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咒血 一
渡边凛的四肢在痛苦地颤抖，身上的伤口多到染红整件衣服，但他的精神却越来越亢奋，尤其是当他发现古川刺越来越畏手畏脚时，他知道胜利就在眼前。
迅猛地交击中，两人挥向对方的拳头错开，互相赏了对方的脸一拳，激烈的对碰得到暂时的中止。
渡边凛和古川刺都剧烈地喘息着，但两人的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对方。
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没法停下去真正地休息，否则就会得到永远的休息。
缓过气后，两人几乎不分先后地再度对撞在一起，汗水和鲜血四溅，但在这次对碰中，古川刺率先变招了。
“死！”
古川刺忍受着剧烈的疼痛勉强抬起左臂挡住渡边凛的右拳，随即他全身咒力涌动，身体都仿佛跟着膨胀了一些，原本瘦弱的右臂上青筋凸起狰狞，和肌肉一起仿佛要冲开皮肤的束缚。
渡边凛见状立刻抽出右拳想要后退，但古川刺的出拳速度更快，拳风压到渡边凛脸上时渡边凛几乎睁不开双眼。
会死！
真的会死！
不言而喻的强烈恐惧在渡边凛心中腾起，但他并没有被恐惧控制，反而提取出恐惧中的咒力，混合始终在积累的怒火，将青色的咒力缠绕在蓄势中的左拳上，然后孤注一掷地挥出。
“黑闪！”
嘭！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中间白色的骨刺和黑色的墨水盾牌交织，看起来像某种奇妙的边界，旋即败落下风的渡边凛快速倒飞出去砸在后面的墙壁上，一朵巨大的血花在他身后绽放，唯美而凄惨。
‘又失败了……’撞在墙上的渡边凛脑子恍惚了一瞬间，这一瞬间他迷迷糊糊地想到了很多，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到，只是记起了七海建人对他说的话：
“感受情绪，但保持冷静。”
渡边凛滑落在地，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视野里血红血红。
有血滑进了他的眼中，但现在他没工夫去擦了，渡边凛在恢复视野后马上看向远处的古川刺，却惊愕看到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追击。
‘他刚才一定进一步催动了术式，状态应该也不好。’渡边凛这样想着，用右手将自己扶起——他的左臂已经骨折了，也可能碎了，反正几乎没有知觉了，连带着左肩也是如此。
如果刚才没把咒力全部灌入，让“泼墨”的“功率”达到最大，或许他的左臂已经爆开了吧。
‘还没倒下……’古川刺眼神阴鸷地盯着慢慢站起的渡边凛，心里满是悔恨。
刚刚全力使用术式后他的身体状态已经相当差了，上半身几乎瘫痪，本就受伤的左臂更是耷拉在那里一动不动。
刚才那一挡，加上全力催动术式后引发的连锁反应，左臂已经彻底废掉了。
“看来我们两状态都不太好啊。”
渡边凛开口说话，受伤后含在嘴里的血立刻流出，显得有几分恐怖。
恢复了一些的古川刺假装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实则擦去头上的汗水，狞笑道：“我会把你死去的惨样刻在头上。”
“你这死人的想法还挺新颖。”渡边凛毫不客气地回击，“但你之前说的对，来继续相互厮杀吧！”
渡边凛的表情一时间无比狰狞，但又能从中看到他的兴奋和疯狂。
他在享受！
渡边凛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在他对面的古川刺看到这一幕时却忍不住惊愕，心中慢慢生长出一丝怯弱。
要换命的话，他敢跟这个鲁莽的，不要命的小鬼换吗？
自他踏入咒术界后，他的术式就不断折磨他的骨骼，大量脆弱的地方比如软骨组织被破坏，最后甚至引发了骨癌，费了大量的钱财做完手术后他再不敢使用术式，可不学无术，已经习惯大手大脚和奢侈生活的古川刺怎么可能回归平静的生活，不敢使用术式的下场就是像死狗一样赖活着。
他绝望到几乎要自杀，每天只能沉迷在过去积攒的酒精和毒品里。
直到有个诡异的咒灵找到他，给了他承诺。
完成这个任务，带走这两个咒术师，他就可以彻底靠那个咒灵解决自己身体的麻烦，可现在要跟这小子换命，他敢吗？
赢了，他也很难对付那个金发的咒术师；输了，就是死了。
但如果逃跑，他可以再跟骷厄定下束缚，那样就还有机会！
也许骷厄会觉得自己还有用，提前为他治疗呢？
他怕了，他想要逃跑，但渡边凛不想放过他。
既然古川刺没有追击，渡边凛好整以暇地擦掉自己脸上的血液，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忍不住龇牙，但他坚强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始终直视着古川刺。
“既然我们都快撑不住了，那就一招定胜负吧。”渡边凛笑道。
‘这小鬼！’
古川刺色厉内荏地吼道：“别把我当成是你这种废物！”
渡边凛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沉下身，以前所未有的专注盯着古川刺。
感受情绪——青色的咒力在渡边凛还能动的右拳上燃起。
保持冷静——渡边凛压下心中所有愤怒和恐惧，极为认真地盯住古川刺，即使又有血珠滑进他的眼中，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家伙……’古川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就有巨大的耻辱在他心中涌起。
他在害怕，他竟然在害怕这个小鬼！
他声名鹊起的时候，这小鬼都还没出生吧！
但下一瞬，当看到渡边凛冲来的身影，古川刺忍不住再退了一步，但渡边凛没给他继续后退的机会，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古川刺面前后，打出了自己的右拳。
当咒力和打击冲突之间的误差小于0.000001秒时，渡边凛能看到有趣的东西。
这是五条悟说的。
在打出那一拳的瞬间，渡边凛感觉他周围的空间扭曲了，他右拳上的咒力，闪耀出黑色的光芒。
“黑闪”！
能行！
这一拳，能战胜他！
但渡边凛闪耀黑色光芒的右拳没碰到古川刺，反而是碰到一团仿佛石油般但更加粘稠和黑暗的液体，“黑闪”打在上面也只是打散了它的一部分。
‘不对！’
渡边凛想要后跳，但那些“石油”立刻缠住渡边凛，将渡边凛死死地捆缚在原地。
‘什么情况？’
渡边凛看着面前痛苦地张开嘴巴，不断吐出黑油的古川刺，消耗过度的疲惫大脑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还好咒力量不多，否则还捆不住。”黑油中传出声音，接着一具浑身缠绕黑色污秽的人骨走了出来，它头上的竖立独眼转了转，笑道，“我认识你，当时察觉到我气息的家伙。”
“该死该死该死！”
黑油中又传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即一个面目阴鸷的男子从中走出：“那个夏油杰真是该死！我那么多心血都不得不自爆掉！”
在见过了其他诅咒师后，男子已经对岛国现代的咒术界有了清楚的认知。
现在咒术界的牌面，举世无敌背负最强之名，拥有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和曾经的特级咒术师，现在最凶恶的诅咒师——夏油杰。
当初骷厄竟然会同时遇到这两个家伙，还被这两个家伙盯上！
晦气！
“啊啦，不错了，还能靠茧逃出来。”骷厄瞥了眼已经死去倒地的古川刺说道。
这家伙竟然真没用那瓶咒血，不会还在幻想自己会救他吧？真是有够天真！
不愧是人类。
“怎么到了这里？”男子环顾周围一圈道，“我讨厌医院。”
“你那么怕夏油杰，我当然用距离最远的茧啊。”骷厄笑着道。
男子深深地看了眼骷厄，然后把视线投向被黑油捆住的渡边凛，感受了一下气息后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刚刚我好像感受到“黑闪”了，是你打出来的吧？”
渡边凛还没说话，面前的男子就已经狞笑着凑上前来道：“已经被重伤了啊，身体对外界的抵抗降到了最低，已经符合前提条件了呢！”
渡边凛不得不后仰脑袋躲避对方，忍耐住大脑的昏沉问道：“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男子用恐怖的微笑表情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我拒绝！”渡边凛想都不想就说道。
“哦？”男子缩回脑袋，微歪头道，“我觉得你会同意。”
‘这家伙听不懂人话吗，还是说他觉得我怕死？’
渡边凛刚想嘲讽，眼角余光就看到一道清亮的刀光，但下一瞬就有更多的黑油包裹住那道刀光，一道人影不得不后撤，停稳后露出身形。
那是已经脱掉西装外套，浑身冒着热汗的七海建人。
他尽全力清除掉所有咒灵后赶了过来，但好像还是慢了一步。
他甚至不知道眼下到底什么情况。
“东西用在他身上了吗，不出我所料。”男子动了动鼻子，然后淡漠地吩咐道，“骷厄，抓住他。”
骷厄顿时发出狞笑声，身形顿时消失，再出现在七海建人面前时他的手爪已经压了下去。
巨大的碰撞声响起，因为七海建人极为敏捷，所以骷厄立刻改压为拍，把七海建人扇飞出去，但它并没有追击，而是看着自己断开的手爪，独眼中闪过疑惑。
‘这个人型咒灵就是五条先生一直在追捕的那个吧，它身边的男人是怎么回事，竟然能命令特级咒灵，等等，它刚才被叫做骷厄，古川刺有提到这个名字……’
七海建人思索着，但骷厄已经再度扑了上来，他没法多想，只好先对付这头咒灵。
他的咒力消耗了不少，但他身上还有束缚在，只要解开就能对抗。
这时，渡边凛面前的男子伸出手指对准渡边凛的眉心，淡漠地开口道：“束手就擒咒术师，否则我就杀了这小鬼。”
七海建人的身形忍不住顿了一下，下一瞬骷厄就抓住了他，狞笑道：“你们咒术师还真是重感情啊！”
七海建人紧皱眉头想要爆发咒力抵抗，但他却发现自己突然变得非常虚弱，要爆发出的咒力也快速消失。
‘从人类对疾病的恐惧中诞生的特级咒灵……’
七海建人脑海中闪过之前看过的情报，旋即他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短暂地失去意识。
“好了，我想我们能继续谈谈了，当然，你可以拒绝，但有个人就会因此而死。”男子收回手指，紧紧地盯着渡边凛，仿佛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渡边凛不着痕迹地轻咽口水，压抑着心里的愤怒和些许失措，尽可能保持冷静地问道：“你要我干什么？”
“呵呵，在说这个之前，我得先告诉你其他的东西，认真听，不然我也会杀掉那个咒术师。”
男子微笑着拿出一瓶装满平静的暗红色液体的试管，说道：“你知道御三家中的加茂家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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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咒血 二
‘和真希同学的家族并列的加茂家？’
渡边凛沉默地听着，没有回答。
“不知道也没事，总之，加茂家有一种代代相传的术式叫做‘赤血操术’，可以控制血液进行战斗，我以‘赤血操术’为基础进行了复杂的改造，最终成功提取并具化出咒灵的血液，哪怕咒灵死亡，它们被我改造的血液也可以留存于现世。”男子不紧不慢地道。
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仿佛在给渡边凛消化的时间，但渡边凛看到男子手上的咒血开始冒气泡时才明白他是在等什么。
“好了，我们继续。这样提取出的血液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吸引咒灵的注意，这在某些场合有奇效，但显然达不到我的期望，但这时加茂家有个人找上我，愿意为我提供帮助。那家伙手上有一个奇异的女人，可以怀上咒灵的孩子，他混入自己的血液后创造出名叫‘咒胎九相图’的咒物，是有九个胎儿的总称。
在协商后，我抽取了其中六个的血液，将胎儿的血液加入并再度改造后，我等了一百多年，得到现在成品的咒血，也就是我手上的这个。”男子说道，他手上的咒血波动得更加剧烈，有大量的气泡在里面沉浮，就像在沸腾一般。
‘这都什么啊……’渡边凛被大量的信息冲击，本就很累的大脑变得更累，但他强撑着睁大双眼，不敢漏听哪怕一个词。
他不敢睡，也不能睡！
“咒血拥有了新的效果，真正达到了神的境界，原谅我这么形容，但在我眼中它真的与神无异！
喝下这瓶咒血，你的术式和身体都会被增强，术式会更易被掌控，威力更大，身体会变得更加强健，哪怕受伤也可以像拥有反转术式般在短时间内恢复。”
男子微笑道：“当然，在喝下后的一个星期内，特级以下的咒灵会不顾一切地疯狂追逐你，如果咒血被它们吃下，它们就可能在短时间内达到特级，而本身就是特级的咒灵则可以抵抗这种诱惑，但它们大概率也会跟随本能吞噬咒血，为了保护自己，有少许本能的咒血给自己立下“束缚”封印了气息，只有当他人知悉它的过往和作用后“束缚”才会解除，这可以有效地躲避咒灵，如果人类要使用它的话，则必须再立下新的“束缚”才能被承认。”
说到这里，男子停下来看着渡边凛。
渡边凛不得不说些什么，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自己喝？”
“呵呵，看来你的心性也不错。”男子解释道，“咒血当然有更奇妙的作用，否则我也不会称它神奇。在你喝下咒血后，咒血就会不断复苏，然后夺取你的灵魂，并以你的术式为根基成为真正的生命。换个说法的话，就是你的术式会‘活’过来，代价则是你的生命。”
讲完后男子忍不住笑起来，道：“要不是咒血的储备有限，而且还需要特殊的“束缚”才能让咒血真正融入人体，否则我真想让全世界的术师都喝下咒血，那是怎样的盛世啊！”
“那跟咒灵有什么区别？”渡边凛忍不住问道。
“当然有区别，从术式中诞生的生灵是人、咒灵和术式的完美结合，每一个都是真正完美的生命，在我的构想中，他们将拥有智慧、力量、不死和永生，这难道还不值得疯狂？”
男子再度狂笑起来，笑了很久后他才平静下来，说道：“好了，介绍已经完成，该你定下“束缚”了。”
“什么束缚？”渡边凛愣了一下，相当昏沉的大脑没反应过来。
“我刚才提到过，“束缚”就是你我之间立下契约，必须真诚实意才具备效力。”
男子看了眼远处刚刚恢复意识的七海建人，继续道：“你需要立下的“束缚”很简单，就是不能以任何形式选择死亡，也不可以故意让自己陷入必死的险境，就这样。
本来想定下让你忘掉之前讲解内容的“束缚”，或者不允许你寻求帮助，但依靠威胁产生的“束缚”很难具备效果，所以我只好让你定下这种简单且符合天性的“束缚”。不过也没事，反正我相信没有人能真正帮到你，你也不可能抵抗咒血。与之相对的，我和我能控制的一切力量会放过你和那个咒术师，保证今天不再伤害你们分毫。”
渡边凛抿着嘴看了眼男子手上在不断冒出气泡的试管，道：“我无法相信你。”
“你不了解“束缚”吗？没关系，不相信我，总该相信那个咒术师吧，我们在他的见证下进行，这样总可以吧？”男子说完后狞笑道，“不要犹犹豫豫，实验的对象不是非你不可，惹火了我就宰掉你们两个。”
刚恢复意识，只听到“束缚”内容的七海建人看向狞笑的男子，沉声道：“让我代替渡边同学。”
“对耶！”在压制着七海建人的骷厄一拍脑袋附和道，“这家伙好像更强，让他做受体不是更好？”
“这个咒术师的术式应该是近战类的，不适合咒血。”男子头都没转，淡漠地解释道。
“啊啦，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家伙的术式就适合呢？”骷厄问道。
“地上黑色的水只可能是他释放出来的，而且这小鬼的灵魂更稚嫩，更容易被吞噬，再加上打出了“黑闪”，天赋惊人，不选择他才奇怪。”
男子说完后看向骷厄，冷冷地道：“骷厄，不要再装傻，你欺骗不了我。我已经容忍你一次了，等我们之间的“束缚”解除后，我会毫不犹豫地对付你，我相信你也是如此吧，在夏油杰面前我愿意和你统一战线，可不代表之后也会这样。”
“咯咯咯！”骷厄笑着，没有否认。
“好了。”
男子转回头盯着渡边凛，道：“说出你的决定吧。”
……渡边凛闭上眼，轻轻颔首道：“好……”
男子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但你得先立下“束缚”。”渡边凛睁开眼，盯着男子道。
“没问题！”男子微笑道，“明智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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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变化
男子后退一步，看了看渡边凛和七海建人，开口道：“只要小鬼你立下我要求的“束缚”，然后喝下咒血，我和我能掌控的一切在今天绝不会伤害你们。”
渡边凛勉强侧头，道：“那家伙呢？”
他指的是骷厄。
“它属于我能掌握的力量。”男子淡淡地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到你了。”
渡边凛看向七海建人，七海建人也在看着他，神情依旧冷静。
渡边凛收回视线，沉声道：“喝下咒血后，我不会以任何形式选择死亡，也不会故意让自己陷入必死的险境。”
““束缚”成立。”
男子打了个响指，愉快道：“说起来你将是我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对象，你完全可以骄傲一下。尽管咒血很危险，但我相信不少走投无路的家伙还是会接受的，只是这个实验才刚开始，我也还没找到足够多的素材，这才让你当了第一个。”
“那我还得谢谢你？”渡边凛冷笑道，突然他的颈椎处一痛，接着他全身都抽痛了一下，忍不住发出嘶的声音。
“嗯？”男子瞥了眼痛呼的渡边凛，冷笑一声道，“不知感恩的家伙，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男子打开盖子，将那根暗红的试管被放到渡边凛面前，淡漠地道：“喝下吧。”
渡边凛瞥了眼其内不断翻涌气泡的暗红液体，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开始难受，但他还是张开了嘴，任由男子把暗红液体倒入他嘴中。
强烈的腥臭味占满渡边凛的鼻子，在一瞬间就摧毁了渡边凛的嗅觉，接着液体流经的舌头，喉咙全都失去相应的感觉，只有渡边凛的胃能感受到有什么滑腻的诡物落入其中。
身体立刻出现排异反应，但已经很虚弱的身体在稍稍挣扎后就被打败，咒血几乎没有阻碍地肆意展开。
咒血在进入渡边凛的身体后就像乱舞的触手般从渡边凛的肠胃内向外延伸，它们浸染进血液，血管，肌肉甚至骨髓，流经渡边凛全身的每一处，然后进一步深层次地影响渡边凛的身体。
强烈的痛楚涌起，渡边凛紧咬住牙关才没有叫出声。
男子站在渡边凛面前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许久后确定融合真正成功后他满意地笑道：“非常好。”
说完后，男子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道：“骷厄，我们走。”
“嗯，这就走了？”骷厄愣了一下，问道，“不再多观察一下？”
“没必要，有些东西至少要在半年后才能初露峥嵘，真正的成品可能得一年多才能成型，神灵不是那么好创造的。”男子说道。
“这么久？万一这小子期间死了呢？”骷厄好像有些担忧地问道。
“实验嘛，失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男子耸耸肩，状似不在意地道。
骷厄嬉笑一声，放开了对七海建人的压制，七海建人立刻起身但却没有异动，他现在依然非常虚弱。捆缚住渡边凛的黑油也被骷厄收回，渡边凛无力地倒在地上，当场昏迷过去。
男子侧头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冷笑后和骷厄一起走入了旁边的阴影，两人随即就消失不见。
七海建人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了渡边凛身旁，检查完他的身体状态后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
渡边凛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弄醒的，随即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强光后就立刻闭了回去，然后再以极慢的速度睁开，等适应了后他发现自己的旁边正站着一位留着栗色长发，黑眼圈严重的女士，她身上穿着渡边凛不太喜欢的白大褂，吓了渡边凛一大跳。
“早上好。”女士神色淡然地开口问好道。
“您、您好。”渡边凛回了句，打量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洁净的床上，周围的环境颜色单调，看起来很像病房，或者解剖室。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渡边凛看向那位女士问道：“早上？”
渡边凛记得自己和七海先生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下午。
“对，现在是你昏迷后的第二天早上。”女士淡淡地回答完后朝门口喊道，“他醒了，你进来吧。”
病房的门立刻打开，吊儿郎当的五条悟笑呵呵地走进来，站在渡边凛身旁挥手道：“哟！”
‘您的心理年纪一定很小吧……’
渡边凛在心里叹口气，然后坐起来问好道：“五条老师好。”
“精神点嘛！”
五条悟突然伸出左右两根食指试图拉起渡边凛的嘴角，渡边凛赶紧后仰摆脱，嘴上连忙问道：“五条老师，七海先生呢？”
“昨晚确认你没事后就走了，他跟我说了他知道的，余下的就你来补充吧。”五条悟笑着找位子坐下，道，“硝子，你也留下来听听吧。”
“嗯。”被称作硝子的女士没有拒绝。
渡边凛想了想，理清逻辑后将咒血的来历和作用都说了一遍，最后道：“那个男人说他等了一百多年才等到咒血的成型，诅咒师能活这么久吗？”
“应该不是活到现在。”硝子淡淡道，“我看了之前的任务报告，那个男人大概是被叫做‘骷厄’的特级咒灵用什么手段复活的。”
五条悟轻轻点头，道：“根据七海的反馈，那个男人的模样跟停尸房里一具失踪的尸体很相似，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硝子想的那样。”
“这样啊……”渡边凛心中疑惑得到解答后点了点头，接着立刻看向五条悟，问道，“五条老师，我身体里那咒血该怎么办？”
“别太担心，已经对你全身进行了检查，血也化验过，目前看起来你非常健康。”硝子说完后想了想，补充道，“那个诅咒师没有骗你，咒血确实强化了你的身体。”
“是，但代价却是术式会吞噬我的灵魂活过来，而且好像只要一年左右的时间。”渡边凛道，心中谈不上多害怕，但却非常不甘。
“呵呵，刚才听你说那家伙要‘造神’的时候我就很好奇了。”五条悟笑道，“凛，你看看自己有没有新的咒术可以使用，咒血融入术式后应该有额外的变化。”
‘新的咒术？’
渡边凛微愣，细细感受一下后在身前有些生硬地做出一个手印，他食指和拇指向内交叉互抵，另外六指则交叉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后嘴里清喝道：
“墨血！”
下一瞬渡边凛脸上、手臂上，全甚至身各处都有不完全的血管凸起，这些血管并不狰狞，但原本或青或红紫的血管全部变成了黑色，就像在皮肤上被刻了大量的墨咒一般，诡异到令人不敢直视。
硝子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地问道：“跟身体有关的咒术？”
“嗯……”渡边凛感受了一下，道，“好像是可以代替我自身的血液，但具体的作用还感受不出来。”
渡边凛说话的时候，硝子已经递过来一把手术刀，淡淡地道：“试试。”
渡边凛看着手术刀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拿了起来，在自己有黑色血管的手腕处开了一道伤口，接着就有黑色的墨水像血一样流出，等墨水流出伤口后其中部分快速形成一个黑色的痂，其下的血管也重新变成青色，随即黑痂掉落，伤口愈合。
“看来好像是避免失血，加速自愈的能力。”硝子轻轻点头道。
“不，自愈的能力应该是咒血赋予的。”渡边凛轻轻摇头，然后看着那从手腕处血管里流出的墨水，道，“除此以外，我好像还能操控这些流出的墨水。”
下一瞬那些墨水就飞了起来停在渡边凛面前，随意地变动着，但已经变成黑痂的却无法控制，其内已经没有咒力了。
“貌似又是个不错的咒术啊，身体有什么异样感吗？”五条悟问道。
渡边凛细细感受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道：“感觉体内好像有东西在躁动。”
“有意思。”
五条悟站起身，走到渡边凛身边，俯视道：“让我亲眼看看吧。”
说着，五条悟摘下自己的绷带眼罩，露出了那一双苍青色的眼睛，渡边凛只是看了一眼就感到莫大的压力，身上忍不住有冷汗冒出。
‘可怕，危险！’
这是渡边凛心里最直观的感受。
这时五条悟伸手按住渡边凛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接着五条悟继续端详着，许久后他终于轻笑一声，嘴里却发出冷酷的声音：
“安分点！”
渡边凛体内隐约的躁动感顿时消失，见渡边凛神情惊讶，五条悟重新戴上眼罩，笑着道：“看来也就这样嘛。”
渡边凛眼睛立刻一亮，连忙问道：“五条老师，你有办法解决咒血？”
“当然……没有。”
五条悟无良地笑道：“但总会有方法的，不是吗？”
渡边凛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嘻嘻，其实只要你不断变强，达到我的境界甚至超过我，那咒血就不存在威胁了不是吗？”五条悟拍了拍手道，“好了，回一年级那里去吧，饿的话就再去吃个早餐。”
渡边凛无语地瞥了五条悟一眼，虽然不得不承认五条悟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他暂时不想再理这个白毛。
渡边凛收拾了一下穿回自己的衣服，向两人告别后转身出了病房。
等病房的门被关上后，硝子看向五条悟，淡淡地道：“你的方法，治标不治本。”
咒血的情况没这么简单，它的复杂程度和凝聚在其中的心血都超乎想象。
五条悟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没关系，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办法总是有的。”
硝子没想到五条悟会这么说，反问道：“你不担心自己的学生？”
“呵呵。”
五条悟没有回答，但认识了五条悟十多年的硝子知道五条悟已经有了打算，于是转而问道：“你刚才让渡边直接回去没关系吗？一年级的乙骨身上有一头特级咒灵，可能会因为咒血袭击渡边。”
“我知道。”五条悟随意地笑着转身走出门，一边挥手一边道，“对了，别把凛和咒血的事情告诉上面哦，我可不想喜欢的学生被老家伙们剥夺青春。”
“知道了。”硝子不在意地回答道。
“还有，这几天别那么操劳了，黑眼圈都出来了。”
“……”家入硝子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没说话。
她想抽烟喝酒了。
……
吃完早饭后，渡边凛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朝一年级练习的空地走去。
‘五条老师能压制住咒血的躁动有多方面的因素，绝不单单就实力一个原因，即便我以后也变得很强恐怕还是不能摆脱咒血，否则那个诅咒师不会那么放心……’
“但进一步开发自己的术式肯定是有好处的，除了可以变强外大概也能压制咒血，另外就是灵魂的问题，只要可以避免被吞噬灵魂我就能活下来，解决的方法暂时只想到两个，还都不知道怎么实现……”
“回到现实上来，要想增强自己的实力，询问五条老师是最快捷的方式，但他实在有点不靠谱，相比较起来，七海先生倒是个更好的选择……”
这么想的时候，渡边凛的思绪被前面的嬉笑吵闹声打断，然后就看到，再多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年级另外四人。
熊猫率先看到渡边凛，立刻举起双臂高呼道：“凛！”
另外三人也都看了过来。
渡边凛笑着挥起手，刚想说些什么时他的鼻尖就突然闻到极浓郁的类似榴莲味的臭味。
下一瞬，巨大的阴影覆盖住渡边凛，一只恐怖的爪子狠狠地抓了下去。
渡边凛，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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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游戏 一
突如其来的恐怖压慑下，渡边凛感觉自己的咒力运转都极为缓慢，身体也几乎无法动弹。
‘要完！’
渡边凛双眼睁到最大，终于看清来袭的咒灵。
那是附着在乙骨忧太身上的特级咒灵——祈本里香。
“里香，住手！”
乙骨忧太的喝止声及时响起，那即将袭击成功的里香立刻顿住，但它的目光依然贪婪地盯着渡边凛。
‘该死，我忘了身上咒血的吸引力了。’
渡边凛身上冒出冷汗，不敢有异动地看着里香不情愿地回归到乙骨忧太身后。
“抱歉渡边同学，我没控制好里香。”乙骨忧太跑到渡边凛面前歉意地道，随即作出侧耳倾听的模样，然后神情有些古怪地看向渡边凛，小心道，“里香说你在诱惑她……”
“诱惑！？”
一年级另外两人发出惊呼声，狗卷棘也睁大眼睛。
渡边凛的眼角抽了下，刚想解释的时候身后传来五条悟的声音：
“咦，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渡边凛立刻转身，没好气地看着悠闲走来的五条悟，道：“你故意的？”
“半路上才想起来。”五条悟用手搭住渡边凛的肩膀道，“既然已经见到同学们了，那我们就准备走吧！”
“诶？”渡边凛和乙骨忧太同时道。
熊猫凑了上来，疑惑道：“凛又要走了？”
禅院真希在一旁不爽地道：“总觉得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
“鲑鱼。”狗卷棘轻轻颔首。
渡边凛也疑惑地看着五条悟，以他现在的状态，哪能随便出去乱晃。
“哈哈，没有的事，只是有点小任务而已，带凛长长见识。”五条悟没有解释，笑着就强带着渡边凛出了门。
熊猫耷拉着肩膀看渡边凛和五条悟离开，低声道：“我听人说，昨天凛是重伤回来的。”
“重伤！？”乙骨忧太震惊地看了眼熊猫，然后又看向被五条悟强拉着离开的渡边凛，但没有怀疑地道，“这恢复得也太快了。”
“鲑鱼。”
“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禅院真希想了想，圆框下的眼睛看向乙骨忧太，问道，“你刚才说，里香被诱惑了？”
“啊对，是这样的，里香说渡边同学有很好闻的……血腥味。”乙骨忧太挠了挠头，道，“可能我理解错了吧，应该不是血腥味。”
“不，对咒灵来说血腥味可是好味道，但渡边身上的味道肯定不普通。”禅院真希撇了撇嘴道，“算了不管了，乙骨，我们去对练。”
“啊！是……”乙骨忧太知道要挨打，但丝毫不敢反抗。
另一边。
渡边凛无奈地看着五条悟，问道：“五条老师，我们到底要去哪？我身上咒血的气息得一个星期才能消除。”
“呵呵，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五条悟道，涂了唇膏的嘴上笑意明显。
渡边凛微微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当然是拿你当诱饵……”五条悟兴奋道，“去钓鱼啦！”
‘钓鱼！？’
渡边凛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最危险的家伙就是这个白毛。
不过有最强的五条悟在，他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正当渡边凛这么想的时候，五条悟下一句话直接把他血压拉满：
“我不会出手哦！”
渡边凛错愕地看向五条悟，盯着五条悟欠揍的笑容想了想，确认道：“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不会出手。”
渡边凛转身就要走，五条悟连忙拉住，诱惑道：“凛，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吗？再说，当你撑不住的时候只要喊我，我就会立刻帮忙哦。”
渡边凛停下脚步，想了想然后问道：“……真的？”
“当然，我可是老师诶！”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道，一副“你怎么能怀疑我”的表情，但只换来渡边凛的冷眼。
“我们走吧？”五条悟微笑道。
“……信你一次。”
这时五条悟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五条悟姿态随意地拿出来拨通：“喂，我是五条悟，哪位？”
电话里立刻传来声音，渡边凛离得远没听清，只看见五条悟听了一会后笑道：“先压他们几天。”
说完五条悟就挂断电话，渡边凛开口道：“是有其他的事吗？”
“嗯，京都那边。”五条悟透露道。
‘京都？’
渡边凛当即开口道：“有正事的话就先忙正事吧。”
“你的事才是正事。”五条悟笑道，“再说，不压他们几天，之后怎么能顺利呢？你先安心地准备等会的任务吧。”
渡边凛疑惑地侧头，最后还是没开口问，反正要他知道的时候五条悟自然会说。
两人一起出了高专，乘坐上一辆黑色轿车后渡边凛才发现司机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伊地知，打了个招呼后五条悟问道：“情报呢？”
伊地知连忙递上一块平板，五条悟看了看笑道：“就先去那个小学吧，尽早让学校开学。”
“是！”伊地知连忙道。
……渡边凛瞥了眼五条悟，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好心的还是故意的。
黑色轿车平稳地启动朝着目的地驶去，渡边凛对窗外的景色不感兴趣，他拿过刚刚五条悟随手放下的平板，划了划后看到上面是一副东京地图，其上有几个点被标记出来。
那都是有诅咒的地方。
渡边凛记住上面被标记下来的地址后看向五条悟，道：“诅咒出现的频率相当高啊。”
“嗯，所以咒术师的人手经常不足，有些时候还得让你们一年级顶上。”五条悟舒服地躺在椅背上道。
“那诅咒里有五条老师也无法对抗的存在吗？”
“敌人的话，以前倒是有个家伙差点杀死我，但现在已经没有了。”五条悟看向渡边凛，笑道，“我是无敌的。”
“那五条老师为什么要来当老师，像七海先生那样就当个咒术师，以祓除诅咒为工作的话，不就能很大程度上缓解咒术师的压力了吗？”渡边凛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无敌的咒术师要来带他们这些萌新，如果把这些时间放在祓除诅咒上，那会省多少事。
五条悟听完后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交握双手，翘起腿，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因为咒术界已经彻底腐烂了。”
“啊？”
“我们的上头就是咒术界的魔窟，里面充斥着一大群蠢货，他们无能却傲慢，明明掌控着最多的资源却又胆小怯弱，所以，我想清洗上面的人。”五条悟淡淡地道。
渡边凛沉默地想了想，最后道：“如果他们真的像您说的那样是‘恶龙’的话，那我觉得您的想法没错。”
五条悟赞许地侧头，仿佛看了渡边凛一眼，然后继续道：“虽然杀光上面那帮家伙是很简单的事，但之后呢，换一批人也只会是一个德性，况且没有人会愿意追随一个刽子手。”
“所以，你选择教育？”渡边凛明白了五条悟的深意。
“对，虽然我不是当老师的那块料，但我至少可以筛选出优秀又聪慧的同伴，当这样的同伴变多以后，咒术界自然会变得不一样。”五条悟轻轻点头，然后看向渡边凛道，“你们，都是很有潜力的。”
渡边凛微愣，低下头沉声道：“我也想变得强大，拥有绚烂的人生，但我身体里的咒血……”
“放心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五条悟嬉笑道。
“嗯？”渡边凛震惊地看向五条悟，想了想后试探道，“不会是之前说过的要变强吧？”
“哈哈，那只是其中一个要求啦，真正的办法肯定得靠咒术。”五条悟笑着道，“或者我干脆把那个诅咒师和咒灵都抓过来，直接询问他们方法。”
“这个靠谱！”渡边凛眼前一亮，“就这么办！”
还有什么比这更“源头”？
“呵呵。”
五条悟轻笑着，突然伸出右手一弹，下一瞬一头刚趴到车上的咒灵就灰飞烟灭。
车速很快，咒灵出现的时间也很短暂，再加上渡边凛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所以他完全没有闻到咒灵的气味。
“看来那些家伙来了呢。”五条悟笑道。
现在黑色轿车已经驶入了繁华的东京城，路上匆匆来往的行人和车流交织在一起，喧闹的法则拉回渡边凛的思绪，让他想起自己身处在哪。
东京，岛国最繁荣的城市，也是诅咒最多的城市。
“凛，刚刚没感觉到有咒灵袭击吧？”五条悟问道。
“嗯，完全没闻到气息。”渡边凛有些惭愧地回答道。
“不要那么相信自己的鼻子，如果你想变强，就要懂得使用自己全部的感知。”五条悟想了想，然后继续道，“这样吧，我们现在玩一个游戏，你每感知到一个咒灵就加十分，每漏掉一个就减十分，如果咒灵还没趴在车上就被你感知到，那么加二十分，如果它们攻击我们的时候你还没感知到就得扣二十分，游戏结束后，分数正就是你赢，反过来就是我赢，怎么样，很公平吧？”
‘有趣！’
渡边凛来了兴趣，问道：“可以用鼻子吗？”
“当然。”五条悟微笑道。
对有趣的事情渡边凛向来非常重视，他立刻静下心来细细感知着，过了大约半分钟后渡边凛就突然开口道：“来了！”
下一瞬伊地知就看到一头咒灵出现在挡风玻璃上，不过咒灵刚出现就化为了飞灰。
伊地知瘦削的脸上神情完全变了，这种在大路上被咒灵直接袭击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不错哦，十分。”五条悟用带着上挑的语气道。
五条悟话音刚落，整辆车子就突然振动一下，车尾在稍微抬起一点后就掉了回去发出巨响，吓得后车还以为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扣二十分，现在是负十分了。”
渡边凛丝毫不慌，反倒是伊地知脸上有冷汗流下，他不知道这一路上这辆车能不能抗住接二连三的袭击。
要知道，为了游戏的公平性，五条悟只有在渡边凛指出或者咒灵袭击的时候才会消灭咒灵。
要是引来一级咒灵甚至特级咒灵……伊地知已经不敢想了。
‘我现在的感知还非常弱，只有鼻子是超乎寻常的，放弃其他感知，注意力集中在嗅觉上才有可能得到高分赢下来……但是五条老师提出游戏的目的就是想锻炼我其他的感知，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扬长避短。’
渡边凛这么想着的时候，五条悟仿佛也起了玩性，挑唆道：“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送你件不错的咒具，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帮我一个小忙。”
咒具指的是本身带有诅咒的武器，即便不使用咒力也可以驾驭它们攻击咒灵，往往会很珍贵。
“要帮你什么忙？”渡边凛没有立刻答应，对他来说游戏更重要，赌注反倒没什么，可有可无。
“还没想好，但你肯定不会吃亏。”五条悟笑道。
“你知道我的鼻子很灵，所以是要白送我东西吗？”
渡边凛也露出笑容，他决定了。
不装了，摊牌了。
不考虑其他感知的锻炼，先赢下这次。
“呵呵。”五条悟拿起平板看着地图，微笑着没有回答。
真好骗啊。
…
（先更后改）
第十八章 游戏 二
渡边凛和五条悟的游戏还在继续，他的分数忽上忽下，在经过一个人流密集的十字马路时暂时停留在三十分。
这个分数很快就会变动，大概率是往下掉，因为到这里为止渡边凛的最高得分也才四十分。
因为前面是红灯，轿车停了下来等待，仔细地嗅着周围的渡边凛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问道：“五条老师，我们应该按咒灵的等级给分，要是我发现一头特级咒灵，结果也只是给十分或二十分的，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
“没有什么游戏绝对公平，我也不想搞那么复杂，就别计较了。再说，要是真有强大的咒灵袭击，你大概率来不及感知，扣的分不是更多吗？”五条悟散漫随意地道。
渡边凛想了想，觉得五条悟说的很有道理，当即不再说话，继续细心地感知，独留下伊地知战战兢兢。
天知道刚刚一路上这辆车都经历了什么，原本跟在后面的车辆全都已经刻意减速离得远远的，害怕这辆黑色轿车突然爆炸。
伊地知同样害怕，他忍不住地看了眼后视镜，发现一年级的渡边凛突然仰头。
“上面！”
“加二十分。”
还不等渡边凛喜悦，一只青黑色的爪子就突然从车下面伸了出来，还不等渡边凛反应过来那只爪子就消散掉了，耳边只有五条悟调侃的笑意：“扣二十分。”
渡边凛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很难看，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感知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无法明确判断数量大于一的敌人！
气息混合在一起然后再被他的鼻子嗅入，即便咒灵的恶臭也有区别，但在极短的时间内渡边凛根本无法分辨，要是数量再变多的话……
下一瞬又有恶臭涌入鼻子，渡边凛立刻全力分辨，在恶臭变得浓郁的瞬间喊道：“三只，左边，上面，后面！”
窗外再度有飞灰和紫色的火焰出现，这些咒灵受不了咒血的诱惑，冲过来得很快，死得更快。
“其实是五只。”五条悟笑道，“后面就有三只。”
‘后面就有三只！？’渡边凛的额角出现一丝冷汗，他不敢想象如果是在实战中，他的错误判断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认识到自己的局限了吗？”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弹了下手指，又一头咒灵消失，“刚才情况比较复杂，我直接说结果，要扣十分。”
“……是。”
“虽然你的鼻子最特殊，但只有活用所有感知，你才有机会赢。”五条悟伸出手指按在渡边凛的眉心，沉声道，“试着打开你所有的感知吧。”
被戳了的渡边凛不乐意地瞥了眼五条悟，随即感觉自己的嗅觉在这一瞬间被封闭了大半，变得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但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眼睛、耳朵甚至皮肤都变得更加敏感。
但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就像刚睡醒的人去适应强光。
等红灯期间，一头头咒灵像飞蛾扑火那样死去，渡边凛始终没出声，他的感知就像是黑暗中的眼睛，正在慢慢睁开观察世界。
原本感觉不到或者只能隐约感受到的东西渐渐被渡边凛捕捉到，极快掠过的黑影，带起的风声，以及各种诅咒的力量，它们一一呈现在渡边凛脑中，为他提供各种信息，渡边凛忍不住沉迷其中。
红灯已经变成绿灯，黑色轿车再度动起来，五条悟一边解决袭来的咒灵一边观察渡边凛的状态，很久后渡边凛的嗅觉完全恢复，他这才回过神，眼中带着明显的喜悦。
“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吗？”五条悟微笑道。
渡边凛没急着回答，他后靠住椅背，道：“……我认输，这次游戏是我输了。”
“嗯？觉得刚刚出神的时候扣太多分了？”五条悟笑道，“作为老师，我可以大度地不算那些哦。”
“不是。”渡边凛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我听到车发出一些不好的声音，要是再被咒灵袭击几次，也许这车真得炸了，再说，五条老师刚刚指点了我，我愿赌服输，帮你个小忙也没问题。”
“这样啊……”五条悟不乐意道，“一点也没赢的感觉啊。”
“五条老师想好要我帮你什么忙了吗？”渡边凛不理会，直接问道。
“不急。”五条悟的心情转换得非常快，笑道，“快到地方了，先完成任务再说。”
“好。”
车再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开到了一所已经被封闭的小学，拉着封锁线的工作人员在和伊地知交流几句后就恭敬让开，随后车慢慢开进学校。
渡边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天空阴沉得可怕，像是快要下雨一样。
五条悟微笑着并起食指中指，沉声道：“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用来遮蔽视线和让咒灵显形的“账”降下，五条悟看向渡边凛道：“凛，刚才没有玩尽兴，这次我们再玩个游戏。”
“我拒绝。”渡边凛闻到一丝不妙的味道，立刻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只是自己想玩。”
“别急着拒绝，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距离二级咒术师还有多大差距吗？”五条悟凑近渡边凛道，“去吧，越晚叫我，我对你的评价越高哦。”
‘二级咒术师吗……’
渡边凛想了想轻轻点头，道：“我会尽全力的，但不参加游戏。”
“知道了知道了，加油吧！”
五条悟笑着鼓励一句，转身就走。
渡边凛目送五条悟走远后他转回头看着这间已经空寂的小学，身上咒力快速地涌动起来。
和最开始相比，他现在提取咒力的速度已经快了太多太多。
在他的感知中，有密密麻麻的咒灵正在疯狂地向他袭来。
‘倒也好，不需要我再去一个个找。’
站在学校正门后一大片空地里的渡边凛快速上举双手，咒力激发术式，在天空上形成大片宛如最浓稠的乌云般的浓墨。
“蕴墨咒法·泼墨”！
因为身上咒血的气息，来袭的咒灵完全不会顾及渡边凛周围是否有埋伏，这也就给了渡边凛酝酿的准备。
先制造一个完美的环境！
“瀑”！
浓墨倾泻而下，被数十头速度最快的咒灵包围的渡边凛猛地跳起，穿过预先为自己留好的空洞，而那被灌注了大量咒力的浓墨以不可阻挡的态势将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咒灵完全碾碎，然后砸在地面改变了地形，地面顿时裂出一道道缝隙。
渡边凛落地后立刻双手凝聚墨玉，等第二批的咒灵靠近后再弹出，炸碎了几头咒灵，但包围过来的咒灵越来越多，它们或大或小或强或弱，渡边凛现在没有和它们硬碰的心思，身体敏捷地在“瀑”形成的墨池里不停移动。
等到视线中叠满了咒灵，闪避也变得很困难后，渡边凛立刻双手压下去，喝道：““泼墨·林”！”
墨池里饱含咒力的墨水当即绽开，一条条如矛如枪的墨柱冲天而起，下一瞬无数紫黑色火焰冒出，大量飞灰冲向天空，像有人点燃了整个黑色森林般充满毁灭感。
将弱小的咒灵尽可能一次性祓除。
这是渡边凛早就想好的对策，与其用“墨玉”或者“墨锋”慢慢地祓除，倒不如先利用咒血气息引来足够多的咒灵，然后消耗大量咒力去祓除它们。
等弱小的咒灵都消失后，剩余的咒力再去处理强大的家伙。
渡边凛的“林”并没有祓除所有咒灵，少数三级咒灵和几头二级咒灵活了下来，它们灵活地爬在墨水凝成的树枝上，依旧贪婪地望着渡边凛。
‘这么多头二级咒灵吗……’
刚才咒灵的气息都混在一起，等清场后渡边凛才发现这个小学里藏着的二级咒灵还真不少。
“不要……欺负……我……”
一头离渡边凛最近的咒灵发出嘶吼声，它乳白色的颜色不像其他咒灵那么恶心，但它头上的四只眼睛和三张血盆大口却充满了怪诞和诡异。
下一瞬咒灵消失在原地，恶臭扑面而来，渡边凛再看清时它已经到了渡边凛侧面，双手双脚像是要把渡边凛拥抱在怀里碾碎般伸出。
‘这就是二级咒灵！’
渡边凛心中一凛迅速逃开，接着又闪避开另外一头咒灵的袭击，暂时到了安全的位置。
得到咒血后，渡边凛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升，否则在面对这种围攻时会相当狼狈。
站稳后渡边凛立刻提取咒力前伸双手，对着面前再度冲来的乳白色咒灵冷喝道：“墨锋！”
一道笔直的黑线冲出，还不等咒灵闪避就贯穿了它的脑袋，接着渡边凛狠狠往旁边一拉，墨锋立刻锐利得像刀一般将咒灵的脑袋割开，顺带着解决了另外一头咒灵。
看着面前的两头咒灵被自己瞬间解决，渡边凛心里却没有多少开心的情绪。
“墨锋”是他最强的攻击咒术，是要将大量咒力精细地控制后才能使用出来的咒术，但以渡边凛的实力，“墨锋”还不具备这种秒杀的强度，所以他之所以能瞬间祓除咒灵，靠的其实是咒血对他术式的加成。
但这不是没有代价的，渡边凛能感觉到身体深处那本来安分的术式再度躁动起来，就算没有主动去提取咒力也依然有咒力在自发涌出，脚下那些墨水也受到影响，不再死气沉沉，有了再被利用的可能。
‘一旦用多了术式就会变成这样吗，这个状态下我变得更强，甚至有可能达到一级咒术师的水平，但身体里的躁动意味着术式的复苏程度在不断提高……这种状态不好再测试了，得尽快找五条老师再压制一下。’
渡边凛有了决断，不再想管剩下那几头咒灵。
他仰头大喊道：“五条老师！”
依然静谧的学校，只有咒灵的嘶吼声在此起彼伏。
渡边凛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再喊道：“五条老师！”
依然没人回应。
‘不会吧……’
渡边凛的神色僵硬起来，他看向剩下那几头扑来的咒灵，立刻弹出墨玉再配合墨锋将它们祓除掉，还没等松口气，鼻尖的恶臭骤然浓郁。
渡边凛错愕地看向远处，感知到那里正有大量的咒灵在赶来。
他刚才只是祓除了离得最近的一栋楼里的咒灵。
“五条老师！”渡边凛做着垂死挣扎。
远处，听到渡边凛呼喊声的伊地知先生微弯着腰，看着倚靠在轿车上神态悠闲的五条悟，小声道：“不太好吧。”
“呵呵。”
五条悟嘴角翘起，恶劣地道：“别着急，再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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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伏黑惠
求救无果，渡边凛的心里忍不住懊悔，他怎么就天真地相信了五条悟这个不靠谱的家伙，难道老师与学生交谈时真的有职业修正的信赖加成吗？
暂时甩开那些想法，渡边凛一边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危险一边快速评估自己的状态，差点忍不住转身就跑。
但这势必会被五条悟嘲笑，甚至有可能被五条悟扔回来，渡边凛毫不犹豫地相信五条悟有这么恶劣。
‘尽力吧，那白毛总不会放任我死在这里。’
渡边凛深吸口气，双手上凝聚出咒力。
五分钟后，眼前一阵阵发黑的渡边凛艰难地祓除掉一头不顾一切扑来的咒灵，然后颇为绝望地喊道：“五条老师，再不出来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还是没人回应，只有数只咒灵又扑了过来。
渡边凛喘着粗气挥拳打飞其中两只，然后把趴在自己身上要啃自己的咒灵甩飞掉，完成这个动作后身体的疲惫像海浪般袭来，渡边凛脚一软半跪在地上，心里泛起强烈的无力感。
明明之前能秒杀这些咒灵，但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冲过来。
‘我距离强大的咒术师还有很远的差距啊……’
渡边凛在心中对自己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随即放弃般地坐到地上不打算再抵抗。
他真的已经尽全力了，要是不费力睁开眼他大概会马上睡过去，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剩下的还是交给五条老师吧，他总不能真看着自己死吧。
看着越发靠近的咒灵，渡边凛的心里依然毫无波动，直到咒灵即将碰到他的瞬间，渡边凛的手不自觉地动了。
几乎脱力的手臂迸发出嫩芽冲破泥土般的冲劲，渡边凛本能般地抓住咒灵，狠狠地将它甩了出去。
远处身体微微绷禁，即将出手的五条悟神色严肃起来，轻声道：“果然……”
那个诅咒师定下的“束缚”，是有效且强制的，即便渡边凛不愿意，也会压榨他的身体去遵守。
而渡边凛的身体中，还有与咒血融合，复苏程度越来越高的术式，它是一个很强的力量源泉。
大量的咒灵继续扑来，渡边凛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双手下压在地面的墨液上。
本就因为术式而活跃起来的墨池立刻翻滚起来，大量咒力不需渡边凛提取就快速涌出，进一步激活他的术式。
‘……不能死，不能死。’
渡边凛眼神坚定地喝道：““泼墨”，山！”
以渡边凛为中心，黑色的墨液先是内缩，然后快速地翻滚起来，以排山倒海般的架势将所有靠近的咒灵全部往外面碾去，大部分弱小脆弱的咒灵在这个过程中几乎没有抵抗就被祓除，那些强大一些的咒灵也被浪潮冲退，刚想反扑时那浪潮般的墨液突然立起凝固，如巍峨的山峰般守护住渡边凛。
施完术后，渡边凛身体晃了晃，身上的咒力燃起又熄灭，这个过程重复了数次后还是寂灭掉，渡边凛的眼皮沉重到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的程度，当即向旁边倒下不省人事。
真正到极限了。
被“山”隔开的咒灵刚想聚拢在一起越过阻隔，但还不等它们有动作，恐怖的力量就直接从天而降碾碎了它们，随后一个白发的男子出现在山峰环绕的渡边凛身边。
五条悟蹲下摸了下渡边凛的脖子，细细感受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看向周围黑色的山峦，心中暗道：
“有五米高了吧……本以为凛的“蕴墨咒法”跟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差不多，但现在看来，好像有更神异的表现啊，也不知道是凛本身的天赋还是咒血的效果。”
想了一会没得到结果，五条悟重新低下头，掀起眼罩的一角露出苍青色的眼眸，冰冷地道：“沉寂下去。”
在渡边凛体内分外躁动的术式立刻受到无形的压迫，不再有继续复苏的迹象，周围的黑色山峦也慢慢崩塌，最后消散于无。
“比上次更活跃了，与凛的分离感也越来越强，不能让它进入到最后的过程，得尽快解决这麻烦的东西。”
五条悟放下眼罩摸了摸下巴，然后俯身提起渡边凛，大迈步地向外走去。
“凛一个人玩也没意思，再叫一个过来吧。”
……
一片连在一起的大医院中，被包裹在一个黑色墨球中的渡边凛静静等待着。
“渡边前辈！”
远处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渡边凛透过墨球的缝隙看过去，看到一头海胆黑发的青年正往这边狂奔，身边跟着白色的大犬，狗嘴里叼着一块血布，牵动着后面大片咒灵的心。
这青年就是渡边凛在还没加入高专前遇到的，跟在五条悟身边的黑发青年，名字叫伏黑惠，因为渡边凛的年纪比他大，入学也比他早，所以反倒是晚进入咒术界的渡边凛成了前辈。
渡边凛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想的，反正在那天他醒来后，还穿着休闲装，戴着红色耳机的伏黑惠就满脸不乐意地站在五条悟旁边一起来看望他，渡边凛一问才得知伏黑惠也是被五条悟强行带过来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大概就是识人不善吧。
之后两人不得不一起合作完成任务。
今天是渡边凛喝下咒血后的第五天，也是和伏黑惠配合做任务的第四天。
这几天里渡边凛有几个发现，第一个是他自己的血液也可以散发出诱惑咒灵的气息，虽然效果会差很多但也还能用，所以渡边凛把沾了血的布交给伏黑惠，用来吸引咒灵；第二个则是当渡边凛周围被咒力包裹时，可以有效地阻隔咒血的气息。
计划也就随之成型了。
见伏黑惠成功地吸引来大量咒灵，渡边凛立刻解除术式让墨球散去，咒血的气息马上扩散出去，渡边凛成为了新的目标。
见墨球消失，伏黑惠立刻让开身体避开疯狂的咒灵，白色玉犬则继续奔跑，免得咒灵分流。
渡边凛看着袭来的一大堆咒灵，神情自若地伸出手上举起来，靠近天花板位置处有早已经准备好，积蓄了大量咒力的墨液。
等待一会，见咒灵进入攻击范围后，渡边凛双手猛地下挥：
““瀑”！”
墨液立刻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出，在撞击地面和咒灵时发出轰隆隆的巨响，渡边凛双手再下压，碰到墨液后喝道：
““林”！”
大片黑色枝干冲出水面，凶猛的冲击后是贯穿与困敌，渡边凛对这一套连招已经驾轻就熟。
这时一头戴着白骨面具，有些像猫头鹰的暗橙色大鸟飞来，带着渡边凛升空。
这是伏黑惠的式神之一——鵺。
被鵺带到空中后，渡边凛看着下面那些还没被祓除的咒灵张开手，沉声道：
““墨玉”——阵！”
这就是渡边凛的第三个发现，这几天在有了灵感后，上百次的失败，再得到五条悟多次的指点后才好不容易开发出来的强力范围咒术，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了咒血对术式的加成，唯一的问题是叠加引爆的时候距离不会很远，为了避免误伤，渡边凛才需要鵺带自己升空。
三颗墨玉在空中一齐出现，它们互相碰撞着下砸，在失去渡边凛的束缚后爆发出更加惊人的威力，巨大的墨环在被鵺拉高的渡边凛身下炸开，排出的气浪足以吹得人眯起眼睛。
伏黑惠双手放在面前抵挡气浪，也挡下了飞溅来的几滴墨液，等一切平息后他睁大眼睛看向爆炸处，尽管不是第一次看了，心中依然有震撼升起，久久不消。
这还只是三颗墨玉，伏黑惠遐想着等墨玉数量多了后，那种爆炸会可怕到什么程度。
‘也许会出现一个黑色太阳吧……’
最早在高专里见到渡边凛的时候，伏黑惠是不太愿意叫前辈的，但这几天和渡边凛做了好几次任务后，伏黑惠反倒认为过去的自己太矫情了些。
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而且也是一个靠谱的人，为什么不能叫他前辈呢？
另一边，渡边凛被鵺放下，渡边凛看着离去的大鸟，心里又冒出一个有趣的想法，但他很快压下这些思绪，看向面前自己制造出的可怕场面。
原本林立的枝干从中心被摧毁了大半，地上的深坑里布满裂缝，稀疏的墨液在其中缓慢流淌，仿佛干枯大地上残留的细狭岩浆，飞灰腾起，剩下的咒灵已经全部袚除。
与几天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通过这几天的实战，他的实力有了很大的跃进，被五条悟亲口说是具备了二级咒术师的实力，甚至还不止。
咒血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体内，他的身体素质，咒力乃至更加深层次的力量都有了极大的提升，所以就算刚刚的战斗花费了很多咒力，渡边凛的状态也依然不错，只是没法再施展类似“瀑”这样大消耗的咒术。
当然，这并不全是好事，渡边凛体内术式的复苏程度越来越高，连带着他凝聚出的墨液都更加活跃。
渡边凛很怀疑那个诅咒师所说的情报，真的要半年才能初露峥嵘，一年才能成型吗？
大概率是假的！就现在的情况看，也许半年都不要，术式就会彻底“活”过来。
渡边凛本打算尽可能少用术式，但五条悟却鼓励他不要害怕，多用用也没事，渡边凛犹豫后选择相信五条悟。
他没那么害怕死亡，反倒是已经舍不得自己的术式了。
况且，哪怕不用术式，只使用咒力，那同样会刺激术式，增加复苏程度，只是效果差一些。
“前辈？”
伏黑惠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渡边凛的沉思。
渡边凛反应过来，轻轻点头道：“我们走吧。”
上面的楼层里还有两头一级咒灵！
它们没那么好解决，所以被叼着血布的黑色玉犬引开了。
不过渡边凛已经解除了墨球的包裹，咒血的气息完全放出，那两头咒灵很快就会撇下黑色玉犬，朝渡边凛这边杀来。
在此之前，他们需要做一些准备，否则面对一级咒灵，渡边凛和伏黑惠都会很吃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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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合力祓除
“就像之前简单商量得那样，先集中火力解决其中一头，我的“墨锋”配合你的式神，应该有机会直接祓除，到时候我再带着另一个兜圈子，缓过来后再祓除它。”渡边凛一边跑一边道。
伏黑惠的术式是“十种影法术”，能以自己的影子为媒介召唤式神，而且一般是相当强力的式神，在侦测和战斗上都有杰出的表现。
伏黑惠闻言沉声道：“应该没那么简单，一级的咒灵很大概率会使用术式，我们至少得摸清它们的能力。”
渡边凛皱眉想了想，轻轻点头道：“但既然有机会偷袭，就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
“……也是。”
这时渡边凛鼻尖一动，低声道：“它们来了。”
“了解。”伏黑惠轻轻点头，下一刻他立刻朝右边跑去。
渡边凛和白色玉犬继续向前跑，在拐弯口处，渡边凛的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具残破的，只留下下半身的尸体，身体忍不住停了下来。
‘在医院里投放两只一级咒灵，如果真如五条老师说的那样，那以后渡边前辈碰到的麻烦事会越来越多……不过把一级咒灵扔给我们解决，怎么想都是那个男人故意偷懒吧。’
与渡边凛分开的伏黑惠内心腹诽，刚要推开前面安全通道的大门时，身后传来渡边凛的喊声：“伏黑！”
伏黑惠立刻刹住，转头喊着回应道：“怎么了？”
“计划更改，来我这！”
“？”
伏黑惠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过身跑了回去，远远地就看到渡边凛蹲在一处拐弯口。
“发生什么了？”伏黑惠凑近后问道，随即看到了渡边凛面前残破的尸体。
“我的错，之前简单排查的时候忘了尸体也几乎没有咒力气息。”渡边凛沉声道，“这样的话，幸存的人员最多就四个了，黑犬的任务还是很重。”
伏黑惠另一头黑色玉犬有两个任务，其一是叼着血布带着两头一级咒灵兜圈子，其二则是扔掉血布后寻找医院内的失踪人员。
眼前的尸体，看身上的病服，应该是失踪人员没错，真是倒霉蛋。
“伏黑，你带着尸体走。”渡边凛伸出双手抱起，道，“让白色玉犬带远点。”
“渡边前辈，这个时候？”伏黑惠连忙劝道，“咒灵不会对他感兴趣的，而且“白”走了，等会的配合怎么办？”
“尸体不容亵渎。”渡边凛摇了摇头，道，“前面就是我们选好的战斗地点，任由尸体摆在这很可能会被破坏掉。好了，别废话了，带走，我也去做我该做的。”
渡边凛这一停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如果由他带尸体走那只会拖延更多时间，而且还可能被咒灵追上，所以只好拜托伏黑惠了。
“我……知道了。”伏黑惠接过尸体，道，“我的配合会来得晚一点。”
因为这个插曲，时间的配合上有些不完美了。
“知道了。”
渡边凛轻轻点头，转身继续朝目的地冲刺，他的嗅觉表明敌人已经很近了。
伏黑惠目送渡边凛一瞬，然后也和白色玉犬一起转身跑起来：“我们走！”
很快渡边凛冲出大楼来到一片空地，不等他缓口气，两头一大一小的咒灵就从墙壁上浮出，盯着渡边凛发出扭曲粘稠的声音：
“美……味……”
‘在伏黑到位前，不能轻易用关键的“墨锋”，“瀑”和“墨玉·阵”这类消耗很大的咒术也用不出来了，只能靠近身战斗拖住这段时间。’
渡边凛深吸口气，青色的咒力在身上燃起，他身上部分的血管快速变黑，接着他两只前臂缠绕上流转如火的墨液。
“墨血”！
“泼墨·火”！
这两个有过经验的咒术已经完全被渡边凛摸透，“墨血”除了之前探索出来的效果外还可以增幅力量，增幅的程度与使用术式的咒力量成正比，但相对应的，渡边凛体内被墨血替换的血管也会更多。
可是被替换的血液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会被墨血暂时封印到血管中，方便随时回流补充。在替换的数量较少时，这个咒术的负荷并不大，但如果输入过多咒力，让墨血大范围地压制封印体内血液直到打破身体平衡，渡边凛就很可能爆体而亡。
另外一个咒术，“泼墨·火”则被渡边凛开发出了新的使用方法，在喷射加快拳速的基础上，渡边凛还可以将它像真正的火拳般把墨液轰出去，造成一定的杀伤。
“火”倒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但威力也不算大。
有了这两个术式的加持，渡边凛的近战能力有了不小的提升，如果回到五天前，渡边凛和古川刺再打一次，他绝对不会再那么狼狈。
不过和古川刺不得不公开自身术式相比，一级咒灵可没有那种习惯。
渡边凛面前，体型大的咒灵大约有三米高，深灰色的身体上布满细密裂缝，看起来有点像石头组合成的小高达，只是更加狰狞丑陋。
旁边体型小的咒灵只有一米多高，它青黑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头上眼睛很小，鼻子很长很大，再有两个很大的耳洞，看起来相当随性。
在渡边凛和它们照面的一瞬间，小型咒灵就伸直鼻子，朝着渡边凛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下一瞬渡边凛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空气炮轰了过来。
专注盯着的渡边凛连忙闪开，空气炮炸起的石粉泥土在他身旁溅开，跟战场上掠夺人命的炮弹几乎没有区别。
‘速度还好，但威力有点离谱，擦到就很可能会断肢，绝对不能被打中。’
渡边凛心里想着这些，刚想再转移位置时，那深灰色的咒灵已经大跨步到了他身前，巨大的右臂抡起再砸下，冲天的烟尘和粉石卷起，整座医院都仿佛震了震。
烟尘中，及时躲开再跳起的渡边凛与咒灵平视，他挥出右拳，拳头经过墨液喷射加速后狠狠地砸在咒灵脸上，传来的反馈让渡边凛脸色微变。
感觉像砸在钢铁上那样。
‘跟看起来一样，很坚硬。’
瞥了眼只留下个小坑的“伤口”，渡边凛灵活地在咒灵脸上一蹬弹出去避开了小咒灵的空气炮，在落地后他立刻转移目标，朝小咒灵冲去。
“嘻嘻！”
小咒灵发出愉悦的笑声，它伸出干瘦的双臂对准渡边凛打出响指，接着一个更大的空气炮射向渡边凛，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渡边凛就立刻刹住脚步，猛地向左边扑出去。
巨大的气浪冲击出去，往侧面扑的渡边凛控制不了身体短暂失去平衡，接着就有巨大的影子覆盖了他，呼啸的风声在他耳边响起。
又是一记下抡的重拳！
‘该死！’渡边凛还没恢复平衡，施展咒术躲开也需要一点时间。
嘭！
医院仿佛又震了震，巨大的深灰咒灵抬起手臂露出下面砸出的深坑，头上如石块的眼睛微不可见地转了转，寻找渡边凛的位置。
它刚刚又锤空了。
烟尘散去，一头白色大犬凶狠地盯住咒灵，渡边凛正坐在它身上，心有余悸地呼出气。
他刚刚是被狗子救的，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们两都要死在那一拳下。
‘看来伏黑那里已经到位了。’
渡边凛继续骑在玉犬身上，稍微压低身体，开始从负面情感中提取出更多的咒力，并把目标瞄准那头小咒灵。
根据刚刚的战斗，他大致明白了这两头一级咒灵的术式，像石巨人的深灰咒灵有很恐怖的力量和防御，爆发时的突进速度也很惊人，但它本身敏捷并不高，每次突进后都有短暂的停顿，其余时候的行动也都比较缓慢，很适合被吊着。
另外一头小咒灵则可以射出空气炮，并可以通过双手的手势释放更大的空气炮，而且空气炮的威力比渡边凛的“墨玉·阵”还要恐怖很多。
‘那个诅咒师放出这两头一级咒灵是故意针对我的吧……’
渡边凛不爽地撇撇嘴，心里发狠道：“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打算，我都会不遗余力地粉碎掉！”
仿佛感受到渡边凛的杀意，小咒灵再度发出渗人的笑声，接着它再伸出鼻子和双臂，即将发出空气炮。
但渡边凛的行动也很快，他伸出双手合十对准小咒灵，浓郁的墨液快速凝聚出来，一股锋利的锐意如春芽探头般展露出来。
空气炮对墨锋！
尽管双方的起手时间差不多，但还是空气炮更快，这是实力的差距！
巨大的空气炮再度轰出，但玉犬也跑了起来，虽然驮着渡边凛奔跑时有些不协调，但玉犬极高的机动性成功躲开了空气炮，还让另外一头咒灵的锁定慢了一拍。
高速移动中的渡边凛眼神专注地盯着咒灵，双手始终对准它，在准备完毕的一瞬间，一道锋利的黑线射出，带着刺穿一切的势头冲出去。
“嘻嘻！”
小咒灵嬉笑着腾空而起变换位置，瘦小的体型和浮空的特质让它轻易地躲开了渡边凛的“墨锋”和紧随而至的斜扫。
墨锋消失，它转过头，想要看到渡边凛脸上绝望的表情，可它却发现渡边凛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一点也不意外。
一声尖锐的鸟叫声突然在空中响起，小咒灵惊恐转头，但覆盖下来的巨大翅膀和雷电逼迫它不得不再飞向别处。
这时一道黑影从大鸟的身上跳下，一把跟厨铲差不多大小的叉子凶狠地扎在它身上，诡异的力量蔓延，几乎透明的锁链以极快的速度形成然后缠绕住咒灵，完全限制住了它的身形。
特级咒具——鬼缠！
当初渡边凛和五条悟玩游戏时，五条悟给出的奖励正是这把叉子模样的咒具，在今天要面对一级咒灵时五条悟把它交给了渡边凛，渡边凛在和伏黑惠商量后，“鬼缠”暂时由伏黑惠使用。
这把咒具的术式效果很简单，只要被叉子插到，不管是人还是咒灵都会被禁锢在原处，并且不再改变空间位置。
完美的靶子！
渡边凛保持双手合十，他身上的墨色血管快速褪去重新恢复青色或红紫色，但同时他的双手中再度有墨液凝聚。
被锁住的咒灵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相同的咒术在使用时是存在缓冲时间，不能流畅连用的，但为什么？
渡边凛嘴角翘起，咒力的涌动突然停息，随即一道黑线快速穿过空间，射穿了小咒灵细小的脑袋，紫血般的污秽如喷泉般射出。
“墨血”最后一个作用，一次性提取出所有墨液，构筑出除之以外的任何咒术，这才是“墨血”真正的价值。
连续两次，出奇制胜的“墨锋”，式神的配合，以及特级咒具“鬼缠”。
渡边凛和伏黑惠合力祓除了一头一级咒灵。
看着在空中消散的飞灰，渡边凛和被鵺托住的伏黑惠一起看向剩下那头咒灵，跃跃欲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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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京都
巨大的咒灵缓缓转身，强盛的咒力冲击着渡边凛和伏黑惠的感知，宣告着一级咒灵的强势。
它可比刚才那头咒灵难对付得多。
“渡边前辈，你怎么样？”伏黑惠从鵺身上跳下问道，眼睛始终盯着咒灵。
“还可以。”渡边凛也下了玉犬，回答道，“这头咒灵的防御很强，“鬼缠”不一定能刺进去，它的攻击模式是爆发冲刺和甩臂下砸，预判后威胁不算大。”
渡边凛话音刚落，那头咒灵完成锁定，再度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冲到渡边凛和伏黑惠面前，右臂如铁匠的重锤般下砸，朴实无华，但携千钧重。
渡边凛和伏黑惠朝两边闪开，已经准备好的玉犬和鵺冲了上去，但两只式神凶猛的攻击却几乎没对咒灵造成伤势。
看着咒灵若无其事地慢慢拿起拳头重新转身开始锁定，伏黑惠轻轻点头道：“不好对付，我的攻击远远不够，但它只要砸到我一次就完了。”
“对，这头咒灵跟我们的相性太差。”渡边凛颔首道，即便他的“墨锋”能伤到咒灵，但造成的伤势对大体型的咒灵来说就太轻微了，也许得三颗墨玉以上组成的“阵”才能真正伤到咒灵。
想到这渡边凛暗自摇头，知道这个想法还是早了点，三颗墨玉组成的“阵”就已经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控制才能维持住暴躁的平衡，每多加一颗墨玉，难度和消耗都会呈几何级数暴增。
如果七海先生在这里就好了，擅长近战的他在面对这种咒灵可以在短时间内就轻松地祓除。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伏黑惠询问。
“再拖一会找找机会和破绽，也许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实在不行就再拜托五条老师。”
渡边凛小心地盯着那头咒灵，然后眼睛快速地瞥了眼伏黑惠，看到他已经把“鬼缠”交换到左手。
“鬼缠”的术式效果很强大，但它也有一定的负面作用，束缚敌人后使用者的手臂也会逐渐发麻，所以伏黑惠不得不换只手臂持握。
这时咒灵再度迅猛地冲击，早已经准备好的渡边凛和伏黑惠都想好怎么跳开了，但咒灵攻击的方向却在他们两人之间，下砸的重拳也同样如此。
‘它在干嘛？’伏黑惠错愕地睁大眼。
‘跟空气斗智斗勇！？’渡边凛同样愣住。
稚嫩的两人都因为敌人的迷惑操作放松了警惕，对接下来发生的剧烈变化没有丝毫抵抗。
恐怖的压力在这一瞬间降临在两人身上，没有防备的渡边凛和伏黑惠都当即半跪在地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旁边传来玉犬和鵺的惊叫，它们也都被压制了。
就像重力突然重了几倍，渡边凛和伏黑惠感觉自己的头，手臂乃至内脏等所有身体部位都在迫切地想要掉落在地，原本轻松的站立和行走都变得非常艰难。
原来这头咒灵每次砸拳不单单是为了攻击。
“渡……边前辈，用咒力！”
伏黑惠身上燃起青色咒力，帮助他抵抗着重力的影响，渡边凛也反应过来，立刻爆发咒力，慢慢地适应着站了起来。
还好这个过程中咒灵并没有袭击，不然绝对会出事。
在站起的过程，渡边凛快速地看向四周，发现之前被咒灵锤出的巨坑里都冒着紫黑的污秽咒力，它们联结在一起交织出特殊的术式，改变了这里的重力！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移动和闪躲变难了，就算咒灵的攻击模式再单一，也能轻易地砸中我们！’
渡边凛和伏黑惠交换眼神，知道对方都明白了这一点。
‘鵺飞不起来了。’伏黑惠不得不解除术式，面色越发难看。
渡边凛活动一下手腕，确定在咒力加持下的身体状态，然后直视着咒灵道：“伏黑，能动吗？”
“没问题。”伏黑惠轻轻点头。
“那我们跑。”
“？”
伏黑惠愣住，刚想说什么时那头咒灵向渡边凛冲击过去，粗长的右臂狠狠下砸，又一个大坑出现。
伏黑惠看到了狼狈闪躲的渡边凛，他一咬牙打算趁这个时候近身攻击，但压在他身上的力突然重了一截，没有防备的伏黑惠差点又半跪下去。
‘压力增加了！’
伏黑惠睁大眼睛，看向咒灵刚刚砸出的大坑，那里同样有紫黑污秽升起。
在术式展开后，咒灵每次攻击都会增加这个区域的重力！
伏黑惠头上冒出冷汗，然后又因为夸张的重力快速流下，他终于明白渡边凛的意思了。
完全不是对手，只有逃跑这一条路。
刚刚闪过攻击的渡边凛来到伏黑惠身边，压低声音道：“感觉是接近特级咒灵的存在。刚刚的闪避已经很惊险了，现在重力又增加一些，下一拳我们就死定了。”
伏黑惠下意识点头同意，旋即反应过来看向渡边凛，惊讶道：“前辈好像不紧张？”
渡边凛露出有些疲惫的笑容，道：“因为他来了。”
伏黑惠微愣，反应过来后立刻抬头看向天空，在那里一个戴着绷带眼罩的男子正随意轻松地站在空中，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
“五条老师……”伏黑惠轻喃道。
“看来遇到大麻烦了啊。”五条悟笑道，“需要帮忙吗，惠？”
‘明明是自己的任务却扔给我们，现在摆出施舍的姿态算什么？’
伏黑惠嘴角一抽，不想搭理这个恶劣的家伙。
渡边凛咳了声，插嘴道：“五条老师，请尽快出手，我感觉这头咒灵要动了。”
“动了也没事……”
五条悟还没说完，巨大的阴影就覆盖住渡边凛，连带着一旁的伏黑惠也在攻击范围，那充满泥土味的石臂已经高举起来即将落下。
因为五条悟的出现，咒灵不得不改变攻击节奏，而自始至终，它的目标都是渡边凛！
呼啸凛冽的风声在耳边炸响，已经来不及闪躲的渡边凛和伏黑惠都忍不住地屏住呼吸，在这一刻他们感觉死亡离自己是那么近，而他们又是那么无力。
巨臂落下，伏黑惠差点睁不开眼睛，而渡边凛身上的咒力再度受迫爆发，但一道挺拔的身影却在这一刻出现在他们面前，上举左臂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下砸的石臂。
“不错的力量……”五条悟仰视着咒灵，调侃道，“可惜太笨了。”
咒灵身上的咒力变得更为凶猛，它之前一直没用到的左臂也挥了起来。
“呵，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重压吧。”
五条悟视若无睹，他伸出右手食指，用力地往下一划，一股澎湃且不可阻挡的巨力从天而降压在了咒灵身上，它深灰如壁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出现大片大片的裂缝，就像即将被液压机碾碎的石块。
“呜！！！”
渡边凛和伏黑惠第一次听到它发出声音。
还不等两人看清楚咒灵的表情，这头一级咒灵就已经化作了大片的飞灰，而它原本站立的地面却完好无损。
五条悟发出一声轻笑，随手丢开手上抓着的石臂，他似乎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转过身愉悦地道：“我已经准备好接受欢呼了！”
渡边凛和伏黑惠静静地看着他。
“……唉，你们这样老师我会很失落的。”
五条悟先是垂头丧气，但还没过一秒钟他就又抬起头，拍手笑道：“恭喜你们祓除了一头一级咒灵，是很大的进步哦。”
“……呃，谢谢。”
渡边凛不是很懂五条悟现在说这个的深意，只好先简单回应，但随即就看到五条悟伸手在下巴处做出钩型摆出pose：
“果然，是我这个老师太优秀了。”
‘完全没关系！’渡边凛和伏黑惠同时在心里大声反驳。
“五条老师，我们下一个任务去哪？”伏黑惠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不想再看到五条悟继续自夸下去。
“哦，惠你可以走了。”五条悟笑道。
“嗯？”渡边凛和伏黑惠一起看着五条悟。
“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之后会带凛去一趟京都。”五条悟说道。
“京都？”伏黑惠想了想，试探问道，“我听辅助监督说，京都那边出了事，好像一直在找你？”
“对，他们自己处理不了，所以求到我头上了。”五条悟笑道，“不过，反正也不会出现伤亡，我就等了几天。”
这时渡边凛也想起当时五条悟带自己出高专时接的电话，愣了一下后连忙问道：“还要带我去？”
“对。”五条悟轻轻点头，道，“惠，把“鬼缠”给凛，京都那边要用到。”
伏黑惠立刻把“鬼缠”交给渡边凛，一边甩着双臂一边吐槽道：“即便不束缚敌人，它也会让手臂逐渐发麻，我已经不愿意再用了。”
“这样么……”渡边凛看着手上的叉子模样的“鬼缠”，说道，“我会注意的。”
“好了，凛，我们出发吧。”五条悟拍手道。
“嗯。”渡边凛轻轻点头，看向伏黑惠道，“那，伏黑同学，下次再见。”
“渡边前辈，再见。”伏黑惠回应道。
两边毫不拖泥带水地分别，五条悟带着渡边凛走出医院坐上一辆黑色轿车，车平稳发动，渡边凛看向五条悟，问道：
“京都那边是什么事？”
“你在学校里上课，应该知道京都那里有京都府立咒术高专吧，跟我们的高专差不多，但却是保守派的大本营，我很讨厌那里的高层。”五条悟语气悠闲道。
“嗯，是他们出了问题吗？”
“他们跟我们高专一样，有封印很多咒物，但最近出了次意外，其中一件咒物摆脱了封印。他们起初不想花大代价找我，但折了一个一级咒术师后还是乖乖服软了。”
五条悟伸出左手在渡边凛面前打了个响指道：“他们给出的报酬，有可能帮你解决咒血的问题哦。”
渡边凛立刻转头看向五条悟，确认地问道：“真的？”
“真的。”
“那必须好好完成委托啊！”渡边凛振奋地道，窗外的景色都仿佛明亮了些。
终于看到切实的希望了。
……
当天，他们乘坐新干线抵达京都。
没有在路上花费太多时间，但一路的体验却相当糟糕。
因为咒血的问题，渡边凛被迫和五条悟玩游戏，赢了五条悟出咒力掩盖咒血气息，输了渡边凛只能自己来。
但刚对付完一级咒灵的他只想休息！(╬◣д◢)
谁来管管这个白毛！(╯‵皿′)╯︵┻━┻
第二十二章 战斗打响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渡边凛都没有来过京都，但在咒血的威胁下，他只想早点去解决任务，对游玩缺乏兴趣。
本来绚烂的生活也包括去游览各种风景名胜，但生活在信息时代里，想看的话总能在网上看到，所以渡边凛的偏好就逐渐转移到依靠网络也做不了的事情。
对他来说，去交个朋友，玩玩田径，抑或是品尝美食都比看风景要有意思些，但架不住五条悟兴趣盎然，最后他们只能流窜在大街小巷，买各种衣服和食物。
就像真的来旅游一样。
但京都高专的人肯定不会这么想，他们在渡边凛和五条悟抵达后就派了人来接，在没接到人后立刻再派人去找，但因为恶劣的五条悟刻意避免，两人在日落时分才晃悠悠地到了京都高专门口，走过白石搭成的拱桥，看到了两个站在门口等待的人。
“呀，竟然还特意派人来接我们，真是让我感动啊！”五条悟皮笑肉不笑地挥手打招呼，“好久不见。”
站在门口的两人，其中一位是身材壮硕高大的男子，他黑色的短发被束在脑后，有点像菠萝的发型，左眼处有一道显眼的伤疤，配合男子阴沉的神情就显得相当狰狞。
另一位是身穿蓝白色华丽和服的高挑少女，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有着完美的比例，身材匀称，腰肢纤细，气质典雅，让华丽的和服和挂在腰侧形似肋差的短刀都只能作为陪衬。
少女端庄大气地站在正门口，眼眸清亮，直视前方，樱色的嘴唇旁有风亲吻的一缕黑亮发丝，渡边凛这时才发现少女的黑直发长到腰部，它们在纤细腰肢旁散开，簇拥着这位美少女。
“咦，看傻了吗？”五条悟一点也不解风情地在渡边凛眼前挥了挥手，见渡边凛不满地看过来后愉快地介绍道，“这位少女是京都高专的三年级生清野夕，喜欢的话要好好记住名字哦，不过人家已经是一级咒术师了，我不太看好凛你呢。另外一个是二年级生东堂葵，一级咒术师评定中，也是不错的苗子。”
“自说自话到这种份上，要不是校长要求我真不想来。”清野夕冷淡地说完后朝渡边凛微微弯腰道，“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清野夕。”
清野夕的声音有说不清的空灵感，仿佛月光下的精灵在渡边凛耳边轻语，让他不免有些在意。
“你好，我叫渡边凛。”渡边凛轻轻点头道。
站在清野夕身后，名字叫东堂葵的壮硕男子啧了声，道：“我之前就说了，五条悟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没必要让人去找，而且还让我们等在这。”
说到这儿东堂葵不爽地抓了抓头发，神色相当不耐。
清野夕瞥了东堂葵一眼，淡淡地道：“怎么想和怎么做是两回事，作为学生，本职的事情应该做好。”
东堂葵撇了撇嘴，没有回答。
教训完东堂葵后，清野夕看向五条悟，淡淡地道：“五条老师，请跟我来吧，校长已经等你很久了，渡边同学会有东堂照顾。”
五条悟不在意地笑了笑，看了看渡边凛和东堂葵后道：“那我就先进去问候问候老人家了。凛，你可不能堕了东京高专的骨气哦。”
交代完，五条悟就吊儿郎当地跟着清野夕走进京都高专，留下一脸疑惑的渡边凛。
渡边凛目送五条悟离开，转头看向东堂葵，觉得先打招呼肯定没错，道：“你好东堂前辈。”
“嗯。”
东堂葵喉咙里发出不在乎的声音，接着他扭着脖子，突然开口问道：“渡边凛是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
渡边凛微歪头，疑惑地看着这个一上来就要了解他xp的家伙，这个问题他前世无聊的时候想过，甚至想得相当完备，但他一点都不打算说出口。
“怎么，很难说出口吗，男的也没关系。”东堂葵嘴角勾起，身体舒展开来道，“但根据你的回答，我也许会狠狠地揍你一顿，毕竟，我很讨厌无聊的家伙，也很讨厌让我等这么久的家伙！”
‘那你应该去揍五条悟。’渡边凛第一时间这么想。
“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跟无聊有什么关系？”渡边凛先是轻声自语一句，然后看着东堂葵道，“你是想打架吗？”
东堂葵微微挑眉，问道：“你不想说吗？”
“嗯，不但不想说，还很想和你打一架。”渡边凛轻笑道，“一级咒术师评定中的话，刚好可以测试我现在的实力。”
和五条悟逛了这么久的街，也补充了食物和水分，虽然还没得到充分的休息，但渡边凛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呵，不错啊，就算你真正的回答可能很无聊，我也会觉得你这个人还算有点意思。”东堂葵半蹲下来，狞笑道，“小心点，别随便死了啊。”
渡边凛也压下身体，说道：“等会可别哭着认输。”
谁还不会装了？
“嘭！”
有空气炸响，如同沙包大的拳头仿佛无视空间般迅猛地挥击过来，带着凛然的决意，宣泄着名为强大的气势。
渡边凛在东堂葵出手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墨血”和“泼墨·火”同时展开，然后击出左拳挡住了东堂葵的拳击。
‘左臂麻了，这家伙跟闻到的感觉一样，很强，这就是即将成为一级咒术师的人吗……’
渡边凛看着面前的东堂葵，刚想反击却发现左臂上传来越来越强的力道，压制得渡边凛不敢有任何异动，只能被迫角力。
场面僵持了两秒，东堂葵露出开心的笑容道：“不错啊，即便借助了术式，但有这种力量也还算不错了。我记忆里，东京高专没有渡边凛这号人，你是哪来的？”
渡边凛的入学情况早就被京都高专得知，有关的资料也已经更新，但东堂葵没有闲到会去看这种资料。
“大半个月前刚入学。”渡边凛勉强道，东堂葵的力量还在变大，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么晚还入学吗？”东堂葵有些吃惊地挑眉，然后看着脸色有些憋红的渡边凛，笑道，“看来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就这样吗，那可不行啊！”
话音刚落，东堂葵就突然收起右拳，但他的左拳却以更快的速度刺出，打在了渡边凛勉强回防到的右臂上。
轰！
渡边凛倒飞出去，东堂葵刚想追击却发现面前多了颗黑色的墨球，在感知中，墨球即将爆炸。
‘靠这种手段防止我追击吗，不错的想法，但程度远远不够啊！’
东堂葵猛地撕开自己上身衣物露出健壮的肌肉，全身再覆盖上浓郁的咒力，然后毫不犹豫地以最短的直线冲向倒飞出去的渡边凛。
墨玉炸开，却撼动不了东堂葵的防御，但当东堂葵冲到渡边凛身旁要挥拳下砸时，他却惊讶地发现渡边凛甩出了一大团墨液。
‘小伎俩！’
东堂葵毫不犹豫地轰出拳头，却发现那一团墨液在接触他拳头前就已经变得非常坚硬，导致他在轰碎后没有来得及追击。
渡边凛摔在地上后立刻弹起身，摆开架势防备东堂葵。
‘力量好大，两只手臂都有点用不上力了。’渡边凛皱起眉头，‘近身战很厉害，速度也很快，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的咒术肯定来不及释放，而且还不清楚对方的术式是什么……’
青色的咒力在渡边凛身上燃起，如火流般的墨液在他双臂上快速流淌，不时地喷溅出去。
既然咒术不好使，那就比比搏斗吧。
“哦，不仅不畏惧，还主动想要打近身战吗？”
东堂葵大笑地冲上前，雷霆万钧般轰出右拳，吼道：“接得住吗！”
咒力在渡边凛体内爆发，他同样轰出右拳，咒力在空中碰撞，拳头无视了中间的距离重重地撞到一起，发出让人热血沸腾的碰撞声。
“嗯？”看到渡边凛竟然硬接下自己用了九成力的攻击，东堂葵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没道理，从刚才他的极限看，这一拳绝对接不住！不对，有哪里不对，快开动我拥有高达53万IQ的大脑！’
东堂葵的眼睛迅速地观察起渡边凛的身体，立刻发现他双臂上那大量的黑色血管。
‘第一次交手的时候，他身上也出现了这些黑色血管，所以这也是他的咒术吧，有点像加茂的能力，用来增加力量……简单的答案，论证结束！’
东堂葵得出结论，不再压抑自己，他的身体爆发出百分百的力量，左右拳同时开弓，立刻从力量和技巧两方面上压制住渡边凛。
硬扛着东堂葵攻击的渡边凛眼神冷静，一边有序地后退卸力一边在心里分析着。
‘“墨血”在手臂和肩膀处的负荷调到最大，这种情况下还是被压制了，但已经可以勉强应对，只要坚持下去抓住机会，施展“墨锋”就可以重创他！’
两人拳拳到肉，即使身体有咒力的保护，但也没法完全抵挡伤害，随着两人各自打脸的一拳，第一轮的战斗停了下来。
“你手臂上那个黑色的东西，还可以打出来吗？”东堂葵伸出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刚刚没有防备，被渡边凛这一拳给打伤了。
渡边凛嘴里都是血，吐掉后嗯了声，道：“你的术式呢，是加持身体的还是干脆没动？”
“对付你，不需要术式吧。”东堂葵摆出架势，“准备好了吗？”
“真是看不起人。”渡边凛笑了笑。
两人再度对冲在一起，咒力和血肉再度碰撞。
‘他的战斗技巧很成熟，我很难抓到机会使用咒术，必须换种思路！’在再度碰撞时，渡边凛眼神坚定，“用“黑闪”！”
没有咒术师可以主动使用出条件苛刻的“黑闪”，但曾经使出过“黑闪”，而且现在还无比专注的情况下，“黑闪”出现的成功率自然会高很多。
东堂葵避开渡边凛的攻击后迅速回击，拳头迅猛地打在渡边凛的腹部，但意想中的僵直却没有出现，渡边凛咬着牙就再度攻了上来。
‘刚才就感觉奇怪了，果然，这家伙的恢复速度很快，这也是咒术的作用吗？’东堂葵皱起眉思考。
按理来说，刚才第一轮的战斗中他就可以击垮渡边凛，要知道，他饱含咒力的攻击连一级咒灵都能祓除，但打在渡边凛身上那么多拳却好像没什么用处。
‘虽然我的攻击更加迅猛，但看起来，这小子比我耐揍。’
东堂葵想到这里停下了思索，手一抓锁住渡边凛的手臂，然后将渡边凛甩了出去。
“就到这里吧。”东堂葵淡淡地看着已经重新站好的渡边凛，道，“再打下去，我就收不住手了。”
“嗯，觉得自己肯定能赢吗？”渡边凛擦掉嘴角的血迹，直视东堂葵道。
“还想继续吗，很可惜，我已经没兴趣了。”东堂葵摇摇头，低头寻找起自己刚刚撕破扔掉的衣服。
他已经觉得无聊了。
‘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怎么可能，而且我已经有点“黑闪”的感觉了……’
渡边凛皱眉想了想，开口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吗？”
“嗯？”
仿佛有电流触及，东堂葵立刻抬起头，盯着渡边凛粗犷笑道：“怎么，打算说了吗？”
“啊，我喜欢的女孩，简单点说，内心要活泼温柔些，最好再加上珍贵的善良，如果没有善良也希望是个有原则的人，外在的话，身材匀称，但腿要好看。”渡边凛挑衅似地开口。
东堂葵的笑容僵硬下来，他微垂下头，两行热泪难以遏制地流下。
这倒是弄得渡边凛有些错愕。
“果然，你是个很无聊的家伙啊，我竟然还陪你在这里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东堂葵擦掉眼泪，转身打算离开。
‘为什么，没挑衅成功？’
渡边凛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你喜欢的类型呢？”
“只有喜欢高个子屁股大的女人才算有趣，渡边。”东堂葵说完后，一副不想再搭理渡边凛的样子。
“还以为有什么独到的看法，这么拘泥于女孩的外在吗？”
渡边凛失望地自语，放下了继续打的想法。
‘是个肤浅的家伙啊。’
但这时渡边凛惊讶地发现，东堂葵停了下来，眼睛炯炯地望着他。
“我错了。你不仅无聊，而且无聊透顶！”东堂葵冷冷地开口道，声音中仿佛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渡边凛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露出少许笑容道：“看来今天总有一个人要躺着走啊。”
“不错的形容。”
东堂葵猛地一扭脖子发出咔嚓的响声，那仿佛是汽车点火的信号，也像是战争开始的号角：
“说吧，你打算躺多久。”
“等你躺床上的时候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吧。”
渡边凛和东堂葵相视一笑，彼此笑容都无比狰狞。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打响。
…
（先更后改）
第二十三章 黑闪复刻
“渡边，你明白吗？”东堂葵张开手道。
“？”渡边凛微微歪头。
“咒术师是灵魂的舞者，信念是我们战斗的理由，咒力的每一次碰撞都是灵魂的交流。”
东堂葵压下身道：“如果信念产生冲突，那就它们碰撞，决出正确的道路。渡边，我将视你为真正的敌人，不会有丝毫留手，所以，在快死的时候，不要犹豫地喊出救命吧。”
‘好强的杀气，他是认真的。’
渡边凛看着东堂葵沉静的神情，不再和他斗嘴，坚定地颔首道：“请指教。”
看到渡边凛毫不畏惧迎战后，东堂葵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但随即他腰背一挺，壮硕的身体没有任何犹豫地冲向渡边凛。
正如东堂葵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将不会有丝毫留手，大脑中的杂念都已经消失，只剩下眼前的敌人——渡边凛！
‘比刚才还快！’
渡边凛瞳孔微缩，迅速地捕捉到东堂葵挥出的拳头，然后他预判出拳，在“火”的喷射加速后，两只拳头重重地砸在一起。
渡边凛闷哼一声，变拳为爪抓住东堂葵的手腕，左腿如鞭般甩出。
东堂葵面色不变，他如搬似运，左手轻松拍开渡边凛的鞭腿，右手则反抓住渡边凛的手臂，身体侧转带动手臂要来一个凶狠的过肩摔。
如果被甩出去砸在地上，渡边凛百分百会骨折，要是东堂葵再补上一击，渡边凛大概率就该喊救命了。
‘不能让他得逞！’
渡边凛脚下发力稳住身形，右手腕处的墨液炸开让右手摆脱出来，然后再抓住东堂葵的手腕，而左手中则有墨液快速凝聚出一颗墨玉，像扔螺旋丸一样按向东堂葵的腰间。
异常冷静的东堂葵没有硬抗，他左手作刀砍向渡边凛手腕，在渡边凛缩手的时候立刻靠蛮力挣脱渡边凛的右爪跳开，打算等墨玉爆炸后再近身战斗。
但在渡边凛的控制下，墨玉并没有立刻爆炸，反而被渡边凛托在了掌上。
东堂葵微微挑眉，问道：“你还能控制这颗黑球的威力？”
这颗黑球的气息和之前他直接冲破的那颗有很大差别，其中蕴含的咒力更多更暴躁，所以他刚刚才没有硬抗。
“咒力输入越多，爆炸威力越强。”渡边凛随口道，“而且体积还不会变大。”
“不错的咒术。”东堂葵伸出双手，用力一拍，“但我既然说了不会留手，那就打破前言，让你看看它吧。”
拍掌声响起，下一瞬渡边凛眼前的东堂葵被替换成墨玉，而东堂葵本人突兀地出现在他身边，右拳带着风声凶狠地锤了过来。
“嘭！”
血液飞溅，随着渡边凛的倒飞挂出很长的线。
东堂葵沉下身弹出追击，身如狂风，扑击过来的瞬间双手凶狠地抱拳下砸。
像陨石坠落在大地，渡边凛的上半身被砸得陷进地里，无数的石块和粉尘飘扬起来，东堂葵再度上举双臂准备下砸。
以杀死对方的决意挥拳！
……
远处一栋木楼上，五条悟微笑着观望渡边凛和东堂葵的战斗，他身后站着的清野夕面若冰霜，开口发出的声音能让人立刻联想到最寒冷的冬天：
“五条老师，现在已经超过‘看一会’的程度了。”
“别急嘛，再看一会。”
五条悟嘴角翘起道：“我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泼墨·林！”
被砸出的坑中有低喝声响起，下一瞬数十道黑色枝矛朝着东堂葵刺去，东堂葵犹豫了一瞬后还是收力退开。
渡边凛趁这时候扶着墨枝站起，摇晃了下有些晕眩的脑袋，同时也尽量不让留下来的血遮蔽视野。
‘奇怪……’东堂葵看着面前站直的渡边凛，没有第一时间追击，反而冷静地思考起来，‘刚刚的追击应该切实地打中了，为什么他不仅能站起，还能反击？难道是反转术式？’
渡边凛同样戒备地看着东堂葵，心里一阵后怕，刚刚要不是应对及时，他可能已经昏迷不醒了。
刚才被意外偷袭后，他在倒飞的空中调动了体内的墨血，抽调出其中一半凝结为“山”，再加上剩余墨血本身的特性和被咒血大幅强化的身体素质才抗住了东堂葵的追击，最后再用剩余的墨血施展“林”逼退东堂葵。
但东堂葵的力量实在大得过分，配合他诡异的术式，这一轮交手渡边凛是吃了大亏的。
“刚才那是你的术式吗？”渡边凛瞥了眼远处失去控制炸开的墨玉，问道，“可以交换自己和其他东西的位置？”
“对。”
东堂葵没有进一步解释的兴趣，简单地应下后他再度冲向渡边凛，攻势没有减少丝毫。
渡边凛扩散咒力让周围的“林”冲出，他本人则向后退开，准备拖延时间再施展“墨血”，否则他和东堂葵的碰撞会非常吃亏。
“你跑不掉！”
东堂葵怒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而来，仿佛完全不惧中间阻挡的墨枝。
‘？’
渡边凛神情微变，咒力不着痕迹地流动向双手。
在即将冲到墨色枝矛时，东堂葵猛地一拍掌，下一瞬渡边凛出现在了枝矛前，而东堂葵则变到渡边凛原本的位置。
人与人之间的位置交换！
‘果然能这样！’
渡边凛没有意外，他立刻解除“林”的术式，然后身体侧转面向东堂葵，掌中墨液汇聚，一股锋锐之意在其中孕育。
他赌对了，赢得了时间！
‘竟然利用了我的术式。’
东堂葵看着伸手对准自己的渡边凛，稍微错愕后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手上则迅猛地朝渡边凛扔出一块刚刚锤击后拿在手中的碎石。
被东堂葵扔出的碎石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渡边凛，渡边凛神情肃穆，打算用咒力保护自己，硬抗着也要施展出“墨锋”，但当碎石靠近的时候渡边凛才看清上面附着了咒力。
不对！
渡边凛立刻放弃术式，下一瞬耳边听到拍掌声，眼前的碎石已经被替换为预备挥拳的东堂葵。
‘还能这样？’
渡边凛架起双臂挡下了东堂葵这一拳，身体倒退的时候渡边凛做出手印，墨血再度出现在他血管中，帮他缓解着硬吃下东堂葵一拳的压力。
不给丝毫喘息机会，东堂葵再度压了上来，虎虎生风的拳势压迫着渡边凛，让渡边凛明白了一个道理——
还是要用近战来战斗。
东堂葵的攻击是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的那种，但同时粗中有细，每一次咒力和身体都配合得很好，打出了最大的伤害。
在之前的交手中渡边凛就放弃了防守反击，防是不可能防住的，那样做永远只会落在下风，只有以伤换伤，凭借自己被咒血强化的身体恢复能力才有机会赢。
两人再次碰撞在一起对轰，鲜血四溅，充满野蛮和残暴，仿佛回到了人类最古老的时代。
“嘭！”
激烈的交手中，东堂葵一拳锤开渡边凛的脸，接着他猛地提起右腿，打算一记高劈彻底摧垮渡边凛。
这时东堂葵的左脚立足处出现凸起，破坏了他的身体平衡，东堂葵立刻用眼角余光看去，发现自己左脚下正有墨液涌动。
‘是刚刚对打时渡边身上流下来的，这些墨液也能发动咒术？’
东堂葵稍一惊讶就不在乎地把注意力放回渡边凛身上，在他看来，任何花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值一提，渡边凛这个小花招只能拖延他一瞬。
但正是这一瞬，渡边凛出拳了。
在东堂葵的眼中，这一拳很慢，但它周围的咒力闪烁着危险的黑色光芒，带着死亡的气息毫不动摇地轰向他。
空间被扭曲，那看似很慢的一拳先东堂葵的攻击一步打在他身上，恐怖的力道带着愤怒和压抑一齐宣泄出去，将壮硕的东堂葵轰飞出去。
“黑闪”！
打出这一拳，渡边凛逆转了局势。
但渡边凛并没有为之喜悦。
‘他刚刚主动向后跳，卸掉了“黑闪”一部分的力道。’
满脸是血的渡边凛伸出双手指向倒飞的东堂葵，咒力如臂使指地按照要求运转，掌中顿时有墨液涌动，随即一道锋利的黑线极快地攒射出去。
“墨锋”！
倒飞的东堂葵并没有失去身体平衡，他狞笑着舒展身体，然后在空中拉开拳头，再凶猛出拳。
黑色光芒再度闪耀，只是换了个人。
“黑闪”！
墨锋与黑闪碰撞，本该是是黑色的交锋中却出现了血红色。
墨锋被黑闪击垮，但它还是伤到了东堂葵。
瞥了眼露出少许骨头，流着血液的右拳，东堂葵不在乎地重新握拳摆出架势，身上腾起咒力。
渡边凛也同样如此。
在两人眼中，对方的咒力都变得更加透澈和强大，那是打出“黑闪”后才能短暂出现的状态。
咒力的流动变得非常轻松，自身的状态也会达到一个顶峰。
‘刚刚东堂也打出了“黑闪”？’
渡边凛的眼前仿佛还残留着黑色的光芒，然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特殊的状态。
渡边凛第一次打出“黑闪”的时候刚好被那个诅咒师抓住，根本没体验到打出“黑闪”之后的变化，但现在渡边凛却亲身切实地体会到了。
他体内庞大的咒力，甚至术式本身产出的咒力都在他的掌控中，一切都那么自然。
‘这样的状态，能赢！’渡边凛目光有神地盯着东堂葵。
‘竟然中了一记“黑闪”，这可真是特殊的体验。’
东堂葵左手摸了摸被渡边凛击中的腰侧，剧烈的疼痛传来，却不影响东堂葵脸上咧开笑容，他朝渡边凛开口道：“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打出“黑闪”？”
“……算是吧。”渡边凛想了想道。
上次打出的“黑闪”，主观上实在没多少感觉。
‘第一次打出“黑闪”吗？那接下来这一小段时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继续抱着杀心，毫不保留地战斗，那他的收获将会少很多。’
东堂葵闭上眼然后再睁开，做出了决定。
“好好体会吧，这可是非常难得的时刻。”
东堂葵收起笑容道：“经历过“黑闪”的咒术师和没经历过的咒术师，他们与咒力核心的距离可谓是天差地别。尽管你是个无聊的家伙，但我也得承认，你会变得更强。”
‘这么重要的吗？五条老……师误我。’
渡边凛内心腹诽一句，问道：“咒力核心？”
“嗯，我能感受到你体内庞大的咒力量，但从刚刚的战斗来看，你对它的掌握还远远不够。”
东堂葵伸出右手作出邀战的手势道：“放下术式，用肉体代替灵魂来碰撞吧。”
渡边凛迟疑了一下，随即笑道：“好啊。”
他手臂上的墨液消失，身上墨色的血管也快速褪色变回正常。
他解除了赖以近战的术式。
‘很好，没有让我失望，也不是那么无聊嘛。’
东堂葵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如果你现在愿意喜欢高个子屁股大的女人，我会视你为挚友，渡边。”
“抱歉，xp是个人自由。”渡边凛微笑回应道。
“xp？那是什么？算了。”
东堂葵不感兴趣地摇头，然后笑道：“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变得有趣才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辜负了我的温柔啊。渡边，你果然还是个无聊的家伙。”
“你才是呢。”
咒力腾起，空气炸响，渡边凛接受邀请，带着凛然战意冲向东堂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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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入夜
咒力在拳头交击的瞬间也碰撞在一起，渡边凛庞大的咒力略逊于东堂葵凝练的咒力。
“记住，哪怕是平时的对战，也要时刻保证咒力跟上打击冲突，即便难以达到“黑闪”那种质变的程度，但也会有更强的威力。”
东堂葵拍开渡边凛的拳头也轰出一拳，渡边凛立刻挥出左拳迎击，两人相碰，渡边凛只是微退。
‘虽然并不难，但这种调整速度也已经很快了。’
东堂葵再次轰开渡边凛的拳头，逐渐感受到了渡边凛的进步，尽管与他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渡边凛真的在一点点变强。
‘真是惊人的咒力。’
在东堂葵眼中，渡边凛体内的咒力庞大得夸张，如果用等级来评判，那大概会是特级。
渡边凛也有些惊讶自己庞大的咒力量，以前他只是在咒力的提取上很有天赋，可以轻易地从负面情绪中提取出咒力，但喝下咒血后，他的咒力极限也与日俱增。
但咒力极限并不是高了就一定有用，每个人从负面情感中提取咒力的能力是有限的。咒力量就像打水的水量那样，上限是桶的容量，但每次能从源头里捞出多少水也同样关键。
渡边凛正是凭借自己提取咒力的天赋才能完全驾驭住咒血带来的能力，展现出它真正的潜能。
“尽可能在打出“黑闪”后去体会咒力的运转，这对你未来掌控咒力有很大的帮助，否则就是在浪费。”东堂葵沉下身指导道。
普通的咒术师不需要有这样的考虑，但渡边凛能掌控的咒力和他拥有的咒力差距太大，想要在短时间内出现跨越式进步，就必须依赖打出“黑闪”后的特殊状态。
用出“黑闪”后，术师会一时进入像运动员那样的“Zone”状态，平时需要刻意操纵的咒力会像呼吸那样自然流转，由此产生出一切以自己为中心的全能感。
一切如臂使指，在这个状态下去学习对咒力的掌控，事半功倍。
“仔细体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块凡铁，只有经过数千数万次的捶打，你才能弃下那些杂质，变得纯粹和强大。”
东堂葵一边说一边再度压上来，他的技巧和力量依然凌驾渡边凛，但他每次的攻击都不会出全力，而是不断地调整着，带动着渡边凛的身体一点点向极限迈进。
只有不断突破极限，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变强！
渡边凛也没有试图闪躲，他坚强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下每一次攻击，体会咒力的碰撞和流转，身上透澈的咒力不断波动着，映照着每一次变化。
黄昏的光芒逐渐昏暗，天边也已经有月亮挂起，在它们共同的照耀下，汗水和鲜血在不断挥洒。
终于，东堂葵感受到了渡边凛的极限，他一拳轰出将渡边凛击退，看到渡边凛身上的咒力变回夹带黑沿和黑斑的青色。
渡边凛已经退出那种特殊的状态了。
‘到此为止了吗……’
东堂葵稍有些失望地想着，尽管没有强烈地希望渡边凛能成功，但还是有些遗憾啊。
轻轻摇头，东堂葵正要开口，却看到浑身轻微颤抖的渡边凛慢慢伸出双手。
“？”东堂葵愣住，看着渡边凛两只手抱在一起试图做出一个手印。
‘术式的反馈！？他触摸到了新的境界了？’东堂葵瞪圆眼睛，微微张开嘴。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渡边凛看着面前颤抖的双手，试着按心中冒出的灵感做出手印，但那灵感稍纵即逝，渡边凛尝试了几次没有结果后只能无奈地放下手，发出沉重沙哑的叹息声。
失败了啊。
真是不甘心啊。
“别灰心！”
渡边凛一愣。
东堂葵神情严肃地喝道：“成功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有攻坚克难的决心。”
渡边凛微张开布满血痕的嘴，看着肃穆的东堂葵，他闭上眼轻轻颔首道：“……是。”
东堂葵面色转缓，道：“下次，下次一定可以的。”
渡边凛额头上又有鲜血流下，他伸手擦掉，忍不住笑道：“嗯！”
“那个……”有陌生的女生声音传来。
渡边凛循声望去，看到京都高专门口站着一位留着蓝色长发，穿着黑色西装但表情有些尴尬的女生，愣了下问道：“你是？”
“是三轮啊。”东堂葵回头看了眼就收回目光，寻找起自己的衣服。
蓝发女生马上对渡边凛鞠躬道：“啊！您好，我是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一年级，三轮霞。”
“我是东京高专的一年级，渡边凛。”渡边凛也连忙鞠躬回礼，结果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嘶了声。
三轮霞见状连忙走上前，担忧地问道：“你，你怎么样？”
“还好。”渡边凛勉强笑了笑。
一旁的东堂葵已经拿回自己的衣服，转头问道：“三轮，你怎么来了？”
“我负责渡边同学的食宿，所以刚才一直在宿舍等，因为等了很久没看到人才过来看看的。”三轮霞回答道，可爱的小脸一本正经，但她的眼睛却看向了东堂葵受伤的右手。
‘刚才没敢打断他们切磋……但渡边同学好厉害，虽然伤得很重，可竟然能伤到东堂前辈。’三轮霞在心里这么想着。
“哦对喔。”
东堂葵挠了挠头，朝着高专内走去：“那你就带他过去吧。”
“东堂！”渡边凛喊道。
“嗯？”东堂葵半转头。
“谢谢。”渡边凛真诚感谢道。
“哼，下次再见面，要是没长进，我就把你打到床上好好躺几天。”东堂葵淡淡道，然后随意地挥了挥手，大迈步进了高专。
渡边凛笑了笑，和三轮霞一起目送他离开，然后渡边凛看向三轮霞，道：“快带我去宿舍吧，我想好好睡一觉了。”
“啊？”三轮霞反应过来，“好，请跟我来。”
在三轮霞的带路下渡边凛走进京都高专，发现这里的建筑和布置也充满古风，放眼望去满满的都是历史感。
不过渡边凛现在相当疲惫，没心情再去关注那些东西，跟着三轮霞走了不短的一段路后终于到了连成一片的宿舍区。
这一条路真是渡边凛走的最远的路。
“这里就是你的宿舍了，食堂在东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宿舍的工作人员。”三轮霞说道，还递过来一把钥匙。
“辛苦。”渡边凛接过钥匙道，准备走进自己的宿舍。
“那个……”三轮霞犹豫了一会开口叫住渡边凛。
“嗯？”渡边凛回头。
“你知道五条悟，五条老师去哪了吗？”三轮霞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
“……”
渡边凛迟疑了一下，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啊，不，没什么事！”
三轮霞连忙道：“只是听说现代最强的咒术师就是五条悟，所以想看看，嘻嘻~”
“这样么……”
渡边凛心中冒出“追星”的字眼，但他也没打算难为人家，干脆地说道：“五条老师应该在和你们校长聊，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哦，非常感谢！”
三轮霞猛地一鞠躬，然后就快速地跑了出去，渡边凛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按住自己的额角发出嘶的声音。
头好晕。
渡边凛步入宿舍，快速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污和尘土都清理掉，然后就倒在了床上立刻睡去。
和东堂葵打了一架后，他已经疲惫到顶点了。
深夜，渡边凛被敲门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先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渡边凛戒备地看向门口，鼻子轻轻一动，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是五条悟。
渡边凛当即下床开门，果然看到了满脸笑意的五条悟，问道：“五条老师，你不睡觉的吗？”
“听人说你没吃晚饭，给你带了京料理哦。”五条悟拿起手上的食盒道。
渡边凛愣了下，接过食盒道：“谢谢。”
京料理是以京都口味烹调出来的料理，味道偏淡，渡边凛其实不太喜欢，但不至于拒绝。
“你打算把老师挡在门外面吗？”五条悟笑道。
渡边凛微愣，侧过身让五条悟进来，问道：“五条老师，你那边谈得怎么样？”
“也就那样子，嘲笑嘲笑老家伙。”五条悟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调侃道，“下午你和东堂的战斗我看到了哦，还不错嘛。”
渡边凛坐回床上，好笑地边打开食盒边道：“只是被东堂教训和指点了一顿。”
“你倒是心大，明知道明天有任务还敢跟东堂打。”
“不是你说别堕了东京高专的骨气吗？”渡边凛不在意地道，“再说，以我的恢复能力，只要不是伤残那种级别，第二天总能恢复过来，就算真出了意外，不也有您顶着吗？”
“也是。”五条悟笑着点头，毫不客气。
“对了，五条老师，我心里有个疑惑想问你。”
渡边凛看向五条悟道：“我喝下咒血，京都高专里有能帮忙的东西，结果它这儿又出了意外，这是不是太巧了？我有点担心是敌人的阴谋。”
五条悟愣了下，旋即大笑道：“哈哈，以前怎么没发现啊，凛你还有被害妄想症。”
渡边凛的脸不禁一黑，没好气地道：“我认真的。”
五条悟继续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道：“别担心，‘镜界’摆脱封印的时间比你喝下咒血的时间早，不会是那些家伙做的，应该真的是意外。”
渡边凛放下心，转而问道，“‘镜界’是什么，破封咒物的名称吗？”
“对，相关的资料会在明天发给你，应该不会太麻烦，很快就能解决掉。”五条悟相当有自信地道。
“太好了，这样就能解决我体内的隐患了。”
渡边凛有些兴奋，他摸着自己的胸口轻声道：“咒血与我的融合已经接近结束，我每次施展术式后都能感受到它的躁动，好像身体里有另一颗心脏，这种感觉真的相当不好。”
五条悟沉默地听着，最后问道：“害怕吗？”
渡边凛愣了一下：“有点。”
“别担心，如果京都的东西解决不了问题，那我就跑遍岛国帮你抓到那两个家伙。”
五条悟笑着起身道：“好了，早点睡。”
“啊？嗯，五条老师，晚安。”渡边凛也站起身道，然后才想起到底是哪个家伙吵醒自己。
“晚安。”五条悟潇洒地挥了挥手。
“对了五条老师，你有碰到一个蓝发的女生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渡边凛笑了笑。
看来三轮霞追星失败了。
五条悟也不感兴趣，出门后顺手关上门。
渡边凛看了门口一会，然后转头对付自己迟到的晚餐。
恢复伤势并不是无消耗的，原本渡边凛还没什么感觉，但身体从睡眠状态中恢复后就觉得好饿好饿。
尽管五条悟带来的食盒不小，但渡边凛还是很快吃完，甚至觉得没吃饱。
‘算了，大晚上吃太多也不好。’
看了眼窗外不错的夜色，渡边凛刚吃完饭也想着出去散散步消消食，于是收拾好食盒，打开门走了出去。
清凉的夜风吹来，树叶哗啦啦地动着，渡边凛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出去。
今晚的月色很好，接近满月的大月亮挂在如黑天鹅绒般的夜空中，静静地倾洒她的温柔和美丽。
明亮的星悄然闪烁，它们缀满天空，沉默地簇拥着月，拱卫它们的女神。
自从步入咒术界，不，应该说自从穿越以来，渡边凛第一次感受到静谧的美好。
心里什么都不想，任由双脚漫步在夜色下，走到哪里都没关系。
月光和影子像一对生闷气的小情侣，都不想理会对方，但却悄悄地在渡边凛脚下拉着手。
清脆的水声在远处响起，点缀着这岁月静好的夜。
“出来走走，应该是个不错的决定。”渡边凛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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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月色真美
渡边凛踱着步，朝着有水声的地方走去，远远地看到了一片竹林。
看了看，渡边凛绕了点路走上一条鹅卵石小道，慢慢走进了竹林内。
泥土和竹林有清新的味道涌进渡边凛鼻中，渡边凛走了几分钟后看到前面变得开阔起来，耳边的水流声也越发清晰。
‘到了。’
渡边凛伸手挡开一大片垂下来的枝叶，看到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溪流，一大块耸立在岸边的石头，最后，还有躺在石头上的少女。
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蓝白色的和服像一小舟，托着少女徜徉在月色里。
‘清野夕？’
渡边凛错愕，定睛仔细看去时看到了少女白皙脸上淡淡的笑容，这一发现立刻给他的猜测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黄昏时看到的无比冷漠的清野夕会笑？
渡边凛迟疑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
正当他犹豫时，少女睁开了眼，如同宝石般的黑眼睛像猫一样发光，但当她转头时渡边凛才发觉那是月色映在了她眼里。
“怎么，傻站在那里，看呆了吗？”美少女发出轻笑声，声音空灵清澈。
渡边凛立刻可以确定，肯定，百分之一千地说，眼前的这位美少女绝对不是清野夕。
他稍微放宽心，走到少女身旁时才发现那块巨石竟然被一刀切得很平整，难怪少女能躺在上面。
“晚上好。”渡边凛打招呼道。
“晚上好！”少女言笑晏晏。
“你是清野夕前辈的双胞胎姐妹吗？”渡边凛直接问道。
少女眨了眨眼，露出甜美的笑容：“是呀！”
“我是东京高专的渡边凛。”不知道为什么，渡边凛不想说自己是一年级。
“我知道。”少女转回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道。
渡边凛微愣，有些遗憾少女没有介绍自己。
他看了看周围，索性坐在了巨石旁边，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想着……晒月光浴？”
“月光浴？”少女翘了翘腿，“对，我就是来晒月光浴的。”
渡边凛看见少女和服下裸露的细长双腿，愣了下后强行扭开头，看着溪水倒映的月亮道：“你是清野夕前辈的姐姐还是妹妹？”
“嗯，当我是姐姐吧。”少女摆出可爱的思考样子说道。
“真假的？”渡边凛看到少女的娇态忍不住笑道，“看你像妹妹。”
“嘻嘻。”少女没有反驳。
渡边凛不再试图搭话，他躺了下来看着夜空，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和可爱的少女一起吹着夜风，看着月亮，总有说不出的惬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扭头发现没看到渡边凛的脸，她就又往外面挪了挪，看见渡边凛正躺在草地上，双手抱着头假寐。
“喂。”少女轻声唤道。
‘我不叫喂……’
渡边凛睁开眼直视到少女的眼睛，心跳忍不住加速，嘴里的话不由改成：“什么事？”
“五条悟为什么要带你来京都啊？”少女的声音依然很轻，像是猫咪在你耳边轻柔地叫着。
有点痒。
渡边凛笑道：“因为我也要帮忙啊。”
“嗯？”
少女疑惑歪头，奇怪道：“为什么呀，你那么弱诶？”
‘？’
渡边凛眼前的玫瑰色顿时消散一空，他坐起来看着少女，鼻子轻嗅，闻到了清幽的气息。
‘很强，比东堂葵的气息还要浓郁！’
渡边凛神情微动，沉声问道：“听五条老师说你姐姐是一级咒术师，你也是？”
“对呀。”
少女笑了笑：“怎么，生气了？”
“没有哦，但不介意切磋一下吧。”渡边凛站起身，邀战道，“看看你能不能打败口中‘那么弱’的我。”
“东堂都不愿意和我打呢。”少女侧头，轻蔑地笑道。
‘一级咒术师吗……’
渡边凛并不畏惧，挑衅道：“所以，不敢和我打吗？”
“荒谬的自信和理解，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出来这层意思。”
少女轻跳下石台，左手搭在腰间的肋差上：“少年无聊的自尊心啊。既然你不服气，那就教教你怎么尊敬前辈吧。”
“咒术师难道不是以实力为尊吗？”渡边凛回了句，心里快速思考起来。
‘既然使用肋差这种短刀，她擅长的战斗方式大概率是近战，先拉开距离！’
渡边凛跳开几步远离少女，眼睛瞥向少女腰侧的肋差：‘肋差的样式和清野夕的一样，如果她装作面无表情，那我完全找不出两人的区别……’
“作为前辈，当然不怕用实力说话。”
少女看着跳开的渡边凛，笑道：“怎么，作为男生竟然害怕近身战吗？放心吧，不会让你太难堪的。”
‘啧，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性格这么恶劣……’
渡边凛准备好咒力的提取，道：“虽然不爽你的语气，但还是由你喊开始吧。”
“哦？”
少女仿佛听到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捂住腹部笑起来，银铃样的笑声很好听，如瀑的黑发摇起来也很好看，但渡边凛的脸色却再度一黑。
“你再笑，我怕我忍不住先出手了。”渡边凛没好气地道。
“哈哈，咳，咳咳。”
少女轻拍自己还算可观的胸部，好不容易停下来后道：“切磋这种事，我已经好久没见过敢让我先手的了。”
渡边凛立刻意识到不妙，刚想开口时却看到少女已经沉下身做出居合的动作，蓝白色的和服微飘起，肃杀，空寂。
有风吹过，但却没有声音。
夜色静谧，渡边凛的精神高度集中。
“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
少女的告诫飘来，渡边凛刚听到声音时眼前就有一道清亮的刀光闪过，等渡边凛从惊愕中回身来时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身影，只有一点点银辉在空中闪动，而他的脖子处一片凉意。
“不错嘛，像迟钝的小企鹅，还挺听话。”
渡边凛身后传来少女的调侃，渡边凛立刻转身，发现少女已经在收刀了。
‘刚刚，我被斩首了……’渡边凛后知后觉地捂住脖子，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细长的伤口，血都流不出来的那种。
‘快到捕捉不了，完美的力量控制，七海先生都没有这么强吧……’
渡边凛轻咽一下，僵立在原地，脸上多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沮丧。
跟东堂葵交过手后还以为自己可以触摸到一级咒术师的门槛，结果却被清野夕的妹妹一刀秒杀。
原来我还这么弱。
扪心自问，得到咒血后我是不是变得有些自大了……
“嘭！”
渡边凛的脑袋被硬质的东西敲了下，打断了他所有思绪。
渡边凛抬头看过去，发现少女不知何时走到了他面前，拿着套了刀鞘的肋差道：“刚才不是还很有自信吗？”
“……”渡边凛轻叹口气道，“是我态度不好。”
虽然激起渡边凛战斗欲望的是少女本人，但既然输了，那就得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少女满意道：“你这人不错嘛。”
‘以前还不理解，但这大概就是被发好人卡的感觉吧。’
渡边凛摇摇头，兴致缺缺地道：“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辩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很晚了。”
说完渡边凛就朝原路返回，即将走入竹林时，少女突然在他身后喊道：“渡边！”
“嗯？”渡边凛不是很想理会，但又觉得这样太小气，所以还是转过头。
“你真的有点弱。”少女笑着道。
渡边凛无语地转回头，脚步继续迈动，不想再在这里多待片刻。
“明天别进镜界里，死在里面的咒术师，比我还强。”
少女的语气里不再有调笑的意味，渡边凛也停住脚步，回道：“有五条老师在，不会有事的。”
“他也是人，不可能永远保护你。”
少女闭上眼轻哼一声，然后重新睁开如夜般深邃的眼眸，道：“你们来的太晚了，镜界已经快到某种极限，局势比你们想的要危险得多。”
“那我更要去了。”
五条悟是为了给他争取到某样物品才拖延了时间。
“……今晚好好祈祷不要死吧。”
少女摆了摆手，没好气道，“走了！”
渡边凛沉默地站在原地，想了会后转过身，看到少女离开的背影。
“喂！”他喊道。
少女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渡边凛，语气依然不好：“怎么？”
“你的名字？”
“哦？”
少女愣了下，上下打量渡边凛，道：“清野……凛，这个名字怎么样？”
“……别闹。”渡边凛有些头疼地回道。
“明天你要是能活着回来，我再告诉你吧。”少女边转身边道，“虽然讨厌你们，但也别死啊。”
“……”渡边凛静静地看着少女离开，直到月光再也照不到。
‘别随随便便给我立Flag啊。’
渡边凛心里笑着，抬头看向天上依然的月亮。
哪位说的来着。
想不起来了。
但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
……
第二天醒来，躺在床上的渡边凛拿起平板认真地看着。
许久后。
“怪不得。”
渡边凛放下平板，脑海中闪过刚刚看到的情报。
【镜界】，特级咒物。
外表上看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但这并不是它的真正面目。【镜界】的本体是隐藏在镜中世界的镜灵，一个简单机械但又非常危险的意识，这也是它与其他咒物的最大区别。
镜灵在没有被封印的情况下，它的镜中世界可以连接到一定范围内所有的镜子，并向外界开放。
普通人和咒术师都无法进入这些衍生的特殊镜子，所以【镜界】对人几乎没有危害，但可以融入到建筑或地面中的咒灵却可以进入镜面，又因为一般情况下镜中世界许进不许出，所以咒灵会被困在其中。
这个特性非常好用，所以【镜界】偶尔会被咒术师短暂解封，用来封禁一些难以处理的咒灵。
但【镜界】能封禁的咒灵存在上限！一旦突破上限，承受不住的镜灵会主动从一个镜面排出所有咒灵，造成深重的灾难。
正常情况下，京都方面的咒术师会小心地把控咒灵数量，但如今【镜界】解封，大量的咒灵涌入镜中，【镜界】内的咒灵数量会在很短时间内达到上限，必须要抓紧时间将其破坏或者封印掉。
破坏的难度不算高，但京都方面并不想就这么放弃一件特级咒物。
而封印的方法则只有一种，那就是进入源头的镜子——唯一一面对人开放的镜子，直接封印镜中世界的镜灵。
可这显然威胁到了镜灵，所以镜灵简单机械的意识会开始自保，将一头头咒灵传送给试图封印它的术师并改变镜内环境，直到杀死术师为止。
京都那位一级咒术师就是这么死的，镜内的咒灵已经远超想象，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扩张。
历史上【镜界】也有一次破封的记录，那次京都通过人海战术，死了很多人才完成封印，所以这次京都高专在几天的讨论后，决定请来关系不好，但绝对能完成任务的当代最强咒术师——五条悟。
‘连强大的一级咒术师都死在了【镜界】里，而且咒灵的数量还越来越多，镜子内确实非常危险……’
但这不是逃避的理由。
这时房门被重重敲响，门外传来五条悟大大咧咧的声音：“凛，起了吗，去吃早餐吧！”
“来了！”
渡边凛放下平板，利索地穿戴起衣物，带上了咒具【鬼缠】。
最后，渡边凛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也许这面镜子后就有无数的咒灵在贪婪地凝视他，但渡边凛却没有丝毫恐惧。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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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暴走（求推荐收藏）
渡边凛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浑身上下充满肆意感的五条悟，然后又看到五条悟身后站着一位穿类似巫女服服饰的女子，黑发在她身后自然披下，五官端正皮肤细腻，但脸上却有一道从脸颊跨到鼻梁的长伤疤。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位女子一脸不爽，眼角余光中都没有五条悟。
渡边凛刚想用眼神询问五条悟，五条悟已经直接介绍道：“这位是歌姬哦！”
‘歌姬？’渡边凛愣了下。
女子没好气地瞪了眼五条悟，然后对渡边凛微微躬身道：“我是京都高专的教师庵歌姬，你好，渡边凛同学。”
“您好！”渡边凛也鞠躬道。
庵歌姬看渡边凛的眼神顿时柔和了很多，然后她又瞪了眼五条悟。
为什么不能向你的学生好好学学怎么尊敬前辈！
五条悟丝毫没有察觉，他笑道：“刚好歌姬也没有吃早餐，我们三个一起去吧。”
庵歌姬听到五条悟的话后立刻被引爆，愤怒地咆哮道：“我刚刚都已经到食堂门口了！”
“有什么关系嘛~大家一起吃饭才热闹啊。”五条悟摆了摆手，一副“你小题大做了”的姿态。
已经在生气了。
光是看到这样的家伙就已经能让人生气了。
渡边凛小心地瞥了眼愤怒到要杀人的庵歌姬，然后远离了点五条悟。
他怕被血溅到。
最后三人还是一起朝着食堂走去，渡边凛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钢铁直男，或者说……五条老师好像很喜欢捉弄庵歌姬。
比如。
“歌姬，埼玉西武狮最近好像输了诶。”
“我知道。”压抑愤怒的声音。
“那好像是你喜欢的球队诶。”
“……我知道。”即将压抑不住的声音。
“不生气吗？”
“……还好。”磨牙忍耐。
“广岛三箭最近好像也输了诶！”
“五条悟！！！”
就这样。
真是不得了的发现，到时候一定要和乙骨和熊猫他们分享。
到了食堂，在窗口拿早点的时候，五条悟直接点了一大堆甜食，然后把其中一半给了庵歌姬。
正当渡边凛以为这是什么玫瑰色神展开时，庵歌姬却猛地把手上的甜食都甩向了五条悟的脸：
“五条悟！”
甜食没有摔在五条悟脸上，反倒是随着重力往下落，看起来相当奇异。
站在一旁的渡边凛见状，本着不浪费的态度抓住盘子把所有食物都托住，然后看了看一脸无辜的五条悟和一脸愤怒的庵歌姬，试探道：“要不，我吃？”
庵歌姬深吸口气，转身就走。
听她的脚步声，大概……肯定是余怒未消。
渡边凛收回目送的视线看向五条悟，问道：“那个，是不是过分了？”
五条悟咂咂嘴，疑惑道：“我有做错什么吗？”
“嗯？”
渡边凛呆住：“庵歌姬老师，不喜欢甜食吧？”
五条悟也愣住：“是吗？”
“……没事了。”
大概，这就是两人的相处方式吧。
在找到位子坐下吃饭时，渡边凛一边忍受着过分的甜味，一边问道：“五条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解决【镜界】？”
“不急，大概是快晚上的时候，我们和京都方面都需要一些准备。”五条悟吃得津津有味。
“您要准备什么吗？”渡边凛对此颇为好奇。
“不，不是我，而是你。”
五条悟边往饮品里倒入一堆看得人要得糖尿病的糖，边道：“你身上的咒血没那么简单，所以我准备了两个流程，等会我们就先去完成第一个流程。”
渡边凛微愣，轻轻点头记下这件事，再问道：“那第二个流程是什么？”
“不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完成任务后你就可以看到了，到时候可别留下心理阴影哦。”
五条悟说完后调侃道：“如果现在就想知道的话，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呢。”
“……那还是算了。”渡边凛道。
他才不上当。
两个大男人狼吞虎咽，很快就把桌上的早餐吃完，然后朝外面走去，按五条悟所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京都高专的忌库，里面存放了大量的咒物和咒具，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京都忌库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我偶尔还会想着什么时候捞点回去。”路上五条悟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但渡边凛总觉得他好像是认真的。
等绕了一段路后，两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一座大殿前，让渡边凛意外的是门口已经有位熟悉的人影在等待。
听到动静，庵歌姬转过身，面色相当不好地看着吊儿郎当的五条悟。
“哟！”五条悟开心地招呼道，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庵歌姬狠狠地瞪了一眼五条悟，吼道：“太慢了！”
庵歌姬说完后就步上高高的石阶，从怀里取出一大串黄铜色钥匙，一一比对后取下了其中三块，然后将它们分别插在了大殿门上三个锁孔里。
‘好麻烦……’渡边凛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叹道。
仿佛察觉到渡边凛的感叹，前面正在开门的庵歌姬淡淡道：“这只是忌库最不重要的布置，真正的保护手段是外面的结界和咒术师的守卫，如果没有高层和校长允许，你们连结界都穿不过。”
“啊，不至于不至于。”
五条悟随意摆手道：“我特意研究过了，那个结界的主体是迷界，强攻的话还是可以进来的。”
渡边凛愣住，你果然打算强抢吧！
“五条悟！”庵歌姬满是杀气地回头。
渡边凛不动声色地拉了下五条悟的衣服，然后对庵歌姬笑道：“老师您别管他，您继续。”
“哼！”
庵歌姬冷哼一声，继续拧动钥匙，然后再用力推开门，露出了门后的黑暗，同时一大股寒气随之涌出，冻得渡边凛和庵歌姬打了个颤。
‘好冷！’渡边凛先下意识耸了耸肩，然后才想起可以用咒力保护。
“我们走吧。”庵歌姬拿出手机，打开手电道。
‘真是与时俱进……’
渡边凛瞥了眼手机想道，他还以为这样的场景里庵歌姬会拿出一根火把呢。
那就很有感觉了。
三人进入忌库，五条悟特意放慢脚步远离了些庵歌姬，然后侧头小声对渡边凛道：“凛啊，你也太不活泼了。”
“活泼？”渡边凛瞅了眼五条悟。
“对啊。”
五条悟伸出左手食指指着渡边凛，道：“不要总是一本正经的嘛，那样不会讨女孩欢迎的啊。”
“……知道了。”渡边凛看了前面的庵歌姬一眼，相当不信任地回答道。
五条悟看出渡边凛不信，他撇撇嘴，道：“算了。等会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叫出声，忌库里有很多诡异的咒物，甚至有活着的，虽然有我在不会出危险，但还是安稳点的好，而且我也不想给那些老家伙们善后。”
三人一路前进，因为唯一的光源就是庵歌姬手上的手电，所以渡边凛虽然能模糊地看到道路两边摆放的物品，但却看不真切。
除此以外，越往内走温度也越低，让渡边凛忍不住怀疑这忌库其实是个大冰库。
走了一阵三人来到一扇粘满黄色符纸的门前，庵歌姬用手电确认了一下后停下脚步再次拿出黄铜色钥匙，在手电光里找了会才拿出其中一把打开门，道：“进来吧。”
“特级咒物会有专门的房间封存哦。”五条悟笑着解释一句。
渡边凛轻“嗯”一声，和五条悟一起跟着庵歌姬进了房间，站在门旁的庵歌姬再把门合上。
“准备一下吧。”
庵歌姬点亮房间中的灯，照亮了不大的空间，然后她看向摆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一个高木柜道：“就是这个了。”
渡边凛之前就已经注意到木柜，看到上面缠满白色的符纸，一个个奇怪的咒印刻在上面，宛如封印了什么。
这时庵歌姬走到木柜旁揭下了上面部分的符纸，然后将木柜正对大门的一面打开，露出了里面装着的一根大约十厘米长的不规则条状物，它上面也缠满符纸，数不清的咒印刻画在上面，满是诅咒的气息。
“就是这个了。”
庵歌姬拿出条状物，一边用覆盖咒力的手去撕符纸一边道：“这件特级咒物的名称叫【逆序之匙】，可以强行建立或者解除代价不是很大的“束缚”。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它建立“束缚”的能力消失了，但那无关紧要，我们现在是要用它帮你解除“束缚”。”
‘？’
渡边凛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解释道：“那个诅咒师威胁你定下的“束缚”有点奇怪，我怀疑它还关联着另一重与咒血相关的“束缚”，所以还是尽早解除得好。”
“听五条说你定下的“束缚”是【不能以任何形式选择死亡】？”庵歌姬确认般地询问。
“对。”渡边凛轻轻点头。
““束缚”是被威胁着定下的，而且是对自己有利的“束缚”，解除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不会怎么样。”
庵歌姬已经揭开了所有符纸，渡边凛看过去，发现那是一把带有大量血污的黑色钥匙，光芒在它的周围发生扭曲，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不祥。
“我们开始吧。”庵歌姬走到渡边凛面前，用钥匙顶住他的心脏位置道，“放轻松，很快的，也不会痛。”
“……是。”渡边凛低头看了眼【无序之匙】，深呼吸一下让自己放松下来。
““解缚”！”
庵歌姬冷喝道，将手中的【无序之匙】慢慢推进渡边凛的身体，进入他的心脏。
如果庵歌姬手上拿的是武器或者任何其他物品，渡边凛都已经死了。
但【无序之匙】在使用时具备虚化的能力，所以很顺利地进入了渡边凛的心脏，没有带来任何疼痛。
见渡边凛没有露出异状，庵歌姬小心地转动【无序之匙】，扭曲的力量立刻扩散出去，以隐秘的方式接触到了渡边凛身上的“束缚”。
“乒！”
不存在于现实的金铁交击声在三人耳边炸响，【无序之匙】上的扭曲之力立刻诡异得消失殆尽。
下一刻剧烈到极致的疼痛在渡边凛的心脏处爆发，那种痛感就像地狱的死神用镰刃拉扯着他的心脏，血肉和神经都在这一刻被狠狠剥离出去。
“啊！！！”
再怎么强的意志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渡边凛忍不住仰面朝天嘶吼，脸色苍白到像张薄纸，双目中完全失去光芒。
在出现异变的瞬间庵歌姬就立刻抽回了【无序之匙】，但残存的痛苦还是严重地伤到了渡边凛。
“怎么会……”庵歌姬担忧害怕地看着渡边凛，然后又无助地看向一旁神色严肃到可怕的五条悟。
在渡边凛痛苦出声时五条悟就扶住了他，然后强制让渡边凛昏迷，帮他减少痛苦，除此以外五条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也没办法干预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庵歌姬等了一会，看五条悟身上恐怖的气息散去后才问道：“为、为什么？”
““束缚”没有解除，引发了反噬，对方比我们想象得要更厉害。”五条悟淡淡道。
“他还做了其他手脚？”庵歌姬追问道。
“不清楚。”五条悟放平渡边凛，道，“本以为是最简单的一步，没想到一开始就出了岔子。”
“那怎么办？”
“凛大概没办法进入【镜界】了，这个任务由我一人完成，累点就累点吧。”五条悟淡然道，“等凛休息几天恢复后再想办法。”
说着五条悟就要抱起渡边凛，却注意到渡边凛的睫毛动了动。
“嗯？”五条悟和庵歌姬惊讶地看过去。
渡边凛慢慢睁开眼，眼睛内是没有任何反光的墨色，下一刻他全身都涌出躁动的咒力，还不等五条悟和庵歌姬出声询问，无数墨液就突然升起包围住渡边凛自己。
不清楚状况的五条悟和庵歌姬都退了一步，庵歌姬急切道：“怎么回事？”
五条悟摘下绷带眼罩，白发披散下来，露出清秀帅气的脸和苍青色的六眼。
五条悟微歪头，在仔细地观察后开口道：“应该是咒血的自保反应……咦？不对！”
‘？’庵歌姬愣了下。
这时保卫渡边凛的大量墨液炸开，其内的渡边凛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直视一旁避开墨液的五条悟，他的双眼内依然没有任何反光，如深渊般幽邃。
“已经不是凛的意识了吗……”五条悟皱起眉，轻声道。
【渡边凛】沉默地盯着五条悟，然后伸出双手做出奇怪的手印。
它记得。
曾威胁过它生命的气息，必须消灭！
【渡边凛】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无名指和小指并拢，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然后将双手交握在一起，翻转手腕让手心朝向五条悟。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没有第一时间阻止。
他在思考后决定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渡边凛体内的【咒血】。
霎时手印结成，纯净无暇的白色从【渡边凛】脚下快速扩散出去，瞬息间就覆盖满整个房间。
庵歌姬紧张地看了看周围：“领域！？不、不对，没有领域那种压迫感！诶等等，怎么你们变远了！？”
‘白色的咒术？完全不是凛正常的术式，看来是术式反转了。’
五条悟饶有兴趣地看着，用六眼快速地分析道：“有点类似于扩张结界，覆盖的空间已经被扩大，我们三个间的距离也因此变大了，但结界本身应该是不难破坏的。”
在苍青色的六眼面前，少有术式的效果能够瞒过他。
一切，无所遁形！
“那么，你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五条悟看向远处的【渡边凛】，眼中满是不屑和挑衅。
【渡边凛】面无表情地转回手，让手背朝向五条悟。
无数的墨液从他身后爆发出来，就像汹涌的海浪一般择人而噬，却又诡异多变。
有墨液堆叠成数米高的山峦挤压向五条悟和庵歌姬；
有墨液在墨山上弯曲生长变成扭曲带刺的高大林木；
有墨液不改状态地倾泻咆哮宛如洪瀑，还有一堆堆墨液冲向天空，然后挂着星尾熊熊喷发着坠落。
世界剧烈摇晃起来，仿佛承受不住这等大自然伟力。
在庞大咒力的加成下，这些墨液化身真正的灾难，凶狠地朝五条悟冲去。
白色的世界，黑色的天灾！
【渡边凛】孤傲地屹立在世界正中心，像灾难君主般用如墨的双眼透过一层层墨液凝视着五条悟。
他慢慢地，沙哑生疏地发出声音：
“毁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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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东京的恶人
“毁灭！”有威严陌生的声音传来。
五条悟收回观察的视线，看向【渡边凛】的方向，嘴角忍不住翘起：“好久没碰到敢在我面前嚣张的家伙了。”
“五条！笨蛋！快点！”身后传来庵歌姬的喊声，墨液组成的天灾是准一级的她难以抵挡的。
“真是，还想多玩玩呢。”
五条悟微微仰头露出桀骜的笑容，下一瞬他就出现在空中，肩上还扛着庵歌姬。
被瞬间带到空中的庵歌姬愣了一下，然后马上羞怒地拍打五条悟的背吼道：“笨蛋，你在干嘛！？”
“别乱动。”
五条悟无奈地回了句，然后俯视向也在看他的【渡边凛】，道：“没想到你还能开口说话，我现在心情不错，再来几句。”
一边说着，五条悟空出的手还拿出手机，熟练无比地切到拍摄模式对准【渡边凛】。
“毁灭。”
【渡边凛】用僵硬机械的语调道，双手慢慢推向五条悟，刹那间所有的墨液改变了攻击模式冲向空中的五条悟。
“看来还依旧只有本能啊。”五条悟满意地收起手机，“那我就放心了。”
“五条悟，快放我下来！”庵歌姬炸毛地大喊道，比起那些黑色天灾，她更不想被五条悟扛着。
“知道了知道了。”
五条悟一边敷衍一边伸出手。
稍微认真一点吧。
术式顺转——“苍”！
所有袭向五条悟的墨液立刻被迫改变移动方向朝着彼此撞去，它们就像一块块磁石般凶狠地碰撞在一起，互相湮灭。
【渡边凛】眼睛微动，再度做出刚刚的手势想要施术，但却有恐怖的吸力在他身前爆发，强行拉近他和五条悟之间的距离。
【渡边凛】依然面无表情，但有一颗颗或单独或堆叠的墨玉出现在两人之间，如果五条悟要继续释放引力，那势必会先被墨玉炸到。
五条悟轻笑一声，随手一拍就将下方所有的墨玉全部拍开，然后继续释放强吸引力，要让【渡边凛】飞到他面前。
但大范围的墨玉已经争取到了一丝时间，当【渡边凛】飞到五条悟面前时，他全身已经布满黑色血管，两只前臂还附着着快速流动的墨刃。
‘是凛的“墨血”和“墨锋”吧。’五条悟对这两个咒术很熟悉，再加上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他没有丝毫警惕地直接抓住了【渡边凛】的手臂。
【渡边凛】淡漠地扫出另一条手臂，手臂边沿的墨刃快速伸长，如镰刀般斩向五条悟的额头。
“呵呵。”
五条悟轻笑着，凭空将挥来的镰刃弹开，但他刚要拉过【渡边凛】打昏他时却发现那弹开的墨液镰刃上有几滴墨珠掉落射来。
“嘭！”
墨环在空中炸开，【渡边凛】刚要趁这时候收回手臂，却发现抓着他手臂的五条悟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
““墨玉”还能这么用吗？”五条悟笑着松开【渡边凛】的手臂改为抓住他的脑袋，道，“虽然还想再看看，但这些内容就够凛钻研了……而且，你占据我学生的身体太久了。”
下一秒，正在挣扎的【渡边凛】完全无法抵抗地一翻眼昏迷过去，原本维持的术式被强行解除，纯白的世界立刻开始崩溃。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等房间恢复原状后他发现原本飞到高空中的自己其实只离开地面十几厘米。
‘有趣的术式。’五条悟评价道。
“五条！”五条悟肩上的庵歌姬大喊道，刚才在五条悟战斗的时候她已经克制住没有出声了，但现在危机解除，还不赶紧放她下来！
“是是是。”
五条悟做了个鬼脸，边放下渡边凛和庵歌姬边吐槽道：“歌姬你好重啊。”
“哈！？”
庵歌姬瞬间炸毛，刚要教训五条悟时却注意到被五条悟放在地上的渡边凛又动了动睫毛。
庵歌姬立刻后退一步，警戒地问道：“五条，他不会又？”
五条悟也低头看去，六眼中有光芒流转，随即笑道：“该醒了，凛。”
仿佛听到五条悟的呼唤，渡边凛的眼睛挣扎了几下，最后成功地睁了开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俯视自己的两人。
五条悟一边戴上绷带眼罩一边问道：“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不太清楚，只知道【咒血】里的本能意识接管了身体，我自己的意识刚刚痛到昏迷了。”渡边凛揉着额角坐起来道，“刚才真的是疼死我了。”
也不知道【无序之匙】出了什么意外……对了，还有庵歌姬老师这个骗子，说好不疼的呢？
没管渡边凛在思考什么，五条悟蹲下身用遗憾的语气道：“这样么，有些可惜啊。”
“怎么？”渡边凛愣了下，看了看周围，疑惑道，“周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咒血】应该只是出来自我保护吧，难道出意外了？”
“对喔，它跟我好好地打了一架。”
五条悟愉快地笑道：“它可是展示了不少好东西，要是你当时能看到的话，对你以后的咒术道路可是很有好处呢。”
“好东西？”渡边凛更加疑惑了。
一旁的庵歌姬解释道：“只是刚刚那个咒物施展了很多厉害的咒术而已。”
“呵，没有家系的咒术师必须慢慢摸索术式的各种效果和可能性才能变强，这也变相地遏制了成长速度，所以没看到那些咒术是你的大损失哦。”五条悟笑道。
“不会很惨重吧。”渡边凛没什么概念地道。
“不会哦，也就几年时间的摸索吧。”
五条悟摊手无良地笑着，果不其然看到渡边凛一张脸黑下来。
“哈哈哈！”五条悟猛拍渡边凛的肩膀道，“太逗了吧凛！”
“……”渡边凛不想再理会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庵歌姬。
庵歌姬立刻想起了刚才的事，忍不住稍微别过头道：“……放、放心，五条他全程目睹了对方的咒术，而且还有亲身体会，有他指导你，效果不会差很多的。”
渡边凛闻言也就松了口气，用手拍开五条悟的手没好气地道：“赶紧回去吧。”
既然【无序之匙】无法解除他身上的“束缚”，好像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逗留了，早点回去休息，养精蓄锐更重要。
“不，还有一件事要做。”
五条悟收起笑容，起身接过庵歌姬递来的【无序之匙】道：“既然无法解除，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再多加一层“束缚”。”
“多加一层？”渡边凛边起身边疑惑问道。
“对，做一个尝试，看看能不能与【咒血】建立“束缚”，让它在你自然死亡前不吞噬你的灵魂。”
“原来如此。”
渡边凛轻轻点头，没有询问【咒血】凭什么答应，反正等会都会知道，他现在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刚刚庵歌姬老师不是说过【无序之匙】强行建立“束缚”的能力消失了吗，还能用吗？”
“我知道，但我跟【咒血】无法沟通类似“束缚”这种细节的东西，所以才要用钥匙做媒介，到时候具体的“束缚”会由我亲自拟定，不需要钥匙强行干预。”五条悟边解释边把【无序之匙】对准渡边凛的胸口心脏位置。
渡边凛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确认般问道：“不会像刚才那么疼吧？”
“我保证不会。”五条悟嬉笑道。
见状渡边凛更怕了，立刻摇头拒绝。
“都说了不疼啦！”
五条悟没管渡边凛的抗拒，他直接拉住渡边凛的手臂，然后将【无序之匙】怼进渡边凛的心脏。
艹！
渡边凛看着直接刺进来的黑色钥匙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心里高度紧张起来，害怕再经历刚才那堪称绝望的痛苦，身体也不自觉地扭动起来。
但这时渡边凛的耳边传来五条悟沉静的声音：“别动。”
认真的……渡边凛闻言压下心中的恐惧，深吸口气不再乱动弹。
五条悟持握着钥匙，淡漠地开口道：“咒血，你现在应该能听到我的话。刚刚你也见识到我的实力了，如果你敢在凛自然死亡前强行吞噬他的灵魂，那我一定会全力祓除你，但如果你能答应不这么做，那等你诞生后，只要不伤害人类，我也保证不伤害你。”
五条悟说完后静静地等待起来，房间内顿时陷入寂静中，但异变很快出现，只见那把插进渡边凛心脏中的【无序之匙】竟然在缓缓地往外推，五条悟见状立刻要推回去，但这一推让渡边凛忍不住发出痛呼声。
又被坑了！
渡边凛咬牙坚持着，这次的痛苦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他还能扛得住。
但在渡边凛痛呼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抽出了钥匙，用烦恼的语气道：“这家伙好像拒绝沟通啊。”
渡边凛按住心口轻喘几口气，问道：“那……怎么办？”
“嗯……”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道：“完全没想好。”
“……第二个流程呢？”渡边凛试探道。
“那得等我们完成任务再说，否则京都这边也不愿意借给我们用，而且我们第一步失败了，那玩意的效果就不明显了。”五条悟道。
“那还要用吗？”
“当然，那玩意可以为你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五条悟笑了笑，把【无序之匙】甩给庵歌姬，然后双手插兜朝门外走去，“走吧，事情总要一个个来，瞻前顾后什么的可不帅气。”
“喂笨蛋别出去啊，我还没封印好呢！”一旁的庵歌姬正手忙脚乱地在给【无序之匙】缠符纸。
而五条悟已经嬉笑着晃出了门，而且还朝跟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忌库的更深处。’渡边凛立刻猜到了五条悟的想法，心里一动跟了上去。
“还以为你会犹豫呢。”五条悟看着跟上来的渡边凛满意道。
“我也对这些咒物很感兴趣。”渡边凛边说边拿出手机打算照明。
“不用了，后面那些东西都是封在房间里的，没有钥匙的话就不进去了，免得那些老家伙吹胡子，反正我也能看穿一部分。”五条悟笑了笑道，“难得来一次，不逛逛可惜了。”
“那就当陪你吧。”渡边凛也不遗憾，想了想道，“对了，庵歌姬老师不会因为失职被处罚吧？”
“嘻嘻，我们这不是有一个不错的理由吗？”五条悟侧头道，“你刚刚可是吃了大苦头呢，我们取回点赔偿而已，只要不强行闯进房间里，那些老家伙们不敢多嘴的。”
“有道理诶！”
昏暗的走道上，师徒两人发出阴险的笑声。
‘怎么渡边也跟着那个笨蛋出去了！？’重新完成封印的庵歌姬这时终于跑出门，心里骂道，“真是近墨者黑！”
…
（先更后改）
第二十八章 赤血
渡边凛和五条悟没理会后面追赶的庵歌姬，反正忌库里不能弄出太大声音，他们没听见庵歌姬的声音前是不会回去的。
“凛，能闻到门里面咒物的气息吗？”五条悟随口问道。
渡边凛抽动鼻子，道：“只能闻一点。”
“是什么感觉？”五条悟颇感好奇地道。
渡边凛思考了一下，试着描述道：“没咒灵那么恶心，但往往有一股腐臭味。”
“腐臭味吗……”五条悟轻轻点头，没再多问。
两人一路前进，每经过一扇门前五条悟都会驻足观望一小会，渡边凛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穿门上的封印。
继续走了一阵后，两人发现前面出现淡蓝色的微光，仔细看去发现有一扇巨大的石门屹立在道路尽头，淡蓝色的光芒正是其上布满的术纹发出来的。
两人靠近过去，渡边凛动了动鼻子，有些惊奇道：“后面好像还有咒物，看这架势，好像比特级的等级还要高嘛？”
“嗯，后面封印的大概是真正核心的咒物吧。”
五条悟伸出手按在石门上，感受了一下后露出笑意道：“果然，像传闻中那样很冷呢。”
‘冷？’
渡边凛也伸出手指按到门上，他本以为有咒力保护的情况下不会出问题，但门上的温度低到离谱，渡边凛在摸到的瞬间就感觉寒意彻骨，当即收回手指吹了吹。
“门后面有一件超低温的咒物，这扇门封印了大部分的寒冷，但还是有部分寒冷透出，这才导致京都的忌库这么冷。”五条悟解释一句，然后看向摩挲手指的渡边凛道，“第二个流程就是要用它哦。”
“？”
渡边凛惊恐地转头，不敢置信地道：“真的假的？”
这用来封印的石门都有零下几十度了，如果不是经过特殊处理早就结满冰霜，而那件咒物的温度只会更低，就算他有咒力保护也不可能扛得住那种级别的寒冷啊。
五条悟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时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很快一脸黑线的庵歌姬出现在两人面前。
“歌姬你终于来了，我们迷路好久了。”五条悟厚脸皮地笑道，还用手肘推了下渡边凛示意。
渡边凛当即面不改色地点头，表示他们真迷路了。
庵歌姬看了看两人，肚子里一阵恼火，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发出无奈至极的叹息声：“跟我回去吧，别再迷路了。”
……
三人很快走出忌库，庵歌姬站在忌库门前道：“就不送你们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没事没事，反正歌姬也很碍事。”
五条悟摆着手笑道，然后跟一脸苦笑的渡边凛勾肩搭背朝外面晃去，独留庵歌姬一人在后面无能狂怒。
“之前被那把破钥匙给弄成那样，现在要不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不了五条老师，我现在感觉还好，跟休息比起来，我更想知道【咒血】在接管我身体后使用了什么咒术。”渡边凛认真地问道。
对于咒术这个广阔的世界，渡边凛始终抱着谦虚学习的心态，对变强有坚定的信念。
“没问题，我们去找个伸得开手脚的地方，一边说一边练练。”五条悟满意地笑道，“要是做不到的话，我会嘲笑你的哦。”
“没问题！”渡边凛颇有信心地道，“如果连咒术的效果都应该了却还达不到，那我都要嘲笑自己。”
渡边凛本以为会花点时间去找场地，但五条悟好像对京都高专相当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大片练武的空旷地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场地中已经有两个人在对练了。
“咒术界已经发达到有机器人了吗？”渡边凛指着对战中的其中一具人形机械造物问道。
“哪有那种事情，普通的机械可是看不到咒灵的。”五条悟摸着下巴回忆道，“那个机器人好像叫‘究极机械丸’吧，是一个京都高专一年级的术式对象。”
“有点神奇啊。”
渡边凛感叹一句旁观起场中双方的战斗，发现他们只是单纯地在进行体术对练，但从力量和速度上看，两人都很有实力。
“记忆里好像都是二级咒术师呢。”五条悟收回目光，看向渡边凛道，“我们也开始吧。”
“是！”渡边凛颇为兴奋地应道。
“那个【咒血】施展出不少好东西，我给你逐一讲讲吧，首先是“墨锋”的特殊运用，那家伙将“墨锋”化作镰刃一样附着在手臂上增加近身战的威胁，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五条悟笑道。
“我试试。”
渡边凛伸出双手卷起袖子，再以双手几乎合拢的模样在掌心中凝聚出蕴含锋利之意的墨液，然后让这些墨液缓慢地顺着手臂流淌开，想要它们在自己的手臂处定型。
但第一次的尝试很快就可耻地失败了。
看着墨液崩溃散开，渡边凛露出相当不愉快的表情。
“别着急，慢慢来。”五条悟双手插兜指导道，“想要“墨锋”附着在身体上而不是射出去，就必须对你的术式和咒力有细致的控制。你也是打出过“黑闪”的人，对咒力的掌控远超一般的术师，静下心来应该就能找到感觉。”
渡边凛没有回答，他深吸几口气后重复起刚刚的动作，这次墨液攀附在他的手臂上勉强保持了一会，但因为波动得太厉害，完全体现不出杀伤力。
有感觉了！
渡边凛再次凝聚出墨液，控制着它们游走在手臂上，渐渐地把握到定型和锋利之间的平衡。
他闭上眼细细地体会着，也不知道花了多长的时间，当他重新睁开眼时，入目的手臂上已经附着着两道细长的墨刃，墨液在其中飞快流动，维持着锋利和形状。
这种另类的咒术运用并不算难，但也不是可以短时间内完成的，不过在被【咒血】接管了身体一次后，渡边凛掌控术式的精细程度好像又得到了提升。
“做的不错。”五条悟在一旁笑道。
渡边凛脸上也露出笑意，刚想试试效果时却感觉到有异样的视线，他立刻转过头，发现之前在场地另外一边对练的京都高专的学生正站在了不远处看着他。
那台机器人的身体像是木制，整体呈棕色，身材匀称，穿着高专的制服，但眼睛是绿色的圆形。
另外一人则是个眯眯眼的青年，黑色的头发在额头两边绑着两束。
尽管看不清这人的眼睛，但渡边凛能感觉到他在专注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墨刃。
“与你的术式有点像。”那具机器人开口发出机械振动的低沉声音。
“是有点像，但加茂家的术式一定会更加优秀。”
青年低声回应后大迈步走向前，先看下五条悟道：“你好五条悟老师，我是京都高专的二年级加茂宪纪。”
‘加茂家的下代家主吗……’
五条悟露出笑容道：“有什么事吗？”
“可以的话，我想与这位同学切磋一下。”加茂宪纪的目光转向渡边凛道，“我听说下午的【镜界】任务中参与的咒术师也有他，所以非常好奇。而且尽管放心，点到即止就好，不会耽误事的。”
‘加茂？’
渡边凛神情微动，问道：“你是御三家里加茂家的吗？”
“是的。”加茂宪纪微歪头，“渡边同学，愿意切磋一下吗？”
‘怎么我到京都高专之后都是在打打打？’
渡边凛轻轻点头，一边解除身上的术式一边问道：“是体术切磋吗？”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以咒术师的身份切磋，有五条老师在旁边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加茂宪纪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为了下午的【镜界】考虑，即使你拒绝我也没有关系。”
渡边凛思考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赤血操术”吗？”
当初那个诅咒师在给他喝下咒血前有讲解一堆东西，开头就是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在那天之后渡边凛心中就对这个术式有了了解的兴趣。
听到“赤血操术”的瞬间加茂宪纪微微睁开眼，沉声道：“正是我身上的术式。”
“这么巧？”
渡边凛一愣，露出感兴趣的笑容道：“好啊，就以咒术师的身份切磋吧。”
五条悟没有阻止，对他来说，一个渡边凛成长的机会，其重要性是要高于所谓的任务的，尤其是这任务还是京都那边甩过来的。
“可别把自己给伤到了啊凛。”
五条悟笑着调侃一句，然后就装模作样地走到两人中间，高高竖起右臂，相当专业地激情喊道：“第一届东京、京都姐妹校，五条悟交流会，双方准备！”
渡边凛和加茂宪纪都看了五条悟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对方，身上同时有咒力腾起。
“战斗开始！”五条悟大喊着挥下手臂，下一瞬人消失在原地，真正让出了战场。
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渡边凛和加茂宪纪同时沉下身然后扑出，下一刻两人就交上手，迅猛的拳脚交击在持续了数秒后又突然戛然而止，开始得快停下得也快。
两人默契地退开凝望对方，刚刚的试探让两人都在心里有了底。
‘能赢！’两人心里如是想着。
“墨血！”渡边凛做出手印，身上部分血管当即被墨液替换。
“赤鳞跃动！”对面的加茂宪纪右眼睁开，数道清晰的血痕在他右眼上延展开来，无比狰狞。
加持了咒术后两人的速度都有了一定的提升，这导致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的术式效果，瞬间就又碰撞在一起。
连续攻守后加茂宪纪嘴角翘起，攻势顿时变得更为凌厉。
是他的“赤血操术”更加优秀！
‘从学校里的资料来看，“赤血操术”是相当平衡的术式，在近中远三个距离上都有不俗的表现，本以为是样样通却样样不精，没想到还挺强！’
渡边凛皱着眉退了一步，双手放开让墨液在面前聚集成型。
“双墨玉”！
‘咒力气息很狂暴？’加茂宪纪追击的脚步下意识一停打算先避让开。
但完成了“双墨玉”的渡边凛并没有停手，他凭借对术式的高掌控度，在墨玉飞出去的时候又合拢双手。
锋利感在掌中快速孕育，下一秒一道黑线攒射出去，后发先至地锁定了加茂宪纪。
‘类似穿血的咒术，但这发动也太快了！’加茂宪纪惊讶地睁大双眼，但手上动作却极快地掏出一袋血包。
血包进入渡边凛视线的瞬间就嘭地炸开，这些血液完整地展开化成血壁将加茂宪纪保护在后面。
‘对方肯定要缓口气，趁现在攻击他！’
加茂宪纪对血液的防御能力很有信心，但当他刚想动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血壁被狠狠劈开，已然近身，且左臂上附着着墨刃的渡边凛正微笑看着他。
“嘭！”
被咒力包裹的右拳迅猛击出打在加茂宪纪的肚子上将其轰得倒飞出去，砸出一阵烟尘。
看着倒飞出去后勉强站稳的加茂宪纪，渡边凛微微侧头笑道：“还好，你们京都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强。”
昨天他碰到的东堂葵和疑似清野夕妹妹的少女都强得有些离谱了。
‘！’
听到渡边凛的话的瞬间加茂宪纪猛地睁大双眼，血丝在他眼中快速蔓延。
他低着头，低沉地开口道：“你最好收回这句话。”
“嗯？”渡边凛轻轻挑眉，有些奇怪对方的反应。
“……我可是，加茂家的嫡子！”加茂宪纪抬头怒视渡边凛吼道，全身都有血气冒出。
赤鳞跃动，最大输出！
虽然为大局考虑，他不想在现在伤害渡边凛，但为了家族，更为了母亲，他必须守住加茂家的威信和他加茂家嫡子的尊严！
就算拼着失血昏迷，他也要让渡边凛收回刚刚那句话！
“做好觉悟吧！”加茂宪纪无比冰冷地开口道。
“……”渡边凛看向五条悟，见对方轻轻颔首后他转回头，慢慢露出畅快期待的笑容：
“虽然说好点到即止，但我的心跳却在告诉我，我很兴奋！”
“那就手上见真章吧，渡边凛。”
“正合我意！”
…
（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