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回归日常？
秋叶走后没多久，彭湃也感到了一阵困倦，便回去睡觉了。
他又做梦了。
梦中，他又回到了天使降临的光柱中央。可这一次，没有从天而降的太郎来救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叶在自己面前分解成了粒子。
而现实中，他体内植入的实验用的侦测软件里的异常数值在疯狂增加。
.......
浦岛本岛大厦。
一个隐秘的会议室中，摆着一张圆桌。几个衣着华贵的男女坐在圆桌周围，其中就有戴着水兵帽的日原家长女——日原凛音。她曾和太郎一起“审讯”过切那。
圆桌另一边，一个瘦削的褐发男子正在和周围的几人轻声交谈。他是御都守春，御都夏莲的兄长。
会议室里的这些人是浦岛内的青壮派，他们已经厌倦了浦岛联合被外部世界的势力操纵，因此秘密联合起来。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是太郎。
太郎向守春微微点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后，太郎走进来找了把椅子坐下。夏莲和切那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来，引起了一小阵骚动。
守春轻咳一声，身边的骚动立刻平息了。他温和地朝切那说道。
“切那，这是三年里第一次回来吧。”
“托您的福，是第一次回来。”切那在这个男人面前少见地略显拘谨。这也难怪，且不说守春在浦岛里的地位，夏莲能顺利淡出浦岛，并且一直在外面和自己联系，一直都是守春在暗中帮忙。
于夏莲，长兄若父，与他，良驹识主。切那在低安区少数没有丢掉的，便是知恩图报。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开始了。”守春环视一周，缓缓说道，“这次召集大家前来，是要说清楚接下去的行动方针和原因。”
他拍了拍手，圆桌中央出现情报虚拟屏：“‘流星’被天堂夺走后，长老会很有可能会要求龙宫出手。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冒着引起龙宫注意的风险贸然行动。”
吉他的五大财团背后都另有推手。第四国际集团的幕后投资人是天堂，而浦岛联合背后的则是龙宫。也正是因为这个，浦岛的内部分为了长老会和青壮派，长老会掌控着明面上的权力，负责大多数的决策。而青壮派负责大部分的事务执行。
因为科技的发展，不管是换义体还是别的手段，长生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青壮派一辈子都只能是长老会的执行工具。尽管浦岛里一直有古老的传统压着，但总有人会有些想法。
这第一步便是摆脱龙宫。只要有龙宫盯着，任何形式的变革都会被压制住——龙宫也只是想要一个稳定的工具而已。
因此，如果他们如果在龙宫的视线下继续秘密反抗，无异于把脖子伸到断头台上。
会议结束后，守春招呼着切那和几个旧日伙伴一起留了下来。他挥挥手，虚拟屏随之消失，变成了音乐播放器。舒缓的音乐在会议室里响起的同时，他还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抿了一口后，他随意地和切那说：
“切那，我听说你和第四国际的第七位有些交情。”
“只是认识而已。”
“我听说的，可不止这样。我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
引荐？为什么是自己？切那脑中冒出了这个疑问。守春想联系格雷的话，有的是比自己更简单方便的路子，完全没必要找自己这种半只脚在泥潭里的人。除非，守春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
切那很快明白了守春的用意，便没多问就答应了下来。
“行，我会和他说说的。”
“不错。”守春微笑着点点头，像极了夏莲，“那么，你既然来了，不如多待一会儿，我们叙叙旧吧。”
........
几天后的早晨，事务所中。
一大早，穿着轻型作战服的朴无就出现在了事务所的车库里。不仅如此，朴无一下车就直奔彭湃的房间，敲得门哐哐响。
彭湃被吵得不耐烦了，连衣服都还没穿好就愤怒地打开门。
“你怎么又来了？”
“别废话，你以为我想？快把裤子给我穿上！我都说了三次了，切那的事情不能上报，现在就只能我来代行职责。”
因为打不过穿着作战服的朴无，彭湃只能生气地一拳打在墙上：
“也不是我说啊，你们那么大个集团狂，就找不出别人来了？找个漂亮的大姐姐来不行？非要你这个歪瓜裂枣天天吵我睡觉！”
彭湃越想越气，朴无被迫关上面甲来挡住他的唾沫星子。
“来就来了，你能不能穿的正常点？就你这执法者制服，邻居每天都问我‘是不是执法者要接管这里了’‘你是不是要当二五仔了’‘有钱赚一起赚啊’，搞得我很尴尬啊！”
“闭嘴！”朴无尴尬地用力敲了敲门催促他，“快点！到学校我得买杯啤酒，看到你这张丑脸太晦气了，得冲冲晦气。”
这时，事务所的卷帘门自动打开，红发女孩一把拉开门，轻快的走了进来。蹬地一步跳了过来，她看到了身着轻型执法者作战服的朴无。
“小彭，早——上——，喂，怎么还有猪....执法者在啊？你也要当二五仔了吗？”
朴无歪了歪嘴，已经懒得理会秋叶没说出口的侮辱性名词了。能让秋叶把“条子”改成“执法者就已经是堪比原始人使用火的大进步了。
“秋叶啊，人总有些不得不要做的事情。就比如现在这个。”
彭湃语重心长地教诲道，虽说他清凉的上半身着装看起来很好笑。三人扯了一会儿淡后，坐上车开始了正常的一天。
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高楼灯火，彭湃有些恍惚。昨晚的梦始终挥之不去，甚至让他今天早上看到秋叶时都有些不自然。
也许和自己身上的实验有关？自己一直在看到的未来到底是为什么？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在他脑海里，但又找不出答案。
直到到了恢弘的吉他大学里，这些胡思乱想才稍微好了点。
走进大学没多久，他迎面遇见了夏莲，后者看起来急匆匆的。不过夏莲还是停下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并有些严肃地说：
“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归日常
“什么？挂科？”
彭湃下意识反问。夏莲之前那么严肃，而且还是要说“重要的事”，他还以为切那又出事了。没想到居然是挂科这种如此...贴近生活的事情。
彭湃回想了下，的确有这个说法。吉他大学相比自己“前世”的大学，更像是一个商品。入学考核没有固定的时间，只需要提交申请、缴费就能参加。入学后，也没有固定的课程时间要求。教授在课上所做的只是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
至于需要的知识，不管是直接买知识库导入终端，还是慢慢去图书馆看资料，都得自己搞定。顺便一提，吉他大学的知识库只有入学后才有资格购买，资料也是，而这些知识又是在大型企业里升职的时候必不可少的。
而在吉他，一个人成功的标志，便是在大型企业里有个好职位。
当然，这些都和彭湃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自从第一次睁开眼睛后还没想过未来，能混成现在这样已经算是上辈子充过钱了。
彭湃疑惑的眼神让夏莲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是的，和切那那时候一个样子......起码礼貌多了。彭湃，不要小看吉大的挂科。你要是真的挂了几门课的话，要付清算费的。你的资金来源是切那，而切那的资金来源，你也应该清楚吧？”
是的，为了防止入学者只是为了知识库的权限，每个学生必须在一段时间里完成规定数量学分的课程。如果没有完成的话，要交一笔昂贵的费用——即使对夏莲来说都有些小贵，甚至可能会被当成商业间谍来处理。
“付.....”
付不起怎么办？彭湃差点脱口问出这个问题。他赶紧查了下，付不起钱的话，就会变成吉他大学背后财团的债务奴隶，一辈子给他们打工。
什么嘛，那和现在也没什么差别呀。
“彭湃。”夏莲看出了澎湃的想法，稍稍加重了语气，“你要是到那个地步，会被强制收回的。你要问强制收回是什么，就是放到回收机里......”
“停，我知道了，我去做就是了！”
彭湃很轻易就屈服了，这个男人也太怕死了。
“这个态度很不错。”夏莲满意了，“我最近有点忙，你可以问问萨萨菲罗教授，他人很好，肯定会帮忙的。就算不是看在人情的份上，看在钱的份上也会帮忙的。”
还没等彭湃搞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夏莲礼貌地笑了笑，转身便走了。茫然的彭湃走在路上，给山羊角中年恶魔打了个通讯。
在说明来意后，萨萨菲罗很爽快地答应了，并简单地在通讯里给他解释了下。
“你先看看还有几门课程要完成。我看看....四门啊.....首先你需要把规定的知识库完成。这不难，但你的出勤率堪忧，我想你得取得各门课程导师的认可才行。也就是说，需要一些特殊手段。”
“特殊手段？你指的是贿....不对不对，都2719年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由机器来认定的吗？”
“不不不，最终的结果判定当然还是由人来决定，这样的操作弹性才大。吉他大学是为五大财阀培养人才的地方，而不是为吉他培养人才的地方，没必要那么公平。”
萨萨菲罗的语气很平淡，但总让人觉得有一丝丝的讽刺。他接着说道：
“夏莲教授的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别的教授就不一定了。不过，这我可以帮你问问。”
萨萨菲罗说完，礼貌地挂断了通讯。彭湃挂掉通讯，一时间处理不过来这么尖锐的现实，在路边的休息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休息处是一个独立空间，从吉他大学的任何一条外街口都能进去，近乎魔法传送门。休息区顾名思义，是让学生和教员在里面放松的。而吉他大学里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所以休息区里该有的都有，连不该有的也有。
当然，纯洁的彭湃只是在椅子上发呆，什么都没有做。倒也不是承受不住，只是现实在他后脑敲了一棍，他暂时处于晕眩状态。
“嘿！”
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但这声音很陌生，他便没理。然而，声音的主人并未罢休，而是走近来拍拍彭湃的肩膀，想把他转过来。
彭湃半是恼火半是疑惑地转过头去，发现背后站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和自己一样迷惑，很快反应过来她认错人了。
“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少女很不好意思地鞠躬，不停和他道歉。彭湃倒也没生气，稍稍打量了下她。她留着齐刘海，黑色长发几乎到了腰间，显然是不怎么需要在低安区晃荡的人。
想到这个，他便注意了下她的着装，不过也没看出什么来，只是觉得很普通。要是格雷在这里，一定能看出些名堂吧。
仔细一想，他意识到自己天天和格雷混在一起，都已经不知道普通人和富人的区别了。甩开自己的胡思乱想，他这才发现少女仍然盯着自己。
“额...我不是没关系吗？”
“不不，”女孩笑了笑，“我好像以前见过你。让我想想......”
女孩的手指举在嘴前，下颚微微上抬作思考状。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最近和弗里森在一起的那个小跟班！”
“什么小跟.....”
彭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突然侧后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怎么回事？自己有空得在后背上装个眼睛了。他费力地把视线转到另一边，发现来人是拿着硕大酒杯的朴无。
“尼玛的你这家伙刚刚还和人小姑娘笑的这么开心，怎么一看到我就这表情？？”
朴无恶狠狠地偷偷一拳袭来，被彭湃不动声色地挡了下来。两人暗地里较劲的时候，少女又惊奇地叫道：
“咦，你不是朴家龙门的吗？”
“你好，我是朴无。”朴无礼貌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看了眼她的通讯特征，“很高兴认识你，应龙集团的小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战争游戏
“嗯，你好，我是应龙集团的精卫。”少女笑吟吟地说道，朝朴无伸出手。但朴无面无表情，并没有伸手。少女的手悬在空中，尴尬地收回去了。
彭湃眉头微微皱了下，朴无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很少会这样。他正想在通讯里问问情况，朴无找了个借口，都没和彭湃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彭湃有些疑惑，但也不好追上去问。精卫尴尬地笑笑，自嘲道：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呀。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要不我们加个通讯吧？”
“啊，好的。”彭湃下意识便答应了。
“那我也要去上课咯，再见~”
精卫笑着和他告别后，也走开了。彭湃摸了摸脑袋，今天就没有一件事情是他搞明白了的。他朝着朴无离开的方向走去，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朴无。
朴无正坐在桌边，闷声不响地喝着酒。他旁边还坐着那位金发美男子，优雅地抿了口高脚杯里的淡蓝色不明液体。奇怪的是，朴泠居然不在这里。
“彭湃，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格雷微笑着和彭湃打了个招呼。看到格雷，彭湃突然意识到精卫为什么要加自己了。这不就是把自己当工具人，想接近格雷吗！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战斗中伤到脑袋没恢复好吗？”
格雷佯装关切地问道。彭湃恶狠狠地瞪着他，妄图用眼神杀死他：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妈妈被火箭发射到天外去了。说真的，为什么就你这...妈的还真挺帅的...呸！你能不能不要祸害无辜的女孩子了！别人就因为我经常和你一起就要加我通讯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格雷并没有母亲，无妈人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不是好事么？”格雷放下杯子，略显奇怪，“起码现在你有机会了，不是么？”
“有机会当备胎吗？仔细想想也不错..个屁！”
格雷耸耸肩：“事实上是，我之前‘凑巧’地看到了你们和那位女孩。鬼-三的休闲长裙，我记得是要几万信用币，但不是高级定制的。眼角有去年流行的星形调整，也算是是市面上高级的整形了。”
“所以？”彭湃听得云里雾里。
“所以她的家境应该是较为优渥，但不是真正的权贵高层家的。不过，如果是那种，我肯定认识的。也就是说，她可能是你这辈子能接触到的最为富裕的女性了。”
“不不不，夏莲姐怎么也比她有钱吧，感觉上。”
“是能够.....”
“行了闭嘴。”彭湃好想给这个微笑的家伙来一拳，但又怕被穿小鞋，很不爽地点了杯咖啡，然后看向了朴无。
“别看了，我没事。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应龙的人。”朴无抬头看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说着，喝了一大口酒，“我们有世仇。”
世仇？这个词在彭湃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变成了三流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故事。
“我懂了，梁山伯。”彭湃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朴无，后者完全没理他。于是，他又想起了之前夏莲说的事情，试着问格雷，“话说回来，我要挂科了，你有什么办法吗？你不是什么继承人，能直接让教授给我过吗？”
“当然不能。顺便，是第四国际集团第七顺位继承人。”格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杯子里的暗红色液体，“在他们看来，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如果要我出面的话，就是冒着泄露‘实验’的风险。如果‘实验’泄露了，你也知道后果。我唯一能做的，是帮你提供资金。”
“啊啊啊啊啊——那怎么办？”
面对彭湃的哀嚎，格雷耐心地给他重复了一遍萨萨菲罗已经说过的事情。要不是彭湃沉浸在不过，格雷还是格雷，他很快讲到了
“你应该和我一样，有五门课程。我印象中，夏莲教授喜欢...哦对，她应该会直接让你过。瑞兹教授的话，只需要一本包装精良的纸质书就足够了。剩下还有.......”
格雷如数家珍地报出教授的名字和癖好，实在让人怀疑他来大学里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些教授的癖好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但是都还在钱能解决的范围内。反正出钱的是格雷，他也不心痛。
“最后这位零五教授，他是最难处理的。他是古董级的硬骨头，只有上级压下来才能让他松口，否则铁定挂科。所以，他也被称为‘铁面教授’。不过，他是战争游戏的狂热粉丝。你要是能夺得下次校园公开赛的名次，也许有机会。不，应该说很有机会。如果没有希望的话，个人建议你立刻自裁，我是不会帮你付违约费的。”
彭湃假装没有听见格雷的绝情发言：“战争游戏？什么鬼东西？”
“简单来说，就是大逃杀。”格雷打了个响指，面前出现一块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各种和“战争游戏”有关的视频。彭湃大致看了看，的确如格雷所说，就是大逃杀。
通常来说，是在虚拟世界里随便创建一个人物，然后在一张地图上降落并互相残杀，活到最后的队伍就获得了胜利。顺带一提，最初的版本是在丛林中，但由于太多人把丛林当成观光地点，后来慢慢改成了大厦内部的钢铁森林。
而吉他大学的战争游戏又和外面的不同。财大气粗的吉大直接提供可定制义体给参赛的选手，打造了一个城市大小的场地，并将比赛的全过程在网络上直播。当然也有些声音说“有这钱怎么不去给没饭吃的人”，不过投资人看到比赛播出后的收益，这些声音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真实而血腥的吉大战争游戏也成了一项生活中的消遣。很多人下班后就等着比赛开始，有些人是享受比赛本身，有些人是追星，也有些人纯粹想看财阀子弟吃瘪。
“这不是挺简单的？”彭湃自忖也是经历过发疯天使和‘流星’的人，这个战争游戏岂不是手到擒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别太高估自己。”格雷给他泼了盆冷水，“战争游戏里不能使用战斗模组，没有高速神经反应和强化肌肉。去掉战斗模组，你有多少纯粹的战斗经验？”
“好像没有。”
回想起来，他的第一次战斗——那次应该是打架，是放到了秋叶道馆门口的混混。那次已经是是在得到了战斗模组后了。
“战争游戏火爆是有原因的，”格雷接着说，“其中之一就是营造了‘公平’的感觉。他们都喜欢自己能和富人公平较量，并以自己的力量把富人打败。但不管如何，总是有办法取得优势的。”
“怎么，你要把他扔到俱乐部里面去？”朴无抬起头，嘿嘿笑道。看他这副样子，彭湃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会看着办的。”格雷邪魅地微笑着，在彭湃反应过来前恢复了正常，“说起这个，你昨天的数据很奇怪。”
“昨天吗？昨天晚上？我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有这个可能，我已经让技术主管去分析数据了，今天结束后，他会到事务所来汇报。”
“事务所？怎么现在都到事务所来了？”
“因为事务所的隐蔽设备非常好，夏莲....姐为它花了很多功夫。”
“好吧。”
说完了正事，格雷也变得随意起来，他随口聊起了这个高管的儿子昨天又去撩妹，那个总管的女儿昨天又怎么了，听得彭湃心潮澎湃。朴无也很快加入了其中。财阀子弟们的八卦很快就把战争游戏的事情从彭湃脑中冲走了。
他们随便聊了会儿，见时间不早，就离开了休息区。
.......
一栋大楼的隐秘处，老鹰从维生舱中醒来。
自从上次败在切那手里后，九龙对公司的资助就断掉了，九龙本人也再也没有接过他的通讯。
他并不知道真实的原因其实是九龙自身难保。他只觉得是因为那次失败，自己被放弃了。这让他更恨切那了。
缺少资金的同时，那两个废物员工猫头鹰、蝴蝶也不见踪影。不仅如此，一直有带着枪的不明人员在公司附近游荡。鉴于这些，长弓将他转移到了隐蔽安全屋里，适应新部件的同时，也策划着一次更为激烈、狠毒的复仇。
这七十八小时三十三分钟里，他每一秒都在思考，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落败的。他冥思苦想，最终想出了一个答案——精密的计划更需要强大的力量来执行。
于是，他失去的手臂装上了一门四炮管的脉冲加农炮，淡蓝色的供能管线从里面粗暴地连接在了手臂上。他的腿也彻底替换成了金属，腹部植入了微型能源核心，令人生厌的手指粗的管线从里面延伸出，足以让他像一台坦克一样横冲直撞。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自己曾不齿的“钢铁怪物”了。
付出了足够的代价，现在，只需要引蛇出洞了。
.......
今天的课程结束了。今天的课程不多，上午就已经结束了。时间还早，格雷便想着赶紧替彭湃解决了挂科的事情。他这么急，也是因为是不想带着秋叶一起去。倒不是不喜欢秋叶，只是他实在不知道秋叶会在高安区里做出什么来。
彭湃当然也是想尽早解决挂科，但两人想的办法显然不同。在一番紧张而激烈的交涉，以“去吗”开始，以“不去就让你的心脏停止跳动一分钟”为手段，以“好吧”为结束。
于是，彭湃被迫从去往图书馆的方向改成去相位停车场。
“所以，我们是要去买贿赂用品？”彭湃看着飞行车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爱好分析，扭动了下身体，找到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你在说什么呢？你只是因为最近缺席课堂太多心里过意不去，想咨询一下怎么办。”格雷看似随意地说着，实则表露着‘再说这种话就杀了你’的意思，“你可以称之为‘咨询费’。”
“行吧，那我们是去买‘咨询’用的东西？算了，我都问出来了。”彭湃撇撇嘴，“都2719年了，为什么吉他大学这么大的大学还有贿赂这种东西？这也太复古了吧？”
“咨询。”
“好吧，为什么还有咨询这种东西？”
“怎么说呢，”格雷微微叹了口气，“财阀逐利，而又控制着一切，以致我们....许多人都认为不择手段追逐利益是正确的。况且，如果没有萨萨菲罗教授，你也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途径。”
换句话说，即使是贿赂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行吧。”
飞行车沿着高速轨道很快接近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大厦。和低安或者中安区不同，这栋大厦的入口装有电子屏障，只有拥有特定的身份通行证才能进入。
如果没有的话，穿过电子屏障时会直接消失——大楼联合治安署声称那些人被传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朴无知道，他们其实都直接被分解成粒子了。安保公司提供的不仅是安保服务，更是为他们创造一个“安全”的世界。
很幸运的是，他们有身份通行证，而不必一头撞死在屏障上。彭湃还是第一次来高安区，以前最多只是去过中安区。拜切那所赐，他甚至住在低安区里。
不过，高安区和其他地方看起来并没有相差很大，也是高楼林宇的钢铁森林，人造天空下，无人机四处飞舞。唯一的区别仅仅是这里的建筑风格和配色更为雅致。
“这里是巅峰大厦，集团旗下的对外交流中心。”格雷微笑着介绍道，“这里的商品比较齐全。”
彭湃随手查了下资料，很快读出了他的意思。商品比较齐全的意思是有其他财阀的商业分部。为了保证各方面的利益，高安区往往只会设有控制者的商业分部，也就是说，整栋大厦基本就卖这家财阀的商品，其它的要么很贵，要么买不到。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古卷店。这里是吉他内少数还能见到纸质书的地方。和彭湃想象的不一样，老板是一个浑身肌肉的年轻男人。店铺里甚至有一面墙挂着长短不一的剑，让人怀疑这到底是卖书的还是卖剑的。
买完了给瑞兹教授的东西后，他们去往了一家服装店。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里说是服装店，但其实完全超越了彭湃的想象。刚推开门，脚下是万丈星空，头顶是漫天星辰，俊男靓女漫步在繁星中，只用动动手指就换上一身全新的服装。
彭湃跟在格雷后面，小心地踩进了虚空中。脚下传来的实感显然与直觉不同，这里估计是用了什么投影技术来创造了眼前这副景象。吉他大学里这种东西也不少，彭湃倒也不奇怪。
格雷微笑着遣散了机器导购，轻车熟路地带着几人穿梭于衣架中。彭湃注意到，格雷的发色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也许是为了隐藏身份，他猜道。
“我向须弥咨询过了，夏莲一直希望能收藏一套我们集团的‘炽天使’裙装。”格雷回过头来轻声说道。
“等等，夏莲姐应该会直接让我过吧，为什么要——再等等，她不是身份很高么？为什么还会需要这里的...额..我也不知道你们有钱人穿什么衣服，总之，很奇怪不是吗？”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听话就完事了。”朴无用力地拍在彭湃背上，发出“啪”的一声。
“狗腿子当得不错啊，朴朴。”彭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也恶狠狠地卡住他的肩膀。
“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格雷笑了笑，“风暴将至，要抓住机会去加固桅杆。”
话毕，他继续往前走去。彭湃正回味他的这句话，身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嘿！是你呀！”
彭湃转过头去一看，居然是今天早晨遇到的少女——精卫。她开朗地笑着，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不过很快，她也看到了朴无，脸上的惊喜瞬间掺进了些尴尬。
这时，她背后有几个女孩停了下来，叽叽喳喳地小声聊着。彭湃的强化听力很轻易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
“精卫在和谁说话呀？最前面那个男的好帅——”
“你看，那个不是龙门朴家的吗？那是不是最前面那个是——”
“格雷厄姆·弗里森？！”
完了，格雷的粉丝又来了，彭湃心里这么想着。果然，几个女孩立刻围了上来，对格雷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请问一下，你是弗里森吗？”
“走开走开，我先来的！弗里森，我能要一下你的通讯吗！”
真是个恶心的男人，彭湃对其怒目而视，但格雷完全没有看到。朴无锤了他一拳，调侃道：“别看了，彭湃，你用眼神杀不了他的。”
“朴无，格雷的强化等级是多少来着？我想让他看个宝贝。”
“哟呵，小伙子，腕炮不错啊，去局子里坐坐？”
朴无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邪魅一笑。
“害，我开玩笑的，把手铐松开。”
彭湃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你说啥都没用了，我还愁这个月指标完不成。”
“等等，这怎么也要口供啊之类的东西吧？”
“你开玩笑吧，”朴无的惊讶甚至都不用装，“那片的治安署就是我家公司的，我给你写个当众裸奔也没事。”
在两人火星四溅的对峙中，插入了一个声音。
“啊....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
精卫在旁边有些尴尬地试图插话，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彭湃这才发现自己都忘了她，顿时也很尴尬。
“啊对不起对不起——”
“精卫小姐。”朴无打断了彭湃，正色道，“如果是因为我，大可不必。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应龙集团的人，不是针对你。”
“这样吗？”精卫稍稍放松了一点，随即又紧张起来，“那我....？”
“没事，真没事。”
“呼，那就好。”精卫放松地长出一口气，灿烂地笑道，“那很高兴认识你！那我去那边也打个招呼咯！”
说完，便快步走向格雷那边，加入了叽叽喳喳的几个女孩中。
“等等，事情是不是不太对劲？”彭湃一下子没缓过来，讷讷地说道。
“额，我的意思是——哎反正不是说可以去撩格雷厄姆！”朴无哭笑不得，“哎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
几分钟后，彭湃终于意识到嫉妒的眼神是杀不了人的，强行把格雷从女孩堆中拉走了。
“呼，总算得救了。”格雷揉了揉脸上僵硬的微笑，“你有没有要走的时候她们看你的眼神？差点要把你杀了，哈哈哈哈。”
“我也想差点把你杀了，”彭湃翻了个白眼，“恶心到我了，为什么你就这么受欢迎？”
“因为我天生如此。”
“行了别恶心人了，我们赶紧买完走人。”
“当然。”
格雷回答着，笑了笑，同时打了个响指。他手边出现一个穿着华美长裙的全息模特。随手点了几下，长裙在一道自上而下扫过的微光中化作了实体。
“泠？”
远处，一名黑发及肩的冷漠女孩朝他们走来。朴无看到自己的妹妹出现在这里，显得有些意外。格雷微微点头，又挥了挥手。机械导购出现并将他刚刚买的华美长裙包装起来，递给了他。
“朴泠，你来得正好。东西拿到了吗？”
朴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径直走向格雷递给他一个包裹。格雷打了个响指，包裹上方投射出了内容物的投影。彭湃倒是没看懂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格雷显然很满意。
“不错。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就完事了？”彭湃长大了嘴，也不知道是真惊讶还是恶心人，“就搁这儿看你撩了会儿妹，就没了？就这吗？”
“别太贪心了。”格雷说道，“不如这样，你再给事务所里的那位红头发女孩买些东西吧。”
“你这是什么？连秋叶也一起贿赂？”
“不，其实是针对你的。”
“我没听懂，说人话。”
......
某栋大厦的小巷里，九龙倒在垃圾堆中，甚至很难将他和周遭的垃圾区分开来。
他的义体已经千疮百孔，更别提义体一直在超载运作，连供能系统通路都已经烧毁了许多。尽管这栋大厦是低安区，但企业规范组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九龙数了数剩下的子弹，还剩六发。他心想，也许当时就该选择体面的死法。
“九龙先生。”
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而最先浮出阴影的，是来者猩红的瞳孔。随即，九龙顺着枪口，看到了来人背后的肉翼——是恶魔。
“恶魔？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就是你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吉他大学内。
“你记住规则了吗？”朴无烦躁地轻轻敲击控制台，看着底下操纵着义体的彭湃。受格雷所托，他正在教彭湃战争游戏怎么玩。
因为太有钱了，新手教学就直接上了义体操控，方便彭湃在实战中更好上手。所以，彭湃的本体现在其实是在游戏舱里，而场上的则是游戏用的义体。
“我没搞懂，战争游戏还有技能来着？”彭湃显得很茫然，一下子接受太多知识显然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现在所说的东西叫可支配程序。游戏场地中会周期性地出现道具，而拾取之后就能使用事先准备好的几个程序之一，也算是游戏特色了。
“我再说一遍，那不叫技能，叫可支配程序。”
实话实说，朴无很想把游戏舱里的彭湃拖出来打一顿。实在不行，打义体一顿也行。
“朴无，别对人家太苛刻了，他怎么也只是个平民。”黑桃呵呵笑道，他是作为战术指导过来的。战争游戏禁用所有的战斗模组，所以彭湃就必须把要用到的战斗知识注入到终端里去。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反正有钱就行。但是注入之后还需要很多时间去适应，黑桃就是在这里帮他适应的。
“而且，这个狂暴是什么鬼东西？是怎么样才能让子弹的威力变大、射速变快的？难不成枪里还有机魂？”
“你问题是真的多。别废话了，我要开启模拟训练了，自己准备好。”
朴无终于失去了耐心，按下了启动按钮。
淡淡的蓝光扫过了彭湃面前的场地，可塑性材料在程序的引导下很快变成了一间常见的公寓房间。彭湃的义体身上也变成了淡灰色的轻型护甲，手上多出来一把能量突击步枪。
“你现在有一套标准的突击队装备。现在清扫这个房间里的敌人，让我们看看你适应得怎么样。”
来了，自己又要被赶鸭子上架了。彭湃心里吐槽着，一边检查了下手里的家伙。枪的电池是满的，只等着找个靶子了。
好吧，那就开始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贴到门旁的突入位置。应该是怎么做来着？好像是先开门再....X的，怎么总感觉和什么东西记混了。要是能有个东西帮自己理清记忆就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玛雅带上场。
这是知识注入的副作用，过多的杂乱知识会在记忆里形成阻碍，就像一个原本只有几十人的工作组里突然又多了几十个人，别说指挥了，连认清人都需要个一段时间。
“别分心！时间不等人！”
彭湃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轻轻转开门把手。随即，他以用标准到肌肉纤维都分毫不差的战术动作猛然冲进门内。
以扇形自右至左扫视过进门的走廊，确认安全后立刻转向另一边。照理说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同时来做这件事，但朴无他们不肯给自己配个电脑队友，就只能单人突入了。
还好，另一边并没有敌人，只有暗淡的吊灯瞪视着自己。
持枪继续向前，在靠近拐角的瞬间，未来的画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但随之相伴的是深入灵魂的刺痛。
他不由身形一滞，差点栽倒了。还好最近几次战斗锻炼出的本能让他仍然勾下扳机，枪管涌出的电浆子弹把敌人撕成了数据碎片。
“彭湃？”
通讯里传来朴无的声音，彭湃没有理会，摇了摇头继续前进。模拟训练对他来说并不难，他很快就把房间里的敌人全部肃清了。
“训练结束，出来吧。”
断开义体连接，他从游戏舱里爬起身。吉大的游戏舱不像普通的游戏舱，没有那种湿哒哒的感觉。不过，切换身体后的副作用让他有些晕晕乎乎的。晃晃脑袋，他总觉得之前的刺痛还没有消失。
换回日常服装后，他来到了控制室里。
朴无正在和黑桃说着些什么，格雷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正站在控制台前面凝视着回放录像。
“怎么？领导来视察了？”
彭湃远远喊了声，挠了挠头，一边走过去。格雷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
“刚刚是怎么回事？”
“头疼，预知的同时会头疼。”彭湃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我昨天的报告里应该有说过吧？”
“对。现在数据还在分析。不过这倒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格雷转向黑桃，微笑着问道，“怎么样？”
“还不错，作为一个平民来说。起码已经够到突击队的门槛了。”
“等等，我没搞懂。我也就刚刚会开枪和室内扫荡吧？”
“很不想这么说，但突击队就是炮灰。”朴无脸上的表情略显不耐烦，“何况，给你注入的知识差不多等于特训1400小时了。但在吉大里面，这只算是垫底水平。”
“别太苛刻了，朴无。”格雷拍了拍朴无的肩膀，“垫底略为过了，只能说在中游水准吧。”
“草，这么凶险？”
彭湃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格雷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
“想都别想，事实上是，你必须参加下一期的公开战争游戏。我和科技主管稍微聊了下，他认为需要实战来检验你的能力到底有没有用处。”
“我都实战这么多次了，咋还需要实战检验？”
虽然知道没用，彭湃还是象征性地抗议了下。格雷还是很耐心地给他解释道：
“在不可控的情况下和不明情报的敌人作战，完全得不到有用的东西。好了，今天你也挺累了，先回去吧。明天准备可以上手游戏了。”
彭湃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格雷很快开始阐述休息区最近实装的女仆机器人对校园的影响，让彭湃完全没有插话的空间和欲望。
直到回到车上的时候，彭湃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格雷耍了。
“不不不别骗自己了，你就是个色胚。”
秋叶得知此事后，如此评价道，顺便附赠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放屁。”彭湃嗤之以鼻，随即又叹了口气，“反正我说啥他也不会听。我的命运就尼玛是风中的一片落叶，根本不由自己掌控。”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连接
次日。
彭湃几人躺进了游戏舱里，进入了网络空间。
“我能不上吗？”
“哎不就一游戏，别怕。”
彭湃看了看朴无，叹了口气。他今天刚把课程完成，然后去了那位传说中的“铁面教授”的办公室。教授看起来挺年轻的，看起来只有面没有铁。
可惜，这个看脸的社会还是不能只看脸的。
05教授很和蔼地接待了彭湃，很和蔼地检视了下彭湃的成绩，很和蔼地把彭湃请出了办公室。当时和蔼的话语他还能想起来。
“你够强吗？你配吗？没本事的小崽子别和我说这些！”
但是，整体来说这是一个很和蔼的交涉过程。
“哈哈哈哈，你和他说了？他是经历过好几次企业战争的人了，我跟你说，这种老兵也就会看得起厉害的战士了。”朴无在听完后，差点把虚拟形象笑裂了。
“我搞不懂了，这不都2719年了吗？这尼玛不就装个改装插件就能变强吗？”
“所以没改装没模组的战争游戏最能看出实力啊。”
彭湃突然觉得朴无说的很有道理。
几人连接进了等候大厅。尽管这里人头济济，但广阔无边的网络空间映衬下，一点都不显拥挤。
吉大组织的战争游戏报名很简单，只需要移动到报名处提交申请就行了。里面最复杂的操作也就是付钱了。尽管是吉他大学主办的比赛，但只要交了报名费，谁都能参加。经常有弱智通缉犯参加游戏后，被反追踪地址然后抓获的。
“格雷，给我钱。”
彭湃看到了一个足够让自己账户余额清零的数字，毫不犹豫地张口要钱
“看看奖金数额吧，”格雷指了指一亿四千万的奖金数字，“你就当是一笔投资吧。”
“投完资都没饭吃了，这就是投资失败了吧？！”
“好了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快报名吧。”
不行不行，这不就是强买强卖吗！彭湃一听，暴脾气就上来了。他今天就要让格雷看看什么叫宁死不屈！
“彭湃，你咋趴地上了。”朴无报完名过来，奇怪地问道。
“听好了，朴无，这招叫猛虎伏地式改。”彭湃严肃地说，“目的就是锁住敌人的下肢，让他动弹不能。”
“哦哦不就是抱大腿吗，你怎么说这么玄乎。”
很快，格雷就屈服于这招猛虎伏地式改，替彭湃付了钱。
因为钱够了，他们的申请很快就通过了。通过申请后，他们的资料会被放到一个选手池里，选手池里的每个选手都要进行五局比赛来赚取积分，来决定能不能晋级到下一轮比赛里去。
一般都会需要一些时间来匹配对手，不过他们运气很好，很快就进入了他们，应该说是彭湃的第一场战争游戏里。
海选赛还是在网络空间里的。半秒后，幽蓝的光芒在眼前闪过，笼罩了一切。数据碎片分解、重组，在眼前形成了一个无尽的空间。
“队长已选定起始位置，是否跟随？”
“是。”
彭湃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口，不过他早已习惯这种感觉了。纯白的无垠空间很快在一道闪光中消失，重组成了一道暗灰色的舱壁。这不同于他之前在“食梦者”里或是游戏舱的舱壁，是一种冷酷、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无机质舱壁，仿佛是设计者不想让看到的人有任何情绪似的。
“空投将在三十秒后开始。倒数，三十......”
红色指示灯在自己的右上方有节奏地闪动，伴随着的是自己终端的助理声音。朴无和自己说过，这是空降仓。网络空间的模拟太真实了，甚至将舱室的压迫感也完全还原了。
“兄弟们，都进来了吗？”
朴无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来。其余三人很快回应了他。
“连接成功了。”
“情况良好，完毕，勿回。”
“进了，有点挤。”
朴无很满意地点点头，激情洋溢地开始了战前演说。可惜，他刚说完半句话，空降仓的红色指示灯变绿了。随即，空降开始了。
先是短暂的呼啸，撞击声接踵而至。随后，空降仓的门打开了。彭湃跳出空降仓，警惕地环视了周围一圈。
他们降落在了一片破落的烂尾楼和杂乱的简易帐篷中央。彭湃见过类似的地方，是低安区的贫民窟。好消息是，这里没有吵吵嚷嚷的地方帮派朝他们开枪。
而坏消息也显而易见，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太容易藏人了。一个装备齐全，蹲在暗处的玩家足够让好几个人出局。
“散开，三分钟后集合。”
话音未落，四人分成两组，已经如同演练过上千次似的闯进了周围的阴影中，在建筑中搜索着散落的装备。
所有玩家在游戏初始时都是没有任何装备，需要在地图上搜索装备来武装自己。当然，也可以选择劫掠其他有装备的玩家。系统会根据时间在地图上生成装备三类装备，武器、防具、软件使用权限。
搜刮的同时，格雷远远地听到朴无问彭湃，刚刚降落时的演说有没有听懂。
彭湃虚伪地点了点头。然而格雷知道，之前降落的时候，轰鸣声非常大，其实什么都听不清。
见状，朴无有些忐忑地问，那你觉得等下用一号战术怎么样？
彭湃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朴无大喜。
格雷看了看朴无给的备忘录，一号战术简单易懂，具体来说就是肉盾战术，再具体点就是彭湃当肉盾战术。看着两人勾肩搭背，格雷实在不忍心戳穿现实。
算了，难得他这么开心。
........
某栋大厦的安全屋中，他的助手长弓将一针药剂打进了他体内。
在恍惚中，他回忆起了自己还在吉他大学的时候。
“老鹰，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管辖的员工集体要求提高待遇怎么办？”
“教授，别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会解决掉带头的人，剩下的人就会作鸟兽散。”
“的确是你的风格。不过，你的员工也不是羔羊。这只会刺激他们的反抗情绪。你要让他们选出几个代表，提高这些代表的待遇。把他们分化，然后个个击破，这才是正确的解决方法。”
是吗，教授？我现在就来试一试您的方法吧。第一个目标，就是须弥切那身边的小毛孩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狩猎
“小队，集合。”
朴无说完后，四人都停止了搜索装备，悄无声息地在画满涂鸦的外墙边穿梭，前往事先定好的集合点。彭湃一边潜行，一边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不能用战斗模组，他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周围。这总让他觉得像是光着身子上街，到处都有人在看自己。
其实，今天早上彭湃请教过秋叶。当问到如何潜行的时候，秋叶眨了眨眼睛，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只要把人都杀光了，就没人知道你潜入了呀~”
真是谢谢你了，秋叶。
来到了集合点，其余三人也刚到这里。
朴泠清点了下所有人找到的装备，他们现在有一把流火（霰弹枪），两把和平守卫者（突击步枪），一把邪眼（射手步枪），两把蜂刺（短卡宾枪），每个人也都有制式的轻型装甲。
稍微介绍下武器。介绍下游戏里有品牌赞助。
朴无拿了突击步枪和蜂刺，顺手把射手步枪扔给了朴泠。彭湃将躲在墙边警戒地望着远处，一边将弹药塞到装甲上的战术袋里。稍微端详了下手里的和平使者，终端立刻显示出了突击步枪的信息。
和平使者：汇集了第四国际集团的尖端科技后，打造的新时代突击步枪。由亚空电机首席武器设计师卡拉舍尼科夫出品。
介绍底部还有贴心地附上了购买链接，彭湃点进去看了看，随后被价格后面的好多个零吓退了出来。
战争游戏玩的人非常多，自然是宣传武器的最好平台。各个财阀都花钱让自己企业的武器出现在游戏里，即是营造形象也是顺便卖货。比如流火便是应龙集团的，邪眼是演算集团的，蜂刺是浦岛的，各大势力把蛋糕都分得清清楚楚。
“我们在地图左下角，地图的任务点在正中央，我们得到那边去。”
战争游戏最初的规则是互相残杀只至一人，但因为“影射上层”，很快就改掉了。现在的胜利规则是完成随机刷新的任务，一般是抢夺、歼灭之类的。任务也会动态更新，当有个队伍完成任务后，所有人的任务就会变成歼灭这个队伍。
杀敌、完成任务、存活时间等等都能获得积分。正如之前所说，只有获得足够积分才能晋级下一轮。
当然，为了“鼓励”玩家，还会有一些“环境因素”来确保不会有人蹲在角落里混时长。这些因素包括但不限于不断缩小的毒气圈、搜捕部队、找地方上厕所。
彭湃瞟了眼终端右上角，那边显示着还有86个队伍仍然在游戏中。他记得刚降落的时候，是有90个队伍的，看来已经在别的地方已经发生了战斗了。
“出发吧。”
离开贫民窟，他们在高楼间的阴影中穿梭，谨慎地前进。人造天空上，数码云层遮盖了阳光，只留下微光照亮整座“城市”。
他们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其他队伍，彭湃开始稍微有些松懈了。他很奇怪，但稍微想了想，这张地图有一个主要楼层那么大，相当于一个小型城市了。否则，怎么容得下几百人呢。
突然，朴无在通讯里喝止了小队。
“停！隐蔽！”
几人进入掩体后，朴无说道：
“看前面，白色建筑物，刚刚有人走进去。”
“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废话，都走进去了。”
朴无对彭湃很是无语。彭湃用和平使者自带的瞄准镜远远观察那栋看起来像是居民楼的白色建筑，正好看到一个人影在窗边停留了几秒。
“那我们现在直接打？”彭湃没有贸然开枪，毕竟他还没被秋叶同化。
”居然经过窗口了，外行。别打草惊蛇，一队有四个人呢。”朴无冷静地说，“泠，和格雷厄姆去找个高地。彭湃，我们去找火力位置。”
建筑只有一个出口，所以只要朴泠能守住出口，他们的猎物唯一逃离的办法就只有跳窗，而且必须是另一边的窗。而那个时候，朴无和彭湃又会在另一边等着。
两人悄悄接近了猎物所在的建筑，躲在建筑的阴影中。
几分钟后，彭湃活动了下肩膀，正好看到几十米外的另一栋楼里跑出一个人来。他下意识将手指搭上了扳机，但很快忍住了。朴无也看到了这个人，但与此同时，他们的猎物出现在了建筑出口。
“砰！砰！”
朴泠连开两枪，格雷在望远镜里看到第一颗高速子弹撕开猎物胸前的装甲，第二颗子弹打在身上溅起一朵血花。猎物被冲击力裹挟向后，顺势退进了入口里。朴泠补了一枪，但没有打中。
“目标胸口中枪，生死不明。朴泠，我们先撤。”
朴泠沉默着快速收起邪眼（射手步枪）的双脚架。她刚起身就听见一阵枪响，一连串子弹打在他们所在的窗沿上，打得碎石块乱飞。
格雷赶紧将她扑倒在旁边，远离了窗户。
“怎么回事？枪声是你们那边的吗？”
“嗯，我们被发现了。交战还是撤退？”
格雷快速说着，一边起身，顺手拉起了朴泠。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一人守着窗户，一人守着门口。
另一边，朴无正在飞快地思考，他们的猎物中了一枪，肯定是不敢走入口了，那么短时间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出去。而且，之前来的时候没有遇到人，也没听到战斗声，也就是说这里的队伍密度不大。所以他们现在应该面对的只有另一支队伍，那就可以放心交战。
“打，看看能不能找出位置，我们去包抄。”
“收到，完毕。”
朴泠简短地回复完，朝格雷吹了声口哨。格雷心领神会，摘下头盔，猫着腰来到窗边。朴泠换上短卡宾枪，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来到隔壁房间里，躲在隔壁房间的窗户边。
“准备好了吗？”
“我倒数，三，二，一！”
朴泠数到一的瞬间，格雷将头盔飞快地举出窗户然后缩回。果不其然，一连串子弹直接朝着头盔而来！
另一个房间里，朴泠立刻闪身出窗户，在视野里快速搜索着枪口开火的动静。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后，朴泠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来。
“目标清除。”
第一百六十九章 高楼
“格雷，盯着出口。彭湃，我们走。”
朴无在得到朴泠的消息后，立刻说道。现在盯着朴泠的人没了，要赶紧趁猎物的其他队友还没反应过来前，把猎物给解决了。
“对了，泠，死掉的那个位置在哪？能捡到装备吗？”朴无突然想起来这事，随口问道。
“东南方向第三栋楼的四楼。”
朴无记下了位置，带着彭湃绕到了白色建筑物的正面，快速突入了楼内。
这是一栋六层的中式居民楼，每层只有两户。如果他们的猎物足够聪明，就会待在三层左右的位置，那里进可攻退可守。
两人很快搜索完了一楼，上到了二楼。
朴无已经换上了流火，这把应龙集团出品的霰弹枪是他最爱的室内作战武器。枪管有紧急电击装置，可以防止突入的时候被抓住枪管。短小的枪身几乎和冲锋枪相差无几，可以轻松在门框内转身而不至于被卡住。大威力子弹完全配得上流火这个名字。
尽管讨厌应龙，但他不排斥应龙集团的武器，这也算是龙门安保离开应龙集团后，少数还保留的习惯吧。
快速突入室内，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屋内还剩卧室和浴室没有检查过。两人快速来到浴室门口。这是道向里开的门，彭湃已经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往里推门的瞬间，彭湃突然“看到”了一个画面——
朴无踏入浴室。浴帘后，人影暴起。
——来不及看结局，他扔掉枪，一把抓住朴无的背带往后扯，同时从腰间扯下一颗手雷。
扔出手雷的同时，他将朴无拉到门外。猛烈的爆炸在狭小的浴室里四处冲撞，混凝土和陶瓷碎片的混合迸出门外，尘土溅了他们一身。
“草，你干嘛！”
彭湃没有理会朴无，而是抄起身上另一把枪，冲入浴室内。和他“看到”的一样，破碎的浴缸里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很快，尸体化作了数据碎片，只留下身上的装备。
“朴无，搞定了。”
朴无走进来看了眼，带着几分惊讶和怀疑看向彭湃：
“是实验的那个东西？”
“嗯。”
“妈的，那我也能解决，你看到这东西了吗？”朴无指了指手里的流火，“要以理服人，理！”
彭湃一直以为朴无的以理服人是用道理，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偶然看到流火的介绍——由首席设计师理查德·钟出品。以理查德·钟设计的霰弹枪说服别人，简称以理服人，妙啊。
“拉倒吧，”彭湃狡辩道，“人家瞄好了一枪就把你爆头了。”
朴无懒得理他，开始搜刮装备。可惜，剩下的装备里只有枪和弹药，除了些扩展瞄具外，没什么他们需要的。而且，有些东西还被手雷给炸烂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枪声。朴无很快分辨出了蜂刺和邪眼的枪声，中间还有几声连续的冲锋枪声音。他正想问问情况，格雷喘着粗气在通讯里说：
“解决掉另外两个了，他们想偷袭——应该是那人的队友。”
彭湃瞟了眼右上角，队伍数从几秒前的84变成了83，应该是灭掉了一个队伍。
稍作休整后，他们安全地把干掉的尸体给搜刮了。这次运气不错，他们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了个软件权限。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软件权限才让他能这么快找到朴泠的位置。
这个软件权限给了彭湃，至于原因，用格雷的话讲：
“拿着吧，这是特权阶层的怜悯。”
彭湃总觉得这是在变着法子说自己是废物。但死得早的话积分就会很少，他还是收下了，然后开启了自己录入的大停电。
软件权限能开启一系列的功能，可以选择系统自带的软件，比如加速、狂暴、追踪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可以选择自己录入的软件，当然得通过系统检测。简单来讲，就是技能。越厉害的技能需要越多的软件权限。
不知为何，恶魔给他的大停电居然能通过检测，他有点好奇大停电在这里会有什么效果。
几分钟后。
“这次的环境因素是什么？怎么还没出来？”
格雷在通讯里问道。他们现在正在许多摩天大楼下的现代街道中央。这里已经接近楼层中心了，也就是目标点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估计是完成任务之后才会出现吧。”
朴无猜测道，一边谨慎地踏进自动玻璃门。队伍末尾的朴泠沉默不语，要是把头给换成机器人估计能混进安保人偶里头卖个好价钱。
“我感觉这游戏挺简单的。”
他们在路上又干掉了几支队伍，彭湃已经有些飘了。他现在觉得自己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赢下比赛已经唾手可得。朴无觉得吧，这挺好的。反正等下也是让这傻X顶在前面当肉盾的，有自信就能顶更久嘛。
“还有40个队伍，等下要是完成了任务，他们就都要来追杀我们。”善良的格雷还是忍不住暗示道。然而彭湃根本没有领会到他的意图，还在那边“哇哈哈我天下无敌啊”。
唉，可怜的孩子。
格雷在心里默哀，然后开心地跟着朴无去找装备了。
他们很快又找到了一个软件权限，这一次给了朴泠。
目标点在城市中央高楼的15层里。直接从楼底上去的话，无论是走楼梯还是电梯，都很容易被人截胡。容易被包饺子就算了，还很费时间，堪称傻子的第一选择。
不过，朴家兄妹很有经验，提前就带好了飞行喷气背包的软件。
他们的计划是先到目标点对面的大楼里，然后利用喷气背包飞过去。等飞过去后，朴泠再搭一条滑索，让剩下的三人过来。
......
长弓谨慎地经过街灯中的阴影。她刚与一家事务所的收尾人交涉完，可惜，交涉并不是很成功。这也没办法，只有疯子和傻子才愿意为钱去绑架第四国际保护下的男孩。
够强的疯子很少，唯一可能请得到的那个已经在那个男孩身边了。
究竟，怎样才能复仇呢？
她长叹一口气，突然余光发现了一丝异样。手刚伸向手枪，就被另一只强力的手掌按住了。她立刻右肘向后猛击，却打在了坚硬的触感上。
糟了。
她知道自己不敌，下意识地想吞下牙齿里的剧毒物自杀。
“别太自责，长弓。你向来不擅长近战，他才是该死的锤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九龙？！你不是死了吗！”
她猛然转过身，令她惊诧的不仅仅是背后男人的脸，还有男人的手掌——刚从。她听说过这种技术，来自地狱的技术。据说和恶魔签订契约之后，他们会将人进行生物改造，之后人就能像变成树一样的东西。
“没那么容易死，只是受了点挫折罢了。不过现在，我有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了。”九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不说废话了，我是来帮你们的。”
说着，他扔过来一个数据碟。
“我会给你个时间和地点，把这个东西接入到‘系统’里，你们就会有个机会。”
长弓接过了数据碟，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人。
“为了复仇，你肯做到什么程度？”见她这样，九龙便说。
“万死不辞。”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一百七十章 围城
虽然有电梯，但是很容易被一锅端。因此，四人沿着楼梯快速登楼。大概是外围赛的关系，也许没有许多强队，因此也没什么人和他们想的是同样的战术。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速度太快了，没人赶得上。不过对面楼里枪声就没停过，右上角的队伍数量也一直在减少。看起来整体的战斗还是很激烈的。
“准备突入。”
朴泠面无表情地说道，一边启动了飞行背包。她已经将高强度滑索缠在了脚上，只需要到另一边安装上就行了。其余三人已经瞄好了对面的落地窗，不过暂时看不到别的敌人。
淡蓝色的气体从朴泠背后快速喷出，轻微的紊乱气流将她脚下的灰尘和碎纸片吹起。短暂地调整平衡后，她跳出落地窗，背包提供的冲力带着她飞向了十几米外的办公楼。脚上的滑索在空中如同蛇一样抖动，但完全影响不到飞行背包的运行。
“倒数，准备，开枪！”
随着朴无一声令下，三人手中的枪同时开火，目标大楼的落地窗应声而碎。朴泠顺利地飞进了落地窗，快速进行了室内清扫。她很快确认了房间的安全。
“安全，正在铺设。”
几分钟后，其余三人顺着滑索也到了目标大楼里。他们又花了些时间快速肃清整层楼，但看起来还没人能上到15楼来。楼底下还是枪声大作，比刚刚的交火声都猛烈了些，大概是队伍之间的争斗把其他队伍拖在底下了。
“我们这么快？草，这局要赢了。”彭湃感叹道。
虽然说过来的路上，彭湃快被朴家兄妹急死了，尤其是朴无，估计是平时巡逻做多了，哪里都要搜查一下。彭湃真觉得朴无很快就要发展到大声质问便利店的电脑“你是不是图谋不轨”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他决定离朴无远点。
但是，一号战术很需要彭湃。于是，朴无亲切地找到了彭湃。
“你等会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格雷凑过去听了下，大体就是告诉彭湃怎么去吸引火力，怎么做一个合格的靶子。但是彭湃作为一个智商正常的吉大学生怎么会中计呢？
“这可是直播的。你想想，你在前面这么勇猛，游戏结束后肯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好。”
彭湃根本没有思考就回答了，不愧是他。
看着彭湃纯洁而坚定的眼神，格雷忍不住想到等会儿彭湃哭爹喊娘的场景。
简直太棒了。
格雷在心里为人肉吸铁石彭湃默默祈祷了两秒钟，去帮着朴泠警戒了。朴泠在旁边快速布置简易阵地，对这些毫不关心。
彭湃被忽悠完后，抽空看了下具体的目标细节。终端左上角一直挂着个任务，上面写的是：
取得机密文件
按照任务描述，这需要持续十分钟的破解，也就是在目标附近存活十分钟。不过，任务描述没有说的是，并不是每支队伍都需要进行十分钟的破解。
而是总共只需要十分钟破解。这也就意味着在最后一分钟把守着的玩家干掉，抢过文件也是可以的。
开启破解后中途被干掉就不说了，辛辛苦苦守了9分59秒，最后一秒全队被干掉的也不在少数。只能说世事不易，一不小心自己的努力就会拱手送人，不管是游戏，还是老婆。
表面看起来，在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冲进去扫荡是最好的战术，但谁知道自己到底是螳螂，还是黄雀呢？更何况，在没重武器的情况下，一杆枪能守一条走廊很久了。
甚至有空城计的战术，先躲在暗处放敌人进来，等距离够了直接用交叉火力扫死。这个战术甚至能连续阴好几只队伍，而完全不被发现。
“猎人有时候应该伪装成猎物，人在感受不到威胁的时候，怎么会有警惕呢？”
朴无他爹曾经和他这样说过，印象中好像是教他怎么去抢妹妹的鸡腿的时候说的。朴无听信了他爹的鬼话，以自己的鸡腿做诱饵，结果自己的鸡腿也被抢走了。
当然，道理还是没错的。而且他们现在还有时间优势，建立防御阵地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要不在建立阵地的半途中被人一锅端了，朴无有信心守住这里。
朴泠把手雷设置成压力触发式，小心翼翼地藏在电梯出口的隐蔽处。这样有人从电梯出来的话，爆炸的威力足够能覆盖整个队伍。
朴无则将楼梯间的门用椅子堵死，起码不会让人随便进来。
最后一步是开启目标。目标点在这层楼的中心位置，是一个几十平方米的房间，像极了科幻电影中邪恶科学家的老巢。
“开始运行破解程序。”
朴泠在通讯里说道。与此同时，四人终端左上角出现了一行文字。
破解剩余时间：
此时，整个战争游戏中剩余玩家的终端里，任务信息也都改变了。原本的任务文本“取得机密文件”后面多了一行字：
（已有玩家正在进行破解）
显然，围城即将开始了。
.........
长弓没想到的是，需要连接数据碟的地方竟然是吉他大学。
长弓费了很大劲才进入了自己的母校。在模拟中心接入九龙给他们的数据碟后，她便照着指示离开了。
回到藏身处后，她发现这个程序，或者说病毒竟然能让自己在短时间里绕过吉他大学的中央人工智能。这足以让他们动一些手脚而不被发现了。
她不知道这是怎样办到的，但这显然不是九龙能接触到的技术。不过，她很清楚九龙没可能帮他们复仇，而是为了利用他们才来的。不过，这又如何呢？只要能帮到自己左手边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复仇，这就足够了。他全神贯注于一件事的模样，太迷人了。
同样是吉他大学军事专业优秀毕业生的长弓，如果说在和整个自由港中最优秀的人才竞争中，有学到什么的话，那便是最坚定的意志，才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如果输了，那就爬起来，再来一次。这一次，他们必须要赢。
第一百七十一章 防守
彭湃守在目标点外的走廊里，这里能完美地覆盖电梯出口和其中一个楼梯入口。
“嘭——”
爆炸声参杂在纷乱的枪声中，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这是朴泠埋设的那颗诡雷爆炸的声音，也是15楼第一次响起的武器声音。彭湃甚至能听到爆炸声中隐约的咒骂声。此时，左上角的队伍数从40变成了39。
“有人中诡雷了，”朴无在通讯里说，“其他队伍也快到了，准备好！”
诡雷声像是人声鼎沸的市场里的轻微敲门声，带来了许多“客人”——他们粗鲁多了。
楼梯间的门承受着猛烈的撞击，门后堵着的杂物已经摇摇欲坠，无法再承受更多撞击了。
这应该是一个开了力量强化软件的玩家，他没花多久就撞开了破门锤才能突破的路障。然而就在他撞开门的瞬间，门顶端滚下来一颗小巧的圆球。
“嘭——”
进攻手雷的冲击差点把门炸塌了，但朴无没有收到击杀提示。那个玩家应该是在爆炸中只剩下一丝血，马上被队友拖回去了。
彭湃活动了下勾着扳机的手指，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雷炸下的烟尘。
他的心跳只是微微加速，胸中模拟肾上腺素的刺激也只是海平面上的微微波浪。耐心地盯着逐渐散去的烟尘，他已经准备好开火了。
此时，不仅是他们这层，底下的楼层枪声愈发猛烈，队伍与队伍之间正在互相残杀。
还有八分钟。
就在烟尘即将散去之时，楼梯口丢出了一个小小的圆球。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又一团烟雾爆开，笼罩了门口。
是烟雾弹，他心里想道。照之前学过的战斗知识，这是要掩护进攻。激烈的交火声下，完全听不到是不是有脚步声出现。如果有人想靠着烟雾冲进来找掩体，那他根本就没办法。
胡乱地朝烟雾内打了几个点射，他意识到这样毫无用处。但是他已经没手雷了，这时候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一位不知名红发女士经常说的话在他的耳边回响。
“不要怂，就是干！”
妈的，冲！
他朝着烟雾打空了一个弹匣，来不及换弹，直接把和平使者（突击步枪）扔下，换上蜂刺（短卡宾枪）继续扫射。
隐隐地，他听见有人在烟雾中说话。
“靠，我甲爆了！快奶我！”
“回来！底下又来人了！”
彭湃继续开火，直到打空蜂刺的弹匣后才蹲下换弹匣。他没怎么听清刚刚里面在说什么，但直到他换完弹匣，烟雾里都没有人还击，应该是被打退了。
“咚！咚！咚！”
流火（霰弹枪）开火的声音从楼层的另一边传来，朴无也遭遇了敌人。这时候来进攻的基本都是莽夫，那人直接炸开了堵住的门冲了出来，把朴无吓了一跳。
还好，朴无有个好朋友——流火很擅长解决这种事。两发高密度子弹打烂了来人的装甲，剩下一发全打在了对方的胸口。
按理说能把普通人胸口都打穿的子弹只是打得来者血肉模糊。对方肯定开了狂暴软件，同时还愤怒地吼叫着，实在像是被激怒的公牛。
“砰！”
对方还以颜色，手中演算集团造的霰弹枪朝朴无开火。不过，演算集团一直有个问题，他们生产别的枪还行，但霰弹枪在业内被称为“痛快枪”，穿着装甲被打中后基本就像是被打了一拳，舒筋活血，好不痛快。
朴无闷哼一声，左臂挡在了身前，同时开启了他录入的软件。一面淡蓝色的半透明护盾出现在他的手臂上，下一发子弹打在上面只是泛起了点点波纹。他顶着子弹直接朝对方冲过去，冲撞上去的同时直接将枪口顶进了对方的嘴里。
“咚！”
如果是现实的话，血和脑浆肯定会溅到嘴里，估计得让朴无恶心几天。好在现在是在网络空间里，被子弹打到的脑袋化作了数据碎片，像是绽放的烟花般爆开。
朴无还没站起来，头顶又响起了蜂刺开火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把左手的护盾挡在身前，但映入眼帘的修长身影让他意识到是自己的妹妹在开枪。
他刚刚干掉的那人的队友已经赶了过来，被同样来支援的朴泠用短卡宾枪压制了。但蜂刺对付装甲的效果很差，半个弹匣打下去只是勉强打破了装甲。敌人仓皇地退回楼梯间，朝着门口疯狂射击。
朴泠毫不退缩地将剩下半个弹匣泼水般地朝着楼梯间里扫去，但没有进门终究是扫不到敌人。双方射失的子弹在混凝土墙上弹跳，形成了四处乱飞的跳弹，在狭窄的楼梯间和走廊里乒乓乱飞。若不是有装甲的保护，朴家兄妹也要被打成筛子。
但被打破装甲的那人就不够幸运了。只听得楼梯间里惨叫连连，很快没了声音。
还剩三分钟。
……
浦岛大厦内。
“须弥，这样说吧，接纳外人不是我们的传统。你要是真的爱她，就尽早离开吧，最好是把记忆也消除了。”
几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语重心长”地对切那说道。尽管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但这皮囊下的已经是经历过数个时代的老古董了。
切那强忍着骂街的冲动，僵硬地敷衍点点头。那几个长老还想继续说下去，远处，双马尾的橘发女孩快步走了过来。
“伯伯，你们在和他聊什么呀？”夏莲不动声色地插入进了对话里。长老见她来了，也不好继续“游说”，客套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他们走后，夏莲松了口气，转身安慰身边脸色不好的切那：
“别往心里去，传统也只是传统，变革很快就来了。”
“今天这都第六波了，你怎么这么多伯伯啊。我在想，如果真的是对你好的话，也许…....”
切那像是着了魔似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或者说像是在说服自己。
夏莲洞悉了他的动摇，很直接地打断了他:
“行了，就算走，你能回哪去？集团吗？集团可当你是叛徒的。别多想，你就安心跟着我吧。”
“就像你和我表白的时候一样吗？‘不管你去哪，我——’”
“啊啊啊啊啊啊闭嘴啊羞死人了——”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在夏莲身上看到曾经那个不坦率、容易害羞的女孩。实在是太好玩了，再逗一下试试。
“‘——都会如影随形，只有死亡——’”
“闭嘴啊！笨蛋笨蛋笨蛋！”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分钟
“救命啊！我要死了！”
彭湃在通讯里凄惨地嚎叫着。随着时间越来越少，其他玩家也都想冲上来碰运气，而不是内斗了。
这倒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朴无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并为此制定了一号计划，也叫肉盾计划。
所以，现在只有彭湃一个人守在外面。
不出所料，他被包饺子了。他左手边的走廊有一挺轻机枪在扫射，都快把墙打烂了。他右边的走廊拐角之前已经有几个人冲出来过了，都被他靠着预知提前打倒了。但他没敢出去补枪，也不知道有没有彻底杀掉。他还扔回去了好几个手雷，勉强没被炸死。保守估计，现在有两支队伍想要把他变成数据碎片。
好消息是，彭湃的梦想几乎实现了，只不过他梦想的是被女孩子堵在角落里，现在是被猛男堵在角落里。虽然说这不是彭湃第一次被一堆人追着干，心理压力不大，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路可逃了。此时，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自己的队友了。
“加油啊！你能行的！”格雷在固若金汤的目标点里焦急地叫道。朴无倒是很冷静，看起来就差一桶薯片了。
彭湃很感动，然后叫骂起来:
“那你【哔哔】地快过来帮我啊！”
对此，格雷的回应是:
“彭湃啊，特权阶级的特权就是有人会替他们死。不过放心，我会替你祈祷的。”
然后他的话被彭湃亲切的“问候”给淹没了。一边看热闹的朴无静音了通讯，转头对格雷说：
“这小子挺厉害啊，居然能顶这么久。这要换我上，估计得扑街。”
“那是当然，否则实验怎么还会继续进行呢。不过我很好奇他该怎么从围堵里逃出来。朴无，来打赌么？”
“我堵他死翘翘。”
“很好，看来我今天又能赢你一次。”
同时，外面。
骂完之后，彭湃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但残酷的现实马上就要把他锤扁了。要是他不赶紧想办法突围，这一局接下去的时间就只能看着队友的画面了。
再怎么也是经历过几次生死战斗的人了，他很快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还没使用过的软件——大停电。他勉勉强强还记得大停电的描述——切断周围所有设备的能源，好像是给什么东西错误信号来着？
不管了，直接放吧。
短暂的延迟后，他甚至能“看”到一团脉冲从自己身上爆开来。下一秒，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别说枪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不太记得大停电能持续多久，但应该不会很长。抓紧时间冲出走廊，他惊异地发现走廊里的玩家们都支离破碎，如同变形的人偶。有的脚插进了头上，有的五官错位——但并不是长成这样或是受伤，只是单纯的错位。这让彭湃想起自己以前玩游戏时，程序错误，或者出现bug后，游戏NPC肢体错位的样子。
作为唯一一个能动的人，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异样感，赶快离开了这里，逃回了目标点里。
他刚踏进目标点，就看到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不好啦师傅，猴哥...呸，兄弟们！走廊失守啦！”
“刚刚我掉线了，一连回来你怎么就到这里了？”
“不知道，”彭湃心虚地回答道，“我刚刚也掉线了。”
掉线？说实话，这是彭湃在这段生活里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大停电原来这么厉害，连吉他大学的人工智能也能影响？
“真是奇怪，吉大里还从来没出现过网络波动。”格雷说道。
“那他估计是重连后位置卡过来了。这个回头再说吧，反正也不是我们管得着的。先准备防御。”朴无很快就放弃追究了，他更想获得游戏胜利。
还有一分钟。
头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而目标点外的走廊里也同样响起脚步声。朴泠敏锐地捕捉到这些动静，在通讯里说：
“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猛烈的爆炸淹没了她的话语，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天花板。四个全副武装的玩家从天而降，然而他们还没落地，就已经被朴无几人的交叉火力打死了一个。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有这么猛的火力，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张开护盾，但这护盾与朴无的不同，能护住全身，不过使用的时候不能开枪。这样一来，他挡住了射向他们的所有子弹，让他身后的队友可以放心输出。他身后一人朝着格雷扔出手雷，然而手雷在半空中就已经被彭湃跳起来接住。
“卧槽？！”
那人诧异地叫道，彭湃嘿嘿一笑，随手将手雷扔了回去。
手雷被护盾挡了下来，但爆炸直接耗尽了护盾的能量。护盾的颜色急速黯淡，闪了几下后消失了。
这是个进攻的好时机，但几人都认出了这是颗进攻型手雷，这也就意味着爆炸后乱飞的破片会把房间变成一个死亡区域。这颗手雷迫使朴无几人全都躲回掩体里。
然而，彭湃还是稍稍慢了些，数颗手雷破片击中了他的装甲。终端里代表护甲的条直接降到了0。
“我甲爆了！”
彭湃大声喊道，他没敢再探头，要是再中一枪他就可以在进入旁观模式了。还好，格雷扔给了他护甲包。
接着，格雷也不准备坐以待毙，把枪举出掩体朝着记忆中敌人的位置扫射。和平使者的高斯子弹成功击中了为首那人，爆甲清脆的啪嗒声随之响起。
朴泠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站起来想补枪。但对面也不是任由挨打的人偶，跳下来那三人其中一人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半秒后，他出现在了朴泠身后。
是闪现！
朴泠看到那人消失，丰富的战斗经验让她立刻意识到了对方的软件。因此，还没等对方出现，她已经转过身来，左手用力将对方的枪管往上抬，右手持枪抵近射击。
此时，异变陡生！
房间的门被用力踢开，走廊里的其他队伍也赶到目标点了。这下，是四个队伍进行混战了。
“哒哒哒！哒哒——”
“咚！咚！彭湃过——！”
仅仅几十平米的房间里子弹横飞，枪林弹雨中，彭湃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一个月前的时候。他已经懒得再去看未来的画面——每一秒都能看到自己中弹的场景，他已经有些无法分辨现实和未来了。
刚探出头去开了几枪，一发跳弹打在他的头盔上。尽管没有坏，冲击力仍然让他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地，他感觉格雷把自己拖回了掩体。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休息
“喝！”
朴无的怒吼让彭湃稍微清醒了点，彭湃抬头一看，格雷正在他身边从容不迫地射击着。而此时，朴无刚撞开一人，左手护盾挡开几发子弹。他已经进入状态了。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只有一记重锤才能定乾坤。但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能做到呢？
“叮叮！叮叮叮！”
“登登登登登登登！”
啊，机枪！
他矮着身子向前纵跃，此时他的身高终于变成优势了。瞬息之间，他已经离手持机枪那人只有几步之遥。突然出现的猛男显然把机枪男吓了一跳，朴无趁此机会欺身上前，同时关掉了护盾。
一拳打去，再开启护盾。高密度的能量护盾生成的瞬间，直接将机枪男切成了两段。在数据碎片消散之前，他手中的流火连续开火，清扫了旁边的人。
“咚！咚！咚！咚！”
打空子弹后，他直接扔掉了流火，捡起了地上的机枪。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机枪之下，众生平等。咆哮的枪口织出一道火舌，精准地撕裂了房间里所有会动的东西。房间里的其他队伍要么逃跑，要么就化成了数据碎片。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机枪的嘶吼声。
“破解完成，请取出资料。”
终端左上角的任务变化总算是让朴无稍微冷静了点。他扫视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威胁后，扔下了机枪。
一片狼藉中，其余三人也慢慢爬了出来。
“厉害不？”朴无笑了笑，朝彭湃扬了扬下巴。
“猛男啊！”彭湃惊叹道。
事不宜迟，他们将下载完的数据拿走。就在这时，大楼里发出了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侦测到不当竞争行为，请立刻停止。否则，将启动反制措施。”
“这是啥？”彭湃好奇地问道。
“反制措施已启动，请本集团员工尽快撤离。”
“就是我们偷了东西，”朴无解释道，“等下轰炸就来了，应该几分钟左右吧。格雷厄姆，我们得搞辆车。”
“只有民用的，而且只有一次权限。”格雷回答道。他的软件权限不仅能呼叫武器，还能呼叫车辆。当然，整场游戏也只有一次机会。
“没事，快点，我们走！”
他们赶紧离开了目标点。此时，还剩下27个队伍。而这些玩家的终端里，任务信息再次改变了。
任务：歼灭目标队伍
同时，他们的终端上还能收到朴无队伍的位置。
当然，朴无他们的终端上也收到了他们正在被追猎的消息。不过，这不是他们唯一要担心的事情。轰炸无人机很快就会降临，然后会从地图边缘开始轰炸，轰炸区域会逐渐覆盖整个地图——也就是说，他们要在轰炸区域覆盖之前，逃到地图另一边的撤离点里。当然，还不能被打死。
其他的队伍也要面对轰炸，不过他们只需要把朴无他们杀了就行。
很快，他们就下到了地面。没花多久，他们就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格雷呼叫的车。这是一辆没有车顶盖的悬浮车，只能在大厦内部使用，没有飞行功能。
“泠，你开车！我坐副驾驶，格雷你坐后面。”
“那我呢？”彭湃举手发问。
“来，你的位置在这。”朴无亲切地指着他们身后的大楼——正是他们刚逃出来的那栋。
彭湃立马理解了他的意思——去后面挡住追兵。
“去你码的，我坐哪？”彭湃恶狠狠地问道。
“啧，真麻烦，”朴无不情愿地说道，“那你就坐这儿吧。”
“去你码的这是车前盖。”
“好了别废话了，一个合格的战士要学会适应任何情况。”
“滚你——”
“Boom！”
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骤然而至的凶猛爆炸让他们脚下的地面都为止微微颤抖。朴泠已经跳上了车，不耐烦地用力拍了拍车身催促两人。
三十秒后。
“噢噢噢噢噢速度好快！！”
“让开点，挡着视线了。”
“前面有车卧槽嗷嗷嗷嗷嗷——”
他们前面突然冒出来一辆车，车上的人正疯狂朝他们射击。
“卧槽快躲开快躲开！！”
“彭湃你开枪啊！你手里踏马是枪！”
“都闭嘴，坐稳。”
悬浮车猛然提速，冲到了前车的旁边。前车的子弹显然没跟上来，擦着车身打在了地上。彭湃在车前盖上，像只被踩到尾巴的柯基犬疯狂扭动躲避子弹。
朴泠猛打方向球，一下撞击后，旁边的车被撞到了旁边，失控撞进了街道里。
终端上的队伍数量没有减少，但他们此时也没时间去下车补枪了。轰炸就追在屁股后面，要是稍微有些犹豫就要吃炸弹了。
最后，在朴泠的精湛车技下，他们很快抵达了地图边缘，然后撤离了。
退出游戏，他们重新回到了等待大厅里。
“啊啊啊啊——”
“行了别叫了，都出来了。”朴无不耐烦地叫道，“我看看队伍积分...七百五...接下来两局我们只要不是开局死就稳了。”
“那么，今天就这样吧。”格雷微笑着，“彭湃的第一次战争游戏很成功，不如我们去庆祝下吧。”
虽然不知道怎么庆祝，但格雷说他出钱，彭湃只能勉为其难地跟着去了。随着格雷几人在人流中穿梭，这时，他在人潮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通讯辨识信号——精卫。
“怎么又是她。”彭湃小声嘀咕。
“因为你们刚加过好友，智能算法的推荐权重会更高，来增加用户活跃度。”格雷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没听懂，你只需要知道，最近你在休息区和网络空间里会比较频繁地遇到她——因为你们是‘熟人’了。”
“哦…哦，好吧。”
“去吧，和她打个招呼，”格雷鼓励他，“别这么看着我，你总归需要自己的人脉的——除我以外的人脉。像人一样去活着吧。”
“等等等等，你这意思是我之前活的不像人吗？你在骂我？”
“彭湃啊，人呢，有时候……”格雷顾左右而言他。
“闭嘴给爷爬，我去找小姐姐了。”
彭湃冷漠地丢下了格雷，走向了精卫。远远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少女显得有些意外。
“嗨，彭湃。”
第一百七十四章
“嗨，彭湃。”少女笑着和彭湃打招呼。
“嗨。你也是..额..来玩战争游戏的吗？”
此话一出，彭湃顿时觉得自己在说废话，除开行为艺术，正常人来游戏大厅一般就是来玩游戏的。他突然觉得自己该找时间去问问怎么和女性说话，虽然秋叶由于智商问题已经在生理和心理上突破了作为女性的壁垒，但她能问一问的。
“嗯，是的。”精卫自然地回答道，“我想参加最近一期的校内赛，你呢？”
“啊，我也...算是吧。”彭湃不自然地回答道，“主要是因为教授的关系？”
“是那个铁面教授吗？哈哈哈——不好意思。”精卫秒懂后笑出了声，立刻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是因为选的军事课才来参加的，而且家族里也有传统要学。”
“家族传统？”彭湃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嗯，我们应龙必须要考出军事专业才能当管理层。所以爸爸每天都催着我来练，好麻烦啊。”
“这样啊。”彭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哦对，你是和你的朋友一起去吗？弗里森也在吗？”精卫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应该吧。”彭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真羡慕你啊，能和这么厉害的人一起玩。”精卫小小地叹了下，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啊，有吗？”话一出口，彭湃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便是装逼之无形装逼之说自己不行，当然彭湃的智商没有高到能假装的地步，所以这只是个无心之过。他马上试图挽回：
“我的意思是，我运气比较好——”
他成功地一错再错，犯下了无形装逼之运气太好。谦虚换个词就是说别人不行。
“额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是说，我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的。格雷天天来嘭！咚！”
彭湃的最后两个字“我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盖过去了，他转头一看，格雷微笑着道歉“不好意思突然想运动下”，有意无意地看了彭湃一眼，吓得彭湃虎躯一震。
彭湃转过头去，精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好可爱。”
“额，我是说....”
“没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精卫安慰他，“偷偷问一下，弗里森实力强吗？战争游戏里面。”
“他们超逊的啦。”彭湃开始吹了，“全靠我啦，我超勇的好不好！”
“这样嘛，说不定我们下次会遇到哦，很期待！”精卫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她想起了什么，“啊，我的比赛要开始了，我先走咯！”
和精卫告别后，他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你刚刚想和她说什么？”格雷微笑着出现在了他背后。
“说什么？不是说你天天来我家....草。”
彭湃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又犯了个错误，这似乎听起来根本就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
几个小时后，彭湃回到了事务所。
“说真的，我觉得骑士更强点。”
“放屁，魔王才是永远的神好伐。”
彭湃和秋叶两人从飞行车上下来，一边争论着。因为挂科的关系，彭湃最近开始看战争游戏的比赛了，秋叶连带着也一起开始看了。
“但是最近不是有个叫凤凰的特别强啊，他的队伍都五连胜了。”
“是啊，不过再怎么也是个新人，说不定哪天就拉胯了。”
事务所的灯自动打开了，而事务所的人工智能玛雅的投影如同往常一样出现在了柜台后。事务所的卷帘门缓缓升起，按照切那走之前吩咐的，这段时间还是要正常营业的。
秋叶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顺手打开了全息屏幕，一边说：
”对了小彭，有个事和你说下。明天不用送我去道馆了。”
“啊？咋了？”
“不知道，反正侍消失了。原来还以为他出去砍人玩了。我今天特意问了一圈，都说没见到他。我也找不到他人。”
彭湃努力从脑中搜索记忆，勉强回忆起了那个非常像是浪人的老板。
“那是失业了？”彭湃下意识地问道。
“没有啦没有啦，待业而已嘛。”
“那不就是失业——噗恶！”
彭湃的腹部受到了重击。
“你好烦诶。”秋叶重新躺倒回沙发上，“呜~好麻烦啊，好不容易找到个正常工作。”
不过，在一个街头武士开的道馆里当服务员，整天和黑帮之类的打交道。彭湃以前都没往这方面去想，仔细想想，这真的是正常工作吗？
秋叶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抱枕里，发出苦恼的声音：
“怎——么——办——啊——”
突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坐起来，不禁让彭湃想起“垂死病中惊坐起”的画面。
“小彭啊，和我一起去找工作吧！”
“等下，我为什么要——噗恶！”
彭湃的腹部受到了重击。该死，这家伙的拳头好快......
“别装死啦，时间不早了哦，现在去的话说不定还能回来吃饭。”
“吃个鬼哦，我每天一颗能量胶囊就完事了。刚回来就又要出门，你不累吗？”
“小彭啊，人要为活着而奋斗哦，”秋叶严肃地教导，“你也是，我也是呀。”
“我知道，但我没看出来这和我.....”
“你也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奋斗哦。”秋叶重复了一遍，暗示性地摸着刀柄。
“等等，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彭湃冷笑一声，“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胆识的人，我们走！”
刚走出事务所，彭湃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你去哪找？别冲人家店里拿刀顶着脖子问‘有没有工作’吧？”
“诶，那样不行吗？那我不知道了诶。”秋叶轻松地回应道，随后开始问人工智能，“玛雅玛雅，我们应该去哪比较好呀？”
“我建议去问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吧，秋姐。”玛雅青涩的虚拟外观在通讯界面里出现了。
“消息灵通吗？我感觉我以前应该认识几个，但是好像都死了。好麻烦啊，记忆有点乱糟糟的，感觉切那叔在重建人格的时候把东西删掉了好多。”
“没关系，我有须弥哥之前的联系人名单，可以找几个出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待业
昙花大厦里，根据玛雅推荐的“消息灵通人士”，他们先拜访了萨萨菲罗。那个山羊角中年恶魔开地下诊所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多消息来源。
这么就接触下来，萨萨菲罗给彭湃的印象更像是个学者而非恶魔，要是秋叶在他手下干的话，感觉也挺不错。
当他们进入理发店的量子通道时，那条，应该说，那位人形中华田园犬已经等在了另一边。
“今日前来有何贵干？”串先生优雅地行了个礼，尽管看起来怪怪的。
“额，我想找萨萨菲罗...教授。”
“啊，老板现在有点忙...”串先生这么说着，突然接到了通讯，“您说可以？行，那我带他们进来。”
说完，他便作出了欢迎的手势，示意彭湃和秋叶往里走。看着周围蠕动的绿色墙壁，彭湃内心里总是有些不适。秋叶大步流星地朝着走廊深处走去，串先生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真是很久没见到您了，彭先生。您知道么，您上次帮老板找到的资料可是让他......”串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喋喋不休，要是给他一个话筒，他估计能说到听众睡醒。
彭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狗串先生聊着，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啊，彭湃。请稍微等一下，让我结束这里。”萨萨菲罗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手中的工作。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原形毕露”的人——脸上的皮被剥了下来，“我在进行微生物群落在晶状体液体里存活的控制。你没有选修我的课，应该是学不到的。”
彭湃的眼皮跳了下，仔细一看发现躺着那人眼珠还在转动，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很感谢你上次让我扫描了‘流星’的数据。我现在对这些技术理解更深了。”萨萨菲罗一边说着，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同时关闭了眼前的终端投射，“你的学科成绩处理地怎么样了？”
“还行吧，几个教授那边已经搞定了。就是零五教授那边有点麻烦。”
“他啊？那难怪。”萨萨菲罗露出理解的表情，“你听说过他的外号吧？铁面教授，哈哈。”
“是啊，早知道多选点课了。”彭湃叹了口气，“不过，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哪里能工作。”
“不行，我可不敢给你介绍工作。”萨萨菲罗明显吓了一跳。
“不是我，是她。”彭湃指了指身后，突然发现秋叶在另一边很开心地给串先生挠痒痒，“秋叶，别玩了，你不是要找工作吗，快过来。”
萨萨菲罗看着跑过来的秋叶，小声感叹道：“赤狐跟了须弥之后，真的变了很多啊。”
“啥？”彭湃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萨萨菲罗摇摇头，转而问秋叶，“赤狐，你是想要接活吗？我这边倒是正好有个棘手的活，有个客户植入新型技术后失控了——”
“不不不，我要那种普通人的工作啦，就是在道馆里那种，有上班下班的。”秋叶大摇其头，“不过啦，你说的这个客户我也可以顺手做了。”
“那种？侍...知道吗？”
“他失踪啦。”
“失踪吗？好吧。”萨萨菲罗看上去有些犹豫，“那...这应该不会把我扯进什么事情里去吧？”
“不会不会，放心啦。”
“那就好。我想想....长期的工作的话.....”萨萨菲罗看了眼串先生，后者正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中年恶魔，“我已经有个长期代理人，不需要保镖了。”
萨萨菲罗说了几个工作，但要么太忙了，要么不合秋叶的心意。最后，中年山羊角恶魔也没招了，只能给个空头支票：
“这样吧，我到处帮你问问，怎么样？”
“好吧。”秋叶也不纠缠，很爽快地走了。临走前，萨萨菲罗还不忘把那个失控客户的信息发给了秋叶，看起来是真的有些棘手。
离开地下诊所后，他们准备前往恒富大厦。那是军火商大韩在的地方，他应该接触到的人很多，说不定有什么资源可以给秋叶用。
“工作吗？你重新开始接活了啊，赤狐。我会放消息出去的，应该有很多人会想找你办事。”听完后，大韩点点头，“你要是急着要钱的话，我自己也有个活可以给你。最近有个帮派不肯让我的货过他们地界，你给他们个教训——”
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人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彭湃默默想道，她以前也太有名气了吧。
“不是啦，我想找个正常的工作。”秋叶倒是没什么感觉，“那个帮派的资料也顺便给我吧。”
“正常的工作？”大韩挠了挠头，“去我底下皮包公司当个文员？”
“不要，到时候肯定又找借口让我去干活。你们这些男人都是骗子。”秋叶马上回绝了，她比外表看起来的精明多了。
和之前一样，大韩提出的工作都一个个被否决了。这也难怪，毕竟秋叶来得太突然了，要求也比较高。
最后，大韩也给出了同样的承诺。
“我先帮你问问吧，有消息再通知你。”
之后，他们连续拜访了几个地下世界的中间人，都没什么进展。毕竟所有人都觉得秋叶和普通工作这个词搭不上边，安排到自己手下又不可能出血本，安排到别人那边也不敢乱踢皮球。
最后，两人回到了下沉大厦里。
...............
某栋高安大厦中，一间宽阔而华丽的房间内，看起来像是某个集团高管的私人房产。
一个红色瞳孔的恶魔站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而宽敞的城市。幽蓝的灯光伴随着绿化在人造天空下点缀着每一处街头。高安区与低安区的差别，从肉眼上来看，也只不过是灯光的颜色上而已。但荒废的代表工业的绝望的橘色灯光，埋没了多少人？
巴巴托斯见过太多了。
“欢迎你的加入，侍。”
他转过身去，对着正坐在沙发上的坚毅男人说道。侍微微点头：
“我的刀刃为您效劳。”
“很好。现在，我需要你去处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