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激战（再养就死了，跪求推荐票啊啊啊）
“这他【哔】的又是什么东西？”
“回去问你叔啊！”
几人在狭长的走廊上狂奔，彭湃一脚踩到了黏稠的半块烂肉上，差点往前滑倒，背后的格雷赶紧拉住他，还往前推了一把。
“回去回去！执法办案！”朴无粗暴地将刚开门的居民一把推回房内，砰地带上了门。
“条子来了！”
彭湃隐约听到门后传出听令哐啷的杂乱声音。要死，这下帮派也知道他们来了。他真心希望帮派们不要在他们跑之前，发现他们只有四个人。
“哥！”朴泠因为朴无的莽撞，生气地大喊。但朴无无动于衷，埋头往前冲刺。
“砰！嗵！”
身后传来墙壁碎裂的巨响，高大的身影如同推土机一般，冲出了烟尘。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眼看着他与格雷的距离越来越短。朴泠已经停了下来，沉下重心挡在格雷前，手臂上出现了一块盾牌。
突然，刚刚被朴无关上的门被打开，几个喽啰怪叫着冲了出来，手中挥舞着钢管和铁片拼凑成的武器。
他们恰好挡在了天使和朴泠之间，打开的门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半秒后，只听到几声锐器切割肉体的噗噗响声，连惨叫都没有。只是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谁干掉了谁。
不过，他们也清楚，天使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朴泠趁此机会转身跑了。没跑几步，背后哐的一声，她的后背受到了猛烈撞击！
闷哼一声，她向前倒去，还好格雷接住了她。这时，格雷发现撞到她背上的竟是之前打开的门！
“后面没事吧！”朴无停了下来，但是漫天的灰尘让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焦急地问道。
“没事。”朴泠在格雷怀里，声音有些虚弱，咳嗽了两声。还好她来时就换上了执法者的作战服，不过仅仅挡住了伤害，仍然是非常痛。
两人合力将门板往后推，门板嘎吱嘎吱地向后移动了几米，沉重地倒去。
然而，门板还未倒下，竟在半空中被削成两段！剩余的门板朝墙壁倒去，发出轰响！
“快走！”
朴无正欲从破损的栏杆处冲出去，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把他们堵在里面，让怪物杀了他们！”
接下来，随着家具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栏杆的破洞直接被快速移过来的柜子堵上了。朴无用力踢在深色的实木柜子上，沉重的木柜子纹丝不动，反倒是他觉得脚上生疼。
几个肌肉虬结的帮众在柜子的缝隙间看热闹，不时怪笑。看来天使和帮派并非一伙的，相反，更可能是帮派的眼中钉。
朴无想用之前的工具烧开柜子，烧开的洞却很快被堵上了。
这下，无路可逃了。
“看来这位天使很不受欢迎啊。”格雷冷笑道，将朴泠护在身后。不知为什么，在他们无路可退时，天使反而放慢了脚步，缓缓朝他们走来，只是双手大剑仍护在身前，蜂巢般可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与其说眼前的生物是天使，更像是长着双翼的扭曲怪物。
“现在怎么办？”
朴泠将外套扔在一边，露出底下的黑色作战服，决绝地说道：
“就在此决战吧，消灭这个罪恶的化身。”
“我叫支援了。”朴无看了眼格雷，后者只是回以无奈的眼神。
彭湃将枪口对准了天使，他大概也知道朴无呼叫的支援最可能在他们解决掉天使后才姗姗到来。或者天使解决掉他们。叹了口气，他嘴中轻念：
“又没有选择了啊。”
也许是察觉到了敌意，天使将剑尖对准了最近的格雷，喉咙中滚动着不成形的低吼，开始冲锋。
“咻——”手枪开火，幽蓝的子弹划破了昏暗的走廊。天使将剑一歪，子弹打在了剑面上，斜斜地反弹到了天花板上，打出了一个大洞，露出底下红黑色的砖块。
天使逼近了格雷，双手剑朝他挥过来。格雷轻巧地往后一跳，躲开了这次势大力沉的斩击。双手剑砍到地上，发出叮的金铁交鸣声。
彭湃瞄准天使，再次开火。天使身形往旁边一躲，子弹打在他的肩膀上。但这一次不像上一发，只是让天使稍稍后仰，随即恢复了平衡。子弹烧掉了他肩部的肮脏白袍，露出底下的青灰色盔甲。
朴无制止了彭湃：“别打他了，没用了！他有自适应盔甲！”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朴无深吸了一口气，也将外套扔在一边，黑色作战服下也是肌肉虬结，“骑兵要八分钟才能到，还不算上路上可能遇到的帮派。在此之前，我们就先想办法活下来吧。”
“说着容易。”
朴泠抽出腰间的警棍，迎着天使冲了上去。天使用力将双手剑抬起，借着剑的重量舞出一个圆，沉重的剑刃擦过墙壁，挂下一层墙灰。这一下若是劈在人身上，想必会被轻松切成两段。
朴泠单膝跪地，头向后仰，如同舞蹈一般从大剑底下堪堪滑过。她手中的警棍借着冲力抽打在天使的腹部，天使却像没事人一样收回大剑，剑柄敲向朴泠。
朴泠架开剑柄，空出左手，一拳打向天使的面部。天使硬接下这一拳，面不改色，反手用力，剑刃一下子压向朴泠的脖子。格雷见状冲上去，飞身一跃，将大剑往旁边踢歪。
还是盔甲吗？如果他们的攻击对天使毫无作用，那继续战斗无异于自杀。
有什么办法吗？等下，朴泠一直都在黑入系统，查找资料，也许她可以…
彭湃按住了想要上前的朴无，说道：
“让朴泠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盔甲的弱点。”
狭窄的走廊只容得下两人并肩，也只能有两个人去挡住天使，后面的人只能拍手加油。不过，也正是因为狭小的空间让双手剑施展不开，朴泠才没有那么快被切成肉块。
“你也上。”朴无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好吧。”彭湃无奈地说道。不过，如果找不到对付天使的办法，这四分钟足够他们死上
天使已经一手持剑柄，一手握住剑身，将双手剑像长矛一样用。因为剑身一下子短了不少，也灵活了不少，这招手半剑让两人压力大增，不管被当成矛头用的剑尖还是当成战锤用的剑柄都让他们左支右拙。
彭湃和朴无赶忙冲上去。彭湃单手持枪连续开火，逼得天使连连后退。趁此机会，朴无将朴泠拉下来。和朴泠说完他的想法后，朴泠点点头，说道：
“我记得天堂给的数据里提过，自适应盔甲有细微的切换疲劳。”
“什么意思？”
“就是在遇到不同伤害的时候，每次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就像你的子弹要两次才行。把终端权限给我，我试试分析数据。”
彭湃给了她权限后，故技重施，把格雷换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 激战（二）（求推荐票啊啊啊）
“好了吗！”彭湃侧身躲过手半剑瞄准他腹部的一捅，大声吼道。声音通过通讯清晰地传到朴泠脑中，吵得她眉头紧皱：
“还需要更多数据！”
仅仅两分钟，他们已经左支右拙。朴无想趁天使攻击的空档打他，却被天使反手用剑柄打在肚子上。
“啊啊啊该死的！”
彭湃勾下扳机，子弹在天使胸前爆开，冲击波勉强让他晃了一下，朴无借机向后脱离，恢复身体的平衡。子弹对天使已经完全失去了效果，只有弹体本身和冲击波能稍微起到拖延的作用。彭湃现在完全将这把充满未来感的手枪当成一把能远程发射的榔头了。
但是他打中的次数越多，效果也越弱，这也就是为什么叫“自适应”吧。天使身上的白色长袍已经彻底坏了，只有几根布条还挂在上面，白袍底下是一副青灰色的中世纪风盔甲，如同岩石一样包裹了天使的全身。配上天使现在的可怖面容，即使说是梦魇中走出的怪物也不为过。
梦魇？梦？
彭湃一分神，肚子被双手剑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别分神！”朴无奋不顾身地格开大剑，但警棍完全挡不住几倍重的大剑，重重劈下的大剑落在肩上。作战服阻止了剑刃，然而剑身的重量让他不由跪了下去。
要是这样继续下去，朴无迟早会被大剑生生压碎肩膀！
“我他XXX的XX你xx!”彭湃急了，无视战斗模组给出的强烈反对建议，拦腰撞向天使。
天使在他的全力撞击下只是退了一步，空洞的视线从正面转向了他，手上却没有放松。
还不行吗！
彭湃心一横，两腿发力，挺身向上，一头撞上天使的手臂。
大剑终于稍稍放松，朴无趁着这个机会向左卸力，剑身从肩膀上滑开了！
大剑重重地劈开了木地板，木屑四溅，甚至能看见楼下的走廊！朴无向后翻滚出了大剑的攻击范围。
两人还没来得及放松，异变又生！天使松开剑柄，反手一拳，直接将彭湃打飞出去！
天使在视野中急速缩小，直到后背传来重重的冲击，他才意识到自己撞到了墙上。
他的五脏六腑在这次撞击下几乎移位，嘴中泛着淡淡的咸腥味。
侦测到七级损伤，建议等待救援。
他的视野也变得有些模糊，所有的东西如同蒙上一层雾，远处的声音像是隔着层被子，模模糊糊。
他听见朴无大吼一声，失控冲上去。他看见天使抽出卡在地板里的大剑。
“哥，可以了！”只有通讯的声音清晰地在脑中响起，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条信息。
他看见朴无被巨剑当胸抽中，撞飞出去。他看见格雷勉强接住了朴无。
还有几分钟？
才过去四分钟吗？
快点，彭湃，站起来！
肾上腺素再度涌上胸口，脑中的酥麻感暂时盖过了腹部的痛楚。他咬紧牙关，纠集身体中刚恢复些的力气，挣扎着撑起身体。
他看见格雷拿过警棍，迎着天使走上前。
“父亲，我让你失望了。”
他听到通讯里的轻声低喃。
下一秒，时间停滞了。
他看见了一个画面，画面在很遥远的地方，像是自己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那样。
格雷毅然迎着剑锋，打偏了剑身，低身躲过旋转的剑锋。可彭湃看到了剑柄旋转的方向，正对着格雷的脑袋！
快躲开！他想大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张不了嘴。他试着控制自己的手臂，哪怕是抬起一根手指，却无能为力，只能在画面外当一个看客。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
快动起来啊！
剑柄旋转，配重球狠狠地砸中了那张英俊的面孔，如同精致的瓷器被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溅。
下一秒，画面如泡影般破裂，时间闪回。
“不——”他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多加思考，身体已经如离弦之箭般疾冲向前。
格雷毅然迎着剑锋，打偏了剑身，低身躲过旋转的剑锋。
什么？
彭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还是下意识地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在天使的膝盖后。天使膝盖一软，剑柄擦着格雷的头皮过去，只蹭掉了几根头发。格雷朝他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彭湃后退半步，脑中一片混沌，搞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他又看到遥远的画面。
天使挥拳，他矮身躲过，反身一枪打在天使的盔甲上，却毫无作用。
画面破裂。
天使如画面中一样挥拳过来，他矮身躲过后，却没有掏枪。如果没用的话，那就没必要费力气了。
等下，朴泠之前给他们发了条信息。
他凭借自己看到的画面再次躲过攻击，打开信息。
天堂的自适应装甲本质上是通过分析分子吸收能量后——
他轻松躲过天使的挥斩，心里暗暗骂道，这是什么论文吗？
——调整分子间隙和材质以适应攻击——
他推开格雷，同时往后跳。啊啊，重点在哪？
——如果在0.3秒内同时用多种武器攻击盔甲连接处，或许能造成伤害。
好吧，0.3秒，多种。警棍和拳头根本没法起到效果，手枪算一种，那剩下的怎么找？
他快速巡视周围，猛然瞥到了破损的栏杆。对！之前烧栏杆的东西还能用。
他躲过攻击，闪到格雷身旁，夺过他手里的警棍。努力回想朴无当时的操作，找到了尾部的按钮，啪嗒弹出一截。
“你要干什么？”
“消灭这个罪恶的化身？”彭湃紧张地盯着天使的一举一动，腹部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几乎要打断思考。
好，在0.3秒内对他发起两次攻击，希望战斗模组做得到。彭湃下定决心，设定好战斗策略。
下一秒，他看到天使冲来。
画面破裂。
天使冲来，他未卜先知地躲开双手剑的大力一击，欺身而上。左手在勾下扳机的同时，右手往前探。
战斗模组修正了他的动作，警棍头部的火焰几乎与子弹同时到达天使腹部两块盔甲的缝隙处。
下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将他往后推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使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后退了一步。
第四十六章 实验的进展(最后几天求推荐票！！！)
安抚完彭湃后，格雷悄悄走出大楼，拨通了切那的通讯。
“三千界，快看他的历史数据。”
“说了别叫那个名字了。”切那在通讯另一头的语气有些不满，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看看，哇哦，这个脑波活动！不是就让他问个话吗，这个生理状况怎么看起来和恐龙打了一架似的？”
“你把我们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还以为我们是一边的。”格雷压低声音，愤怒地质问道，“还好这次让实验有进展了，否则我会让你体验下第四国际对吉他的控制到底有多少。”
“什么坑到什么地方了？我不是和大楼管理员提前打过招呼了吗？”切那听起来一头雾水，即使是格雷也听不出其中的坡寨，切那要么是演技好到足以欺骗最新的智能软件，要么就是真的毫不知情，“我回来看看那孩子录下来的过程吧，如果真是我的问题，那我也不会否认的。”
“给你两天时间，我希望有个能让我满意的答案。”格雷阴森地威胁道。尽管他在心里已经差不多确信切那并没有涉及这次“攻击”，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要知道同为搞情报的，他很少听到须弥切那会欠别人人情。
切那对他的威胁没有任何回应，在几秒的沉默后，突然开口：
“你和我说下他当时的表现是怎么样的，就是我们猜测的那件事。是隔空移物还是瞬移？”
“都不是。他的每次动作，看起来都像是提前知道那个天使要要做什么一样，在出手前就已经找好躲避的位置了。”
“预知？这也太夸张了吧。”
“最夸张的还是灵魂存在这件事吧。”
“一切还不清楚，别这样说。”
“还有件事情。”
“什么？”
“我把影像发你，查个人，他可能就是你那个委托要找的人。”
……..
半小时后，彭湃被扔进了飞行车，并依靠自动导航回到了事务所。
费尽力气打开车库门，走到沙发边，颓然倒下。这几步对他来说简直就如同登上珠穆朗玛峰一样艰难。
切那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计算机，看起来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我回来了。”彭湃仰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切那头也没抬，说了一句：
“我知道。”
“喂，我去了你说的地方，快死了啊！”彭湃望着天花板，很生气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听说了。”切那声音里也有些疲惫，“把录像穿给我吧，我来找出捣鬼的人。”
彭湃一动不动，对切那的话毫无反应:
“你把我这样派去送死，现在只要录像吗？很抱歉没死成啊。”
“我提前和大楼管理员打过招呼了，但是他现在失踪了。”切那试图和他解释，他仍无动于衷。切那无奈地自己笑了笑，关掉终端，站了起来。
他走到彭湃身旁，说道:
“你今天累了，把录像传给我，就先去休息吧。我来帮你到床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我来接手。”
一边轻柔地背起彭湃，往他的房间走去。
在床上放下他后，温暖柔软的记忆泡沫包裹了他的身体，舒适感让他的表情也柔和了点。
再打了一针恢复药物后，窗户关闭，房间内归于黑暗。
睡意吞噬了他的意识。
……
他在做梦。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仅因为眼前这一切实在太过怪诞，更是因为自己在其中如同一个看客。
扭曲形变的几何符号组构成森林。森林深处，伫立着黑色方块堆叠成的诡异城堡。
穿过纸张碎片形成的风暴，他瞥见了自己在装满液体的玻璃罐里。
下一瞬间，他却走在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路上。
……
滴滴滴！
突兀的闹钟声把他从睡梦中扯了出来，惊得他猛然坐起来。
“啊啊啊痛痛痛！”
猛然坐起的同时，全身上下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腹部和背部。
他稍微一动，身体就传来一阵疼痛。奇怪，昨天不是打了两针药吗？难道只是止痛药？
“战斗模组，自检。”昨天之后，他发现了战斗模组的这个功能很好用，能很直观地检测自己的身体状况，细微到牙齿不好都能显示出来。
然而这一次，检测结果却显示身体非常健康。
他疑惑地抬起手臂，这时，疼痛已经有些消退了，反而有点像生长痛。
过了一会儿，疼痛完全退去，除了精神上有点累以外，已经完全无碍了。
走到事务所里，切那仍坐在沙发上盯着计算机的虚拟界面，连位置都没有变过。
“你没睡？”
“没事，一天而已。”切那头也不回，专心盯着虚拟界面。
虚拟界面上被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表堆满，而占据其中最大空间的是一个人的照片和信息。
彭湃打了个哈欠，看了虚拟界面一眼，好奇地问道:
“他是谁？”
“就是昨天想干掉你们那个帮派的‘老大’。”切那关掉虚拟界面，揉了揉太阳穴，躺倒在沙发上，“你想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吗？”
“不想。”彭湃老实地回答。
切那没有理会他，继续说下去：
“我去了仓库，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我就问了问一个老朋友，他告诉我有家纹身店经常能买到第四国际的机器。于是我就去那家理发店看了眼。”
“结果呢？”
“结果我进店就发现一个火辣的妹子倒在地上…..”
“啊？”
“死了。血液里有墨水，皮肤里有断掉的细钉——被纹身枪杀的。你猜我接下来干了什么？”
“趁…呸。做了些不法之事？”
“放屁！我的确做了不法之事，但不是那种不法之事。我用食梦者入侵了她的终端，抽取了她临死前的记忆。”
“这也是违法的吗？”
“当然，偷看他人的记忆是重罪。不过那个区域是低安，也不会突然有执法者冒出来。总之，我在那可怜妹子的记忆里看到了杀她的人，是一个我认识的街头武士。”
“街头武士？”
“简单来说就是干脏活的人。我就去问了下那位老兄，按常理来说，杀手是不能透露雇主信息的。不过那位老兄正好欠我个人情，就稍微给我透露了点东西。”
“透露了什么？和昨天的事情有关系？别和我说他俩其实是孪生兄弟。”
“他们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个人，或者说这副素体，只是个傀儡而已。”
“等下，这到底什么意思？”
“雇凶灭口的人和想干掉你们的人是同一个人，这还不明显吗？教堂给我们的委托是和第四国际的贪污是有关系的！”
第四十三章 警察与帮派（第三天求推荐票！！）
“还好吗？”格雷拉起彭湃，后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
彭湃晃晃脑袋，含糊不清地说:“应该没事。”刚刚的冲击波让他有些头晕目眩，还有点耳鸣。他大口吸气，混杂着不知什么脏东西的空气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不过，另一边的天使正单膝跪地，捂着腹部，粘稠的绿色液体从指间漏下。
“他会流血啊。”彭湃惨笑一声，握紧手中的枪。他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画面，天使咆哮着再次冲了上来。天使还没死，一切还没结束。
“你受伤了，我来吧。”格雷按住了他的手，关切地想夺过他手中的枪，“支援很快就来了。”
彭湃没有看他，推开了他的手，活动了下肩膀：“你在做梦呢？只有我能做这件事。”他现在背部发麻，胳膊酸胀地几乎抬不起来，腹部的疼痛不断侵蚀着他的思考。但是支援还有两分钟，就凭他们根本撑不过去。
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他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能做到的。”他轻轻对自己说，即便手脚发麻，遍体鳞伤，但他一定能做到的。
集中精神，他看到了下一秒，朴泠从身边冲过去，躲过狂暴的剑刃，却被天使用肩膀撞飞。
彭湃强忍疼痛，脚下一蹬，抢在朴泠前面起身冲出。提早压低身子，躲过预料到的剑舞，几步拉近和天使的距离。天使怒吼一声，两米多高的身躯蛮横地撞过来。
狭窄的走廊里并不好躲，但彭湃早有准备，侧身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恰好和天使擦身而过。他双手缩紧，手枪瞄准了天使。
“咻！轰！”
爆响的同时，他被子弹的冲击波向后撞到墙壁上，墙灰簌簌落下。他嘴里再次泛起浓重的咸腥味，还混着干涩味。
他不由咳嗽了声，混着血和墙灰的唾液落在脚下被丢弃的金属罐子上。他勉强移动手臂，这次连胸部都传来一阵剧痛。马上，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怎么听使唤了。
好在这次攻击颇有成效，在天使身上又多了一个深深的伤口，野兽般的嘶吼在走廊里回荡，吵的彭湃脑仁生疼。
“吵死了。”
朴泠刚刚因为两人的碰撞停住脚步。现在天使以剑杵地，她明白正是进一步追击的机会。
她以前冲的势头轻盈一跃，踩着大剑的护手借力腾空，在空中瞄准了天使胸口和脖子间的盔甲连接处。
她勾动扳机，学着彭湃的样子在子弹出膛前就伸出警棍顶端。
“轰！”一声爆响后，她被冲击波震到天花板上，重重落在地上，没了声音。
天使被这一下伤的很重，勉强用剑撑住身体。站起来后，他开始胡乱挥舞一人多高的双手剑。宽厚的剑身在走廊中横冲直撞，肆意破坏。
成堆的垃圾被劈烂、挑起，在半空中落下，恶臭和血以及墙灰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墙壁和地板上被劈开好几个缝隙，甚至能看见另一边的房间。
这样下去，迟早会波及他们四个。
彭湃深吸一口气，却被胸口痛得手臂抽动。他得结束眼前的乱象，但凭借他自己已经没法强压疼痛，再度战斗了。
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战斗模组，全面接管身体。”他轻声命令，战斗模组的界面急速刷新，数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界面上流动。
将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交给战斗模组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因为这样意味着关闭了所有知觉，只能完全作为一个看客。而战斗策略一旦有所谬误，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无论是哪部分身体已经到了负荷极限不能继续战斗，或者是砍断自己的手有利于战斗策略，对战斗模组来说都不会犹豫去做。
而彭湃现在的战斗策略就是“杀了他”。
而在这种身体状况下，他不知道在战斗模组控制完身体后，自己还有多少是完整的。
身体往前滑铲，收紧左臂，堪堪躲过天使狂暴的猛砸。他离天使只有几步的距离了，只要。天使猛力挥剑，大剑像陀螺一样旋转，身体竟往前一跃，看准大剑在空中的时候直接落在大剑上，用身体的重量直接将剑压在地上！
随后，两步向前。
开枪，出棍。
天使的脖子爆裂开来，炸成一团血雾。
居然这么简单吗？彭湃如释重负。身体的权限重新回归，与之相伴的还有浑身的疼痛在一瞬间袭来。他差点在一瞬间疼昏过去。
总算结束了吗？松了口气的瞬间，肾上腺素的止痛作用也消失了，他差点站不稳了。也顾不上脏不脏，他一屁股坐在了垃圾堆里。
格雷拍拍朴无的脸，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猛然坐起。
“多久了？我们还活着？”
另一边，朴泠捂着脑袋站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道：
“对，赢了，和以往一样。”
“这看起来和以往不太一样。”朴无赶到彭湃身边，给他注射了一针药物，“别动，这里面混合了止痛药和增进恢复的药物，会让你舒服点。”
冰凉的感觉顺着药剂打入的血管一直流转到全身，疼痛神奇地消失了几分，胳膊里也开始多了一点力气。
朴无小心地从腋下架起了彭湃，格雷也连忙过来帮忙。朴无有些不甘地问道：
“是你还是泠？”
“怎么说呢，主要是我吧。”彭湃假装纠结了下，然后毫不谦虚地，“当然，她也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没我的分析你能杀掉他？”朴泠嗤之以鼻，脸上难得露出了表情。
“好了，你们都很厉害了。哪像我，一直躲在后面。”格雷微笑道，吃力地架着彭湃往前走。
突然，柜子外面响起一阵骚动。
“他们把那个怪物杀掉了！”
“什么？”
“不可能吧？”
“怎么办？要不问老大？”
“他们看起来都伤的很重啊！”
“老大说杀了他们！”
朴无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小心地放下彭湃，格雷完全接过了他。
“真是没完没了啊。”
第四十四章 突围！ （再养死了啊，求推荐票）
朴无手持警棍在柜子前虎视眈眈，朴泠在后面用枪警戒。
彭湃靠在墙边，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说的支援呢？”朴无注射的药物让他恢复了些元气，但是也仅仅是恢复到了能走路的程度，毕竟刚结束战斗时，战斗模组的自检都给出死亡倒计时了。
“不知道，现在应该快到了。”朴无眉头一皱，一只手打开了通讯，“什么？你还给我打马虎眼？我知道这是哪！我是龙门安保的朴无，你知道这个名字什么意思吗？你的编号是多少？”
他转过头带着歉意对彭湃说：“他们说还要十分钟。我已经呼叫我家公司的快反部队了，他们只要三分钟就够了。”
“啊，是不想来吗？你一开始就该说清楚的。”彭湃翻了个白眼，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叫你家公司的人？”
朴无刚想说话，被格雷用眼神制止了。格雷说道：“是我的关系，如果让龙门的人来，父亲马上就会知道我来过这里，会引起很多麻烦。”
“很多麻烦？”彭湃疑惑地问道，他不太搞得懂有钱人的世界。
“回去再和你解释吧。”朴无简单地结束了话题，快速和几人说道，“等下柜子一开，我开路，泠断后，格雷厄姆带着彭湃赶紧刚下跑，我们尽量下到一楼。要是在这里被包围了，快反部队也救不了我们。”
事实上，朴无看到过好几例执法者在低安区全军覆没的案件，而且还不是孤军深入，是一整队执法者被包围后的案件。尽管之后派出了大规模部队进行围剿和复仇，但是低安区也逐渐成了执法员不愿接手的地方。如果撤退不够快，别说他们，搞不好快反部队也要栽在这里。
正当他说话时，柜子突然吱呀地被往旁边快速推开了。推开的空间后面，几个肌肉虬结的帮众已经等候在破损的栏杆后，开始不住怪叫起来。
“来啊！”朴无怒吼道。帮众还没抬脚，朴泠直接开枪了。幽蓝的子弹在缺口处爆开，将为首的几个帮众直接炸碎。后面的帮众面面相觑，躲到了栏杆外面。
朴无伸手扫落衣服上的碎肉，有些尴尬:
“泠，不能让我表现下吗？”
“别废话，快走。”
朴无摇摇头，冲出了栏杆的缺口。躲在栏杆外面的几个帮众朝他挥过手中的武器。他早有准备，伸手一拉，帮众失去平衡撞在另外一名帮众身上，倒在地上。
格雷撑着彭湃赶紧通过，最后的朴泠还补了一脚。
“他们在这！”
杂乱的叫声从楼梯下传来。朴无探头一望，拨开缠绕成束的线缆旁，发现底下两层的扶手旁人头攒动。
他不由感到头疼，就算底下都是猪，也得花上半天。朴无打开通讯，焦急地喊道:
“你们到哪了？快点！”
“马上进大厦了！再两分钟！骡子都快把人家撞了！”通讯另一头的粗犷声音差点震聋了朴无，“你别忘了我教你的就没事！”
朴无直接关了通讯，三步并两步跳下楼梯。
靴子刚碰到二楼的地板，帮众已经涌上楼梯口，肌肉和汗臭挤满了狭窄的楼梯。
朴无赶忙冲上去，如果让帮众上到二楼的走廊口，他就得同时应付好几个人。
闪身躲过一斧子，他侧身一踹，为首的帮众一趔趄，被后面的帮众扶住了。后面的帮众如即将决堤的洪水，要直接把最前面的人挤上来了。
朴泠刚下来，几枪将后面的后面的帮众打成碎末。朴无看准时机，一棍将楼梯上为首的帮众打翻。帮众惨叫一声，从楼梯上滚下去，带倒了一堆人。
朴无正欲走下去，后面的帮众直接踩着掉下去的人走上来，惨叫和令人牙酸的骨折声被淹没在了怪叫声里。后面的人直接顶着一块巨大的厚门板，掩护其他人往上爬。
朴泠朝着门板开枪，幽蓝的子弹打在上面，冲击波只在表面造成了一道焦痕。
“他们怎么这么勇？！”朴无大喊道，一边将一名帮众踹出楼梯，帮众卡在扶手的间隙里不住惨叫。
“磕了药能不勇吗？你怎么不问问他们为什么有暗钢？”朴泠大声抱怨，抓住一个漏网之鱼的手臂，卡在扶手间，咔啪折断。
两人陷入了苦战，朴无抽空在通讯里对格雷说:
“我们挡住这里，你带着彭湃躲到里面去等支援！”
格雷听后，推开身后的门，带着彭湃快步进去。在走廊上找了一个看起来还比较干净的地方，他把彭湃放下，让他靠在墙上。
门口金铁交鸣的声音不断传来，格雷看着那边，有些犹豫。许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对彭湃说:
“你在这待一会儿，我去帮他们，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彭湃虽然没体会过，但也能理解他的不甘。作为天之骄子，却在这里毫无作用，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彭湃点点头，学着格雷笑道:
“没事的，去吧。加油！”
格雷歉意地笑笑，起身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另一头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老大！他们在那边！”走廊那头还传来小声的交谈声。从内容来判断，肯定是帮派成员想从后面偷袭朴无他们了。
彭湃支起身，紧张地盯着那边，从身体里挤出一点力气，随手从旁边抄过一根钢筋。这样的身体状况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打几个。
忽然，他身边几米外的一扇门突然开了一条小缝。彭湃警惕地猛然转身，钢筋对准了门的方向。和他想象的不同，门缝里的脸上布满皱纹，头发中夹杂着些许花白。
老人压低声音，低声催促道：
“快！进来！”
“什么？”彭湃疑惑地皱起眉头，这是什么陷阱吗？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需要陷阱可能就栽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老人神色紧张，声音也稍微大了点，焦急地对他说：“快点，他们就要来了！”
算了，反正事情也没办法更糟糕了。彭湃心里这样想着，勉强站起身，拄着钢筋一拐一拐快步躲到门里。
第四十五章 雨停了（最后几天求推荐票！）
彭湃躲进屋内后，老人轻轻关上了门。他一直防备着突然冲出来给他套上头套的大汉，然而环视一周，这里小的根本没地方躲人。
彭湃有些放心了，但同时也更疑惑，为什么老人要帮他？他好奇地打量着狭小的屋子，屋里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垫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些临近保质期的食物，窗边胡乱扔着些烟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是桌角放着的白炽灯管，灯管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老人驮着背走到房间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彭湃这时才看清他的长相，面相并不像是记忆中七八十岁的老人，而更接近于中年人。只是驼背和皱纹给了他这个错觉。
“老人”喝了口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他站在窗户旁，脸上看不到表情。
“从这里走吧，这边他们找不着。只要出了楼你就安全了。”他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些颤抖，是那种普通人逃过一劫之后的庆幸，还是后怕，彭湃不得而知。
但彭湃还是想搞懂他这样做的理由：
“为什么帮我？”
“老人”转过身来，靠在窗户上，整张脸皱在一起：
“不想看到你们这些小娃娃再出事情了。”
窗外飞行车的呼啸声和全息广告的广播声已然盖过了门外的骚动声，窗子里看不到全貌的高楼在人工天空下闪烁着鲜艳的光，照亮了整个夜晚。而他身上穿的最普通的平民服装，在窗户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里显得格格不入。
可是，明明他自己都在这栋楼里挣扎生存，为什么......
彭湃还想再问，被“老人”挥手制止了。他放下水杯，扯着彭湃往窗边走，嘴中说道：
“快走吧！别来这里了！这里不适合你们！”
“可是你不会......”
“我没事！走吧！”
彭湃半只脚踏上了窗台，回头只看到老人不停抬手驱赶他的模样，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
“但是这样......”
“行了！快走吧！”
他不敢回头看“老人”的表情，他害怕自己会听到骚动声越来越近，害怕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害怕“老人”的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可是，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老人桌上的食物。该死的，他这时才想起，再怎么也应该给老人点钱，可是回头再看，窗户已经被紧紧关上了，怎么也拉不开。
他只好往下跳到消防梯上，连滚带爬地来到一层，赶紧打开通讯，呼叫格雷。
“格雷！他们老大朝你们去了！快和朴无说！”
“我知道.....”格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惑，“他看了我们一眼就走了。”
“什么？”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帮派的人也都散了，我们现在在下楼。你先别过来，朴无应付完快反部队的人就来接你。”
彭湃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松了口气，不仅是为格雷，更是为那位“老人”。他跳下消防梯，靠在墙上，整个人已经脱力了：
“不用了，我刚刚下楼，等下来正门找你们吧。”
“好。”
........
另一边，两分钟前。
“格雷厄姆？彭湃呢？”朴无回头看到了他，大吼道。
格雷手上拿着一根不知哪里来的钢筋，狠狠打在想顺着扶手间隙爬上来的帮众头上，一边大声说道:
“他在里面，应该安全！我来帮你们！”
“应该？！”
若不是在激战中，朴无一定会没法掩饰自己的生气。他用力一棍，直接将前面帮众的手打断成一个扭曲的角度，断骨从胳膊下扎出。
“格雷！没有应该！他一个人很危险！”朴泠也顾不上形象，大声训斥道。
格雷手持钢筋，伫在原地。他很少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可此时他第一次希望有人来告诉他正确的做法。
他熟知阴影，知道怎么找出每一条新闻后的企业内幕，知道如何去操纵情报。但这些和眼前的血腥都不一样，都无法比拟。之前接受的战斗训练在这里都如同空谈。
自己，果然还是个残缺品吧。父亲说的没错啊。
最终，他还是转身，往彭湃所在的走廊走去。失落地靠近木门，转动把手，门后面的竟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长期的战斗训练还是有些作用。他下意识地用头锤招呼过去。可他并没有朴无的强化骨骼，这一下反而让自己头疼欲裂。
他反应很快，手中钢筋立刻捅过去。钢筋狠狠地捅在壮汉的腹部上。
可他没想到，手指粗的钢筋竟然在接触到壮汉的强化肌肉时直接弯曲了！壮汉狰狞一笑，挥拳朝他打来，拳未碰到他，拳风已然擦得脸颊生疼。
他慌忙向后躲开，大声叫道：
“朴泠！”
自己回去之后，真得加装战斗装备了！
朴泠撞开扑上来的帮众，分神转头看到了这边的状况，赶紧跑过来，却被身后的帮众缠住了。
“老大，他们在这！”格雷听到了门后嘈杂的叫声，几秒后，最前面的壮汉往后退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走上前。
“就是他们了….怎么可能？”男人看起来很惊讶，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都回去吧。”
“可是…为什么？老大？”
“都回去。”
所有帮众都滞住了，接着，扔下了手中的自制武器，如同木偶般走了回去。
朴无手中的警棍停在了半空中，满脸疑惑：
“怎么回事？”
朴泠和格雷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这时，朴无的通讯响了起来。
“什么？你们到了？不是，我们都结束了，你们到了有什么用？啊？来跳舞助兴？信不信我叫老爸杀了你？”
朴无没好气地对着通讯说道，接着，看向格雷，问道：
“格雷厄姆，要直接让他们回去吗？”
格雷摇摇头，说道：
“不用了，让他们出动这件事情本来就会引起父亲的注意，再掩饰也没用。父亲那边我来应付吧。”
朴无点点头。这时，朴泠拉了下格雷的袖子，又变回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似乎想说什么，犹豫再三还是对格雷说：
“对不起，格雷少爷，刚刚有所失礼。”
“没事，你知道我不在意的。”尽管这样说，格雷的笑容里第一次多了些苦涩，“你们这么尽力保护我，我已经很感动了。别多想，我会应付父亲的。”
自己也得变得更强啊，格雷这样想着。
接着，他转身正准备去找彭湃，突然接到了彭湃的通讯。
第四十七章 掮客的自我修养(最后三天求推荐票!)
“不是，你就通过透露的‘点东西’和我昨天根本没看到的人，就直接断定是同一个人了？”彭湃难以置信地问道。
切那不屑地轻哼一声，说道：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通过终端的量子特征来判断的。看你这个天真的蠢样也还要问傀3儡是什么意思吧？我就先大发慈悲给你解释下，就是在人的脑子里植入木马控制芯片，或者给终端植入后门程序，就可以用意识远程操控这个人了。”
“这种事情都能做到？”
“对，很多财阀的重要人物去视察你真以为是他本体吗？”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彭湃一脸茫然。
“没——有——”切那伸了个懒腰，活动下僵硬的肩膀，“接下来就是我的事情了。”
“嗯？那你拉着我扯这么久？”彭湃惊讶地张大嘴，装着吃惊的样子。
“嗨！”门外传来女孩活力十足的声音，一跳噔地蹦进了门里。她笑着和切那打招呼:
“切那叔，早上好呀！”
“早上好。”
“诶，切那叔你精神不太好呀，没睡好吗？”
“也算是吧。”
“要注意睡眠呀，会皮肤不好的。”
说完，她也没等切那回答，看向了彭湃，脸色直接沉下来。
彭湃被她的瞬间变脸吓到了，战战兢兢地和她打招呼:
“早…早上好？”
“我说，”秋叶板着脸，“你昨天抛下我，和几个有钱人干什么去了？”
“嗯…怎么说呢…”彭湃支吾了一会儿，总结出来一句，“去自杀了。”
“啊？”秋叶的冰冷表情一下子崩裂了。
“这你就要问切那叔了。”彭湃耸耸肩，说道。
“嘿，差不多是时间出门了，”切那从桌上抓了一颗水果硬糖，赶忙开溜，“再见！”
把两人的诘问扔在背后，他像风一样跑出了事务所。男人嘛，就是要像风一样飘逸。
早晨的人造风有点凉，扣上衬衫的口子，将水果硬糖扔进嘴里，久违的酸味在嘴里散开来，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现在有的情报只有格雷记录下的照片。照片里男人相貌平平，是那种看了一眼后根本没法回忆起任何细节的“普通人”，大概是刻意为之。
萨萨菲罗就能整这样的容，在大数据的加持下，将所有“其貌不扬”的部件拼在一起，就会产生一个真正的无名氏。切那也想过去整这样的容，但因为夏莲的强烈反对作罢了。
彭湃太单纯了，他没有看出昨天袭击他们的帮派，就是一礼拜前在下沉大厦火并的野兽帮。
但切那何等敏感，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事实上，野兽帮在街头本身就是个秘，他们在半年前突然出现，四处抢占地盘，和其他帮派开战。野兽帮对外宣称任何能通过“入会仪式”的人就能加入帮派，只是据切那所知，所谓的“入会仪式”就是一场手术。手术很高明，经历过手术的人要么在谈及野兽帮时只会不停夸赞，要么就直接闭口不谈，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
有几次，他差点都相信野兽帮其实是个都市传说了。
不过，一般听起来很奇怪的事情，背后要么有财阀在撑腰，要么有两个财阀在撑腰。虽然不想直接和财阀做对，但是既然来了委托，他总得去探个究竟。
来到自己在大厦里的另一个安全屋，他先呼叫了萨萨菲罗。
“老山羊，我是单曲。”
“什么事？”萨萨菲罗的声音伴随着时有时无的惨叫声。
“你有没有听说昨天有诊所接了很多客人，或者有回收站接到过这个人？”他将公寓管理员的信息发了过去。
“我可以帮您看看。”
“还有，我在找这个人的面部数据，你会不会恰好在资料库里有？”
尽管对地下医生来说，不会像大型财阀那么珍视面部数据，但也算是“商业机密”，更不会动不动就交流下。不过萨萨菲罗是个学者，他倾向于收集任何能找到的“实验数据”，这也正是为什么切那喜欢和他打交道的原因。
“这个....可有点麻烦。”切那知道他是在假装为难，他正想继续说，却被一声惨叫打断了。萨萨菲罗小声吩咐了句什么，随后惨叫声被悠扬的音乐盖过去了。他接着说道：
“你别说我欠你人情，这件事情要是我去做，就是你欠我一个人情了。”
“你真想我把之前的事情抖出来吗？”切那不紧不慢地说道。
萨萨菲罗立刻松口了：
“好吧，我会帮你看的，不过要收费。”
“呵，我上次还没跟你把那小子的钱要回来。”
“唉，你真是....好吧！”
挂断通讯后，切那的心情稍微好了点。他这样得寸进尺，有一部分也是因为之前萨萨菲罗不告诉他，就直接给彭湃动了手术的关系。如果有必要，他会一直将这件事情重新提起，直到萨萨菲罗记住为止。
接着，他用加密线路呼叫了龙门安保的某人。
“黑桃。是我。”
“你是....我X！你还敢呼叫我？”通讯里的粗犷声音满是难以置信，如果朴无在这里，也一定会难以置信——龙门安保的快速反应部队A队队长黑桃J，竟然是切那的老相识。
“怎么，通缉犯就不能用通讯了？你这是歧视啊警官。”切那打趣道。
黑桃嫌恶地啧了一声，突然压低了声音:
“要被人知道我和你通话，我就饭碗不保了。少废话，你要自首就快点说！”
“哎呀，别这么暴躁。”切那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听说你们昨天突袭了美丽都那边的一栋公寓楼。”
“没听说过。”黑桃矢口否认。
“你肯定在事后做了调查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听说你的夫人最近很想要一台浦岛的‘冰块’吧。说不定正好有犯罪分子私藏了一台。”
“……”
“对了，听说你儿子很喜欢夏莲吧，也许犯罪分子正好捡到了一张夏莲的限量版全息偶像。”
黑桃没说话，切那知道他是动心了。过了一会儿，切那收到了一串数据地址。
接着，他打了一圈通讯，疏通了许多关系。这一次他必须要谨慎，因为稍微搞得不好，就会引来财阀的绞杀。终于，他活动了下脖子，舒展下僵硬的脸部肌肉——威胁人也是件很累的事情。
最后，他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喂，夏莲吗？我是你的粉丝。”
“切那！”通讯另一头的声音嗔怒道。
“对了，夏莲，我之后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惹上财阀。”
“你哪次不是惹了财阀？上次，还有上上次！哥哥都差点被你气死了！”
“好啦，只是和你说一下。要是出事情了，得你帮忙呀。”
“哼，真是拿你没办法，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帮你了。”
“夏莲真是好呀，有想好孩子的名字吗？”
“你！你这个大笨蛋！在胡说什么啊！”
“开玩笑的。我这个项目做完之后，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真的吗？”
“真的。也许吧。”
第四十八章
正当切那在大厦的另一头猛打通讯时，彭湃正在飞行车上焦头烂额。
“我都说了啊，不是出去.....！”
“诶~那还有什么事情才能让小彭差点死了啊。那些有钱人除了这种事情还能出去干什么？”秋叶不相信地撇撇嘴。
彭湃扶额，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很多啊！比如和帮派成员摔跤啊，或者和…”
“我才不信咧，就你还去帮派那边？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为了生存啊，为了生存。”彭湃也不好直接说是切那让他去的，因为这样问下去就会问到切那为什么叫他去——这就更难回答了。总不能说切那是个靠威胁黑帮为生的掮客吧，秋叶还不知道切那到底是做什么的。
“生存？”秋叶的神色一变，“难道你为了生存，向那些有钱人….对不起，小彭，是我错怪你了，你也很不容易。”
“等..等下！你刚刚是想到了什么？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啊！”彭湃慌乱地解释道。
秋叶歪着头，无辜地眨眨眼睛，说：
“诶？难道不是吗？那个金发的帅哥看起来就是‘那种’类型的呀。有钱人不都喜欢玩一些特别的东西吗？”
“那家伙每天应付女孩子都来不及，哪有什么‘那个类型’。而且，你对有钱人的误解很深啊。”彭湃已经无力解释了。
“我哪里说错了？有钱人不都是每天很无聊，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来找乐子吗？”
“怎么可能啊。”
彭湃费尽口舌，总算在秋叶下车前让她相信自己昨天没有被恶势力迫害，进而失去了自己的纯洁。
虽说自己的确被恶势力迫害了，也从另一个角度失去纯洁了。他不愿去回想昨天怪物一般的天使。
来到大学，熟悉的华丽高楼和干净明亮的宽阔道路，彭湃差点感动地哭了。
走在熟悉的第三大道上，令人舒适的微风挟着桂花香吹拂而来。在2719年，早已没有了四季，树也只会在高安区出现。
只有关于自然的记忆和渴望会永恒不断地流传下去，即使在封闭的钢铁牢笼里，也有人会尽力去还原曾经的自然。
彭湃步伐轻快，打量着树荫下优雅喝茶的学生们。他们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友好地和他招手。
他开心地和他们回礼，余光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男声盖过了周围树叶的沙沙声。
“弗里森，和我在一起吧！”
啊，又来了，我都快看腻了。彭湃都懒得转头去看，准备去305区域里试试喝茶。
等下。
他回想起刚刚的事情，感觉有些不对劲。告白，格雷，男声。
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在一起！在一起！”群众开始起哄了，这还是彭湃第一次在现实中听到这种话。
“我真的很喜欢你！”
毋庸置疑，这是声线比彭湃还要粗的男人声音。
彭湃忍不住了，转身看向骚动的源头。
一名身着贴身正装的男子站在格雷身前几步，深深地九十度鞠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欠了格雷的钱。格雷轻声对他说了些什么，男子又鞠了个躬，一脸诚惶诚恐，随后转身，快步消失在304区域的门廊中。
彭湃开始动摇了。秋叶也许说的没有错，有钱人的生活，可能就是这样…
“彭湃！”
格雷抬起头，正好看到了他，惊喜地和他打招呼。
“别过来！”彭湃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和格雷保持安全距离。
格雷立刻停住脚步，警惕地扫视周围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于是，他疑惑地看着彭湃。
彭湃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有件事，我必须要知道。”
“啊？”格雷的神情十分僵硬，显然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去解释“实验”。
“来，跟着我说。”
“啊？”格雷一脸茫然，这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喜欢女人。”
“什么？”
“跟着说就是了，快。”
“我喜欢女人。”
格雷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看起来不像是撒谎。
格雷的话让路人窃窃私语。
“喂，伊丽莎白，快看，弗里森旁边有个【哔】。”
“姐，你不是整天和我说吉他大学什么都可能发生吗？”
好像路人对自己产生了些不好的误解。不过相比自己的清白，这都是小事。
彭湃有点放心了，好奇地问道:
“刚刚怎么还有男的？”
“哦，你刚刚在说这个啊。”格雷恍然大悟，“都2719年了，就算是喜欢上一个邮筒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那你呢？”彭湃又紧张了。
“我的话，不能在这里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说着，用通讯给彭湃发了条。
因为太受欢迎所以不方便说，真是令人羡慕的烦恼啊。彭湃嫉妒地把牙齿咬得咯吱响。
格雷歉意地笑了笑，问道:“那你呢？
彭湃朗声表示自己正常。
这时，路过的朴无忍不住皱眉，心里嘀咕道，昨天给他打的药应该没有问题，难道后来撞到脑子了？
“啊，朴无！”彭湃看到了他，开朗地和他打招呼。只是朴无突然有点不想过去，在听到他们讨论的话题时彻底后悔了。
“你问我喜欢什么性别吗？”朴无小声嘟囔，如实回答就会被当成变态，不说话的话又会被当成难以启齿，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见他这样纠结，朴泠便不带任何表情地替他回答了：
说完，还体贴地补充了一句。
“他昨天还看了第二性征很大的爱情动作电影。”
“喂，后面那句真的有必要吗？”
“我听说男人之间都是通过讨论这种话题来增进感情的，所以我就帮你直接说了。”朴泠无辜地看着跳脚的朴无，一脸不解。
彭湃拍了拍朴无的肩膀，满脸理解。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变态！”
“没事的，这是正常的爱好。”
朴无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打人的冲动。他硬挤出一个笑容，问自己的妹妹：
“泠，你喜欢什么东西？我看你房间里挺多大猩猩的照片。”
第四十九章 大猩猩（最后一天求推荐票）
“怎么了？喜欢大猩猩不行吗？”朴泠奇怪地问道。
“啊，真是独特的爱好。”彭湃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果然有钱人的爱好是自己想象不到的，秋叶说得没错，自己不该质疑她的。
周围传来一片哀嚎声，朴泠在吉他大学里也是排的上号的美人，平时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不免让人有所向往。再加上是龙门安保的大小姐，无论从外貌上，还是从商业价值上，都有许多财阀子弟觊觎她，更不乏追求者。
因此，在朴泠自爆性取向的时候，自然让许多人的幻想破灭了。
“而且你很喜欢挖掘机对吧？”朴无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朴泠点点头，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对啊，我喜欢那种有力量感的东西。”
周围又是一片哀嚎。朴泠喜欢有力量感的。普通的力量感在2719年半秒钟就能有，即使是夸张点的力量，对于吉他大学的人来说也只是一个手术而已。但是这种力量感，正常人类即使做了肌肉强化也达不到几十吨的“力量感”吧？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东西，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而且，每次看挖掘机把东西铲碎就觉得很爽快。”朴泠的眼中难得出现了一丝飞扬。
不对，为什么这种表达根本不像是在说….
彭湃悄悄问朴无：
“她真喜欢这种东西？”
“是啊，但是是爱好，就跟我喜欢打球一样。我还没见这丫头有爱情的概念。”说着，朴无脸差点没崩住，在笑出来之前他赶紧又正色。彭湃终于看出来了，朴泠根本没搞懂他们在说的话题。所以朴无才趁机报复她。
格雷在一旁早就在无奈地笑了，他早就习惯这对兄妹了。
不过，就算是爱好也很奇怪，什么人会喜欢看挖掘机把东西铲碎啊？
“不愧是有钱人，果然会玩。”彭湃长叹一声，自愧不如。
几人说着，准备分道扬镳，各走各路。他们除了偶遇，也只有在杨教授的课上才会碰到。
这时，突然有只黑猩猩冲过来，在朴泠面前停下。
“朴泠！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冷静，彭湃，冷静。这里是吉他大学。这里是吉他大学。什么都可能发生的。
他这样对自己说，强行冷静了下来。他今天总算是知道“这里是吉他大学”这句话的意思了。
黑猩猩眼神真挚，顺手拔起路边的栏杆用力折弯，随手扔到一边。清理无人机将栏杆分解时，他还用力捶打胸脯，大声吼叫。
好了，猩猩，力量感，甚至还有野性，该有的全都有了。现在朴泠会怎么做？爱情终于来了吗？
“怎么可能。”朴无差点没绷住，要笑出来了。他小声和彭湃解释:
“泠可是那种只喜欢虚拟里的东西的人。要是活生生的猩猩在她眼前，她得因为破坏自己的幻想，打他一顿不可。”
“还是个原教旨主义者么，真是没救了。”彭湃摇摇头，为这只黑猩猩感到惋惜，“昨天怎么这么正常？”
“正常？你是没见她执勤的时候，”朴无轻轻笑道，“简直是刚直不阿的正义使者，想把犯罪分子全杀了。”
果然，如朴无所说，朴泠的神色非但没有变好，反倒更加冷酷了。
“滚。”一个字从她的牙缝里蹦出来。
黑猩猩有些懵逼，愣住了。彭湃非常能理解他，花了大价钱变成这幅鬼样子，只为了讨伊人欢心，却受人如此对待。
太好笑了。
“噗哈哈——”
彭湃快抑制不住嘴角的抽动了，格雷已经去另一边喝茶了，假装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真是体贴别人。
黑猩猩还不死心，再次演示了倒拔杨柳。朴泠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了。
朴无在朴泠发飙前，赶紧想把她拉走。
“泠，我们该走了，要迟到了。”
听到朴无这样说，朴泠直接扔下黑猩猩，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只留黑猩猩在原地。
朴无临走前，对彭湃说:
“下午有场空间球比赛，记得来玩。”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是空间球，朴无转身，小步跑去追朴泠了。
彭湃不解地摇摇头，正准备上网查一查空间球，格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茶，出现在他背后。
“彭湃，我们也该走了。”格雷微笑着说道，如同往常一样耀眼的微笑。
“问你个事。”
“问吧。”
“什么是空间球？朴无邀请我下午去玩。”
“你还记得历史课上录入的篮球吗？就是几百年前的那种运动。”
“当然记得，怎么了？”
“空间球就是在立体空间里的篮球。”
“原来不就是在立体空间里？几百年前的人也没活在二维空间吧。”
“这样解释吧，球在四面墙上都能弹，就像是加快速度的无重力空间。”
“这么刺激？”彭湃难以想象这个画面，“等下，除了吉他大学，还有别的地方能玩？”
“啊，你说到关键了。这项运动之所以火爆，正是因为在网络空间能玩。”
正说着，他们通过了交通节点，蓝光一闪，眼前的场景变成了暗灰色的教室门口。
“但是有点不想去啊，这种运动会不会很麻烦？”昨天经历了那么激烈的战斗后，彭湃现在已经本能地排斥任何听起来有危险的事情了。
格雷微微一笑，安抚他说：
“没事，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迟早要多接触点学校的活动的。”
正说着，走进教室，讲台上竟站着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橙发女子。长长的双马尾都到了腰部，彭湃不由多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她和秋叶每天回家路上追的虚拟偶像——夏莲酱长得一模一样。
“格雷，”彭湃悄悄问道，“这个教授是第一次给我们上课吗？你有没有觉得她像一个虚拟偶像？”
“夏莲酱吗？当然知道，第四国际一直很眼红浦岛能造出这个国民偶像”格雷在位置上坐下，接上了教室网络，“至于长相，一模一样吧。”
“一模一样？”
格雷熟练地打开教学软件，轻飘飘地回答道：
“这里是吉他大学，说不定只是一个狂热粉丝，花点钱就能拿到偶像的面部数据了，整容也不贵。”
“这种事情也允许的吗？”彭湃能想象到随意整容带来的混乱，前脚自己刚走，后脚“自己”说不定就回家了，身份盗用别太容易。
“有什么不允许的，现在分辨人是靠终端的特征，又不是靠脸。”
“有道理啊。”
“不过这里是吉他大学。”格雷的脸被终端界面挡住，难以捉摸，“也有可能就是夜都夏莲本人呢。”
第五十章 夏莲？
酷似夏莲的教授正用全息投影演示大楼内部结构，彭湃不敢去将视线移到她身上。因为每次看她，自己脑中都会浮现出一长串拟感节目的画面，完全没办法集中精神。
不过都28世纪了，已经过了需要傻兮兮盯着教授脸的年代了，彭湃正在独立的网络空间里，完整的大楼三维分解图在面前旋转，教授只有声音，不见其人。
“…同学们可能不知道，在几百年前的时候，还有无边无际的海洋….”讲着讲着，教授将话题延展开去，网络空间里的大楼结构图也变成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碧蓝色海洋。
为了方便显示，授课有些时候会在网络空间里进行，也正是这样才能有机会看到眼前的绝景。
“我曾有幸去过一次真正的大海，那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教授的声音清朗悠长，“和我最重要的人一起出航，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海洋的结构有些类似我们吉他的大厦，分成好几个层....”
“海洋吗？”彭湃轻声自言自语，回想起了曾经记忆中的大海，和这里每天看到的狭窄空间相差太远了。他不由想到了“穿越”前的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觉得很难受。
自己到底该怎么回去？
不对，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记不起来了？
他身边出现一个虚影，是格雷。
“怎么了？想看海？”
“也倒没有，感觉就这样，以前也见过类似的。”彭湃含糊其辞。
“哦？拟感节目里吗？我平时不怎么看，不过听说浦岛有一栋独立的楼层专门注满了水，就是为了模拟海洋。”
“这么奢侈吗？”
“是啊，如果换成住房的话，起码能让几万人脱离格子屋了。”格雷淡淡地说道，面无表情，随即消失了。因为都连接在教室的本地网络里，所以只是形式上独立，彭湃也没有开启屏蔽。不过整个教室里他就只认识格雷，也不会有别人乱入，和自己搭话。
不过，这里是吉他大学，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说不定就有个美少女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甜甜地和自己打招呼。不过，想起刚刚的黑猩猩，他就觉得胆颤。
将黑猩猩扫出脑海，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碧蓝的大海上，洁白的船漂洋在其中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彭湃未曾出过海，只在沙滩边远跳过海平面。虽然之前嘴上说着仅此而已，在此时还是被包围周身的无边碧蓝震撼到了。
无边的碧波不同于吉他的大厦，后者只会给人以压迫感，并让人觉得自己渺小无比，前者则能让人内心平静。彭湃此时觉得
“...大致就是这样。不好意思，有些偏题了。”
大海的画面消失了，彭湃反而有些怅然若失。
眼前的画面重新变回了冷冰冰的三维分解图，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唔...啊..你..你好(。﹏。)？”
怎么回事，自己产生幻听了吗？因为最近的事情，彭湃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如果是幻听的话，反而让他有点开心——自己又猜对了。但是如果真的出现幻听的话，又有点不妙。
抱着这种纠结的心态，他转向声音的来源。一名娇小的金发少女站在那，目光游移不定，双手不自然地在身前交叉，让人不禁联想起站在土丘上的兔子。
不好，不光是幻听，还出现幻觉了。
彭湃揉了揉眼睛，又突然想起网络空间中根本没有眼睛这种东西，于是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好...不是，一点都不痛啊。”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又想起来网络空间也没有痛觉。
少女似乎更加紧张了，没等彭湃做出更多迷惑行为，她鼓起勇气小声问道：
“那个...你认识弗里森吗(。﹏。)？”
也许是网络空间的关系，她头上跳出了气泡框，甚至在末尾还有可爱的颜文字。
“认识啊，怎么了？”彭湃大惊，他从来没听说过幻觉会问这种问题，不对，应该说正是幻觉才会问这种问题吧！自己一定是自行把脑内对格雷的嫉妒之心化成实体了！
“我想问下，之前给他的信封他看了吗？”
“信封？”彭湃总算理解发生了什么，一个和格雷表白过的女孩看自己和他经常走在一起，就来探探口风。他还以为自己不开屏蔽，就不会有人找上门来。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女孩子搭话竟然是因为格雷，真是让人觉得
但是，眼前的少女总给彭湃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同在印象极深的一天见到过她。
奇怪，奇怪，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每天和格雷表白的人那么多，大概只是恰好记住了吧。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嫉妒之心完全控制不住啊！
“不，我完全不认识他，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彭湃毫不犹豫地说道。
“诶？你的回答刚刚还不是这样的！”
“啊抱歉抱歉，弗里森是我家狗的名字，刚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诶等下.......”女孩有点跟不上了。
“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彭湃不顾手足无措的女孩，自顾自地转身面向一片虚无的空地，顺手屏蔽了格雷。
接着，他大声疾呼：
“格——雷——厄——姆——”
如他所料，网络空间里连个涟漪都没有。这不是自然么，他把格雷都屏蔽了，要是格雷还出现，他就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因此，彭湃面不改色地摊手，笃定地说道：
“你看，根本没反应。他要是认识我，肯定就直接过来了。”
“喂，你刚刚都叫出他名字了(*￣︿￣)！”少女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谎言。
“好吧，其实我认识他。”彭湃装作无奈，然而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羞愧。他思考了下，又心生一计。
“我只能和你透露一个信息，”彭湃神神秘秘地说，“他其实喜欢黑猩猩。”
“啊？这..这样吗？（*゜ー゜*）难怪.....”
第五十一章
下课后，两人应朴无所邀前往吉他大学的运动场。一路上，路人不停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弗里森也喜欢黑猩猩啊。”
“真奇怪，是第四国际流行的新东西吗？”
格雷平时在路上听到的都是称赞，偶尔还有止血的声音，突然被这样指指点点，有点不习惯。他不自然地问身边的彭湃:
“怎么突然有关于我和黑猩猩的流言？我以为当时发生的事情是关于朴泠的。”
“别在意，这里是吉他大学，他们一定是太爱你了。”彭湃泰然自若地扔出这句名言来吸引火力，然后熟练地转移话题，“朴无不是说下午去吗？现在这么早去？”
单纯的格雷厄姆没有察觉到他的阴谋，微笑着回答道:
“因为我想试一下战斗模拟，之前也和你说了很多次对吧？”
“那你慢慢加油。”彭湃转身就要往图书馆走，被格雷用关节技抓住了手腕。
“有些难以启齿，我需要一个陪练。”格雷微笑着，手中就没有那么温柔了。
“一点都不难以启齿吧，朋友嘛，就是要互帮互助。”彭湃也变得善解人意了，“好了可以把手放开了，你怎么跟秋叶似的。”
“哦？是昨天那位红发女士吗？”
“嗯，是我认识很久的朋友了。”到今天为止认识两个星期了。
“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啊，是挺有意思的。”彭湃回想起道馆里和秋叶的练习，不禁背脊一阵发凉。现在回忆起来，已经觉得恍若隔世了。
“不过格雷你每天被这么多女生簇拥，也看不上她吧？”彭湃嫉妒地看向了他。
“别调侃我了，只是运气好罢了。”格雷倒是很谦虚。
“呵呵。”
两人走进传送节点，在一阵蓝光之后，来到了模拟中心。
模拟中心非常大，整个城市大小的穹顶之下，是无数整齐排列的方形塔楼，规整得如同倾倒前的多米诺骨牌。大厅的最中央，是蘑菇状的圆头柱，又像是融化了的棒棒糖。圆头柱矗立在塔楼中央，几乎触到了穹顶，是整个模拟中心的主人工智能和处理器，所有的运算和模拟的统筹最终都是经过它的。毫不夸张地说，它就是模拟中心。
它的性能是仅次于吉他中央智能的，而后者用来协调吉他所有公共设施。因为是财阀合力建造的，性能超过了大多数财阀的中控智能。因此，许多财阀也会购买这里的计算力，或者在此设立分属研究机构。听说这是从21世纪开始就有的传统，以前曾叫什么硅谷。
因为其外形和功能，也有人称它为“尤克特拉希尔”，也就是千年前仍然有地理位置概念时，人们所说的北欧神话中的世界树。
这个名字太过贴切，甚至已经成了半官方的称呼了。
模拟中心没有任何额外的照明设备，也没有最常见的人造天空。但靠无数处理器和服务器发出的光芒就足够通明了，淡蓝色的光照亮了暗灰色的金属穹顶。浮游机器人在方形塔楼间穿梭，如同在树叶间穿梭的蜂群。
两人跟着接待的机器人上了快速传送带，几秒后就到了透明玻璃铺成的走廊上。
模拟房间在内部和图书馆类似，对学生开放的大多都是独立房间，独立机器。有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只是因为听起来不一样，才把两个地方分开来的。
彭湃第一次来这里，起初好奇地东张西望，仍然被模拟中心的独特风景震撼到了。然而，到这里时，他心里有点发怵，不敢往脚下看。
为了取得照明效果，方形塔楼全都用的是完全透明的玻璃。尽管一眼能望到大厅的感觉非常恢弘，然而真正踩在十几层楼高的玻璃走廊上时，只会让人觉得下一步就会掉下去，陷于生物本能的恐惧中。
当然，彭湃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战战兢兢地蹒跚。因为他早就在几次战斗中学会了克服恐惧。
战斗模组启动，正在调整杏仁体。
关掉这条通知，彭湃面不改色地走进了房间里。房间里放着几台卵形的白色机器，顶部的外壳正往外翻开，散发着氤氲白气。看起来有点像萨萨菲罗诊所里的那台棺材，只不过没有那种阴沉的压迫感。
想到这个，彭湃突然想起来，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发布任务了。打开应用列表，系统的图标还在原处静静躺着。打开之后也毫无反应。
也许这次真的变CD市传说了。他只能这样想着，学着格雷的动作，躺进了机器里。在外壳关闭的前一秒，他还在想着会有谁在楼外面看着自己。
而下一秒，熟悉的连接感包裹了他的头脑，那种感觉就像在不见底的白色深渊中不停坠落，周身的空气突然变成了海洋中的水似的。每次去图书馆，在连接时的半秒都会有这种感觉。
半秒后，他站在了空地上。
有新的连接邀请。
他打开一看，果然是格雷。同意后，金发男子的虚影出现在面前，接着变成了实体。
“那么，把我叫过来干什么？看最新一集的《应龙侠》？”
“不。”格雷神秘一笑，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白色空间转瞬变成了密闭的空间，有点像彭湃在道场里见到过的训练场地。
格雷继续说道：
“昨天的事情之后，我意识到了自身的一些不足。所以，我在回去之后给自己装上了一些...防身的工具。”
“比如？你不做人了？”
“比如战斗模组，比如强化肌肉，还有些是郭伯给我推荐的。”格雷回忆道，“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把强度调整到和你差不多，因为只是想试一试效果如何。”
彭湃玩味地挑起眉毛：
“我还以为你说那是违法的。”他还记得第一天
格雷轻笑着说道：
“只要知道窍门，其实也很好申请。所以，来吗？”
“好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彭湃叹了口气，看来他是逃不过陪练的命运了，“先说好，剧本是我打你一顿，还是你打我一顿？”
第五十二章
一记鞭腿破空袭来，彭湃抬手缩臂，护在脸边，勉强挡下了。
格雷旋转身体，再次进攻。彭湃来不及回防，向后跳一步，高举双手:
“投降啦！别打了！”
格雷不满地啧了一声，收住力道。这是彭湃第三次投降了，格雷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即使是木桩也比他耐打。
格雷起初是因为不想泄露自己加装了战斗模组，这种消息一旦被媒体曝光，财阀间刚缓和下来的关系可能又会被破坏。最重要的是，父亲给他的定位是当一个花瓶。
左思右想，周围也只有彭湃是完全干净的了。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起不到测试的作用。他不满地说道:
“不要怕，这里是网络空间，不会受伤的。”
“被打到的话，我的自尊会受伤的。”彭湃厚颜无耻地说道。
“投降就不伤自尊吗。”格雷无语，“昨天你怎么那么神勇？”
当然，格雷也有试探彭湃的意思。他想借此机会来试着探探底，搞清楚彭湃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因为昨天快死了。”彭湃嘿嘿笑道。他没有说谎，这个懒汉昨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逃回去。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制造一个可能会致死的环境给你吗？我可以让程序员立刻打开这个功能。”格雷很认真地问道。
“别别别，我稍微认真一点好吧？”彭湃被他的提议吓得满头冷汗。
格雷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我们继续吧？”
.....
尽管彭湃认真了点，但是他的黑市用初级战斗模组和有钱人特供版还是有差距的。
彭湃从机器里爬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的自尊好痛。”
是的，他差点被打得屁滚尿流。
格雷也爬了出来，他对后续的几次测试结果很满意。不过，有点遗憾就是没能逼出彭湃昨天的能力。
“没事，只是你没用全力而已。”
“这话好奇怪，正常应该是我对你说这句话吧？你这是在嘲笑我对吧？在嘲笑我吧？”
“哪有的事情。”格雷打了个哈哈，识图蒙混过去。
这时，朴无的通讯打过来了，接通之后，那张黝黑宽厚的脸占满了大半个视野。
“彭湃，之前说的空间球你来吗？”
朴无爽朗地笑着，让彭湃想起大学时邀请自己打篮球的同学。
只是，他背后…..
“我说过！再来！就杀了你！吧！”
朴泠的声音若隐若现，伴随着钝器敲打肉体的声音。
“喂，后面…..”彭湃探头探脑，欲言又止，“你们是执法者吧？”
“没事，什么都没有发生。”朴无的笑容很僵硬，仿佛一个月没洗的袜子般僵硬，“总之，你来吗？”
“啊，我….”彭湃下意识地想说算了，然而格雷不停用口型说着“去”，被格雷迷人的瞳孔盯着的情况下，没人能拒绝。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格雷，其实不是我不想去，”关掉通讯，彭湃还是朴无背后的声音耿耿于怀，“我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在”
“可能大猩猩又来了吧。”格雷耸耸肩，猜测道。
“挺有可能的。不过听起来效果不太好，我听说撩妹的话，死缠烂打应该很有用啊？”
格雷脸上仍是那副不变的迷人微笑，几乎像是海报上的模特：
“我对这种事情不太清楚，不过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诚心，也许能打动对方吧。”
“什么啊，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吗？有没有人足够打动我们格雷大少爷？”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让彭湃嗤之以鼻，“对不起，想和你讨论恋爱的话题的我，太蠢了。”
彭湃无可奈何地搓乱自己的头发，说道：
“算了，给我提前科普下空间球的规则吧。”
格雷张口想说，又闭上了嘴，想了想，说道：
“重新进模拟吧，我买一份知识给你。”
“为什么？”
虽然不懂格雷想干什么，他躺回了机器中。在熟悉的坠落感之后，两人出现在白色的无边空间里。
“什么叫买一份知识？”彭湃好奇地问道。
格雷耐心地给他解释道：
“终端是能直接录入数据的，就跟复制粘贴一样。只要买了一份知识的权限，就能导入终端里。导入之后，就相当于你拥有了这些知识了。听懂了吗？”
彭湃很干脆地回答道：
“没懂。”
“哪个部分没懂？”格雷还是很耐心。
彭湃连珠炮似的发问：
“就是为什么导入进去之后，我就拥有这些知识了？怎么导入的？我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涉及到了终端的设计原理了，因为是商业机密，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格雷打了个响指，语速有些快，“不过简单解释下，就是相当于知识已经提前整理好了，终端骗你的记忆，让你觉得已经记住这些知识了。”
“有点懂了。但是没怎么听说过这种东西，是不是很贵啊？”
“我猜测价格应该算是普通家庭能负担得起的吧？”格雷皱起眉头，并不是很能肯定。
“你猜？抱歉，我能问下您到底是谁家的少爷？”彭湃讽刺道。
格雷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操作起了界面：
“好了，我们开始吧，朴无要等不及了。”
“好吧，我该做什么？”
“点下确定就行了。”
消息：格雷厄姆希望得到你的授权。
按下确定后，他眼前一黑。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机器的外壳已经打开了。他突然觉得脑中多了一长段记忆，感觉像是自己已经知道了很久，能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字。只是这种感觉让他有点觉得像….像是接着兔子头的老鼠一样，非常异样、突兀。
“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彭湃爬起身，反而觉得脑中一片清明。这时，他发现通讯里多了一堆消息提醒，全是来自朴无的。
“他是什么被爽约的怨妇吗，这么烦。”彭湃嘀咕着，翻身出了机器。
因为空间球的特殊性，以及更实际的原因——楼里没有那么多空间可以挥霍，大多数都是在网络中进行的。所以，这意味着他又要再次回到网络空间里。
第五十三章
“我有点紧张。”
彭湃在接入模拟中心的公共区域前如是说道。
两人眼前的场景一变，来到了本地论坛中。吉他大学的本地论坛是半封闭的，只有学生、教职工和研究人员才能进来。即便如此，本地论坛里的人员还是很混杂的。不过，有图灵警察的不间断巡逻，其实是整个自由港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格雷安慰他道:
“没事的，不用担心，就当去认识几个人就行了。”
吉他大学的本地论坛丝毫不逊色于外部的繁华。但是区别于现实中内敛、暗色的风格，这里的景物大都华丽而荒诞。
三个头的鲸鱼在空中抖动尾巴，像素积木堆成的高塔矗立在随机入口中央。
在他们身前，一个虚影出现，接着变成实体。定睛一看，是一个长着虎头的人，却比他们矮了一头。虎头人挡在他们面前，直勾勾地看着彭湃，眼神尖利饥渴，舔了下嘴唇。
彭湃被他看得发毛，想转身就走。转念一想，吉他大学，加上网络空间，安全得不得了，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呃…你好？”
虎头人的眼神越来越可怕，然后突然转头面向格雷，无奈地说:
“吓不到他啊。”
“好吧，你赢了。”格雷微微一笑，接着在彭湃疑惑的目光下，向他介绍道，“他就是朴无。”
“啊？”彭湃愣了半秒，很快反应过来，“哦。”
这个虎头人就是朴无选择的虚拟形象了，之前在本地论坛里就有。顺便一提，彭湃和格雷两人用的虚拟形象都是他们自己，没有任何修改。
彭湃是纯粹因为懒，格雷的话，也许是本身就因为太完美了？
所以，两人在一堆牛鬼蛇神间，显得有些突兀。
两足行走的猫咪蹦蹦跳跳地经过格雷身边，抛了个媚眼。
一只大猩猩手脚并用，从朴无背后路过。
“等下，什么你赢了？”彭湃不禁问道。
“我和他打赌，如果他的形象吓到你了，就一起来打空间球。”
“啊？我以为你陪我来就是一起来打的。”彭湃惊了，“感情你就是送我上刑场的？”
“哪有那么夸张。”格雷笑得很自然，丝毫不像是阴谋被戳破的人，“只是没想到你胆子大了那么多。”
朴无等得不耐烦了，插嘴道:
“好了，别废话了，我们快走吧。再等一会儿，泠要杀了我了。”
说着，三人就直接连接到空间球的程序里去了。进入程序后，他们首先出现的地方仍是吉他大学的公共大厅，只不过是空间球的而已。
三人出现在大厅中央，差点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冲散了。准确来说，是类似人的人群，其中有长着龙角的少女，有长着翅膀的吸血鬼，有半身为狼的狼人，
不过，最多的还是浑身长毛的猩猩，也不知是黑猩猩，还是银背大猩猩，又或者是红毛猩猩。总之，一眼望过去，视野里四成都是猩猩，彭湃还以为猩猩革命了。
“喂，朴无，这里为什么…嗯…”彭湃找不出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朴无正伸长脖子，想找到朴泠的身影，然而他发现即使以现在的身高，也不可能在一堆猩猩中找到朴泠。在给朴泠发了坐标后，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猩猩吗？先是泠喜欢猩猩的流言，关于这个是我背锅。然后又有流言说格雷厄姆也喜欢猩猩，就成了现在这样。”
“等下，我完全没看出这其中的联系。”彭湃冷汗直冒，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传开了。
格雷也无奈地说:
“我的线人和我说，现在这已经是一种流行了”
这时，几个人从猩猩群中穿出，来到他们面前。
几人分别是浣熊脑袋，马头和野猪头。剩下的一个是除了脸以外，长满了猩猩长毛的女孩，以及长着猫耳的朴泠。
朴泠在其中很好认，因为她的虚拟形象是只是简单地长了猫耳和肉垫猫爪，只是混在另外几人间不怎么起眼。
朴泠大步走来，生气地对格雷厄姆说：
“格雷，你‘总算’来了。”
格雷厄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任由朴泠盯着。朴无干笑着，拉着彭湃给他介绍另外几个人：
指着浣熊脑袋。“这是许硕。是我社里的同僚，可能有点难理解，反正就是和我们同一届的。”
指着马头和野猪头。“这是林焱和金贡。是吉他高中的后辈，今天因为学校封锁了，就叫来一起玩了。”
“等下，学校封锁是什么鬼？”
马头男和野猪头向彭湃友好地挥挥蹄子，彭湃能看出他们的好意和活力，只是直立行走的马和猪实在有点让他觉得自己来到了核辐射后的世界末废土上，和一群核辐射变异的动物说话。
指着满身长毛的女孩。“这是小七海，是我在执法者队伍里面的后辈，也是吉他高中的。”
女孩手指纠缠在一起，缩在胸前，怯生生地和彭湃打招呼：
“你..你好。”
彭湃这时看清了女孩身上的并不是长满了绒毛，而是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像猩猩的衣服而已。
“你好，我是彭湃，很高兴认识你。”
没等彭湃多说什么，朴泠冰冷地抢过了话头：
“介绍完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吧？”
朴无和格雷对视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泠姐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啊。”
“不知道，可能吃坏东西了吧。”
马头人和野猪人窃窃私语，跟了上去。另一边，朴无和格雷的对话则简洁了很多。
“猩猩？”
“对。”
“那和我有关系吗？”
“我咋知道，我就一打手。”
而在最后面，彭湃已经找上了高中小姑娘。
“呃…七…”
“七海。”七海看起来很紧张。
“别紧张，哥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七海看起来更紧张了。
“是这样的，能告诉下我为什么你也在扮猩猩吗？我看街上这么多猩猩，是为什么突然流行了？”
彭湃急于知道事情的缘由，以便撇清关系。他衷心希望不是因为自己对那个女孩说的话，引发的猿星崛起。
第五十四章 游戏开始
“啊…那个…我只是因为大家都在这样换，但是大猩猩又不好看…”
七海小声说道，小到彭湃得凑近才能听清。
听着她微不可闻的声音，彭湃有种在欺压民女的错觉，内心罪恶感油然而生。
回想秋叶平时的说话方式，彭湃试着让语气温柔点:
“所以折中就选了这样的衣服是吗？可是大家为什么都换上这样的衣服呀？”
“不知道诶…但是和大家不一样的话，看起来会很奇怪吧.....”
拜彭湃温柔的语气所赐，七海看起来快哭出来了。
“喂，彭湃，别把小姑娘吓着了。”朴无注意到了走在后面的两人，不满地朝他叫道。
七海像是得到大赦般小跑逃开，躲到朴泠身边去了。
朴无揪过彭湃，严肃地对他说:
“彭湃，她才十七岁，根据《大楼安全法》，猥亵16到18周岁的青少年，要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等下！我只是问下她为什么用这个形象而已！”彭湃惊了，赶紧为自己辩护。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去局子里说吧。”
“喂！我还什么都没做啊！”
“好了，开玩笑的。”彭湃这时才发现朴无那张虎面上正憋着笑。朴无转头和格雷说:
“你说的没错，逗他很有意思。”
格雷笑着点头，接着问道:
“你问到什么了吗？”
“没有，”彭湃摇摇头，“她只是说大家都在用，所以她才用的。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在意这件事情？”
“因为我听说了这件事也牵扯到我，再加上我们昨天的‘事情’，包括最近的传闻，”他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我足够怀疑今天这也可能是对第..我的一场攻击。”
彭湃干笑一声，面容僵硬地说：
“没那么夸张吧，这里是吉他大学，可能只是跟风而已。你还记得我们课上说过的东西吗？任何不合常理的行动在群体中都很容易传染开来的。”
“是吗？”格雷挑起了眉毛，“你可能恰好没听到教授的下一句话，‘这就是鬼扯，我完全不同意他的观点’。”
“啊？哈哈，是吗？”
“退一步说，即使这个观点是正确的，也不能保证这种行为的源头是个对我毫无恶意的普通人。我不希望自己出现在明天的媒体头条上。”格雷越说越认真，脸也不由自主板起来，“何况最近的股价...不好意思，我多言了，这件事情你若是不帮忙也没事。”
“没事没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就一起帮你调查吧。”
彭湃怎么可能放任格雷自己去调查幕后黑手，也就是自己啊！
他肯定得全程参与这场闹剧的调查，最好是能让他们放弃，再不济找个替死鬼也好。
总之，让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竟然是自己在“造谣”，自己就离社会性死亡不远了。
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啊。
几分钟后，他们集体连入了模拟空间球软件的独立房间里。彭湃的记忆里立刻显现出资料，这是私人房间，没有邀请的话外人是没法加入的。
他同时还记起了许多规则，空间球的人数是由场地大小决定的，一般是四对四或者八对八，也有三十二对三十二，甚至是邪道的一百人对一百人。
朴无今天拉那几个吉他高中来的人也正是为了凑人头吧。
周围的白色空间开始实体化，变成金黄色的透明墙壁。场地的两端分别出现了旋转的亮白色漩涡。
空间球的胜利条件就是将球扔进这个漩涡里。
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也是的，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以使用，几乎就是篮球和足球的结合。
也就是因为空间球简单易懂，又没有场地限制，才会成为自由港的国民级运动吧。
不过，彭湃记得在比赛里，是不能添加任何强化物的，比如反应加快，力量加大都是得关掉的，起码官方的规则是这样的。
注入的规则里没有提到战斗模组，不过这个东西本身就是违法的，要是有人被发现用的话大概就直接可以想下去哪个公司的监狱了。
场地成型后，朴无对着彭湃和朴无说道:
“好了，菜鸟们，你们预习过规则吧？”
“大概知道，来之前注入资料了。”彭湃犹豫地回答道。
“那就够了。”
接着，朴无看向格雷，等着他回答。彭湃忍不住好奇地问:
“你刚刚说的是们?他也没玩过？”
“对啊。”朴无开始阴阳怪气地模仿格雷的语气，“格雷厄姆整天说‘不行，不想玩物丧志’，‘反正我不需要空间球来社交，就足够受欢迎了’，一直不屑于尝试这种‘没有智力’的活动。”
彭湃看向格雷求证，他尴尬地笑笑，算是承认了。
“既然你都来了，肯定也是知道规则了。”朴无暴露了刚刚只是想调侃格雷的意图，继续说道，“彭湃你跟我，格雷厄姆，你去泠那队可以吧？”
“好的。”
格雷走到了场地另一边，两队人分别在场地两侧站好，准备给各自的菜鸟讲解下具体的玩法。毕竟，规则只是规则，真实打起来可不一样。
站定后，彭湃定睛一看，自己这边的队伍分别有
朴无——老虎头
不记得是谁——马头
不记得是谁——野猪头
自己——人头
啊，仿佛来到了小时候最爱去的动物园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圆自己驯兽师的梦想，看起来要加油了。
“..然后这样这样，你就这样这样…”
朴无耐心地给彭湃讲解规则中的细节，只不过许多都已经在注入的资料里了。说来也奇怪，这些注入的资料，在他脑海里，比昨天吃了什么都记得清楚。
“嗯，嗯，好的，我完全懂了。”彭湃装模作样地点头，假装自己在认真听。
“好了，那就是这样了。”
另一边也讲完了，双方在场中央的球两次站好位置。
“三。二。一。”
每隔一秒，合成的电子声音就响起一下。在最后一声消散的瞬间，球的周围爆开一团透明的冲击波。
第五十五章 第一次打球
两队的前锋都被爆开的冲击波往后震退，后方的队友用力接住了他们，并用力往回推。
同时，他们手臂上和腿上的喷气装置发动，将他们向前弹射，朝半空中的球冲去。
这正是为什么能将其称之为“空间球”的原因。
朴无探身向前，指尖即将接触到球。朴泠怎会坐视不理，腿上装置爆响，一头撞上朴无。
这下大力撞击直接把朴无顶开，球也被撞飞，朝头顶飘去。朴泠死死地锁住朴无的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朴无身上，让其动弹不得。朴无在妹妹的锁技成型前，灵巧地将手臂抽出，用力一肘打在妹妹的肚子上，想摆脱她的控制。
“好厉害，不愧是空间球。”彭湃不禁感叹道，“刚刚那下要是在现实中，腰都得撞断了。”
“我们玩的还是有痛觉的。”马头男留下这句话，飞身朝球扑去。
不对，资料里提到过，游戏里是默认关闭痛觉的，为什么他会这样说？是自己听漏了什么吗？
他可以一点都不想去再体会疼痛。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躲在后面混一混，摸摸鱼。正如格雷之前所说的，他只是把这当这次是一个认识点新人的机会。
马头男飞身掠过还在纠缠的朴家兄妹，直直地朝球扑过去。另一边，浣熊脑袋也将球锁定在自己的轨道上，飞速前进，两人在空中的轨迹即将重叠。
“学长，对不起了！”马头男大吼一声，然而浣熊脑袋没有理他，全身的喷气装置同时启动，径直朝球快速飞去。
按照马头男此时的速度，是不可能赶得上浣熊脑袋的。若是被浣熊脑袋夺到了球，动物园队就得进入防守的阶段了。
然而，动物园队是很狡猾的，马头男以上半身为轴，借着喷气装置快速在空中画了个圆，一脚踢在浣熊脑袋的手腕上，得意洋洋地朗声喊道：
“学长，这个可不能让给你！”
听起来像是两人平时经常会有的交流，奇怪的是浣熊脑袋只是闷哼一声，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浣熊脑袋的手被踢开，整个人也随着这股力道往后飘开，他们新一轮的攻势就此滞懈了。
剩下的队员也没有闲在原地，野猪头双脚一蹬，悬浮在半空中。此时球已经撞上了顶上的透明边界，朝着“地面”反弹过来。野猪头看准轨迹，飞身扑去。
下一秒，在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猩猩服装的少女。
“金贡，到此为止了！”
少女义正言辞地拦住了他，嘴中所说正气凌然，换句话说，中二满满。不过，她此前的胆怯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忽视的气势。在这等耀眼的言辞下，即使是长满长毛的猩猩服装在此时也看起来熠熠生辉了。她，就是猩猩侠！
“哈哈哈！小七海，就凭你也想挡住我？受死吧！”
野猪头一边高声说着反派才会说的台词，一边狰狞大笑。原本就丑陋的“脸”上此时更是横肉抽动，如果拍照下来，肯定能吓哭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两人缠斗在一起，仿佛每周更新一次的“魔法少女大战野猪怪”之类的动画。作为一个旁观者，彭湃这时甚至希望“猩猩侠”获胜。
“喂，这也太热血了。”彭湃自言自语道，望向场上的最后一人，也就是仅剩的对手——格雷厄姆·弗里森，“来吧！不义的有钱人！我们来决一死战！”
说着，他身上的喷气装置全开，一眨眼就冲到了格雷面前。
一拳打出，被轻松闪开。这时，彭湃猛然想起早些时候被痛打的记忆。
“不好，忘了自己本来就打不过他。”他心里这样想着，反向喷气，快速往后退。格雷只是满脸无奈，小声对他说：
“彭湃，你犯规了。”
“啊？有吗？他们不都是这样的吗？”
这时，朴无总算摆脱了朴泠的擒抱，用力将她踢开。朴泠被踹中了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挺挺地撞上了透明的边界墙。
朴无趁着这个防守空挡，抢过了球。然而，整个场上现在都是一派校园斗殴的场景，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看住格雷！”
他大喊，径直往对方的漩涡处冲去。彭湃装模作样地跟着冲过去阻截。格雷也假模假样地被朴无的假动作晃过去。
球很轻易地就被漩涡吸了进去，场地上方计分板的数字上由0变成1。
动物园队就这样拔得头筹，两队人分开来，重新回到场地两边。
这时，彭湃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有个小问题。”
“说吧。”
“为什么空间球搞得像综合格斗似的？”
他记得规则里提到过，正常的身体接触是允许的。即使是无意间有冲撞、肘击之类的动作，因为没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在规则容许的范围之内。但是，不允许恶意攻击，包括对别人身体的刻意攻击。也就是说，刚刚演变成拳击比赛的局面应该都是犯规的。
仔细想想也是吧，哪会有球类比赛是以斗殴为主要元素的啊！即使是冰球也没有全程斗殴的吧！
而且，规则里还提到，空间球的模拟软件里应该会有个AI扮演的裁判，怎么这里就全靠自己了？
朴无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吗？这是我们龙门的特殊规则，用来锻炼队员之间的默契，所以会无视掉一些无关紧要的犯规。”
“原来是特殊规则吗，那就没办法了。”他恍然大悟，已经开始思索开溜的借口了。
还没等他想到合适的借口，朴无皱起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啊，你是第一次玩这个，用这种规则也不合适。好吧，那就先按照正常的来一局。”
几分钟后，场地中央出现了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女，妖娆地挥动手中的旗子，在电子音倒数的最后一声时，旗子落下。
和刚刚一样，半空中的银白色圆球周围爆开了一圈无形的冲击波，将最近的两队前锋向后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