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公告及年终总结(有点啰嗦哦)
上架篇: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PK,一切终于从昨晚的零点尘埃落定,浮尘的新书《决红尘》侥幸获得了十二月PK榜眼的位置,在此,浮尘要郑重的向所有支持浮尘的书迷和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没有你们,浮尘恐怕连第五都爬不上,这样的话,说起来似乎很土很俗,却是浮尘心中最真的感觉。
真的,此刻除了感谢,浮尘实在说不出更多煽情的话了。
从2007年11月20日上传,才短短42天,《决红尘》就能走到这个地步,确实很不容易,因为大家都看到了,本书的第一卷相当的虐(话说,这点连浮尘自己都没料到,莫非是浮尘心中的阴影或恶劣因子其实比较丰富的缘故……呵呵,开玩笑哈!),许多喜欢轻松口味的读者,看了几章就受不了了,决绝的弃尘尘而去(呜呜……)。
还有一部分读者也提了,情节进展的太慢了,太拖沓了!
对此,浮尘除了无语还是无语,谁让偶的性子就是属于那种喜欢水到渠成的人来着呢!可是,浮尘敢问心无愧的说一句,浮尘的故事也许确实进展的比较慢,但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注水成分,总是尽可能地追求情节的搭配完美化。虽然也许结果并不如自己意,也不如大家意,但熟悉浮尘的朋友们,尤其是一些女作,她们就很清楚浮尘码字时喜欢斟酌来斟酌去(或者说磨磨蹭蹭)的认真毛病,因此拼字时,浮尘差不多总是垫底的那个,凄惨无比……呵呵!
上架了,包月了,有些不曾包月的读者只好遗憾的放弃,可是浮尘在此想对所有觉得的读者说一句真心话。当几个月前,包月制度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书库里的书很少,再加上部分读者又只喜欢看一两个类型的文,导致大家觉得为了一两本书包月实在不划算。可经过几个月的积累,书库里的作品早已突破上百,其中不凡许多堪称经典的故事,浮尘算了算,自己一直在追的就有五本,隔一个星期看一次的就有七八本,现在再来包月就觉得已经非常划算了。
当然这些只是建议而已,愿不愿意选择包月来尝试一下,是大家的自由,只是浮尘觉得入了包月的作品,就被大家无情的抛弃,真的有点令人心酸哦!呵呵……
…………决红尘已有自己的书友群了,QQ群号:52522234,欢迎真心喜欢浮尘的大大们进来交流,因为浮尘上班时间不允许上网,因此也许您的申请不能及时回复,还请耐心等待。………………
……………………
年终总结:
咳咳,说起这个,浮尘心里真的有一堆一堆的废话(咳咳,偷偷幻想,要是码字时能有这个速度就好了),可考虑到亲亲们也许不爱看,还是长话短说好了。
浮尘是从2006年12月11日正式成为写手的一员的,从此,浮尘的世界里多了一根强大无比的精神支柱,让浮尘觉得生命都清晰了起来,这份感觉,真的就像终于爬上了一座高山,注目远望时,不再犹豫要往那个方向走,虽然在实际的爬涉中,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感受、疲惫,甚至迷茫和困扰,但总能找回自己,找回那条已认定的路。
浮尘想说,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当然,这份力量不仅来自文字,更来自广大支持浮尘的朋友们,也许浮尘因为工作和码字的关系,在书评中和群里露面的时间并不多,可你们的每一分支持,每一个意见,每一条建议,不管是忠言逆耳的,还是无私包容的,浮尘都会在心中细细的品味。
上传七七时,浮尘由于经验欠缺,不知道亲亲们的书评,作者要是不自己保留的话,就会自动删除,留下了非常多的遗憾,浮尘决定,从现在开始,会更加用心的关注每个书评,希望将来我们也能一起来回味走过这段漫漫长路时,途经的每种心情和感受!
……如今,老书已经成为历史,而新书,就让我们一起期待吧!……
……
呵呵,说的真的有点啰唆了!那么,就让浮尘真诚的新年祝福来结尾吧!
2008年已经到来了,希望它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年,可以让幸福无限延续,让失意和不幸从此远离!
新年快乐!每天快乐!
请支援灾区,请献出您的一点点爱心!
这个呼吁或许有些迟了,但却不晚。
昨夜通宵码字,今日起来就看到满屏幕的灾后惨状,尤其是那些昨天还是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孩子,今日却变成了一具具埋在废墟之中衣裳褴褛、满面尘污、血肉模糊、了无生气的尸体……浮尘不想煽情,可是看到那些图片,看到那些报导,心真的酸了!
在这里,浮尘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大量的现场报导、视频、图片已经说明了一切。浮尘只想凭借个人的一点力量,帮助灾区人民呼吁爱心的凝聚。如果您条件还宽裕,请多捐助一点,如果您经济困难,那您就自己斟酌。多一点的,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上万,谁都不会嫌少。少一点的,我想一元也没人会鄙视,因为你行动了,就代表你又传递了一份爱心。
对了,另外,您还可以去免费献血支持灾区,相信,这个时候您的献血将会更加宝贵!也许,正是您的爱心,灾区就又多了一个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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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浮尘从网上收集的一些捐款的方法,由于浮尘无法检验其是否完全正确,仅限于大家参考,大家可以去各大网络搜寻最适合的捐款方法,同时,也要警惕不要乱捐,以免让某些趁火打劫的人骗去了您的爱心!
浮尘个人建议,还是去银行直接汇款最为安全,当然,前提是确定帐号和收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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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红十字会捐献方式:
开户单位:中国红十字会总会
人民币开户行:中国工商银行北京分行东四南支行
人民币账号:0200001009014413252
外币开户行:中信银行酒仙桥支行
外币账号:7112111482600000209
热线电话8610)65139999
捐款有如下几种途径:
银行汇款:账号见上文
邮局汇款: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北新桥三条8号
邮编:100007
网上捐款:登陆中国红十字会总会网站:.cn,点击捐款热线栏目进行在线捐款。
(通过银行、邮局和网上捐款在捐款时请注明捐款人姓名、通信地址、捐款意向如:四川地震捐款等信息,以便邮寄捐赠收据和感谢信)
通过短信捐款:中国移动、中国联通手机用户以及中国电信、中国网通小灵通用户均可编辑短信1或2,发送至1069999301,即向“红十字救援行动”捐款1元钱或2元钱。
通过短信咨询:中国移动、中国联通手机用户以及中国电信、中国网通小灵通用户均可编辑短信“中国红十字会”,发送至12114,即可了解中国红十字会有关情况。
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同时也接受社会各界捐赠:
地址:北京市东城区东单北大街干面胡同53号
邮编:100010
银行汇款:
户名:中国红十字基金会
开户银行:中国银行北京分行
账号:800100921908091001
开户银行:中国工商银行北京东四南支行
账号:0200001019014483874
开户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北京朝内大街支行
账号:11001070300059000427
外币开户银行:中国银行
账号:800100086608091014
关于书友群解散重组的问题,群友请进
在群里发了通告后,很多书友问我为什么要解散书友群,浮尘在这里想更正,并不是解散,而是重组。
原因有三:
1、浮尘到现在为止,已经开了第三本新书了,以后也会继续努力开坑,而原来的群都是针对单本的作品的,读者分散,加上完本时间已长,很多亲亲们已经几个月甚至半年没冒头,对群的存在可能已经很模糊了吧!
2、浮尘一直是起点的作者,每一个作者都喜欢能得到读者的真心支持,哪怕只是纯粹的点击阅读,也能让浮尘感到被鼓励,而群里有部分读者不仅一直理直气壮地看盗版,甚至连起点帐户都没有,更是从不给推荐鼓励。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浮尘”和“花落重来”就是一个人(稍微有心的读者就应该知道,花落重来虽然是正式的笔名,但私下本人一直是以读者号浮尘自称的,这一点在书中经常体现出来),说实话对于这样的读者,浮尘感觉不到任何的真心,只有伤心。
3、浮尘精力有限,管理不了太多群,而且当初建群的宗旨是希望大家能多多讨论剧情,讨论对各个人物的意见和建议,现在只希望少而精。
所以,原来的群要解散了,但新群会继续存在,请浮尘真正的书迷们麻烦一次,重新加入。
暂时先建立第一个群:花落重来书友群:51901664
进群条件:
1、读过本人三本小说中的任意一本书,真心喜欢本人的故事,并坚持长期支持者。
2、必须是起点用户(不一定要VIP用户或包月用户),进群后需提供帐户昵称的截图,并更改群名为起点昵称,好让浮尘更容易认识、更方便交流。
3、进群后应当积极发言,活跃群内气氛,和群友友好相处,不发污秽的图片,不说黄色粗话,长期潜水一个月以上者,除特殊情况已请假,浮尘将直接移除群外。
总之一句话,浮尘希望以后的新群,将是浮尘真正和每一位书友亲密接触的地方,而不是一潭死水。
现在,浮尘已经怀着热诚的心,开始等待亲亲们的光临了。
来吧,来吧,来吧……
《玄天碧罗》已完结,请审阅!
书名:《玄天碧罗》
书号:1656124
内容简介:
她因追寻身世之谜而被吸入画中,穿越到一个和画同名的美丽世界:碧罗天。
幸运的是,她这个流星飞人呼啸着砸向大地时没有壮烈地粉身碎骨,
悲催的是,她才到异世就被两大帅哥当成妖魔,要格杀勿论。
然而,这还不算,黑锅还没洗清就冒出来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真妖孽,将她一股脑儿地卷跑了。
泪,这一下长江的滔滔之水还能洗干净她的清白么?
……
收藏方式:点击主页最下面的书名直通车即可!
……
001碧罗天的秘密
月悬九天,光淌万里,色笼千城。
九月十五的月亮虽然没有八月中秋那般又圆又大,可是当到了子时光景,薄云退却,月光满满地倾洒下来的时候,天地依然一片如玉般的莹润。
遇上这样美丽的月色,若是放在往常正好回家过周末,才升级为大学生不久的碧小泉一定会大呼小叫地拖着父母到阳台上赏月。顺便亲手砌上几杯得自老爸真传的香茶,再请妈妈做上一盘曲奇,开开心心地尽显天伦之乐。一如一个月前的中秋,那个过得无比快乐和幸福的佳节,她十八岁的生日,充满了快乐和幸福。
可是,仿佛是一夕之间,重重一锤落下,敲走了所有的无忧无虑和幸福美满,也让她这个一贯乐观开朗的少女变得悲伤沉默。
搓了搓已经有些发凉的手臂,碧小泉缩起修长的双腿,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宽敞的藤椅上,仿佛这样就能多汲取一些温暖。
这本来是爸爸的专座,而今这个位置已经空了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她天天都尽可能充实地生活着,努力地照顾妈妈,好不辜负爸爸的期望,终于借助时间的流逝稍稍地平复了一些心里头的悲伤。
然而,就在今晚,又是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
从来都是温柔慈爱的妈妈竟然突然哭着说自己不是她亲生的,当年她和爸爸的结合纯属一份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为她营造一个和其他人一样的正常成长氛围,实际上,他们的夫妻关系一直都是有名无实,所谓的恩爱也全部只是假象而已。
之后,妈妈又说爸爸托梦要她转告,自己的身世之谜全藏在那副他亲手所绘、名为《碧罗天》的水墨山水画之中,而要揭开这个秘密找到她的亲生母亲,就必须将画卷完全展开在满月的月光之下。
世界一刹那变得太过荒诞,她很不想相信那个所谓的真相和这个所谓的托梦。可是一种莫名的感觉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取下一直悬挂在书桌上面,那幅以雄浑遒劲的手笔潇洒地描绘了险峰、万瀑、云海等奇异美景的画卷。
现在,这幅宽六十厘米高一百二十厘米的《碧罗天》就整齐地平铺在面前的桌子上,一如平时所熟悉的样子。
取下来后,她也曾重新认真地检查了好几遍画卷上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棵树,甚至每一笔每一划,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这幅画本来就采用水墨风格绘制而成,意境朦胧,加之今晚的月色虽然饱满,根本比不上日光灯明亮,看上去,那些漫延在群峰之间的云海几乎和瀑布江河都融在了一处,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而且就算光线足够,恐怕她也找不出这幅自己已经瞧了十多年、几乎闭上眼就能描绘出里头每一座山峰每一道瀑布所在位置的《碧罗天》里头有什么秘密。因为这幅画不单一直挂在她的房间里,更是她无数次的临摹对象,甚至,当年初学国画时,为了能摹得其中真传,她还好几次拿着放大镜细细地研究过里头的每一笔每一划。
如果说秘密就藏在画面之上,她会十多年都不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吗?
所以,秘密很有可能不是暗含在画面上,而是可能藏在画轴里头。可是,她把画轴都从中半剖开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找出来?而且,如果秘密真的是在画轴之中,为什么又要特别叮嘱她要将画展在月光之下?
“万里青山万里水,无垠造化无垠道。”碧小泉收回凝视明月的目光,视线落在那虽然只有黑白浓淡简单颜色却仿佛画尽锦绣江山的佳作上,低低地念出其上父亲亲手提写的一句诗,心里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惘茫然。
“爸爸,为什么您连续三晚都给妈妈托梦,却一次都不肯来看我,不肯直接告诉我真相和秘密呢?难道您已经不再疼爱小泉了吗?我的生母到底是谁?当年您画这幅画时,曾经刺了我的血融入墨汁中难道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还有,您怎么能这样冷血地耽误妈妈十八年的青春呢?您难道知不知道您这样对待一个爱你的女人是多么地残忍、多么的不公平么?”
一叠串的疑惑和质问不住地在碧小泉的脑海中翻涌,可她穷尽脑汁也想不出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不出其中的关联线索。
莫非……这一切都纯粹不过是妈妈的梦中想象而已,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密么?可是妈妈说的又那么认真,她甚至还说自己不信的话明天就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碧小泉烦躁地很想就此撩开手,什么也不管,只当今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真能当若无其事吗?
“小泉……”妈妈那掩不住悲伤的话语又回荡在耳边,“你爸爸还要我特别地提醒你,说你是个生来就注定不可能平凡的孩子,也许将来发生的一切你都无法想象,但是,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相信自己,都要坚强,不能轻易地放弃。”
她这种扔到大街上瞬间就会被淹没的普通女孩子,会注定不平凡吗?碧小泉讽刺地想,从小到大,除了小学时因为当教师的妈妈提前教了她课程而两跳两级,并在绘画之上略有点资质外,她还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了?
就靠她这张根本没有回头率的脸蛋吗?哦,对了,难怪她一直都不像妈妈那样漂亮有气质,原来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想起十八年来所受的欺骗,碧小泉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怨气,然而,她的怨气却根本无法发泄。
因为,真正隐瞒真相的爸爸已经永远离她而去了,而妈妈……妈妈……默念着这两个往日总是充满甜蜜和依恋的字眼,鼻子不争气地又酸楚起来。说句心里话,除了不是亲生,这十八年来,妈妈又何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所给与她的,除了爱,还是爱,以及,总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犹如朋友般的信任和鼓励。
回忆起这十八年来的母女相处,碧小泉的心又软了下来,协议是爸爸先提出的,受伤的却一直是妈妈,她又怎能去责怪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妈妈呢?
对,她不是妈妈亲生的又怎么样?难道就要因此而否认和妈妈之间的十八年亲情吗?更别说,这十八年的幸福和平静,都是用妈妈一夜夜的期盼和心酸换来的,妈妈牺牲了自己的青春,牺牲了自己的未来,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把所有的爱都给予了她,她怎能恩将仇报?
刚才妈妈告诉她所有真相后,虽然体贴地留给她一片私人空间,要她自己做选择认不认她这个母亲,可分明看得出她痛苦的眼睛里饱含了浓浓的渴望和不安,生怕自己真的从此不认她。
不行,她要去亲口告诉妈妈,不管她的生母是谁,在她的眼里,妈妈就是妈妈,就算有一天生身母亲终于出现,也永远无法替代她的地位,她也永远是那个总爱在她怀里撒娇的乖女儿。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多着了,谁说亲情就一定只能存在在有血缘的人之间?只要是真心的付出和关爱,是否亲生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碧小泉猛地站了起来。
正在这时,屋内时钟正好叮的一声落在了十二点上。
随着这声轻响,画卷上方的无形月色突然变得犹如银丝般清晰,与此同时,原本还平平常常舒展着的画卷,忽然像被风拂过一般,犹如水波般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将千万缕月色吸了进去。仿佛根本就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个可以吞噬一切光芒的宇宙黑洞。
画卷能吸月光?碧小泉猛地甩了下脑中荒谬的念头,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然而,她并没有看错,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异事情就这样在零点零几秒之间陡然发生了,而且并没有马上消失,反而愈演愈盛。短短几秒间,已有更多的月光不住地从四处汇聚了过来,飞蛾扑火般地投入画卷之中。
随着月光的汇入,画卷之上的云海竟然也活了过来,开始缓慢地游动,其次便是那些犹如壮阔的瀑布激流,甚至,碧小泉感觉自己都仿佛听到了轰隆隆的水声。
“妈!你快来!”碧小泉忍不住大叫,想证实一下这一切是不是她的幻觉。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
话音未落,画卷骤然一缩,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吸引力,以一种绝对无法抵抗的强悍力量将碧小泉活生生地吸了过去。
“啊!”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甚至连惊呼声也才喊了一半,碧小泉的整个身影已诡异地在原地消失。
“发生什么事了?”柳云竹一直忐忑不安地守在客厅,一听到碧小泉的呼喊声,就连忙跑了进来,然而,她所看到的只有空空的阳台。
没有她辛辛苦苦抚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也没有那幅名义上的丈夫亲手绘制的碧罗天。
一种莫名的巨大心慌顿时袭击了已经脆弱无比的女人。
“小泉……小泉……”……^_^
新书《妙手荣华》
重生中大奖,不靠天,不靠地,储物空间,万事随心意?什么,想参股?各位贵公子,我要的价,您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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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搜身…………
又是一年元月时,街市花灯亮如昼。
值此一年一度、举国欢庆的元宵佳节,即便是冬季长达四个多月,西北风盛行的大兴城,此刻也呈现出一片无比热闹、就连已经足足下了一天一夜的白雪也无法覆盖的繁华来。
只见宽达数丈、几乎笔直的大兴主街,此刻已完全被灯的海洋所淹没。
街两旁的每一栋楼面上,每一道屋檐下,乃至横跨着主街的街面上方大约两三米高处,全是一盏盏一串串造型各异的花灯。大街中间,更是隔一段路便有许多走马灯不时地旋转着绚丽的光芒,带动灯面上的人影也随之翩翩起舞,为这大兴城的灯市又增加了好几分热闹的喜庆。
天色刚黄昏,全城各地的百姓就开始往主街上涌动,偕老带小,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地出来观赏花灯,一时间主街的人潮越来越汹涌,一片地比肩接踵。
但凡有钱的人家,此时无不只能依靠仆从在前头开路,才能获得些许空间,不至于和普通的老百姓挤成一团。
此刻,专做绸缎布帛生意,在这大兴城的主街上就开了两家大布庄的何老板就正在前后四个彪壮大汉的护卫下,酒饱饭足地搂着第六房娇艳小妾的柳腰,腆着个富贵肚儿志满意得地从醉仙楼出来,打算到前头去看走马仙女灯。
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前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走水啦”,正欢欢喜喜看灯的老百姓顿时慌成了一团,忙不迭地往自认为安全的方向褪去。
护着何老板的大汉们虽说身材魁梧,可猝不及防间也经不起人群这乍然而起的拥挤,一时来不及反应,就被慌乱的人们挤出一个缺口。
何老板一个没立稳,就被人撞了两撞,这才站稳了。
他身旁那裹着白裘儿的小妾却是突然感觉暗地里有黑手趁乱摸了自己好几把,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老爷,有人摸我!”
“啊?是谁?”何老板顿时勃然大怒地转身,顾不上随人群躲避,陡然圆睁起一双鱼泡眼目光犀利地在人群中搜索着。
却见小妾身旁有一个矮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往人群中钻去。
何老板早年是绿林出身,练过几手功夫,如今养尊处优虽落下不少,可身形也比寻常人敏捷三分。只见他往前一扑一抓,就一把抓住那矮个小子的后领,硬生生地将他扯了回来。
“啊!”矮个小子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了个腾空,顿时发出一声比小妾还要凄厉的尖叫声,刺得四周人人耳膜发疼。
“好你个恹儿巴拉的臭小子,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碰我的女人!”何老板将那小子往护卫刚刚圈出来的贴墙空地上重重地一掼。
那矮个子身上虽说裹了厚厚的破旧袄,可也不禁被他摔得差点屁股开花,顿时抬起头一张也不知被那里的烟给熏的花花的巴掌脸,愤怒大叫道:“谁摸你的女人了?”
“不是你这个兔崽子,还有谁?”何老板怒目金刚似地瞪着他,虽然其实他压根儿就没看见到底是谁摸了自己女人,可凭着多年练就的慧眼,总觉得这小子最有嫌疑,而且现在街上这么乱,总得先找个人出口气再说。
“我没有!你哪只眼睛看到老……老子摸你的女人了?”矮个子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老子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何老板阴阴地道,就想去抓矮个子的胸口,好将他再掼一次。
小妾忽然又尖叫了起来:“我的环佩,我的香包……都不见了!”
何老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部,见挂在上头的钱包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顿时越发大怒地将矮个子提举起来:“好你个小崽子,不但敢摸老子的女人,还敢偷老子的钱!”
“你血口喷人,诬陷好人!”矮个子人小力微,本能地抓住何老板的那只大手,离地的双腿拼命地乱蹬。
何老板正待将他举得更高,忽闻旁边楼上传来一声震耳发聩、洪亮无比的吼声:“大家不要慌张,这是有人恶意捣乱!根本就没有走水!”
这一吼,原本惊慌无比的人群终于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抬头一看,果然之间头顶四周俱是飘飘扬扬的白雪,却没见一丝由走水引起的浓烟,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何老板也随人群看了一眼,而后正欲将目标转移到手中的矮个子身上,矮个子却忽然杀猪似地大叫了起来:“救命啊,杀人啦,有人要杀人啦!”
人群刚好被楼上那声提醒给抚了神而安静了许多,这一大叫便变得格外刺耳,目光纷纷都往这边望来。
矮个子双手紧抓着何老板的手腕,索性稀里哗啦地大哭了起来:“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姐姐,老爷大人们,救命啊!有人诬陷好人,还要行凶杀人啊!”
被无数百姓集体注目,就连何老板也不禁被看得有些心虚,手上的力道不由松了几分,矮个子趁机猛地挣扎了两下掉在了地上,本想趁机钻到人群里,却被何老板的四个护卫团团围住。
“各位乡亲父老,切莫听这个小崽子胡言乱语,方才我亲眼所见这个小崽子非礼我何某人的女人,还顺手牵羊偷走了我女人的首饰和香包。”何老板拱起厚掌,向众人团团一礼地高声道。
人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忙低头检查自己的东西,马上就有人惊惶地喊了起来:“啊!我的钱袋也没了!是谁偷走了我的钱?”
接着,又有数人也在喊丢钱了,这一下,人们看向矮个子的目光,立刻便由同情转为愤恨,情绪激动地已经高喊了起来:“打死他!打死这个小偷!”
矮个子见引起了群愤,吓得一哆嗦,猛地往上一窜地高喊:“不是我,我愿意搜身为证!”
难道真不是他?人们迟疑了!
“你居然还有胆量搜查?”何老板冷哼着一挥手,“来人啊……”
他方记得清清楚楚,方才被人撞到时自己还下意识地护住了钱袋,之后护卫就护在了自己面前,而后自己只接触过小妾和矮个子一个人,不是这小崽子偷的钱袋还能有第二个小偷不成?
“且慢!”矮个子一挺单薄的胸膛,大声道,“搜身可以,可如果你在我身上搜不出赃物来,又该如何?我一个清清白白人家的孩子,不能就这样白白背了这黑锅,白白地受这份天大的侮辱!”
说着,一双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水光,人们这才注意到这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孩子虽说人黑了点,可五官长得还是挺端正的。
“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
二楼忽然传来了个懒洋洋的却说不出多么好听的声音,引得人们纷纷仰头而望,却发现只能闻其声而难见其容。
只听那声音又懒懒地道,“所谓尊严无价,不如这样吧!要是在这位小兄弟身上搜出了赃物,自当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可若是搜不出,就劳烦下面那位何老板意思意思地陪个一百两银子,众位以为如何?”
一百两这也太多了!何老板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一想,就一口答应:“行!就听楼上那位公子的。”
那好听的声音又道:“这位小兄弟觉得呢?”
“我……”矮个子咬了咬嘴唇,仿佛真要搜身了就为难胆怯了起来一般。
人们看他这副样子,以为他刚才是在使诈,纷纷出言指责,力附要立刻搜身!
何老板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眼中的狰狞之色却越发浓郁,仿佛已想好了等会要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
“两百两!”矮个子忽然下定决心一般地一跺脚,“要是愿意赔偿我两百两我就让你们搜!”
“何老板以为呢?”
“两百两就两百两!”何老板想也不想地就道。
“好!”矮个子大声道,“外面太冷,我要求去里面搜!”
那好听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可也,那就请丢了东西的诸位都上楼吧!”
何老板一挥手,便有十数个也不知真了丢东西还是特意来看热闹的人跟随着进入。
矮个子被四个大汉围在中间,跟随着上了楼,这才发现本来可也容纳百余人的偌大二楼,仿佛只有几十个客人。而靠窗的那个包厢正垂挂着正被灯光映照的流光溢彩的珠帘,只能隐约地看到里头的身影,而无法窥见其真容。
“公子有礼了!”何老板挺着肚子对那道珠帘拱了拱手,就下了命令,“搜!”
“等一下!”矮个子又叫。
何老板不由怒了:“你还待怎样?”
矮个子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往那珠帘的方向退了一步,咬牙道:“我是女的。”
女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由齐齐地盯了那矮个子好几眼,却见他头上戴着厚厚的黑帽子,身上裹着臃肿的棉袄,哪里看得出是男是女,只能根据身量大概估摸着她顶多也不过十一二岁而已。
“原来是个小女贼!”何老板冷笑道,“不管你是男的女的,我今儿都搜定了!”
矮个子昂头,傲然地道:“你找个女的来,我就让你搜!不过,我不要你的小老婆和她的丫鬟,谁知道她会不会故意在我身上放点东西贼赃嫁祸!”
包厢里头的那个声音又笑了:“说的也是,就算是佳人做贼,总也不好让大男人去搜身。何老板,你若信得过,就让在下的丫头帮你这个忙如何?”
第一章 梦醒
篇前话:
首先声明,本故事和《决红尘》无关,是个独立成篇的小故事哦!
故事的缘来来自一个和起点女频的其他几位女作一起合写的系列故事,讲述了一对相爱的现代男女生死别离后,辗转了十个轮回依然不能在一起的悲剧故事。浮尘的这个《无声的等待》是第一篇,是以前就已经写的,共八章,将每日更新一章。
呵呵,如果以后这本合集能出版,大家就可以看到以后的九个故事了!
再次声明,本系列是悲剧,不喜慎入哦!(小小声的说,其实有时候悲剧的意味反而更加悠长……嘿嘿……)
……………………………………正文…………………………
传说,如果你的爱人在临死前,左眼角会流下一滴晶莹的血泪,而如果你又能及时地虔诚地将它吻去,那么你便能拥有爱人的一缕精魄。从此之后,就算沧海桑田、时空变幻,你依然能在茫茫的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他(她)来,有机会和他(她)重续前缘。
轩,只要能和你再相爱一场,我愿付出我的所有!
……
一阵冷风呼啸着穿过山谷,携带着冰冷的雪花一路席卷而来,看到立在山坡上那座孤零零的茅草房,突然恶作剧般地一头撞破原本就已稀薄的一吹就破的窗纸,呼啸着钻了进来,袭上了炕上那个紧缩成一团的纤瘦身影。
“啊……啊……”
子衣猛地坐了起来,又是一阵更强烈的冷风,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用力地裹紧身上薄薄的被子,蹭到墙边坐了起来,尽量地保存着身上可怜的热度,脸上又泛起两道冰冷的湿意。
轩,轩!你在哪里啊?
子衣哀伤地呼唤着梦中人的名字,口中发出来的却是不知所云的“啊啊”声。是了,她怎么又忘记了,如今自己已经是个哑巴孤女了呢?这原本就是她舍弃前世的父母天伦、执意追寻挚爱,所需付出的代价啊!
“即使到另一个时空,即使身份卑微?即使孤苦无依?即使永远也无法开口说话?即使你或许只能在这个世界活上半年,你仍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能和他再相爱一场?”
在轩的坟墓前,那个声音曾这样一连串地问不吃不喝坚持伫立在雨中、一意求死的自己,而自己的回答始终毅然而坚决:是。
这一个“是”字,便是此生她最后吐露出的声音。
当契约成立,而她的灵魂被生生地扯离前世那个躯体,重新附到这个被冻死的哑女身上,缓缓地睁开这双新的眼睛时,那个声音口中“即使”的假设,也迅速地变成残酷的现实:一间破落的连冷风也挡不住的茅草屋,空空如也的四壁,干净的没有一粒米的瓦灌,以及孤独的生活,还有这一副机能已遭多处损坏的多病身躯……这,就是她这一生所要面对的,也是她执意追寻爱人的代价。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轩……我其实是幸运的,对吗?子衣苍白的面颊上漾起一朵美丽的微笑,因为我不用化作一棵无法移动的树,也不用在爱人将要经过的路边等上五百年。
它说,我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就能迎来和你相见的时刻。所以,你放心,不管日子会如何艰难,不管这副躯体将会在何时倒下,再没有见你到之前,我都会想办法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在那未知的一天里,以最美的容颜最好的状态,为你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所以,我现在得起来运动了!嘿……嘿……运动才是生命,运动才是生命!
子衣一鼓作气地跳下土炕,无声地吆喝着开始做着乱七八糟的杂编体操!体操虽然不规范,但用力地跳动了一会,身子终于恢复了一点热量。趁着手指还没僵硬,子衣忙寻了几块破布,又去灶间找了几根长树枝,横七竖八地插在窗台上,虽然毫无美感,总算暂时挡住了风雪。
呼……唰……冷风似还不肯罢休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脆弱的窗台,仿佛一道狰狞的声音在尖锐地耻笑:后悔了吧?可怜的哑巴!知道逆天而行是什么结果了吧!
不!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那个世界已经没有轩了,而这个世界里有,它承诺过,我一定会再见到他的!没有什么能使阻止我的等待,没有!就算我天天吃野菜,就算我天天都要忍饥挨饿,就算真的要等到这个身体完全枯竭的那天,轩会才出现,我也不后悔!
子衣抹去眼泪,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坚持下去,轩,我一定要等到你来!”
窗外的狂风打了几个飞旋,呼啸了几声后,终于渐渐沉默了下去,似乎终于被她的勇气所摄住,暂时地放过了她。将身子缩成一团再裹紧薄被,子衣终于抵不住那份困意,迷迷糊糊地睡去,心中的最后一个清醒的意识是:如果再不找点糊口的活计,她一定会活活饿死的,等明天一早,去三里庙的黄奶奶家问问吧!
第二章 谋生
“轩,从冬到春,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季度,每天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回忆和期盼。”
狂风呼啸的季节终于带着寒冷和冰雪挫败的离开了,大地渐渐开始丰满起来。郁郁葱葱的嫩绿、鹅黄,各色各样不知名的野花,前前后后、满山遍野、轰轰烈烈地装饰着春天。
院门前有一丛特地从山上移植来的映山红,日日绚丽的开着,每次活做累了,子衣总停下来,痴痴地看着它,眼神中也会流露出甜蜜的回忆。
这花开的多好啊,美的就象当年他送给她的那些玫瑰。
记得他第一次为她去花店买花,服务员问他要买几朵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买几朵,结果当那服务员告诉了他不同朵数的花语后,他居然索性每一种都买了。
一朵,代表“你是我的唯一”;
三朵,代表“我爱你”;
九朵,代表“天长地久”;
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
四束娇艳的玫瑰花,道尽了他对她的真情真意,在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里,他也以行动说明了他的爱,子衣如他,就如那鲜艳的玫瑰,一定要用心地去呵护才能绽放的更加娇美。
呵呵,那个时候的轩真的是好傻哦!
手指头一阵刺痛,子衣忙把手移开,倘若这块上好的丝绸不小心沾上鲜血,就是要了她的命都赔不起,想起那位官夫人的架子,子衣苦笑着把受伤的手指头放到嘴里吮吸。
轩,春天已经来了,光秃秃的树枝上如今已是绿意盎然,子衣也从一个只会哭泣撒娇的娇娇女,便成了乡邻们口中的好姑娘:会自己做饭,会自己洗衣服,会自己打扫房间,会自己种菜,甚至还会自己去山上砍柴……我终于成功地融入了这个时代,能自力更生了,可你,却为什么还没出现?
轩,你可知?这一百二十三天来,我每天带着无限的期盼醒来,又枕着点点滴滴的回忆才能睡去。可知?因为生怕错过你,砍柴、拔野菜、洗衣服……每一份需要离开家门口跑到外面去干的活,我都赶在天一亮就去做掉,就算在做饭,我也不只一次地中途跑出来,遥望村口。
轩,每一分每一秒,你都有可能路过这里,所以,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乞求老天爷,求它千万不能让你在我没看见的时候路过啊!
轩,我多感激那一次你的带我去观看刺绣展览啊,若不是从那天起我迷上了刺绣,我现在还在继续地饿肚子、吃野菜,最主要的是,有了刺绣这手艺,我就可以每天都坐在家门口边干活边等你了。
第三章 重逢
PS:注意了,这是独立的小故事,和《决红尘》无关哦!详情解释可见本系列的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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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穿越了千山万水,才寻到了我这里吗?轩,如果我早已知道你会寻的这么艰难狼狈,我宁可踏破铁鞋的是我。”
空山一夜雨,山涧溪流欢,可爱的太阳又出来啦!
子衣的心情突然非常好,因为昨日睡前终于将这次的活计完成了。
仔细地包好了绣品,掩好柴门,子衣照例地在那丛映山红前站了片刻,默默地祈祷能与轩早日相见,便匆匆地往东面行去。
子衣的茅屋坐落在土坡之上,下坡沿着小路走两里,就是那棵不知道已有几百年的老槐树,从老槐树底下走过再往东走八里,就是平日揽活计的小镇了。
这路平时倒也还好走,但是一下过雨,路面上满是泥泞和坑坑洼洼的,可就难行了。想起上次差点摔倒在泥塘子里弄脏了绣品,子衣赶紧小心地把绣品改放到怀里,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终于走到老槐树底下,子衣忙找了在旁边扯了几把青草,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将鞋面鞋边的黄泥仔细地擦掉。
那负责中转的李掌柜是个典型的势力人,如果见了自己的脏鞋子肯定门都不让进,白白地错过里面的好活计,只能捡鞋又费力工钱又少的活,到时候,不但没钱买药来维持这副多病的身体,就是连一日三餐,也难以解决。
咦?这是谁啊?怎么浑身是泥的躺在地上?
子衣正想再去扯一些青草,却被草丛中趴着的一条人影吓的连忙后退,在这样一个天刚蒙蒙亮的清晨,猛然地见到一个不知是人是尸的人,心中自然难免害怕。
慌张过后,子衣壮起胆子小心地上前打量,只见那人一身儒衫,仿佛是个读书人,可却浑身都是红褐色的血迹,也不知是死是活。
子衣看了看寂静的四周,瞧不见一个人影,这地方本来就偏远,再加上自己又是个哑巴孤女,除了黄奶奶以外,平日里几乎没人到来。看来只能自己去判断对方是否还活着了。
子衣捡起一根树枝,终于壮起胆子,走了过去,轻轻地戳了戳那个书生的肩膀,戳到第三下的时候,那书生终于极轻地呻吟了一声。
是活的,还好还好!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还是先把他扶到干净一点的树下面,再去找人吧!子衣鼓起勇气将书生翻转了身子,正要扶他起来,突然觉得那一张布满污泥的脸竟给了她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
子衣的手忍不住轻颤抖起来,她拼命的咬着牙,忍住那不住地冲击着鼻腔的酸涩,一点一点地擦拭着那些污泥,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露出一张早已在梦里萦绕千百回的俊脸。
飞扬的剑眉,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子衣的泪再也忍不住地喷涌而出,轩!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我果然等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可轩,你为什么和前世一样,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轩,你别吓我,千万别吓我啊!子衣泪雨分飞地拼命地将书生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搭,轩,起来,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去看大夫……
望着怎么也扶不动的身影,记忆瞬间地重合起来,子衣一阵昏眩,几乎晕倒!
……
“轩,醒醒啊,醒醒啊!你怎么躺在大街上睡觉啊?真是不乖哦……呵呵,起来啦!地上好脏呢,到处都是红红的东西,再不起来,你的白衬衫就要变成红衬衫啦,这件衣服是我才给你买的,你可不能搞脏它,快点醒醒啊!你这只大懒虫!”
“小姐,这位先生已经不行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轩,快起来,人家都在笑话你呢?你再不起来我就呵你的痒了哦……嘻嘻……”
“轩,你怎么突然不怕痒了?你不是最怕我这样呵你的痒了吗?”
“轩,你不要再睡了,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今天是我生日啊,你难道不记得了么?我穿了你昨天才买给我的白裙子,你快点睁开眼睛看看我漂不漂亮呀?轩……”
……
一样的浑身鲜血,一样的沉默不语,一样的绝望与悲伤,子衣颤抖着将面颊缓缓地挨上他的脸,还有热度……感谢老天……他还有热度……他不是二十世纪浑身冰冷的轩,他是今生她苦苦等候的人。
“嗯……”书生似是感到身体被人拉扯的痛苦,终于不由地又呻吟了一声,眉头紧皱。
对不起!对不起,轩,我弄痛你了吗?子衣慌乱地道歉,忙抹去成串的泪珠,轩来了,终于来了,而且需要她的帮助,她不能哭,不能哭……
第四章 小生君寒夕
呜呜,都没有人对这个小故事发表一点小看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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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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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即便你换了名,我也依然只在心底唤你轩,谁叫我如今已是个哑巴,纵有千言万语,却又如何说?”
逃……快逃……绝对不能让那凶残的强盗追到,绝对不能辜负了书童墨儿的拼死保护,他一定要活下去,他还要去赶考,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金榜提名,才有能力为墨儿报仇、为百姓除害!
一股股强烈的疼痛知觉,渐渐地自君寒夕的意识里苏醒,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浓郁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终于睁开眼来,焦距慢慢地调整清晰。
入眼的首先是一片简陋的屋顶,他被人救了么?感谢老天,他还活着。
君寒夕疲惫地闭了闭眼,才睁开却又怔住,他看见了什么?天上的仙女么?
如云般的秀发柔顺地半披在肩上,透着健康的乌黑光泽,两弯如柳叶般的秀眉,微微地颦皱着,纤长的睫毛下星目半敛,仿佛藏着无限的心事……
“啊—啊……”刚拧好毛巾打算给他擦脸的子衣才一侧身就对上他睁开的眼,惊喜地啊呀作语,方才还带着愁绪的明眸,顿时散发出无限的喜悦,忙以手拭他的额,笑着长呼了一口气。
那只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温暖又又柔软,君寒夕突然生出希望她一直都不要移开的感觉,但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育还是令他本能地缩了一缩,可他刚刚醒来,虚弱无力,又是躺在床上,还能缩到哪里去呢?
“是姑娘救了小生么?小生君寒夕,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君寒夕挣扎着想起来行礼,没想到只是动了一动,冷汗瞬时又布满额头。
“啊啊……”子衣吓的忙按住他的双肩,不让他起来,自己伸手取过桌上早已写好的纸条,给他看上面那几个歪歪斜斜的字。
“大夫说,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君寒夕吃力地辨别着那几个象一堆蝌蚪挤在一起的字,再看向眼前这张又是紧张又是羞涩的清秀面容,温柔地一笑,“这是姑娘写的么?”
子衣羞愧地点了点头,好丢脸啊,居然连毛笔字都不会写,可谁让这中国的传统书法,她连半点艺术细胞都没沾上呢?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嘛,前世的时候她用的可一直都是钢笔或者键盘呀!不会写书法字也很正常嘛!
对了,他刚才说什么?他说叫君寒夕么?呵呵,这个名字好美哦,和前世的轩的名字一样优美。子衣恍惚地又半陷入回忆,回神时正迎上君寒夕微笑的眼睛……哎呀,轩果然笑她了,他的笑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温柔!
“多谢姑娘相救,请问姑娘芳名,小生日后也好结草衔环,以报姑娘!”明白自己还没有动弹的能力,君寒夕只好躺着不动,一时还没察觉到子衣的不对劲。
子衣……我叫子衣呀,我是最爱你的人,你和我说什么报答呀!
子衣嘟了下嘴,习惯性地张了张嘴想在这个熟悉的面孔前撒娇,可吐出来的却是几声呀语音,子衣挫败地咬住了唇,心底又酸又涩,又喜又悲!轩啊轩,你的子衣如今已是一个哑巴,你可还认得我?
压抑着快要喷涌上来的泪水,子衣忙借着将毛巾放回水盆里、重新搓拧的动作,努力地掩饰好自己的悲伤,然后转过头很灿烂地笑了笑,伸出一根食指着自己的口,咿呀了两声。
轩……我是多么想亲口告诉你我的名字啊,可是这一生我已注定无法开口!
“姑娘,真是抱歉,小生……”君寒夕歉疚地开口,这才意识到子衣原来患有口疾。
不要紧啊!我不会怪你的!子衣笑着摆摆手制止了他,然后如小兔子般蹦跳起来,走到桌子前提笔写下名字,哈,不能说话又怎么样,当她知道自己变成哑巴后,就早有准备啦!这段日子来,她已经陆续买了好多纸墨了呢?想她一个堂堂的现代女子,难道连这点沟通的方法都想不到么?虽然,那个,她的字真的是丑了一点。
“子衣!”君寒夕微笑道,目光比春风还柔和,“你的名字很好听。”
子衣开心地笑了,拼命地点头,将纸放回到桌子上,改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坐在炕边,温柔地扶起他的头,君寒夕尴尬地说自己来,可自己确实没有力气起来,只好就着她的手张开了嘴。
才喝了两口,突然觉得那浓重的药味里,仿佛有一股无法掩饰的、如兰般的淡淡香气萦绕其中,他立即意识到这是女儿家的天然体香,本来苍白的面容顿时泛出一片红晕,忙加快速度大口地喝了起来。
呵呵,轩好象脸红了?是因为她的靠近么?轩变的好可爱啊……子衣的黑眼睛乌溜溜地转了转,调皮地偷笑,这个时代的制度规定非夫妻的男女是不能随意接触的,可是,他不是别人哦,他是她的轩哦!就算是她吃轩的豆腐吧!嘻嘻。
第五章 照顾
PS:呵呵,今天终于看到一个读者“花开茶蘼”说想看本小文的故事了,很开心,所以,哪怕只为了“花开茶蘼”一个人,浮尘也会将本篇全部贴完。谢谢!
…………………正文…………………
“轩……前生都是你照顾我,今生,就让我做一回你的小丫环吧!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服侍心爱的人,感觉真的很幸福呢!”
“啊啊……”看着子衣呶着嘴满脸不高兴地跑过来,扶起自己喝茶,君寒夕忙含笑解释:“我已经好多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自从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她,他就没见眼前这位美丽的哑巴姑娘消停过,一会帮他换药,一会帮他擦汗,一会要找东西给他吃,一会又来试他额上的温度……忙的个没完没了,就是在他的抗议之下安静地下来,坐在他身边绣花,还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一眼。如果看到他也正望着她,就会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全然不见少女应有的羞涩,仿佛当他是个很熟很熟的人似的。
瞧着她嘴角含着无比满足似的微笑,低头小心地绣着一块绢布,君寒夕忽然想起他刚醒来时,在她眼中无意中窥见的那抹悲伤。醒来前她是那样的悲伤,醒来后,她又是这般的喜悦,难道全是因为自己么?
君寒夕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忙别开了眼,暗骂自己自作多情。可是当他的目光又转回到小张分明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小脸上,却实在无法否认,虽然认识她才不过半日,可自己似乎早已非常地了解她的感觉。
即使她无法开口,他也能从她极其丰富的表情里,读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就象现在他只不过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还没动手掀开被子,她马上就放下针线瞪眼了,明明白白地表达:“不行”。
真是个霸道的小丫头呢!霸道到连他想说声“谢谢”都不肯,都要和他生气!
想到这里,君寒夕不由地又是微微一笑,即使不会言语又如何?口疾并不能阻挡她如百灵般的活泼,也无法遮盖她比春阳还要明媚的笑容。虽然得不到证实,可他就是固执的相信,如果子衣有一天能开口的话,发出的声音必定比百灵鸟的声音还要宛转动听、比山间的流水还要清脆。
这是多么善良又可爱、而且美丽的姑娘啊!喝完了水,重新躺下的君寒夕,望着子衣蹦跳的身影,心里的暖意一波波地涌起。
夕阳很快就渲染出漫天的晚霞,简陋的茅舍中余昏淡淡。
就算是初夏,山里的夜还是来的特别早,为了节省灯油钱,也因为这副表面上健康,实则多病的身体,子衣早就养成了早起早睡的习惯。服侍着君寒夕用过清粥小菜,子衣心情愉快地摊开地上的稻草,熟练地将破旧的床单铺了上去。
“姑娘……”见她竟然打地铺,君寒夕马上意识到自己昏迷的这两天,子衣肯定都睡在地上,而自己却占据了人家的床,这怎么行!
“啊……”见他竟然想起来,子衣吓了一跳,忙跑过来制止他,双手插腰,一副你要是再乱动,我就跟你没完的样子!
“姑娘,小生我……”唉,她又瞪眼了,好好好,我改口,改口,“子衣,地上凉,你还是睡到床上来吧,我身子已无大碍了,我到地上去睡!”
不行!子衣撇了撇头,目光滴溜溜地转了转,看到墙角的那堆绳子,顿时眼睛一亮,忙跑了过去,拾起绳子又跑到床前,摆了摆手里的绳子,又作了一下手势。
“这……好吧,就依你吧,我不动。”君寒夕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他若再要与她坚持,说不定子衣真的会把他绑在床上,不让他下床了,只是他总有生理需要要解决吧,此刻他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可,他一个大男人,这样的事情如何向一个女孩子家开口啊。
咦,轩的脸为什么会这样红?他怎么啦?见君寒夕的目光不住地往墙角的隐蔽处溜过去,子衣忽然恍然大悟,他昏迷了两天,再加上一天都没下床,又喝了三大碗药和粥……他应该是想WC吧?
子衣的脸瞬间也红了,又是羞涩又是好笑,忙取了干净的夜壶过来,放到床边,自己则憋着一脸的笑意,抿着嘴一甩长发跑到外面去了,剩下床上那位皮肤已红的几乎可以挤出红汁的书生,吃力地探向夜壶。
第六章 相授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学书法么?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光明正大地靠在你怀里,轩,只有在这一刻,我才相信我真的找回了遗失的幸福。”
幸好君寒夕的伤并不很重,当时身上的血迹倒十有八九是旁人溅上去的,他真正的伤是逃亡中不小心滚下陡坡的时候所磨撞出来的,皮肉上的伤养了几天就没有大碍了,可脑部却受到了震荡,那个看到子衣总会暗暗叹息的、好心的老大夫告戒他,至少要静养半个月,否则这后遗症将会影响他的一生。
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脑子出什么问题,再加上子衣亮晶晶的、充满着希望他留下来的眼神,他实在不忍心提出马上走,只是老被这样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服侍,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好在他也能对她有些帮助,比如现在:
“你看,这个手应该这样,不是,是这样,你看着我的手……对,这样才是正确的方式。”君寒夕坐在矮凳上,微笑着握了一支树枝在泥地上比画着,为子衣做书法示范,子衣起先还乖乖地学着,可不久就开始不安分了。
我要你亲自教我练字!子衣转了一下眼珠,皱了皱小鼻子,在地上潦草地写下这几个字。
“不行。”君寒夕柔声拒绝,男女授受不亲啊,他怎么可以握着她的手,那样手把手地教她啊?
孤男寡女日夜共处一室,先前喂药时的肌肤相触,还有换药时难免的裸露部分身体,每天晚上她为他准备好的干净的夜壶……而且这三天来,自己不知不觉中放下的错已经太多了,实在不能再损害人家姑娘的清誉了!
呜……子衣的脸立时象孩子似的垮下来,一双美丽的眼眸里已浮起苒苒的水气,她再次使出了她百试不爽的武器,无声的呜咽着。
君寒夕顿时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唉,他明知子衣是装的,可就是不忍心看着她的小脸沮丧,不忍心见她的明眸染上轻愁,虽然他们认识才不过三天,可是他总觉得仿佛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为她心疼了,也许从第一天起,他的情绪就被子衣的一颦一笑所牵引了。
这种情绪真的是太奇怪了,难道这就是世人常说的缘分吗?否则子衣怎么也象他一般,仿佛早已认识了一生一世一般了呢?毫无顾忌地展现她的所有情绪呢?若说这只是她的性情而已,可为什么她对那个偶尔会送草药过来的浓眉大眼的男孩子那么客气疏离呢?要知道,这个男孩子可是除了她口中的黄奶奶外,第二个愿意接近她的邻居啊!
记得有一次,他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个男孩子劝她赶紧让自己走,以免传出去不好听,会影响名节,可她马上生气的甩下那个男孩就回屋。回屋后见到他了然一切,主动开口辞行时,却哭的仿佛是个被遗弃的可怜孩子似的。怎么哄也不听,最后还用那几个歪歪斜斜的蝌蚪文,非逼他写下保证书,保证身体完全康复之前不提走的字据,才破涕为笑。
唉!真是拿她没办法!君寒夕又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早已熟悉他的习惯的子衣,立时止住那嘎然即止的泪水,欢快地蹲到他身边,主动地举高握着树枝的右手,等待君寒夕从背后握住她的柔胰。
君寒夕宠溺地看着眼前那头乌黑的秀发,一边微微俯身教她写字,一边暗暗地轻吻了一口她的长发。
罢了罢了,反正他已认定子衣将是他的唯一了,这一世,他绝不辜负这只无声的百灵鸟就是了,等到他伤好赴京,取的功名之后,再正式回来迎娶子衣。如今,就让他们珍惜这有限的美好时光吧!
只是,真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总在她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而这药香和他平时服用的药味道并不一样。他也曾问过子衣,子衣却坚决表示那是他吃的药的药味。他只好暗中仔细地观察,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第七章 相许
“为什么走的最急的,总是那些欢乐的时光?轩,从冬天等到初夏天,却只盼来这短短的十几天的相聚,我好舍不得啊!”
半个月的时光很快地就过去了,前天老大夫就已经来复诊过,说他已经完全康复了,随时都可以重新上路。病好了,是喜事,可子衣的心情却反而沉重了起来。
自从认出君寒夕就是轩后,除了极其细心周到的照顾外,子衣常常有意无意地耍了些小聪明去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这些小聪明其实都是幼稚的,明显的,如果君寒夕聪明一点理智一些,那这些甜蜜的小记忆就不会拥有。
所幸,君心似我心,不负我相思意,他总能理解她呀呀的哑语和胡乱辉出的手势,轻易地辨认出她始终烂的不能再烂的字体,这样的相处和交流的方式自然地仿佛直接用声音交流一样,常常令他们忘却了两人之间所存在的语言上的障碍。
轩的性格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体贴、温柔、多情,他的每个贴心的小动作,每次默契的理解,总让她感动的幸福的想哭。可随着日夜一次次的交替,子衣却常常在黑暗中害怕的流泪,只因,轩的伤才稍微好转,就跟她表示了他要继续进京赶考的打算。
离别的那天迟早总会来临!而她,不得不面对再次的离别。
她舍不得,她不愿意,如果可以,她愿意再次付出所有来换取他的留下……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因为她的轩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啊!他有他的抱负,更有他的生活方式,何况,他不仅需要这场考试来认同自身的才华,还有,他更需要权利来剿灭那夺财杀人的强盗,为民除害。
所以,她无法阻挡他,也不能阻挡他。可她,可以选择把自己献给他……
“不……”君寒夕深吸了口气,压下汹涌的情欲,手指轻轻地捻起子衣的衣服,不敢碰触她雪嫩的肌肤,因激情而染上氲氤的双眸,目光如最幽暗的海洋,深深的凝视着她:“我不能委屈你!”
子衣眨着如梦一般迷朦的眼,轩……我不觉得委屈。
“子衣,我知道你不介意,可我不能允许自己这样对你,那对你太不公平!子衣,你等我,等我回来!”君寒夕温柔地在子衣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目光深情而灼热。
子衣反手紧紧地抱住他,泪水在他胸口无声地流淌。轩,你还是这么温柔,还是这么体贴……记忆里的那一天,你也是这么拒绝我,温柔地坚持,说一定要等到我们结婚的那天才会亲手脱下我的白色婚纱,完整地将我zhan有,可是,你却中途就食言了,再没机会陪我走进结婚礼堂!
轩,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害怕历史会再一次重演啊!轩……你能不能明白我的心?我愿意现在就将自己交给你,我好怕将来我等到的依然会是遗憾!
“子衣……”感觉到她的轻颤,君寒夕拥紧了她,温柔地唤道,“你要相信我,你将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告诉我,你愿意等我回来!”
“啊啊……”子衣拼命地点头,却不敢抬头让他看见那纵横的泪水。
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哪怕等一生一世,我都愿意……轩……我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为了你,你是我生活的全部,是我生命的全部,就算我死,我的灵魂也会飘荡着等你。
第八章 等待(第一世完)
“深秋的雨总是分外的惹人愁绪,可再怎么寂寞,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等待是否值得,因为,轩,你一定会回来!”
挥一挥手,我目送你走,总觉得心里好难过……
轩,当初伫立在山坡上,看着你挺拔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之中,你可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酸涩难忍,多么想不顾一切的跟着你走啊,可是赶考要盘缠,我只能向绣坊的掌柜提前预支了三个月的带息工钱。轩,我知道你是怀着万分的愧疚去的,可是,作为妻子,为丈夫打算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不是么?
我的妻……想起这个词,子衣不由地甜甜的微笑,那一夜,轩虽然拒绝了她的主动奉献,却给了她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而她,只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可以和他长相厮守,一偿前生的夙愿了。
只是她的身体,还能撑到枫叶落尽的时候吗?
望着窗外浙浙沥沥不绝的秋雨,子衣的心就如同面色一般暗然,这个身体,终于要撑不住了么?自从半个月前吐出第一口血水时,她突然变的好惶恐,好惶恐,她实在是好怕会坚持不到轩回来的那天啊!
“呀,你怎么又起来了?”一个虎虎的人影冲了进来,及时地扶住了她孱弱的身体。
子衣吃力地指着桌子上的纸笔,连咿呀的呓语都无力发出了。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写字?”少年含着泪酸楚地叫道,可见到子衣凄美的微笑,还是不忍地把桌子搬到床前,桌子上,还有一叠叠的整整齐齐地纸条,每一章,都诉说着她的爱意和思念,她的无悔和期待。
轩,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马蹄声,是马蹄声!已近昏迷的子衣忽然又清醒了过来,目光中射出两道清亮的眼神,挣扎着要起来,可是残忍的生命啊,却不肯再给她多一秒的时间,那抬起的纤细的手臂,终于还是软软地垂了下去……
意识失重般地坠入黑暗的深渊前的那一刻,有最后一个坚定的念头闪过:轩,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我一定要再次找到你,一定要……
秋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暖暖地斜阳照进了窗棱,温柔地停在子衣微笑的脸上。
秋风,渐渐地大了起来,呼呼着吹散了满屋子的纸,如白色的蝴蝶一般飞舞,恍惚间,仿佛真的听到了子衣那欢快的笑声,听到她娇嗔的撒娇:“不管,不管,你的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是我的,是我的!”
君寒夕静静地站在门口,清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紧紧攥在手里的纸上,晕开了那一行早已练的娟秀的字体上: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子衣,你的声音,果然如我想象般的甜美、动听,等到来生,你一定要好好地唱这首歌给我听,好么?
篱笆上,最后一朵黄花飘然落下,而远处,一道绚丽的彩虹却横跨过整个山谷。
第五章 认亲
“……”苏尘无语地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怔得连寒冷都没感觉到。
就在睡觉前,这个看起来才六七岁的小男孩还乖巧天真地像个三岁的孩子,用奶里奶气的声音叫她姐姐,可眼前这个醒后的小男孩,眼神是如此的痛苦而坚毅,分明透着十几岁的成熟少年才有的目光。
乖巧温顺的小男孩,仇恨满腔的超龄少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苏尘糊涂了。
小男孩见她没有回答,也不再问,只是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怀抱,转过身慢慢地跪倒在少女面前,仔细地帮少女理了理残破的衣服和凌乱的长发,久久的不作声。
“彬彬……”苏尘试探着,将手放到他瘦弱的小肩膀上,艰难地开口,“你姐姐……她已经去了……”
“我知道。”小男孩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嘶哑的声音清冷的没有一丝温暖,仿佛此刻,他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冰的,听得令苏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应该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发的声音吗?苏尘怔住,不,这不该是一个孩子应该发出的声音,也不能是一个孩子该发出的声音……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既然命运已经和这个小男孩连在一起了,就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幼小的心因过度的仇恨而扭曲,不能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封闭自己,从此只活在仇恨之中。
苏尘咬了咬唇,挣扎着起来,小心地绕过少女的尸体,蹲到小男孩的对面。幽幽的月光照着小男孩因在树林间奔跑而褴褛的衣服,也照着他那同时混合着稚嫩和深沉的面容。
“彬彬,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苏尘伸出手,温柔地包住小男孩同样冰冷的双手,心隐隐地疼。她没有时间去想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无比诡异的一切,也不想问小男孩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可怜的小男孩需要温暖和帮助,而她,是唯一能提供这些的人。
“我不哭。”小男孩平静地道,抬起眼望着她,目光已清澈如水,“在我给姐姐报完仇之前,我不能哭。”
“可是,害你姐姐的人已经死了……”苏尘柔声地劝慰道。
想起被自己压死的那个赤裸的男尸,苏尘不由地一阵恶心和悲哀,是宿命注定她一定要成为杀人凶手吗?否则,为何会发生这样类似的情节,为什么她会连续杀死两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虽然,她都不是故意的。
可她还是夺走了两条人命,就算他们再该死,也是两个生命……
“他只是其中的一个,还有一个也是凶手,他们张家全家人都是凶手。”
小男孩没有给苏尘自怨自艾的时间,刚刚恢复清澈的眼中又开始涌出血红的仇恨,切齿道,“他们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就是他们两年前才害死了我的爹娘,逼得我姐姐连夜带我躲到山里来,没想到他们今天又害死了我的姐姐……我丁彬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全家为我亲人报仇,一个都不放过,绝对不放过!”
“彬彬……”苏尘心疼地呼唤了一声,忙将他挥舞的倔强小拳头握得更紧。
她不明白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原本只是隐约地记得,在下坠压死那个男人之前,自己一直被动地漂浮在一团无形的空气里,眼望着那幕悲剧在进行却徒劳无力,然后突然之间就掉下来,砸在男人的身上。
此刻听彬彬这么一说,再联系起少女临终时的托付,一个血海深仇的悲剧已跃然而出,只是,像彬彬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来承担这么重的仇恨?
她温柔而充满抚慰的声音,令小男孩的眼圈泛起了新的红晕,而后,小男孩突然挣开她的手,往后退挪了一步,重重地磕了个头:“恩人,你救了我和姐姐,彬彬给你磕头了!”
“不要这样,彬彬!”苏尘忙探过身子去扶他,酸楚地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小男孩咬牙摇头:“家里就我和姐姐两个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也就是说,他从此也是孤儿了!
苏尘忍着鼻中涌出的酸意,绕了回去,将他扶了起来,并排的坐在干草堆上,轻抚着他的头,柔声地安慰道:“姐姐也是一个人,也没有爹和娘,彬彬要是愿意,以后就叫我苏尘姐姐吧!你姐姐去了,可你苏尘姐姐还在,往后我们姐弟俩继续相依为命,姐姐发誓,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照顾你的!你愿意吗?”
苏尘认真地注视着小男孩,郑重地许下诺言,同时也期盼地注视着他。
她曾经亲手灭绝了两条生命,也早在死刑宣判之后就看透了生命,对她来说,接受自己因为车祸而穿越到一个陌生世界,并不件很困难的事。因为单单从自己无缘无故地停在半空中,她就隐隐地觉得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只是没料到的是,自己居然会以那样的方式直接掉落,还压死了一只畜生,却也又成了杀人犯!
“苏尘姐姐!”小男孩怔住,呆呆地望入她鼓励而温暖的眼中,注视了她半天,忽然哽咽着,猛地扑入了苏尘的怀中,小小的身子颤抖个不停,清晰地传达着他心中的痛苦和悲伤,知道这一刻,苏尘才又觉得他还是那个真正的孩子。
“弟弟乖,”苏尘红着眼,也哽咽地安慰道,“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伤心和难过都哭出来!姐姐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哭……我要成为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小男孩的声音已经变调,苏尘的胸口也感到了一丝濡湿,可他还在固执地坚持着。
“好弟弟,你哭吧!就哭这一回,哭完这一回后,咱们再当男子汉,就再也不哭了,好不好?乖,哭吧!把心里的苦都倒出来,听姐姐的。”苏尘柔声地引导着。
“哇……姐姐……姐姐……”小男孩毕竟也才六七岁,架不住苏尘如此的温柔劝哄,终于忍不住更加用力地紧抱着苏尘,放声地痛哭出声,小小的山洞中顿时充满孩子悲伤欲绝的啼哭声,凄凉的催人泪下。
山洞外,秋风呼啸着,掠过幽暗的山林。
淡漠的山月照着冰冷的石壁,也照着那对相互依偎的大小身影,照着地上那具面色更显苍白的少女尸体……全世界,仿佛都是冰冷的一片,唯一温暖的,是搂着小男孩的怀抱。
苏尘默默地张开双臂将小男孩牢牢地护在怀中,不住***着他的头,拍着他的背脊,无声地抚慰着他,视线却缓缓地往上移,茫然地注视着这异世半圆的月亮,两行清泪慢慢地从眼中滑了下来。
这泪,她也憋了很长时间了。
第六章 人格分裂
再长再冷的黑夜,也终究会过去。
天,渐渐地亮了,阳光斜照进小洞,带来了一丝温暖。
嘈杂的鸟鸣声惊醒了几乎一夜未眠的苏尘,也让她身上所有的感官开始缓缓地恢复了知觉,可事实证明,有时候知觉的恢复并不代表就是件好事,如果那些知觉除了酸就是各种更强烈的疼痛的话。
呼,总算是安全地渡过了一个晚上了。
苏尘刻意地不去理会身体各处传来的知觉,长长而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小心地抬了抬又僵硬又冰冷的四肢,尽可能不吵醒怀里的丁彬彬。
胸口处的水渍已在不知不觉间干透了,心里头的眼泪,也干了。
苏尘眯了眯有些浮肿的眼,适应了一下阳光的强度,才望向洞外被秋阳笼罩下的陌生山林。
既然天不绝她,再给了她一次生机,那么,所有的自怜都是多余的。从今往后,她也要和新认的弟弟彬彬一样,不再因为软弱而哭泣!不管以后的生活有多艰难,她都要努力的活着,并且把彬彬拉扯成人,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她也只有彬彬这么一个唯一的亲人了。
温柔地拨开小男孩额前散乱的黑发,试了试他的额头。苏尘的心立刻安了许多,他们这样逃亡了一夜,又冻了一夜,身体的疼痛还不是很要紧,最怕的就是感冒和发烧,索性她们俩都很幸运,除了身上那些零碎的伤口,体温都并没有任何异常。
彬彬还睡着,脸上还留着泪水的浅白色痕迹,苏尘不敢乱动,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静静地看着地上少女丁羽年轻的尸体。
少女的脸已被彬彬用袖子小心的擦过了,可生前被虐待的痕迹还是转成了深色的尸斑,在阳光清晰的照映下,密密的,累累的,布满了她的小脸。这样的情景,若是普通的女孩看见了,必定早已尖叫不绝,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
可苏尘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平静地仔细地打量着她。
少女的脸虽然已惨不忍睹,可是从她那浓密的长睫毛、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还有樱桃般的小口中,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她生前的美丽。从样貌上来看,彬彬和她姐姐,长的非常地相似,都拥有一张脱俗的精致面孔,可是,他们的命运却都如此的凄惨!
难怪古人一直都在说,红颜多薄命啊!
如果丁羽不是这样的美丽,而是长了一张无盐脸,那这一场灾祸,也不会来临了!
苏尘合了合干涩的眼睛,回想起另一个世界里那个同样美丽活泼,曾经生命力十足的伙伴。
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影,在得知她的死讯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如果出事现场找不到她的尸体,也该会对外隐瞒并宣布她的死亡吧!
都说生死两茫茫,阴阳难相见!她们如今的状况,也算是阴阳相隔了吧!
小影,我不在你身旁,记得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那些丑陋的过去,你一定要学着遗忘,学着坦然地面对生活,你要相信,不管你的尘尘身在哪里,相信她,都会诚挚地为你祝福的。
“姐姐。”彬彬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睁开了红肿的眼,又唤了一声,“姐姐,彬彬肚子饿饿,彬彬想吃饭饭!”
再次听到奶里奶气的沙哑童声,苏尘不由一怔,心里顿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试探地问道:“彬彬,告诉姐姐,姐姐是谁?”
彬彬疑惑地看着她,憨憨地回答:“姐姐就是姐姐,姐姐就是姐姐!”
苏尘心越发地沉了下去,又问:“那姐姐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彬彬的瞳孔里一片迷惑,还是回答道:“姐姐就是姐姐。”他转过头指了指地上的丁羽,“一个姐姐睡觉觉,一个姐姐醒了,彬彬也醒了,彬彬肚子饿饿!”
“彬彬……”顾不得刚刚发过不流泪的誓言,苏尘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骇然地将彬彬一把重新搂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这样的拥抱能驱散她心中的不安,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的恐惧还是被证实了,小小年纪的彬彬显然是被亲姐被ling辱致死和那个恶棍的死亡刺激过度了,因而才形成鲜明的人格分裂。
清醒时的他,早熟得吓人,而糊涂时的他,却幼稚地什么也不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也就是说,他此刻的身体里,已居住着两个被分割的不同灵魂。
“彬彬肚子饿饿……彬彬想吃饭饭……”彬彬开始挣扎,小肚子里传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仿佛是受到感染一般,苏尘的肚子也跟着抗议起来,带动着她本来就不是很好胃也隐隐抽搐起来。从昨天下午开始逃亡到现在,他们已经至少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更何况还奔跑了那么久……
“彬彬乖,姐姐这就去找饭饭。”苏尘放开彬彬,用手顶了顶胃部,吃力地站了起来。这一动,她才发现,身体的糟糕程度原超于她的想象。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全部都移位了一般,稍微扯一下就疼的刺骨,仿佛坠落的后遗症,现在才开始爆发。
意识到以自己目前的体力,和双腿僵硬的情况看,如果硬要出去,她绝对无法走出十步,苏尘挫败地坐了回去,勉强地挤出笑脸,无奈地安慰彬彬道:“彬彬乖,姐姐先稍微休息一下,再给彬彬找饭饭好不?”
彬彬睁大了眼睛,懂事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一边,又开始看着地上的姐姐,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害怕。
可这样的一幕却让苏尘立时看的浑身发寒,她挣扎着脱下身上那件象征着死囚的马褂,扯下一块内里,轻轻地将丁羽的脸蒙住,没想到她一盖上,彬彬就把布拉了下来。
“姐姐冷,姐姐要晒太阳!”彬彬抗议道。
“彬彬乖,姐姐还在睡觉觉,要是太阳刺到眼睛,姐姐就睡不好了。”苏尘耐心地哄劝着,重新盖了上去。
彬彬仰起小脸,对着阳光眯了眯眼睛,反射性地闭上眼低下头,侧过身来埋入苏尘的怀里:“彬彬的眼睛,痛痛!”
“来,姐姐给彬彬吹吹,彬彬就不痛了!”苏尘心疼地捧起他的眼睛,呼了呼,可怜的孩子,哭了一个晚上了,眼睛都肿成那样,还能不痛吗?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再次嘱咐彬彬不要乱走后,苏尘就强撑着站了起来,背起了竹篓,拿上那把小药锄,才走了一步,两只脚底就是一阵穿心的疼,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苏尘猛吸了一口气,眼泪差点又滚落下来。
怕彬彬看见,她忙咬了咬牙,先坐到地上,然后慢慢地滑到一米下的地面上。回头给了彬彬一个温暖的笑容后,蹒跚地向对面的密林走去。
从昨夜和早晨的温度,以及林间树叶的颜色和地上干草的干燥度看来,这个世界的季节应该已是深秋了,也就是说,严冬很快就会来临,而她们,还不知何去何从……唉,想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吧!
一大一小的肚子要先填饱,还有,苏尘回头看了一眼小洞,彬彬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动,彬彬姐姐的后事也要处理,她和彬彬身上的伤口也要处理……还有,那些恶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只怕迟早都要找上来,她必须尽快再离的更远些……
事情太多,实在容不得她再考虑其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