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号才发现
本以为出事了，这书要没了，心里骂骂咧咧，觉得蠢货真多，结果仔细一看，原来是小鬼捣蛋。
9z？
说明一下
有关汉化组的事，只能说好自为之
另外，这次事件让我想起了上次，如果出现原则性问题，那就很抱歉了
毕竟，我写这书是为了锻炼自己，也是为了了一些咒回的遗憾，而不是为了其他
以上
第一章 遭遇
东京。
渡边凛仰望稍显明亮的夜空，然后低头看着身前肮脏诡谲的小巷，心里再一次震惊东京的繁华和腐朽。
明明在夜晚时整座城市都徜徉在一个巨大的梦幻泡沫里，男人女人们拥抱亲吻好不自在，为什么就他总是能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然后找到长得诡异又磕碜的怪物？
第三次了……他从大吃货帝国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东京也才不到三个月而已。
看着面前慢慢从墙里钻出的深绿色怪物，渡边凛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把它引到警察局去，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上一次遇到怪物后他也有类似的尝试，将对方引到了偏僻但还是有行人的地方，但出乎渡边凛意料的是，行人好像看不到这些怪物，只能看到他闪转腾挪。
堪称大型社死现场。
所以这次就转换目标，把这怪物引到警局去，就算普通人无法看到，但国家暴力机关总该对这种超自然现象有些了解吧。
如果依然无动于衷的话，渡边凛有考虑去神经科看一看。
正当渡边凛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发现那只怪物还在从墙里往外面爬，硕大的青黑色身体像肉山一样，不言而喻的威慑力扑面而来。
仿佛注意到渡边凛惊愕的神情，那只怪物头上的四只眼睛就舒服惬意地眯了起来，嘴里还发出恶心的噪音，好像在鼓噪着什么。
‘有两米高吧，这也太大了吧……’
渡边凛鼻尖的恶臭味变得无比浓郁，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栗。
前两此他碰到的怪物明明才篮球大小，花费些功夫发现用拳头就能砸死后也就没再放心上，可为什么这次的怪物会那么大？
这真的是可以靠拳头砸死的吗？
没有时间再给渡边凛思考，那巨大的青黑色怪物已经用那多到恶心的手脚向他奔来，渡边凛当即转身就跑。
鼻尖的恶臭，身体的恐惧都在告诉他，他不是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快跑吧，以他的身体素质，只要想跑就绝对没问题，这可是唯一的穿越福利啊。
正当渡边凛这么想的时候，一条青黑色的粗壮手臂突然从地上探出抓住了他的右脚，巨大的惯性让渡边凛的身体失控前倾，但他没有慌张，用左手撑住身体后猛地一扭腰背，带动右腿想要拔出脚，但那青黑色的怪爪却意外有力，抓得渡边凛脚踝生疼。
发现挣脱不了后渡边凛咬住牙齿，左臂用力身体蜷曲，右拳狠狠地砸向了那青黑手臂。
既然挣脱不了，那就直接砸碎！
嘭！
对方的手臂比他想象得要软一些，但在他全力的拳头下却没有像以往其他怪物那样直接破碎掉。
好在这一拳还是起到了效果，渡边凛右腿用力抽出了脚，身体后翻远离了那怪物一点。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失败了！’
渡边凛心里龇牙咧嘴非常难受，根据前两次的经验，他普通的挥拳对这些怪物是没有什么大的效果的，只有在集中注意力，仿佛聚集了什么力量时才能一击毙命。
尽管刚才也有尝试着集中注意力，但内心的紧张还是影响了发挥啊。
呲啦油腻的声音突然在渡边凛耳边响起，渡边凛微愣后发现左右的墙壁和身后的地面竟然都有青黑色手臂探出，疯狂地向他抓着，而离他最远的那个怪物正站在原地，把自己的手臂插进地面。
‘这算什么？’
渡边凛脸上挤出笑容，勉强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哈。”
怪物的眼睛转动起来，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发出模糊到只能勉强听懂的话：“你……你也要……离开我……吗……”
‘？’
渡边凛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会说话？”
“你……也要……离开我……吗……”怪物发出嘶吼，那包围住渡边凛的手臂猛地向他扑来。
“拜拜。”
渡边凛全力跳起躲开手臂，身体后仰一个翻身再度远离了怪物。
他已经出了小巷，背后是正常的大路，那怪物的能力很难再限制住他，转身逃掉就好了。
“不！！”
怪物立刻收回所有手臂，疯了一样冲向渡边凛，乱摆的舌头上唾液横飞，恶臭随着风压扑面而来。
渡边凛黑色的头发被吹起，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么大的怪物，怎么能带着出去？’
现在的情况跟之前面对那两个只有篮球大小的怪物可完全不一样，之前他甚至能双手像捏气球一样捏着怪物，可以保证它们不能伤害其他人，但现在……
报警！只有报警这一条路！
怪物已经扑了过来，渡边凛一矮身冲了出去，从怪物与墙壁的缝隙里又钻回了小巷内，这一举动让怪物再度舒服地眯起眼睛，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
渡边凛掏出手机，快速地拨打警局电话然后放在耳边，但这时一条手臂却突然从旁边钻出将他的手机夺走，速度快到匪夷所思。
“别走……一起……玩……”怪物发出躁动的声音，四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嘴巴里的舌头疯狂弹动，“我们……永远……在一起……”
‘好快……’渡边凛看着自己的手机被怪物的手臂捏碎然后抛飞出去，‘那家伙，刚才只是在陪我玩？’
重新回过神，渡边凛神情沉重地降低重心，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怪物，注意力高度集中。
现在，他有信心，每一拳都能给予对方伤害。
逃不掉了，如果不全身心地战斗，他会死在这。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但我想，地狱里会有不少家伙愿意陪你玩。”
渡边凛迅猛地挥出右拳砸在旁边还在乱动的手臂上，同样是青黑色但更加明亮的光芒一闪而逝，那条粗壮的手臂就突然崩裂开碎成肉块，紫色的血液四溅开来。、
果然，有效！
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它从地上抽出自己断裂的手臂，然后将自己剩余的所有手臂都插进地面。
足足七条手臂从墙壁和地面钻出抓向渡边凛，渡边凛对此早有意料，他迅速朝手臂数量较少的侧后方跳开，左右拳同时挥出，交叉着击碎两只手臂，可惜发力不完全，没有完全打碎。
渡边凛稍稍遗憾，但还不等他变换方位，那些抓空的手臂就突然钻进地面和墙壁，然后在渡边凛的身后钻出，速度极快地抓住了他的脚和腰。
‘还能这样！？’
渡边凛咬牙发力，但这时又有一只手臂从墙边冒出抓住他的头，配合其他手臂将他狠狠地往地面砸去，巨大的轰响中，渡边凛已经被压在了地上。
“该死……”渡边凛想要挣扎，但更多的手臂包围过来按住了他。
“在……一起……”怪物用手臂拖动着渡边凛，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任由里面的唾液肆意流淌。
‘要被吃了吗……’渡边凛眼前发黑，全身都被抓住的情况下，他自觉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如果知道这些怪物可能这么危险的话，那打死他他也不会循着恶心的臭味去寻找。
都怪最开始的好奇心。
大概是快死了，渡边凛发现自己竟然能看到幻觉，自己身前突然出现一个手臂夹着人的高大男子，这种幻觉，怎么想怎么奇怪。
“五条老师，快放我下来！”被夹着的是一个有黑色海胆般头发的青年，他满脸桀骜不爽地侧头喊道。
“是是。”被喊的人是一个高大的、估计有一米九多的白发男子，他的眼睛上套着白色的绷带，笑容轻挑，随意地松开手臂让那青年落到地上。
月光倾泻而下，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了渡边凛身上。
‘不是说人要死的时候会看到过去的记忆吗，为什么我会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呵呵，我早就不该再信这个，当初穿越的时候就什么都没看到……’渡边凛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好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也许，又会穿越到哪去吧……
但下一瞬他身上的重压全部消失，那些抓住他的手臂不翼而飞，而他本人则已经站在了小巷的墙壁上，居高临下地俯视那茫然失措的怪物。
夜风清亮，渡边凛稍微恢复些精神，错愕地看向站在他身旁的白发男子和黑发青年。
“不是幻觉哦~”白发男子仿佛很享受夜风和渡边凛的眼神，涂了唇膏的嘴发出有些欠揍但音色好听的声音，“你和它战斗了？”
渡边凛没有回答，他的身体还有些摇晃，一边的黑发青年轻轻皱眉，当即扶住他，声音清冷地道：“不用勉强，想睡就睡吧。”
“啊啦，那可不行，他现在可是在很关键的时候哦。”白发男子弯下腰把脸转到渡边凛面前，用两只手硬是撑开渡边凛的眼睛，“可别睡啊，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恶劣的家伙……渡边凛有些生气地拍掉男子的手，触感有些奇怪，但也没多在意，用还有些虚弱的嗓音问道：“后悔什么？”
“不想靠自己，亲自祓除这个‘咒灵’吗？”白发男子不在意地收回手笑起来，“作为一个好老师，我认为现在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呢。”
“咒灵？”渡边凛看向下方那仰头嘶吼的怪物，“它的名字吗？”
“对，人类的负面情绪孕育出这些咒灵，这一片废弃的区域和不远处的医院结合，怨恨、绝望，这些诅咒常常会诞生出咒灵。”扶住渡边凛的黑发男子语气平淡地解释道，然后他看向白发男子，问道，“还是我来解决吧？”
“不行呢惠，这是……”白发男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看向渡边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渡边……凛。”渡边凛回答道。
“哦，听起来像女孩子的名字啊，和惠很像呢。”
白发男子笑着继续说道：“惠，这是凛的战斗啊。”
“请不要用直接用名字称呼我。”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岛国人，但渡边凛也知道名不是可以随意叫的。
“嘛，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嘛。”白发男子指了指下面蠢蠢欲动的咒灵，笑道，“它断掉的那条手臂和受伤的另外两只手臂，是你干的吧？”
“啊。”
渡边凛轻轻应道，又有夜风吹来，还带来了别的什么，下一瞬鼻尖闻到了极其浓郁的味道，这股味道的背后，如渊如狱。
渡边凛彻底清醒过来，
渡边凛惊愕地转头看向白发男子，不明白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恐怖的气味，那远比下面的怪物要可怕无数倍。
“嗯？”白发男子微微歪头，随即笑道，“你好像……很有才能啊。”
说着，白发男子就突然抓住渡边凛的后领将他扔了下去：“聚集愤怒和悲伤这类负面情绪，然后用它们唤醒你体内的术式吧……”
他蹲了下来，明明戴着眼罩，但渡边凛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
“让我好好见识下吧！”
“渡边凛！”
第二章 蕴墨
术式往往是在术师诞生之时就被刻入体内的力量，基本是咒术师天生拥有的能力，是才能的体现，实力的证明。
所以，一个咒术师的实力很大程度上依赖术式，即使有依靠身体素质和体术的强者，但那终归是少数情况，最多作为参考。
觉醒并运用自身的术式，对咒术师而言是必修课，也是最重要的事。
但渡边凛还不懂这些。
所以在勉强站稳后，他转头怒骂道：“你干嘛！？”
“不理解吗？”白发男子笑着对身边的黑发青年道，“让他见识一下吧。”
“嗯……”
被称作惠的青年没好气地应道，但身体很老实，伸出双手结出一个特殊的印：“玉犬！”
如烟雾般的阴影逆流而上，一点红芒乍现，接着一头白色的大犬从烟雾中钻出傲立在月光下仰天长啸。
看起来就像真的大型犬类般威风。
“哇靠……”渡边凛开始确定自己穿越到一个魔幻的世界了。
这是召唤术吧？
“看，就类似这个。”白发男子摊开手道，“你体内也有属于自己的术式。”
急促的风声刮来，渡边凛连忙闪躲开，脑子一热，心里有什么被释放出来，当即半信半疑地喊道：“要怎么做？”
“只要能掌握咒力，后面就简单了。”白发男子开心愉悦地一拍手发出脆响，“记住啦，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情绪，好好把握住它。”
“负面情绪？”渡边凛再度闪开扑来的手掌，然后集中注意力挥出拳头打在上面，青黑色光芒一闪，紫色的血液再度溅出。
“哟！你果然已经隐约把握到术式了啊，接下来的步骤很简单，就是用咒力真正解放它！”白发男子高兴地喝彩道。
“咒力……负面情绪……”渡边凛看着面前恶心暴躁的咒灵，皱眉喊道，“找不到感觉啊！”
“那就回忆你的过去吧。”白发男子想了想，嗓音低沉地开口道，“我相信，能碰到咒灵，还可以打伤它的你，一定有特别的过去。”
‘莫名其妙，特别的过去？嗯……穿越应该是吧……因为恶疾终日躺在病床上，每天恐惧着第二天能否如期到来，最后却还是离开了自己的亲朋好友……’渡边凛渐渐陷入回忆，有些失神地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是那么有力和健康，这具身体也是，以至于他在发现身体很强健后兴奋地跑了好几千米。
如获新生，或者说，正是新生。
这并不是原主就有的，原来的“渡边凛”因为父母欠债跑路后服药自杀了，是他魂穿过来后才莫名其妙地提高了身体素质。
大概是所谓的穿越福利吧，宛如上天的馈赠。
但是，无论是自己还是原主，身世都相当悲哀，尽管渡边凛已经尽量不去在意了，但它们就像人走路后留下的脚印，即便会被风被雨掩埋掉，但人还是知道，自己曾走过那里，或大步或坎坷，或蹦跃或匍匐。
一个人经历过的一切，会镌刻在灵魂上，在需要的时候，记忆就会铺天盖地地涌过来。
悲伤就是如此，它们像烙铁般深印在灵魂上，留下常人不敢触及的伤疤，但渡边凛现在揭开了它们。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呆立原地的渡边凛身上逐渐飘起青色中夹带黑色的，宛如气焰般流动的能量，在他身前不远处，本会继续进攻的咒灵却没抓住这个机会，反而在龟缩着想要后退，但在白发男子的凝视中，它只能在原地恐惧地颤抖。
那是绝对的位格差距。
“他……成功了？”黑发青年目睹着渡边凛身上发生的一切，有些惊讶地道。
“那当然，毕竟我可是一个好老师啊。”白发男子放开对咒灵的威慑，轻笑着道，“凛，释放出来吧，那深藏在你身体深处的力量。”
仿佛魔法咒语般，真的像那白毛说的一样，渡边凛身体内涌动出奇怪的力量，它们奔涌着想要肆意散开，但那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渡边凛在简单地尝试后控制住它们，然后看向面前在慢慢后退的咒灵。
鼻尖恶臭不减，但他的身体不再有颤栗，他有了某种把握。
“不是要一起玩吗？”渡边凛伸出右手，仿佛在邀请般。
“玩……”咒灵的意识过于简单，在没有继续被白发男子压制后，它的本能不可抑制地释放出来，“……一起玩……”
下一瞬，仿佛失去任何智慧般，它巨大的身体直接扑向渡边凛想要压倒咬碎他，带起的恶臭让渡边凛的眼神越发冷酷。
咒力涌动，有福至心灵的力量从他的右手中绽放出来：
“蕴墨咒法——墨玉！”
一颗黑色圆润的水球快速由小至大地出现在渡边凛和咒灵之间，接着它咻的一声被渡边凛弹出去砸在冲来的咒灵身上，下一瞬墨玉炸开，如炸弹般将自身与咒灵接触的一面全部抹掉。
在凝聚出墨玉后，渡边凛就有种本能，知道该怎么去释放它，知道释放后会发生什么。
蕴墨咒法，独属于他的术式，如臂使指。
“嗷！！！”
咒灵发出痛苦的嘶吼，但它还没有被祓除，在缓过来后它快速地冲向渡边凛，而且刚刚的受伤又让它找回一些战斗本能，在前冲的时候将几只手臂伸入了地面。
渡边凛猛地跳起躲开那些手臂，同时伸出两只手，手掌对准那青黑咒灵，喝道：“蕴墨咒法——泼墨！”
一大片墨汁凭空出现在空中，宛如夜幕般盖向咒灵。
“缚！”
渡边凛落地，右手猛地一捏，那夜幕般的墨汁缠绕在一起捆住了咒灵，接着又一颗墨玉在渡边凛面前出现，弹出。
墨玉极快地出现在咒灵面前然后再度爆炸，炸开的墨环里，紫色的血块和眼珠飞起，然后一起化作黑色的飞灰消失不见。
那本用来束缚的墨汁也失去了目标，坍塌下去。
祓除！
‘差点，差点就被它挣脱了……’渡边凛还有些心悸，刚想说什么时，眼前突然一阵阵发黑，感觉所有力气都被刚刚的墨水抽离出去，只能近乎无意识地呢喃：
“好困……”
“干得不错，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白发男子突然出现在渡边凛身前，食指中指并起点在渡边凛的额头。
“啪！”
渡边凛彻底失去意识。
黑发青年也跳下墙壁，瞥了眼已经睡着的渡边凛，淡淡道：“让一个初学者对付二级咒灵，没我们的话他已经死了。”
白发男子笑着摇了摇手指道：“他是靠自己的力量干掉咒灵的！”
黑发青年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轻哼一声没多说什么。
“OK！”白发男子扛起渡边凛笑着回头道，“把他带回去找硝子治疗吧。”
黑发青年微挑眉，问道：“您打算让他入学吗？都已经快1月了。”
“看他自己的意愿吧，也许会，也许不会。”白发男子笑着道：“没想到啊，带着惠你出来逛一逛，居然能找到一个资质不错的年轻人。”
“怎么都好，赶紧回去吧。”黑发青年侧头抓了抓头发，语气不耐，“已经很晚了。”
……
当渡边凛慢慢醒转过来时，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他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窗外的树木因为冬天而显得有些凋零，渡边凛看着窗户里微弱的反光，黑色的头发下那张清秀的脸五官端正，接近黑色的眼睛也炯炯有神。
他现在很有精神，就是有点饿。
‘身上的伤痊愈了……’渡边凛活动一下身体，然后环顾房间，疑惑地呢喃道：“这是哪？”
正在这时渡边凛背后的棕色木门被突然打开，吓了他一大跳。
看着那身穿紫色制服，头戴白色绷带眼罩的白发男子自来熟地走进屋子，渡边凛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你带我来这的吧，这是哪？”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日本唯二的咒术教育机关之一。”白发男子走到床边，笑道，“我是这里的老师，五条悟。”
“哦，你好。”渡边凛眨了眨眼，“所以？”
“刚刚拜托人查了你的身世，父母欠债跑路，刚上高一的你也突然辍学逃避债主，然后住在那片接近废弃的区域，靠去附近偷偷打工维持生活，不得不说，生活得还真是艰辛啊。”五条悟自顾自地说道。
渡边凛轻轻皱眉，但没怎么在意五条悟的行为，然后想了想，联系上下文后得出结论：“你想让我干嘛，入学？”
“债务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也可以帮你找回父母，但这不是在讲条件，而是你祓除咒灵应得的报酬。”
五条悟翘起嘴角笑道：“然后，是的。我希望你能转入高专。”
第三章 高专
“你挺狡猾啊。我感觉，你们不是正经的学校吧。”渡边凛看着五条悟，用肯定的语气慢慢道。
“都说了，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是培养咒术师的地方，虽然明面上是私立宗教系学校，但其实是不少咒术师进行教育、任务和辅助的地方，在咒术界的地位很特殊很重要哦。”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拉来椅子，随意地坐下翘起二郎腿：“怎么样，有点兴趣了吗？”
“咒术师，是指和那些怪物战斗的人吗？”渡边凛看向五条悟问道。
“对，负责解除诅咒，祓除咒灵，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职业啊。”
说到这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笑起来：“害怕吗？如果成为咒术师，以后可是会遇到很多昨天遇到的怪物的。”
‘害怕？’
渡边凛转过头看向外面有些凋落的树木，不由回想起自己的前世。
单调的病房，刺鼻的气味，忙碌的白衣，它们在将死的自己面前，构成的画面名为“绝望”。
看着玻璃里倒映的模糊面孔，那健康的皮肤白里透红，没有任何阴霾，他一身宽松的衣服下是不显壮但有力的身体，可以轻易做到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果不成为什么咒术师，不面对所谓的咒灵怪物，那他大概能在这个世界活得很开心，然后带着这副健康的身体慢慢老去。
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我想，我还需要一些理由。”渡边凛转回头，认真地道，“有这种能力，我完全可以去当大人物的保镖，或者做雇佣兵，野心大点就去弄个宗教，尽管也有风险，但也比面对怪物要好，还能过得非常体面，为子孙后代留下余荫。”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你很有想法嘛！不过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肯定得宰了你……不过，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你又知道了？’
渡边凛瞥了这白毛一眼，没有搭话。
“你当时能跑掉吧，那为什么又跑回去了？”五条悟交叉起双手放在面前，嗓音醇厚道，“对了，不想听听什么是诅咒吗？”
不等渡边凛答话，五条悟后靠住椅背继续说道：“诅咒，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你可以想象在东京里有多少诅咒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窥探着我们，它们贪婪而又暴虐，普通人遇到诅咒，能正常死亡就谢天谢地了。比较起来，要是能找到尸体，就算是粉身碎骨那种程度的也还算不错，但更多时候……”
五条悟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道：“而与之相比的是，祓除诅咒的咒术师却非常稀少，很多时候咒术师们不得不做些超出能力范畴的事情，带来的后果就是伤亡惨重。”
“所以，你们渴望每一个咒术师？”渡边凛听出了五条悟的意思。
五条悟没有否定，他笑着说道：“尽管很危险，但能够拯救其他人，这算不算一个理由？”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意味，仿佛对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没有丝毫恐惧。
渡边凛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份自信，虽然在他的嗅觉中，五条悟的气息非常恐怖，仿佛没有界限，但谁又知道有没有更加强大的诅咒呢？
但五条悟给的理由，很充分。
‘能够拯救他人？’
渡边凛仰起头，用很轻的语气说道：“我的梦想是活得尽可能精彩，当我发现自己具备超能力……术式后，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会普通，但之后要去做什么我还没想好，但你说得对，如果我能用这份能力去拯救他人，那肯定是一种精彩的生活，而且，应该是最精彩的。”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瞬间的灿烂是毕生的夙愿，但与飞蛾不同的是，飞蛾扑火是没什么意义地走向死亡，或者顶多能让火更大一点，但他选择的生活，却可以拯救一个个更加明亮的生命之火。
听起来还不错。
对渡边凛来说，前世的人生有两大遗憾，一是活的太单调，二是活的不够久。
所以，他最渴望的就是绚烂的生活，而且得是最精彩的，在此之上，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能活得再长点。
渡边凛看向五条悟，轻轻点头：“那就入学吧。”
“嗯？”
五条悟微愣，随即一仰头大笑道：“果然啊，我很有好老师的才能啊！”
“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渡边凛叹了口气，问道，“然后呢，我要做什么？”
“你能不能入学还不好说呢，毕竟已经开学挺久了，所以得先去和校长面谈一下，但我觉得你没太大问题，毕竟不是什么处刑对象或者问题儿童。”五条悟一点也不受打击的模样，继续笑道，“对了，你好像有点消沉，来点我们年轻人的朝气啊，我可不希望我最近找回来的学生一个个都这么消极呢！”
“你的话是真挺多。”渡边凛掀开被子，“什么时候去见校长？”
“既然你期待的话，那就现在好了。”
“可我有点饿。”
“晚点再说。”(￣▽￣)~*
(╬￣皿￣)
……
尽管是在冬天，但出乎渡边凛意料的是这座学校里依然有很多的绿色的植物生机勃勃，与之相映衬的是整座学院偏向日本古风的风格。不过，这座学校好像是在深山里，这让渡边凛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离开了繁华奢靡的东京。
“这是哪？”走在一条上坡道时，渡边凛直接开口问道。
“高专。”五条悟懒洋洋地回答道。
“我是说，地理位置。”
“东京郊外。”
“这样啊……”渡边凛向山下望去，“环境不错。”
古老的建筑，富有年代感的雕塑和木屋，斑驳的痕迹仿佛是上千年时光精心雕琢而出，即便渡边凛不太了解古代文化，也能感觉到这里历史悠久，带着奇妙的厚重感。
五条悟双手插兜笑了笑，转而问道：“你不是第一次碰到咒灵吧？”
一般人第一次碰到这种怪物，可不会尝试着去战斗，找到诀窍甚至打伤对方。
“嗯，之前还碰到过两次，但之前的咒灵都不算大，也挺弱的，花了点时间就解决掉了。”渡边凛回忆着道，“咒灵之间，实力差距可以这么大吗？”
“嗯，咒灵在强弱上可以分为四级到特级，你昨天对付的也只是二级咒灵。”五条悟笑嘻嘻地道，“以后还会有很多更强力的咒灵要面对。”
“有所预料。”渡边凛轻轻点头，“如果都只是昨天那种程度，我也不用成为什么咒术师了。”
“哈哈！”
五条悟像是在欣赏杰作般凑向渡边凛，摸着下巴打趣道：“不错呢~”
渡边凛有些嫌恶地侧开脑袋，突然鼻尖闻到一股强烈的恶臭，当即转头看向了右边的远处，对五条悟说道：“高专里面，也会养咒灵的吗？”
“嗯？”明明戴着眼罩，五条悟却假模假样地伸出右手放在眼睛上眺望，“哪里哪里？”
“就在那。”渡边凛指着远处一大片建筑围起的空地处，“不介意我问问原因吧？”
“哦哦！”五条悟收回视线，继续向前走去，微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渡边凛轻轻皱眉，随后舒展开来跟上五条悟，嘴上问道：“咒灵也可以被驯养吗？”
“当然，只是需要些特殊的手段。”
五条悟转头看向渡边凛，语气轻松地问道：“你的感知好像很敏锐啊，之前也是这么找到咒灵的吗？”
“嗯。”渡边凛觉得这没必要隐藏，坦率地道，“我好像可以闻到咒力的味道。”
“是什么感觉？”五条悟饶有兴趣。
“咒灵的话是恶臭。”渡边凛轻轻挑眉，转头看了眼远处那片空地，“不过，刚刚闻到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同，硬要说的话，有点像榴莲味。”
“这样啊……”
五条悟抬起头看向前方，因为渡边凛完全没去注意，加上五条悟一米九多的身高，所以他根本没看到五条悟嘴角溢出的笑容。
好像，真捡到宝了！
（先更后改）
第四章 画风不对的入学
“哦，到了。”五条悟笑着说了一句。
渡边凛抬眼看去，发现眼前出现的是一级级往上，充满岁月痕迹的白阶，台阶后才是一座巨大的规整的院子，显然，校长就在那里。
“希望是个好说话的校长，否则我饿着肚子来就太亏了。”渡边凛笑着回答，随后两人继续直走，最后迈进一间已经打开大门，有点像神宫的木建筑大殿内。
渡边凛和五条悟一起步入其中，接着大门就开始缓缓关闭，渡边凛瞥了一眼，见五条悟毫无反应，他也就没有在意，反正大殿内的木柱中都点满了蜡烛，不缺少光源。
“看来偶尔还是能记住我的教诲，悟，你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早一些。”
大殿的深处突然传出低沉的声音，渡边凛这才发现那里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制服，发型怪异还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一手拿针一手拿着小玩偶在戳戳戳，他的背后挂着书法字帖，周围环绕着颜色各异，但看起来都挺丑萌的布偶。
不是很可爱的那种，反正渡边凛绝对不会拿它们送女孩子。
“我可是好老师，在学生面前可是要以身作则的。”五条悟语气轻挑地笑道，然后转头对渡边凛介绍道，“这位就是夜蛾正道校长。”
渡边凛无语地瞥了五条悟一眼，然后本着当地的礼仪对校长鞠躬道。“渡边凛，应该算是新晋的咒术师，请多关照。”
夜蛾正道看向渡边凛轻轻点头道：“你的事我听悟说了，既然悟带你过来了，那想必你是愿意入学的吧。”
“是的。”渡边凛直起腰回应道。
夜蛾正道重新低下头，继续扎着玩偶，同时嗓音低沉地开口道：“我同意了，但我想，对你来说还是下一届再入学的好，你可以像另外一位学生一样先住在这里学习基本的咒术知识，进一步掌握术式，然后再正式成为高专的学生。”
渡边凛轻轻皱眉，毫不避讳地直接问道：“为什么？”
“你现在加入一年级，只会拖累他们，祓除诅咒的任务不是说着玩的，容不得一点马虎。”校长放下手上的针线活，看着渡边凛道，“还是说，你不在乎自己和未来同伴的性命吗？”
‘道德绑架？’渡边凛本是这么想着，但看到夜蛾正道严肃认真的表情，他慢慢放下偏见，思考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现在不入学，可以参加各种任务吗？”
“辅助工作的话，可以，再进一步就得看情况了。”校长轻轻点头。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想加入现在的一年级。”渡边凛用认真的语气道，“如果有差距，我会在努力弥补完前不去做任务的。”
“为什么？”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会后重重问道。
“为了和诅咒战斗，祓除它们。”渡边凛眼中有光。
“是为了拯救其他人？”夜蛾正道慢慢站起身，渡边凛这才注意到他黑色制服和白色衬衫下的身材有多么高大，恐怕有两米高了。
“嗯……”渡边凛回想起不久前和五条悟的讨论，“有这个原因在，但不全是，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我很期待和诅咒战斗，然后祓除它们。”
“是吗……”夜蛾正道注视着渡边凛的眼睛，慢慢道，“但你真的理解什么是咒术师吗？”
“……您请说。”
“咒术师是时刻与死亡相伴的，不只是咒术师自己的死，我们还会见到被诅咒杀死的人，也要亲手斩杀诅咒，你不对自己的死亡恐惧吗？”
“恐惧，非常恐惧。”渡边凛对此早有答案，他没有迟疑地说出了自己心声，“但在我的生命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夜蛾正道有所猜测，但还是配合地问道。
“我想要一个绚烂精彩的人生，可以的话尽量长一点，不行的话，哪怕只有短短几天也可以。”渡边凛伸手摸在自己的心脏位置，那里有越发急促的振动，“我不想留下遗憾地离开。”
“可笑。”夜蛾正道突然厉声道，指着渡边凛，“咒术师是不存在毫无悔意，没有遗憾的死的，放下你幼稚的妄想。”
“是吗……但如果能战死的话，我大概不会介意，最多希望自己的死是有价值的吧。”渡边凛不太在意地笑道。
一旁的五条悟听到这，嘴角微微翘起。
夜蛾正道看着神情自若的渡边凛，语气渐渐松动下来：“想要当好咒术师，必须得有一定的疯狂和高度的积极性。如果你真能像你说的那样，那我想，假以时日，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咒术师。”
“哦？所以，你同意我加入一年级了？”渡边凛的声音里不自觉地有些上扬。
“不！”
夜蛾正道斩钉截铁地道：“认可你的品行和认可你的实力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你匮乏的咒术知识是你最大的短板，随时可能害死你的队友！”
“……没得谈？”渡边凛有些不满，如果要在这里待一年，只学习知识和做辅助工作的话，不是不能接受，但就是那么不甘心。
“……”
夜蛾正道瞥了眼没有出声的五条悟，旋即转回头并伸出左手，让脚边那一个粉红色兔子玩偶突然站了起来，同时低沉开口道：“那就打消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玩偶，你的术式？”渡边凛从那兔子玩偶身上闻到了与夜蛾正道一样的咒力气息，不臭不香，但隐约中带着生命的气息。
“这是被我下了诅咒的玩偶，咒骸。”夜蛾正道收回手，缓缓道，“我知道你打败了一个二级咒灵，但这还远远不够，证明自己吧。”
“等等！”渡边凛伸出手叫停，“不介意我酝酿一下情绪吧？”
“战场上没有人会给你这个时间！”夜蛾正道冷喝道，他身旁的粉色兔子骤然扑出。
下一瞬两只粉色的兔脚出现在渡边凛面前，渡边凛心头一惊，但反应极快地甩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墨玉。
他刚才喊暂停时就已经凝聚出一颗墨玉，如果夜蛾正道真给他时间继续准备，那他现在就可以扔出两颗或三颗墨玉了。
兵不厌诈，只是有点可惜。
墨玉在弹出的时候渡边凛就已经后跳撤退，避免墨玉炸到他自己，但他还没出安全距离时墨玉就突然爆炸，那粉色兔子被炸飞出去，渡边凛也同样狼狈地倒飞了一段距离，好在及时交叉手臂做了防护，没怎么受伤。
‘这玩偶的力量好大，竟然直接踹爆了墨玉……’
渡边凛打开刚刚用来防护的手臂，刚想观察局势时一条兔子腿就突然踹向他的脸，渡边凛眼疾手快地用左手臂格挡，但兔腿上传来的巨力还是击飞了他，好巧不巧重重地摔在了一根木柱上，其上的蜡烛当场熄灭。
‘好疼……’渡边凛紧皱眉头，瞥了眼自己微微颤抖，几乎使不上力的左臂，怀疑它暂时报废了。
渡边凛看向不远处做着鬼脸，仿佛在耀武扬威的兔子布偶，发现刚刚的墨玉只在它的腿上炸出一点毛絮。
“可惜你只是个布偶，不然你的兔腿一定会很美味。”渡边凛站起身，笑着道，“刚好，昨天在梦中又想到一些招式，就拿你试试吧。”
兔子一歪头，下一瞬就再度扑来，但这次渡边凛有了准备，右手从下往上掀起，仿佛拔起了什么：
“蕴墨咒法，泼墨——山！”
层叠的黑色水流涌出然后挡在渡边凛面前，兔子飞来的腿踹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就像踹在一面墙上，墙体晃动，但却没有坍塌。
夜蛾正道看着这一幕，心中沉吟道：“咒术师在觉醒术式后，无论术式是否强大，实力都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一天比一天强，直到初步掌握术式，渡边凛正是处于这个阶段，而且他的术式……”
很特别！
尽管防住了兔子的进攻，但事实上这片保护住渡边凛的墨水只有一块盾牌大小，只是勉强地挡住了渡边凛的面部。
‘仓促之间泼墨的量太少了，好在预判对了。’
“盾牌”中的咒力消耗干净坍塌消失，但渡边凛已经一个后撤步拉开距离，发现左臂勉强能使上力后就将两只手对准前方：
“双墨玉！”
两颗圆润的黑色水球在渡边凛手上诞生，因为左臂状态不好，所以墨玉一前一后地弹了出去。
兔子玩偶当即要跳开，但那最先的墨玉却突然散开捆住了它，而随后那颗墨玉才是真正的墨玉，轰然爆炸。
“墨玉”和“泼墨”是不同的术式形态，前者内部是极端暴躁的咒力，依据注入咒力量的多少决定爆炸的威力和范围，但几乎没有更多的变化，而“泼墨”则有更多的可能性和潜能，注入其内的咒力是稳定可控的，所以能够被塑造成不同的形态，拥有多种可能，不过这还需要渡边凛进一步的摸索。
总而言之，由“泼墨”构成的圆球，从外观上看与“墨玉”是几乎没有区别的，当两者同时出现时，除非敌人对咒力极端敏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察觉出不对劲，否则都有不小的概率中招。
因为实力的差距，五条悟和夜蛾正道在渡边凛出招的一瞬间就感受到异常，察觉到两颗墨玉中的咒力流转不太一样，但兔子玩偶却没有，而夜蛾正道本人也没有直接介入，所以渡边凛才能成功的实现自己的计划。
后发的墨玉结结实实地在兔子玩偶身上爆炸，即便它有努力地挣脱束缚，但留给它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当墨玉爆炸后，大片的白旭被染色黑色然后纷飞，那玩偶摇晃了两下后还是倒在了地上。
渡边凛嘴角翘起，有些气踹地转头看向夜蛾正道，意思不言而喻。
“……”夜蛾正道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看到渡边凛依然在盯着他。
“唉。”夜蛾正道背过身，叹息道，“咒术师，是时刻不能放松警惕的，你明明还能感觉到咒骸里的咒力吧……”
渡边凛懵了一下，随后一条兔腿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踹飞出去，他的脸部瞬间扭曲，晶莹的口水抛洒在空中。
渡边凛感觉自己牙齿都差点掉了。
接近一半的身体都被炸掉，且只剩下一条腿的兔子玩偶在倒地的渡边凛面前跳舞，脸上表情愉悦，好不嘚瑟。
作为咒骸，它没有恐惧也没有痛感，哪怕受到对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伤害，只要核心不被摧毁，依然有咒力存在，它就能继续战斗。
刚才倒地只是因为身体被破坏得太多，咒力短暂地没有运转起来，但只要缓一会调整过来，它就依然可以重“脚”出击。
“混蛋！”
渡边凛难得愤怒，他较真地盯着面前的布偶，周身冒出的咒力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多，就像一大团篝火般。
他不信自己连一个布偶都打不过。
“够了，尽管你还有很多缺陷……”背着身的夜蛾正道解开兔子玩偶身上的术式，半转过头道，“但我同意了。悟，带他去见见一年级吧，顺便告诉他各种安保措施。”
‘嗯？’渡边凛微呆，身上青色的咒力消散，他瞥了眼失去咒力倒地的布偶，身体先是对它做出一定的防护姿势，然后看向夜蛾正道等待解释。
“之前忘了说了。”夜蛾正道转过身体看向渡边凛，“欢迎来到咒术高专。”
“啊，荣幸至极！”渡边凛愣了一下，旋即身体站直回应道。
“记住，我只是改变主意，将选择权交给一年级，而一年级是不可能迁就你一个人的，所以在得到他们的认可前，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各种知识吧。”夜蛾正道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倒也刚好，前不久那个入学的学生也是悟带回来的，可以的话就一起努力吧。”
“是。”渡边凛应道，想了想问道，“是那个名字叫惠的吗？”
他还蛮想认识一下那个帮了他的黑发青年。
“不是，伏黑会在下一届入学，你已经算是他前辈了。”
夜蛾正道挥了挥手：“去吧。有朝一日，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不会后悔的。”渡边凛没有失望地轻轻点头，突然他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
“呃”了一声，渡边凛看向校长道：“抱歉校长，我还没吃早饭，可以的话请告诉我食堂在哪，我旁边这位老师好像不知道呢。”
夜蛾正道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快速转头看向在一旁愉悦偷笑的五条悟。
夜蛾正道：(艹皿艹)
五条悟：￣ω￣=
…
（先更后改）
第五章 一年级
渡边凛和五条悟一起走出大殿，在身后的门关上后，渡边凛回头看去。
“怎么，有点舍不得？”五条悟随意地笑着，对渡边凛能通过测试加入一年级这件事并不意外。
“没，只是对刚才的战斗有些怀念。”渡边凛收回目光，“它让我有真正活着的感觉。”
“你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都是虚假的？”五条悟随口问道。
“不是的。在我没有见识诅咒前，我以前的生活就是正常的生活，我也不会觉得它虚假，但在见识到隐藏在深处的咒术并且有能力成为咒术师后，我要是逃避它们，继续以前的生活，那对我来说生活就没有意义了。”渡边凛看着天上温暖却不怎么刺眼的太阳，继续说道，“在见识了真正的世界后，我怎么能欺骗自己呢？朝闻道，夕可死，我不喜欢死，但我很喜欢这句话。”
“你比我想象得更加疯狂啊。”五条悟转头笑道。
“校长不也说了吗，咒术师需要一定的疯狂。”渡边凛也笑了笑，心情好了些，“我只是在追求不违背良心但又精彩的生活。”
“这样啊……看来我能期待的人又多了一个。”五条悟爽朗地笑道，渡边凛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内心的喜悦。
‘这白毛在说什么？’渡边凛微微挑眉。
五条悟继续说道：“不过你其实不用担心会没有任务可以做。岛国国内每年平均有10000以上的人非正常死亡或者失踪，其中大部分都是诅咒所为，所以各地方尤其是大城市都急缺咒术师，就算你还不成熟，但如果出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你不想去也得去。”
“那为什么校长还？”
“大概是不想看着你还没成长就白白死去吧，晚一届自然有晚一届的好处。不过这一届一年级比较特殊，一般情况下任务不会轮到你身上，所以就先好好在高专学习吧。”五条悟笑了笑，仿佛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渡边凛疑惑地示意，但五条悟不解释，渡边凛也没办法，只好跟着五条悟继续走在山间石道，先去食堂解决了早餐，然后两人再转道去找一年级。
走到一半，吃饱喝足的渡边凛皱起眉，问道：“白……五条老师，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渡边凛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学生身份。
“没错啊。”五条悟双手插兜，吃完早饭后颇为慵懒地道，“就在前面。”
“那股咒灵的味道也在前面。”渡边凛看向前面，“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气息，应该很强吧。”
“是有点意思。”五条悟不太在意地道。
见五条悟态度轻松，渡边凛也就没再说什么，跟着五条悟一起往前走去。
“对了！”五条悟像想起什么似地轻拍脑袋道，“你的学生证和制服都会在下午送来，另外会有工作人员去你家里把你的各种东西打包带过来，就放在你今天睡的那个房间。”
“行。”渡边凛摸了摸裤子上的口袋，道，“那里挂了锁，需要我把钥匙给他们吗？”
“不用，毕竟是接近废弃的区域，没钥匙也没关系。”五条悟随意地道。
“好。”
渡边凛也不在意，瞥了眼五条悟身上暗紫近黑的制服后问道：“我的制服也会跟你的一样吗？”
“嘛，差不多。”五条悟看向渡边凛，“怎么了？”
“太单调了吧。”想着过上绚烂生活的渡边凛对衣服还是有点要求的。
“没问题！”
五条悟当即拿出手机拨号，然后放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渡边凛刚想凑近去听，五条悟就已经挂了手机笑道：“搞定！”
渡边凛眉头一挑：“我好想有点不好的预感。”
“没事的。对了，前面就是了！”
五条悟突然伸出手指指着前方台阶，在台阶后面，跨过门栏就是一大片空地，已经可以隐约地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
咒灵的恶臭也更加浓郁了。
见话题被扯开，渡边凛只能无语地瞥了眼五条悟，对这白毛的恶劣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不过他虽然在意外表，但程度并不高，没打算继续纠结，很快就把注意力移到了前面。
对他来说，那里才更有吸引力。
两人拾级而上，渡边凛又慢慢听到了讨论的声音。
“啊，听说五条老师又找到了一个转校生，但还不确定要不要入学到我们一年级。”这是一个有些慵懒和低沉的声音，光听声音就感觉这个人会很高大雄壮。
“鲑鱼。”很轻的声音，有点沙哑。
渡边凛挑起眉看向五条悟，五条悟也注意到渡边凛的神情，笑着道：“别担心，都是些很好的家伙。”
“好不好得亲自接触后才能知道。”渡边凛对与人相处有自己的理解，不过他现在更在乎另一件事，“他们实力怎么样？”
渡边凛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和他们有多大的差距。
“咒术师的等级跟咒灵的等级划分一样，从特技到四级，同等级的情况下，咒术师都能应付咒灵，评级的原则也是这么来的……我没记错的话，一年级里是一个四级，一个三级，一个二级，以及……”五条悟看向渡边凛，“一个特级。”
‘特级！？’
渡边凛惊愕地看着五条悟，反问道：“最高级别？”
“最高级别。”五条悟肯定地笑道。
“有趣。”渡边凛平复下惊愕的心情，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
那是无比的兴奋。
“对了，五条老师，我可以知道你的等级吗？”渡边凛想起五条悟身上那如渊如狱的咒力气息，忍不住问道。
“我也是特级……”五条悟登完最后一级台阶，“而且是最强的。”
渡边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即将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才突然明白五条悟说了什么，顿时用震惊的目光仰视着前面的五条悟：“最强？”
“最强。”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轻轻点头，重复了一遍。
“无敌的那种？”
“对。”五条悟咧开笑容。
渡边凛神色有些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很难相信这个不靠谱的白毛无敌天下，不过五条悟毕竟是老师，渡边凛抱着要尊重的心态只好轻轻点头。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崇拜和恭维，五条悟用“小老弟你咋回事”的模样侧头，仿佛瞥了渡边凛一眼，渡边凛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回了个忠心耿耿的眼神。
也不知道五条老师戴着眼罩能不能看到……
两人各怀心思继续前行，在跨过门槛中终于看到了里面四个一年级，渡边凛转头，立刻观察起他们，心里猜测着他们的咒术师等级。
有一男一女正在场地中战斗，其中压着对面打的一位是穿暗蓝色制服，戴圆框眼睛的马尾少女，气势昂扬，一看就感觉是那个特级。
另外一位被压着打的则是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少年，看神情相当颓丧，在马尾少女的攻势下岌岌可危，他大概就是四级那个吧。
而在两人不远处则坐着一位同样穿暗蓝色制服但有着高领的少年和一头……熊猫？
他们在看戏聊天。
榴莲般的气味在整个场地里盘旋，渡边凛一时间无法分辨出到底是谁带着那头恐怖的咒灵。
仿佛是注意到进来了人，那白衣少年的注意力稍有分散，旋即就被打倒在地发出痛呼，马尾少女轻描淡写地打倒他后看向渡边凛这边，皱眉道：“新的转校生，算我们一年级了吗？”
“这样我们一年级就有五个人了。”那头熊猫开口说话了，声音浑厚低沉。
渡边凛先是愕然这熊猫真能说话，旋即才意识到一年级加上他竟然也才五个人。
刚才惊讶于五条悟的“自夸”，他都忘了这件事。
“你们算很多的一届了，之前也跟你说过，咒术师的数量是很少的。”五条悟随口解释一句，然后拍拍手朗声道，“大家都过来吧，好好认识新同学。”
“我是渡边凛，请大家多指教。”渡边凛紧跟道。
那个白衣少年率先爬起来走了过来，但走到渡边凛不远处后却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再靠近，倒是那马尾少女见少年上前后，撇了撇嘴就大迈步到渡边凛面前冷冷道：“禅院真希。”
如果不是她凛然的气质，渡边凛一定会觉得她是位富有文学气息的美少女。
渡边凛轻动鼻尖，有些愕然地发现这少女身上的咒力味竟然很淡很淡，难道他猜错了？
这时那头熊猫和穿着高领制服的少年也走上前，熊猫开口道：“我叫熊猫，请多指教，这位是狗卷棘，因为术式的问题所以只能说饭团的馅料名。”
“海带。”狗卷棘伸出手打招呼道。
渡边凛轻轻一嗅，发现狗卷棘的咒力比旁边的熊猫要浓郁一些，而且那熊猫身上的咒力味道……
“我可以直接叫你熊猫吗？”渡边凛见到熊猫点头后继续问道，“你认识校长吗？”
“就是正道创造了我。”熊猫带着笑意道，“我是有自我意识的咒骸。”
‘原来如此，好神奇，但为什么玩偶的画风不太像……’渡边凛感觉自己又得到了某种满足，颇为喜悦地把视线看向最后那个白衣少年。
那少年也靠了过来，渡边凛鼻尖的臭味突增。
“我是乙骨忧太。”白衣少年用有些小的声音道。
在少年介绍自己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向渡边凛这边投来了注意，原本还能忍受的臭味霎时间浓郁了数十倍，致命的危险感袭上渡边凛心头。
渡边凛忍不住大退一步，恐惧让他心跳加速，但他的眼神却无比专注地盯着乙骨忧太，不知不觉间他身上的咒力直接暴走化作雄浑的青色焰火。
刚刚他的鼻子几乎失去嗅觉，那浓郁到恐怖的气味和敌意……连五条悟都没给他这么强的冲击感。
嗅觉仿佛与视觉相结合产生通感，渡边凛隐约中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乙骨忧太身后矗立。
‘那是……’渡边凛睁大眼睛，顿时醒悟。
豢养咒灵的人，就是乙骨忧太。
但这股比五条老师还要恐怖的咒力量和毫不掩饰的恶意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一只手拍在渡边凛略有些颤抖的肩膀上压下他所有咒力，渡边凛有些惊弓之鸟地转头，才发现按住自己的是五条悟。
在安抚住渡边凛后，五条悟的另一手慢慢掀开了脸上绷带的一边，渡边凛在他身体另一侧所以没看到，但另外几位学生都惊讶地看着绷带下露出的那一只眼睛。
仿佛青色的天空般纯净，但又深邃到掩埋所有的秘密。
从未闻到的气味涌入渡边凛的鼻中，如果说之前五条悟给他的感觉是如渊如狱，那么现在这股气味给渡边凛的感觉就是——
如苍穹般高冷不可触及，如宇宙般浩瀚没有边际。
但大概是因为没有冲着他来，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敌意，再或许是因为五条悟正用手按着渡边凛的肩膀，总而言之，渡边凛并没有因为害怕而做出应激反应，好歹没闹笑话。
“里香，冷静点，新同学的鼻子很灵，你可不要吓到他。”五条悟轻笑着，释放出碾压的威慑。
…
（先更后改）
第六章 熟悉
仅仅只是几秒钟的对峙。
五条悟神态轻松地放下眼罩，恐怖的咒力气息回收，连带着那原本浓郁至极，有一点榴莲气味的异臭也重新变得平淡。
渡边凛渐渐缓过来，眼神有些古怪地看了眼五条悟。
他开始有些相信“无敌”的说法了。
旁边的人还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渡边凛和五条悟会相继做出异常举动，但他们也能感受到咒力的气息，大致猜到了什么，一起看向了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怯怯地偷看了渡边凛一眼，然后低下头道：“……抱歉，我没有控制住里香，让她差点出来了。”
‘里香，是那个咒灵的名字？’
渡边凛心想着，听到五条悟不在意地笑道：“哈哈，忧太你可不能当一个妻管严啊！”
笑完，五条悟微微侧头问道：“好了，说说为什么吧，里香怎么会突然想要出来？”
渡边凛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现在大概明白了，一年级里的特级咒术师应该就是面前这个怯生生的少年，而且好像有能控制咒灵的能力。
“……里香说她感受到了敌意。”乙骨忧太如实说道，“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敌意？’渡边凛微愣，想了想后试探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觉得气味难闻？”
“你在说什么？”气势昂扬但身上咒力量少得夸张的少女语气不佳地问道，渡边凛没记错的话她叫禅院真希。
“嘛，刚才五条老师不是说了吗，渡边的鼻子很灵。”熊猫耷拉双臂走到渡边凛面前，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你也是在我身上闻到了一点味道吧？”
“嗯。”渡边凛仰起头看着这头熊猫，眼神中有些惊奇。
尽管前世他出生在大吃货帝国，但也没真见过熊猫，结果第一次看到的活的熊猫会是咒骸。
“鲑鱼。”
“好了！”五条悟拉住渡边凛的后领将他拉到自己身旁，然后伸出双手像炫耀什么似地大声道，“这位就是渡边凛同——学啦，大家也要多关照他喔！”
禅院真系一甩马尾，圆框眼镜旁的秀眉轻轻一皱，道：“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介绍。”
“鲑鱼。”一旁存在感偏低的狗卷棘轻轻应了句。
“请多关照。”乙骨忧太对五条悟很配合。
“请多指教。”熊猫退了回去，张开大嘴说道。
“好了，刚好也有‘窗’汇报过来，有家医院出现诅咒，这个任务本来会交给其他咒术师解决，但既然渡边凛刚好入学，就带他见识一下，算一次咒术实习吧，你们中午准备一下就出发。”五条悟说到这里看向渡边凛，笑道，“这次任务你只需要跟我一起看着就好，先看清楚自己的差距，然后再努力。”
“了解。”渡边凛没有反对，这是他跟校长的约定。
“完全的新人吗？”熊猫搭话道。
“……”乙骨忧太转了转手上的刀，对即将到来的任务既有期待也有些惴惴不安。
“听说是昨天五条跟惠一起带回来的。”禅院真希瞥了眼渡边凛，说道。
“是啊，昨天跟惠散心的时候找到的，当时他可是差点被咒灵杀死呢。”
五条悟颇为得意地点头，旋即他潇洒转身，边挥手边道：“好了，大家中午再见。”
‘好随意！’
渡边凛无语地看了眼五条悟离开的背影，转回头对众人解释道：“抱歉，因为我昨天才刚刚了解诅咒，各方面都不太懂，所以校长要求我在得到你们认可前尽量不参与任务。”
“还有这种事，当时忧太刚转学过来，也什么都不懂时就直接参加任务了吧。”熊猫回忆道。
“那能一样吗？”禅院真希没好气地道，“乙骨那时候就已经是特级咒术师了。”
“……呃。”乙骨忧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他来说，最强大的特级并非荣耀，而是诅咒。
渡边凛瞥了禅院真希一眼，认为她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不是在阴阳怪气后转头看向乙骨忧太，探求般地问道：“入学时就已经是特级了？”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诅咒我的身边才有里香陪着，我的力量也都是来自于里香，但我正在努力化解诅咒，让里香得到解脱。”乙骨忧太反应过来，向渡边凛解释道，声音依然有些怯懦，但又有不可动摇的坚定在里面。
“这样啊……”渡边凛看着乙骨忧太有些忧伤的神情，自觉地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道，“那个，大家刚才是在训练吗？”
“鲑鱼。”狗卷棘轻轻点头。
“对。”熊猫道，“真希的体术很强，正在指导忧太。”
“体术？”渡边凛眼神一亮，“我可以也试试吗？”
“可以啊。”禅院真希上扬语气，“不过你先得打过熊猫。”
渡边凛看向熊猫，熊猫也已经在拳头上套了两个带有熊猫头像的特殊拳套，笑道：“找块空地来试试吧。”
“好。”渡边凛立刻答应，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这从未体验过的生活。
认识新同学，深入了解诅咒，变得更强，这才是精彩的人生。
一旁的狗卷棘看了看两人：“腌鱼子。”
三人走到另外一处空地，狗卷棘旁观，而渡边凛和熊猫则跃跃欲试。
“对了……”在开始前，熊猫用浑厚又有些憨的声音问道，“你左脸没事吧？”
‘嗯？’
渡边凛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那里是被夜蛾正道校长的兔子玩偶踹到的地方，现在都还有些肿：“没事。”
“那就要开始咯。”熊猫提醒道。
“来吧。”渡边凛压下重心道，幸好有熊猫提醒，渡边凛也想起自己的左臂上还有伤，等会得灵活应对一点。
熊猫当即扑出，右拳用力摆荡砸向渡边凛左侧，渡边凛不敢用左臂接，当即侧转身体用右手推开熊猫的摆拳，接着手脚并用想要打破熊猫的身体平衡，但出乎渡边凛意料的是熊猫竟然无视渡边凛的攻击直接撞了上来，距离太近渡边凛只好下沉重心想要保护住自己，但他的架子在被撞到的瞬间就散开了。
“不加持咒力的话，身体可是很脆弱的喔。”熊猫抓住渡边凛的双脚，原地甩了两圈后将渡边凛扔了出去。
渡边凛在空中调整好姿势，但落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龇了下牙。
‘真疼！’
熊猫耷拉肩膀走到渡边凛身边拉起他，道：“体术上你还差不少，不过咒术师真正依赖的往往是自己的术式，不用拘泥于近身战。”
“说的是。”渡边凛站起来活动一下肩膀，问道，“那我可以用咒术跟你比比吗？”
熊猫歪了歪脑袋，道：“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这么做，大部分咒术师的术式在发动后都有很强的伤害，真伤到同伴就不好了。”
“鲑鱼。”狗卷棘在一旁同意道。
“抱歉。”渡边凛看向熊猫，道，“那我们再练练？”
“可以啊。”熊猫颔首，很乐意继续玩玩。
两人激烈地对练一阵，然后等到了送来渡边凛制服和学生证的五条悟。
“凛换好衣服我们就出发。”
五条悟开心地拍手召集大家道，然后看向满头大汗，脸色有些差的渡边凛，笑着道：“看来适应得还不错。”
“嗯。”渡边凛轻轻点头，看了眼自己湿透的衣服后问道，“五条老师，如果不耽误任务的话，我可以先去洗个澡吗？”
“去吧，也不是那么着急。”五条悟语气随意地同意，“十五分钟后，在学校门口集合。对了，凛还不知道门口在哪，棘，你住的地方离他挺近，就由你带他过去吧。”
“鲑鱼。”不用回宿舍的狗卷棘还是答应下来。
“感谢。”渡边凛向狗卷棘致意后，立刻拿着制服和学生证赶回自己的宿舍，那里已经摆满他的个人用品。
在简单地冲完澡后渡边凛一边擦头一边看起自己的学生证，学生证的信息很简单，左边是他的个人信息包括名字和生日等，右边则是他的照片，在照片的左上角有一个小白圈里写着数字三。
代表着他现在是三级咒术师。
快速吹完头发，时间短暂也顾不得再考虑发型，渡边凛又打开装了制服的袋子，从里面取出一套整体为暗蓝但还带着黑色帽子的制服。
“还行，跟其他人的差别不大。”渡边凛倒也不在意，很快换上制服，最后在扣纽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有的袖扣都从暗金色改成了太极的黑白交融模样。
‘真够可以的。’渡边凛左右看了看，发现还可以后也就愉快接受，然后就快步出了门。
很快他就看到在等候的狗卷棘，再次道谢后换来一句“鲑鱼”，好在渡边凛已经习惯他奇怪的说话方式，所以两人之后没再交谈也依然不觉尴尬。
在狗卷棘的带路下，他们花了点时间走出学校，上了一辆大巴车，看到已经坐在上面的五条悟等人。
“人到齐了，我们出发！”五条悟躺在放低的椅子上，头压在双手上吩咐道，“走吧伊地知。”
“是！”坐在驾驶位上的一位带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瘦削和紧张的男子。
大巴启动，开向那所被诅咒的医院。
…
（先更后改）
第七章 绝厄灾灵 一
等渡边凛和狗卷棘并排入座后，坐在他们后面的熊猫凑近递过来一块平板给渡边凛，说道：“虽然说你不用参加任务，但为了以后，还是先熟悉一下吧。”
“谢谢。”
渡边凛接过平板，仔细地阅读起来，很快看完后总结道：
“一家比较偏僻的被诅咒的医院，已经疏散医院和周围的人群，尚未发现有人员失踪，医院内最强大的咒灵为二级咒灵，但数量较多……”
情况并不复杂，他们这边的阵容则强到夸张，就算五条老师不出手，也有乙骨忧太这个特级在前面顶着，基本上不用担心。
‘看来就是去见识一下了……’渡边凛不无遗憾地想道，他本来还以为会碰到很强力的对手，在危急关头他就会临危受命加入任务，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但现在看来，他完全多余了。
‘得努力变强啊，等会和五条老师待在一起的时候，多请教一下他。’渡边凛在心中暗想。
大巴行驶在路上，五条悟和熊猫率先炒热了气氛，说起一个个话题，随后乙骨忧太，禅院真希也都加入了讨论，渡边凛静静地看着，因为不算熟悉所以没直接加入，心里感觉剩下世界里只有自己和狗卷棘。
这时狗卷棘突然出声道：“腌鱼子。”
渡边凛一愣，反应过来不是狗卷棘不参与讨论，只是他的说话习惯决定了他的话很少。
‘只有我受伤……’渡边凛瞥了眼正在开车，被称作伊地知的瘦削男子。
‘好吧，只有我两受伤的世界完成了。’渡边凛在心里自我调侃道。
这时，乙骨忧太突然惊讶地道：“渡边同学的术式是正常的术式吗？”
其他人也都惊讶地看向渡边凛，搞得渡边凛懵了一下，眼角余光瞥到五条悟在无良地笑。
“什么叫正常的术式？”渡边凛只好接话道。
熊猫知道渡边凛对咒术的事情基本还一窍不通，解释道：“原本我们一年级里，没一个人正常哦。”
渡边凛神情微僵道：“你们没一个人正常？”
“是指作为咒术师的身份！”禅院真希没好气地咳了咳，然后好像不太在意地看向窗外道，“反正你的鼻子很灵。”
渡边凛想起自己不久前闻到的气味，心里大概有了猜测，迟疑一下后还是没问出口。
总觉得会撕别人的伤口。
这时五条悟拍了拍手，微笑道：“等以后凛能出任务的时候你们就会见识到了，在此之前，你们可得好好关照他喔。”
‘这种拜托别人的话说得这么随意真的不会起反作用吗？’渡边凛在心里吐槽，眼睛眺望到一栋栋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建筑。
鼻子轻嗅，原本隐约的臭味清晰起来。
他们到了。
等大巴车停稳后，众人一一下车，那位司机先生也走下车，拿着平板语气认真地道：“最新消息，被疏散的病人中，有些已经被诅咒了，而且诅咒的情况比较严重，不得不进行隔离，所以我们怀疑医院里可能有准一级的咒灵，请各位务必多加小心。”
五条悟看向医院，凝视一会后笑着挥手道：“我们走吧。”
“祝武运昌隆。”伊地知鞠躬道。
除了五条悟外其余人轻轻颔首，然后一齐走进了医院。
“诅咒的气息很浓郁啊。”熊猫耷拉着肩膀说道。
“这次的任务就全权交给你们了，虽然没有人员要救助，但祓除诅咒的压力还是蛮大的，可别死了哦。”
五条悟示意原一年级的四人向前走，然后他伸出右手并起食指和中指，低沉开口道：“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渡边凛鼻子一吸，闻到了咒力的涌动，旋即就看到天空中一个黑点出现，黑点随即蔓延出去，在天空上洒下一片水流般流动的黑幕。
“这是？”
“这是“帐”，可以让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还能让诅咒显形。”五条悟拍了下渡边凛的肩膀，示意渡边凛跟他走，同时补充道，“这是一种很常用的结界术，你以后做任务会经常用到的。”
“我也可以学习吗？”渡边凛对这种新东西很感兴趣。
“当然，不想学也得学的那种哦。”五条悟笑着回答。
乙骨忧太等人看着渡边凛和五条悟勾肩搭背离开，旋即都转回头看向医院。
禅院真希取下自己背着的黑色长包，从中取出一把长刀，语气跃跃欲试地道：“我们走。”
因为没有救助压力，所以他们的心态都还算轻松。
……
渡边凛被五条悟带着走到长椅处，两人坐下后一起看着执行任务的四人步入医院。
“真羡慕啊。”渡边凛由衷道。
“你很快也会经历到的。”五条悟语气随意，双手后搭在椅子靠背上，姿态放松地道：“凛，你在咒力的提取上有很强的天赋。”
“嗯？”
“最开始还不知道咒力的时候可以粗糙地使用术式，一经提醒就能在短时间内唤醒咒力，并且在情绪激烈或者失控的时候还能出现咒力爆发的情况。”五条悟看向渡边凛，嘴角翘起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掌握好自己强大的咒力，只要能做到这点，你未来至少会成为一级。”
“掌握咒力吗？”渡边凛伸出双手，轻轻点头，“我会尽全力的。”
“如果想要方法的话，可以试试“黑闪”，如果你出拳力量和咒力爆发的误差在0.000001秒内，你就会看到有趣的东西。”五条悟满意地笑着，转而说道：“好了，刚好现在还有很多时间，有什么其他不懂的想问的都尽管问吧。”
“太好了。”
渡边凛见五条悟对“黑闪”的描述很随意也就没多想，问起了自己更感兴趣的：“五条老师，在咒术师中，身体素质和体术重要吗？”
尽管熊猫说对咒术师而言最重要的往往是自身的术式，但如果可以的话，渡边凛也想尽可能掌握体术，这对他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体验。
不过渡边凛分得清轻重，如果体术在咒术师中不重要，渡边凛也会先将重心倾斜到术式上的。
“呵，非常重要。”五条悟仰起头，有回忆似的模糊语气道，“咒术师可不是电影小说中的法师，对着轰就可以。在咒力的加持下，身体素质会变得非常强大，能够轻易造成可观的杀伤，而且也能在敌人的攻击下自保。”
说到这里五条悟顿了下，然后看向渡边凛灿烂笑道：“不过嘛，对你这种咒力强大的人来说，身体的锻炼可以稍微放一放，先好好钻研自己的术式吧。”
“钻研？”渡边凛有些不解，在他看来，他只需要继续发掘“泼墨”的可能性就好。
“你的术式，可远不止“墨玉”和“泼墨”那么简单喔，而且你也隐约把握到“泼墨”的局限性了吧。”
“……嗯。”渡边凛轻轻点头，“我一开始，以为“墨玉”只是最狂暴的“泼墨”，但在我向“泼墨”中尽可能灌注暴躁咒力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无法爆炸，双墨玉的想法雏形也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显然，它们完全是两个招式，你忽略了它们发动时的区别。”五条悟指点道，““泼墨”的形式很灵活，但也有不小的限制，不过这都还需要你自己挖掘，尽可能展现自己的想象力吧，也许术式的可能就藏在其中。”
“是！”渡边凛积极地回应，但心中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了，之前不方便和你说，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你父母了，他们躲在一个小县城里。”五条悟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道。
渡边凛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我会帮你把账单清除，但你的父母要接过来吗？”五条悟看向渡边凛，问道，“我看了他们的生平，都是很自私的家伙，你是个意外，他们也一直想着摆脱你，所以，要接他们过来吗？”
渡边凛沉默许久，最后开口道：“不，不用了。别跟他们说债务已经清除，他们奢侈惯了，但灯红酒绿的生活不再适合他们。我这个父亲在金融方面有些经验，可以的话，找家公司把债主身份转移过去，然后雇佣他们，让他们打工还债吧。”
“好。”
五条悟毫不为难地点头，这时他突然转头看向医院，声音不再轻挑：“他们遇到了。”
渡边凛微愣，轻轻一嗅就闻到了更强烈的恶臭。
所谓的，准一级咒灵吗？
好像不太对。
……
医院远处的一座居民楼天台上，一位穿着黑色长袍，披着暗黄袈裟，留着黑长发的男子正盘坐在那，他脸色平静安详的时候宛若佛祖，但笑容狰狞时恶如修罗。
在他的身后侍立着头发一金一黑的两位少女，这两位少女的姿态都很轻松，其中金发的少女看着远处不忿道：“没想到五条悟会突然带着高专的一年级来这里，都不给夏油大人时间准备，真的是！”
“菜菜子……”黑发的少女抱着玩偶道，“不要说这种话……”
“菜菜子的话，没关系。”被称作夏油的男人无所谓地用手指拉开被大风吹拂的额前那一撮长刘海，嬉笑道，“我现在很高兴，悟他又从一群猴子里找到了一位咒术师。”
“但以后……”黑发少女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无所谓，也用不了多久了，他不会给计划带来什么变化。我们回去吧。”
夏油站起身随手召出一头巨大的鸟准备离开，但这时他神色突然一变，迅速地转头看向医院，再难压抑内心的笑意，狰狞怪异地笑起来：“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准一级咒灵，没想到啊，竟然还藏着一个更强的！”
笑完，他跳上大鸟，高声道：“菜菜子，美美子，我们走吧，它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
鼻尖的恶臭突然变得无比浓郁，其中的腐臭让渡边凛差点呕吐。
等渡边凛好不容易按压下这种恶心的冲动后，发现身边的五条悟已经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看向医院深处，沉重地道：“不对劲。”
“怎么了？”渡边凛从鼻尖的恶臭上有所猜测，但他还不确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特级咒灵？”五条悟疑惑地呢喃。
…
（先更后改）
第八章 绝厄灾灵 二
“凛，我进去一趟。”五条悟刚要双手交叉相握进去救援，突然注意到身后有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在飞快赶来。
‘是杰！那家伙干的？不对，他怎么也不会释放一头特级咒灵，那真的会死人，但他既然来了，事情就变得麻烦了……不能再把凛放在这里了。’
五条悟立刻用手臂夹住渡边凛的腰，口中低喝道：“我们走！”
“啊？”
渡边凛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光景就已经快速转变，再看清时他已经身处在医院内，透过窗户向外面看，他们大概在医院主楼的五楼，这里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大概是另外四人和咒灵战斗时产生的。
‘这是什么情况，五条老师的能力？’
渡边凛呆愣地想着，身边传来提醒声：“别愣着，走！”
渡边凛反应过来立刻跟上五条悟，鼻尖也闻到了两股完全不同的恶臭。
是里香和未知的咒灵！
两人快步前冲，拐过一个弯后立刻看到了正在和咒灵对峙的乙骨忧太，在他身后熊猫小心地戒备着，狗卷棘嘴角溢血地照顾全身布满黑斑还昏迷不醒的禅院真希。
除此以外，一头巨大的咒灵正附在乙骨忧太身上，散发出恐怖异常的咒力。
在渡边凛和五条悟出现的瞬间其他人就注意到了，乙骨忧太还未出声五条悟就已经出现在他身前，一只手对准了那浮在空中长满长毛，长着布满紫瘤的双臂的咒灵。
一道红光闪过，下一瞬那头咒灵就直接被轰飞出去砸在墙上发出巨响，爆出的鲜血在破损的墙壁上像一朵灿烂但濒死的紫玫瑰。
‘刚才感受到的气息是它？不，不对，只是很相像，但现在就算六眼也没有捕捉到……’
五条悟没有再理会濒死的咒灵，他看向乙骨忧太，问道：“怎么回事？”
“不清楚，我们在对战的时候那头咒灵的实力突然暴增，真希同学和我都在那时候被下了诅咒，不过我有里香保护，所以受创的左臂上诅咒没有蔓延开来。”乙骨忧太举起自己裸露的左臂示意了一下，上面也已经布满黑斑，散发出腐臭的气息。
‘突然暴增？’五条悟凝重地想着，旋即他看向窗外突然出现的大鸟上站立的男子，冷冷问道：“杰，是你干的吗？”
就算心中否定，该问还是得问。
“不是我哦。”大鸟上身披袈裟的夏油杰露出无辜的神情，接着转头看向那被五条悟差点杀死的咒灵，感兴趣地道，“我刚刚感知到的气息不是它，但它好像变强大了，准一级咒灵可挨不了你的“赫”。”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算了，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任务的对象就变了。”五条悟转身面对夏油杰，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五条老师！”在后面照顾禅院真希的渡边凛突然喊道。
“怎么了？”五条悟没有转头。
“那头咒灵……的气息在变强？”渡边凛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但嗅觉中，对应的恶臭真的在变强。
‘嗯？’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愣了一下，旋即都看向那头被按死在墙上的咒灵，细细感知下，还真发现这头咒灵在复苏。
五条悟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时，夏油杰已经很兴奋地说道：“不愧是悟新找到的学生，果然够优秀，不亏我亲自来一趟认识一下！”
‘来见凛的？’五条悟收敛杀意，看向那头正在把自己慢慢往外拔的咒灵，满是杀意地嬉笑道：“很顽强吗，那你还能再承受一记吗？”
说着，他伸出手，红光在其中快速凝聚。
“等等等等！”那头咒灵突然急声道。
‘能沟通的咒灵！’
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了过去，错愕地看着那头在飞快摆手的咒灵。
“你会说话？”夏油杰颇为好奇地偏头问道。
“呵呵，本来想等你们打起来，没想到有个小家伙的感知这么敏锐。”这头咒灵的大嘴咧出笑容，“是的各位。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疱疮神”，当然，这只是我这个分身的名称。”
“果然，刚才感知到的那个才是你的本体吧？”夏油杰狞笑起来，“不出来和我们玩玩吗，还是说，要我们去找你！？”
说着，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咒灵，它们形态各异但都无比狰狞，散发出来的恶臭让嗅到的渡边凛差点晕倒。
“啊啦，这可真是恐怖。不过，不想听我把话说完吗？”疱疮神语气平淡地道，仿佛并不在意夏油杰的话。
‘不能让杰得到这个奇怪但诡异的咒灵。’
五条悟很了解夏油杰，这样想着的同时他淡淡地开口道：“说说看。”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瞥了眼五条悟后没有做出异动。
“呵呵，我是自人类对疾病的恐惧中诞生的，我的意识自数千年前就已经出现，但这种恐惧一直被分散着，所以我始终诞生不了最终的形体，只能看着一个个普通的咒灵诞生，它们都算是我的孩子，我的分身，我的力量、我的意志随时能降临到它们身上。”
疱疮神狞笑道：“但二十多年前，我拥有了自己的身体，但我数千年的智慧告诉我这不正常，所以我一直隐藏着，在各个布满对疾病恐惧的地方流浪。”
这种地方，即是医院，遍布岛国的各个医院！
“那你现在暴露出来，是因为什么？”五条悟拉下自己眼上的绷带，冷声道，“说。”
五条悟苍青色的眼睛——六眼，那是苍天的延伸。
疱疮神躲避开五条悟六眼的逼视，答非所问：“本来，既然你们要祓除这个医院的诅咒，那就让你们祓除，这具分身也直接给你们好了，这样我也能继续安稳地待着，不过那家伙的咒灵吓到我了。”
说着，疱疮神指了指乙骨忧太背后的巨大咒灵，继续道：“吓得我还以为你们发现了我呢。”
“所以你才突然增强这具分身的力量！？”乙骨忧太激动地喊道，语气中带着悲伤和后悔。
如果不是他，真希同学就不会……
“哈哈哈，看来是我搞错了……”疱疮神狞笑着看了看五条悟和窗外的夏油杰，继续说道，“但看来我隐藏着不现世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这个时代果然不太正常，竟然会出现你们这种怪物。”
“你的本体应该还在这里吧。”五条悟侧头道，眼神依旧冰冷，宛若神明。
“所以呢，难道你以为我不会留下点手段？”疱疮神笑着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怪异手印，“这里每一个死去的咒灵都会留下我的咒印，那些离开的病人身上也有，咒印一旦爆发就会扩散致命的毒气，你们来不及救援，但只要你们放我离开，不用多远也可以，我就不会杀死那些普通人。”
“我很期待你们怎么做，咯咯咯！”
话音刚落，不等其他人反应，这头疱疮神就突然崩解成无数血块，但却有一个紫黑色的复杂印记留在空中。
那就是会扩散毒气的咒印，它和医院内突然凸显出来的其他咒印在缓缓闪烁了几下后就怦然爆炸，恐怖的咒力和毒气立刻扩散出去，席卷向每个角落。
“别担心。”五条悟并不在意那些毒气，他青色的眼瞳看向窗外已经迫不及待的夏油杰，伸出手淡淡地道：“术式顺转·苍。”
恐怖的吸力爆发，原本要腾飞的大鸟咒灵不受控制地靠近五条悟，夏油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厉声道：“悟，你要阻止我吗！？”
“不可能让你得到它的，况且它还在外面的病人身上留下了诅咒。”五条悟淡淡地道，同时身上散发出红光将靠近周围的毒气全部排出去，保护住一年级。
“猴子的命又有什么关系？”夏油杰咬牙切齿，双手抓住身边两个少女，脚一踏鸟背远离了五条悟，然后收回大鸟咒灵，又唤出一头形似猫头鹰的咒灵托住他们
考虑到身边的一年级，五条悟已经放弃在这里对夏油杰下死手的想法，但依然得驱逐夏油杰，所以他的六眼紧盯着夏油杰，寻找破绽。
‘该死，什么都没捞到！’夏油杰面目狰狞，同样盯着五条悟，但身下的猫头鹰咒灵已经在向远处飞去。
迟疑后，他明智地选择离开，现在就和五条悟死拼完全是自杀的行为。
咒术师的乐园还没建立起来，他不能冲动。
见夏油杰离开，五条悟转回头，对一年级众人道：“我先送你们出去，然后去追那个特殊的咒灵，之后的事情你们自己要安排好，对了，我会优先送受到诅咒的忧太和真希回高专治疗。”
“是！”状态还好的乙骨忧太立刻答应，心里记挂着禅院真希的伤势，“五条老师，我还能战斗，你就送……”
“你的左臂也要赶紧处理。”五条悟摆了摆手拒绝道。
乙骨忧太活动下左臂，无奈答应。
没一会五条悟就把众人都送到了医院门口，再设下新的结界防止毒气扩散，然后对已经在旁边待机的伊地知说道：“通知高专，说我见到了夏油杰和一头有意识，可以沟通的特级咒灵，接下去高专的重心必须放在他们身上，阻止夏油杰得到它。”
说完，五条悟在乙骨忧太和昏迷的禅院真希周围画出一个个印记，下一瞬三人同时消失在原地，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伊地知先生，麻烦去看好那些被诅咒的病人，它们身上有可以扩散毒气的咒印，就算被隔离了也要小心。”熊猫提醒道。
“了解。”刚打完电话汇报的伊地知忙不迭地去开车。
“我们在这里看着吗？”渡边凛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紧张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几乎没有反应时间。
“鲑鱼。”已经缓过来很多的狗卷棘轻轻点头，他的高领又竖了起来。
“防止再有什么意外。”熊猫看着结界慢慢道。
“对了，刚才那个穿着袈裟的男人是谁？五条老师好像认识他。”渡边凛看着医院，想起了刚才发生的种种。
“夏油杰，特级诅咒师，听说他曾经是五条老师的同学，但后来咒杀超过百人的一般群众，所以被逐出高专了，是很凶恶的家伙呢。”熊猫解惑道。
“诅咒师？”
“就是性质恶劣的咒术师。”熊猫看向渡边凛道，“他的术式叫“咒灵操术”，好像是可以控制咒灵，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渡边凛惊愕地睁大眼睛，感到匪夷所思。
怎么还有能操控咒灵的术式，这也太犯规了吧？大伙都是法师或者是战士，咋到你这就成了召唤师，还是召唤敌人为自己作战的那种？
熊猫看向渡边凛，笑着安慰道：“别太担心，五条老师是最强的，咒灵再多也没有用，刚才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们，夏油杰就已经被抓住了。”
渡边凛轻轻点头，刚想说什么时狗卷棘突然喊道：“腌高菜！”
渡边凛和熊猫都愣了一下，然后顺着狗卷棘的目光发现结界内的毒气已经消散，但却有一头头咒灵从中诞生，大肆地破坏着医院。
“它们在干什么？”熊猫不理解地看着这一幕，除非是发生战斗，否则能穿透障碍物的咒灵很少会破坏周围环境。
如果不是这样，咒灵的秘密早就暴露在大众面前了。
“不会是想销毁隐藏什么吧？”渡边凛用普通人的视角去看待，立刻觉出不对劲，“不管怎么样，必须阻止它们。”
“我状态还可以，但棘的喉咙……”熊猫有些担心地道。
“鲑鱼。”狗卷棘拉下高领，露出嘴角两边有咒印的嘴，然后掏出一瓶药喝下。
大抵是润喉药。
“棘说他可以战斗。”熊猫翻译道。
“那就尽我们所能吧。”渡边凛看向熊猫道，“万一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破坏掉就麻烦了。”
“好。”熊猫想了想，看了眼眼神坚定的狗卷棘，它同意下来。
…
（先更后改）
第九章 绝厄灾灵 三
两人一熊进入结界，熊猫憨声道：“我们分成两组行动吧，渡边同学，你和棘一组，相互配合，棘是咒言师，发动术式的时候会伤到喉咙，这个时候你要顶上，分担压力。我自己一组，尽可能阻止咒灵，但我们不要相距太远，免得遇到太危险的家伙。”
“好。”
两人和一熊当即分开，渡边凛和狗卷棘跑到右面，看到了一大群长满紫瘤的小型咒灵在破坏着建筑。
狗卷棘拉下高领刚要开口，渡边凛伸手拦了一下，道：“我来吧。”
从咒力的气息上看，这些咒灵并不强大，渡边凛想自己试试，同时也是保护狗卷棘的喉咙。
狗卷棘看了渡边凛一会，轻轻点头道：“明太子。”
‘这都什么意思啊，难道要我用心感受吗？’
渡边凛无奈地想着，旋即就看向那一大群咒灵，手上快速凝聚出两颗墨玉。
双墨玉！
这次是真的。
用力一弹，墨玉立刻飞了出去砸在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咒灵身上，两个巨大的墨环炸开，那些咒灵立刻像风中残烛般化作紫色火焰消失。
狗卷棘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渡边凛见眼前这些咒灵被解决后连忙道：“我们走！”
两人立刻深入医院，渡边凛发现在对付那些弱小又群聚在一起的咒灵时自己的“墨玉”非常好用，很快就清理了这一片的咒灵，然后和熊猫汇合到一起。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熊猫向身边的渡边凛问道。
“什么？”
渡边凛和狗卷棘一起疑惑地看过去。
“那些咒灵体内的咒力都很有限，构造也和一般的咒灵不一样，即便我们不清理，过一段时间也会消失，所以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熊猫说道。
“鲑鱼。”狗卷棘同意道。
“所以，是要找到咒灵的聚集地吗？”渡边凛疑惑地问道。
“对，那里才应该是最重要的，最好优先保护那里才是。”熊猫点头道，“虽然我的鼻子也很灵，但已经失败了，所以得拜托渡边你了。”
“我试试。”
渡边凛没有拒绝，他忍耐住周围强烈的恶臭，开始分辨气味的聚集地，但之前咒印的爆发让这里的气味分布非常奇怪，渡边凛细细地嗅了很久后才找到端倪。
不过在那之后，渡边凛有些反胃地捂住胸口，好一会后才缓过来。
“大芥？”狗卷棘在一旁问道。
‘是没事吧的意思吗？’渡边凛轻轻摇头，说道：“在地下，我们走吧。”
“地下！？”熊猫惊了一下，“难道是传说中的停尸房？”
渡边凛仿佛看到有阴霾出现在熊猫头上，他摇头道：“不知道，得去了才行，那里的咒力气息是最浓的。”
渡边凛带路，熊猫和狗卷棘立刻跟上，虽然能闻到气息的位置，但因为对地形比较陌生，加上路上还有咒灵干扰，两人一熊还是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地方。
“还真是停尸房！”熊猫表情惊恐。
“明太子。”狗卷棘轻轻地道。
“快！”渡边凛鼻尖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他按捺下不好的猜测，保持着咒力的涌动率先道。
两人一熊步入停尸房，立刻看到有大量的咒灵在吞吃尸体，这些咒灵狞笑着发出咀嚼声，场面恶心至极，宛若人间地狱。
渡边凛怒声道：“……祓除它们！”
突然熊猫的手臂拦住了他，渡边凛错愕地看向熊猫，结果却听到熊猫冷静但蕴含暴怒的声音：
“来不及了。”
面前那些咒灵在看到渡边凛等人的瞬间就怪笑着一个个消散掉了，仿佛在宣告着胜利，那些已经吃下但还没消化的尸体一一散落下来，几乎看不出人形。
渡边凛感觉自己刚刚压下的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真是恶劣啊……”熊猫不再对停尸房恐惧，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个被吃掉半边脑袋的人旁边，蹲下身轻轻将残破的白布盖在上面。
狗卷棘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的咒力却在不断地涌动。
“那个咒灵……”渡边凛转过身不忍再看，“五条老师，一定要祓除它。”
前世他就是死在病房之中，或许也会被放进停尸房里，和这里这些病人一样，在经历了病痛的折磨后抵达死亡的终点，与自己的亲朋好友阴阳相隔，可即使如此他们却没有得到宁静，被这些该死的咒灵啃食，不留全尸。
难以想象的悲伤涌上心头。
‘停尸房里一定隐藏着什么，否则不会有那么多的咒灵在这里，外面那些大肆破坏的咒灵也只是诱饵罢了……是诱饵……然后……’渡边凛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但却发现大脑逐渐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了了。
“该死该死该死！”渡边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声但狠厉地咒骂起来，“你最好死在五条的手下，否则……”
我必祓除你！
青色的咒力像火焰般汹涌爆发，熊猫和狗卷棘对视一眼，两者都轻叹口气。
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烈的诅咒现场，而渡边凛第一次出任务就见到这般惨烈的景象。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
……
远离医院的一间明亮的别墅卧室内，两个扭曲到无法看出人形的暗紫尸体倒在床边，如果不是身上还保存着衣物，恐怕没人能确定他们生前是人。
而代替他们正躺在床上的是一个面色苍白，非常瘦弱的青年男子，他的身体无比冰冷，宛若一具尸体。
窗外的阳光淡淡洒进来，照亮的床脚立着的暗紫色人形咒灵，这头咒灵的身体由苍白的骨头构成，周身流转着黑色的污秽，身上一颗颗肉瘤时而凸起时而消失，无比诡异。除此以外那一个个或黑或青的斑点在它身上宛如眼睛般密布，普通人看到足以掉光san值。
它竖起的独眼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热闹城市，发出怨恨的声音：“要是当时再有点耐心就好了，等他们祓除了表面上那些咒灵，医院附近的监视力度肯定会大大减少，到时我只要小心点，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计划……该死，竟然一不小心落到现在的境地，那些人类都是什么怪物啊！”
骂完后它看向床上躺着的男子，语气无奈道：“真是功亏一篑，也不知道离开了停尸房那种诅咒富集的地方后你能不能成功复活，要是失败的话我岂不是还要为此奔波，真是……”
仿佛听到咒灵的碎碎念，床上男子的眼眸突然动了动。
‘嗯！？’咒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一个闪身就来到了男子身边，紧紧地盯着他。
结果没有让咒灵失望，十分钟的时间内男子复苏的迹象越来越明显，最终他终于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幽暗至极的眼瞳。
“咯咯咯，你醒了？”咒灵狞笑道。
男子转动眼眸看向咒灵，干燥的嘴上露出少许笑意：“我的意识很早前就醒了。虽然死后化作咒物，但我生前终归是人，想要复活的话还得依靠……”
男子慢慢坐起身，伸出双手像拥抱什么似的：
“阳光，空气，水！”
“看来是误打误撞了！”咒灵大笑起来，“终归还是你不够强大，否则也不需要去专门找合适的肉体和环境。”
“你是什么时候现形的？”男子没理会，看向咒灵问道。
“二十多年前吧。”
“你花了二十多年才找到合适的肉体，而且还是没有术式的身体！？”男子震怒地盯着咒灵，神色无比阴郁，“这可不是完美的复活！”
“嘛，我已经尽力了。”咒灵随意地耸耸肩，并不畏惧，它们之间又不是什么主仆关系。
“那我们之间的束缚就还没有完全结束，你还得帮我一段时间。”男子又突然冷静下来，淡淡地道。
“怎么，要想办法去改造身体吗？”咒灵问道。
男子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对了，你现形的原因是什么？”
“原本还不清楚，但现在知道了。”咒灵语气凝重，“咒术师里出了怪物。”
“能被你称为怪物的存在吗？”男子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麻烦，要不是为了获得术式，我这种研究型诅咒师可不想出现在这种人面前。”
“还是要怪你自己，术式都没办法继承下来。”咒灵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哼！”男子冷哼一声，一边下床一边道，“骷厄，走吧。”
“去哪？”被称作骷厄的咒灵愣了一下。
“找一个当初我拒绝的家伙。”男子摇了摇脑袋活动脊椎，“不过那家伙挺危险的，在有足够的筹码前去不得，我们得找点玩具才行。”
“你果然跟我一样谨慎。”骷厄狞笑起来。
男子瞥了骷厄一眼，道：
“你的性格就来自于我。”
“咯咯咯！”
“现形二十多年，有积累人脉吧？”
“当然，我那么怕死……”骷厄摊手道。
“这样啊……”
男子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狰狞：“那就让我们去祸害人间吧！”
…
（先更后改）
第十章 请教（我蛮喜欢的娜娜明要登场了）
高专教室内，渡边凛，乙骨忧太，熊猫和狗卷棘坐在教室内，气氛相当沉默。
已经是第二天了。
禅院真希还在抢救中，她身上的诅咒遍布全身，即使她身体素质极强，但也只是保住性命，诅咒处理起来还是非常麻烦。
“果然，都是我的错……”乙骨忧太颓丧地趴在桌上，“如果我能再强点，为里香解咒的话，真希同学就不会受伤，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乙骨忧太已经知道医院里停尸房的事了。
渡边凛坐在窗边无神地看着外面，听到乙骨忧太的话后他收回视线，转头认真地道：“是我的问题，如果不是为了给我增加经验，五条老师不会让大家参加那个任务，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熊猫和狗卷棘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他们都劝过了，但渡边凛和乙骨忧太都变得相当颓丧，连带着他们的情绪也一点都起不来。
沉默的气氛在继续。
突然大门被踹开，气势昂扬，精神抖擞的禅院真希走了进来，她环视一圈，轻蔑地笑道：“怎么了，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真希同学！”乙骨忧太立刻站起身喊道。
“你……没事了？”渡边凛迟疑了一下，问道。
“诅咒而已，能有什么事？今天早上就差不多好了。”禅院真希撇了撇嘴，“倒是你们，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我，真希同学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乙骨忧太自责道。
“我也有责任。”渡边凛抿了下嘴，“而且，医院的停尸房里，很多病人的尸体被啃食殆尽……”
禅院真希看了看众人，叹了口气道：“所以，很愧疚？”
“嗯。”渡边凛和乙骨忧太同时应道。
“嘭！”一记重拳砸在黑板上，吓了一年级另外四人一大跳。
“这就是咒术师！”禅院真希冷冷地道，“如果没有这个觉悟，你们来高专干什么？”
乙骨忧太愣住，想起了之前小学事件里禅院真希对他的质问，神情逐渐坚定起来。
见乙骨忧太的神色变化，禅院真希转头盯向渡边凛，问道：“渡边，你来高专，又是干什么的？”
“……战斗，祓除诅咒，拯救他人，体会不一样的生活。”渡边凛握紧右拳，“现在，我还想守护他人所珍视的宝物。”
‘绝对不能再发生那种事情了……’渡边凛想起停尸房内那宛若地狱的景象，没有惨叫和挣扎，只有血腥和屠杀。
那是怎样的亵渎！
“我要，尽全力变强，祓除诅咒。”渡边凛看向禅院真希，冷静而坚定地说道。
“看来，你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禅院真希轻轻点头，飒爽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五条老师也来了。”
原本倚靠在门外的五条悟收起浅淡的笑意，转身步入教室，看向众人道：“真要说责任的话，应该算是我这个当老师的才对。”
“五条老师！”渡边凛激动地站起来，问道，“那个咒灵怎么样？”
其他人的目光也集中过去。
“很遗憾。”五条悟用手扶住自己的脑袋笑道，“那家伙在逃跑的时候分出四个分身，我抓住了其中两个，但都不是本体，另外两个都趁这个空档隐藏起来了……”
渡边凛等人全身冰冷，止不住的杀意涌出。
‘没被五条老师抓住的话，就等着被我祓除吧。’渡边凛如是想着。
五条悟看着情绪突变的众人，语气平淡下来道：“放心吧，不会有下次的，停尸房的事我也知道了，会让人做比较调查，看看那个咒灵到底在图谋什么的。”
“这次任务很幸运，面对特级却没有任何人伤亡，但这次任务也很不幸，让你们经历了那种事情。”五条悟轻轻拍手，“抓紧时间……”
“去变强吧。”
……
半个月后。
“黑闪！”
嘭！
熊猫倒退几步，看着面前剧烈喘息的渡边凛道：“你对咒力的掌控已经很强了，不用执着于“黑闪”的。”
“半个多月了，还是没打出来。”渡边凛没听劝，遗憾地收拳道，“好难。”
“嘛，听说还没有咒术师可以主动打出“黑闪”呢。”熊猫耷拉肩膀，建议道，“去问问五条老师吧，他毕竟有这方面的经验。”
“说的是。”渡边凛擦了擦嘴角刚刚被打出来的血迹，“谢谢你陪我练习了熊猫。”
“我也有在进步的啊。”熊猫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渡边凛收拾之后旁观了会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的对练，然后转身出去寻找五条悟，最后在一间空旷的木屋里找到正躺着休息的五条悟。
大概是没有在教学时间，五条悟没有戴绷带眼罩而是戴了一副墨镜，原本竖起的头发也都顺滑地放下，加上休闲的衣服和完美的身材，给人一种“这就是美男子模板”的感觉。
“五条老师？”渡边凛轻轻敲了敲没关的木门。
“哟，是凛啊。”五条悟放下手上的茶杯，“怎么找到我了？”
“嗯，过来请教一下你。”
渡边凛已经清楚五条悟随性搞怪的性格，所以脱下鞋子后就直接走进木屋盘腿坐在他面前，说道：“之前你有说让我好好掌握咒力，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练习“黑闪”，这个过程中我对咒力的掌控确实好了很多，但还远远看不到“黑闪”的可能性，所以我想向你请教“黑闪”的诀窍。”
“这样啊……”五条悟挠了挠头道，“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打出过“黑闪”了，毕竟没什么时候需要。”
渡边凛神色一僵。
“哈哈，我们先对练试试吧，看看能不能帮你找点感觉。”五条悟语气悠闲道，然后站起身用下巴示意了一下。
“好。”
渡边凛也站起身，和五条悟一起站在了旁边空旷的地方。
“我会尝试调动你，除了术式外，尽一切力量攻过来吧。”五条悟笑着道。
“那来了。”
渡边凛回应道，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五条悟面前，下一瞬他一记凶猛的右直拳砸向五条悟。
这半个月来，他和一年级的另外四人都有过对练和交流，尤其是在和禅院真希的对战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再加上对咒力逐渐熟练的掌握……
现在的他和半个月前，是迥然不同的。
青色的咒力缠绕在拳头上加持着力度，这一拳带起的风声宛若在呼啸，若是砸在墙上恐怕会直接出现一个大坑，但就是这么有力的一拳，却被五条悟伸出的左手轻而易举地接下，几乎不起波澜。
渡边凛错愕地睁大眼睛。
“得再快一点喔。”五条悟轻笑着，右脚一勾撬动渡边凛的重心，左手再用力一甩，渡边凛就飞了出去砸在墙上。
渡边凛站起身没有答话，他左右跃动了一下后再度冲上来，以极快的速度一脚抽在五条悟腰间，在被五条悟及时伸出的手挡住后他立刻借力再抽向五条悟的头。
五条悟微笑着一脚扫开渡边凛站立的腿，接着一手握住渡边凛脚踝再度将他甩了出去，但渡边凛在被抓住的瞬间及时弹腰，在被甩飞出去后双手一撑腰背一扭重新站好。
“咒力的打击还不够。”五条悟伸出手道，“我现在用的咒力量可比你还少哦。”
“再来！”
渡边凛身体前俯，脊椎弹动间再度冲了出去，专注的状态下，澎湃的咒力宛如蛟龙般直冲，五条悟认真了一点，身体侧转用右手推开这一拳，旋即肩膀前靠想要撞飞渡边凛，但渡边凛及时收住冲势，反手抓住五条悟的右手，借力躲开了五条悟的前靠。
紧接着渡边凛身体一折，身形立刻矮了下去避开五条悟的扫腿，空出来的左拳凝聚咒力轰出。
机会！
“不错哦！”
五条悟墨镜下苍青色的眼中露出少许笑意，下一刻他左腿扭动，带动腰背和右腿，原本踢出去但被渡边凛躲开的右腿立刻下劈，同时他还拉动右手，带的渡边凛失去平衡。
嘭！
当头一击！
渡边凛趴在了地上，好在这一脚并不重，渡边凛立刻扭动腰背，手脚并用，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并半转身带动左腿踢出，五条悟随意一拍推开这一脚，然后伸手抓住渡边凛的脑袋想将他甩出去。
但还不等五条悟抓住，渡边凛就主动上前顶住五条悟的手，与此同时渡边凛借力稳住身形，蓄力的右拳狠狠轰出。
青色的咒力光芒闪过，当光芒散去，五条悟也松开了差点轰在他脸上的拳头，笑道：“看来还差了点。”
“是，总感觉缺少什么。”渡边凛收拳道。
“嗯……”五条悟摸着下巴，思索道，“本来嘛可以带你去参加任务，看看实战会不会效果好点，但最近我也没这个空闲……”
‘我怎么没看出你很忙……’渡边凛心里吐槽道。
“没关系，大概是火候还不到，我再去和他们对练吧。”渡边凛轻叹口气，不打算再指望五条悟。
“我有个好主意了！”五条悟突然笑道，伸出手搭住要转身离开的渡边凛的肩膀道，“刚好有位咒术师完成了一个比较难的任务，目前在休息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带带你吧。”
“诶，别的咒术师？”渡边凛惊讶地转头看向五条悟。
“对，对方可也是打出过“黑闪”的，有他指导你一定可以很快掌握“黑闪”！”五条悟无良地笑道，“我们走吧！”
…
（先更后改）
第十一章 七海建人（来点推荐~）
走在静谧的路上，耳边只有脚步声回响，渡边凛看向身旁已经换回眼罩和制服的五条悟，无奈地问道：“那个，五条老师，对方到底是谁啊？”
“是我一位很值得信赖的后辈，曾经还跑去正经公司上班，不过后来又回来做咒术师了。”五条悟笑着道。
“啊，为什么？”渡边凛疑惑地问道，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咒术师的生活才是真正精彩的生活，跑去工作是很难理解的事情，更奇怪的是竟然又回来了。
“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他了。”
五条悟带着渡边凛走过一条条小道，最后在一栋玻璃窗门的木屋前停下，透过窗户，渡边凛看到里面的沙发里坐着一位身穿米黄色西装，正在看报喝茶的男子，他留着浅金色的梳理得很整齐的头发，脸上带着奇怪的眼镜，神色一丝不苟，一板一眼。
‘是他？’渡边凛眼神询问五条悟。
五条悟微笑回应，然后拉开窗们朗声道：“七海！”
娜娜明？
渡边凛眉头一挑，看到那被称作七海的男子放下报纸，用相当无奈的语气问道：“五条先生，我现在正在休息。”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给人一种相当疲惫但又好像很有资历，很负责任的感觉。
“我知道！”五条悟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坐在七海面前，道，“所以我带了学生过来哦。”
“虽然不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怎么都好，我又不是老师。”七海看都没看渡边凛，继续拿起报纸阅读，“请不要打扰我。”
“别这么冷淡嘛。”五条悟不在意地笑道，“凛，认识一下，这位是七海建人，很可靠的一级咒术师哦。”
‘一级咒术师……’
“初次见面，我是高专的一年级，渡边凛。”渡边凛站直鞠躬道。
“唉。”
七海建人不得不放下报纸站起身，鞠躬回礼道：“初次见面，渡边同学。”
说完，七海建人转头看向五条悟，问道：“我记得，一年级只有四个人吧，没记错的话没有渡边同学。”
“半个月前刚刚入学的，正在练习怎么掌控自己的咒力，所以在学习“黑闪”哦。”五条悟笑道。
“掌控咒力和“黑闪”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换一种方法吧。”七海建人直接地道。
“啊……”渡边凛愣住，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死皮赖脸地笑着道：“别这么说嘛，毕竟是我建议的，而且凛已经练习了半个月了。”
七海建人闻言瞥了五条悟一眼，用“难怪如此”的神情又看向渡边凛，淡淡地道：“虽然不应该交浅言深，但我还是要告诫你，五条先生有些轻浮和脱线，你自己尽量注意。”
‘对此我深有同感……’渡边凛眨了眨眼，没敢在五条悟面前直接说出来。
“好了！”五条悟看着对话的两人拍拍手道，“就这样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凛就交给七海你了。”
说完，五条悟起身拍了拍渡边凛的肩膀，然后悠闲地迈步离开。
‘︿(￣︶￣)︿完美搞定。’
渡边凛无语地看着这不靠谱的白毛溜走，只好硬着头皮对七海建人道：“希望您能教授点经验，不会耽搁您多少时间的。”
七海建人沉默地看了会渡边凛，刚想开口说什么时他兜里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发出古典的音乐声，七海建人只好先拿出手机放在耳边，静静地听了一会后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渡边同学，我在高专学习的时候就发现了……”七海建人边收起手机边说道：“咒术师毫无疑问——就是狗屎！”
‘啊？’渡边凛愣住。
“这是一个事实。”七海建人迈步向外面走去，“跟我走吧，有任务来了，那个代表轻浮的男人真是有够任性。”
渡边凛感觉他全身都充斥着怒气，有些小心地跟上后开口道：“七海老师……”
“不用叫我老师，我并不是教职工，叫我七海先生就可以了，渡边同学。”七海建人淡淡地道。
“好的七海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去哪？”渡边凛问道。
“之前你们不是遇到了一头能够沟通的咒灵吗，目前高专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我的假期也因此被顺理成章地冲掉。”
七海建人转头看着渡边凛，道：“我们现在就是去追逐咒灵留下的残秽，尽可能找到它。我原本并不想带你，但辅助监督说你的鼻子很特别，对任务有帮助，所以我才同意。任务的过程中，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告诉你有关“黑闪”的经验，但能不能成功是你自己的事情。”
残秽指的是使用术式或者咒灵留下来的痕迹，这种基础知识渡边凛还是知道的，这半个月来他不单单是在增强实力，也有恶补很多很多知识。
“都已经半个月了，还留有残秽？”渡边凛对任务更上心，很是惊讶地问道。
“并不是原来那个地方。因为效率的问题，追查的人花了很多功夫才追查到敌人，但那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七海建人边走边道，“我现在需要了解其他事情。尽管我会避免你参与战斗，但为了以防万一，以及为可能的指导考虑，我还是要简单问问你的术式，是近战类的吗？”
“呃，应该不算吧。”
渡边凛刚想继续开口说下去，七海建人就沉思着道：“既然不是，那“黑闪”对你的意义就不会很大，如果只是想掌握咒力，那么我可以教你别的办法，有些捷径并不是不能走。”
“不用了七海先生，学习“黑闪”是一个很艰难但也很有意义的过程，我很享受，也希望最终可以学会。”渡边凛微笑道。
“是吗……”七海建人轻轻点头道，“我不会浇灭你的热情，但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尽可能坚持。”
说着这话时两人已经走出了高专，然后坐上一辆等待着的黑色轿车，七海建人坐在副驾驶座上，渡边凛坐在后面。
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西装，面色严肃的男子，在看到七海建人的示意后他启动车子，朝着任务地点驶去。
“时间有限，你好好看看旁边的平板，熟悉任务。”七海建人后靠住椅背放松道，“咒术师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我也不认为只上了半个月学的你就算是咒术师，尽力做好该做的时候就足够了，其他的有我。”
渡边凛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被小瞧了，开口道：“我会证明自己配得上三级咒术师的名头的。”
‘三级吗……’
七海建人没有回应，渡边凛看了眼倒车镜里七海建人依然平静的神情，心里无奈叹气，清楚地认识到五条悟的主意全都是一拍脑门决定，毫无深层次考虑。
在沉默中，轿车就这样平稳地驶向它该去的地方。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家已经被封锁的医院门口，已经看了任务介绍的渡边凛立刻下车，和七海建人并排站着。
“走吧。”七海建人开口道，两人一起步入医院，同时有“帐”升起。
这家医院与那家出现特级咒灵的医院距离还蛮远的，渡边凛也没想到才半个月那咒灵就流窜到这里，也佩服工作人员依然可以锁定它。
“情报上说这家医院失踪了很多人，之后才出现咒灵杀人的情况，这不是好消息，我们还不清楚敌人到底想做什么。”
七海建人语气沉重地道：“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敌人很不简单，这有两个因素，第一点，敌人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如果不是我们咬得很紧，也许已经跟丢了；第二点，有一位二级咒术师在任务过程中失踪，现场有打斗痕迹，但没有尸体。综上，我这个好不容易获得短暂假期的一级咒术师不得不接受任务，所以可以得出结论……”
‘他从蛛丝马迹里找到什么了？’渡边凛又惊讶又期待地看着七海建人。
“……咒术师就是狗屎！”七海建人喝道，旋即看向一脸僵硬的渡边凛，道，“这次任务，我希望你只提供辅助，正面战斗的事情我会负责好。”
“七海先生，我也是任务的参与者。”渡边凛不得不强调道。
“我知道，但在我能应付局面和保护你之前，不会让你身陷险境的。”七海建人平淡地道，仿佛不是在强制命令，而是在说一个事实。
“比起被保护，我更愿意参与战斗。”渡边凛颇为无奈。
“这次任务的负责人是我，所以麻烦渡边同学听从。”
七海建人环顾一遍医院，道：“‘窗’汇报的位置不一定适合现在，渡边同学，麻烦了。”
“……好吧。”
渡边凛动了动鼻子，眼睛看向医院的主楼，道：“那里的气味最浓郁。”
“这一点我也能感知到，有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七海建人耐心地问道。
“有，在顶楼有一股很浓的气息。”渡边凛轻轻点头道。
“这样么……医院的监控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员，但医院主楼最上面三层的大部分监控被破坏，所以我们要从监控消失的地方一步步探查。”七海建人做出决定，然后看向渡边凛道，“走吧。”
两人没有做电梯，很干脆地从楼梯一边祓除楼道上的弱小咒灵一边向上，远超普通人的速度和耐力帮助他们很快就抵达了监控消失的楼层。
“因为最浓的气息在顶楼，所以战斗的时候随时要注意天花板。”七海建人提醒道，“希望我不要重复第二遍。”
“知道了。”渡边凛觉得七海建人对自己的保护太过了，但现在还在任务中，渡边凛也只好压下心里的不耐轻轻点头道。
“跟在我的身后。”七海建人一马当先地走出楼道，一边前行一边随手祓除探头探脑的咒灵。
在走了一段路后，在即将到一个拐角时两人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七海建人面色微变，小心地走过去后看到了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迹，各种肢体和残破器官在大厅里散落得乱七八糟。
渡边凛见七海建人没遇到危险，快步过去后也看到了这一幕，强烈的惊怒在心中腾起，但现在他对咒力的控制好了很多，没有让咒力失控。
“是那咒灵做的吧……”渡边凛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个可恶的咒灵。
七海建人瞥了眼渡边凛，冷静地道：“渡边同学，不要把情绪带入工作，影响自己的判断。”
“嗯？”渡边凛惊诧地看向七海建人，难以置信地问道，“七海先生，您……不愤怒吗？”
“……”
七海建人沉默着走上前捡起一条残破的手臂，嗓音低沉地开口道：“不，我很愤怒，但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你看，这些肢体的切割面都很平整，不像是咒灵做的，而且咒灵往往会吃人，不会留下这些东西……对方应该是位诅咒师。”
“诅咒师？那为什么会有那个咒灵的残秽？”渡边凛不太相信地问道。
“诅咒师和咒灵合作，这确实有些难以想象，但考虑到那头特级咒灵是可以沟通的特殊存在，那这就是有可能的。当然，不是没有其他可能性，比如那个特级咒灵的行为方式就是这么怪异。”
七海建人说着回身，看到渡边凛压抑愤怒的表情，沉默一会后道：“我们继续探查。”
渡边凛沉默地点点头，两人再度飞奔起来。
奔跑时，七海建人注意到渡边凛有意避开那些残肢和血迹，身上的咒力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定，他收回视线，轻叹口气平淡地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祓除的机会交给你。”
渡边凛错愕地看向七海建人。
“记住我的话，不要把情绪带入工作，但这是对我们大人的要求，对于小孩……”七海建人专注地看着前方，“我允许你任性一次。”
大人的责任，不正是为还没成长起来的小孩遮风挡雨吗？
‘把我当小孩了吗……’
渡边凛笑了笑，然后立刻认真地回答道：“是！”
“仅此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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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鏖战 一
渡边凛和七海建人很快排除完失去监控的两层楼，目睹了大量的血腥场面，但却没有见到一个活人，最后他们停在楼道口，看着通往天台的楼梯。
“走吧。”
七海建人扶了下眼镜，大踏步地率先走上去，渡边凛紧随其后，在楼梯的尽头看到一扇被锁上的铁门。
瞥了眼被锁上的铁门，七海建人从腰后面取出一把缠满绷带，有点像菜刀的钝刀，其上遍布黑斑，看起来相当渗人。
‘这是七海先生的武器？他不会要用这玩意劈锁吧？’渡边凛心里猜测着，觉得用裹起来的刀劈铁锁是相当不靠谱的事情，但下一瞬他就看到那把钝刀斜斜劈下，将锁干脆利落地劈成两段。
仿佛注意到渡边凛在意的视线，七海建人解释道：“这是缠着咒符的短砍刀，可以用来配合我的术式。好了，我们进去。”
七海建人一脚踹开门，扑面而来的强烈诅咒气息让他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和认真，他伸出砍刀拦了渡边凛一下，道：“渡边同学，在后面待机。”
鼻尖涌来的强烈恶臭也在警告着渡边凛，他轻轻点头，听了七海建人的话。
两人一起迈步走进医院天台，一眼就看到了那正趴在天台边沿的巨大肉山，仿佛听到动静，那头肉山慢慢转过身，十条缝合延长的手和肥硕油腻的肉堆积在一起，足足六颗紫色的大肉瘤和数十颗小肉瘤在膨胀收缩，看得人简直想要呕吐。
而在这些之中，是一颗被保护得很好但已经没有人形的脑袋，它嚎叫着，却只能发出完全听不懂的怪叫。
“这是……”七海建人看到了那些手上的缝合线，难以置信地低沉开口，“是被缝合的人类吗？”
“这就是下面惨剧发生的原因吗……”渡边凛紧紧地盯着那座肉山般的怪物，转头看向七海建人道，“七海先生，请小心。”
“嗯。”
话音刚落，手持砍刀的七海建人已经扑了出去，渡边凛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怪物的一条手臂就已经洒着鲜血抛飞出去，接近黑色的血液洒在地上，灼蚀出一大片坑洞。
“第一条。”
七海建人冷淡地道，但还不等他继续进攻，那怪物身上的紫色肉瘤就突然收缩，七海建人立刻察觉到危险，连续后跳几步拉开距离，旋即就看到大量的毒气被怪物从肉瘤中释放出来。
七海建人一扇砍刀制造强风吹开靠近的毒气，但毒气依然源源不绝，他只好往后跳开，心里道：“不能轻易靠近，这次战斗的对象和我的相性有点差，但毒气应该不能一直释放，得抓住空档破坏释放毒气的紫色肉瘤。”
渡边凛也意识到问题，立刻喊道：“七海先生！”
“渡边同学，请注意保护好自己。”七海建人没有回头，冷静地道。
“我可以远程破坏那些肉瘤！”渡边凛用同样冷静的声音道，“你不应该忽视这一点。”
七海建人沉默着，等待一会确定怪物的移动速度很慢后他轻轻颔首道：“你说得对，既然答应让你任性一次，那我应该遵守承诺。”
说完，七海建人嗓音低沉道：“试试吧。”
得到允许，渡边凛双手在身前抱团，一颗巨大的墨玉在快速成型，为了一次性破坏那比较大的紫色肉瘤，渡边凛往墨玉中灌注的咒力也相当庞大，连七海建人都忍不住侧目。
墨玉！
‘难怪需要加强对咒力的掌控，咒力量相当惊人啊。’七海建人思考着收回视线，低俯身体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如果出现意外，他必须挡在渡边凛前面，这是他同意渡边凛尝试的前提条件。
墨玉酝酿完成，渡边凛轻吸一口气，因为对面怪物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所以渡边凛缓慢地推出墨玉，保证自己的墨玉不会炸偏。
墨玉快速飞出，旋即就有巨大的墨环炸开，但却炸在了怪物突然伸过来遮挡的手臂上，手臂当场炸开，鲜血四溅。
怪物立刻发出痛苦的尖啸声，它庞大的身体上那些小肉瘤裂开，钻出血淋淋的手臂，与此同时，它的双眼盯住渡边凛，嘴一张就喷出一道近黑色的血箭，渡边凛连忙闪开后看到血箭射在身后的墙上，腐蚀出一个大孔。
‘原来如此，身上紫色的大瘤是释放毒气，小肉瘤则用来生长手臂，嘴里还能射出血箭……’七海建人身形跳跃至渡边凛面前，低沉开口道：“敌人很麻烦，短时间内处理不了，而且我们不清楚那头特级咒灵以及可能存在的诅咒师在哪，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呼叫救援。我来牵制敌人，你来打电话。”
“是。”渡边凛一边应道一边和七海建人一起躲开血箭，然后手里拿出手机拨打。
七海建人趁这个时候连续转移位置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不让它注意到渡边凛。
几秒后，渡边凛错愕地放下打不通的手机，看向手机的信号格，确定真的是手机没信号后对七海建人喊道：“七海先生，手机用不了了。”
七海建人微愣，再度闪躲开一道血箭后，沉声道：“看来是出现其他意外了，不过这里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其他敌人，可以稍微放点心。”
“你的意思是？”
渡边凛说完后仔细地嗅了嗅周围，确定没有其他气息后也放下点心，但旋即皱眉看向那怪物，察觉它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是因为缝合的原因吗？’因为气息的异样感很淡，所以渡边凛没说出自己的判断，担心干扰七海建人。
“尽力祓除它！”七海建人松了下自己的西装领带，俯下身体道，“对方的毒气让我不能轻易近身，渡边同学，你有什么想法？”
“虽然这里是顶楼，但我看毒气的扩散速度并不快，这说明我们不能干等着毒气消散，而且还要考虑天台被毒气填满的风险，所以要尽可能速战速决。”渡边凛注意着怪物的动静，快速道。
“你继续说。”七海建人一边问一边前冲，趁毒气稍淡的瞬间近身再度砍下怪物的一条手臂。
‘好强，这就是一级咒术师吗？’渡边凛压下心头的躁动，赶忙问道：“七海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测试毒气的效果，有用咒力保护。”七海建人一甩砍刀将血迹去除，说道，“应该是对人体的强腐蚀性，而且可能潜藏着各种病毒，注意口鼻的保护。如果用咒力保护的话，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
“是！”渡边凛不敢再随便乱嗅，担心自己奇异的鼻子把病毒也吸进来。
“继续说你的想法。”七海建人冷静地道。
“我们应该尽可能一击毙命，它的致命点大概率在头那里，但那里被肥肉和手臂保护，所以我要创造机会让它将脑袋尽量伸出来，并且不轻易移动，七海先生再帮助我砍掉那些保护的手臂。”渡边凛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有办法一击毙命？”七海建人认真询问道。
“嗯。”
渡边凛重重点头，半个月来，他不只是头发变长，知识增加，他对术式的钻研可始终没有停下。
“好。”七海建人没有质疑，他继续问道，“该怎么让它伸出脑袋？”
这怪物对自己脑袋的保护非常到位，即便是喷出血箭的时候也只是露出一点嘴巴。
“高压。”渡边凛看向七海建人道，“麻烦七海先生帮我拖住它，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可以，但这样我可能无法照顾到你，你要注意周围的安全。”
七海建人身体再度低俯，下一瞬他已经扑到了怪物的侧面，凝聚了咒力的砍刀毫不犹豫地砍下，在怪物的肥肉上拉出一道很长的伤口。
渡边凛后跳到更远更安全的地方，开始提取更多的咒力，双眼紧盯着怪物。
‘你也是受害者吧，但我想你大概已经死去了，残存的一点意识却还被困在这具怪物的躯体中，请允许我帮你解脱吧，作为复仇的第一步。’
心里这样想着，渡边凛凝聚咒力。
“泼墨！”
渡边凛向怪物上方伸出双手，大量的墨水出现并积聚，浓郁的咒力气息令怪物发出不安的嚎叫，试图向旁边移动。
但这时七海建人冲了过来，手上的砍刀连续挥砍，当即有数条手臂别砍下，怪物的肥肉上也被开了许多伤口，强烈的疼痛刺激到怪物，它立刻让全身所有的紫色肉瘤收缩然后膨胀，顿时有大量的毒气逸散出来。
七海建人并没有后退，强盛的咒力气息爆发替他抵挡毒气的侵袭，砍刀再度挥出，怪物再度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忍不住后退想要远离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刚要绕到另一边继续阻止，但耳边听到了渡边凛的声音：
“七海先生，准备完毕！”
七海建人当即跳开，头上那积聚了大量咒力的墨水让他也心有余悸。
见七海建人退开，渡边凛立刻下挥双臂，大喝道：
“泼墨·瀑！”
积聚了大量咒力的墨水立刻倾泻而下，它们被赋予了沉重的力量，再借助势能压下后造成的伤害足以令普通人全身骨折，与真正的瀑布不遑多让。
巨大的压力逼迫怪物不得不尽全力打开身体去支撑，头颅也不得不伸出逃避压力，发出痛苦愤怒的嚎叫声。
渡边凛看着黑色瀑布对怪物的压制，在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变化手势，喝道：“泼墨·林！”
虽然“瀑”的准备时间太久，咒力投入也很大，真正用来对敌的话效果会很差，但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它能制造有利于渡边凛的场地，而且残存着咒力的墨水还可以再施展其他咒术。
就如同现在一样。
地上的墨水受到渡边凛的控制，一根根宛如长矛的枝尖从中刺出然后刺入怪物的身体，虽然刺入得并不深，但也限制住了怪物的移动。
怪物惊慌失措地想要移动身体，却被渡边凛的术式限制得死死的，不得不慌乱地举起所有手臂保护自己，一颗颗小肉瘤爆开，血色的手臂持续不断地长出，就像缠绕的蛇群般。
一直观察局势的七海建人见此立刻逼近，手上的砍刀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挥出，接着他迅速跳开，下一瞬那些护住怪物的手臂都纷纷断开，血液四溅。
怪物惊恐地嚎叫着，然后看到了正前方的渡边凛，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什么，怪物的眼睛中突然出现一丝光彩，原本含糊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些：
“救、救我……”
正在准备的渡边凛错愕地睁大眼睛，咒力都为之一停，但这时他耳边响起了七海建人果决的声音：“继续。”
“……是！”渡边凛深吸口气，他向前伸直双手，两手作掌手指向前，夹在手掌中的墨珠被他手掌压开，凝聚了咒力的墨液立刻向前方射出。
“墨锋！”
笔直的黑线极快地射出，目标正是怪物的头颅。
仿佛察觉到这致命的危险，怪物猛地向侧边伸长脖子，本该必中的“墨锋”刺在了它的脖子上，鲜血和油脂流出，却不致命。
“墨锋”是渡边凛逐渐掌控自身咒力，并钻研术式后练习出的新咒术，可以像笔锋般尖锐锋利，但因为渡边凛对咒力的掌控还不完美，所以“墨锋”的穿刺力度相当有限。
但不要忽略一点，“墨锋”是锋利的，它不仅可以刺，还可以像锐利的刀一般切。
渡边凛看了怪物一小会，随即咬牙扭动腰部，连带他的双臂狠狠向左甩，从手中延伸出来的“墨锋”当即横切，不等怪物反应过来“墨锋”就已经切开了它的脑袋，露出了里面变质恶心的污秽。
渡边凛立刻解开术式，看着那怪物巨大的躯体摇晃了两下后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推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渡边凛有些伤感地看着，不知道自己最后一刻做的是否正确，这时七海建人向着他走来，用低沉的语气道：“你不该犹豫。”
“我知道，但他刚才在喊……救命。”渡边凛抿了下嘴，心情相当不好。
“被改造后残存了意识，但即便没有专业的检查，我们也应该清楚，对方没救了。”七海建人看着沉默的渡边凛，继续道，“杀人的确会令人不快，但你不必因此心存愧疚，因为刚才是我同意你的计划，也是我在最后命令你杀了他，真正杀人的，应该是我。”
“七海先生……”
渡边凛轻叹口气，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抽动一下，结果却发现有奇怪的味道涌入鼻内。
‘像刚才在怪物身上闻到的，但他应该死了才是，为什么……’
正在渡边凛疑惑时，他看到七海建人身后的怪物尸体突然爆开，一道黑色的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七海建人，杀机凛然。
“七海先生！”渡边凛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大喊提醒道。
一道刀光闪过，七海建人一手扶住眼镜一手握着砍刀，等渡边凛再看清时发现他已经转身挡住了突然从怪物尸体中袭来的未知敌人。
七海建人缓缓开口，嗓音淡然低沉，仿佛对眼下发生的一切并不意外：
“任性过后，你就该学会成长，渡边同学。”
…
（先更后改）
第十三章 鏖战 二
突然袭击七海建人，并在和七海建人角力的是一位上身赤裸，光头且高瘦的男子，他狞笑着卸力后跳，看着七海建人和渡边凛道：“真是，你们咒术师总是那么谨慎。”
“不够谨慎的人，不配成为咒术师。”七海建人回应一句后甩开刀，目光直视对方，嘴上却说道，“渡边同学，往后面退一些。”
“您之前就知道有其他敌人？”渡边凛一边后退一边问道。
“这种问题之后再回答。”
七海建人回了句，然后嗓音低沉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当然是诅咒师，对了，请你们牢牢记住，杀你们的人叫古川刺。”男子笑着，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如蛇一般的目光打量着渡边凛和七海建人。
“已经很久没有诅咒师出来了。”七海建人眼镜上闪过光芒，眼中的敌人身上出现了数条被十等分的线段。
“为了生计嘛……”古川刺摊手笑着，旋即神情变得无比狰狞，“所以，能不能请你们死一死啊？”
有呼啸的风声响起，下一瞬七海建人和古川刺就再度碰撞在一起，砍刀与拳头交错数下后一点红芒出现，随即两人分开，重新对峙。
不太看得清的渡边凛连忙看过去，发现流血的人是古川刺后不禁松了口气。
古川刺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差些断开的左臂，神情狰狞地嘶吼道：“你怎么可能用那种武器伤到我！？是术式，一定是术式！”
“看来你的精神不太正常。”
七海建人甩开砍刀上的血迹，看向古川刺露骨的伤口，眼里闪过思索的光芒。
他的术式是可以将任何目标的长度等份划分并在7:3的位置强行制造弱点，只需要击中就可以产生“暴击”般的伤害，是相当厉害的近战术式，但刚刚的效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正常来说那条手臂应该砍断了才是，但从刚才的打击感看，敌人的骨头很坚硬，大概是术式的效果，难怪敢赤手空拳战斗……’
“对，你说得对，我的精神确实不太正常了，但我已经没时间了！”古川刺左右摇着脑袋道，“每用一次术式我都会离死亡更近，只有骷厄，也只有骷厄能救我！”
‘骷厄？’七海建人保持住蓄势动作，微微皱眉。
大概是疯狂给予了他力量，古川刺身上的咒力开始膨胀，七海建人迟疑了一下后没有趁对方情绪失控的好机会攻击，反而是静立在原地，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隐秘消息。
当然，所谓的情绪失控可能是敌人故意做出的姿态，他现在出手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你们要是败在缝合怪的手上该多好，我也不用催动术式了……”古川刺目光紧紧地盯住七海建人，左手慢慢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根试管，其中有暗红色的液体在不断地冒着气泡，显得相当诡异。
‘这是？’
七海建人心中刚有疑惑升起，随即就看到古川刺再度扑了上来，犹豫了一瞬后七海建人挥出砍刀，打算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后再继续询问，同时他也在提防着那根试管。
缠着白色咒符的砍刀迅雷般砍过，这次是在古川刺的腿上开了一刀，但这一刀依然在砍到骨头后被迫停下。
七海建人并不失望，刚要继续时那根试管试管突然砸向七海建人挥起的砍刀上，七海建人立刻改用巧力想将试管拍出去，可试管在被扔出的时候就已经被捏碎，里面的液体不可阻止地染红了砍刀和七海建人的衣物。
强烈的腥臭味钻进渡边凛的鼻子里。
“嘻嘻嘻！”及时跳开的古川刺没有沾染到那不祥的液体，他捂着刚刚受伤的腿狞笑道，“我和你的相性太差，所以不得不耍点手段。刚才那是一件特殊的咒物，解封后所有的咒灵都会疯狂地追逐它，因为你们没有清理这栋楼里所有的咒灵，所以你要面对的将会是咒灵的狂欢，好好享受吧……”
说到这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渡边凛，慢慢道：“……而我，会先去解决那个小鬼！”
七海建人的神情终于变化，他立刻转身打算冲向渡边凛，希望和渡边凛汇合，避免被分割战场。
渡边凛也反应过来，可他刚想跑的时候就看到七海建人所在的地面突然凸起，紧接着一头巨大的类似海鱼般的咒灵从地面冲出，带起大量碎石一口咬向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及时跳起躲开袭击，同时也从破洞里看到下一层聚满的咒灵，再考虑到空中无法借力移动……
‘看来甩不掉了。’
七海建人在心中轻叹口气，转头看向远处惊愕的渡边凛，依然冷静地开口说道：
“渡边同学，要感受情绪，但保持冷静……敌人的术式是……”
“放心！”古川刺看着落下的七海建人，右手敬礼地大笑道，“我会好好地公开术式的！”
时间太短暂，而且旁边还有敌人盯着，渡边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海建人掉到下一层去。
“好了……”古川刺像饿狼看着羊羔般紧盯着渡边凛，道，“该你了。”
‘该死，“泼墨·瀑”的消耗实在太大，身体已经提取不出太多咒力了……’
渡边凛的眼神忍不住移动，希望七海建人可以从那大洞里跳出来。
“小鬼，不用指望那咒术师，咒物的气息已经传遍他全身，除非他在药效结束前杀光所有咒灵，否则都得面临追杀！他甚至不会有机会再窜上来！”
古川刺扭着脖子，看似相当瘦弱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凝聚着，他继续说道：“我的术式可以增加骨骼的硬度，还能生长或压缩骨骼，换取远超我身体素质的力量和速度。”
‘术式公开……通过这一“束缚”来增强术式的效果……’
渡边凛脑海里闪过不久前学习到的知识，感觉嘴里有些苦涩。
他也想公开术式，但就他目前的咒力已经没法施展强力的咒术了，况且敌人已经冲了过来，渡边凛不得不立刻接战。
因为七海建人砍伤了对方的一条手臂和一条腿，所以古川刺的速度没有像之前那样快到渡边凛几乎看不清，但在双方交手的一瞬间，渡边凛还是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好重的拳头……’渡边凛刚撑起的架子就被打开，紧接着袭来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霎时有一道血线划着弧线随着渡边凛一起飞出。
砸在地上的渡边凛有些艰难地看了眼自己流血的腹部，看到了衣服和肚子上的破口。
“我说过吧，我可以生长骨骼。”古川刺示意了下自己双拳上长出的骨刺，大笑道，“真幸运啊，解决你这个小鬼后我再去宰掉那个咒术师，就算他能在咒灵的围攻下活下来，也肯定会筋疲力尽的。”
‘单单就用右拳就能压制我，如果七海先生没重伤他，估计一个照面我就会死……’
渡边凛咬牙站起来，不顾自己流血的肚子摆好攻势，喝道：“泼墨·山！”
有少许墨水凝聚出来附在渡边凛的拳上，用来保护自己的拳头，接着又有墨水流遍他的小臂，这些墨水并不像“山”那样坚固，而是可以像章鱼那样向后喷出墨汁。
“泼墨·火”，这些天渡边凛刷视频的时候突发奇想创造出的招式，只是相当不成熟，但现在也没办法，必须用它来弥补双方力量上的差距。
看着渡边凛坚定甚至有些兴奋的眼神，古川刺用弹舌的声音道：“你小子是不怕死吗？”
“当然怕。”渡边凛忍着腹部的疼痛，微笑道，“但我的灵魂在兴奋地激励我。”
渡边凛并不喜欢受伤和疼痛，但他很享受战斗，血腥味，汗味，呼啸的风声，除了他们再无第三人的环境，伸出数十米高的天台。
这是一个孤立无援的角斗场，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心脏越跳越快，渡边凛没有等古川刺答话，他完全不像受伤般地低俯身体，然后弹簧般弹出，凝聚了咒力的右拳极快刺出，目标是对方受伤的左臂。
瘦弱的古川刺立刻侧身，想要用右拳继续攻击渡边凛，但渡边凛已经扭转身体踢出右腿，打算攻击对方同样受伤的左腿。
对付这种敌人，就应该用尽一切手段去获取胜利！
只要能暂时废掉对方的手臂或腿，他就有机会打赢这场战斗。
古川刺眼神阴沉地再度避开，他根本不敢让渡边凛攻击到他受伤的部位，那两处伤口深到见骨，已经因为剧烈运动而血流不止，如果不是用术式勉强支撑他可能早就倒下了，要是再被打中踢中，短时间内就完全用不了了。
‘那个咒术师……’古川刺眼中涌起怨恨，身上的咒力更加暴躁。
有了“泼墨·山”的保护和“火”的加速，渡边凛再度尝试对拳，在古川刺不敢乱用左拳的情况下，渡边凛和他勉强交上手，但渡边凛在力量上还是与对方有一定的差距，仅仅过了几招后就感觉自己的手臂逐渐麻木到用不上力了。
‘不能继续这样！’
渡边凛拉开距离，双手用力一甩压下手臂的颤抖，心里有无数的想法浮起又落下。
“怎么，才几下就撑不住了吗？”古川刺嘴上嘲笑道，但心里也缓了口气，赤裸的上半身却因为激烈战斗而更加苍白病态。
看着这一幕，渡边凛眉头轻皱，想起对方之前说的话。
【每用一次术式我都会离死亡更近】。
‘真如他所说的话，那坚持下去，我能赢。’
渡边凛再次举起双拳，全身各处传来的痛感不断刺激他的神经，却丝毫不能影响他的决意。
“来，相互厮杀吧！”也许是感觉胜利就在眼前，古川刺兴奋地大喊道。
“战斗才刚刚开始呢。”渡边凛沉下身体，压下心中的焦躁和恐惧，将身心全部放在了面前的敌人身上。
楼下有撞击的声音响起，下一瞬渡边凛和古川刺同时扑出，两人像猛兽般挥舞自己的爪牙，每一次撕咬和冲击都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
这孤立无援的天台就是角斗场，他们就是角斗士，只有当一方失去生命时，他们才能从厮杀中停下来。
来，相互厮杀吧！
……
灯光明灭不定的地下室内，骷厄收回放在各种玻璃试管上的好奇目光，对着地下室黑暗的深处道：“你的玩具没了。”
“嗯。”黑暗中传来淡漠的回应。
“古川那家伙开始战斗了，但他的状态并不好，可能解决不了那些咒术师。”骷厄道。
“所以我才会给他那瓶珍贵的咒血，他脆弱的身体满足条件，要是敢喝的话就一定没问题，可惜我看他也不是这样的狠角色。”黑暗里的声音道。
“啧，你当时逼他喝下去不就好了！”
“不行，你也看到那个咒术师的下场了，虽然咒血还没有意识，但它的本能相当狡猾，我必须公开它的效果，然后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定下相应的束缚后才能让咒血融入对方身体。”黑暗里的声音阴冷地笑了笑，道，“随便吧，给他咒血也只是不想浪费素材，就算完成不了任务，死在那里也没事。”
“啊啦！那可不行，他可是我的茧。”骷厄不满道，“你这么做就相当于杀了我一次。”
“哼，要怪的话，就怪那个烦人的白毛怪物。”
“切。”骷厄撇了撇嘴，突然神情一动，独眼看向身边的楼梯。
“咚，咚咚！”
楼梯最上方那布满锈迹的铁门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骷厄和黑暗中的男子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不会吧……”
骷厄在心中难以置信地道：“都逃到这儿了，难道还会被那个白毛发现？”
“嗯，没人开门吗，那我就自己进来了。”铁门外响起一个听起来有些儒雅的声音。
‘不是那个白毛！’骷厄神情一松，旋即觉得门外的声音好像也有些熟悉。
下一瞬铁门被炸开，一位身穿袈裟的男子在门外乐呵挥手道：
“你们好啊！”
‘我们不好！’男子和骷厄同时在心中大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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