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角色设定已经更新
尽管努力放慢信息量，但是几条线并行的情况下信息量还是太大。
总之，几个角色的初步设定已经更新进去了，如果忘了的话可以去看看
等下，还有个问题，若是之后剧情推进了，角色设定再次更新的话，刚看的人不就被剧透了吗？
开始养蛊啦
被试水推了，虽然没人看，但是姑且开始试试一日两更吧。
总之，这种曝光度肯定是饲料啦
试水推结束了
试水推结束了，存稿全消耗光了，每天一更回点血，攒点存稿，上架之后再加速更新，明天开始就想章节名咯
应该是同期里面成绩最差的吧，估计以后也不会被看好了。不过，总之，会继续努力的，不管怎样都会继续下去的
因为，我最擅长的就是自顾自地继续那些没希望的事情了哈哈哈哈
暂停更新几天，攒存稿
暂停个三天，攒几章存稿，然后更几天，把剧情拉到高潮，准备上架了。
现在没存稿，上架后俺寻思着迟早哪天得暴毙。
总之，理由找完了，希望不要掉太多收藏。不过也没人看，应该也没关系吧。啊好想要有个书友群
期末考，18号恢复更新
如题，虽然说没人看，但是还是姑且说一下
第一章 初醒
啊该死，头好痛。
脑袋里如同是有钻头在里面搅动。睁开眼睛，他勉强直起身来，像是宿醉的晕眩袭来，他差点就一头撞在墙上。
好了，这下肯定是要去医院了，别是昨天吃坏了什么。可要是请假的话，这个月就要扣工资，最新的赛博朋克2099和大鱼大肉就只能二选一了。
扶着直起身，透过手心的流光溢彩令他心生疑惑，Z市什么时候发达到有这么绚烂的灯光了？缓过神来，他差点被眼前的景象窒息了，像是由一块块窗户和墙壁组成的塔楼挤在一起，占据了整个窗户，不见天空，橘色的人造灯光刺眼地闪烁着，在窗户上来回折射，已经分不清源头在哪。数不清的招牌在不知是云还是大楼排出的不明气体里闪烁。
完了。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突然，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好痛！脑中的绞痛都因为这一下稍稍缓解，看来不是梦。
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头深深埋进了胸前。他已经有点猜到了现在的情况，看来赛博朋克2099是不用买了。在大学前，他一直很喜欢网文，甚至会想象自己某天穿越。只不过，当这件事真的降临时，他反而有点无所适从。
还好，起码自己不用像一个被踩了脚趾的屁精一样，彭湃安慰着自己，窗户似乎经过处理，没有办法反射出自己的样貌。
“需要面镜子啊。”他自言自语道。
话音刚落，左手扶着的一人高的落地窗上的影像一变。
半跪在单薄被子上，黑发黑瞳，普通的五官，纤细的胳膊，白色背心。这就是自己的新模样啊。太普通了，看起来是当不了小白脸了，他自嘲地想着。
努力搜索记忆，依稀只记得自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最后一件记得的事情是喝酒结账时令人心痛的数字。
名字呢？突然，熟悉的绞痛又传遍了整个脑袋，仿佛里面有一架失控的旋转木马在疯狂旋转。
在疼痛退去后，他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而且，自己到底是怎么穿越的？总不可能是没钱结账被做成了牛排然后起死回生了？
可一旦去回想细节，脑袋便以一阵疼痛回应。
算了，先看下这副身体的主人是谁吧。
他想起了刚刚变化的窗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
“给我看看我的生平。”
眼前出现了一个方形的透明窗口，吓得他往后一缩，可画面却跟着他停留在眼前。
是在我眼前显示的？他试着晃了晃头，果然，窗口跟着自己动。
根据窗口里的资料显示，他叫彭湃，出生于2719年的吉他城，吉他大学新闻系学生。父母在两年前的暴乱过世，彭湃在他们临终前被托付给了一个朋友，现在正是暂住在他的事务所内。
在吉他城里，只有人情和利益是永恒的。好在这个朋友欠他父母的人情足够大，能让这个朋友成为他唯一能依靠的人，起码在他读完大学前。
当然，作为代价，闲暇的时间里他也要在这个事务所里作为学徒处理杂务。
彭湃，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他苦笑着抓了抓头发。记忆有点涌了上来，下着小雨的阴沉下午，棺木被钉上的声音，泥土的气味……
“我在哪？”
窗口里的文字在一闪而过之后，变成了三个大字。
自由港。
“自由港？”
2500年后，随着穿梭世界的技术被发明，世界之间隔绝的状态被打破，就如同大航海时代一样，世界之间互通有无，技术、物资、人才在世界之间流转，所有世界也因此高速发展——一开始是这样的。
尽管穿梭的技术还没有成熟，只能运载少量物体，但世界之前的贪欲也逐渐显露出来，小规模冲突，间谍等层出不穷。同样，随之而来的还有跨世界犯罪，跨世界旅行者以及各种跨世界服务。
在大量的需求刺激下，本世界因为便利的地理位置受益良多。资本迅速发展，软弱的政府无法应对接踵而至的问题，因此，庞大的跨国公司在权力中心逐渐取代了政府的存在，管理条令代替了法律，这个混乱的世界彻底变成了雇佣兵、犯罪分子和自由职业者的“自由港”。（2719版）
彻底完了。
彭湃倒在床上，没有半点想起来的欲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穿越过来的身体也只是一介学生，在这种听起来就像是随时都会变成世纪末战场的地方大概活不过几年。
盯着头顶裸露的管道，里面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墙边的方形通气口，走过的野猫往房间里瞟了一眼，身下的床铺传来阵阵暖意，墙上的数字时钟在一分一秒地变化。
一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里虚度余生，就连脑中的绞痛也不算什么了。
一定要找到自己穿越的原因，找到回去的办法。彭湃暗暗下定了决心，闲适的周末和无所事事的宅居生活都在呼唤自己回去，纵然曾经的生活有那么些许无趣，但在床上听着亲人的声音离开这个世界是自己少有的愿望。
但是具体怎么做？他开始思考，现在是2719年，资料里提到的“世界穿梭技术”，那么说不定关于穿越的研究已经很成熟了，只要找一找相关的资料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网络技术肯定比自己的时代先进很多，搜索引擎肯定也今非昔比，自己的身份又是大学生，只要大学的形制没有变，自己就能在图书馆里找到些有用的资料。
即使是故事、都市传说，顺藤摸瓜也能找到可用之法。
退一步说，即使没有找到关于穿越的资料，也肯定能找到一些恢复自己记忆的办法。也许那段无法想起来的记忆正是自己穿越的关键。
“小彭！还没起来？外面有女孩子找你！”
彭湃正想地入神，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搜索了下刚刚冒出来的记忆，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切那。
还没等澎湃回答，黑色的自动门擅自往右边滑开，一个披着海蓝色夹克，打着松松垮垮领带的蓝发男子站在门外。切那用拖鞋踢了踢门框，一双死鱼眼盯着躺在床上的澎湃：
“跟你说了不要看*****看到太晚。快起来，小姑娘等你很久了。”
等下，这副身体的主人之前是做了什么？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扫视一圈后在桌上找到了一件外套。还没等他穿上，切那扔过来一个袋子，彭湃连忙接住，袋子里的物件叮当轻响。
“这袋东西今天要给额叶帮的家伙，地址发给你了。”
第二章 “日常”？
彭湃起来之后才发现整个房间乱得如同一整队柯基犬狂奔而过似的，花了他好一会儿才找到背包。真是好奇原来的“澎湃”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怎么花了这么久？你是在房间里【哔】吗？”切那翘着二郎腿问道。
“哪有的事情，我找包花了好久。”彭湃随手将背包扔在沙发上，随手从桌上抓起几颗能量胶囊扔进嘴里当作早餐。浓缩了维持人类生存所需大部分营养在一颗小小的胶囊中，同样也加入了不同的味觉素让它吃起来没那么无趣。
他嚼了嚼，味道还不错，有种水果软糖的感觉。
彭湃并不是心血来潮才花了这么久找这个破旧的灰色双肩包的。他花了几分钟搞清了“原彭湃”的生活，早晨驾车去几十公里外的吉他大学，晚上驾车回事务所处理杂务。简直就是死宅大学生在28世纪的翻版。
直到今天为止，今天，死宅将化身为图书馆狂人。
这时，他注意到事务所的柜台还坐着一位火红色头发的少女，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子上的签字笔。
这是……等下….这是…..
“啊终于出来了，你个智障怎么找东西都要这么久。”少女跳下椅子，露出明朗的笑容。
对了！是秋叶！彭湃绞尽脑汁，终于在找到了那块记忆碎片。秋叶是“原彭湃”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彭湃的父母去世后，也时常关心他。
秋叶和彭湃一起从第四国际中学毕业，由于家境无法负担大学昂贵的学费，并没有继续就读大学。
尽管自由港企业联合会——自由港的资本巨头组建的松散联盟——在一百年前颁布的《联合办学声明》里写过：吉他大学面向所有自由港公民。可惜能住进高安全区域的诱惑加上贸易联盟刻意的操作，吉他大学很快变成了面前所有“交得起学费”的公民。上大学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种奢侈品，一件足以耗掉毕生积蓄的奢侈品。
于是，秋叶在切那的帮助下现在在一家机械武士道馆工作。
机械武士道馆是什么鬼地方？彭湃在心里吐槽。
“去你的。”彭湃随口回了一句，也许是“原本”就认识的关系，他对秋叶有种亲切感。
秋叶奇怪地看着走向大门的彭湃：
“你去哪？车库在那边。”
“哦？今天想锻炼身体罢了。”说着，他无视少女的眼神，快步走向了车库。
打开车门，进行验证，脑内的芯片连接上了操控系统，前挡风玻璃的上方出现了一行字。
欢迎回来，彭湃先生。
身体还有驾驶飞行车的记忆，在座位前的虚拟操作屏上轻点几下后，车底的四个反重力圆盘喷出了蓝光，飞行车安静地悬浮在地面上。
“秋叶，我眼睛前面有窗口弹出来是怎么回事？”彭湃忍不住问身边的少女。
“说明你连上车了呀。”秋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不行，这样问下去也太奇怪了，彭湃可不想被看出破绽送去哪里研究。
“这样说吧，我最近在做一个调查，就是关于大众对身边科技的了解程度的。所以，秋叶你来给我解释下呗。”
“哦~这样啊。就是我们出生的时候会在身体里打进去一个芯片，然后芯片会到神经那边吧。”她顿了顿，用不确定的眼神看着彭湃，“这个就是终端，有了终端之后就能用生活中很多东西了，比如通讯啊，比如开车啊。小彭你以前不是说过终端就是和古人的手机还是电脑差不多，只不过装在脑子里了。而且，终端只要想一下就能操作了，像我现在想要打开通讯给你发条信息。”
叮咚。彭湃听到一声小小的响声。打开通讯，他想着，视野右侧果然跳出来一个深蓝色的界面，上面的未读信息栏有两条。
小秋叶
你是弱智☆~
切那叔
地址在这，把秋叶送到后再去交货。底下有一个坐标定位
这家伙也太凄惨了，彭湃快因为“原彭湃”的社交圈哭出来了。
“然后就能收到咯。还有还有，终端是和神经直接连接的，所以所有的界面全都是只能自己看到的。不过和别人连接上了就是另说了。怎么样？我说的还对吧？有达到平均水平吧？”
“有的有的，小秋叶超厉害啊。比普通人讲的好多了。”彭湃敷衍地回答着，按下了“加速”，车后的喷射孔发出一声爆响，冲出了车库，在淡蓝色的半透明空中轨道上疾驰。
他将驾驶交给了人工智能，看着窗外。
透过车窗玻璃，两侧的指示灯连成了一条线，遍布高楼的橘色灯光如同一个迷宫，巨型荧幕一闪而过，眼睛勉强捕捉到一个女人拿着牙签的画面。车速快得惊人，却没有加速度的压迫感。前后的车辆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如同静止在了前方。
啊，也就是说这个终端是所有人都有的。作为一个穿越者，我就没有什么特权吗？没有什么系统吗？彭湃愤愤不平地想道。
他的想法似乎触发了什么开关，眼前跳出了一个占据了全部视野的页面，散发着21世纪三流网游的商城气息。
该死，快关掉，看不到路了！
页面随着他的想法缩小到了右上角。
彭湃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速度的飞行车一旦失控，肯定是连零件都不会剩下。冷静下来后。他又突然想起了车是人工智能在开，自己在担心个什么劲。仔细看了看，他惊异地发现页面上大剌剌地写着“系统”两字。
哦？他心中一动，也许自己梦寐以求的天上掉馅饼终于来了！着急地浏览了下，右上角是积分，理所当然地是零。哦哦哦，兑换列表在这，
铍制牙签5积分
光束笔10积分
图灵核心20积分
......
好了要专心开车不要打扰我。正准备关掉界面时，兑换列表往下滑了一下。
炼狱残渣3760积分
炼狱魔兽5000积分
彭湃一下子来了兴趣，还想往下看，突然跳出来用户协议。几十页长的用户协议他从来都没有看完过，更别提是挡在自己龙傲天之路上的了。
拉到底部，点了确定。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新人礼包：一千积分
看着右上角的积分多了一千，他美滋滋的。突然，一个想法划过他的脑海——这不会是个“终端诈骗”吧？就像他那个时代的网络诈骗，打开一个很诱人的网页，注册，付款，报警。
不如用这一千积分先换点什么试试。
T416战斗步枪200积分
磐石盾牌500积分
单分子刀947积分
初级战斗模块1000积分
换哪个好呢？史密斯左轮的话还能多换点东西，初级战斗模块的话.....
恭喜！初级战斗模块兑换成功！
“系统”突然跳出这个提示，右上角的积分也随之变成了零。
怎么回事？彭湃嗅到了一丝不对劲，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果然是骗人的啊。彭湃关掉了“系统”，发现秋叶正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洗过脸了哦。”
“不是啊，真羡慕小彭，能去大学。”
“大学也就这样，你现在的工作不也挺好吗？”
“你这是在讽我吗？”秋叶眉毛挑起，“谁都知道大学毕业基本就能进大企业，听说第四国际只要进去就能在高安有套胶囊房欸。而且，最近经常有奇怪的人来道馆......”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最近什么？”彭湃一下子没听清，追问道。
没等秋叶回答，飞行车已经离开轨道，拐进了一栋高楼的腰线层，秋叶朝跳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
第三章 “意外”
“额叶帮...是在这儿吧。”彭湃看着接触不良的霓虹招牌，上面写着一串日语，底下是“欢迎光临”，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欠临”。阳光从双层玻璃外招进来，止步门前。尽管已经是早晨，周围的店铺却都是店门紧锁，只有门上暗红色的应急照明灯亮着。整层楼甚至看不到一个人走过，只有门口散落的垃圾有苍蝇在飞舞。
他心里有点发慌，快步走向了环形走廊的另一边。在走廊中央，一家店孤零零地敞开着大门，明亮的白色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他走了过去，店内两侧的墙上挂满了电子设备，一个凶恶的男人正站在柜台后面。男人看着彭湃，有点让他发毛。
“事务所的。”男人点了点头，没说话。
他从包里拿出了袋子，哦？似乎袋子的拉链没有拉牢，露出里面的小圆球。这可不能被客户看见，他将拉链拉好，然后把袋子递给了前台的男人。
男人伸出金属外壳的手臂，接过了袋子。见状，彭湃赶紧转身离开了这里，一路小跑上了车，逃离了这栋大楼。
……
来到了学校后，彭湃松了口气。关掉弹出来的课表，他直奔图书馆。在连接上了吉他大学的资料库后，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在整个资料库中找到关于穿越的资料，可称得上是大海捞针。即使输入一个关键词，弹出来的资料就可能是一整个世界多的信息量，更别提还要去剔除各种意淫文学。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能量胶囊的效果也慢慢在消失。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换了几个关键词，彭湃勉强从无穷无尽的信息中筛选出来一点点擦边球的信息。他瞟了一眼时间，才入夜不久，对他来说，还早得很。毕竟，急切的心情远远压过了生理上的不适。
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放松了下指关节，关节处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发出咔啪的声音。正准备继续一头扎进文献里时，通讯突然响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还不来接我？”板着脸的秋叶出现在了屏幕里，
彭湃一拍脑袋，的确，在日程表里是有这一项，只是自己原来准备找到资料直接找办法回去，根本没有在意“到大学”后的任何事项。
“嗯....你不能自己回去吗？”
“你是不是傻？你去低安区走个一公里试试！再下去就要到暴走族出来游荡的时候了。快点来！”在发了一通脾气后，她直接挂掉了通讯。
好吧，彭湃叹了口气，看起来自己今天肯定是没办法从资料海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不如继续扮演“彭湃”这个角色。拔出连接头，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他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口。
刚走出门，迎面走来一个金发的瘦高男子。
“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好久。”
“啊！格雷！”彭湃假装惊喜地说，想找个借口赶紧开溜。
眼前这位相貌出众到足以用一个微笑让迎面而来的少女昏厥的男子叫格雷厄姆·弗里森，是“原彭湃”在大学里的死党。
格雷厄姆一把搂住彭湃的肩：“今天上课没看见你啊，彭湃同学？为什么在图书馆呆了这么久？莫非是....”
“滚滚滚。”彭湃一把推开了格雷，除了相貌以外，这位公子哥的性格只让人觉得遗憾。能量胶囊已经被消化完了，彭湃感到了一阵饥饿。翻了翻空空如也的背包，并没有任何能补充营养的有机质。
啪嗒。
一个通体漆黑的小圆球因为彭湃的动作掉了出来。他捡起来看了看，却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
“哦？是功能模组啊。”格雷一下子来了兴趣，抢过了圆球仔细端详，“没有编号和型号，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又是什么？彭湃赶紧查了下，功能模组就是终端的修改或者增强部件，通常在注射进去后通过终端来控制，常见的有控制新陈代谢的美容模组，促进睡眠的睡眠模组等。
“不知道，可能是路过的鸟扔进去的。你认得出来这是什么功能的不？”
“不太行，没有编号和型号，连制造商是谁都不好查不出来。不过.....”格雷顿了顿，不怀好意地看着彭湃，“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这个要注射器的.....喂你哪来的注射器？为什么会有人....”
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纳米机器人从黑球中释放出来，进入他的血管，随着血液流淌到全身。在一阵瘙痒后，肌肉不自觉地痉挛了下。
接着，眼前跳出来了一个对话框。
检测到新的功能模组，是否激活？
激活成功。
“初级战斗模组？”彭湃一字一顿将终端显示的名字地念了出来。
“嚯。”格雷吹了声口哨，“战斗模组可是在民间严禁流通的头号违禁产品，要是被和平卫士知道了，可就.....”说着，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看着格雷的表情不像是骗人，彭湃顿时冷汗直冒，吞了口水，不知道说什么。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再次重来。
看着他这副紧张样，格雷笑着说：“别担心，这里是吉他大学，谁没点违禁的东西。你去看看体育部的那些人，是个人都有军用级的神经植入物。”
“那我不会被警察抓吧？”
“不会不会。我们要不去试一试这个模组效果怎么样吧？”格雷说着，跃跃欲试。
“不了，我还要去接人。”
彭湃突然想起了秋叶，看了眼时间，抛下了格雷朝狂奔起来。
.....
卡着空中轨道的最高速度，飞行车疾驰着超过了前车，引起了一点骚乱。不过，在片刻之后，飞行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滑进了路边大楼的空中入口。
彭湃火急火燎地将车停在了车位上，差点撞翻了塑料做成的廉价栏杆。秋叶因为等了太久已经回到道馆去呆着了。
走进电梯，恶臭和热气差点让彭湃死在这个钢铁笼子里。一层层楼的景象从代替电梯门的铁丝网外缓慢地出现、消失，瞬间冒出的冷气和电梯内的气味混在一起，成了一股奇妙的气味。在憋气快到极限的时候，电梯终于到了目的地，彭湃在铁丝网打开的一瞬间冲了出去。
大口呼吸着经过好几次循环的浑浊空气，彭湃心里满是疑问。为什么这种19世纪的老式电梯还在使用？
他给秋叶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到了。没过几秒，叮咚一声，是秋叶回复了。
秋叶：现在不太方便，你等会儿，我马上出来
不太方便？她不是在道馆里吗？彭湃的脑子瞬间冒出了许多不知名的影视题材。正义之心驱动着他打开了终端，没用几分钟就从网络上找到了这家道馆的位置。
在迷宫般的楼层里绕了几个弯，终于找到了这家道馆。道馆在最繁华的市场里，可从外面看只有一个不起眼的霓虹灯招牌挂在门框上，门框里则是一道深深的走廊，连灯都没有装，从深处渗出的光勉强示意着这家店仍在营业。
彭湃跨进走廊的一瞬间就搞懂了秋叶所说的“不方便”。两个男人蹲在门口抽着什么，在黑暗中冒着绿光，甜到发腻的气味传了过来，让彭湃觉得口干舌燥，道场里漏出的光打在两个男人的身上，在油腻的植入肌肉上折射。
这对自己来说也不太方便啊，眼前的情况令彭湃有点伤脑筋。在思索了片刻后，他走了过去。男人抬起了头，眼里是种不自然的兴奋。
“你小子来干嘛的？”
“啊，我附近找不到厕所，想进去....”
“什么？！”暴徒的脸上筋肉暴起，不知道是因为没听清还是心情不好。
“没事，我先走了。”彭湃转身就想走，也许这种事还是问问切那怎么办比较好。
“回来！你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
两个暴徒暴起，以扭曲的姿态朝彭湃袭来。
眼看着沙包大的拳头就要打在他的脸上，视野左下角的一行小字闪过，身体就自己动了起来。
检测到威胁，初级战斗模组启动
侧身躲过擒抱，伏下身子躲过一记直拳，右手为掌，借着起身的力量，掌根狠狠地击打在了暴徒的下巴上。迷走神经收到的冲击让暴徒摇摇晃晃，倒了下去。
等下，怎么回事？彭湃仿佛一个旁观者，看着身体自行运作。
另一名暴徒一头撞在墙上，脆弱的水泥墙被撞出了蜘蛛网般裂纹。身体一转身，摁住了刚想抬起来的头，一肘打在暴徒的后脑上，暴徒应声而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
威胁已消除
好帅，这是我做的？彭湃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当啷当啷！”
铃铛的响声令他立刻转过身去，原来是道场的玻璃门被推了开来。火红色头发的少女腰间挂着把长刀，手握刀柄，讶异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小彭，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滑倒了。”
“咔。（拔刀声）”
“好好好，其实是我最近大学里上了武术课，然后他们想打我，我就….进行了合理的自卫。”
“真的吗？”秋叶将信将疑地看着彭湃，松开了刀柄，“等我下，我们回去吧。”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秋叶开口：
“可惜啊，你没见到老板，是个很有趣的….人。”
“拿着武士刀到处跑？”
“没有，是另一种有趣。”
“对了，他们怎么突然要打我？我跟他们说上个厕所都不行吗？”
“他们是周围帮派的，你刚刚在他们吸嗨的时候来，不打你打谁？”
“那为什么在店门口？”
“因为....在监视道馆。”
........
大楼里。
彭湃没有发现，从他离开事务所起，始终正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跟随着他。
此时，眼睛的主人看着他坐上了飞行车，微微一笑，往空中出口外纵身一跃。
第四章 意外
回到了事务所前，两人告别后。彭湃晃了晃今天负载过多的脑袋，走向了事务所。
还没走进事务所，远远看见几个壮汉在店里。站在柜台后的切那用不耐烦的神情看着他们，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木质桌面。
是来找麻烦的？还是客户？
彭湃悄悄走近，躲在门外试图偷听他们的对话：
“....很不厚道啊。”
“你什么意思？质疑我的信誉？”
“你这是想赖账？”
“你在说什么蠢话，无中生账？”
“混蛋！这笔账我们会让你还的！“
在扔下威胁后，壮汉们用力地推开了事务所的玻璃门，彭湃连忙装作路过，和一行人擦肩而过。他注意到，这一行人身上都有金属的部件，有的是手臂，有的是小腿，带头的则是大半个脸被灰白的金属覆盖，连接处裸露的金属线随着呼吸收缩。
等他们走了之后，彭湃才走进事务所。
切那刚从柜台离开，坐在了填充沙发上，沙发发出一声嗵的一声。他拿起了桌上的纸质报纸，看了起来。尽管没说什么，彭湃还是捕捉到了他动作中的一点烦躁。
“切那叔，他们是谁？”
“额叶帮的人。他们跟我抱怨说今天早上拿到的初级战斗模组少了一个，想敲诈我几根骨头吃。”
初级战斗模组？彭湃心中一惊，想起了出现在自己背包里的小黑球，已经猜到了被注射的模组的来源了。他接着想到的是电影里看到的黑帮毁尸灭迹的手法，要是这件事暴露了，自己是会被灌进水泥桶沉到海底，还是活生生做成汉堡？
“只是少了一个而已，值得这样找上门来吗？”
“战斗模组可是黑市上的抢手货，一个够隔壁那家三口吃几年。其实造价也还好，最重要的是难搞到。最近额叶帮招了批新人，到处想，低安区没有能量武器，有个低级的战斗模组，再去找地下医生改造下，能顶七八个打手。”
为什么，这段人生从第一天就走上了歪路？彭湃咽下了
“切那叔，这里有海吗？”
“什么？”
“水泥....哦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他们怎么办？都找上门来了。”
“没事，他们还不够资格威胁我。再说了，他们这种新兴帮派迟早有天会找到借口的。”切那不紧不慢地说着，哗啦翻了页报纸，“这件事情你不会刚好知道什么吧？”
“怎么可能！说不定就是哪个小混混偷偷藏起来了！”彭湃慌忙说道。
“是啊，说不定是哪个小混混藏起来了。”报纸被放下了点，切那透过报纸，一脸好笑的神情。
“切那叔，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彭湃支撑不住，逃了。
“快去休息吧。今天别熬夜看‘电影’了，你要忍不住，我给你个通讯号码就行了。”
“才不会！”
......
遁逃到自己房间后，彭湃松了口气。也许是之前过于匆忙没有在意，他发现这个房间比普通的房间大了一圈，和车库的大小差不多。
这个世界的大楼通常有一个或几个主要楼层，像是把许多层合并在了一起，大多有几十米米高，最为夸张比如彭湃今天见到的吉他大学的图书馆，有上百米高。
这么大空间能容纳的东西差不多可以称为一座小镇，而商业区大多也集中在这里，也有生活必需的配套设置。大多数人的主要活动区域就在这里，事务所，包括秋叶工作的道馆也都在这里。说实话，他觉得要是一辈子生活在一栋楼里面，也不令人奇怪。
尽管有这么大的空间，很多店面也只有两三米宽的狭小门面，要说居住区的话，凭猜就知道肯定空间更为紧张。
也许是仓库改的？他猜测着，将包扔在了床后面的置物板上，在置物板前面坐了下来，打开了上面的台灯。说是置物板，更像是膝盖高的桌子，只不过是固定在了墙上。
床像是铺在地上的大床垫加了层被子，旁边的窗户能很好地欣赏光污染严重的夜景——只可惜坐在旁边几秒钟就让人眼睛刺痛。房间中央半人高的四方暗灰色台子上有长着山羊胡子的狗的全息投影不停在转动，他还没搞懂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旁边摆着不知哪里来的音响，他试着用终端连了下，居然连上了，不过最后因为并没有音乐可以放作罢。
在玩够了后，重要的事情不可避免地摆在了他面前。坐在置物板前，他打开了终端，一边回忆这一天。
先是这奇怪的系统，他的确“兑换”到了初级战斗模组——还是在系统擅自选择的情况下，尽管切那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也为自己和事务所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完全不像是个穿越者的福利，更像是个会将猎物扯进去的猪笼草。他很好奇如果兑换“炼狱魔兽”会怎么样？魔兽下凡一口把自己吃了吗？
再次打开了系统，右上角的积分还是保持不变的零，任务列表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些和兑换列表以外，整个页面没有任何别的东西了。
看着这像是21世纪制作拙劣网游的系统页面，他脑中浮现起的反而是恶魔的礼物。在图书馆泡了一天，他也学会了点怎么用终端连接网络，怎么去搜索信息。
没一会儿，他就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个都市传说。
据说有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应用列表里多了一个名为“系统”的应用，打开之后有很多奇怪的兑换物品，许多甚至很明显不是来自本世界。有人猜测这是跨世界走私犯用来销赃的渠道，又或者是跨世界黑市的应用，毕竟这是自由港，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这只是一开始，系统会时不时发布一些任务，赚取积分——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系统，除了奖励投放的方式比较诡异，有时会从头上掉下来，有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口袋里。
慢慢地，随着任务完成多了，系统里会有个选项“愿望”。所有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不过不会是以你希望的方式，而且通常都会有些代价。
有人哭诉自己许愿要女朋友，结果被从窗户里飞进来的亚龙人砸断了手臂，花了几个月的工资换了条机械臂，怒而将其卸载之。
也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是如何用仿生人偶和文字游戏规避了代价，走上了人生巅峰。
不过底下的评论很多是对这个系统的向往。
路人甲：我怎么就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也好想换虚拟手办啊！因为夏莲酱吃了一个月能量胶囊啊
路人乙：我许愿每天可以吃到天然蔬菜不过分吧，再造磷虾我快吃吐了
路人丙：想换个东西把楼里的帮派杀了啊，每天烦死了
自己要是听说了这种都市传说，也一定会这样想吧。彭湃无奈地笑了笑，继续看下去，看来这个系统也并不是什么恶性敲诈工具。这样就先留着它吧，说不定哪天还能用得着。
一阵困意袭来，将玻璃切换成睡眠模式后，彭湃跳上了床垫，调温床已经在下一秒为他升至了最适宜的温度。
......
房间里，墙壁上方的长条形“监狱窗”外，一只黑猫透过栏杆，目不转睛地盯着彭湃.....
第五章 开课
几天过去了，彭湃泡在图书馆里，终于勉强在无数的信息里找到了些许有用的片段。系统的图标一直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作祟。事务所也风平浪静，切那每天在事务所里看报喝茶，已经进入了退休的节奏。额叶帮的威胁就像是扔进大海里的石子，连涟漪都没有。
这一天，彭湃正准备去图书馆，继续看昨天找到的一份世界穿梭的文献。
刚走进门，就被人用过于亲热的动作卡住了脖子。
“彭湃啊，你怎么——回事？很多天没看到你了，你这样的话，今天这门课就没法通过了。”金发帅哥手上暗暗用力，毫不理会彭湃想来掰开的右手。
“我最近....其实因为肺不太舒服，所以来图书馆找点解决的办法。”彭湃放弃了和格雷角力，跌跌撞撞地被拖着走。
“是吗？那我们快去机器医生那，我听说一批肺刚到。”
“啊呼吸突然好畅快，胸口一点也不疼了。”
“那我们赶紧去上课吧。这可是杨教授的课，迟到的话可是要被骂的。”
彭湃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他昨天才刚刚找到那份有点摸到穿越的影子的文献，也许里面就有关于自己怎么回去的线索。
看来，只能用这一招了。
“其实，我不是彭湃。”
“好了，快点。”格雷架着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好好好，松手松手，我自己走！”
也好，自己也有点因为多日的高负荷运作疲惫，就当是休息会儿吧，彭湃这样安慰着自己。
......
格雷厄姆和一个黑发小子勾肩搭背的样子引得周围的女性纷纷侧目。
“格雷厄姆终于.....”
“难怪他从来不看我......”
人群中，一对亚洲人长相的男女在窃窃私语
“哥，这个黑头发的你见过吗？”
“没有，是个生面孔，从来没有看到过。”
.....
两人来时，偌大的教室只有不到一半的位置上有人。他们随便找了两个位置坐了下来。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两人便闲聊起来。
“格雷，你听说过穿越吗？”
“你是说最新的《穿越异世界》吗？我觉得颇有亮点，尤其是天使突然变身成了触手怪的情节。只可惜天堂抗议这一段歧视。”
“都现在了还是穿越异世界么。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突然变了个人，灵魂被取代了这种。”
“这可不是百年前的老套穿越异世界。主角是靠自己的勤奋工作赢得了这些外派机会。”格雷不悦地摇了摇头，“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都市传说了？这种事情是天方夜谭吧。”
“是吗？天方夜谭啊。”
“不过，我倒是听说过有企业偷偷在用仿生人来替换真人，实在是骇人听闻。”
“这么可怕？你不会就是机器人吧？切个手指来验证下吧。”
彭湃眼睛冒光，一把按住了格雷的手。
格雷正欲反抗，过道走来一对亚洲长相的男女，男子剑眉星目、英气凌人，女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却面若冰霜。两人长相相仿，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男子朝格雷招了招手，格雷将手抽出，摆出个完美的笑容向他打了个招呼。两人走到
“他们是谁？”等两人在别处落座后，彭湃小声问道。
“龙门安保的朴家兄妹。姑且算是第四国际的子公司吧。”
吉他大学里，每个人的身份都是彻底保密的，加上没有集体宿舍，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可能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不会留下来。这样一方面是为了让富家子弟们没有那么容易被当成目标，另一方面是为了减少身份差距的影响。为了贯彻这一点，吉他大学仍采取古老的课堂制，让底下的学生能有足够的机会去交流。
不过，秘密永远是相对的，从小就在各种晚会和派对上熟识的富家子弟间，身份从来就不是秘密。
这时，教授走了进来，不紧不慢拍了拍手，示意课程开始。彭湃将终端连上了课堂。
“....人是能被信息压垮的，这早就在几百年前的信息时代就已经证明了。信息过载在那时候就是个问题，大量冗余的信息严重干扰了人对相关有用信息的准确分析和正确选择。放到现在，仍然是这样，终端的出现的确提高了人的记忆和处理能力，但是也让信息呈指数倍增加。现在每个企业都会投放大量的信息，如何让目标群体准确地接收到信息才是关键。这就涉及到信息刺激对大脑的影响了。同学们，我知道这些定义你们早就注入到了大脑里，但接下来我讲的这些就是技能芯片里没有的了。让我们来看一下浦岛联合的这个案例.....”
“为什么来上课的人这么少？”彭湃看了看还是没多少人的教室，好奇地问道。
“因为这位杨教授以前是在中安全区开诊所的，以‘行为训练’和大脑研究出名后，被聘请到这里当教授。也有人说他是干脏活的，暴露了之后只能来教书。总之，很多人不喜欢他。”
彭湃有点搞不懂“原彭湃”为什么要选这样的课了。
杨教授在如何通过暗示性与个体差异性的关系上花了很多口舌。杨教授的风评不怎么样，但还是足够专业，有许多实验结果来佐证。彭湃转念一想，这些实验的来源可能并不那么光彩，心中的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临近下课，杨教授对着所有人说：
“这次回去，我希望大家去对低安区的店铺进行次实地考察，下周交给我一份考察报告。”
听到他这样说，格雷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怎么了？”
“他又来这一套。”
“格雷，说点我听得懂的。”
“这个大学里的大多数人是从来没去过低安区的，让他们去那边无异于羊入虎口。”
“什么？”
“所以他会‘帮’有困难的学生完成这次作业。当然不是免费的。要是家里有值得报出名字的，也是免费了。”格雷无奈地解释道，“只要有需要，‘帮’学生上课也不是问题。”
“呵，那也太恶心了。”彭湃冷笑道，“就没人管吗？”
“这里是吉他大学。”格雷摊了摊手。
彭湃瞟了一眼下课后弹出来的学分助手。这门课他多次缺勤，已经到了警戒线，若是这次报告不交，就只能挂科了。
第六章 前往道馆
“挂科会怎么样？”彭湃实在找不到什么必须去做的理由。
“交一笔可观的重修费。”
叮。
脑内一声轻响，左下角的信息栏多了条信息——“系统”已发布新的任务。
打开一看
完成低安区的店铺考察奖励：200积分
“怎么回事？系统是你？”彭湃疑惑地看着格雷，现在这个时间跳出来，实在有点令人怀疑。
“什么？”格雷看起来更加疑惑。
“没什么，我们走吧。”
......
回到了事务所，彭湃将包随手一扔，坐到了切那旁边。
“切那叔，要是挂科了怎么办？”
“没用的家伙就去死好了。”
为什么是这么直接的威胁？
彭湃冷汗直冒，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这么严重吧？”
切那没好气地说：
“供你进大学已经快把我掏空了，还要我交钱？钱啊！钱！”
彭湃打消了偷懒的念头，尽管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
“切那叔，我们事务所是什么安全区的？”
“低安的啊。”
什么？自己竟然在传说中人见人怕的低安区生活？这可是秋叶和格雷，自己唯二认识的人都害怕的地方啊！
“为什么我还活着？”
“你在说什么蠢话？这边因为我才被列为低安啊。”
切那忍受不了这位大学生的愚蠢，关掉了终端里打到一半的游戏，恼火地折磨着桌上的可塑性粘土球。这种柔性硅铝酸盐做成的球有很好的可塑性，往往是用来给小孩子当玩具的，现在正在被切那捏成金字塔。
低安区，全称为低安全系数的楼层。每层楼的安全系数由大楼联合治安署每天发布，一般是治安者无法进行有效管理的楼层，通常是帮派盘踞的地点。
彭湃在几秒前终于搞懂了低安的意思，不至于问出足够被当成失忆者的问题。
“原来你是帮派老大吗？”他惊讶地叫了出来。
“怎么可能。我把帮派赶出了这里好不好。”切那有些得意地说着，一边给金字塔捏出一对眼睛。
“那为什么这里还是低安？”
“里面有比较复杂的原因。”
切那擦了擦手，从桌上拿起一颗水果硬糖，扔进嘴里，轻轻咬碎，苦笑了一声。
“那我能考察下事务所吗？”
考察报告的话，只需要装成客人在店里转一圈，假模假样地问几个问题，用终端记录下来就行了。
“你是在学校里借了高利贷还不起，被迫帮人刺探吗？”
一瞬间，切那眼中的颓废和随意变成了刀锋般的锐利，在下一瞬间，却又消失了。
“怎么可能！”彭湃赶忙摇了摇手，“教授布置的一个考察报告而已。”
“不能。会给事务所不好的影响。”切那躺回了沙发中，伸了个懒腰。
“不好的影响？”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切那将靠枕盖在脸上，挥了挥手，没再说话。
彭湃长吁了一口气，张开了嘴，没说什么，看着泛着淡蓝色光的天花板出神。不能考察事务所的话，那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事务所周围的店铺他都仅仅只算是路过，如果真如切那所说的那样，那也许可以去试试。
“实在不行，你每天一起的那个姑娘，她不是在武士道馆打工么。”模糊不清的声音从靠枕底下传出。
彭湃想起了道馆门口的暴徒，心里有些退却。
“喂，秋叶吗？彭湃说明天很想去道馆看看，你有空吗？”切那将终端开启共享，环形的虚拟界面出现在靠枕上，通讯界面整个陷在了靠枕里，依稀能分辨出秋叶的标志性头像。
“好啊！他什么时候来？”轻快的女声传了出来，“切那叔，你是在吃什么吗？声音有点糊。”
“这你就自己和他商量吧。对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和他说就行了。”说着，切那关闭了通讯，同时也关闭了终端共享。
“喂！叔！”彭湃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你看，多简单。人有时候就是需要勇敢点。”切那大手一挥，表示不需要任何感谢。
彭湃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涌的心情，原本想偷懒随便找个店铺交差的想法也破灭了。
滴滴滴。
通讯响了起来，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少女的面孔在窗口里出现，棕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笑意：“小彭，问你件事哦。”
彭湃调整了下表情，强作无事发生：“说吧。”
少女歪了歪头，蓬松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明天你有空吗？”
彭湃打开了课表，说：“有，下午的时候有空。”
“那....来道馆玩呗。”
“你工作的道馆？”彭湃快被自己的演技折服了。
“对呀。”
“我想想...应该可以。”
.......
第二天，彭湃照常被格雷厄姆胁迫着去了教室。精细的淡灰色格子填充了墙壁，细细的晶格如同冬天窗户上的冰花。工整的顶部投下淡淡的亮光，落在一丝不苟的镁合金桌子上。课程已经结束了，足以容纳万人的教室内人已走得七七八八。
“彭湃，我们去模拟战斗吧。”格雷自从强行帮彭湃注射了战斗模组后，就不停撺掇他去模拟战斗里试一试。
吉他大学是个综合性大学，除了常规的人文、艺术、科学专业外，也包括军事专业。而且，为了培养综合性人才而创办的吉他大学，自然也为学生提供最新的模拟战斗软件和平台，许多学生都会去使用和练习，以应对自由港的每一天，其中最受欢迎的自然是格斗和射击了。
“不了，我今天还有事。”彭湃神情自若地拒绝了他，毕竟这次有正当的借口。
“又是图书馆？”格雷不悦地歪了歪眉毛。
“不，今天和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去什么武士道馆。”虽然在这位万人迷身上找不到什么优越感，彭湃还是有点得意。
“彭湃....”格雷吞吞吐吐，“吉他不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或者说，危机四伏。”
“哼？你什么意思？我像是那种随随便便被女人骗到黑店里然后被迫交出信用币的人吗？”这次换成了彭湃皱眉。
“怎么说呢....”格雷一脸为难。
“什么意思！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不说这个了。”格雷讪笑，试图转移话题，“你说的这个机械武士道馆，位置在哪？”
“怎么，你是想一起去？”
“没有没有，只是想了解下。”格雷摆出了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位美男子很擅长取得别人的信任。
“在下沉大厦那。”彭湃狐疑地说，“我把地址传给你。”
“好的，谢谢了。”格雷说着，拍了下彭湃的肩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转身走了。
彭湃看着他远去，依稀能听见他的嘀咕声。
“是那个道馆啊。”
第七章 道馆
彭湃行走在下沉大厦的一条拥挤的街道上，据说下沉大厦的名字来源是因为最初的大楼是由一个名叫下沉的地下广场改建而来，不过在2719年，地下对有些人来说已经是个遥远的名词了。
用来假装成地面的混凝土路面已经坑坑洼洼，刺眼的人造阳光从几乎触到虚拟天空的楼房间穿过，落在店铺的塑料棚顶，照亮了门口破旧黑板上写的折扣信息。半人高的商用机器人漂浮在人群中，用投影向过路人推销着今天的“特色菜”。尿味，浮尘味，香水味，烤魔蚓肉味。
魔蚓是不知道来自哪个世界的动物，不过养殖方便，肉质也鲜美，成了大楼里人造食物外最受欢迎的肉类之一。彭湃吃过一次，像是牛肉和猪肉的混合。
一队四足的重型安保机器人分开了人群，似乎在进行巡逻。狭窄的街道无处可去，被挤到两侧店面里的人发出一阵咒骂，有人捡起地上被踩烂的合成菜叶朝巡逻队伍中戴着厚重头盔的执法者扔去。
彭湃没有理会，无数扩音器里传出的不同音乐片段快毁掉了他的听觉。他快步离开这里，总算在找到了几天前见过的狭窄店门。门里的通道仍是漆黑一片，他走了进去，这次没有任何拦路虎挡在门口。
推开门，店内一片寂静，毫无声息，只有发光二极管在亮着。柜台在右边，红发女孩单腿支撑着身体，单手托腮，靴子轻点地，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听到门口的声音，她警觉地转过头来，看到彭湃后，双眼变得明亮。
“来了呀。”
“嗯。”
“那这位客人，您想要什么服务？”秋叶露出了笑容，比标准多了些明媚。
“啊，这里有什么服务？”
“我想想….”彭湃的终端已经连上了店内的网络，秋叶一挥手，菜单便跳了出来，突然，她看向了彭湃身后，“老板你出来了呀。
彭湃转过头，一个魁梧的男人站在那，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扎成马尾，一身宽松的正蓝色长袍，双手替换成了机械手，袖管处露出手腕上的淡黄色金属鳞片，让人猜测整条手臂是不是都被替换成了机械。
男人朝秋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吐出两个字：“客人？”
“嗯是的。是个普通客人，该做什么好？”
男人眉头紧锁，打量了彭湃一番，本就如铁石般坚毅的面孔愈发像几百年前剑戟片中的硬汉。彭湃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向秋叶投去了求助的眼神，得到的回应只有不明意义的笑容。
用鼻腔发出了似乎是表示着思考的轻哼声后，男人说道：“带他练习下。”
说完，他看向了彭湃，稍稍鞠躬：“在下侍，请多指教。”没等彭湃有所反应，就已经转身离去。
彭湃望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半晌吐出一句：“的确很有趣。”
秋叶噗嗤笑了出来，拍了拍桌子吸引彭湃的注意力：“好了。这里主要是给那些有机械改造过的人….顾客一个练习和学习的地方。你的话，就只能体验下怎么用刀，然后去靶场玩玩吧。”
“靶场？”
“怎么？合格的武士要掌握各种兵器的。”
“好吧，那我就….这就不能便宜点吗？”
菜单上的价格有些让他肉疼，两项就要花费他三千信用币。他这还是第一次使用信用币，这是自由港企业联合会承认的通用货币，甚至能在别的世界使用。十个单位的信用币的购买力大致等于彭湃身为上班族时世界的一块钱。因为有终端的存在，信用币的交易非常方便，甚至因为交易太方便，催生了专门的欺诈讨回服务。信用币也仍以纸币的方式存在，有一些复古主义者会去使用。
“这可是入场费欸。只要几千信用币就能呆一天，多高的性价比！”
“一天？我算是懂了，我就一冤大头呗。”彭湃突然觉得格雷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店内的空间比外表看起来大许多，一阵机械摩擦声后，一面墙壁往旁边滑开，里面是个暗室，一排排各异的冷兵器填满了三面墙壁。
彭湃在一排刀剑前驻足，游移不定，觉得自己像个挑选糖果的小孩。秋叶取下了两把最为普通的日本刀。
“等下，为什么是真剑？”彭湃接过了刀，试着挥了挥，感觉有些沉重，“用真剑练习？我们终于到了这个地步了？”
“因为老板相信只有真正的战斗才能学到东西。”秋叶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拨开自己的浅粉色外套，将刀扣在腰间的金属腰带上。
“我能走吗？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虽然这么说，彭湃因为有初级战斗模组，并不是很担心自己，反而有点怕伤到秋叶。在那天之后，他向格雷了解到，战斗模组是靠注入的微型人工智能结合终端收到的视觉信息，向身体发出神经信号来生效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彭湃会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动起来。并且，微型人工智能可以根据主体接收的信息，也就是看到、听到、摸到的东西，在数据库里比对并调整策略，加上人工智能的学习能力，理论上任何武器都能驾驭。
简而言之，打开了初级战斗模组的他，拿着折凳也能放倒别人。
不过，格雷也提到，初级战斗模块最大的劣势就是由于计算能力不足，导致格斗时招式会过于单一死板。之后，他宽慰彭湃，在民间，应该只有少数近身战专家能利用这个缺陷。不管在哪个彭湃的记忆里，秋叶都只是个普通的女孩。
“别担心，只是玩玩而已，不会有事的。”秋叶安慰道。
“那给我换把，我不想用武士刀。”
彭湃换了跟金属长棍，这样在长度上有优势，起码能保持个安全的距离，也不会一不小心把秋叶的手卸下来。
两人来到了场地里。场地比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室大一些，经过磷化处理的亮灰色金属墙壁不会因为反光而干扰视线，上面布满了坑洼和划痕，角落还有暗红色的污渍。
两人走到中央，相互退开了一些距离。
秋叶拔出刀，轻轻朝前方的空气挥击了下，点了点头，放下了刀。接着，她看向彭湃，问道：
“小彭，我先来教你怎么用这个吧。”
“不用不用，学校里的武术课有教过怎么用。”
打开了战斗模组后，半透明的抬头显示出现在眼前，囊括了他的生命体征和战斗数据，分析和锁定的小框在眼前的所有事物上闪动，最终锁定了刀尖指着他喉咙的红发女孩。
战斗模组捕捉到了彭湃手中的长棍，并成功匹配了数据库中的棍法。他试着挥动长棍，门外汉的发力动作在半途被自动修正。也许是材料的关系，长棍反而比日本刀要更轻一些，也更顺手些。
“哦？那我就不留情了。”秋叶看到彭湃的动作，眼前一亮。
“别别别，求你手下留情。”彭湃被她兴奋的眼神吓退了两步。
第八章 练习
秋叶试探地用刀身一拨，试图找到对手的破绽。彭湃自然不会置之不理，手腕用力，铁棍将来犯的刀身打偏。他抓住这个破绽，铁棍向前刺去，直指秋叶面部。
战斗模组显示了这一击可能的结果——百分之七十六的可能性直接昏厥。
秋叶半蹲下去，躲开了这一击。进攻还没结束，她也深知这一点，偏开的刀身索性往下一转，护住了身体。
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铁棍变刺为劈，朝秋叶的右肩落下，在途中却被钛合金刀身偏斜了。劈下的力量被卸掉后，铁棍被一带，反而顺着刀身往下滑，彭湃收不住力，借着前冲用棍尾一扫。
秋叶后撤两步，躲开了这下，也离开了铁棍的攻击范围，以防被进一步追击。
彭湃也并没有打算在对练中做到这种地步，等待秋叶恢复姿态。
第一次交锋都出乎了双方的意料。毕竟，两边都以为对方只不过是会两手三脚猫功夫的业余人士。
“不错嘛。”轻笑一声，秋叶的眼神认真起来。
她没想到彭湃能将长棍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她的身体里涌上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仿佛是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对手的每次呼吸，指关节的发力，肌肉的收缩突然变得那么清晰。
没有细想，她现在脑中已被一件事情占据了——战斗。
垫步向前，打刀虚斩。
铁棍轻轻一挑，化解了打刀的斩击。
这一下正中她下怀，趁着这空挡欺身上前，使出下段斩，朝对手的腿部砍去。
对手不慌不忙地将铁棍一收，插在地板上，打刀砍在铁棒上，发出金铁交鸣声。这还没完，他把铁棍作为轴心，腾空而起，一脚踢在秋叶胸口。
她连退几步，稳住了身形。
几轮交锋下来，她的进攻均无功而返，战斗模组的凌厉反击反倒将她逐渐逼到了场地的角落。
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出，在她脑中盘旋，肮脏的小巷，腐败的气味，追逐，枪声，斩击。
她的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焦点，毫无生机，只是专注地斩击，再一次斩击。眼前人的动作开始和记忆重合，她的动作越来越迅速，也越来越飘忽不定。
假动作，偏斜，前冲。
这次轻斩的目标是手臂，对手被迫横过铁棍防守。
又是这一招，她早已看穿了对手的行动模式——防守，反击，每一招都非常到位，几乎是在这种情况下完美的应对，几乎是无懈可击。
几乎。若没有动作间隙的细微延迟的话。
就是现在了！她突兀地扭过手臂，打刀向前突刺。
铁棍来不及回防，打刀终于突破了防线，直指对方脖子。
棕色的瞳孔中没有丝毫的迷惘和犹豫，如同出鞘的利刃。脑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她记起了踩过垃圾桶时脚下跑过的老鼠，头上垂下的缠绕电线......
眼前人的面孔已经模糊不清，目力所及的一切像是个蹩脚的谎言。她心里想着，这是场梦吗？
那刺下去也没关系吧。
突然，脑中一阵轻微的刺痛，迷雾散去。秋叶的动作停了下来，刀尖停留在彭湃的脖子前。
她清醒过来，定睛一看，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自己熟识的朋友。
她很想给自己一巴掌。真是的，自己在干什么啊。
.........
“我今天刚看了部恐怖片。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吵架的时候，在争夺手术刀的时候一不小心划破了男的喉咙，然后男的动脉被割开真的跟喷泉似的，我跟你说虚拟现实的效果特别逼真，这之后….”他语无伦次，“不是，跟之后没关系。重点是我也差点这样了，我现在还能想起来那个场面，我他妈现在好怕啊。刚刚你是怎么了？”发泄完情绪后，他终于想起了关键的问题。
“啊~一不小心有点兴奋了，没控制住自己，不好意思呀。”秋叶双手合十，低下头道歉。
“而且你的动作都好厉害啊。”彭湃没有多想，带过了话题。过量肾上腺素退去后，他的腿有些发软，手臂发沉。他倚着金属长棍，稍作休息。
只是，他觉得有些挫败感，原本以为有了初级战斗模组后就足够强了，没想到现在被秋叶打败了。
“因为老板很厉害，教了我一些刀法呢。”秋叶偷偷瞟了彭湃一眼，在发现他不怎么生气后，松了口气，“你也是呀。果然是吉他大学，连武术课都这么厉害。好羡慕！”
“这就要感谢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分析出来的...棍法厉害啊。”
这倒是没有骗人，吉他大学并没有“体育课”，但有人工智能编纂的各类武器使用方法，可以直接以技能注入的方式将数据注入终端里。而经过无数次模拟的“战法”，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两人在互相吹捧之后，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异常。
刀枪入库后，两人来到了道场另一边的靶场里。
靶场比较简陋，斑驳变色的台子隔开了靶子和走廊，薄薄的塑料板分出了射击位。有意思的是，角落里随意扔着一堆枪支。靶场里已经有位穿着黑色风衣，头戴兜帽的客人在。
巨大的枪声如雷声般，在密闭的靶场里回响，彭湃的耳朵被震得发疼。他心里甚至有些恐惧，这大概是动物对巨大声响的原始本能。不过今天在被武士刀指着喉咙后，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了。
秋叶走到角落的枪堆处，翻找了一会儿，拿来一把手枪。
自由港企业联合会以威胁大楼安全的名义，规定任何以幽能为动力的武器都不能在民间出现，这就将高斯步枪、等离子步枪之类的高科技武器封锁在了普通人的视线外。因此，无论是帮派火并，还是武士道场里，最多的还是和几百年前一样的火药动力武器。
彭湃接过手枪，有些感叹，没想到几百年过后，枪仍然没什么变化。
戴上隔音耳机，战斗模组已经自动加载了手枪的使用方法。
“我不太习惯用枪，所以没法教你太多哦。”秋叶有些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们体育课上教过这个。”彭湃大手一挥，潇洒地拒绝了秋叶的新手指导。
“你们体育课到底都教了些什么东西啊……”
第九章 围观
彭湃检查了下，手枪还剩半个弹匣的子弹。手掌感受着磨损严重的枪柄，他有点好奇手枪的来源。
举起手，试着瞄准靶子，在战斗模组的帮助下稳住手臂，放缓呼吸。
砰！
沉重的力量从手上传来，如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如果不是战斗模组，他怀疑枪口会直接朝天。
“九环！”秋叶在身后报靶。
彭湃心中升起股难言的畅快。手持火器和冷兵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掌控能轻松制造媲美大自然声响和威力的武器，总是让人飘飘然的。
砰！
他调整了下姿势，再次开枪。
“十环！”
咔嚓。当他再次勾下扳机时，手枪只发出沉闷的机械声。怎么回事？他疑惑地再试了下，还是没有反应。他松开左手，看了看手枪。
“给我吧，我看看。”秋叶赶紧从彭湃手中拿过了枪，生怕他下一步就是去“检查”枪口。拉开套筒，膛内的子弹弹出来，她熟练地将手枪分解成零件。
“我看看。”她嘀咕着，细细审视零件，“好像是撞针出了问题。”
她将零件扫进怀里，抬起头对彭湃说：“等一下哦，我去把这个扔了。”
看着她离开，彭湃取下隔音耳机，甩了甩酸痛的手臂。今天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超常规，原本以为只是和那位棕瞳女孩一起度过普通的一天，没想到是差点被杀掉的一天。
叮。
提示音突然想起，左下角的信息栏跳出一条信息。
任务：低安区的店铺考察完成！打开“系统”，多了两百积分。
奇怪，明明还没有完成。彭湃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出原因，关掉了页面。
这时，他突然发现黑色风衣男就在旁边的射击位：
“这两枪很准。”
兜帽男目不斜视，朝着靶子开了一枪，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枪声。
“是谁教你的？或者说，”他放下枪，转过头看着彭湃，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是谁帮你的？”
什么？
什么！
彭湃心脏漏跳了一拍。血液涌上了脑部，他本能地想转身逃跑。是额叶帮的人？还是切那？他的眼睛瞟向右手角落里的枪堆。
“别担心。”兜帽下的是一双红色蛇瞳，狭长的瞳孔里闪着狡黠，“我只是建议，如果记不清了，为什么不去找医生呢？”
彭湃迷惑地盯着他，风衣男的嘴角只是越扯越大，一副提线木偶般诡异的笑容。
“小彭~”门兀然滑开，女孩的声音令紧张万分的彭湃一激灵，“我回来啦。”
“啊…啊，回来了啊。”彭湃僵硬地说着，一回头，风衣男已经不见踪影
“怎么了？你跟看见了鬼似的”秋叶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彭湃。
“唔….你有没有看见….算了，没什么。”
“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
风衣男没头没脑的那句话盘旋在彭湃脑中，在每一个念头的阴影里扭动，令他心神不宁。
砰！砰！砰！
子弹打在人形靶的边缘，靶纸破洞里露出的锈蚀让他心烦意乱。接下来的几枪也偏离了靶心，他长叹一口气，恼火地放下了枪。
秋叶担忧地望着他的后脑勺，试探地问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就这样了？”
“啊？哦，好的。”彭湃挤出一个笑容，成功让秋叶投来更为担忧的目光。
“小彭，你这张蠢脸不适合装深沉。”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提议道，“今天这么开心，不如我们回家前去买点喝的吧。浦岛最新出的那个暴龙口味，味道超好的。”
“你就喜欢这种加了神经刺激素的东西，小心神经萎缩。”
“你管我。”
…….
砰！砰！乒！
远处的街上打的正火热，一群奇装异服的人依托着街角酒吧的铁门和电子招牌射击，在街的另一头，一群肌肉虬结的大汉怪叫着冲了过去。
“哈啊！这个果然好喝！”秋叶感到胸膛里一阵畅快，不由感叹。
帮派火并在下沉大厦跟吃饭喝水的频率差不多，几天下来，连彭湃都已经习惯在接秋叶的时候看到流弹飞过。而此时，两人正蹲在十字路口的对面看热闹。
酒吧里冲出来一个手持火箭筒的人，瞄准那些像野兽一样冲过来的大喊。
“哦？连火箭筒都有，野兽帮这次肯定悬了。”秋叶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想多了，这可是没法‘破坏大楼安全’的东西。相信哥特帮吧。”彭湃咬了口烤魔蚓，含糊不清地说。
一个大汉突破了枪林弹雨，遭遇了最前方的哥特帮。秋叶兴奋地扯着彭湃的胳膊，彭湃一口没咽下，呛到了喉咙里：
“诶诶，小彭，快看那一拳！嗨呀，这下估计脊椎都打断了，那家伙得装个人工脊椎了。不过那样吸‘温蒂’会更嗨吧。”
彭湃抢过秋叶脚边的紫色功能饮料，猛灌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猛然在口中散开，直冲天灵盖，仿佛一头暴龙在头上用力踩了一脚。
彭湃回过神来，火箭弹已经带着明亮的尾焰飞了出去。在空中飞行了几秒，擦过大汉撞在了后面的箱子上，火光冲天。大汉毫发无损，反倒是哥特帮这边有一人被发射器的尾焰烧伤了。
“唉！可惜。”两人一齐叫了出来，对哥特帮的发挥很是失望。
“我收回前面说的，哥特帮可能是不行了。”彭湃对这场火并瞬间失去了兴趣。
“那这个酒吧不是又要改名，好烦啊，我每次都记不住它的名字。”秋叶有些发愁。
彭湃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家酒吧的霓虹灯招牌几天换一次，每次路过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手上还剩下两串魔蚓香肠，彭湃已经有些吃撑了。一开始他只想买串解解馋，然而在看到500信用币7串的套餐后忍不住多买了些。人就是这样贪得无厌的动物啊。
彭湃假装闲聊，硬塞给了秋叶一串：“秋叶为什么叫秋叶呢？”
秋叶白了他一眼，嚼着发冷的魔蚓肉：“因为秋叶就叫秋叶。不过大楼里也没有秋天，好想看看真的秋叶是什么样子的。”
“也只有顶楼那些有钱人的花园里有吧。”
“说不定地面上也还有树在。突然想去地面了。”秋叶望着湛蓝的人造天空，憧憬地说。
突然，没有起伏的机械音在十字路口响起。
“侦测到有组织犯罪，和平卫士准备介入。”
第十章 执法介入
四足重型机器人撞翻了水果店的摊位，散落在地的温室橘子被逃窜的人们踩烂，绽开破碎的橙色图案，汁水四溅。水果店的老板躲到了柜台后，不住咒骂。穿着黑色作战服的执法者跟在四足机器人后面，朝街角的酒吧跑去
“使用非致命武力！优先保护平民！”队伍中央的执法者喊道。执法者们分散开来，以进攻队形迎上去。他们手中的声波步枪急速开火，强烈的环状漩涡撕裂了电子广告牌，穿透了躲在后面的哥特帮众。莫西干头的哥特帮众被冲飞进酒吧里，连惨叫都被压制在了里面。
一时间，四足机器人沉重的触地声占据了街道，执法者的火力暂时压制了街对面的哥特帮，他们躲进了酒吧里，在吧台后勉强还击。野兽帮的壮汉们停止了冲锋，躲在了街上的电线杆和变压箱后，不敢动弹。
执法者以一个松散的队形，直接从道路中央慢慢推进，毫不在意。哥特帮射出的子弹打在他们的黑色作战服上，只溅起点点火星，毫无作用。
“哦哦哦，三方混战，这下有意思了。”秋叶一下子来了兴致。
彭湃觉得情况有些失控，用肘碰了碰秋叶：“我们该回去了吧？”
“没事，现在不才有意思嘛。”
“先把这群猪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两边的帮派都纷纷应和。
“都是他们的错！”
“他们不属于这！”
“他们就几个人！干掉他们！”
两边帮派都将枪口转向了执法者这边。野兽帮的壮汉跳出了毫无作用的掩体，借着嚎叫壮胆，冲向执法者。音波漩涡理应让他们寸步难行，可在兴奋剂的作用下，他们的植入肌肉暴涨一拳，继续挣扎着一步步往前走。哥特帮众冲出了酒吧，连掩体都懒得找，直挺挺地站在街头朝执法者开枪。
四足机器人展开炮管，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漩涡席卷整条街，酒吧大门被狂暴的漩涡撕扯掉。但漩涡消失后，帮众们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扑上去。
执法者仅有六人，面对联合起来的帮派开始有点力不从心。子弹打不穿他们的装甲，但也阻碍了前进的速度。野兽帮的壮汉腾跃而起，扑向了执法者。
“盾牌！准备！”队伍中央的执法者大吼。
两名执法者将枪甩到背后，迎上前，胳膊上瞬间组装出一个足够护住半身的黑色盾。
“迎接冲击！”两个持盾执法者举起了盾，稳住身形。扑上来的壮汉撞在盾上，发出巨响，是令人牙齿发酸的骨骼断裂声。带头的壮汉面不改色，抓住盾牌仍想反抗，被执法者用力拍在头上，倒了下去。
“条子还是猛啊。”秋叶不禁感叹。
哥特帮的火箭筒瞄准了执法者，准备从侧翼偷袭。队伍中央的执法者瞄准了他。冲击击中了他，火箭筒失去了射手的控制，朝向了天空，火箭弹毫无目标地发射了，最后朝街的对面飞去。
“见鬼。”彭湃嘟囔着，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左脚一蹬，顺势将秋叶往右边推倒——巧的是，她也在做同样的事。两人撞在一起，肩膀生疼。
彭湃绝望地注视着逼近的火箭弹，已经开始在终端上写遗言。
秋叶，很高兴认识…..嘭！
火光在眼前迸发，他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半睁眼睛，一个黑色的人形物体在眼前变大——是一个执法者！执法者被他侧身躲过，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落在地上滚了两下。彭湃慌忙将他翻了过来，火箭弹只在黑色作战服上留下了个灰色的印子，但冲击力就不一定了。轻轻拍了拍执法者的头盔，还有回应。执法者勉强抬起右手，敲击了下颚边缘，头盔缩进了作战服内，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朴无？”彭湃非常惊讶，没想到人见人怕的低安区里竟然见到自己的同学。
“啊。”朴无呻吟了一声，“快扶我起来，战斗还没结束。”
“你为什么在这？”彭湃觉得很奇怪，朴无怎么说也是安保公司的少爷，出现在低安区就已经很反常了，更别说作为执法者的一员。
执法者，也称和平卫士，是大楼管理中类似警察的存在，只不过是由各大安保公司来承接这个职责。
“维护治安。”朴无偏过头假装伤势严重，避开彭湃质疑的眼神。
“龙门安保的少爷亲自带队‘维护治安’，还没有媒体跟着宣传。非常明智。”彭湃嗤之以鼻，在几天的课程里他已经接触到企业的一些“营销”手段，要是有朴无说的这种事情，打开中央银行建立大同社会指日可待了。
“信不信随你。”朴无推开彭湃，挣扎着要站起来。趁彭湃没注意，他轻轻说道，“泠，我没事。”
彭湃用鼻子轻哼一声，转过身去：“秋叶，我们走吧。”朴无的目标说不定是哥特帮所在的酒吧，里面也许有什么秘密流入民间，也有可能是哥特帮本身，哪个倒霉的帮众触怒了大人物——总之，他不想被卷入什么奇怪的斗争中。
“秋叶？”秋叶没有理他，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被流弹毁坏的棚顶上抽出跟近一米长的钢管，挡在他们身前。几个野兽帮的壮汉朝着三人飞奔过来，意图很明显，想趁着这个执法者受创时了结他。
因为彭湃两人原本是隔岸观火，离另外几个执法者的队伍有些距离，更何况他们现在正在被悍不畏死的野兽帮和哥特帮缠住。
“她在干什么！”朴无大惊失色，但他的步枪早在爆炸的时候不知丢到哪去了。他往前一步，右臂的自组装材料变化成了根警棍。没等警棍成形，一个壮汉已经扑了上来，双手作爪，胳膊隆起的植入肌肉一下下跳动。
秋叶和他擦身而过，手中的钢管撞在他的喉咙上，强烈的撞击让钢管的表面出现凹陷。
这下足以让普通人脊椎碎裂的攻击只让壮汉咳嗽了两声，几秒钟就恢复了。
朴无手中的警棍在此时朝壮汉挥去。
当！
壮汉双臂交叉，挡下了冲击。他的同伴原地起跳，从空中扑过来。朴无面色如常，手中的警棍发出一道耀眼的电光屏障，他的同伴正好在壮汉的正上方，激涌的高压电流穿过两人，瞬间被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