远信正在逐步回归正轨,各个部门的工作恢复到了姜明瀚管理时的井然有序。
不过,因为姜棠的裁员决定。让一部分职位暂时出现了空缺,人员的招聘因为时间上的原因,只有放在年后了。
她收好东西,穿好衣服,拿起手机走出办公室,从大衣的口袋里面掏出几个红包,分别递给他们每个人:“新年快乐。”
他们接过红包,笑着回了句:“姜总,新年快乐。”
她笑了笑,转身走进凌歌的办公室:“凌特助。”
凌歌从位置上起来:“姜总。”
姜棠有些不喜欢凌歌称呼自己姜总。她承认,自从她接管远信以来,凌歌给了她意想不到的帮助。各项制度的调整制定,各部门的运作,与合作单位的沟通等等,他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姜棠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的面前:“虽然我知道谢老师肯定不会亏待你。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凌特助,辛苦你了。明年或许还要辛苦你一段时间。”
凌歌笑了笑:“姜总客气了。”
姜棠说笑:“不过,谢老师让你这么忙下去,他就不担心你父母那天来找他算账?”
“谢董老谋深算,前不久才出钱让我父母去欧洲玩了三个月。”
“谢老师还真是无奸不商。”
凌歌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姜棠伸手要把卡拿回来。
凌歌连忙抓起来揣进兜里:“姜总,这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往回拿的道理。”
姜棠说:“明年降工资。”
凌歌不受这威胁。
…
从远信出来,阳光还挂在天边,正在缓缓沉落15年的岁月末梢。她驱车到了医院,走进姜庆祥的病房,他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任何起色,如同一具木乃伊,消磨时光,熬散她的希望。
她无比渴望姜庆祥能清醒过来,好好地听她说说话。听她说说姜明瀚,说说姜思芩,自然也会讲一讲姜瞭。现实是,只是她沉默地坐在床边,时不时给他展一展被角,或与护工说上两句,待一阵就走了。
谢祁韫几乎不曾来看过姜庆祥。这是他们之间的不成文地禁忌话题。他从来不问,她也不提。在回卿园的路上,看着街上的萧瑟,她打给姜瞭,问他在哪里?
姜瞭像是才睡醒:“外面。”
“明天都过年了,你还不回来?”
姜瞭没说回不回来,直接挂了电话。
她看着黑下去的屏幕:“你妈都不要你了,你横什么?”
说完,她便觉得这话说重了。虽然姜瞭听不见。或许是亲人一个个失去,加上何宴舒的层层暴露,让她更加学会了珍惜。
卿园16年的春节比15年没有多大区别,灯笼还是去年的灯笼,人还是去年的那群人,酒还是去年的香,饺子还是去年的味道。
然而,人生里面的温暖与烟火就是由这些一层不变的人情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堆叠起来的。慢慢累积,它就变成了你生活里最坚硬地那座山。
团圆饭吃了之后,因为姜瞭不在打不了麻将。肖厨便找来扑克牌要跟两人玩都地主。
他洗着牌说:“先生,你可不能徇私舞弊。”
他笑:“今天晚上我们都赢小姜的钱。”
姜棠不干,伸手找谢祁韫要钱:“那你先给我。”
肖厨笑她精明。
“谢老师挣钱难道不是给我用?”她目光看向谢祁韫,俏皮一笑。
为了这一笑,谢祁韫自掏腰包先给了姜棠一叠钱。
肖厨笑他:“先生,你宠太太真的越来越没下限了。”
他抓起桌上的牌看着:“肖厨,你没看人口统计吗?现在男女比例失调严重,男人娶到老婆多不容易。”
是不容易,娶姜棠这条路,他披襟斩荆地走了这些年。可不得好好宠着吗?万一这小丫头那天就跑了呢?
肖厨打出一对子:“先生,这就不是你该烦恼的事。”
他跟了一对子:“怎么不烦恼?把姜小棠这丫头骗到手,可是我有生之年做得最难的一件事。”
姜棠牌技不精,专心看着牌,不参与他们的对话。只是,这接连几局下来,都是她输。她地主,也是她输;她不是地主,她还连累他人输。
她感叹:“看来我这辈子是没有赌运。”
肖厨说了他此生最文艺的一句话:“太太这一生的赌运,都用来了与先生相遇。”
听见肖厨的话,姜棠微微脸红,拿起牌遮住了脸。
谢祁韫洗着牌,看着她:“我们这是双赢。”
这话,还真是一语多关。
相较于卿园春节的其乐融融,沈家的春节就显得有些汹涌了。
大年三十这日,沈吟夏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胎位安稳,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沈涛一家三口一早起来就出发前往老宅过年。在去的中途,沈涛突然叫沈吟夏给何宴舒打电话,让他去沈家老宅过年,说他一个人过年孤寂。
沈吟夏以为父亲是真的想通了,就没有多想给何宴舒打了电话。
他不想来,但是考虑到沈吟夏在孕中,不能受刺激,还是答应了。
第170章 侮辱,是他假意的无心为之
沈老是最看重出生门第的。虽然,何宴舒已经与沈吟夏结婚,但是他一次都没有踏进过沈家老宅。当初,沈吟夏把两人结婚请帖送到老宅来时,沈老仅是瞥了一眼,让她放下就没再说这件事了。
沈吟夏知道爷爷看不上何宴舒,加上沈老势力的性格,故而她也未曾带何宴舒回来过,怕他受伤害。
今日听见父亲让自己叫她回沈宅过年,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想过他一个人,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沈吟夏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何宴舒。沈灼让她进去,说他来了管家会带他进来的。
她不走。
沈灼劝不动她,就是好自己先进去了。
何宴舒出现沈宅门口,她欢喜地走过去。等他下去,挽起他的手正往沈宅大门这边来,抬脚还未踏进去就被管家伸手拦了:“小姐,老爷说了。让何先生走侧门进屋。”
何宴舒转身就要走,被沈吟夏拉住:“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分什么正门侧门?”
管家不让:“小姐,这是老爷交代的。”
何宴舒抽出沈吟夏的手,转身就往回走。沈吟夏拉住他:“宴舒。”
这时沈涛走出来,斥责了管家几句,他才让开。
沈涛还破天荒地还给他解释了两句。
沈吟夏挽着何宴舒的手臂走进去,沈家其他的人纯粹当他是透明人,偶有的眼神头来除开轻蔑便是不喜。
他坐立不定,自己像是被关在了一间牢笼里,四面八方皆有锋利地钉子,他无处躲藏。
沈家人口不算多,沈老仅有一儿一女,沈涛上有一姐姐,唤沈曦,丈夫的家境也算不错,自己也是政界中人。
沈曦的女儿比沈吟夏年长,三年前嫁给了国外某富商的儿子。今年他们也被邀请到了沈家过年,所以这么对比下来,何宴舒自然入不了沈老的眼。
大家有说有笑的,他沉默且尴尬地坐在一边,自尊心作祟,即便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也会被他过度解读。
沈曦的女儿有想要回国定居的打算,他们讨论着买房的问题。他们轻飘飘地的语气像是成千上百万的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这些年来,他挣了一些钱,但是远远达不到豪门富豪的程度,顶多只能算是在中层阶级往上一点。
沈曦不知那股神经不对,竟然开口问他:“宴舒,你姐他们想要买房,你觉得买哪里合适?”
他声音干瘪:“不知道。”
沈老便呵斥他态度有问题,怎么能对姑姑这般冷淡?
面对沈老的双标,他是敢怒不敢言。
沈吟夏说着话为他解围:“爷爷,宴舒这是第一次见姑姑,有些紧张。”
沈曦走过来坐在沈吟夏身边,摸了摸她的腹部:“你这是几个月了?”
她笑着:“三个多月了。”
随后,她又看着何宴舒:“宴舒,夏夏这怀着孕,你日常还是该多陪陪她。我听人说你最近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人住在外面。这夫妻有再大的矛盾,你也不能在这个时间冷淡了夏夏。”
何宴舒有苦难言。
沈吟夏握住他的手:“姑姑,这些都是外面的人乱说的。宴舒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忙了些。”
“这再忙啊,还是要顾家的。”说着,她又夸起了自己的女婿来。沈老听着两人之间的差距,心底对他是越发不满了。
或许是沈母教育的缘故,沈涛的两个孩子并不势力。听见沈曦一个劲地在大家面前夸奖女婿,看着何宴舒越发难堪的脸色,就连沈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适时地岔开了沈曦的话题,不知怎么的又拐到了谢祁韫的身上来。起因是沈曦的女儿想要回国定居,是因为国内这几年的经济发展良好,他们是想把事业转到中国来。这话题自然就带出了谢祁韫。
沈曦的丈夫说:“我与他在年前的某次经济议题会议上见过,向他提了提这件事。不过,看得出来,他对与人合作做事兴趣不大。”
她女儿看着沈涛:“舅舅,据说你跟他关系不错。要不,你去帮忙说一说?”
沈涛有些难为情,碍于父亲在场,倒也没有拒绝,说自己试试看。
他知道他们之所以突然想回国,无外乎是在家族争夺中失败了。这才想到回来投靠他们。
起初,沈曦便找过沈涛了,想要让女儿进入沈氏,不过被他给拒绝了。这让沈曦很不高兴。
沈曦口不择言,完全不把何宴舒放在眼里:“沈涛,要我说啊。你当初怎么就仓促地把夏夏嫁了。如果你当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灼拦腰截断:“姑姑。”
沈曦笑了笑,也不愿收敛:“我说的又没错。我们夏夏条件这么好,完全可以。”
何宴舒把手中的茶杯用力地磕在桌上,起身就要走。
沈吟夏拉住他:“宴舒,姑姑只是在开玩笑。她没有其他意思的。”
他推开她的手,厌恶地看了一眼沈曦。
沈曦立马就叫嚣起来:“你瞪我做什么?我说的没错,我们夏夏嫁给你就是委屈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能娶到我们夏夏是你祖上烧高香了。”
沈吟夏说:“姑姑,你能不能别说了?我嫁给宴舒,是我心甘情愿的。”
沈曦一把把沈吟夏拉到自己身边,趾高气昂地看着何宴舒:“你就是傻。你看看人家姜棠,多会选。你呢,没选个好的不说,还捡了人家不要的。”
何宴舒大步上前去,像是要打她。
沈曦也不怕事,吼出来:“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里可是我家。”
何宴舒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地捏在手掌中,怒火像是他骨关节凸出来的模样。
沈灼也担心他会打人,上前挡在了沈曦的面前:“何宴舒。”
何宴舒透着卑怯与愤怒地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人。他们衣着光鲜,妆容精致。
然而,他们的一言一行怎么就让人那般作呕,像是堆叠在一摞摞金钱上的糟糠。可他不也是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人吗?
不,他不是想要成为他们。
他突然就笑了。
他成为不了他们。他成为了比他们更加面目可憎的蝼蚁。
他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转身朝门口走去。沈吟夏推开沈曦,跑上前来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他低眉看她,是沈吟夏从未见过的眼神。
那里面有她不懂的复杂,像是一缕从黑暗之中传来的微光,又像是跌落地狱的邪肆。
几分钟后,他徐徐开口:“你要不要走?”
沈吟夏会看了屋里的所有人:“可是今天过年。”
“那你好好过年吧。”
“宴舒。”
沈涛坐在边上,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他之所以叫何宴舒来,便知道他这位嘴巴不分场合,不晓分寸的姐姐定然会让他一番好受。
沈吟夏要追出去,沈老一声威严:“夏夏。”
她止住了脚步。
第171章 他问:你爱我姐吗?
沈家的团圆宴并没有因为何宴舒的离场变得欢畅,心情不佳的沈吟夏,加上孕期情绪上的命敏感,让她在如此欢喜的节日哭了。
见她伤心,除开沈灼没人安慰。
沈老说:“哭什么?你这是在提前给我哭丧吗?”
沈吟夏的泪水止在眼角。
沈灼抽出纸巾递给她:“待会,我帮你去看看他。”
沈曦却说:“沈灼,你去看他做什么。要我说啊,夏夏就该跟他离婚。到时候,夏夏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沈灼不赞成姐姐跟何宴舒在一起,不是因为他家境不好,而是因为他看得出来,何宴舒的心思没有在沈吟夏身上。如今,他赞成两人离婚,是因为何宴舒犯下的错,他无力相帮。
他一向不喜欢沈曦的嫌贫爱富,不失晚辈礼节地回她:“姑姑,再怎么说。现在他跟我姐姐还是夫妻。姑姑你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应该把人赶走。这新春佳节,他一番好意来给爷爷祝贺。谁知,就这么被姑姑给搞砸了,也让爷爷这春节过的堵心。”
沈老极其喜欢沈灼,听见他这番话,脸上是止不住地笑意。
沈曦就很不开心:“沈灼,你这话的全是我的错了。我还不是希望夏夏能有个好的归宿。”
他话里有话:“生活本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姑姑觉得我姐姐不幸福,其实在我看来表姐也不见得就是幸福的。”
沈曦被沈灼说的很没有面子,还想争,丈夫在桌下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别再说,免得惹沈老不快。
沈灼与沈吟夏吃完饭就离开了沈宅,沈涛留下来陪父亲守岁。这一晚上,沈曦没少在他耳边念叨,不是贬低何宴舒的话语,就是为自己女儿女婿。
这边,沈灼把沈吟夏先送回了家。他让她不要担心,自己找到他了就给她电话。吃饭期间,沈吟夏给何宴舒打了几个电话他都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自从两人上次在医院谈过之后,沈吟夏回到家后,他看见她对他的那份放不下,就一直想要找时间去何宴舒好好谈谈。
他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曾与何宴舒一起打过几次球。那个时候的他,不像如今这般阴暗,他向阳,对一切都抱有希望。虽然,这一切掩盖不了他性格上的敏感与自卑。
后来,在他与姜棠在一起。他再与他打球,便察觉出他生活里面的那份焦躁,像是一只随时都在被激怒的野兽,有些拉不住缰绳了。在这之后,他就再没有与他一起打过球。
也就是在这几次的接触之中,他像是理解了姜明瀚不赞成姜棠与他在一起的原因。
姜棠骄傲自负,何宴舒敏感自卑,他们是正负两极。姜棠自幼被姜明瀚像掌上明珠那般宠着,他怎么能允许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这般委曲求全?
他姜明瀚的女儿这一生都应该被人宠着惯着,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人,他情愿她终生不嫁。
沈灼先去了两人在外面居住的别墅,发现他并没有回去。他又去了以前两人打球的地方找过也没有。
他坐在车里,给何宴舒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又不能惊扰沈吟夏。
谁知,沈吟夏却打了过来,问他找到了吗?
他说没有。
沈吟夏让他打电话问问姜瞭,说他们这段时间时常在一起。
他想,姜瞭与何宴舒什么时候这般好了?
挂了沈吟夏的电话,沈灼拨通姜瞭的电话,很快就接了,醉醺醺地声音传来。
他问:“何宴舒跟你在一起吗?”
姜瞭声音很大:“你找他什么事?”
他又问:“你们在哪里?”
姜瞭告知了地方。
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外面的酒吧店铺这些几乎都关门了。他们就在超市买了一些酒一些吃的,开车到了山顶。
沈灼到的地上,何宴舒正平躺在地上,端起易拉罐中的酒要往嘴边送,谁知倒的满脸都是。
姜瞭正双手举着,站在边上,冲着山下大喊。
他走过去,取走何宴舒手中的酒,又伸手把姜瞭拉了回来。
姜瞭喝醉了,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他又坐起来,醉眼朦胧地拉着沈灼:“你是谁啊?”
他不想跟酒鬼说话,找到塑料袋子,借着远处的灯光,收拾着地上的垃圾。收完之后,又把他们扶到车上去,带着他们回了自己在外面的住所。
照顾两名酒鬼的劳累,让沈灼成功的厌恶了酒精味。以至于后来他不管是跟人谈事,还是谈合作,都是喝茶。
这晚过后,他这一生滴酒未沾。不过,他未曾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竟然是调酒高手。
收拾完这一切,给沈吟夏去了信息,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他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翌日早上起来,两人都还没醒。他煮了些醒酒茶,又做好了早餐,才去把他们叫了起来。
姜瞭是一点都不客气,在别人家吃着别人做的饭,还挑,说他的粥熬的不黏稠,教他粥要怎么做才好吃。
沈灼伸手要去抢碗,姜瞭迅速拿开,问他:“你是不是也给我姐做过早餐?”
提起姜思芩,他趁机问他知不知道她的消息?
“我姐已经。”突然想起了姜思芩留下的话,他又改口道:“她已经结婚了,过得好着呢。你也就别惦记她了。”
沈灼沉默了。
何宴舒吃完饭,跟他道谢之后就要走。
他叫住他:“我想跟你谈谈。”
何宴舒不明白他要跟自己谈什么?但还是留了下来。等姜瞭走了之后,沈灼泡了一壶茶,又做了一个果盘端出来放在阳台的桌上。
何宴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望着难得安静地街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听说,自从姜棠接手了远信,你过得很不舒心。”虽然他目前没有涉足商界,但不代表他对这一切都没有关注。
他与姜棠年岁相差不大,两人都在a大金融系就读,传媒只是他的第二专业。虽说姜棠比他高一届,但有好几次金融系的大课,两人都撞上了。在课上,这两位天子骄子免不了争锋相对,很是一番精彩。
因为两人在学业上的出类拔萃,加上家境相仿,还曾有同学开过两人的玩笑。不过,很快就被两人制止了。
何宴舒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立刻呈现出一种敌对状态:“你想说什么?”
“你爱我姐吗?”
第172章 多人多面,他们都看得透彻
这问题,让何宴舒一点也不纠结。让他惶恐地是沈灼为何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转头看着这位温尔儒雅的沈家大少,他不似其他富家子弟那般狂妄。他行事作风低调沉稳,对人更是温和有礼。
不过,从这段时间来看,加上上次两人在医院的谈话,沈灼的骄傲一点也不亚于谢祁韫。他与谢祁韫是一类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收敛光芒?更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强势夺人?
他迟迟没有回答沈灼,是在分析不同的答案会带来他怎样的答案?
如此权衡,是他的小心思。
沈灼自幼见多识广,多人多面,一人几面。这些他早就在沈涛与人交际之时有所领教。故而,何宴舒的心思被他揣测地一览无遗。
他拿起一颗车厘子喂进嘴里:“或者,我换一个问法。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姐?”
他问:“你是想帮我?”
“我不是想帮你。我只是不想我姐伤心。”
他并不看好沈灼:“即便我会爱上吟夏又如何?你就有办法让谢祁韫跟姜棠放过我了?”
他淡淡而言:“你去自首吧。”
何宴舒笑了:“自首?他们没有物证人证,如何定我的罪?姜棠依然不会放过我。”
“物证人证都很简单不是吗?”
“沈少,你这是在犯法。”
他纠正:“我这是在施救。”
何宴舒不接受他所谓的施救:“如果我不同意呢?”
“何宴舒,你就不能有点担当吗?”
何宴舒抽出一支烟点燃。他没有散烟给沈灼,他知道他不抽。其实,以前的他也不抽烟。可是,后来。
他侧目而视,笼罩在晨曦中的沈灼自带天命不凡。他如何能理解自己所走过的坎坷与苦楚?
他没有体验过寄人篱下的心酸。他更无从知道冷嘲热讽四个字是怎样的份量?他觉得,他没有资格和自己谈论这些事情。
他用夹烟的手,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即便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父亲呢?你爷爷呢?”
“等一切事情都完结之后,我可以帮你和姐姐去到其地方生活。”
他觉得沈灼想的太过简单,假设着:“你就能保证,在我服刑的这些年中你姐会等着我?不会爱上其他人?”
沈灼眼神笃定:“我相信我姐。”
何宴舒笑容轻飘,是他对人心的不信任:“沈灼,时间无情,人心易变。”
沈灼看见了他眸光的薄情寡义,惋叹姐姐的真心错付。
...
春节七天假期,姜棠被谢祁韫强制性地与外界隔离。从大年初三开始,这些人该走的亲戚朋友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得开始笼络人际关系了。
谢祁韫在年前便一早让韩秘书发了话出去,说自己今年不接受任何宴请。姜棠可就不行了。她是商界新人,还是不敢如此猖狂。
这天从醒来,姜棠就接到了十几条邀请短信,数个邀请电话。这些人冲她如今远信总裁的身份,更多地是冲她谢太太的头衔。
谢祁韫忍受了一晌午,终于爆发了。他一把拿过她的手机,直接关机,再开机就是大年初七。
然而,总有些契而不舍之人。他们直接驱车到了卿园外面,吵着闹着要找姜棠。
谢祁韫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让李姨出去看看。
李姨刚一打开门,他们就跃跃欲试地朝屋内看来,就在李姨说要先去请示谢祁韫的话刚落,他们就不管不顾地跟着李姨进屋了。
李姨拦不住,他们走过前院,跟在李姨的身后,跨过荷花池塘里面按适宜间距所铺设开来的青石板,走过环绕的长廊,迈入正厅,屋里的每一处陈设,恰似一幅古今结合的画卷。以古代美学勾勒轮廓,现代美学隐隐约约点缀期间,泼墨一场水乳交融的古今的完美融合。
谢祁韫站在正厅与花园的入口处逗着一猫一狗,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他跟随李姨为难的声音回身看来:“先生,他们就是太太的朋友。”
他微微点头,眉宇平淡,像是脱离了七情六欲的绝情之人。
来者两男三女,谢祁韫见过,只是印象不深刻。毕竟,在那四年期间,他数次默默地跟在姜棠身后,看着她与他们说笑打闹。那时候,他觉得她活得很开心,很富饶。
源于男女之间的化学反应,两名女子看见谢祁韫后有些拘谨。男子虽说也不是很放得开,终归要好些。
有人主动走上前去,眉飞色舞地笑容:“谢先生,我们想来看看姜棠。打她电话关机了。”
他把手里的猫粮放下,单手插兜地走过来,并没有招呼他们进屋的打算:“既然小姜关机,就证明她并不想见你们。”
这直白的话语,让五人有些难堪。不过很快,他们就恢复了来时的神气:“谢先生,我们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找姜棠出去玩玩。或许你不了解,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他面容冷淡:“我知道。你们是小姜的同学。在她父亲去世之前,你们关系很好。时常约在一起去酒吧,去赛车俱乐部。我还知道,每次去这些地方的花销都是小姜负责。”
几人是真的尴尬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们想问,不是说谢祁韫待人谦和有礼?这叫有礼?
这时,姜棠穿着一身毛茸茸地家居服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喊:“谢老师。”
声音朗朗上口,清脆好听。
然而,在看见几人之后,她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忘记了,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
有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姜棠,我们打你电话关机,就想着来看看你。”
她挽上谢祁韫的手,头顺势地靠在他的肩上:“哦。人看见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
不想走。
不止是他们想要恢复与姜棠的关系,主要是他们的父母想要通过自己的儿女与姜棠的交情与谢祁韫攀上关系。
这就是名利圈,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谈纯粹已是奢侈。
姜棠说:“谢老师不喜欢在家里招待陌生人。所以,我也就不好留各位了。”
说完,她就吩咐李姨送客。
他们还想争取下。毕竟,光是能欣赏欣赏这座宅院也是不错的。
姜棠想说什么,被谢祁韫更加讽刺地问话所打断:“如果小姜今日不是我谢祁韫的太太,你们还会来看她吗?”
有人立马解释之前的一系列的事情,但谢祁韫不受用:“我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要重新结交小姜。但是,不管是她姜总的情面还是谢太太的情面永远都不会落到你们头上。”
说完,就让李姨送客,自己与姜棠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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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番外写完,就一次性把剩下的章节发出来,来最后一次爆更。
第173章 同桌用餐,姐妹情在沉默
16年的春节,应是姜棠过的最舒适安静的春节。谢祁韫问过她要不要出去玩一玩?她一番收拾打扮好,临出门的时候突然又不想去了。
谢祁韫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叹息一声:“去吧。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就回来。”
“家里也可以看啊,地方还宽敞,还可以喝红酒。”
他抬手搭在她的肩上,拥着她朝外面走去:“我们出去沾沾人气。”
两人开车行驶在道路上,前些天的空旷在被陆陆续续返回的人们所填满,各处商店又在醒发新一年的活力。
姜棠把车上的零食罐抱出来,数着里面的糖果,又打起了想要谢祁韫戒糖的想法。
她伸手把他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取出来:“谢老师,你要不要去看下牙医?”
“我定期检查。”
她又把糖喂进他的嘴里:“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戒糖。”
他一手把零食罐抓过去放好,几分孩子气,担心她直接给他扔掉:“姜小棠,我也需要点生活爱好。”
“健身,打篮球不算吗?”
他看了她一眼:“小姜,你偶尔也要纵容纵容我。”
姜棠:“…”
谢祁韫驱车到了市中心,见时间还早便拉着她在商场转了转。路过某处卖手办的店铺,他进去看了看,买了一堆手办;随后又走进一家卖餐具这类的店铺,又选了一套花色淡雅的餐具。
她看着他这一路走一路买的风格,吐槽:“谢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花钱如流水?”
他挑选着摆件:“那你生个孩子给我养,我就少花点。”
姜棠说:“你买,你买。”
后来,姜棠发现,有了孩子以后谢祁韫买的更多。
谢祁韫似乎很喜欢逛这类烟火气满满地店铺,一只杯子,一套碗碟,一个精致乖巧的摆件,它们组合在一起,就是家温馨地一角。
因为他买的多,便给店铺留了地址,让他们送货过去。‘
两人坐着扶梯往上,抬头望去,全是琳琅满目的衣裳。
他说:“给你看看衣服。”
她抽回自己的手,揣进荷包里面:“我不买。”
每到换季,谢祁韫都会让某些定制品牌给她送衣服来。当然,都是谢祁韫选好的款式,正式休闲,成熟俏皮,每样风格都有。再买,她觉得衣帽间都装不下了。
谢祁韫伸手拥着她肩膀,视线在那些店铺扫着:“不过,这些衣服确实没有我给你选的那些好看。”
两人继续朝上走,路过男装楼层时。他问:“要不我买两件?”
姜棠拉着他就往吃饭的楼层去。她真心觉得谢祁韫一年四季的衣服也不少,何况他今日已经花出去几大万了。
谢祁韫反过来,握着她的手装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他刚想开口问她中午吃什么,就看见了沈灼与沈吟夏从旁边走过来。
姜棠与沈吟夏都有些尴尬。
沈灼出口招呼:“谢先生,你们也来逛街?”
他说:“随便转转。”
沈灼不知道姐姐与姜棠闹了那么一出,便提议要不要大家一起吃午餐?
姜棠倒无所谓。
沈吟夏想拒绝,但是碍于大家闺秀的那份礼节,还是跟着三人走进了餐厅。考虑到沈吟夏怀孕的缘故,沈灼选了一家中餐厅,点菜大多也以清淡为准。
谢祁韫这边,同样是出于礼节,在口味上折中了些。不过,他觉得姜棠也该时不时清淡下口味。
虽说姜棠与沈吟夏闹掰,严格说来她们也不算是闹掰。只是有些道不同罢了。
餐桌上,姜棠看着沈灼对沈吟夏的照顾,回忆不请自来。她想起姜瞭也曾这般照顾自己,给她做饭,带她去吃好吃的。有好几次,他与同学聚餐,吃着某样好吃的,都会打包一份带回来给她。
可是,如今她连他在哪里也不知道?春节前后,她都给姜瞭打过电话,匆匆两言便被他给挂断了。
她与沈吟夏两人都没有说话,沈灼与谢祁韫聊着。从聊什么时候约在一起打篮球,到学业,再到工作,颇有一见如故之感。
沈吟夏吃的很少,倒是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下。沈灼直接夺走她的手机,让她安心吃饭。这样子,他像是哥哥。
沈吟夏比沈灼年长两岁,姜棠加上读书早,外加初中提前一年毕业才与沈吟夏成为了同学。
她想去抢手机,但是场合不对,便闷声埋头吃东西。
姜棠注意到她的脸色很差,不应该是孕妇所有的气色,想来是与何宴舒闹矛盾了。
饭吃到尾声,沈灼叫来服务员结账。他付过钱之后才说:“谢先生,想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找你谈谈。”
谢祁韫看了一眼沈吟夏:“明晚吧。”
这份情面,他很大程度是给沈涛,或者是给沈灼。
分开之后,在去车库的路上,姜棠问他沈灼要找他谈什么?
他笑笑:“你觉得他能找我谈什么?”
姜棠恍然大悟。
到了车前,他开门两人坐进去。谢祁韫发动汽车,边走边说,话语之间不乏对沈灼的欣赏。他甚至断言,在未来她与沈灼在商界上定然会争锋相对。
说到这里,他思维又转到了沈涛手握远信股份的事情。他为她考虑,真是事无巨细。果真如陈述所言,他这婚结的当真是劳心费力。
姜棠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但是沈涛不同于文远,更不是姜明仁,要想回购沈涛手中远信的股份并不是那般简单。这件事稍微处理不当,沈涛便会成为她的一大威胁。
他们回到家后,谢祁韫上午所买的东西都已经送来了。他让佣人把家里的餐具这些都换了,又让李姨把自己买的手办与摆件放在相应的位置摆好。
后面这件事,他本来想自己做,奈何接到了戴斯打开的电话,吩咐完,就钻进了书房,没忘把姜棠拉到一起。
一下午的时光,谢祁韫在书桌前处理着事情,姜棠就坐在旁边看书。临近傍晚的时候,姜棠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拨通家里的内线电话,推迟了晚餐的时间,又让李姨送来一条毛毯。自己接过来,盖在她的身上。
谢祁韫很享受这份恬静,目光微微一抬,便是他此生最美好的夙愿所在。他觉得命运于他还是馈赠。与姜棠失去的十五年,只是为了让他在余生加倍地珍视她。
第174章 她的爱情,盲目到可悲
大年初六,谢祁韫下午接到了沈灼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在茶室定好了位置,时间是晚上六点。
他说自己会按时到。
沈灼沉默几秒:“谢谢。”
他倒有几分不尽人情:“沈少,感谢的话不要说得太早。”
沈灼态度谦逊:“不管怎样,谢先生愿意抽空来见我,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他因此更加断定,自己昨日对沈灼的看法没错。
沈灼的未来,不可限量。
姜棠得知他与沈灼约好晚上在茶室见面,什么也没说。倒是他问她要不要去?
她坐在地毯上,与姜小喵玩着:“不去。”
他想着外面冷,不去也好:“自己在家吃过晚饭就早点睡觉。”
她找他要手机。
他把自己剥好的橘子放在她掌心:“明天上班之前给你。”
姜棠把橘子还给他:“自己吃。”
谢祁韫蹲下身来,满心满眼皆是她:“所以,往后春节不想被收手机,就学我。你瞧整个春节有人找过我吗?”
“戴斯不就找过你。”
“好。下次我改进。”
姜棠貌似被他说服了,从他手中掰下一瓣橘子喂进嘴里,不过瘾,让他去给自己做水果拼盘。
很快,谢祁韫做好一份水果拼盘放在吧台上,让她吃之前记得洗手。
她背对着他,与一猫一狗玩的喜笑颜开,趁着玩闹地空隙回了一句:“知道了。”
已经走到廊外的谢祁韫还在频频回头,听着姜棠爽朗地笑声,突然就有些不想去了。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何况身为商人,最起码的信誉还是不能丢。
然而,他还是情不自禁地折返到姜棠身边,趁其不注意,从身后弯腰吻了吻她的脸颊。
姜棠心底微微酥颤,愣住了,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只见他离去的身影。
她抬手摸了摸他亲吻过的地方,笑容就似吧台上的水果拼盘,切割出了春的多姿盎然。
谢祁韫到了茶室,沈灼早就煮好茶等着了。只是,让他惊讶地是沈吟夏竟然也在。
他在沈灼的对面坐下来,喝过茶后:“想不到何太太也在。”
沈吟夏强颜欢笑了下:“谢先生。”
沈灼说:“我姐在家没事,就跟着我来了。”
谢祁韫笑容淡淡,想着既然要谈,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看得出来,何太太很关心何先生。”
沈吟夏端起茶水喝着,像是为了掩盖自己被谢祁韫所戳穿的情感。
上次沈灼与何宴舒谈过之后,本已对他绝望,不想再谈这件事。他也相信,在时间的治疗下,沈吟夏会缓过来。
可是,沈吟夏放不下何宴舒。从她17岁开始,将近9年的感情,全都托付在了他的身上,眼下她又怀上了他的孩子,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做不到姜棠的洒脱,没有斩断过往的魄力。她固执地与当下纠缠,妄图在何宴舒绝望的境地扒开一处逃生的口子。
沈灼询问谢祁韫如果何宴舒愿意自首,他们会不会放过他?
谢祁韫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打量着沈吟夏表情中的期待,回答振聋发聩:“不会。”
“谢先生。”
沈吟夏开口,打断了沈灼:“谢先生,你如此想置宴舒于死地,是因为嫉妒吗?”
这话一出,谢祁韫倒觉得自己先前小瞧了沈吟夏。
她否定了何宴舒所犯下的错误,把这场较量放在了窄小地匣子里。这只是一场爱情的争夺,嫉妒,怨怼,皆因他曾被姜棠放在了心上。
她不是目光短浅,她只是为何宴舒。
他也不隐藏自己心底对他的介意:“何太太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反对。在我看来,不管是你,还是小姜,爱上何宴舒多少都有些犯蠢。”
他如此诋毁自己的爱情,沈吟夏有些不悦。
沈灼不悦,是因为他心疼沈吟夏。但是,在他斥责的话语中,就连姜棠也被囊括其中。可见,他真心是如此认为。
他看穿,谢祁韫给了姜棠一段健康积极向上的爱情。反观沈吟夏,她苦苦坚守的爱情,就似被虫蚁咬断了根茎的朽木。不管她如何竭尽全力地营救,终究无法迎来她的春暖花开。
沈灼询问他们要如何才会放过何宴舒?
谢祁韫不理他,反问沈吟夏:“何太太,如果何宴舒伤害了沈董,你会如何做?”
沈吟夏脸色逐渐走向苍白。
沈灼觉得他的问题有些过分:“谢先生,不会有这种假设。”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容耐人寻味:“难说。”
果然,下一秒沈吟夏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谢祁韫:“谢先生,我知道你们想要这个。”
谢祁韫接过去看了一眼,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盖着沈涛的签章。他不为心动地合上,还给了沈吟夏:“何太太,沈董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沈灼把文件拿过去一看,发觉是股权转让协议书,上面清楚地写着把沈涛名下远信的股份全部转让到姜棠名下。
他惊讶地吼出:“姐,你怎么能为了何宴舒,背着爸爸做这些事情?”
沈吟夏盲目不自省:“我也是没有办法。”
“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事要是让爸爸知道了。”
沈吟夏抢话:“我知道。但是爸爸已经很有钱了。我只是想要保全我的婚姻。”
“姐,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沈灼气恼沈吟夏的盲目。
沈吟夏端起茶一饮而尽,尽量克制情绪:“谢先生,我想得很清楚。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纷纷扰扰。我只是想要守住我的家庭,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只要你们放过宴舒,我保证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看着这般犯傻地沈吟夏,谢祁韫没有同情,反而从心底涌上阵阵冷笑。他很想知道,何宴舒身上到底有何种魅力,能让姜棠与沈吟夏前赴后继为他而疯狂?
他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想的是赶回去陪姜棠吃晚餐:“何太太,远信的股份属实让我很心动。但是很抱歉,你有你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也有我的底线。你的爱情很伟大,我岳父的性命更无辜。”
伟大二字,沈灼听出了讽刺之意。
他突然觉得自己约他相谈有些小儿科。虽然,他对他不算了解,但也从金融杂志,以及父亲等人的口中有所耳闻。看来,他与谢祁韫之间,终归是他年轻了些,经历单薄了些。
沈吟夏不放弃:“谢先生。”
他拿着手机起身:“沈少,我很欣赏你。但是我希望下次我们再坐在一起喝茶时,能谈一点轻松有意义地话题。”
沈灼起身把谢祁韫送到了门口,对于自己与姐姐唐突的行为表示歉意。他考虑到了沈吟夏,疏略了姜棠对父亲的那份爱意。
在谢祁韫的那一问中,他想若是有人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定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175章 他说:你像是坠入了情网
谢祁韫回到家中,姜棠没有问他与沈灼谈的怎么样?见他回来了,起身走到厨房给他拿来了碗筷。
待他洗过手之后,走到餐桌前,见桌上的饭菜还没有怎么动:“你猜到我晚上要回来吃饭。”
她不承认自己一直在等他:“没有。我下午水果吃多了,没怎么饿。”
他盛了一碗汤,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不饿,还盛满满一碗饭?”
“谢老师,你这是在说我吃得多?”
“不多。不多。”
姜棠还是一如既往地快,不管谢祁韫如何纠正,总是慢不下来。谢祁韫也是一如既往地慢,细爵慢咽每一个动作,就如他慢慢地喜欢她,一丝一毫都不想要错过。
餐后,姜棠揉着腹部与谢祁韫在花园里面消食。春节后的a市较之年前还是温和了许多,加上这些天来的阳光明媚。此时的天空中,竟然零星闪烁着几颗星星。
一猫一狗在他们前后左右追逐打闹,她抬头仰望,瞧见是他被月色柔和的五官。她突然心生颤动,更加清晰了自己的情感脉络,她对他何止是喜欢,还有不可撼动地一抹崇拜。
察觉到姜棠注视地目光,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觉没东西。
他了然于心,开起了玩笑:“姜小棠,你这眼神像是坠入了情网。”
她立即收回视线,抬脚大步向前。谢祁韫加快速度追上去,顺势牵起她的手:“你前两次去找文远,谈得如何?”
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
在刘梦的尸体被警方发现之后,警察又找何宴舒谈过。但是并无结果,而不管是刘梦的死还是姜明瀚的死现在警方的调查都没有任何进展。
她去找过文远两次,希望他能指证何宴舒。但是他心底对谢祁韫算计自己有恨,加上指证了何宴舒也就相当于指证自己,故而未曾答应。
姜棠说两人谈的不好,第三次再去文远更是拒绝见面。
“我去试试看。”
“嗯。”
...
沈吟夏与沈灼回到家里,沈涛早已在客厅等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看着样子,沈涛定然是知道了女儿偷用自己私章的事情。沈灼推了推沈吟夏,让她回屋去。
沈涛厉声叫住她:“夏夏,过来。”
沈吟夏看了一眼弟弟,几分胆怯地走过去,声音低沉:“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爸。”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扇醒女儿。
沈灼大声吼道:“爸,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
沈涛的一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在沈吟夏的脸上,这倒不是因为沈灼,而是因为他的不舍。
他恼怒地垂下手来,坐回到沙发上,问她文件谢祁韫收了吗?
沈灼把文件递给沈涛:“他没答应。”
他伸手拿起看了看,嘲讽女儿对何宴舒还真是不惜血本。价值数十亿的股份就这么拿去交给谢祁。
他暂时不想看见沈吟夏,让她回屋去。
沈吟夏却不走,跪在了父亲跟前:“爸,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是我求求你,救救宴舒好不好?”
沈涛此时心情烦躁,叫来佣人强行把沈吟夏送回了房间。他起身走到窗前,指间夹起一支烟,听着女儿的哭喊声从楼上传来,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股权转让协议。
沈涛会知道这件事,是谢祁韫小人。
他从茶室出来,便给沈涛去了电话,有几分不客气:“我以为我与沈董算是朋友。不过,我也能理解沈董想要帮何宴舒的心情。”
沈涛不明就里,问他这话何以?
他把事情简单告知后说:“沈董如果真心想要帮何宴舒,我想区区远信股份是不足以抵消他杀害我岳父的罪孽。”
他没继续跟谢祁韫说下去,直接挂了电话,全然陷在对女儿行为的愤怒之中。此时,他看了一眼回到房间的沈吟夏。把儿子叫过去,询问他自己应不应该救何宴舒?
沈灼想起谢祁韫的坚决:“你有把握救下他吗?你当真觉得姜明仁在逃亡xx国就遇刺身亡这事巧合吗?”
“你的意思?”
沈灼想起自己在外网媒体上看见的对谢祁韫的评价:“爸,这世间所有的传闻都是空穴来风。谢祁韫能在国外混到如此地步,身份背景哪里简单得了。”
沈涛问他:“可是你?”
他解释:“我是想过救何宴舒。但是对于我的想法,他没答应。”
“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让他去自首。这样,即便谢祁韫与姜棠再不甘心,也埋冤不到沈家头上。可是,他没同意。”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涛深思熟虑过后:“你上去陪陪你姐。”
“爸,这件事。”
“这一切都是何宴舒咎由自取。你告诉夏夏,如果她再为何宴舒做出这些不过脑的行为,别怪我狠心。”
沈灼听出来,这是沈涛在用孩子威胁沈吟夏。这日之后,沈吟夏真的安静了下来。只是,每天疯魔地给何宴舒打电话,发信息,要他跟着自己去到国外生活。
对此,何宴舒没有任何回应。他整个春节都与姜瞭一起,纵酒笙歌,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已婚之人。
他的生活开始变得糜烂,奢华,努力地享受着每一寸时光,管它是美好,还是肮脏。
他努力地想要找出谢祁韫世界里面的破绽,发觉除开姜棠他找出来其他的东西。自从上次私家侦探传给了他一堆不痛不痒地东西之外,他想着再找其他的私家侦探好好查一查谢祁韫。奈何,眼下没有人一家私家侦探愿意接受他这笔生意。
他成天看似与姜瞭游戏人间,实则在细细盘算,到底要如何才能挖到谢祁韫的其他软肋?
这边,他也没忘关注王队的调查。据他所知,刘梦的案子,他们没有查到任何于他有关的证据。
而他现在想起沈灼让他去自首的话语,仍旧觉得可笑。他怎么能给予那群高高在上的人更加锋利奚落自己的理由?
他与姜瞭相似,无勇气活在冷嘲热讽地世界之中。他是因为没有享受过掌声与鲜花,所以玩命追逐。姜瞭是享受过,无勇气承担这沧桑之变。
姜瞭麻醉生活,他是在麻醉他人,要给姜棠造成一种自己已然认命颓丧地姿态。至于沈家,他是真心不想再去。大年三十那夜,沈吟夏没有跟着自己离开。
她投落在沈家老宅的身影,被凄冷地光无限拉长,罩在他的身体之上,割裂了他。
何宴舒与姜瞭昨晚在家中喝多了,地上满是易拉罐。清晨两人被电话吵醒,姜瞭睁开朦胧地双眼,在一堆易拉罐中到处摸手机。
何宴舒被打扰了睡眠,很是烦躁,随手抓起一件东西就砸在了姜棠的头上。
他揉揉头,坐起身来,很快找到了手机,按下接听键:“谁啊?”
姜棠的声音从听筒里面传来:“你在哪里?”
“我不要你管。”直接就挂了电话。
姜棠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气恼至极。她真的很想很想狠下心来不管他。可是她知道,如果父亲还活着,知道她放任姜瞭不管不顾,定然会骂她。
姜棠之所以不会想到他与何宴舒混在一起,是因为她知道这两人关系一直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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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盘损坏了,我的存稿全没有了。
急的都哭了…
第176章 他是螳螂,亦是黄雀
2月29日,上班已有两周时间,何宴舒每日都会来公司。不过,不是迟到就是早退。
姜棠追问。
他义正言辞:“姜总,难道不是你让我挂个闲职的吗?”
姜棠不承认这一理由,有些强词夺理:“何宴舒,你身为公司的总经理,有义务为员工以身作则。”
何宴舒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气焰嚣张:“姜棠,我就很好奇。谢祁韫当真不介意你我这样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我先生的气度岂是你所能揣测的?”
“是吗?”他笑容几分挑逗,刻意看了一眼路过外面的凌歌。猝不及防地抬手扣住姜棠的脖颈,给他人制造出了两人亲吻的假象来。
凌歌愣住,短暂地失神之后。正打算抬脚走进去,就看见姜棠愤怒地推开了何宴舒,并且让他滚出去。
何宴舒整理了下衣衫,随性到无拘束:“姜棠,何故这么生气?想当初,不是每次都是你主动凑上来吗?”
相比之前,她已能坦然接受当初自己所有的无知行径,翻阅着资料,说的漫不经心:“这一切都要感谢我先生。是他让我看清楚了,当初的姜棠有多蠢。”
他笑容窘迫:“看来我们的姜总倒是很信任谢董。”
“自然。”
何宴舒卖着关子:“那我倒要看看,他谢祁韫能为你牺牲到何种程度?”
姜棠抬头看来,眼底几分警惕:“你想做什么?”
他笑笑:“谢祁韫背景如此强大,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姜棠不相信他。
不相信他的还有谢祁韫。
他与沈涛在监狱外面相遇,不约而同都是来找文远的。
文远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加上各方面的因素地综合考虑,最后的判决仅是服刑。不过对于他的六十岁高龄,待在如此威严森森的高墙之下,也不会比死去好过。例如,自春节过后,他接连遭受到三四次不重不轻地欺凌。
自他进来之后,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就很不受狱友待见,碍于家里的上下打点,他在里面的日子还算轻松。可这些时日,面对他所遭受的欺压,大家都是视而不见的态度。
一开始,他并不清楚这里面的缘由。当他看见在会见室看见谢祁韫与沈涛那刻。这些时日来的疑惑解开了。
他全身酸痛地在椅子上坐下,苍老迅速地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沈涛问他:“你这是在里面遭欺负了?”
从沈涛的语气判断,他并不知道此事。由此看来,就只能是谢祁韫了。他想起姜棠两次来找自己都被他拒绝的事情。这么一联想,就不难理解谢祁韫这般是为何了?
然而,他不曾想到的是这两人今日来找自己的目的竟然是一样的。一人为女儿,一人为妻子。
沈涛思前想后地考虑过,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何宴舒,哪怕沈吟夏会因此怨恨他一辈子。所以他按照沈灼的方式做了,唯一不同地是沈灼是让何宴舒去自首,而他是要警方自己查到那些证据。届时,何宴舒所面临的结局自然不同。
沈涛说完。
文远笑了两声,也不再躲躲藏藏:“沈董,你这些年也算是商界响当当地一号人物。当真甘心被人利用?”
沈涛自然明白他所言何意:“文老,我与谢董之间谈不上利用。不过是互惠互利。”
“看来沈董这是对谢董不了解。”
沈涛看了一眼旁边云淡风轻地谢祁韫:“文老想说什么?”
文远把谢祁韫算计自己的事情言明:“沈董何以肯定在这件事之后,他谢祁韫不会对你落井下石?”
沈涛看着谢祁韫,想要追讨答案。
他笑容清爽,坦然道:“沈董,我倒觉得文老这话没错。你虽然是为了女儿,想要何宴舒伏法认罪。但是,我对沈董手中握有远信股份这件事情始终介意。或许我真如文老所言,待清除何宴舒之后,就转而对付沈董。”
沈涛问他:“你当真会?”
谢祁韫面色严肃地点点头:“当真会。所以,沈董要不要考虑考虑,是否要助我一臂之力?毕竟,沈董已经把女儿嫁给了何宴舒,就不应该这么棒打鸳鸯?到头来,让他人说了闲话不说,还让自己与女儿之间造成了隔阂。”
他的劝谏句句真心。
不过,面对沈涛的犹疑。他说:“只是沈董,你的人现在可是在我手上。”
“谢祁韫,你。”
“沈董,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我不过是顺手推舟。想来沈董还应该给我说声谢谢才对。”
他之所以知道沈涛让人去何宴舒家中布置罪证,关键在于姜瞭。他知道姜瞭不归家的这些时间都跟何宴舒混在一起,所以一直让老余看着他。一来是防止他跟着何宴舒万劫不复,二来也是想要知道何宴舒到底会如何利用他?
他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
当有一名男子在何宴舒的家外数次徘徊后,老余便生了疑心。当他把这件事告诉谢祁韫后。
依着谢祁韫的聪明,这个人的出现,他很快就联想到了沈涛。毕竟a市,当下除开他与姜棠,也就是沈家与何宴舒有纠葛。
他便打电话,把沈灼约出来打了一场球,在两人闲聊过程中,他旁敲侧击地问出了那日回去之后沈家发生的事情。
待这人装扮成水电工进入到何宴舒的家中出来后,老余便趁其不备把这人带走了。很快,他就供出了这一切来。这人,此时还在谢祁韫的手中。
沈涛没有想过自己身后的那只黄雀会是谢祁韫。
文远幸灾乐祸,蛊惑道:“沈董,谢祁韫如此算计你,你心底不恨?”
沈涛回头看着文远,苍老浑浊的眼底不是暮年之光,是妄图重来的烈焰雄心。
当他再转身看谢祁韫时,瞬间觉得文远的雄心壮志被他眼中的气定神闲撕地粉碎。
他垂下头来:“文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想不了解谢祁韫的人是你。”
文远觉得沈涛是胆子小:“沈涛,只要你愿意与我一起对付谢祁韫。待我出去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沈涛冷冷一笑:“你出来?你出来是那年那月了?”
“沈涛,不管我出来是那年那月。只要你帮我对付谢祁韫,我就把我名下现有的全部资产给你。”
谢祁韫帮腔:“沈董,虽然文老名下的资产大打折扣。但是算下来也是不少,你不如考虑考虑。到时候我元气大伤,或许你到时候还可趁机一举吞并远信与gk。那时候,你可是最大赢家。”
沈涛觉得谢祁韫这风凉话说得真是让人心动。
但是,谢祁韫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透心凉:“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制造证据,构陷自己女婿这算不算犯法?”
第177章 姜棠的洒脱,她学不会
谢祁韫之所以如此深谙纵横捭阖,在于他这十五年来所走过的风风雨雨。眼下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在与温特合作的三年期间,他几乎每日都是提心吊胆,不是算计这个,就是权衡那个。
就像陈述几日后询问他为何想要这么急切地逼迫何宴舒?
他说:“累了。想早点结束,与小姜过点轻松日子。”
陈述理解。
他起身,打算把说服文远这件事情交给沈涛。他是没这个心情与这个老头再费唇舌。
离开之前,他小声在沈涛耳边说:“沈董,自古以来,不管你身处在那里,稍有不慎,敌人可变朋友,朋友也可变敌人。”
这是提醒,也是威胁。
如果他与文远联手,他谢祁韫也不介意把这一切告诉何宴舒,告诉警方,届时他沈涛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谓不好看。
谢祁韫离开房间,等在外面。半个多小时后沈涛从里面出来,说文远已经同意了。
他不关心他是如何说服文远的?他知道他们之间自有他们的利益勾结。不过,谢祁韫倒也未对沈涛赶尽杀绝。他言明有关他手上远信的股份自己会给予相应的价格购买,并且不会全部拿走,至于董事会主席一职仍旧由他担任。
他苦笑:“谢祁韫,你为姜棠还真是考虑周全。”
他明白,他如此手下留情不过是为了防止自己针对姜棠。
他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沈董,不瞒你说,我很欣赏沈少。”
“往后若是小儿与谢董在商界相遇,还望谢董手下留情。”
“沈董,过谦了。在我看来,沈少未来不可限量。”
沈涛笑容欣慰:“届时,还望谢董教导一二。”
…
王队他们正一筹莫展时,监狱打来电话说文远要见他,有话要对他说。
他赶去见了文远,两人谈了半个小时左右,待他出来之后便立即带人敢去何宴舒的家中,搜出了毒药。经过法医化验与姜明瀚体内所检测出来的一致。
拿到化验结果后,他向上级申请了对何宴舒的逮捕令。只是,当他们拿到逮捕令找遍了何宴舒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何宴舒是躲了。
在他从姜瞭口中得知王队带人去他家之后,他便躲了。他设想过谢祁韫有可能对付自己的每一种情况,独独漏了他会这般循规蹈矩。这似乎不像他的风格。这也让他的计划多留了一个心眼。
沈吟夏知道警方在招找何宴舒,她哭着闹着求父亲救救他。一开始,沈涛面对女儿的苦苦求情不甚其烦。第三天的时候,他像是被女儿哭软了心思。
吃早餐期间对她说:“只要你同意与何宴舒离婚,我便救他。”
沈吟夏沉默许久,泪水落进碗中,混喝粥一起入了她的胃。她的婚姻与他的生命为何不能两全?如果与他离婚,她的苦苦哀求还有什么意义所在?但是,如果何宴舒就这么死了,似乎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沈吟夏没有立即回答沈涛,吃过午饭之后,她回到房间给何宴舒打电话,始终没人接。她下楼,打算出门,却被管家拦下。他们得沈涛吩咐,这段时间不允许沈吟夏外出。
沈涛在心底属实考虑过成全女儿。但是何宴舒得罪的不是无名小卒,姜棠更是不可能放过他。
他心底也不是全然忌惮谢祁韫,不过是商人的利益权衡罢了。为了何宴舒,与谢祁韫为敌是不理智的。
但是,沈吟夏她自小生活优渥,更没有如同姜棠那般经历过众叛亲离,无家可归的境地。所以,她不理解沈涛的做法,认为他只认利益。
她在房间里,想着如何离开家去找何宴舒?她把自己的所有证件银行卡都装好了,想着找到他之后,两人就马上离开a市。
沈吟夏一下午已经走到前院几次,每次都被管家给拦了回去。不管她如何说,管家就是不肯放她出去。
下午四点过,沈灼开着车从外面回来。恰巧看见沈吟夏与管家在院中争执,他停好车走过去,问清楚之后,把管家支开,说自己送她去找何宴舒。
她不要,把沈灼手里的钥匙夺过来开车就走了。管家听见发动机的声音追出去,唉声叹气地说:“先生说过不能放小姐出门。”
沈灼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屋拿了一把车钥匙,就开着车追了出去。他跟在沈吟夏的车身后去了他们住过的别墅,又去了何宴舒的家里,都没有见到何宴舒,倒是见到了住在他家里的姜瞭。
他站在楼梯口,听见沈吟夏询问何宴舒在哪里?
姜瞭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道。这些天,我也联系不到他。”
沈吟夏看姜瞭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也就没有再问。接连三天,沈吟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也没有找到何宴舒。
当然,她也没有回家,担心回去之后沈涛又会把她关起来。她住在外面的酒店,为了孩子,一日三餐还是会按时吃。不过,有好几次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灼自小与沈吟夏关系很好,向来都是他照顾她。如今,看着姐姐为其他男人这般黯然神伤,除开恼怒更多地是心疼。
他默默地陪在她身后,陪她去追逐这段无望的感情。有好几次,他都想上前,一巴掌上前打醒她。他甚至觉得当初父亲要打掉何宴舒的孩子的决定是对的。
不过,他终究年轻了些。如此想过之后,又被这样的念头所吓着。毕竟,这孩子也是他们沈家的血脉,是他的侄子。
当初,姜棠与谢祁韫都能不计较其他,帮助沈吟夏守护孩子。他们身为沈吟夏的家人,岂能有这样残忍的念头?
第四天,沈灼终于按耐不住了。当沈吟夏刚从酒店大门出来,他便上前拦住:“姐,跟我回家吧。”
沈吟夏抬头望着弟弟,泪水霎时间就落了下来
他伸手把沈吟夏抱在怀里:“姐,就当他只是来给你上一堂课。课上完了,他自然就走了。从今往后,我和爸爸会陪着你的。”
她沉默许久,缓缓说道:“可是,我放不下啊!”
他摸着她的头,安慰说:“会放下的。”
第178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是真傻(4000+)
姜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何宴舒的?就如同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谢祁韫的?
当然放不下何宴舒的还有姜瞭。这几天,他每日都会给何宴舒打电话,奈何都被挂断。他着急要钱。
这几天,他频繁地被人威胁勒索,甚至不敢出门。他不敢给姜棠或者谢祁韫打电话,担心他们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心生恼怒,更害怕谢祁韫一怒之下把他交给警察。
去年挨近年末的时候,原本正在开会的何宴舒接到姜瞭的一通电话,在电话里面哭着让他去救他。
他看了一眼正在讲话的姜棠,小声问:“你在哪里?”
何宴舒告诉了他酒店地址与房间号,不顾姜棠不悦地神色,起身踢开椅子便离开了会议室。
他到了姜瞭所说的酒店,坐电梯到了房门外面,抬手敲门,陌生而警惕地声音响起:“谁?”
“我来找姜瞭。”
何宴舒连忙应声:“我哥。我哥。”
男人开门让何宴舒进去。
他走进去,看见姜瞭蜷缩在床头,旁边还依偎着一位女子。他走过去,在床头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两位凶神恶煞地男人。
他问:“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男人说:“你弟弟玩了我的女人。”
他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看着一脸怯弱地姜瞭:“你们想要什么?”
如他猜测,姜瞭被仙人跳了。他们被敲诈勒索了。两人从酒店出来,何宴舒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身上:“你小子日常玩玩就算了。竟然还敢玩别人的老婆。”
事情解决了,他也就不怕了:“她告诉我,她没有结婚。”
“她说她没有结婚,你就信啊。”
“那她的脸上也没有刻已婚两个字啊。”
何宴舒又抬手打了他一下,让他这段时间安分点。
姜瞭钻进车里,打开车窗,笑容讨好:“哥,你再给我点钱呗。”
“滚。”
他哭丧起脸:“我真没钱了。”
何宴舒站在车前:“你自己算算,这段时间我都给你多少钱了?”
“你放心,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还你。”
“姜少,你什么时候才能有钱啊?”
他语塞。
何宴舒弯下腰去:“不过我倒可以给你指条路。姨父虽然不在人世了,但是他在远信是有股份的。你是他儿子,享有继承权。眼下姜棠要把远信食品业务卖掉。”
“我知道了。谢了,哥。”话落,他一脚油门下去,车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
时隔一月,姜瞭回卿园了。
一回来,就摆着大少爷的谱,完全没有了先前在卿园的模样。
李姨看着,想要上前说说,被肖厨拉住:“让他作。”
她不明白。
肖厨说:“先生会收拾他。”
晚上,姜棠回来看见坐在正厅的姜瞭,冷冷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姜瞭格外讨好,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背的:“二姐,力度合适吗?”
姜棠让他停下来,回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他神色闪躲:“没有啊!”
姜棠看见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你最近在外面过得还不错。”
“我只是出去随便走了走。”
“随便走走?说吧,这一个月的时间你都去了哪里?”
姜瞭打着马虎眼:“我就跟我朋友出去玩了一圈。”
“你哪位朋友啊?”据她所知,自从姜明仁出事后,他可就主动断了与以前朋友的联系。
“你不认识。”
姜棠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实话来,没心思跟他猜谜语。起身要回房间换衣裳,被姜瞭叫住:“二姐。”
她回头看来:“怎么了?”
“听说你要把食品公司卖掉?”
“你听谁说的?”这事,姜棠并没有对外宣布。目前知道此事的仅限于远信的高层。上次带乐然代表参观,只是说是合作单位。
姜瞭顺手拿过抱枕抱着,对她扬起期待的目光:“是不是?”
姜棠没理,抬脚回屋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不见谢祁韫回来。姜瞭以为他有应酬,但后来一问,才知道他出差去了。
如此一来,姜瞭就更加开心了。他环视这间宅院,想没有谢祁韫,就他跟姜棠两人住,那日子别提多舒心了。
只是,肖厨听说谢祁韫出差去了,也就收了让姜瞭放肆的心。顺手把他拧进了厨房,指着洗碗槽里面的一堆碗碟:“收拾干净。”
姜瞭在外面耍了一段时间,胆子大了:“我才不收拾。”
肖厨脸色冷了下来,年过半百,却不失威武:“你不要以为先生不在,我就拿你没办法。”
他冲着姜棠大吼:“二姐。”
姜棠也不护着,耸耸肩:“谢老师的话我可不敢违抗。”
没办法,姜瞭只好乖乖地收拾。肖厨在旁边监督,稍微不对,鸡毛掸子便落了下来。第二天,五点不到就被肖厨从床上拖进了厨房。
他把一袋面粉丢给他:“和面。”
他耷拉着脑袋:“我不会。”
肖厨看了看他的模样,从刀架上抽出菜刀,用力地闸在了菜板上,吓得他一哆嗦,连忙说:“我马上弄。”
早餐,他在肖厨的指导下,熬好了小米粥,酱肉小笼包,还有一些小菜。他趁着姜棠吃早餐的时候,又一次问她是不是打算把食品公司卖掉?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他拿起一只小笼包喂进嘴里。
姜棠是不会让他参与到公司的管理中来。而姜明仁手中剩下的股份,自然被她拿了回来。虽然,明面上名不正言不顺。实际上,这就是当初姜明仁当初从她手里夺走的股份。
姜棠说:“你就好好跟着肖厨学习厨艺,或者你给我回学校好好读书。”
姜瞭嘟囔着坐在椅子上:“我不。”
“姜瞭,谢老师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要想住在卿园,最好把你以前的脾性习惯都收敛起来。不然,到时候我可不会帮你。”
“你还是不是我二姐?”
姜棠反问:“这就看你还想不想当我弟弟?”
姜瞭在家待不住,一有时间就往外面走。肖厨看在眼里,不说,觉得这小子太难教,想要罢工。
他最近两天甚至猖獗到把谢祁韫的车开出去泡妞,又跟一群道上的朋友混在了一起,整天纵酒笙歌。钱,全都是从何宴舒那里来的。
某日晚上姜棠回来,撞见姜瞭开着谢祁韫的车要出去。她走过去拦下:“你给我下来。”
他坐在车里不动,扭动车钥匙点燃了汽车,完美地掌控了安全距离,以一线之隔的距离从姜棠身边疾驰离去。
她愣在原地,有些被这样的姜瞭吓到。
她觉得,这不是以前的姜瞭了。
以前的姜瞭爱玩却不嚣张。现在的姜瞭何止狂妄,简直有些目中无人。她站在原地,很快反应过来开着车追着姜瞭出去了。
她跟着他进了一间酒吧,看见他被一纹身男招呼入座。很快,他就与他们喝成了一片。她看着姜瞭与他们一样,对身边的女人上下其手,毫无尊重礼貌。
她气急败坏地走过去,拉开姜瞭怀里的女人,夺过他手中的酒直接泼洒在他脸上。
姜瞭顿觉没面子,抬手就想要扇姜棠,还是被她凛冽地眼神震慑住了。
旁边有人起身问他:“这美女是谁啊?”
姜棠伸手拉他:“跟我回去。”
他挣脱开:“我不回去。”
此时,一名男人上前堵住姜棠的退路:“美女,既然来了就一起玩啊。”
“滚开。”
“哟,脾气还挺横。”这人说着,就想要对姜棠动手动脚。
姜瞭眼明手快地挡在姜棠面前:“武哥,她不是你们能动的。”
武哥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弯腰到了两杯酒,用手肘把姜瞭推开:“美女,一起喝一杯。”
姜棠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他们几位,顺手接过酒来:“抱歉。我身体不适,不能饮酒。不过,看在几位与我弟弟是朋友的份上。今晚的消费由我买单。”
男人也不再强迫她喝酒:“美女就是豪爽。”
姜棠眼见一时半会走不掉,只好陪着坐着。中途她趁着起身借口去厕所的空档,给老余去了电话。
武哥一直想要灌姜棠酒,都被她很巧妙地挡了过去。姜瞭玩的胆颤心惊,担心若姜棠有什么,谢祁韫怕是会扒了他的皮。
他几次想要拉着姜棠走,都被人拦下。最后一次,他直接火了,提起酒瓶就朝着武哥的头砸了下去。趁着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拉起姜棠就往外面跑。
他们跑到了酒吧外面的停车场被武哥一行人追上了。他捂着流血的额头,示意两人上前把姜瞭抓过来。
他躲到姜棠的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有人说:“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打武哥。”
姜棠兜里的电话响起,面不改色的掏出来接通:“酒吧右手边的停车场。”
几人很快就围了上来,姜棠巧妙地躲开了男人的手,推开姜瞭退到了一边去。就在男人抬起准备要打下去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了武哥的惨叫声。
纷纷回头看来,放弃了收拾姜瞭,转而围攻起了老余。在打架方面,姜棠还是不担心老余的。
她走过去,把吓得跌坐在地上的姜瞭拉起来。从他荷包里面摸出车钥匙,朝老余扔去,还吼了一声:“老余,接住。”
姜棠自己与姜瞭先行驾车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她责问姜瞭为何要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脱离了险境,他没有了方才的害怕,说话底气也上来了:“你管我。”
“姜瞭。”
他态度嚣张:“姜棠,你别管我。”
她气不过,在路边停车,让他滚下去。
姜瞭打开了车门,刚伸出去一只脚又收了回来:“姜棠,我爸之前在远信的股份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他儿子。现在他死了,这些东西就应该归我。”
姜棠笑了笑:“姜明仁当初为了保住总裁的位置,把他手中的股份全都转让给了文远。”
他不相信:“你骗谁呢?”
“我有没有骗你,你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那我爸生前的财产呢?”
“不都拿去坏债了呢?据说还不够,怎么,你想继承你爸的债务,帮他还完这些钱?”
姜瞭没有再说什么,推开车门就下车走了。
姜棠发动汽车,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划拉出流利的线条脉络。
这天之后,姜棠像是真的不再管他,也不再给他电话,颇有几分忘却了他这个人似的。
姜瞭也没主动给她打过电话,两人像是陌生人那般。这段时间,他都住在何宴舒的家中,吃喝玩乐一样不少。虽然,在这期间他也很好奇,何宴舒为何突然就对自己这般大方了?
但是依着他简单地性子,想不到深层次的原因。何况,眼下他的玩心甚大,玩得没了自我。
他站在窗前,掀开窗帘的一条缝隙,看了看外面,见两人今日不在。他摸了摸自己有些饿的肚子,还是大着胆子出门了。
只是他刚一走出小区就看见等在外面的两人,拔腿就跑。未出三公里,就被逮住了,问他找到钱没有?
他摇头说没有。
接着,又是一顿毒打。他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不停求饶,说自己一定会尽快弄到钱给他们的。
两人渐渐停了下来,凶神恶煞地威胁道:“我们再给你三天,如果你拿不出来钱,我们要你好看。”
三天来,姜瞭找了何宴舒几次都没有拿到钱,他也找了姜棠,试着问她能不能借自己钱?
说的是借,其实就是要。
姜棠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不回答,只是一味地要钱。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心底憋屈:“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要钱,肯定是花啊。”
姜棠也火了:“你一天做什么,要花这么多钱?”
姜瞭直接吼了出来:“我都说了,让你别管别管。”
“那你也不要来找我要钱。”
他开始耍混:“姜棠,你逼死我爸,现在又想要逼死我是不是?”
姜棠抬头看着姜瞭,眸底寒光流转,恍若这些时日揍在他身上的拳打脚踢汇聚在了一处,犹如火山喷发似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刻的姜棠,从内到外都渗着恐怖,让他害怕。
他双唇打颤:“二,二姐。”
“滚。”她的语气就像一根丝带在空中漂浮,既能杀人也能魅惑人。
姜瞭从远信出来,就被从人群中冒出来的男子拉上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这次,他们倒没有打他,反而笑嘻嘻地说:“想不到你二姐就是远信总裁。”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从后面摸出绳索打算把他绑上。他问:“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你说远信总裁是gk董事长太太,我们与其这样每次几万十万的找你拿,不如把你绑你,一次性多要点。”
他赶紧说道:“你们绑架我是拿不到钱的。”
那人停了下来:“为什么?你不是她弟弟吗?”
他解释过,垂头丧气:“他们是不会拿钱来救我的。”
两人对看了一眼,很明显是商量好了的:“那好。我们不绑你,你把你姐约出来,我们绑她。”
他摆手:“不行。要是让谢祁韫知道是我让人绑了我二姐,他非杀了我不可。”
一人立马掏出一把刀,抵在他的腹部:“你要是不按照我们说的做,我现在就杀了你。”
姜瞭胆小,只好顺从了他们的话。加上他们说到时候要到了钱,少不了他的。就这样,三人开始策划如何绑架姜棠?
第179章 绑架,他低估了何宴舒
姜瞭之所以不敢报警,任由被这两人威胁。在于这段时间以来,他除开从何宴舒那里要钱之外,还会跟着武哥他们这类人混迹在一起,偶尔帮他们走走货,挣点零花钱。
当然,更严重疯狂地事情他也不敢去做,没那个胆子。
这天清晨,他被两人强行地带出家,又强行地把他推进了一辆面包车里。早早地开着车到了卿园外面等着。
姜瞭死死地盯着卿园的大门,奢望姜棠今日不会出门。或者出门把老余带在了身边。
他几次伸手想要把手机掏出来,想着给姜棠发信息。奈何两人对他的警惕性太高,始终牢牢地盯着他。后来,甚至把他的手机抢走了。
这下,他就只能在心底祈祷了。
虽然,这段时间,他与姜棠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但她日常打来关心的电话,关心的短信,证明她还是把他这位弟弟记在心里的。
此时此刻,他紧握成拳的双手,冒出了密密麻麻地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也悬的更紧。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真的绑架了姜棠,要是姜棠真的有什么?谢祁韫怕是会把他剥皮抽筋。
街上的人群越来越多,他在心底倒数着时间。卿园的门还是打开了,当姜棠独自开着车从里面出来那刻,他先前所有的假设都破灭了。
很快,一男子就发动汽车紧跟在姜棠的车身后,一路尾随,找寻着下手的机会。
姜棠这日不去公司,谢祁韫三日前去外地出差。今日中午十点过的飞机落地a市。这会,她是去机场接谢祁韫。
刚出来没多久,她就察觉后面的面包车始终跟在自己的车身后。她试着加速,面包车也加速,她减速,面包车也减速。
她在岔路口拐弯,打算换另一条线路去机场。谁知,面包车也跟着自己拐弯。这会,她确信无疑自己被跟踪了。
她给老余电话,告知自己在什么方位,被人跟踪了。
老余不慌不忙地说:“太太只管往前走就是。我们在后面。”
她有些不解。老余怎么会知道自己会被跟踪?
老余解释:“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先生都让我们在监视何宴舒。”
如此说来,这些人是何宴舒安排的。她才想着他想要干什么?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谢祁韫,告知自己提前到了,这会已经下机。还叮嘱让她不要着急,慢点开。
她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再抬头看后视镜,果然没有了面包车的影子。
姜棠继续往前开着,心底也放松了下来。只是当她刚拐出一条小巷,就被一辆突然冲进来的车给挡住了去路。
两辆车的车头碰撞在了一起。她下车查看,对方很是抱歉地说:“小姐,不好意思。我没看清楚这是单行道。”
她道了一声没事。就弯腰去看车子,想着如果不严重就算了,她赶着去接谢祁韫。
谁知,她刚一弯身,方才的男子就用拿着手帕的伸手蒙住了她的口鼻。很快,姜棠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
因为这条巷子偏僻,人烟稀少,加上他们又是摄像头盲区。他们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就带走了姜棠。
他们也是跟了姜棠一路,才找准了这一下手的机会。
...
谢祁韫在机场外面的接客处已经等了快一个小时也不见姜棠,打她电话起初还能打通,后面就关机了。
他焦灼难耐地给卿园电话,询问姜棠是几点出门的?
李姨说:“太太九点不到就出门了。”
这么久,即便是堵车也到了。
他又问她姜棠有没有回去?
李姨说没有。
挂了电话,他又给老余去了电话,知道这会姜瞭三人已经被老余他们所控制。那么,姜棠这是去了哪里?
他又试着给姜棠电话,还是关机。
谢祁韫无法在等,推着行李箱往前走到大路边伸手想要招车。可是过去了十多辆空车,没一辆停下来。没办法,他们也想做生意,但是摄像头就在头顶,谁也不敢冒着被拍的风险。
当又一辆空车出现时,他大步走到马路中间,拦了下来。
司机一个急刹车,摇下车窗,大声说:“你是不是活腻了?”
谢祁韫没时间给他多费唇舌,提着行李箱放进后备箱,自己又坐进后排座位,从钱夹里面抽出一千递给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司机看着钱,先前的火也没有了,发动汽车走了。
到了之后,老余早就在房屋外面等着。他快速地走进屋里,老余推着行李跟了上来。
走进去之后,他抬起一脚就把姜瞭踢翻在地:“何宴舒把小姜带去了哪里?”
姜瞭一脸不知所云。
谢祁韫蹲下身去,抓起他的衣领,一双凛冽双眸除开怒还是怒:“姜瞭,如果小姜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姜瞭颤颤巍巍:“我,我不知道。”
他的不知道,是不知道谢祁韫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何宴舒把姜棠怎么样了?
他看着他茫然地神色,辨清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又转身看着另外两人:“他不知道。但是你们肯定知道。”
两名男子被谢祁韫的气场所震慑,加上在这之前两人已经被老余揍过,心底自然就怕了。
他们唯唯诺诺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又把自己跟何宴舒之间的种种交易一股脑地全都吐了出来,但是就是不知道何宴舒到底把姜棠绑去了哪里?
姜瞭听着,怒火中烧地从地上爬起来:“原来是何宴舒让你们来设计我的。”
两人点点头。
姜瞭想起这段时间被这两人揍来多少次,越发愤怒,就要冲上去打他们。老余眼疾手快地把他拉住。
谢祁韫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祈祷小姜没事。”
姜瞭心底的怒在顷刻间被害怕担忧所代替。
谢祁韫走到一边给凌歌打电话,抱着侥幸心理想或许是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姜棠被叫了回去。
凌歌却说姜棠没有回来。
其实,他在心底已经认定姜棠定然是被何宴舒带走了。他犹疑了两三秒,拨打何宴舒电话的时候,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发颤。
一遍又一遍的打,何宴舒就是不接,像是故意在耗他的耐心。
第180章 原来,他也是爱情里面的愚者(10000+)
何宴舒不着急接谢祁韫的电话。
他左手肘搭在车窗上,悠闲自得地喝着啤酒,回头看了一眼还未苏醒的姜棠。眉宇之间,是鬼魅入了心。
他设想过谢祁韫会用的每一种办法,唯独没有想过他会这般的循规蹈矩。
放在副驾驶上的电话不停地响起,他烦躁地抓起扔在了地上。之后推门下车,打开后排座位地门坐了进去。
何宴舒手指轻柔地在姜棠的脸上来回地扫过,就这么提起啤酒对着她的眉心淋了下去。
啤酒顺着她娟秀的鼻梁一路流淌,落进颈项里面,冰凉地感觉把她从迷药中催醒过来。
姜棠轻微地摇晃了头,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何宴舒坐在身边,一脸得意笑容。
她想要坐起身来,却被何宴舒伸手按住肩膀:“姜棠,谢祁韫现在一定很着急。其实,我没想过自己会成功。但是谁叫你跟谢祁韫都太自负。以为盯紧了姜瞭就会没事。”
她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何宴舒笑容轻浮又畅快:“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他把酒瓶放在地上,向前俯身伸长手臂,从副驾驶的位置下面捡起手机,回拨给了谢祁韫。
电话刚一通,就传来了谢祁韫的声音,焦急,愤慨在交织:“何宴舒,姜棠在哪里?”
他开着免提:“谢董,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拿着电话,放在姜棠的面前,用力地一巴掌扇在了姜棠的头上。谢祁韫听见了姜棠的叫声。
他声音恐慌:“小姜。”
何宴舒关了免提,把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好了。谢董,你听见姜棠声音了。说不定,这是你们最后的对话。当然,如果警察能晚一点到来,或许我还会让你们再说上两句。”
之后,也不管谢祁韫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自己又坐到前面去,发动汽车往山上开去,驶过一段平坦大道之后,进入乡间小路,便变得崎岖起来,颠簸地姜棠全身疼痛,尤其是腹部。
她叫喊着让何宴舒停下来。
他充耳不闻,甚至还加快了速度。
姜棠躺在座位上,仰起头来想要看一看自己在哪里?然而,她此时头脑昏沉,根本辩不清楚方向。再说,即便她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会也无法逃脱。
她不知道何宴舒开了多久,只是觉得头很晕,肚子很痛。她努力地想要挣脱开绑着手的绳子,却只是勒疼了手腕。
她出声叫了几次何宴舒,他都不作回应。
道路越来越窄小,也越来越陡峻崎岖。姜棠觉得自己被四个轮子抬着,随时都会被甩出去,摔的尸骨无存。
她感觉到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一种不好的预感陇上心头。她又一次叫了何宴舒的名字。
这次何宴舒倒是应了。不过很是不耐烦:“你吵什么吵?”
她声音有些虚弱:“我肚子疼。”
“忍着。”他语气冰凉,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人情味。
这边谢祁韫不同地在给何宴舒电话。奈何车子颠簸声音太大,淹没了电话铃声。
车子继续朝前开去,一路上的绿茵葱葱,遮天蔽日,像是把他们困进了一处无人之境。
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那人下的药重了些,加上路途的坎坷,摇晃地她晕晕沉沉地想要睡去。
但是腹部的疼痛又如同钻心般的传来,双重无法自控的折磨让她涌上一阵恶心反胃。
这时,因为何宴舒没有看清前方路面,致使车子轮胎直接从一方石块上越过。导致姜棠身体一个弹跳,滚落到了座位下方。
不一会,她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大腿根部流下来。她知道,孩子保不住了。这本是她给谢祁韫准备的惊喜。殊不知,还未告知他,他就走了。
姜棠缓缓闭上双眼,泪夺框而出。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何宴舒终于停下了车。他推门下车,打开后排车门,生硬地把姜棠从车里拖下来,一路拖进了下方的林间,把她扔在地上。
姜棠努力地让自己坐起来,靠在一颗粗壮地树干上。她头眼晕花地环视过周围,不明白何宴舒为何要带自己来这里?不过,她此时难受恶心至极,无力询问。
何宴舒折返回到车上,拿出一瓶酒,打开喝了一口。到了姜棠的面前,用力地掐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抬起来,强行给她灌了半瓶啤酒。姜棠被呛的连连咳嗽。
何宴舒把易拉罐扔在一遍,拿起手机,拨通了谢祁韫的电话。
谢祁韫此时正在沈家,他四处找不到姜棠,警方定位寻找也需要时间,想着或许沈吟夏知道何宴舒会把姜棠带去哪里。
他坐在沈家的客厅沙发上,看这沈吟夏泪流满面的脸庞,颇为烦躁。手上的电话一响,他起身离开座位的同时,立即接通。
何宴舒的声音猖獗:“谢祁韫,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他声音是抑制不住地微颤:“你想要玩什么游戏?”
“你不是很恨姜庆祥吗?现在他躺在医院要死不活的。不如,你去帮他做个了结怎么样?”
“何宴舒。”
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谢祁韫的口齿之间蹦出来的。
何宴舒轻笑了两声:“谢董,用姜庆祥的命换姜棠的命,很划算吧。你可以考虑下。”
谢祁韫紧紧捏着手机,转身看着沈吟夏:“你就不担心我伤害你妻儿的性命吗?”
此话一出,沈涛与沈灼脸色满是警惕,担心谢祁韫真的会这么做。
谁知,何宴舒却丝毫不在意:“谢董这是要跟我赌吗?”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两人都知道,谢祁韫赌不起。何宴舒对沈吟夏的在乎哪里能跟他对姜棠的在乎相提并论?
他再一次请求道:“沈小姐,我请你再好好想想。”
她哭着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情从不给我说,我也从不问。”
沈涛看着谢祁韫像是那站在茫茫荒原上的孤独孩子。他穷尽一切力量找到了回家的路。眼看着家就在对面,却发现还有一方急滩险流需要他去渡。
沈灼站在沈吟夏的身旁,让她也尽力地想想。
她仍旧摇头,有一种被他人逼迫地不悦:“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找他。但是我找不到。”
说到最后,沈吟夏自己也崩溃大哭。
谢祁韫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抬脚要走。突然,沈吟夏出声叫住他,随后直接给他跪了下去:“谢先生,宴舒也不想要变成这样。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我想求求你,找到宴舒之后,你们放过他好不好?”
沈灼不敢置信地大喊出来:“姐。”
沈吟夏哭着吼出:“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啊!”
谢祁韫不为所动:“沈小姐,我没有用你和孩子来威胁何宴舒。已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霎时间,沈吟夏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如果说先前沈灼对谢祁韫只是出于志同道合的欣赏,这刻心底到陇上了几分信服。他起身追着谢祁韫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只是觉得当下的谢祁韫是需要人陪的。
谢祁韫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两人开门上车,往山下而去。刚走没多远,何宴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他接通,何宴舒的声音传来:“谢董,考虑的如何?”
谢祁韫开着车:“何宴舒,你不就是想要权势吗?只要你不伤害姜棠,我把整个gk都给你。”
何宴舒沉默了几秒:“这听起来很不错。我考虑考虑。”
他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谢祁韫气恼地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促使车辆向左偏去,加上又是下山的路,车子直接装了旁边的石头上。
沈灼担心他的情绪,提议:“谢先生,我来开车吧。”
他倒也没有反对。两人交换了位置,他给王队去了电话,询问他们有无定位到何宴舒的位置?
王队说他们正在往那边赶去。不过最快也要两三个小时。
很快何宴舒的电话又过来了,告知自己现在对gk没有兴趣。他更希望谢祁韫跟自己玩这个游戏。
谢祁韫说:“你怎么保证?在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之后,你会放过姜棠?”
何宴舒有些无赖:“谢董,你现在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我不能保证姜庆祥死了,姜棠能安然无恙。但是我能保证,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你再也见不到姜棠。”
姜棠虚弱地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恍若他们身处在两个世界:“谢祁韫,不要。”
何宴舒一拳打在姜棠的腹部,他立刻听见了姜棠的喊叫声。
谢祁韫大声道:“去医院。”
“谢祁韫,不要。不要去。”姜棠的声音伴随着哭泣。
何宴舒挂了电话,盘腿在她的面前坐下:“好了。我们现在就来聊一聊姜明瀚。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他是怎么死的吗?”
泪珠挂在姜棠的眼角。她看着他,明明是同一张脸庞,怎么可以如此颠倒这张脸上曾有过的纯粹?
何宴舒抬手给她理了理秀发,她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去,恍若他任何轻微地触碰就似在一点点捏碎她。
他把自己与母亲在姜家生活的温馨,无奈,伤痛缓缓道来。
在何父离世后不久,因为丈夫家里的排挤,何母便带着儿子来到a市,投靠了温绒。
何母没有任何技能傍身,何父在离世之前,她只是操持一日三餐的家庭主妇。她的本意是在a市找一份工作,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便与何宴舒搬出去。
但是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加上没有技能,一时找工作到成为了难题。温绒见状,到几次与姜明仁说过,让她帮忙给姐姐介绍分工作。
他口头上答应着,转眼就忘了这事。她不敢去找姜明瀚,知道他厌恶自己。这时,恰逢姜家有佣人要辞职。她就趁机给姜明瀚提了提,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同意何母在姜家住了下来。
最开始的一两年,母子俩还算开心。虽然寄人篱下的生活多少有些辛酸,但儿子的懂事给了她无尽的安慰。
当时的何宴舒时常对母亲说的话便是等他长大了,要挣许多许多的钱,让母亲不用再去伺候他人,而是要请专人来照顾母亲。
可是,他的梦在两年后随着何母的跳楼身亡戛然而止。起初,他并不知道母亲好端端地怎么就自杀了?
他也问过温绒,何母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温绒说没有。
那年,他还小。想着或许母亲是因为工作劳累,加上思念父亲,才一时想不开跳楼了。
直到两年多前,某次他听见温绒与姜明仁吵架才得知了母亲自杀的真相。原来,在母亲进入姜家没多久,某晚姜明仁便假装醉酒强行占有了何母。
何母把这件事告诉温绒,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温绒担心这件事戳穿会影响到自己在姜家生活的安逸,便劝她忍一忍。还说这些事情,在外面是屡见不鲜。甚至还提起了孩子,说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该忍一忍。
何母就这么忍了下来,一年,两年,她在身体劳累与心理创伤的双重折磨之下,抑郁无人知。最后,毁灭了自己。
何宴舒得知这一切的事情,想要去找姜明瀚,想过告诉姜棠。但是他性格太过敏感,担心姜明瀚会为了维护姜明仁伤害自己,加上他本就愤怒于姜棠与自己的交往。如此思忖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不曾想,弄巧成拙。
他掐着姜棠的脖子,满目狰狞:“这就是你们上层社会人的丑陋。姜明仁着实可恨,但是更可恶的是姜明瀚。他就是一伪君子。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姜明仁的所作所为,却选择了宽容包庇,间接害死了我母亲。”
姜棠听着何宴舒的话,泪流满面地摇头。她不愿去相信何宴舒口中的姜明瀚。那是她的父亲,她所敬爱的父亲。他儒雅良善,热心公益慈善,怎会是他口中的伪君子?
她想要去反驳,为父亲据理力争。但是内心深处有一声音在告诉她,何宴舒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仰面嚎啕大哭。
她难以承受父亲形象的坍塌。
她终于体会到了谢祁韫所说的话到底是一份怎样的绝望?谢祁韫愿意为她筑起一份安适窝。但不是每个人对她都有这么情意。
何宴舒掐着她的脖子用了力:“我想要杀的人本来是姜明仁。谁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要杀他的消息,就这么将计就计,把我送他注入了毒药的雪茄交给我,让我拿去送给了姜明瀚。”
“这件事,我也是在姜明瀚死了之后才知道的。不过,姜明瀚死的一点都不冤枉。当初,他明明可以把姜明仁送进监狱,让他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可就因为姜明仁是他弟弟,他就选择了睁一眼闭一眼。”
姜棠不停地哭着,恍若父亲葬礼上没有落下的泪水这刻犹如滔滔江水朝她袭来。不知是要吞没她?还是要吞没她内心所敬爱的姜明瀚?
当晚,姜明瀚刚吸了两口何宴舒送来的雪茄,便倒在了书桌上。雪茄上的火星点燃了桌上的纸张,火势顺势就起来了。那晚,若不是谢祁韫及时感到,姜明瀚定然会被烧成焦炭。
他砸掉落地窗,不顾徐徐蔓延地火势,背起奄奄一息地姜明瀚就往外面走。他们刚一出来,风从他砸开的缺口灌进去,不多一会火势便窜燃了整间屋子。当消防队员赶到的时候,屋内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所有的证据也就不复存在。
谢祁韫背起姜明瀚出来,把钥匙随意地扔给一名保安,让他开车去医院。两人一上车,姜明瀚就抓住他的手,凭着自己最后的意识与力气说道:“对不起。姜棠。”
话落,姜明瀚就陷入如死一般的昏迷,之后也没再醒过来。
当姜明瀚被盖着白布从手术室推出来那刻,他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口中多次呢喃:“完了。完了。完了。”
他与姜棠之间完了。
姜棠听着他控诉地话语,哭着道:“你为何当时不告诉我?”
他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告诉你有什么用?难道你能让你爸杀死姜明仁吗?”
他掐着姜棠手掌的骨关节发出了声响,她因为咽喉被掐住,呼吸不畅。
这边,谢祁韫他们到了医院,给何宴舒打来了电话。
他放开姜棠接通,先前所涌现出来的伤色消失殆尽,恢复了他的阴翳:“谢董,想好了吗?”
谢祁韫大步朝姜庆祥的病房走去,让他把电话给姜棠。
何宴舒挂断电话,直接连起了视频。
原本落进谢祁韫世界的姜棠是一轮晨阳,这刻他却在她的眉宇之间看见了落霞与孤鹜的凄呛。
她眼中没有恐惧,甚至有一种认命地死寂。他不知道何宴舒对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姜棠以往眼中的那团光,灭了。
谢祁韫与何宴舒两人进入了病房。何宴舒从镜头里面看见了睡的安祥地姜庆祥,他催促他:“谢董,你这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谢祁韫一双泛红地双眼看着靠在树干上泪流不止的姜棠:“何宴舒,我要你保证姜棠的生命无碍。”
何宴舒笑着,笑中有种站上顶端的胜利:“谢祁韫,这我可不能保证。”
如果何宴舒此时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定然会当即捏死他。但是,现实的情况是他被何宴舒所拿捏。
他的手颤抖地伸向姜庆祥,他的手落在了氧气罩上,颤抖地正要把它缓缓去掉。
沈灼连忙拉住他的手:“谢董,你不能这么做。”
他只是看着姜棠,想要为她祈求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哪怕覆灭了自己。
何宴舒笑得洋洋洒洒:“姜棠,这滋味怎么样?看着自己的丈夫杀死自己的爷爷,这感觉一定很刺激是不是?怎么办,我突然不想你死了?我让你活着,好好活着。活在对谢祁韫的爱与恨纠结中。”
姜棠泪水不断,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
谢祁韫的手还是没有松开氧气罩,他甚至推开了沈灼的手臂,与何宴舒交涉:“何宴舒,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何宴舒趁机蛊惑:“谢祁韫,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就因为一个女人,就这么放过了姜家。想想,你父亲是怎么被姜家人逼死的?”
姜棠止不住的摇头:“不要。不要。”
当她看见谢祁韫就要拔掉姜庆祥的氧气罩时,她向前匍匐而去,恍若自己就在谢祁韫的身边,能拉住他似的。
她趴在地上,大声地吼出来:“谢祁韫,你要是杀了我爷爷,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这话一出,谢祁韫的手戛然而止,整个人陷入了静止状态。
他在分辨姜棠的话语的真实性?
不是,他是在努力地消化姜棠话语的残忍性。
何宴舒伸手摸了摸姜棠的腹部,心生另外一种玩法。他回到车上去,拿来一把水果刀,强行塞进姜棠的手中,笑容是无尽地猖獗:“谢祁韫,我们换一个玩法。看是你狠心杀了姜庆祥?还是姜棠狠心杀了你的孩子?”
姜棠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她不假思索地就用刀尖刺进了自己的腹部,虽说不深。
霎时间,谢祁韫的双膝无力地跪在了姜庆祥的病床前。他握着氧气罩的手仍旧没有放开,头埋在床沿,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
他消化不了姜棠的话,姜棠的行为。
他怎么能对她这般残忍?
何宴舒还在继续说:“谢董,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杀了姜庆祥。这边,我再帮你杀了姜棠。到时候,你不仅为父亲报了仇,还能把远信纳入gk旗下。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来找你算账。你看,我是不是替你想的很周到?”
他又对着姜棠说:“姜棠,你说当你死了之后。谁会顶替你谢太太的位置?我想沈涛应该会千方百计把沈吟夏嫁给谢祁韫吧。到时候,他们谢沈两家在a市还有谁可匹敌?”
沈灼怒吼出来:“何宴舒,你是不是疯了?”
他拿起刀玩耍着,在姜棠的脸上来来回回:“我早就疯了。”
沈灼但是何宴舒伤害姜棠,唤了一声:“谢先生。”
谢祁韫仍旧低着头,泪还在落下,这是他爱上姜棠的这番浩劫的其中一站。沈灼注意到,他握着氧气罩的手不断在用力,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它扯下来。
他也担心谢祁韫真的杀了姜庆祥,便说:“谢先生,就算你真的按照何宴舒的做了。他也不可能放过姜棠。”
他何尝不知道何宴舒这是要玉石俱焚。
何宴舒说:“姜棠,你不知道谢祁韫有多很姜庆祥吧?你是不是很好奇,姜庆祥是怎么逼死谢绍禹的?”
姜棠摇着头,表示自己不想要知道。刚刚经历了他摧毁父亲的洪荒,不想再掉进另一滩泥沼。
谢祁韫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眼变得狠绝与冷厉。他不动声色递给沈灼一个眼神,他立即离开了病房,叫来医生与护士在外面等着。
当年,他父亲败给了与姜明瀚的情义。如今,他败给了自己对姜棠的情意。
为了拖延时间,谢祁韫首次主动启口了谢姜两家的恩怨。他想,如果这些事情姜棠一定要被告知,那么他也希望自己亲口告诉她。
他看着姜棠抗拒聆听地表情,犹如万箭攒心。可是为了拖延时间,他还是出口了两家的恩恩怨怨。
谢祁韫的奶奶于笙出生于糕点世家,后来因为战乱的缘故,家族没落了。谢绍禹一直没有忘记母亲的临终夙愿。从纽约大学商学院毕业归来,便着手创办公司,想要重振于家的招牌。尽管父亲并不赞成他从商。
那些年,谢聿珩潜心研究学问,谢家的经济状况算不得好。故而,谢绍禹在国外求学的时候,便在四处找寻资本投资。在他回国之后一年的努力之下,终于有投资人愿意投资了。
他找到了刚归国不久的姜明瀚,想着两人一起。到时候他管生产研发,姜明瀚负责业务管理。
姜明瀚当时正值丧母期间,心绪紊乱,也没有想好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就点头答应了。
他回到家里这件事告诉给了姜庆祥,他听过一片淡然。然而,两人都不知道,姜庆祥却私下多方打听,找到了谢绍禹的投资人。
他悄悄前去拜访,依着商人之间的算计,整整一下午谈下来,投资人便顺了姜庆祥的意思,只是担心这配方。
他觉得这是小事,说自己有办法。就这样,原本谢绍禹与投资人之间的五五分,也变成了姜庆祥与投资人之间的三七分。
想着的是,等以后发展壮大了起来,他们手上的资金充裕了再从投资人手上所持有的份额买下来。到时候,就成了他姜家的企业。
与投资人谈过之后,姜庆祥回到家里。很快就让把谢绍禹邀请到了自己家来吃饭。
谢绍禹有着文人的天真,加上两家又是世交,根本就没有多想。谁知道,两三瓶下来,姜庆祥便从谢绍禹的口中获得了糕点的配方。
当晚,姜庆祥让姜明瀚把他送回家去,他还在夸赞姜家的酒好喝。三天之后,他去找到投资人说投资的事情,才知道自己被姜庆祥算计了。
他跑去姜家大声质问姜庆祥,却被人赶了出去。
姜明瀚在旁边看着,左右为难。当时,父亲要如此做的时候,他便不同意。说两家关系这么好,怎么能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但是姜庆祥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姜明瀚便妥协了。多年以来,姜家虽然从商,却是难以壮大。如今遇见了这么一机会,他怎能放过?
谢绍禹做不来下流卑鄙的事情。便找来律师一纸诉状把姜庆祥告了。但是,这场官司经过姜庆祥的多方运作,最后以谢绍禹的败诉收场。
他在法庭之上,大声质问姜明瀚。
姜明瀚仅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未曾为他说半句话。其实,在开庭的前几天,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姜明瀚,希望他能在庭上为自己作证。还说,只要拿回了于家的配方,他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姜明瀚又一次地辜负了他的信任。
因为那年谢聿珩的身体很不好,这些事情他都是瞒着父亲的。可是,谢聿珩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竟然一病不起,未过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谢绍禹扑倒在父亲的床前一阵痛苦,道是自己对不起父亲。在之后谢聿珩的葬礼上,姜庆祥没有丝毫愧色地前来祭拜。
谢绍禹怒不可遏地要将他赶出去。他却故意一次次地激怒谢绍禹,致使一向冷静克制地谢绍禹对他大打出手。
就在大家还未来得及劝阻时,两名民警突然冲了进来。以殴打罪带走了谢绍禹,他被罚款加拘留了半个月。
在这个半个月的时间里面,姜庆祥紧赶着时间,成立公司,组织团队,按照于家的配方制作出了第一批糕点,又请来了当时红极一时的明星代言宣传。
当谢绍禹出拘留所出来时,街上四处都张贴着姜记糕点的广告图片。公司后改名为远信。
他一气之下,边走边撕着广告到了姜家外面,要冲进去找姜庆祥算账。结果却是被姜庆祥请来的保安一顿狂揍。
他被打得匍匐在了姜家的大门口,仰头看着屋里站在姜庆祥旁边的姜明瀚,一声哀鸣,无限绵长。
姜庆祥就是要致谢绍禹于死地。他深知,自己抢走了于家的配方。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加上他了解姜明瀚,所以便彻底狠了心。
谢绍禹满身是伤地回到家中,迎来的不是妻子林美华的关心,而是抱怨。他知道她心大,志不在这小小天地。
林美华说:“我本还奢望着等你公司成立了,赚了钱,我就可以去国外发展了。现在好了,东西被人抢走了,钱也给人赚了。”
他颓废地坐在正厅的实木椅子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子的埋冤?属实是他自己大意,信错了人。
后来,他又几次找到姜庆祥,或者姜明瀚均是无果。他想要冲进姜家的食品厂,把一切砸的稀巴烂。但是每次都能被人拦下。
不久之后,他便发觉林美华出轨了。对方就是他当初所找的投资人,姜庆祥从中牵的线。
他责问林美华的背叛。但是她却不以为然:“难不成你要让我跟你一起死?”
就是这么来自妻子随意脱口而出的死字。让这刻万念俱灰的谢绍禹跑到了姜家的食品厂纵身一跃。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位需要照顾的儿子。
姜棠看着谢祁韫的眉眼,是同一场悲哀。他的悲哀是家的破碎,她的悲哀是她心中爷爷父亲蒙上了阴影。
他仍旧跪在地上不起,像是在请求某一种宽恕。终于,他把往事的这把刀亲自插进了姜棠的身上。
他有些不愿面对姜棠明媚跌入了灰暗,低垂着眉眼。他不知道这一场事故之后,自己要如何去修复她性格上的那份灿烂?
就如同当时他获悉林美华背叛父亲。曾经,他以为母亲只是为了追逐梦想,所以不得已走了。
他可以忍受母亲把自己当成了累赘,却不愿承认母亲成为了把父亲推向死亡的刽子手之一。
他想,如果那段时间林美华能暂时放下欲望,陪在父亲身边,父亲不会走,他的家不会破。而父亲一定会凭着多年所学,在时间的磨练下,重振旗鼓。可是,他们就这样一环扣一环地,摧毁一个人活下去的那份意念。
姜棠的世界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撞击,她记忆中的所有美好,都在一寸一寸地被乌云覆盖,进而吞噬了她。
何宴舒见谢祁韫丝毫没有杀姜庆祥的手,拿起刀架在姜棠的脖子上,浅浅地一刀下去,血流了出来。
谢祁韫惊恐地大吼:“姜棠。”
何宴舒还在试着加深深度:“好了,现在故事也讲完了,该说的也说完了。谢祁韫,你也该动手了。”
姜棠担心谢祁韫真的会下手,有些无力地说道:“谢祁韫,我爷爷已经是垂死之态。你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位将死之人毁了自己。至于我,既然是姜家对不起你们谢家。那么你就不应该再管我。”
何宴舒伸手勾着姜棠的脖子,白皙地脖颈上是一道醒目地红色,刺痛了谢祁韫的双眼。
何宴舒是不要命的狂徒,不断试探谢祁韫,他的刀一点一点地往姜棠的脖子深处去。血也越来越多,滴落在她的衣领处。
谢祁韫不敢去赌姜棠的命。他闭上双眼,眼看着就要摘下姜庆祥的氧气罩,沈灼突然说:“谢先生,算时间王队他们应该快到了。”
然而,他要的不是应该。所以,他还是缓缓地摘下了姜庆祥的氧气罩,泪从他的双目中汩汩而出:“小姜,对不起。”
早已等在外面的医生听见了仪器的滴滴声,迅速推门而入。这边,何宴舒也听见了警笛声。下一秒,就看见王队与其他几名队员就跳下了车,钻进丛林,对着何宴舒步步紧逼。
他把手机扔掉,起身从姜棠的身后拖着她不断往丛林深处去:“姜棠,你们要逼我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姜棠也不再害怕,如果孩子还在,她或许还会求生。如今孩子没了,又得知了这样一番真相,想着死了就当是替爷爷父亲还了谢家的债。
她没去质疑过谢祁韫话语的真实性,她知道,自小他便不会骗她。即便要骗,说的也是好听的话。
王队缓慢朝何宴舒靠近,劝说他:“何宴舒,你不要一错再错。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妻子。”
何宴舒冷笑道:“我哪里有孩子?有妻子?你们知不知道,沈涛这唯利是图的小人,看我没有了用处,就一心想要沈吟夏跟我离婚,还让其他男人来当我孩子的爸爸。”
王队说:“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该放弃自己。想想,人要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我听说,沈小姐对你很上心。在你失踪的这些时间里面,她一直都在找你。”
“我知道。哪又怎么样?可是面对她家人对我看不起,她除了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还能做什么?他们凭什么在我面前那么骄傲?我只是出生比他们差了,其他的我那点比不上他们。”
他竭力地控诉这世界的不公:“这些年来,我努力努力地往前跑,别人学习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玩的时候我也在学习。但是,姜明瀚不喜欢我,沈涛不喜欢我。他们眼中只有那些豪门望族的子弟。可是这些人,除了整日拿着父母的钱吃喝玩乐,还会什么?”
王队提高了音量:“但这一切都不是你杀害他人的理由。”
何宴舒大吼一声,拿着刀对着他们挥舞:“我知道。我当初也没想过要变成这样。但是,姜明仁算计我,逼我。让我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姜棠听着,终于明白了父亲不喜欢他的理由。
愤世嫉俗,怨天尤人。
即便后来他是被姜明仁所逼,但是在这不归之路上踏出第一步却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如果他当时获知了事情的真相,换一种方式解决,或许他就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何宴舒长时间的陷在一种自卑与敏感的情绪之中,难以看清自己。他在姜家生活的十多年,所见识到的荣华与名利,就像是罩在他头顶上的紧箍咒,牢牢地锁住了他。
何宴舒一直拖着姜棠后退。她脖子上细长伤口,还在慢慢淌血,联合腹部的疼痛,让她身体越来越乏力,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躺下去。
她脸色苍白,声音趋近于死亡边沿:“何宴舒,你杀了我吧。就当是我代他们向你们赎罪了。”
何宴舒笑她:“姜棠,看你也不爱谢祁韫嘛,舍的这么干干脆脆。要不我们两个人一起死,在黄泉路上还可以再续前缘。”
姜棠说:“何宴舒,如果我们真的都死在了这里。我也不会再与你同路。”
这话,激怒了何宴舒。他把刀又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就在这时,王队救人心切,一枚子弹从王队的手枪里面对直飞了出去,恰好打中了何宴舒的手臂。
刀,顺势落地。
只是,他在后退的过程中没有看清楚身后的路。不小心踩歪了,两人身体一滑,双双跌入了身后深绿色的湖中。
王队大喊一声救人。
队员纷纷扑向湖中,几分钟后救起了两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