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路上
一座国家小，是有小的好处的。
比如渡边凛现在，只需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就能赶到首都，见见那位首脑。
只可怜了那些雪橇犬，被他放在商场旁的停车区域，也不知道办完事后，能不能赶回去。
轿车内，斯蒂芬和金发男子都被墨液捆着放在后座，清野夕坐在副驾驶座上浅睡过去，渡边凛则开着车，从陌生到熟练，靠强大的个人实力，行车非常安全，但不建议朋友们模仿。
至于那位瘦小男子，渡边凛离开前，他就死在了雪天里——毕竟是无防备的状况下，被渡边凛用八成力踹了一脚，能坚持那么久已经让渡边凛刮目相看了。
手机里的导航发出清脆机械的女声，渡边凛从岔路口驶下高速，朝着首都进发。
距离首都越来越近，后座的金发男子越来越紧张躁动，一直落冷汗的斯蒂芬不停吞咽口水，要不是他们两的嘴都被封住，指不定已经闹开了。
在高速出口处，渡边凛刷了一下斯蒂芬的卡，缴费完成后顺利驶出，远处还算繁华的城市已经映入眼中。
金发男子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渡边凛通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要腹泻了？”
“呜呜！”金发男子靠过来，眼中露出明显的恳求。
现在只有他知道渡边凛有多恐怖，知道渡边凛一旦进入首都，危险性完全不亚于一颗核弹。
而且，要是真让渡边凛杀了首脑……金发男子已经不敢再想了。
斯蒂芬也靠过来发出呜呜声，整件事里他屁事没干，却被渡边凛暴力捆了起来，非常委屈冤枉，本该怨恨金发男子及其背后的罪魁祸首，但现在真不能按着性子来，必须和渡边凛交涉。
两人呜呜得像两只叫声怪异的鸟，吵醒了浅睡的清野夕。
天空已经一片昏暗，北半球的冬季，夜晚来得很早，月亮已经挂在了天边，睡眼朦胧的清野夕可爱地用猫爪揉着眼睛，渡边凛当即不再理会后面两人，看着清野夕问道：“睡饱了吗？”
“嗯。”清野夕轻轻应了声，“腿还有点疼。”
路上的时候，渡边凛专门找了小医院买了消毒药物和绷带，处理好了清野夕的伤势，但毕竟是被子弹贯穿，哪怕是一级咒术师，也还是会感觉难受。
“好好休息，接下来不用你出手。”渡边凛笑道。
清野夕点点头，看向后面两个不断呜呜的人，皱起秀眉道：“我不喜欢对术师动手，但这次你们做的太过分了。”
斯蒂芬从没见过清野夕除了平静外的表情，不禁呆了一下，而金发男子在继续呜呜，迫切地想要说话。
“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可能打消我的决定，你确定还要说话吗？”渡边凛笑着问道。
清野夕没事，渡边凛现在一身轻松，在他看来，接下来的报仇不会出任何问题，自然没什么压力。
金发男子疯狂点头，渡边凛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干脆放开了金发男子嘴上的束缚。
“说起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渡边凛道。
金发男子沉默了一会，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
但迫于渡边凛的威压，金发男子老实道：“多蒙。”
“多蒙先生，说说看你的想法吧。”
“渡边。”多蒙操着怪异的腔调喊了声，然后用最真诚的声音道，
“岛国有最集中的诅咒，最强大的术师，为了制衡，国际上对你们岛国的术师有各种束缚，其中有一条底线，就是绝不准你们以武犯禁，这也是我们国家允许你进入的根本前提。”
“我知道，但遵守这个束缚也有前提，那就是你们不与我们为敌。”渡边凛轻轻一笑，“都已经袭击了我们，你怎么还天真地希冀国际惯例可以束缚我们呢？”
多蒙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恐怕还不清楚，你真的袭击我们首脑，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渡边，我们可以商量，可以赔偿，不是所有事情都像祓除诅咒，必须你死我活。”
“你以为我会瞻前顾后，换更温和的办法处理？呵呵，你想太多了，这件事，我占理，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有什么报复。”渡边凛淡定道，“至于赔偿和好处，先打一顿，再商量那种东西吧。”
渡边凛从来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有仇必报，多蒙根本不可能动摇渡边凛。
多蒙刚想再说些什么，但渡边凛已经厌倦了他的聒噪，墨液席卷重新封好他的嘴，驾驶着汽车进入了首都。
这座小国着重发展旅游业，首都的景色自然不用多说，一片宁静的夜幕下，城市美轮美奂，在冰天雪地里散发着充足的人气。
渡边凛驾驶着汽车驶入大道，眼睛朝着远处眺望，看到已经清扫过的公路远处，有警灯不断闪烁，所有驶近的汽车都必须下车检查。
“看来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清野夕有些好动地探出窗道。
“高速上就有检查，不过都被我规避了。”渡边凛道，那时候清野夕还在睡觉。
“用咒术吗？”清野夕缩回头，“现在也要用咒术过去吗？”
“公路上前后人少，注意到的人应该不多，现在大马路上吗，用咒术让汽车消失的话，恐怕会吓到很多人。”渡边凛犹豫了一下，他谨记咒术界的规则，不让咒术轻易暴露在普通人面前。
“那怎么办？”清野夕问道，她的术式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月粹都用完了，本身战力大跌。
渡边凛想了想，回头道：“多蒙，你的术式不是可以消除存在感吗，试试？”说着，渡边凛解除了多蒙嘴上的束缚。
多蒙没有不理智地大喊救命，他没好气道：“不可能帮你，而且我也做不到。”
“真没用。”渡边凛叹口气，现在离那最高级政府的距离还有些远，不能放弃车子。
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渡边凛双手离开方向盘，结了手印。
术式反转·素绘。
大片大片的白色蔓延，将整辆汽车包裹，将其同化，一道显眼的白色从车底下蔓延出去，通过了警戒线。
白色的纸车骤然塌陷，咒力流转间，远处的白色凸起，纸车出现，快速褪去白色，恢复正常。
通过！
220 奇袭
突兀出现的汽车吸引了路边所有人的注意，他们或惊叫或好奇，但都没第一时间想到这是超自然现象，反而觉得这是什么恶搞节目，几个好事者还拿出手机，边靠近边开始录像，觉得自己碰上了好玩的事。
“已经引起注意了，后面的路恐怕会更麻烦。”渡边凛熟练地换挡，慢慢踩下油门，让汽车加速地暴躁起来。
“强冲的话，会不会出现无辜的伤亡？”清野夕有些担心地问道。
“应该不会，距离不远了。”渡边凛目视前方，周围的夜色在汽车两边飞快掠过，好似浮光掠影。
后座的多蒙和斯蒂芬对视一眼，知道是肯定拦不住了。
清野夕轻轻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真要处理那个首脑吗？”
“找到黑手，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就行，我现在冷静了一点，没打算杀人。”渡边凛皱起眉，伸手按了按眉心的血色漩涡印记。
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时日变长，渡边凛能感觉到自己被这印记影响，有些时候会变得很冷酷，嗜血。
清野夕注意到渡边凛的动作：“你眉心那个，其实也算是一种诅咒，得尽早同你体内的咒血一起解决掉。”
“嗯。”渡边凛轻轻颔首。
“但不知道，你割离咒血后，会不会再继续受影响。”清野夕担忧地看着渡边凛，她打从心底不信任夏油杰，自然也不会信任夏油杰的馈赠。
“我也不知道，但终归得试一试，这次替你报仇后，我会顺便直接拿走所有有关诅咒的情报，尽快分离咒血。”渡边凛说道。
他们入境这个小国的前提是愿意帮忙祓除一些可怕的诅咒，但渡边凛还需要本国的人帮忙寻找需要的特级诅咒，此前斯蒂芬给的情报就算是，但没什么大的价值。
反倒是刚刚收缴的战利品，那把火红的断剑让渡边凛更感兴趣。
他凭借极度敏锐，能嗅到诅咒的嗅觉，可以确定火红断剑上的诅咒气息不来源于术师，而是来自咒灵，这让渡边凛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咒灵，才能遗留能捅穿他防御的特殊咒具。
路上他是有实验的，这把火红断剑在被持有后才能发动效果，几乎能凭借高温摧毁挡在面前的一切，具备非常高级的术式。
这么想着，渡边凛再度发动术式，让车整体瞬移了一段，躲过了排查，但渡边凛能敏锐地感觉到，街道的味道在慢慢变化，普通的行人开始减少，原本只是隐隐的火药味越来越浓郁，也不知道敌人准备了什么武器，但可以确定，敌人在进行包围。
渡边凛一点也不紧张，他呵呵一笑，道：“两个多小时就这种应对吗，你们的领导人，是不是太小看术师了？”
难道是因为多蒙，斯蒂芬这些术师都太弱小，所以让这个小国的领导人以为术师不过如此？但不久前他才刚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般救下清野夕，无敌两个字都快写在了脸上，敌人非但不投降，还准备继续围杀？
“算了。”
渡边凛懒得再想，他再度发动术式，这次直接跨越了墙屋出现在了政府大楼内，快速刹车后，汽车停在了大厅的中央。
渡边凛打开车门，无视了周围惶恐惊呆的西装革履，双手做出手印，低喝道：
“领域展开·空冥砚虚观！”
庞大的咒力轰然扩散，原本坚实的房屋立刻如画般变得淡薄，微微飘动，褪去了所有多余的色彩，如水墨般黑白。
渡边凛的领域与大多数人的不同，它不像常规领域那样自成一界，反而是融入现实，完全开放的，外界的人可以直接看到领域，领域内的人也可以直接看到外界，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封闭！
但以此为束缚，渡边凛的领域不仅极大，而且一旦展开，就会作用于领域内的一切事物，敌人如果没在领域展开前及时逃离，或者没在领域展开前就保护住自己，那么就会立刻化为水墨，几乎不存在抵抗的可能！
就如同现在这般，渡边凛一展开领域，整栋大楼就都陷入控制，连同里面的人一起，都落入了渡边凛的掌控中。
稍微感知了一下，渡边凛身体突然坍塌，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一扇门前。
看了眼门上化作黑白色的标牌，确定没找错位置，渡边凛直接迈步穿过门，进入了一间巨大的办公室，看到了里面坐在桌子后面，一脸惊恐的黑白色中年男子。
看到这个人，渡边凛有些惊讶地“咦”了声，手一挥接触了中年男子身上的术式，让他恢复原色，问道：“你是谁？”
他没找错地方，但坐在这里的人，却不是这个小国的首脑！
“我、我……”中年男子惊恐地看着渡边凛，口不成言。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完全动不了，然后看到渡边凛从门外穿门而进，这简直比灵异事件还要恐怖！
渡边凛没指望这个人回答问题，他摸着下巴猜测道：“难道，已经逃掉了？”
也对，谁会等在原地等人找上门报仇啊。
但该去哪里找人呢？
正当渡边凛头疼时，他眉心突然一凉，感受到少许的危机。
渡边凛顺着感觉往外面看去，隐隐的闪光在数百米远的位置一闪即逝，下一瞬，一枚旋转着狙击弹射进了渡边凛的领域。
不等渡边凛靠领域解决，这枚狙击弹就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闪光，让渡边凛忍不住眯眼，心头有些恼怒。
今天必须要见血了！渡边凛收回领域，决定先处理掉麻烦。
他的咒力已经不是无穷无尽，所以必须节省点，既然暂时找不到人，就只好收回领域这个吃咒力大户。
“墨锋。”渡边凛点出手指，一点墨液先是压缩了一下，然后就猛地爆射出去，数百米的距离在瞬间跨越，如狙击弹般狠狠地进行了回击。
渡边凛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人，跨越数百米的距离反击已经很艰难了，再要求别的就太不现实了。
渡边凛收起手，考虑起接下来该怎么做，突然，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在他身后，它穿着洁净的白袍，披头散发，嘴里叼着一根似钉似刀的东西。
渡边凛在虚影出现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惊愕回头，那道虚影顿时发出尖锐的惨笑，右手抓住了嘴里的刀，狠狠劈下。
这不是咒灵，而是——
咒术！
221 对话
白净的刀无声砍下，渡边凛轻轻嗅了嗅，没察觉太可怕的危险，右手当即缠上层层墨液，一巴掌呼了过去。
白色的刀与黑色的手撞在一起，厉鬼般的虚影发出尖锐咆哮，面容扭曲狰狞怒视渡边凛，但他的刀却不想他的表情那么硬气，被渡边凛一把拍断。
“！？”虚影面容骤变，连忙要飘飞远离。
“什么玩意？”渡边凛惊了，虽然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但他只是简单地用墨液包裹手，都没用上什么术式，居然就把敌人的攻势解决了。
这么弱的吗？
渡边凛手往前一抓，缠在上面的墨液立刻如网般铺开抓住虚影，将它拖回到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后，渡边凛有些讶异道：“竟然有些咒灵的性质，可身上的气息却完全是术师的。”
渡边凛伸出双手揉捏了这个看起来像虚影，但其实有实质触感的古怪诅咒一会，看着它惶恐的表情，忍不住笑道：“你恢复一下啊，我还是喜欢你桀骜的模样。”
虚影吓得瑟瑟发抖，身上的白袍都要抖下来，渡边凛挑挑眉，双手像捏气球一样按了进去，将这道虚影彻底压碎，一道道常人无法看到的细小气体立刻散逸开来，融入了整个房间内。
渡边凛露出果然的表情，他将手放到墙壁上，蔓延出术力稍微刺激了一下，整件房间的地板，墙壁，天花板都亮起了淡淡的纹路微光，组成了一个泛蓝的封闭的小型结界，刚刚那头虚影就是由此而来，自动地迎击渡边凛。
这大概率是当初岛国的结界师留下的，并且经过了一定的改造，可以构筑出一个类似诅咒的守护者，但强度也只在一级上下的样子，对渡边凛没有任何威胁。
渡边凛面不改色弯曲手指，刺进了墙壁中，墨液立刻顺着手指流入，过了几秒后，原本微蓝的纹路就都被黑色浸染，不再有什么功能。
算是小小的惩罚和报复吧。
渡边凛收回手，正打算无功而返时，他身旁墙壁上的电视屏幕突然亮起——渡边凛刚刚是用咒术摧毁了结界，但却没有影响那些电路。
电视在短暂闪烁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一片蓝幕前，神情严肃地看着渡边凛，缓缓道：“我们需要谈谈，年轻人。”
渡边凛看着这位老人，神情也是严肃了些，因为他正是这片小国的首脑。
对方说的并不是岛国语或英语，应该是当地自己的语言，但他身旁有翻译将话语翻译成了岛国语。
见对方准备了不错的翻译，渡边凛冷笑声，故意用普通话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谈的吗？”
老人目不斜视，等待边上的翻译，但过了会没动静后，他不得不侧了下目光——小老弟你咋回事？
他身旁的翻译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低声道：“他说的不是岛国语，好像，好像是华夏那边的语言。”
老人皱起眉，收回目光对渡边凛道：“渡边先生，我们很有诚意。”
翻译连忙转达过去，渡边凛双手插兜，换回了语言，嗤笑道：“你的诚意，就是居高临下，喊我年轻人？”
老人面色难看了少许，想必是很久没遇到敢呛他的人：
“那是因为，你的行为，实在称不上是成熟。”
“是吗，看来你的成熟就是虚伪和贪婪，嗯，或许还要加上愚蠢。”渡边凛冷笑道。
不等老人反驳，渡边凛皱起眉，带着隐隐杀意道：“你们袭击我们的事情，可连半天都没过去，你是怎么敢腆着脸，来居高临下的？”
翻译有些不敢把这句话翻译过去，犹豫着要怎么美化，渡边凛勾起嘴角，索性用英语道：“向老鼠一样逃窜的家伙，现在过来视频，也不过是服软吧？”
这话不用翻译，老者一听脸就黑了，不是他养气不行，而是渡边凛一句话都没说错，他就是来服软的，刚刚也只不过是故作倔强，想利用话术维持少许体面罢了。
不等老者思考怎么回复，渡边凛已经把手按在屏幕上，就像按在老者的脸上般，淡然道：“我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你们任何的歉意和诚意，所以洗干净脖子慢慢等着吧，我会让你后悔的。”
“狂妄！”老者怒不可遏，但下一瞬他面前的大屏幕就突然蓝屏，失去了信号。
“怎么回事！？”老者满嘴的话都喷不出来，万分难受地看向身旁的秘书。
秘书连忙联系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下，回报道：“是那边的设备断掉信号了，对方应该摧毁了那边设备。”
老者面容扭曲起来，许久后，从牙齿缝中吐出狠戾的声音：
“联系，国际术师！”
不是所有强大的咒术师，都愿意待在岛国，尤其是五条悟镇压的情况下，所以就有部分术师，离开了岛国，在国际上过的相当滋润。
秘书愣了下，连忙点头应是，心里万分复杂。
请这些人出手，可是要大出血的。
但既然招惹了，就不能再犹犹豫豫，关键时候，雷霆手段才能抹杀威胁。
秘书刚打算转身去办事，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道：“那个渡边凛是特级术师，很多人不一定敢接。”
“他不是五条悟的学生吗？”老者瞥了秘书一眼，“各个隐秘组织，都会支持我们的。”
“……是。”
……
渡边凛摧毁掉屏幕后就离开了这间巨大的办公室，回到了楼下的车旁，把多蒙拉了出来。
“告诉我，你们存放咒术机密的地方在哪？”渡边凛问道。
多蒙呆了下：“你要干嘛？”
“你们给我的资料都藏着掖着，既然如此，我还是直捣黄龙的好。”渡边凛说道。
“……不是，我们这种小地方，哪有什么机密。”多蒙汗了下。
“也行，那你知道，你们这里最可怕的诅咒在哪吗？”
“你、你还真要去找？”多蒙愣住。
“难道你们以前一直不相信我？”渡边凛摇摇头，“对了，顺便再告诉我，那把火红色的断剑是哪来的。”
多蒙犹豫了一下，脖子立刻被渡边凛捏住，他连忙道：“okok，我说，我都说！”
“嗯哼？”渡边凛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那把断剑，就是来源于我们这里最可怕的诅咒。”
多蒙轻吸口气：
“它的名字是，史尔特尔。”
222 悬赏
史尔特尔？渡边凛微微挑起眉：“神话里那个在诸神黄昏最后，毁灭世界的火之巨人？”
为了寻找到足够有名的幻想咒灵，渡边凛是有粗粗看过许多神话故事和影视作品，对这个经常客串反派大boss的火焰人很是熟悉。
“对。”
渡边凛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怎么找到它？”
多蒙说道：“我不知道，它，它盘桓沉睡在连绵火山里，据说，只有到世界该到尽头的时刻，它才会真正现身毁灭世界。”
“这样的话，那把火红断剑是怎么来的？”渡边凛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多蒙摇了摇头，诚实道。
“一问三不知。”渡边凛不禁有些嫌弃多蒙，“你有没有隐瞒？”
“绝对没有！”多蒙连连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存在会待在哪。”
对这些没有饱经诅咒侵扰的小国而言，对史尔特尔这样诞生于神话传说的咒灵有着近似于图腾的崇拜感，保持着一定的敬畏，当然，跟自家小命是没法比的，具体感情具体再说嘛。
渡边凛微微皱眉，他没有相信多蒙的意思，走回车边对斯蒂芬问道：“他刚刚说的，你有什么补充吗？”
斯蒂芬懵懵地摇了摇头，这个只具有一点咒力，平常跟公务员没什么区别的男人大脑已经接近宕机。
“唉。”渡边凛叹了口气，打开车门对斯蒂芬道，“这次的事情，应该真和你没关系，我为我的怀疑抱歉，之前液辛苦你了，你下车离开吧。”
“啊，啊？”斯蒂芬指了指自己，“离开？”
“对，难道你还想一直被我抓着？”渡边凛忍不住笑了，“后面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危险，就不带着你了。”
说完，渡边凛转头看向身后有些激动的多蒙道：“你准备上车。”
“啊，啊？”多蒙惊愕地指了指自己，“上车？”
“对，我说了，后面可能会有些危险，所以得带着你。”渡边凛点点头。
“不是！”多蒙脸色大变，他靠向渡边凛，想抓又不敢抓，焦急地道，“这怎么能行？”
“为什么不能行？”渡边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毕竟你是个更好的向导，而且，万一你隐瞒了什么关键怎么办，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不，不是这个道理啊……”多蒙欲哭无泪，这时斯蒂芬已经一脸人畜无害地下了车。
“准备出发吧。”渡边凛提起多蒙扔进车里，再顺手关上了门，然后他自己也上车发动汽车。
“渡边……”车窗外，斯蒂芬一脸犹豫地靠过来，似乎想说些什么。
“祝好运，再见。”渡边凛没等斯蒂芬开口，他们又不熟，而且渡边凛也猜到斯蒂芬会说什么。
“……再见。”斯蒂芬抿着嘴，目送着汽车一个漂亮的漂移，驶出了大楼。
……
……
缤纷的灯火逐渐消失，清野夕看了眼天上重新显眼起来的月亮，一边闭上眼享受月光，一边问道：
“我们去哪？”
渡边凛早就已经拿出手机调好，闻言摇了摇手机道：“这座国家，只有一片区域有连绵的火山群，我们就去那，找史尔特尔。”
清野夕饶有兴趣地睁开眼探过来，看了一会地图道：“这片灰红色的都是火山吗？”
“是吧。”
“那还有一部分在其他国家。”
“嗯，我们顺着火山脉络去找，不用管其他事情。”渡边凛道。
“嗯。”清野夕缩回头，刚想继续聊天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清脆的铃声在车内回响，清野夕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有些困惑地接通，点了免提：
“歌姬老师？”
讲道理，庵歌姬似乎没有打来电话的必要啊。
清野夕一接通，庵歌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夕，你们干了什么事情！？”
“嗯？”清野夕疑惑地眨眨眼。
“你们不知道吗？国际黑网上面，突然有了你和渡边的悬赏，是一亿美元的大单！”庵歌姬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你们抢银行也不至于被人恨成这样啊。”
“一亿美元？”一旁的渡边凛微愣，这个价钱说低不低，说高嘛，还确实挺高，不少穷凶极恶的诅咒师都很乐意来掺和一腿，但一亿美元也得看跟谁比，与渡边凛特级咒术师的身份比起来，一亿美元还真算不上什么。
“一亿美元就会有人来杀我？”渡边凛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你这个反问的语气是什么鬼？”庵歌姬有些抓狂，“你明面上的身份哪里是什么特级咒术师，总有些消息没那么灵通的白痴找你麻烦。”
“那让他们来呗。”渡边凛不太在意地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来就能找麻烦的。
“不要这么不上心，我担心的不是那些没什么本事的杀手，而是某些试图浑水摸鱼的诅咒师。”庵歌姬的语气沉凝起来，她压低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磁性道。
“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希望，东京高专同时存在两位，真正的特级咒术师。”庵歌姬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此前，东京高专曾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位特级咒术师，但之后，两人反目成仇，直到夏油杰被五条悟亲手杀死，之后，是五条悟和乙骨忧太，但乙骨忧太怎么想都不能算作是一个正常的特级咒术师，而且现在的乙骨忧太，也已经失去了里香，变成了最不起眼的四级咒术师，连制服都从“一眼就能发现”的问题术师专属白色变成了最普通的黑色。
而现在，东京高专的两位特级咒术师，则是五条悟和渡边凛！
哪怕是同一个阵营的京都高专，也绝不希望东京高专强势加强势，那样的话，哪怕五条悟和渡边凛没有暴力统治的想法，整个咒术师也依然会以他们为中心。
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问题，保守派的老人家们都已经要焦虑到吃不下饭了。
不讲武德了属于是。
渡边凛和清野夕都听明白了庵歌姬的意思，她是担心，这次的悬赏，会成为渡边凛陨落的导火索！
原本还只是静静涌动的暗流，说不定，就会因此被点燃，炸成一片猩红血色。
清野夕神情未动，只是平静地看向渡边凛。
渡边凛开着车，眼睛目视着前方：
“任他们来。”
……
……
ps:好久没更，有点偷税，之后会加快更新哒！
223 雪崩
连绵的山脉一望无际，仿佛一条巨大的白蛇横贯在大地上，山峰高耸地穿插到垂下的云雾中，从下往上，逐渐披上白色雪衣，看起来有种相当壮观的美。
渡边凛双手插在黑色的大衣里，望着白色的山脉吐出口白汽，对身边已经能够行走的清野夕道：
“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果然没什么诅咒的味道。”
现在是白天，清野夕恢复冰冷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看着远方的风景。
进入白天后，受限于“束缚”，她一部分的情感也被压制了下去，渡边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比不了两人的御寒，多蒙裹紧着衣服站在后面，出声道：“要找史尔特尔的话，肯定还得再深入，找到那些非常活跃的火山才行。”
“这些都是死火山？”渡边凛回头问道。
“倒也不是，但都有段时间没喷发了，史尔特尔肯定不会在这里。”多蒙哈了口气，吐着白汽道。
人家是赫赫有名的火巨人诅咒，特级幻想咒灵，拥有着自己的领地，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与世隔绝的，不然附近的人类早被它祸祸完了。
“要一座座找过去吗？”清野夕问道。
“嗯，依靠嗅觉的话，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渡边凛点点头，转身走向汽车，“上车。”
虽然外面天气寒冷，但渡边凛已经隐隐兴奋起来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目标就在不远的地方。
等到众人一一上车，渡边凛打火启动，沿着几乎不算是路，只是被走多才勉强能过的陡坡开去，一往无前地冲进了火山群里。
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水，甚至连锅都备了一个，再加上各种必需品，做好了持久的打算。
而在几人进入火山群后，这座小国的机场上，一架白色的巨大客机闪烁着灯光缓缓滑落，但与平时不同的是，一辆辆警车开了过来，将客机包围起来。
荷枪实弹的军警紧张地看着客机，直到他们的长官跟谁沟通了好久后，才允许他们慢慢退开。
第一批杀手，已经抵达。
……
……
两天后。
白雪皑皑的山脉中。
“这座山里也没有。”
渡边凛慢慢停下车，看了眼仪表盘，轻叹口气：“看来好运不站在我们这边。”
渡边凛毕竟只开了一辆车，哪怕尽量装填了，很多东西依然无法满足全部的需求，就比如汽油，他们已经全部用完了，而且也没地方再补给。
接下来的路，恐怕就得靠双腿去走了，好在清野夕差不多完全恢复，能跑能跳，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们出境了吗？”后排的多蒙问道，他这两天也想开了，只希望着渡边凛早点办完自己的事早点走人。
反正人家是找史尔特尔的麻烦，多蒙可不想为上层的决定擦屁股。
“嗯，刚出境。”渡边凛点点头，虽然开了两天，但因为“山路”非常难开，他们其实没开多少直线距离，现在才刚刚出境。
也幸亏这些小国间在山脉中没什么设防，不然还得多费点功夫。
“现在就走吗？”副驾驶座的清野夕问道。
“不，都已经晚上了。”渡边凛开门下车，准备找山洞搭帐篷，“先在这附近过一晚吧。”
其实渡边凛已经在思考自己这两天依靠汽车跋涉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难走的山路让他的收获非常少，但一想到这是在照顾清野夕的伤情，渡边凛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只是多花了点时间，不是什么大问题。
再说，他本来就有隐隐的打算，想等到那些杀手过来。
与其等找到史尔特尔的时候被打扰，不如在此之前，一劳永逸。
不过，那些人似乎比他想象来的还要慢，现在都还没一个影。
摇了摇头，渡边凛思考起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之前经过的那些火山，全都是那些不怎么活跃的火山，它们不仅没有史尔特尔存在的痕迹，甚至连一点残秽都没有。
难道真要去找那些热气滚滚的活火山，可如果在那种地方战斗，即便渡边凛是特级咒术师，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稳赢史尔特尔这样的特级幻想咒灵。
在火山里战斗本就是非常不利的事情了，要是对面再展开一个领域，渡边凛将会非常头疼。
心里想着这些，渡边凛远远地看到了一处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的洞穴，心中微喜，知道今晚不用在寒风中过夜了。
转过身对着清野夕他们打了个招呼，渡边凛刚想朝山洞那里走，突然感觉到脚下出现隐约的晃动。
嗯？渡边凛眨眨眼，抬起了头。
脚下的感觉不算明显，但若是抬头看去，就能清楚地发现，大片大片的白色在晃动，一场由上至下的雪崩，正在飞快地被孕育出来。
倒霉！渡边凛立刻转身，朝着清野夕跑去。
他们这两天不是没碰到过雪崩，但都是小规模的，有的甚至不是冲他们来的，但这次的雪崩规模，看样子似乎大得夸张。
光是在过了两秒，那种震动感就已经很剧烈了。
隐隐间，渡边凛嗅到了诅咒的气息，但他暂时顾不得那些，他飞快跑回清野夕身旁道：“我们带上一些必需品就走。”
“嗯。”清野夕和多蒙都行动起来，没人想被大雪埋葬。
渡边凛也从车上取出一个军绿色大包背上，三人用咒力强化身体，趁雪崩还没完全展开的时候，打算提前规避开。
彭轰轰！
尽管想法很美好，但雪崩的速度就像最湍急的瀑布般，当它恒压下来时，仿佛整片天空都被遮蔽，如同雷鸣般的崩坏声音回荡不休，像纯白的大手般盖下。
WTF！常年坐办公室的多蒙哪见过这种阵仗，手脚一个没协调好，脚下差点一软就要倒地，负责殿后的渡边凛见状捞了他一下，才不至于让他狗啃雪。
“速度太快了。”清野夕回看了一眼，“不太正常，爆发前都没多少征兆。”
也难怪刚刚多蒙脚下一软，回头看的清野夕发现，那雪崩的最前沿，竟然就离他们不到百米了！
“我知道。”渡边凛点点头，他突然刹住脚步，回头对那场恐怖的天灾伸出双手。
“凛？！”清野夕见状立刻也刹住脚步。
团团墨液在渡边凛面前展开，他的鼻子轻动着：“夕，我们去解决上面那个家伙。”
224 我是个杀手
扑面而来的雪崩并非是寻常的天灾，它的速度之快，规模之大，都显得有些不正常，仿佛整座山的雪都倾泻了下来，更别说，其中还缠绕着若隐若现的诅咒气息。
清野夕作为资深的一级咒术师，经验可能比渡边凛还要丰富，在渡边凛停下的瞬间她也刹住脚步，然后朝着雪崩的侧面跑去。
术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战斗的方式，清野夕并不擅长正面硬撼，她最熟悉的，还是以速度和锋锐消灭敌人。
只见她步伐轻飘，在雪地和山野里奔行时没有丝毫迟滞，仿佛是银月下灵动的雪狐，留在雪上的脚印既轻又浅，让人忍不住怀疑，她的脚下是否绑了软垫。
渡边凛轻吸口气，慢慢推开了面前的墨团，深邃的色彩顿时渲染开来，将周围的空气和雪都染成墨色。
“化境。”
渡边凛双手结印，墨液进一步浸染，将能转化的一切都化作墨液。
若是放在从前，有咒血源源不断提供咒力，渡边凛倒是可以与如此规模的雪崩硬碰硬，但现在他就得考虑怎么用最少的咒力来达成目的，这样才能留出足够的状态，更好地应付之后的敌人。
等到墨液将周围环境转化得比较完全后，雪崩轰隆隆声中，渡边凛抬起双手：
“起！”
将雪水、山岩转化成养分的墨液在渡边凛周围迅速腾起，尽管它们与铺天盖地的雪啸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但渡边凛却丝毫也不担心。
化境产生的墨液，是能以小吞大的。
“像伏黑一样，做一个形象吧。”
渡边凛翻转手掌，手腕并拢，掌心向内拟蛇：
“巳噬！”
盘旋在周围的墨液立刻剧烈地逆流向上，眨眼间就化作了一颗巨大的蛇头。
“嘶嘶~”蛇头发出乍听像蛇音，但实际只是墨液流转的声音。
在花了段时间彻底掌握领域后，渡边凛对自身的术式就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
如果说之前，他的术式是被咒血给撑起来的，那么现在，他不仅自己撑起了术式，而且还让术式有了灵性。
这样的改变，带来的直观效果，就是更强！
墨，本就为记录，描绘，千变万化。
嘭！
蛇头猛地弹射出去，在冲向雪崩时，它的头颅突然扩大了数倍，原本只有三米左右大小的嘴一张开，竟然完全吞下了这一块的雪。
于是，在浩浩荡荡的雪崩中间，出现了一条看似是小道，但也有五米来宽的无忧之地。
而且，这块无忧之地，在变得越来越大。
因为墨蛇在变得越来越完整。
被吞噬转化的雪水，都在成为养料，让这头墨蛇越变越大。
虽然还是有着极限的存在，但至少，算是瓦解了对方的袭击，而且还制造出了一个不错的工具。
渡边凛脚一蹬，跳上了蛇头，远远地眺望起山巅。
如果这场数百米宽的超规模雪崩是由术师单独引发的，那至少也能评一个特级了，但渡边凛认为，对方不过是借助了地利，本身应该不足为惧。
只要让他找到敌人，胜负的天平就肯定会被他拿捏。
不过没那么好找就是了。
看遍一圈，不出意料的什么也没发现，渡边凛没有丝毫气馁，他看向清野夕的方向，趁清野夕没跑远，一捏手印，让墨液在面前不断变化，凝成了“山”字，然后远远扔了过去。
这是他在京都最后一战前就学会了的技巧，可以远距离地留下咒术，但因为威力稍欠，一直没怎么用上。
但清野夕已经出了一次意外，渡边凛索性在看顾之余，再多给些保护。
墨字在被扔出时就被清野夕察觉，她顿了下脚步，接住墨字后朝渡边凛摇了摇手。
现在已经是夜晚，清野夕没有压抑情绪，月光下，渡边凛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
“小心些！”渡边凛喊道，但雪崩的轰隆隆声音里，清野夕完全没听清，只看到了渡边凛嘴巴开合。
不过她也大概猜到了渡边凛的意思，点了点头，绕开雪崩的正面奔向山顶。
视野中，清野夕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渡边凛收回目光，轻声呢喃道：“该来了吧。”
这是场袭击，对方不一定着急，但只要有达标的职业素养，就一定会让袭杀紧凑有节，不留给目标喘息恢复的余地。
而且，哪怕提前知道有关他的情报，也依然需要些手段试探，绝不会让他一个人闲着。
果不其然，当渡边凛想要控制着墨蛇前进时，他嗅到了诅咒的味道。
一朵巨大的血色蔷薇，在雪崩的表面上，悄然绽放开来。
团团紧簇在一起的血色花瓣一点点盘旋向上，渡边凛刚想打断时，长到两米来高的血色花瓣突然旋转爆散，每一片花瓣都像锋锐的刀子，将首当其冲的墨蛇割出大量伤口。
但也仅是如此罢了，组成墨蛇的墨液可以同化外物，那些花瓣的动能被快速磨损，然后就被吞了进去，花瓣齐射一轮的结果只是，让墨蛇变得更加壮大。
“你是……杀手？”渡边凛对着从花瓣中走出的骚气男人道。
在这么寒冷的时候，面前那站在血色花瓣上的男人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外套，裸露出前胸和腰，再加上那精致的黑皮裤，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和自己一个画风。
“奇怪的问题，我，不像吗？”
男人双手耍帅地捋起那留得很长的白发，有些长但长得很精致深刻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笑容：“请允许我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本多优平，来自四国，是个诅咒师。”
“哦，你好，我是渡边凛，你应该没找错人。”渡边凛轻笑声道。
“……”本多优平仰视着渡边凛，有些难受地皱眉道，“不要把别人的尊重当成你傲慢的资本，你应该滚下来和我说话。难道，你真以为我会为了多出来的钱，不杀你？”
黑市的悬赏对于死活是有要求的，但，活捉的价格是杀死的十倍！
赏金任务，难度向来是与金钱挂钩的，本多优平，是带着绝对的自信而来。
只不过渡边凛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你既然是四国人，那应该认识我才对啊，为什么还这么自信？”渡边凛有些困惑地问道。
虽然在咒术界中，他远比不上五条悟那么有名，人尽皆知，但既然要来对付他，肯定不会放过他国内的消息才是。
这人，怕不是个憨憨吧？
看了眼本多优平的着装，渡边凛的表情不由变得同情起来。
225 又一个白毛
本多优平啧了声，嗤笑道：
“区区半途插进来的泥巴种，是特级咒术师，你不会真以为这种蠢话能诓骗所有人吧？”
渡边凛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
他是真没想到会上演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本多优平皱起眉，随即眼神也变得同情起来，他瞥了眼渡边凛脚下的墨蛇：
“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小看你，但这一切都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啊对对对。”
渡边凛轻笑声：“除了你以外，还有多少人要杀我？”
“不少，所以我得抢在那些家伙前面才行。”本多优平脚下有血色花瓣盛开，将他慢慢托起与渡边凛平视。
“也许你只是个被他们推出来的试金石罢了。”渡边凛摆摆手，脚下墨蛇立刻张开巨嘴咬了上去。
“哼哼，不仅不逃跑，还主动朝我进攻吗？”本多优平左手捋着发型，右手轻描淡写地伸了出去。
“我的术式可以汲取任何事物的能量，化作供自己生长的营养，你的咒术也不例外。”，
说话间，朵朵蔷薇般的血色花瓣发现在墨蛇庞大的身体上，它们鲜红似血，艳美近妖，眨眼间就盘踞到墨蛇全身，然后层层叠叠，覆盖向渡边凛，就像有序扩张的孢子群般。
正常而言，咒术师在与陌生的敌人战斗前，往往要依靠大量的试探和敌人自身的解缚行为，来了解敌人的术式，然后依靠术式间的相性决定胜负。
如果相性实在太差，那么，高级的咒术师也可能被低级的咒术师战胜。
现在的情况就有点这个意思。
肆意生长的血色花瓣充满攻击性，哪怕是在能同化他物的墨液上，也依然能汲取咒力，疯了似地增长好不被墨液吞噬。
这种能吸取咒力壮大自身的咒术，是大部分咒术师都不太乐意面对的怪物，尤其是它还不仅仅只吸收咒力！
如果放弃咒力的保护，也依然会被吞噬！
血肉，骨髓，脏器，这些全都是血色花朵的吞噬对象！
不过，特级咒术师之所以会被称作特级，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是——
超规格的！
“能吞是吧？”
渡边凛一个反掌，脚下的墨蛇顿时爆开倒卷，将表面所有的血色花瓣都给包裹进去，不给它们肆意蔓延的机会。
接着，短暂滞留在空中的渡边凛伸出手指对准本多优平，弹出一堆黑点。
“墨玉·阵。”
十二个黑点宛如小型黑洞般迅速膨胀成篮球大小的墨玉，它们盘结在一起，上下左右，包围了本多优平。
“！？”
本多优平根本没时间多话，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包围住自己的墨玉中藏着何等狂暴的咒力，面色微变中，本多优平勉强保持住基本的镇定，双手合握：
“怜慈血月！”
迷蒙蒙的血光从他身体最深处透出，将他的骨骼和血管都隐隐约约照射出来，在空中构筑出一轮阴森的满月。
一股极为阴寒的咒力爆发，血月照耀下，他脚下的血花豁然膨胀，甚至长出了巨大的血色藤蔓。
足足七条藤蔓像巨大的鞭子般抽向墨玉，在即将接触墨玉的瞬间，这些藤蔓全都突然长出巨大的裂口，将膨胀爆炸的墨玉一一吞噬。
尽管藤蔓被炸得七零八落，但勉强在墨玉没有完全形成“阵”前打断了渡边凛完整的咒术。
但藤蔓只有七条，而墨玉却有十二颗，那没有被藤蔓吞噬的五颗墨玉，在本多优平面前轰隆隆炸开。
渡边凛完全不需要和他有多少对抗，只要拉大咒力的输出，本多优平就不可能抵抗。
这是很单纯的，硬实力的差距。
巨大的墨环染黑了藤蔓和血花，本多优平狼狈的身影倒飞出去，在即将落入雪崩前，渡边凛一把抓住他，只将他的脸按进了雪崩中。
“呜呜呜！”本多优平发出模糊不清的怪叫。
渡边凛等了几秒，然后把他提了出来，问道：“告诉我，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的发型！”本多优平看着一大堆垂到面前结冰渣的白发，发出痛苦的哀嚎。
“……”渡边凛啧了声，把他的脑袋按了回去。
突然，一道巨大锋利的冰刃穿透了本多优平的脑袋，然后再穿进了渡边凛的手掌，要不是渡边凛反应够快，及时侧开身子，这道冰柱甚至能洞穿渡边凛的喉咙！
好快的刀。
渡边凛懵了一下，刚想变换位置，但他的手却被冰刃洞穿，和本多优平的尸体一起被串，想要离开的话，得先挣脱冰刃。
“冰凝咒法·霜凪。”
一道冰冷淡漠的声音突兀地在渡边凛身后响起，渡边凛还没来得及回头，全身就都结上了冰。
与此同时，原本无序冲下的雪崩猛地倒卷，一层层攀附上渡边凛的身体，冰层急速增厚，就像是琥珀般，要将渡边凛永远封印进去。
看着面前一层层变厚的巨大冰晶，站在渡边凛身后不远处，一位看不出性别，一身袈裟的俊美白发者静静站在雪崩之上，眉眼低垂，眼中既无偷袭成功的愉快，也没杀死“同伴”的愧疚。
似乎，偷袭渡边凛，封印渡边凛，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但下一瞬，他的眼神就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那已经至少有十来米厚的冰晶，竟然由内向外地，慢慢变黑了！
“在没有活动空间的情况下，他的术式依然有这么强力的效果？”
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原本还有些缓慢的染黑突然加速，眨眼间，那巨大的冰晶就完全化作墨色，崩塌地流下。
渡边凛抽出受伤的手，反转术式瞬间修复后，转过头饶有兴趣地道：“你好像，有点厉害。”
无论是他隐瞒气息成功偷袭，还是偷袭后强力的咒术封印，都表现出这家伙超绝的实力，完全不是本多优平这类人可比。
而且，这家伙的术式大概率是跟冰相关，或许这次巨大的雪崩，就是对方干的。
而且，怎么又是白毛？
“啧。”白发诅咒师有些不爽地撇嘴。
“你这样的人，也会贪图那点赏金吗？”渡边凛活动着有些冻僵的手指继续问道。
“这不是赏金的问题。”
白发诅咒师伸出手，一枚枚耀眼冰晶在夜色下出现，闪烁：
“你，是个必须消灭的绝对隐患。”
226 搏杀
“你是京都的人？”渡边凛皱眉问道。
要说现在谁最想杀他，那无非是跟他结仇的诅咒师和京都的保守派。
这次的悬赏，确实引来了想要浑水摸鱼的人。
他们不敢直面五条悟，只能来找他的麻烦。
“随便你想。”白发诅咒师不在意地举起双手，修长的手指上，指甲泛起冰冷的光。
“名字。”渡边凛也举起手。
“怎么？”
“之后要报复的时候，总得知道仇人的名字吧。”渡边凛笑着说道。
和刚刚那个快被他忘掉名字的诅咒师不同，渡边凛从白发诅咒师身上，闻到了很厚重的历史味道，像是腐朽的榆木。
他应该不是这个时代的诅咒师。
面对这种敌人，渡边凛没有绝对的信心杀死对方。
不过，他特意这么一解释，也是想迷惑对方，实际上，渡边凛已经做好全力出手，往死里砍的打算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你应该要知道杀死你的人是谁。”白发诅咒师嘴角微勾，“里梅，我的名字。”
呼！
围绕在里梅身边的冰晶猛地射出，它们在飞行的过程中飞速扩大，眨眼间就从原本不到鸡蛋的大小变成三米高的巨大冰剑，齐齐朝渡边凛砍去。
“工笔！墨锋！”
渡边凛十根手指一起弹动，十条细长的墨锋出现在他指尖，双手交错，像爪子般撕碎斩断袭来的冰剑。
接着交错的双手一拍再张开，十二颗墨玉出现在掌心中，被渡边凛用力甩出。
里梅没有硬扛，他之所以会推出本多优平做试金石，就是亲眼看看渡边凛的术式，刚刚渡边凛已经用过这个咒术，里梅自然知道后续会有什么变化，以及怎么处理。
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冰雪就将他包裹，隐去了他的踪迹，十二颗膨胀开的墨玉飞进冰雪中，轰隆隆的却没有炸到目标。
就算他不是特级，但太占环境的便宜了……渡边凛心想道，干脆地轻吸了一口气。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化境。”
他双手朝下，一层层墨液像湖面的涟漪般扩散开来，浸染到地上，将脚下的冰雪快速同化吞噬。
既然对方有环境加持，那干脆就把环境破坏掉吧。
虽然展开领域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而且更快，但一旦使用领域，咒力的消耗就像瀑布一样夸张，而且使用完领域后，术式还会因为超负荷而沉寂一小段时间。
在高层次的战斗中，领域展开不是觉得麻烦就直接释放的必杀招数，而是得用在绝地反击，或者一招定胜负时。
瞥了眼眼前冰雪风暴，渡边凛轻嗅着寻找，并不太着急。
真要拖久了，渡边凛很乐意直接跑路，反正急的是敌人。
等他解决了咒血的问题，空闲下来的渡边凛很乐意教他们做人。
似乎察觉到渡边凛正在尝试摧毁有利的环境，那片冰雪风暴变得更大，并快速向渡边凛靠拢，想要将他笼罩进去。
渡边凛不想被卷进去，他的体表升起墨液形成保护，脚下就要后撤，但突然间一道巨大的冰刀从天而降。
渡边凛立刻往右移动，左拳凶猛拍断冰刀，冰刀当即爆裂开来形成冰雾，与靠拢过来的风暴合在一起。
乒乒乒！
大量透明的像刀一般锋利的薄片在风雪的带动下砍在渡边凛身上，一瞬间就将渡边凛的上衣完全撕成破烂，露出了下面的墨液铠甲。
自作聪明……渡边凛伸出手轻轻一握，脚下的墨液立刻像嫩枝发芽般冲天而起，两三秒就长出了一片墨林，抵挡住风雪。
“墨画·林。”
与此同时，渡边凛猛地一转身甩肘，轰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刚要偷袭的里梅手上。
里梅架起手臂硬吃了渡边凛的肘击，冷笑道：“原来是要堵我后路。”
刚借着风雪近身的里梅突然被一片墨林围住，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才只能继续偷袭。
“你确实自作聪明。”渡边凛看了眼里梅，为了对抗化境的墨液，里梅的脚下不断冒出寒气冰封墨液，这才能让他走在上面。
渡边凛并不是近战孱弱的咒法术师，甚至，他的体魄和近战技巧，要比绝大多数术师要强。
就这么靠近他，绝对是自投罗网。
里梅没回应，他张开双手做拥抱状，大片的冰雾在他胸前诞生，冰雾呈圆球旋转，一颗冰晶在最中央诞生。
“冰凝咒法·星核。”
绝对的寒冷自里梅手上爆发，渡边凛只来得及竖起墨液保护，他整个人就被寒冷吞噬。
墨液被冻结，墨林被冻结，再往外的冰雪风暴被勾连在一起，原本黑色的存在全被镀上透明的白，将一切冰封
这一招消耗了渡边凛不少咒力去抵抗，但杀伤力也就那样，渡边凛全身一震撑开冻住关键地方的冰，身上的墨甲连带着冰块一起脱落，整个人顿时恢复了自由。
他一拳轰碎眼前的冰块，快步冲向里梅。
这么近的距离，拳头比术式有用。
里梅似乎有些意外渡边凛没被直接冻住，措不及防下，被渡边凛狠狠地一拳打在左肩，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大概率是废了。
“啧！”里梅没有叫痛，他后撤左脚，右腿如鞭抽出。
渡边凛伸臂挡下，发现里梅的力气比看起来要大得多，延误了他的进攻。
明显的冰霜缠上渡边凛的左臂，渡边凛强硬地扯开，一层肉皮被连带扯下。
两人对视一眼，受伤的部位都在短时间内恢复。
他会反转术式……渡边凛瞥了眼里梅重新挺起的左肩，微微皱眉。
“像你这种，活了很久的术师，多吗？”渡边凛突然问道。
里梅皱起眉，然后慢慢舒展开：“你怎么发现的？”
“气味。”
里梅不信地呵了声。
渡边凛没在意，他摊开左手，一颗颗小小的墨玉浮现，渡边凛继续道：“你有点实力，但想杀我，还不够。”
“是吗？”里梅伸出双手，依然自信。
“所以，你一定有什么后手吧？”
里梅微愣，渡边凛趁机弹动手指，将个个墨玉弹出，巨大的爆炸和遮蔽视野的墨环充塞满冰之森。
里梅啧了声，立刻后退一步防守，担心渡边凛突袭，刚刚渡边凛的巨力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突然，他感觉到整个冰之森剧烈地震动起来，然后对面传来密集的碎裂声。
“我不奉陪，拜拜咯！”
他要逃……里梅一咬牙，立刻冲进了墨玉炸出的墨色中。
可下一瞬，周围的墨色就像化作了实质般裹住里梅，一股强横的咒力完全笼罩住了他。
领域展开·空冥砚虚观！
渡边凛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里梅背后。
逃跑？
渡边凛是要尽全力杀人的。
227 互开领域【元宵快乐】
里梅的瞳孔骤然缩小了一些。
渡边凛施展出领域展开的瞬间，里梅就知道渡边凛的决意了。
不过在现代，领域展开是一个大杀招，可在他这样的古代术师眼中，领域展开是必备的生存技能。
作为活了上千年的存在，里梅同样掌握领域展开，而且是完整的，全面开发的领域。
他当即就要一同展开领域。
可周围水墨般的景象，如侵蚀一般试图将里梅同化，里梅这才意识到渡边凛领域的特色。
虚实相合，领域并非自成一界，而是侵染真实，让现实的物质如同画布一般，承受领域的力量。
这样的领域有着更加强势的必中效果，尤其是当渡边凛施展领域时，领域内的敌人就必然中招。
因为敌人，同样是现实物质的一部分，同样能被当做画布浸染。
此时里梅就有要从三维降维到二维的感觉，浑身的力气在被快速抽出，如果不是他的咒力始终加持保护身体，恐怕就直接变成水墨了。
里梅深知这种领域的可怕，如果敌人没有预防，可能一个照面就会被渡边凛的领域干掉，但任何咒术都是通过束缚获得力量，有过于强势的一面，就必然有劣势的一面。
渡边凛的领域是直接建立在现实上，而没有自成一界进行封锁，那也就意味着，他的领域几乎没有出入的限制！
里梅立刻改变主意，他要想领域展开的话，不一定能对抗渡边凛的领域，而且之后还会让体内的术式短暂超负荷。
与此如此，倒不如用领域展延逃出去再说！
等渡边凛的术式超负荷，短暂无法使用后，那就任人宰割了。
使用领域展延后，领域的必中效果和各种术式就会被强制中和掉，可以说，领域展延是一种没有施加术式的人形领域，偏向于应付领域展开或者诡异术式的防御手段。
里梅可以轻易借此脱离渡边凛的领域。
想到这，里梅全身亮起青黑光芒，它们不像咒力般升腾富有活力，而是紧紧贴在里梅的身体上，将原本即将水墨化的身体恢复。
“这是？”
渡边凛一拳砸下，却发现携带的领域力量被迅速化解，一愣神间，挥出的拳头也被里梅闪开。
里梅没有停下的心思，他迅速跑向领域的边界，不敢拖延。
领域展延终归只是种后手应付的手段，效果没理论上那么好，如果不是渡边凛的领域非常特殊，没有边界，里梅也不会用这么冷门的招数。
渡边凛则在短暂思考后，大概猜到了里梅做了什么。
他有领域展开的经验和灵敏嗅觉，很快就理解了里梅身上的变化。
没时间苦恼自己思考浪费了时间，渡边凛立刻追了上去，毕竟领域展延是以习得领域展开为前提，条件苛刻，比较冷门，渡边凛不清楚也很正常。
在领域内，渡边凛各种咒术都有夸张的强化，他只是心念一动就坍缩融入环境，下一瞬就位移到里梅侧边，一记凶沉的飞腿踢出。
里梅蹙眉侧身，架起双臂挡下了渡边凛的飞腿，趁这个机会他倒飞出去，想要借力逃离。
但下一瞬渡边凛就再度出现在他身后，双手抱拳高举，然后狠狠下砸。
既然领域和咒术没什么效果，那就借助领域的优势肉搏。
在体术方面，被咒血完全强化的渡边凛还真不虚绝大多数术师。
能把他们的头盖骨掀掉！
里梅不得不再硬扛，全身被砸得下沉，双腿插进雪中，一直到膝盖处才停下。
‘好重！’
里梅空中转身咬牙顶住。
他没想到渡边凛的力气竟然能大到这种程度，之前的交手中，这家伙居然还有留手！？
而且在这个领域环境内，渡边凛简直是无处不在，不能再硬生生去逃跑，必须换个策略。
里梅还在硬撑的时候，渡边凛踹出势大力沉的一脚，措不及防的里梅当即倒飞，血线清晰地飘飞在空中。
“领域展开！”
倒飞空中的里梅暴怒地咬牙切齿，浓郁的冰雪喷薄而出，淹没了后续的声音。
他不管能不能对拼过了，他怒了！
一根根巨大的深蓝冰柱以里梅为中心向渡边凛笼罩而来，就像一张巨大的冰笼一般。
渡边凛没有追击，也没有逃跑，就静静地看着数十根冰柱抓过来。
原本暴怒的里梅施展出领域后微微扬起的嘴角顿住，疑惑惊愕地看向那些冰柱。
好慢！
里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领域的强度，和领域本身的完整程度，领域加持的术式，输入的咒力等等有关。
一个资深术师的领域可以轻易侵入他人不成熟的领域，这是因为资深术师的领域更加完整，没有漏洞和明显弱点，但这不代表他就一定能在后续的领域对抗中取得胜利。
因为还有术式的相性问题。
要是被天克，比如里梅遇到擅长火焰的术师，那就天然处于劣势。
里梅就是不确定自己的术式和渡边凛的术式相比，孰优孰劣，所以最开始才没急着展开领域，但里梅的领域经过他主人的教导和多年完善，绝对是完美的。
所以，为什么，覆盖得那么慢！？
领域展开，终究是一种结界咒术，是必然会跟环境交涉，互相影响。
它不该违背基本的法则！
除非……
里梅的眉头忍不住皱得更深。
渡边凛的领域【空冥砚虚观】，本身就有对抗其他结界入侵的能力！
失算！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里梅咬牙输入更多的咒力，让冰柱的扩张快了一些，可与平时瞬吞的速度相比，现在的领域展开起码慢了一半。
渡边凛身体坍陷，再出现时已经远离里梅，里梅的领域完全无法囊括那么远的距离。
里梅洁净白皙的脸忍不住黑了下去。
太久没战斗，他的判断出了大问题，渡边凛早就该远离，但他之所以等在原地，就是要逼出里梅的咒力。
贱不贱啊！
但好歹是逼退了渡边凛，里梅借助领域的掩护，冲出了渡边凛的领域。
见里梅结束领域展开，渡边凛借助领域瞬移到里梅身后，然后也结束了领域。
就像回到了之前，但里梅结结实实地吃了渡边凛两次猛攻，已经受创，不得不再反转术式恢复。
里梅又消耗了不少咒力。
不是谁都像渡边凛，五条悟，乙骨忧太那样，拥有大量咒力的。
渡边凛翻转手腕，笑道：
“继续。”
既然对方会反转术式，那就只能慢慢磨死了。
说明一哈
首先感谢大家支持。
更新慢，原因还挺多，其中一个是在思考怎么把这段剧情写丰满，还有一个原因是漫画的更新问题。
我不敢轻易写到漫画最近这段剧情，担心被伏笔背刺。(好像不来个几万字，也写不到那边，有点多虑了哈哈）
看到有读者问什么时候回去，我考虑的最合适的点，是涉谷战，但具体剧情还没构思，得看漫画走向。
但不会一点点写那么久，等处理完咒血，应该会跳到那边的剧情吧。
说回灵感，最近花了点时间想好，应该会更快点吧。
还有，更新与否，怎么每天推荐票增加的几乎一致啊，真是又感动又好气。
最后，再拜谢大家。
228 有道具你早点用啊
轰隆隆的雪崩基本停歇。
但风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凶狠起来，呼呼地从渡边凛背后吹袭，他的头发和身上逐渐有白雪堆积，冰冷彻骨。
渡边凛用咒力保护着身体，宛如怪物的身体热气蓬勃，他凝视着里梅，缓缓道：
“你不可能是京都的人。”
假如京都有这种级别的术师，那在特级层面，两边还是2vs2，它不会太忌惮东京高专。
“我从没有承认过。”里梅淡然道，声音清冽。
“你到底是什么人？”渡边凛紧盯着里梅。
拥有特级的实力，来自古代，行事像诅咒师，这些都让人在意。
里梅轻笑声，压根没回答的打算。
渡边凛也不指望能问出来，他翻转手腕，团团墨液在他周围升起。
先揍一顿，再问问题。
黑色的墨液与深蓝的冰柱相撞，不时有肉体碰撞的沉闷响声，听起来就非常痛。
两人不断用体术和咒术对抗，但短时间内都无法奈何对方，哪怕渡边凛的咒力储备更加充沛，但里梅却拥有更好的环境，渡边凛不对不用更强的体魄来一次次逼迫里梅用身体抗衡。
嘭！
渡边凛一记重拳砸下，巨大的震劲传入里梅体内，里梅五脏六腑都是一震，喉头一甜，嘴角流出鲜血。
他再度受伤了，身体还陷入了僵直。
渡边凛趁机再度踹出一脚，里梅倒飞进雪堆中，大块冰雪砸在他身上，将他掩埋。
渡边凛喘出热腾的粗气，恢复自己的状态。
刚刚他尽全力地战斗，让如今这具几乎完美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而作为对手的里梅，则是靠不断的反转术式治疗才撑住。
“会不断恢复的敌人，可真是麻烦。”渡边凛啧了声。
换游戏里，里梅就是可以不断用蓝条回复血条的敌人，本身各项属性又都很高，是非常肉的家伙。
不过都打到现在了，里梅都没拿出什么可怕的底牌，想来是自视甚高，没有多余的准备。
这样的话，渡边凛也不需要再担心，只是心里还系着清野夕那边的状况。
渡边凛思考间，里梅从雪堆中慢慢走出，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渡边凛看过去，发现那是一张白骨面具。
“……”渡边凛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我并不擅长战斗。”
似乎是因为接连受伤，里梅的话多了些：
“我最自豪，最有自信的能力，是烹饪，这也是我能留在主人身边的原因。”
渡边凛没有打断里梅，他轻嗅着里梅手上的白骨面具，想弄明白这是什么层次的物品，但却只能闻到冰冷的寒意。
“有一次，主人打算吃大杂烩，他准备了一口比城镇还要大的锅架在火山上，让我用火山爆发时的火焰烹饪，但岩浆的温度太高，一旦喷出，食材立刻就会焦掉，我的术式根本没法遏制。”
里梅的双目不知何时变得猩红，他的眼中倒映出神情凝重的渡边凛：
“然后主人就赐给了我这块面具，我用它操控整座山上的冰雪冷却大锅，做出了史无前例的美味，虽然不得不休息了半个月，但主人却很高兴，一直照顾着我。”
“那是我漫长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光，而今天，我也会用它，清除一切有可能妨碍主人的存在！”
说着，里梅戴上了面具。
渡边凛很想在里梅戴面具前阻止他，但滚滚的冰雪挡住了渡边凛。
“什么玩意，有这种底牌你早点用啊，你早点用我马上就跑了。”
渡边凛无奈，但他也知道，里梅有这种底牌在手，肯定不会轻易让他跑掉。
他周围的冰雪盘旋起来，渡边凛感受到了整座山都在震动。
因为，整座山的冰雪都被里梅调动了。
“虚式！”渡边凛回身一掌，用虚式墨液开辟出一条可供逃跑的路线。
“你……逃不掉！”
里梅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听起来像是加了厕所混响，轰隆隆地不断有回声传来。
渡边凛头皮发麻。
因为他感觉自己在不断下落。
脚下的冰雪不断被抽走，渡边凛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沼泽一般。
他想靠咒术离开，但不断用冰雪涌来，将他的墨液狠狠吞没。
渡边凛感觉自己在面对十个里梅，咒术的输出恐怖到吓人，层层叠叠完全将他淹没。
霜雪大葬！
里梅站在正上方，双手下按，一根根巨长无比的冰棱从无到有瞄准渡边凛。
渡边凛不得不再次展开领域，将周围所有冰雪墨化，但更多的冰雪涌进来，渡边凛的咒力立刻如瀑布倾泻般流出，大脑开始一阵阵抽痛。
即便渡边凛咒力充沛，提炼咒力也很轻松，但短时间内使用两次领域，而且还都全力运转，大脑也直呼吃不消。
里梅同样展开领域，但只开放一部分，方便更多雪白的冰法咒术冲进渡边凛的领域，它们有里梅亲自制造的，也有从整座雪山上涌过来的。
之前的雪崩，让附近的积雪至少有几十米厚度，完全是任由索取。
渡边凛施展领域时还能勉强支撑，但过了半分钟，大脑的抽痛已经严重影响到渡边凛，太阳穴像是要炸开般痛苦，渡边凛不得不收起领域，尝试开溜。
但他突然踩在了坚实的泥岩上。
渡边凛低头看去，才发现不知何时，他脚下的冰雪已经被彻底清空，露出了积年不现的岩壁。
在渡边凛的周围和头顶，浩荡汹涌的冰雪构筑成坚固的冰堡，最顶上，无数冰柱合一，像一条巨大的冰龙般俯冲而下。
“死！”
里梅怒喝，整座冰堡塌陷，无数冰刺碾压砸下。
这是里梅动用特级咒具后，酝酿的最强一击。
“墨画·山！”
渡边凛强撑着构筑起防御，墨液像盾牌般撑起，但在恐怖的冰龙面前，单薄得让人忍不住忧心。
嘭轰隆隆！
巨大的震颤撼动山岳，扩大开的音浪卷起无数雪花，害得清野夕不得不顿足。
她刚刚解决了一个诅咒师，结果就看见渡边凛这边的大战，好不容易赶回来，却又被攻击的余波挡住。
正在发生的战斗，不是她能参与的。
但清野夕没犹豫，她拖着银色的月影，快速奔袭过去。
然后，她看到满天冰雪中，有一点火红腾起。
全身皲裂溢血的渡边凛逆着冰雪冲到里梅面前，将一把暗红的断刃按在了里梅胸口。
229 第三者
渡边凛的脸与里梅的脸相距不过三厘米，两人都发狠地瞪着对方，哪怕没有开口，不死不休的感觉依然扑面而来。
渡边凛咬着牙，慢慢将暗红的断刃推进里梅胸口。
刚才里梅用出杀招后，渡边凛是可以靠自己的术式扛住的，但他却很难在遭受重创后立刻反击。
每个人的术式都是有局限性的，渡边凛的术式也不例外，哪怕由咒血进行了深度的开发和改造，依然不可能完美无瑕。
渡边凛的术式在攻防上是分明的，不存在类似反弹的效果，也就是无法第一时间反击。
但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反击，里梅就不会再给渡边凛机会。
所以渡边凛要博一次，看看能不能单车变摩托。
他故意舍弃了部分防御，用暗红的断刃做尖刀，逆流而上，狠狠地伤到了里梅。
从天砸下的冰柱不是那么好抵挡的，渡边凛用反转术式强撑着才好不容易支撑着身体冲起，骨骼和血肉一次次被巨大压力碾碎又一次次复原。
一切是值得的，他的反击完全出乎了里梅的预料，当暗红断刃插进里梅胸口时，里梅才刚刚反应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
渡边凛单手握着断刃逆时针旋转，空余出的右手紧握成拳后拉，然后狠狠轰在里梅的脸上。
啪！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里梅脸上的白骨面具出现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浓郁的阴冷诅咒喷薄而出，将渡边凛的右拳完全冻住，但渡边凛毫不在意，趁着里梅后仰的空隙，他左手拔出断刃，朝里梅的脖子抹去。
哪怕是掌握反转术式的术师，依然惧怕断头，毕竟他们终归不是滴血重生，而是要依赖咒力才能治愈的。
咒力的来源正是大脑，一旦身首分离，离死就真的不远了。
“混蛋！”
里梅忍不住在心里怒骂，原本受到咒具影响而冰冷的心竟然腾起愤怒羞恨的怒火。
“啊！！！”
他张嘴对准渡边凛发出尖啸，宛如暴风雪般的口气从面具内吹出，阻挡了渡边凛的追击。
见状，渡边凛也只好停下动作，率先保护好自己。
两人一同落地，一边用反转术式治疗，一边紧盯着对方。
一股股灼热在里梅体内翻滚，五脏六腑都受到严重影响，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他痛得脸色扭曲，终于隐隐领会到，那些被他蒸煮掉的活人死前是多么痛苦了。
痛，太痛了！
‘好诡异的火焰，竟然让我的身体变得衰弱，恢复变慢了。’里梅皱眉看向渡边凛左手上的断刃。
在渡边凛源源不断的咒力加持下，断刃似乎活过来一般，颜色越来越趋近于火红，仿佛会呼吸一般腾起火焰。
在这座小国，从没有人能提供如此庞大的咒力给断刃，自然不会有人知道，断刃在大量咒力加持后，拥有怎么的效果。
原本自视甚高的里梅脸色越发难看。
如果不是有面具遮挡，他绝不会轻易露出显露心理的表情。
他引以为傲的反转术式和白骨面具都被破解了！
有那把火红的，无往不利的断刃在，里梅根本不敢让它靠近，白骨面具则是消耗巨大，里梅有些支撑不住继续使用它了。
“得走了。”里梅暗暗想道，心里充满不甘。
在他看来，刺杀一个现代的小鬼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结果没想到，竟然会被逼得这般狼狈。
心里思忖着怎么脱身的里梅突然神情一动，有些意外地看向脚下。
拥有冰凝咒法的他，对温度的变化非常敏感，他刚刚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山川里，有一股恐怖的至热像是火车般，正在直直地迅速朝这里冲来。
里梅非常困惑，在过去上千年的时光中，哪怕是面对火山喷发，他似乎都没感受过这么恐怖的热量。
比岩浆更炽烈，比太阳更霸道，光是感知着，就感觉要被灼伤。
是谁招来的？里梅陷入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逃，还是该设下陷阱坑害渡边凛。
渡边凛和里梅对望着，察觉到他的沉默久了点，于是主动压前，团团墨液在他手边凝聚，像是两团浓郁到极点的黑烟。
“怎么，已经打不动了吗？”渡边凛主动挑衅道。
两人争斗到现在这个局面，都已经杀红了眼，谁怂谁就是孙子。
里梅垂下头，额前的白发刘海的阴影遮盖住他的眼睛，像是刷了一层晦暗的灰。
冰冷的寒气盘旋在里梅身边，一粒粒冰粒在素白浅淡的月色下依然熠熠生辉，就像是在酝酿一个大招。
冰粒快速扩散，在雪山的冰冷环境中，它们扩大的速度相当之快。
渡边凛眯起眼做好准备，突然，他的脚下传来震震轰动，旋即两股炽热从脚心处涌上，昭示着地上的异变。
渡边凛毫不犹豫地准备跳起，但刚刚盘旋开来的冰粒却瞬间凝结成枷锁般的冰块，拖住渡边凛的双脚。
这些冰块最多只能拖住渡边凛半秒钟，但生死之间，半秒钟绰绰有余。
下一瞬，极致的炽热轰隆炸开，亮红近白的岩浆汩汩冲出，将积年不见阳光的岩石瞬间融化。
岩浆将渡边凛和里梅白皙近雪的脸照得通红，两人的眼睛都仿佛能倒映出火焰，煞是好看。
但现在不是好看不好看的时候。
渡边凛面色骤变，他立刻用墨液垫在脚底，试图腾起。
但早早跳起的里梅落井下石，数十根冰棱激射向渡边凛，封死了所有退路。
渡边凛心头一凛。
从里梅的反应和攻势，不难看出里梅早就知道地下会有火山爆发，这也在他的预谋中吗？
但如果只是岩浆和冰棱的话……
渡边凛做出手印：“术式反转·素！”
区区岩浆罢了，只需要用咒术脱身就可以了，那些冰棱也不可能封锁住他。
不过岩浆都这么热的吗，渡边凛全身附着了咒术，居然还是感觉到像被火烧。
白色的素纸铺张开来，渡边凛立刻要试着移动，可他脚下的白纸却突然燃烧起来，一张巨大的岩浆人脸凸了出来，人脸张开巨嘴，要一口吞掉渡边凛。
渡边凛大感意外地低头，火红充斥了他的视野。
这岩浆是诅咒！？
他的鼻子怎么会没闻到？
“死吧！”里梅冷笑着握掌，冰棱齐齐向内，要扎穿渡边凛。
电光火石间，渡边凛猛地侧身，全身肌肉紧绷，左臂向后作投掷状。
轰！
一道火红被狠狠甩出，撕裂空气的声音像是裂帛，但又带着战斗机飞过般的轰隆声，长长的火线划破夜空，冲向了里梅。
嗯？
里梅下意识凝结出一人高的冰盾，可下一瞬，一个近百米高的火红巨人从岩浆中冲天而起，站在了里梅面前。
火红巨人甩动右臂，巨大的岩浆之剑由下向上，狠狠地扫过措不及防的里梅。
一人高的冰盾像是纸糊的玩具。
里梅的身体，一分为二！
他的困惑凝滞在脸上，仿佛是挂在夜空中的艺术品。
230 两败俱伤
巨大的火刃横贯长空，像是要将夜色也一分为二。
“啊！！！”
被腰斩的里梅痛苦尖叫，但他依然没死，逸散出去的冰雪接住他下半身，依靠反转术式，勉强保住了命。
他痛苦怨毒地盯着渡边凛，想杀人的眼神完全藏不住了。
火刃挥斩时喷出的岩浆炽热灼烫，渡边凛也没法趁机宰掉里梅，而且，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这突然出现的岩浆巨人身上。
这是什么咒灵，居然能这么大！？
近百米高是什么概念？
差不多两个奥特曼那么高了。
除了格外高大外，这头咒灵的行为方式也很特别，明显的不是冲人去，而是冲着那把火红断刃去的。
这咒灵之所以刚刚改变目标攻击里梅，就是因为渡边凛突然抛出了火红断刃。
渡边凛刚刚看得很清楚，岩浆巨人挥砍时，有直接触及火红断刃，将其吞噬入内。
他赌赢了。
不过，要不是这头咒灵和那把火红断刃的气味几乎一致，导致刚刚渡边凛的鼻子没察觉诅咒，他也不会这么狼狈。
渡边凛往后拉开距离，凝视着这头巨人。
毫无疑问，这头头生双角的岩浆巨人，就是这个小国传说中的咒灵，史尔特尔！
绝对的特级咒灵！
可就算是特级咒灵，也不该这么庞大啊。
渡边凛感觉自己的认知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难道这北方小国风水好，格外养咒灵？
没道理的啊。
这种疑惑在渡边凛脑中闪过，很快就被他抛下，开始寻思着能不能借刀杀人。
里梅想杀他，他又何尝不想把里梅永远埋在这片雪地下呢？
说起雪地……
渡边凛低头看去，发现原本坚实冰冷的山体已经完全被岩浆融化，热气滚滚的火红岩狱不是有炎流喷出，像是爆发的日珥。
‘这家伙刚刚就是在这座山里？不，不对，哪有那么巧的事。’
渡边凛看向不远处的史尔特尔，赤红的火光让他微微眯眼。
他脚下这座是死火山，史尔特尔这样不会局限在一地的咒灵肯定不会待在一座死火山内。
毕竟环境不舒坦。
所以，它是为了那把火红断刃，通过地下的岩浆层赶过来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以前不拿，现在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火红断刃究竟是怎么来的？
一个个疑惑在渡边凛心底像是水中气泡般不断浮出，但看着前面的里梅和史尔特尔，渡边凛知道现在不是再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渡边凛退向一旁站定，一边快速转化出咒力，一边想着怎么阴里梅一把。
但还不等渡边凛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史尔特尔居然猛地转身，岩浆巨剑用力地朝着渡边凛挥砍过去。
什么情况？
渡边凛和里梅都愣了下，但两者之后的反应截然不同。
渡边凛是脸色一黑，而里梅的脸上则扬起快意的笑容。
刚刚史尔特尔之所以改变攻击目标，是因为渡边凛甩出了烫手的火红断刃，祸水东引。
可现在史尔特尔回收了想要的东西后，依然把仇恨目标转向了渡边凛。
莫名其妙！
“这头畜生！”
渡边凛的咒力近乎见底，根本不敢在里梅的耽耽虎视下和史尔特尔硬拼，当即转身想要崩撤卖溜，脚下有白素迅速蔓延。
可里梅眼见有大好机会，哪会放渡边凛安然逃跑。
为此，他连自身的伤势都不管了，直接对着渡边凛的方向一握手，然后轻轻转腕，渡边凛周围残存的冰雪立刻涌动想要缠住渡边凛。
就在冰雪要缠绕住渡边凛的时候，渡边凛的身体猛一坍陷，再出现时，已经绕过了史尔特尔，出现在了离里梅不远的地方。
“什么！？”里梅愕然看去，没想到渡边凛居然这么有胆魄。
渡边凛冷冷地看着里梅，双手合握，一团墨液被压紧，从指间喷出。
墨锋！
和史尔特尔硬拼不划算，但如果冒点风险解决重伤的里梅，却是划算至极的买卖。
渡边凛刚刚蔓延出去的白素特地绕了一圈，在周围冰雪的遮掩下，这非常不起眼，成功地瞒过了重伤后被仇恨遮蔽的里梅。
“该死！”
本就是靠咒术勉强滞空，减缓下落的里梅想要腾挪，但他的状态要比渡边凛差的多得多，脑子反应过来了，可身体却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勉强扭动脖子，让本该贯穿大脑的墨锋穿过了脖子。
这对掌握了反转术式的术师而言，不算致命伤，里梅勉强可以接受。
但渡边凛却猛地一扭腰，带动长长的墨锋狠狠地朝一边拉去，要砍断里梅的脖子。
里梅的表情顿时狰狞，配合上他被鲜血染红的半边身体，真是恐怖到有损市容。
贯穿伤还好说，可如果断头的话，反转术式也难救！
虽然里梅近千年来因为出手次数大幅度减少，战斗的经验退化了许多，但这生死一刻的时候，他作为诅咒师更甚一筹的疯狂奏效，当即用手握住墨锋，不顾锋利的墨锋割开手掌，冰冷的寒气冒出，将靠近他这一端的墨锋冻住，然后用力一掰，断掉了墨锋。
渡边凛并不意外，他本就没想一击干掉对方，可当他想要继续进攻时，另一边的史尔特尔却已经暴怒地转过了身。
你小子不仅不逃，还敢无视我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
史尔特尔似乎被渡边凛的挑衅彻底激怒，劈出的岩浆巨剑上多出了昏黄的光芒。
被这昏黄光芒一照，渡边凛的思绪和动作都突然慢了下来，仿佛走到了穷途末路。
‘什……么……’渡边凛完全没预料到会有这种变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剑劈下，被岩浆巨剑吞没。
一边的里梅原本幸灾乐祸，但当他注意到史尔特尔这一击的横扫不仅能攻击到渡边凛，而且还能攻击到他时，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收。
因为这次他和渡边凛处在同一面，所以史尔特尔干脆两只苍蝇要一起砍了。
见状，里梅顾不上再落井下石，当即朝着上方飞去。
他没被昏黄光芒正面照到，所以行动无虞，但他从史尔特尔出现后就一直是勉强滞空，下落缓慢却坚定，这时候已经落入了岩浆喷发制造出来的洞口，要彻底逃离的话需要点时间。
不过渡边凛已经被岩浆吞噬，恐怕死得连尸骨都没了，一想到此，里梅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冰雪像仙气般环绕里梅，托着他朝天空飞去，已经能见到外面的明月了。
终于结束了……
里梅愉快地想着，可就在他即将脱离时，一团巨大的墨色陨石在空中诞生。
这是！？里梅的瞳孔骤缩，他惊愕地低头看去。
只见沸热汩汩的岩浆中，全身烧伤的渡边凛被一团墨液裹住，眼神冰冷地仰视里梅，坚定地伸出手对准：
“墨画·火法——天陨绘。”
我走不掉，你也别想走！
231 吃了它
炽热灼烫的岩浆出口上，巨大的墨色陨石外，像火焰般的墨液环绕着陨石，带着似乎能毁灭一切的天灾气势狠狠砸下。
里梅的心情顿时沉入谷底，连原本白皙的皮肤都无法掩盖他难看至极的脸色。
都说一白遮百丑，但里梅的面目已经狰狞到可怕。
前有狼后有虎，里梅低头看向下面被岩浆不停亲密舔舐的渡边凛，咬牙切齿：
“你这个疯子！”
以里梅的眼力，他自然看得出渡边凛的咒力已经接近枯竭，可绕是如此，他居然还压榨出最后的咒力，想要拉着他一起死。
做梦！
里梅默默地从怀里取出了一根缠满绷带的长条状物品，渡边凛远远地注视着，却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但不用猜都知道那肯定是件能解决眼下麻烦的咒物。
得阻止他……渡边凛迈开脚步，可史尔特尔的巨剑又砍了过来，渡边凛只能一边躲避一边遗憾地看向上空。
只见里梅解下了绷带，露出了其下一根腐朽枯瘦的手指。
“那是？”渡边凛一愣，鼻子里闻到了一股霸道浓郁的血腥味道。
哪怕有史尔特尔的气息干扰，渡边凛依然能感觉到，这股血腥味道的主人，是比他见过的任何诅咒都还要可怕。
里梅咬牙，默默地将这根断指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慢慢将它插了进去，下一刻，他染着血色的白皙面庞上就突然有一道道黑纹浮现出来，眼睛下面，同时有狭长的三角眼睛从血肉下钻出，不安分地乱转着。
“拜托了，主人……”
里梅垂下头低声呢喃，旋即他的嘴角就诡异地咧起，双眼下面刚钻出的三角眼睛更是愉悦地眯了起来。
“真是狼狈呢～”里梅的喉咙里发出了不属于他的声音。
“吼！”下方的史尔特尔似乎是察觉到里梅身上的诡异变化，它像是被入侵了领地的野兽一般，咆哮者一转巨剑，朝里梅狠狠砍去。
“火？”
里梅，不，应该说是占据里梅身体的诅咒充满恶意地嗤笑一声，伸手一指就要和史尔特尔硬碰硬。
“主人！”里梅的神情再变，脸上满是惶恐。
因为他不是最合适的容器，所以他没有吃下这件咒物，让主人真正复苏，情急之下，只能利用秘法，借用到断指中的力量，可这样做，主人的力量只有一击之力，如果和史尔特尔硬碰硬的话，里梅就对付不了天空上砸下的陨石了。
他可不能死在这里！
“啧，无趣。”
里梅体内的恶灵抬起头，随手一挥，天空中巨大的墨液陨石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刀给切开了般裂成两块，里梅抓住机会，趁机逃了出去。
渡边凛立刻引爆被切开的陨石，但很可惜，没拦下里梅的逃亡。
功亏一篑。
满身烧伤的渡边凛遗憾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因为里梅逃脱而愤怒暴躁的史尔特尔。
作为特级咒灵，它不仅不像骷厄那般有着比人更狡诈的智慧，反而比一般的诅咒更加暴躁混乱，像是被火焰烧没了脑子。
不过里梅逃掉了，渡边凛就不得不一个人独自面对史尔特尔了。
如果全盛时期，渡边凛不保证一定能祓除这家伙，但至少不会落入下风，可现在身受重伤，咒力几乎耗尽，渡边凛疲惫得都快昏迷，实在是没力气再打一架。
不会死在这吧……渡边凛忍受着周围火焰的灼烧，让这股股负面情绪快速提炼为咒力，想要再挣扎一下。
但史尔特尔已经重新锁定渡边凛，上百米长的火焰大剑被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劈下，带动起周围的岩浆，像是大日陨落般砸下。
“呼！”渡边凛长长吐出一口气，满是火山热灰的嘴里和喉咙又堵又痛，但渡边凛面不改色地伸出手。
“墨画·水法！”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渡边凛身后浮现出来，下一刻漩涡快速旋转，巨浪般的墨液被喷出，朝着上面砸下的巨剑冲去，顿时有爆裂的哧哧声连绵，无数黑色的雾气在空中飘荡，遮盖住渡边凛慢慢倒下的身子。
他刚刚超负荷地提炼了咒力，大脑被烧毁了。
不过五条悟有向他传授大脑被烧掉后的恢复经验，所以渡边凛留下了一部分咒力，借助提前做好的准备，运转反转术式修复大脑。
渡边凛还记得他在处理掉咒血后，向五条悟请教咒力有限该怎么办的问题。
五条悟给出的答案，就是不断压榨大脑，然后再不断修复。
反正修复大脑不要多少咒力，而大脑不间断的话，能产出的咒力分量却是很足的。
如果五条悟的大脑有独立意识，一定会把这家伙挂上路灯。
但渡边凛还是第一次尝试，而且他不像五条悟那样对咒力有着无与伦比的控制能力，所以需要点时间才能修复大脑，只希望史尔特尔不要立刻再攻击他。
可史尔特尔就像成心与他作对般，在大剑被挡下的情况下，居然直接探出另外一只手，朝着渡边凛这里狠狠拍下。
这要是被拍实了，渡边凛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一道银白的刀光从天而降，朝着史尔特尔的脖子砍去。
围魏救赵！
没多少脑子的史尔特尔果然上当，拍下的手及时止住，咆哮地拍向银白刀光。
这时空中的银白刀光骤然一敛，露出了清野夕的身形，她灵巧地在空中旋转，不断用术式改变落向，躲开了史尔特尔的巨掌，落到了史尔特尔的身后。
“凛！”清野夕大声喊道，紧张地看着对面黑色的雾气。
她刚刚才赶到，只看到一大片墨浪和火焰对冲。
“我没事。”渡边凛沉稳的声音在雾气里响起，他刚刚抓住机会修复了大脑，然后继续产出咒力，治好了身上全部伤势，连头发都重新长出。
清野夕闻言放松地舒了口气，然后她抬头看着巨大的火焰巨人：“这就是那头咒灵，史尔特尔？”
“对。”
渡边凛随手挥散雾气，仰头看着岩浆巨人。
虽然他的状态还不够好，但精神却振奋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我要……吃了它。”渡边凛点了点眉心的血色漩涡，目光冷冽地盯着史尔特尔。
心中只有暴烈和毁灭欲望的史尔特尔突然一抖，有些困惑地歪了下头。
它刚刚居然又有心悸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被一个混蛋砍下它的角时。
但现在它已经夺回了自己的角，怎么会又有心悸的感觉呢？
232 试探的结果
清野夕抬起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小脸，看着顶天立地般高大的岩浆巨人，讷讷道：“吃了它？真假的？”
话说，哪有这么大的诅咒啊喂！
“夸张说法，但我确实打算吞噬它。”渡边凛一边警戒史尔特尔，一边慢慢靠向清野夕。
他离开岛国，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寻找幻想特级咒灵，用来承担咒血的侵蚀。
虽然夏油杰临死前的布置很有效，可以更好地帮助渡边凛完成这一步，但这份布置却是有时效性的，如果拖得太久，夏油杰的力量就会消耗殆尽，那到时候就麻烦了。
“它怎么会这么大？”清野夕转动着手中的短刀，目光凝重。
虽然说诅咒不是越大越强，但体积大的，实力就绝对不会弱，那积蓄在体内的积年诅咒，可以冲垮任何心志不坚的凡人。
“我怀疑它有很多的体积是由岩浆填充起来的，保证自己符合人们幻想的形象，但它本质上拥有的诅咒，应该不会太夸张，至少不会是顶级的特级咒灵。”渡边凛分析说道。
至少就刚刚的交手来看，史尔特尔说不上有多强，只是有比较诡异的能力，但完全是可以被打败的。
“那我们最好想办法找到它的本体，不能随便浪费咒力。”
清野夕说完后看向渡边凛：“对了，刚刚我赶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袈裟的人跑掉，是来刺杀你的？”
“对。”渡边凛面色沉了些，“一个特级的诅咒师，我一开始试探他是不是京都那些老家伙的人，可后来发现，那家伙身上的时光气息比你们校长还要浓郁得多，年纪至少大几百，手段也很诡异，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校长……”清野夕抿了抿嘴，“如果是特级的话，那肯定与他们无关。”
“嗯。”
渡边凛点点头，没有想继续讨论下去的意思，转而道：“我刚刚消耗有点大，就算和你配合，短时间内恐怕也拿不下这家伙，我想先恢复一下。另外，嗯，那个谁，也不知道被雪崩冲哪去了。”
“既然找到史尔特尔了，那个外国人就没什么用了。”清野夕看着眼前暴怒大吼的史尔特尔，“而且，这头诅咒未必想让我们走。”
话音刚落，史尔特尔的岩浆巨剑就挥砍过来，渡边凛和清野夕连忙闪退开，在百米高的巨人面前，两人就像是两只蚂蚁般渺小。
个头的差距太大了。
渡边凛平时施展的咒术都是以势压人，浩浩荡荡几十米，但跟岩浆巨人比起来，实在有些小巫见大巫。
好在渡边凛的实力要强上一些，才不至于被碾得到处窜。
“它的攻击势大力沉，如果真砍实了，我们加持了咒力的身体也扛不住，但它的攻击速度不快，每次挥剑都有明显的前摇，注意躲避的话就不会太危险。”渡边凛对清野夕说道，“还有，这头咒灵有一个比较诡异的咒术，可以凝滞思维和动作，控制时间不长，但效果很强，要提前防备着。”
“嗯。”清野夕的战斗经验不比渡边凛少，但她毕竟刚来，对史尔特尔并不熟悉。
交代完一些关键后，渡边凛忍受着越发炎热的环境，抓紧时间恢复咒力。
得想个办法减少它的体型……恢复咒力之余，渡边凛心中冒出这个想法，但他得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恢复咒力上，没法多思考这个问题。
清野夕看向全身不断翻滚青黑咒力的渡边凛，笑道：“先由我主攻，你在旁边辅助吧，等我试探出更多情报后，恢复了咒力的你一次性解决它。”
渡边凛想了想，微微颔首：“好。”
清野夕当即收起笑容果断动手，银色的月华在她握着的那把短刀上绽放出耀眼光芒，甚至短暂压制住了似乎无穷无尽的岩浆红光。
史尔特尔感受到清野夕爆发的咒力，下意识侧头怒吼，掀起的无尽火浪灼热逼人，周围被岩浆冲刷后依然生存的岩石也抵抗不住诅咒的侵蚀，纷纷融化，被火浪裹挟着冲向清野夕。
纯粹的月华迅速以清野夕为中心收敛，清野夕的短刀一寸寸变长，直到长达两米，才被清野夕举重若轻般竖向砍出。
热浪无声分开，像是摩西分海般裂开，抓住这个空档，清野夕左右脚同时踮起，下一瞬她就像一道银色的闪电般划破空间，一刀砍断了史尔特尔的右脚。
“吼！”
史尔特尔的身体顿时失衡，朝着一侧歪倒，史尔特尔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的岩壁，震荡巨响中，它稳住了身体，咆哮着寻找清野夕。
渡边凛跟住清野夕保证能看护住她，在清野夕突然砍断史尔特尔的脚时稍微吃惊了一下。
他是清楚清野夕的实力，作为一级咒术师，清野夕绝对是合格的，绝大部分一级诅咒都不会是她的对手，而且她还能跟大多数特级咒灵过过手，只要术式的相性不太差，就完全能在特级面前自保。
但史尔特尔可不是大多数特级咒灵中的一个，它的威势和攻击力远要比寻常的特级诅咒恐怖，哪怕仅仅只是拿着那把巨剑砍人，就已经让渡边凛和里梅都感到非常麻烦了。
普通一些的特级咒灵，甚至可能挨不过史尔特尔一刀！
这样的存在，居然会被清野夕一刀砍断脚？
难道夕背着我悄咪咪变强了？渡边凛询问地看向清野夕。
清野夕同样有些愕然地侧过头，她看了看史尔特尔，又看了看自己的刀，恍然道：“原来我这么强啊！”
“吼！”史尔特尔如太阳般地双眼锁定清野夕，暴怒地挥刀砍下。
“真是。”
眼下的环境不适合使用反转术式赶路，渡边凛只好将咒力加持在腿部，如矫健的羚羊般跳跃到清野夕身旁，抱着她躲开了史尔特尔含怒一击。
山岳摇动，岩浆迸发，渡边凛反手挥出墨液挡住冲击来的岩浆，顺便伸出手指，对准了史尔特尔。
“倏！”
墨锋如箭般射出，穿透了史尔特尔的身体。
“果然。”渡边凛断掉墨锋，单手抱着清野夕往后退了些，躲开史尔特尔又一次发狂。
“什么果然？”怀里的清野夕没有沉浸在旖旎里，战斗时，大多数术师都会暂时摒弃很多正面的情绪。
“这个敌人，没想象中那么麻烦。”
渡边凛放下清野夕笑道。
如果被它庞大的体积吓到，只敢远远牵制拉扯，那永远不可能战胜它。
事实上，史尔特尔庞大的身躯，只是被诅咒汇聚而成的岩浆。
低级的术师或许会很头疼那被诅咒强化后可能高达上万度的高温，但对一级乃至特级的术师而言，只是稍微棘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