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晋升任务：改变（6）
等五条悟赶过来的时候，他只看到渡边凛一个人坐在窗沿边，和煦的阳光穿过他撒进屋里，照亮地上那个还没有醒过来的倒霉蛋。
“我来晚了？”五条悟轻笑道，他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打斗的痕迹啊。”
“不晚，是我没做好，让对方逃掉了。”渡边凛闷声道。
“这样啊。”五条悟点了点头，他看向渡边凛，“你为什么要坐在窗边，耍帅吗？”
“不……”渡边凛想了想，“好吧，有点想试试坐在窗边是什么感觉。”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嘲笑起来，渡边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既然来了，这里的后续就拜托老师您了。”
他得去抓西野夏美了。
“呵呵，你的对手是能离开出生环境的特级咒灵？”五条悟笑着问道。
“没那么简单，情况很特殊。”渡边凛取出战利品，那根白净的指骨，“很熟悉，不是吗？”
指骨上的诅咒气息全无，五条悟不得不拉开点眼罩，等看到那根指骨后，他的表情没太多变化：“我当时就有猜测，这种指骨不会单单一根。”
“或许跟传说中的宿傩一样，有二十根也说不定。”渡边凛将指骨抛给了五条悟。
“这个指骨的历史，应该要更加古老，宿傩也许就是从中得到灵感，才将力量封印在他二十根手指中。”五条悟接住指骨，道，“有信心解决对方吗？”
“之前是担心伤到民众，但这次有了准备，肯定能拿下。”渡边凛自信满满地道，并不介意多花点时间说明。
“咦，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咒术？”五条悟惊讶道。
“是‘素绘’，但我很早就有新的想法，现在只是想去试试。”渡边凛道。
“很好。”五条悟不吝赞赏，“我还以为你会寻求帮助。”
“什么帮助？”渡边凛挑眉问道。
“历史上，从来不缺在特殊环境中祓除特级的任务，所以天元有制造特殊的结界。”五条悟从兜里取出一块暗色调的玉佩扔给渡边凛，“在来的时候，我特意带上了。”
渡边凛抓住玉佩，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是我的经验太少了，留作备用也好。”
“别在意，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五条悟拎起地上的家伙，“那头咒灵应该是比较强的特级，你还要继续坚持完成任务吗？”
“既然能解决，那就没必要逃避。”渡边凛摇了摇头，“就把它理解成我踏入特级的晋升任务吧。”
“那不一样。”五条悟嘟囔一声，刚想再说什么时，渡边凛打断了他。
“我得赶紧出发了，再远一点，那头诅咒的气息就感应不到了。”渡边凛笑了声，仰头朝窗外倒去，“早就想这么试试了。”
看着渡边凛潇洒地掉落出去，五条悟啧了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既然他说能解决，那就任他去了。
“但如果没成功的话，我可是会大肆嘲笑的。”
……
“这里应该安全了。”西野夏美喘着粗气，她扶住墙壁，整个人差点垮下去。
我、我竟然在两分钟里跑了差不多五公里远……西野夏美看向旁边的路牌，通红的脸蛋上狼狈和欣喜共存，湿润的头发牢牢贴住她的皮肤，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在远离渡边凛后，她的意识就迅速回归，但她还拥有着诅咒的力量，于是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诅咒的力量消失，不知不觉间就跑到了这，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人。
这么远，那个人肯定追不上来了吧。
等停下来后，西野夏美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酸痛到像是断掉一样，她不得不就近坐下来，好不顾形象地锤着大腿。
“那个家伙是什么怪物啊，跟之前那几个来抓我的人完全不一样。”西野夏美念头转动，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不得不走了。
“按照那个家伙说的……”西野夏美下意识摸向胸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指骨项坠已经被那个美少年拿走，她有些无奈地放下手，继续想道，“不是说那些人全都是坏人吗，但是有这么帅的坏人吗？”
作为外貌协会会员，西野夏美倒是觉得那个给了自己指骨的家伙看起来也不像好人，但指骨终究保护了她，所以更可信一点。
但现在指骨没了，那个可怕的怪物附着到了她身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轻叹口气，西野夏美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受了些，她当即想要去找些水喝——还好她的手机和零钱还在身上，不然真是寸步难行。
手重新扶上墙，但传回来的触感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西野夏美的脸色立刻变了，她警惕地环顾周围，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又被拖进了那个诡异的结界中！
西野夏美欲哭无泪，她只能一个劲地试图唤醒体内的诅咒，期望它能解救自己。
“你竟然恢复了理智？”那个如阳光般和煦，春风般惬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可听在西野夏美耳中，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你？”西野夏美惊恐回头，果然看到渡边凛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看来你不是偶然得到指骨的人，我似乎闻到了一些隐秘。”渡边凛走到不远不近的距离，说道。
西野夏美警惕地看着他，咬住牙道：“我死也不会落入你们这些刽子手的手里！”
“刽子手？”渡边凛愣了一下，指着自己问道，“我？”
“难道不是？”西野夏美反问道，“你们藏在政府背后操控世界，草菅人命，还做着各种可怕的邪恶实验！你们欺凌弱小，又封建又守旧！”
“……”渡边凛眨了眨眼，“越听越离谱了，谁告诉你这些的？”
西野夏美沉默地望着他，气氛逐渐凝重，搞得渡边凛都感觉很尴尬了。
谁会给她灌输这种思想？渡边凛这么想着。
过了好一会儿，渡边凛决定打破这种氛围，但他刚想开口时，西野夏美突然对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骗你的。”
“嗯？”
渡边凛愣了下，旋即就看到大量血黄污水从西野夏美的背后涌出，她似乎趁着刚刚的沉默酝酿了很久，污水一冲出就直接撕开了渡边凛的结界。
“拜拜咯。”西野夏美在沉下去前，对着渡边凛做出无声的口型。
渡边凛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但却并没有阻止，反而好整以暇地走了过去，从地上破开的大洞看下去。
在下面，西野夏美看着周围完全一致的白色，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将原本的方形结构改造成了一层套一层的中空结构。”
渡边凛从洞口跳了下去，嘴角翘起挑衅的弧度：
“继续跑啊。”
国庆快乐
唔被朋友拉走了，鸽，明天会补，可能加更
聊聊想法，后面的大剧情，应该就是百鬼夜行了，之后我也安排好了大概，也就是彻底解决咒血，然后就可能会跳到涉谷事变，现在的想法是，不掺和主线……以后也许会变，哈哈
最后，祝大家国庆快乐，但也请注意疫情，别去有诅咒的区域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晋升任务：陷阱（7）
西野夏美面色僵住，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心里却在抓紧时间联系体内的怪物，希望它再大显神通一次。
渡边凛已经确定西野夏美逃不出去，所以相当放松，边走近边询问道：“如果你不是偶然得到的，那大概率就是有人给你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对我们咒术师有恶意？”
渡边凛目光灼灼地看着西野夏美，他直觉认定，这里面有大秘密。
正常而言，普通人一但牵涉到诅咒，下场都会非常凄惨，能找回全尸的都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而西野夏美不但无视了诅咒的危险，甚至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诅咒，这怎么想都不正常。
在渡边凛的嗅觉中，西野夏美没有自身的咒力味道，也就是说她体内是完全没有本身咒力的，她只是个能看到诅咒的普通人罢了，跟乙骨忧太完全不相同。
西野夏美没回答，她仍然在努力地尝试沟通体内诅咒，但随着渡边凛走近，她的神情越发僵硬。
“小孩子，还是别碰诅咒的好。”
渡边凛伸出手按在西野夏美头上，但他可不是要做温柔的大哥哥，随着咒力涌动，渡边凛抬起手，将诅咒一点点抽离出来。
这小半年来，他积攒了极其丰厚的理论知识，虽然还没完全转化为实践经验，但偶尔用一用还是没问题的。
“诶？”诅咒的变化自然瞒不过西野夏美，她慌忙想扒拉住渡边凛，不让诅咒离开。
“老实点。”渡边凛瞥了她一眼，“别做傻事，最好再配合一点，你只是普通人，不管这诅咒是怎么来的，长久看都不是件好事。”
“才、才没有！”西野夏美已经抓住渡边凛的手，却又不敢用力。
当然，就算用力了也没什么作用。
“我是高专……你可以理解成官方，是正经的咒术师，只要你愿意配合，你的未来都会由我们保证。”渡边凛再开口道。
西野夏美皱起小脸，不太相信地道：“真假的？”
不见兔子不撒鹰……渡边凛懒得应付这个狡猾的小家伙，直接道：“爱信不信，如果我说的是假的，你再怎么努力也只会得到一个假的许诺，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你也不用再试探。”
西野夏美闻言低垂下眼睛，她打心底里不敢相信，但她也知道自己没得选，只好心里一边暗戳戳地嫌弃诅咒，一边松开了手：“我相信你！
“都说了，你信不信无所谓，配合点就好。”渡边凛继续抽离诅咒，“不要抗拒，这样我们进度能快点。”
西野夏美脸色一苦，鼓了鼓小嘴后，还是老老实实地不再挣扎，诅咒抽出的速度立刻变快了不少。
闲着也是没事做，渡边凛干脆问道：“既然相信我了，那就再说说你是怎么得到那根指骨的吧。”
西野夏美瞥了渡边凛一眼，没说话。
“嗯？”渡边凛有些疑惑，看了她一眼后才明白——保证好她的未来前，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有够成熟啊……渡边凛心里感叹一句，转而道：“那就不问这个了，我们换个问题，这些问题我希望你回答，决定了你会有怎么样的待遇。”
虽然西野夏美也杀了一些咒术师，但这是要分情况的，如果不是出于她本人的意愿，那问题就不是特别大，像乙骨忧太就是被五条悟保下的。
西野夏美迟疑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特意打扮成好看的样子？”
“我喜欢。”
“这可不是好的借口，尤其是你已经被人跟踪，差点遭毒手的情况下。”渡边凛笑了下，“老实说。”
西野夏美鼓起嘴，有些生气地道：“我缺钱……”
“？”渡边凛愣了下，“所以？”
西野夏美瞪了渡边凛一眼，旋即有些泄气地道：“家里存款不多，又因为有人阻拦，所以我没被各种机构收养……”
渡边凛似有所悟：“有人渣想得到你？”
就算不打扮，西野夏美也是个美人胚子。
“嗯……那次，是怪物保护了我。”西野夏美抬头看了眼头顶被慢慢抽出的诅咒，“而且那次，我还得到了不少钱。”
“你让诅咒杀了对方？”渡边凛挑眉问道，他不指望诅咒有什么善心。
西野夏美不太愉快地点了点头，与刚刚被寸头青年袭击不同，那一次真的给她留下些心理阴影。
“你是怎么瞒过警察的？”渡边凛不太在意被杀的人渣，反而好奇西野夏美是怎么保护自己的。
“那家伙没敢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明面上，我跟他毫无关系，再说，哪有人会怀疑一个小女孩。”说着，西野夏美又瞪了渡边凛一眼。
“所以你后来干脆就打扮自己，用来钓各种人渣赚钱？”渡边凛想了想，面色微变，“那你杀了不少人啊。”
“也没几个。”西野夏美撇了撇嘴。
不知道是性格就这样还是被诅咒影响，渡边凛轻轻摇了摇头，问道：“难道我不来，你就一直杀下去？”
“不至于，这一带的混蛋已经不多了，我有考虑转型偶像。”西野夏美说着又瞪了渡边凛一眼。
如果不是这种针对小女孩的家伙，她没准已经在联系经纪公司了。
“偶像这一行也不好干吧，挺卷的。”渡边凛随口道，这里毕竟是岛国，偶像文化可是很成熟的。
“卷？”西野夏美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
“没什么。”
渡边凛摇了摇头，转而道：“我不是第一个来抓你的咒术师，那些人，也都被你杀了？”
渡边凛说话的时候，语气不自觉严肃起来，西野夏美听得一怯，缩起脖子道：“我、我有见过其他有超能力的人，但我跟他们没交集。”
“这种能力叫咒术。”
渡边凛先是纠正，然后才问道：“什么时候见过？”
“就是看到有个人走在大街上，身后还跟着怪物。”西野夏美小心道。
渡边凛闻言一愣：“那人是不是穿着袈裟？”
“……你知道？”
果然……渡边凛皱起眉，夏游杰为什么会来这，难道是为了西野夏美身上的特级咒灵，那为什么又没动手？
另外，假如西野夏美说的是真的，她没见过其他咒术师，那京都那些人被谁杀的，夏油杰？
事情复杂起来了……渡边凛看着手上被抽出来的，像在沉睡般的咒灵，神情微动，隐隐中有灵光在他脑中闪过。
这时咒灵彻底离开西野夏美，西野夏美顿觉全身一松，仿佛脱下了沉重的负担，而渡边凛手上的咒灵也突然活动起来，似乎从冬眠中苏醒，血黄色的污秽身体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如果是面对面一战，渡边凛也要花费不少功夫才能拿下这家伙，但它现在已经在自己手上，早就任由拿捏了。
重重墨液覆盖上去，渡边凛不太在意地收回目光，对西野夏美道：“好了，这份诅咒我拿走了，你等会就跟着我回高专吧，我找我的老师安排你，顺便确认下你有没有说谎。”
“我、我没说谎，如果真杀了你们这些……咒术师，我怎么可能还待在这里？”西野夏美不满道。
那还真不好说，至少忧太就这样……渡边凛笑了笑没回答，他伸手一招，周围层层的白色就被收回，露出了外面的街道。
已经完全是个普通人的西野夏美没有挣扎，她用“一切都完了”的语气说道：“知道了啦。”
这时渡边凛重新按住了西野夏美的小脑袋。
“又干嘛，难道你要把我灵魂抽出来？”西野夏美抗拒地甩甩头。
“别乱走。”
渡边凛环顾周围一圈，声音凛然：“既然来了，就都滚出来。”
西野夏美愣了下，紧张地看向周围，看到一个个忍者打扮的男人跳了出来，将他们围在中间，每个忍者手上都提着明晃晃的太刀，毫不掩饰杀意。
“这是？”西野夏美呆呆地看向渡边凛。
渡边凛按着她的头，将她护在身后，笑道：“这就是京都的待客之道？”
“哈哈。”
前面的凉棚内，一个有些干瘦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头发花白，但国字脸保养得很好，显得精气神很足，有成熟的中年大叔魅力，不过他的双眼却充满侵略性，阴鸷可怕。
他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踏出，微微弯腰行礼：“渡边同学，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三木利兵卫。”
“真难记。”
渡边凛收起笑容，他看了眼天上的帐，喃喃道：“我猜，电子设备应该无法在这里使用了，而且居民也全被驱离，非常高的效率。”
“谢谢。”三木利兵卫笑起来，但实则没丝毫笑意，双眼紧紧盯着渡边凛。
“我刚和五条老师分开，你们就布下这个局，真够胆大的。”渡边凛也直视着三木利兵卫，眼中没丝毫畏惧。
“哼哼，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刚刚与你见过面，五条悟怎么也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就确定你的情况。”三木利兵卫慢慢走近，非常戒备。
“你们就不怕五条老师神经一抽，突然折回来？”
“有这个考虑，但你是在特级任务中，五条悟不会轻易打扰学生的磨砺。”三木利兵卫走到渡边凛面前十米左右远，有些忌惮渡边凛手上的大墨筒，“况且，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我们所做的，就是把风险降到最低。”
“说是这么说，但估计连求饶的理由都想好了吧？”
渡边凛冷笑道：“所以，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们觊觎？”
虽然心中有猜测，但渡边凛不会直接傻乎乎地说出口，他不知道这次陷阱到底是谁指使的，需要套出更多的情报。
“不用心怀侥幸，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
三木利兵卫先看了眼渡边凛身后的西野夏美，道：“那个女孩，是特级诅咒师·酒井伸介的后裔。”
渡边凛微愣，看了眼身后的女孩：“真想不到啊。”
“酒井伸介？”西野夏美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姓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后代嘛。”
三木利兵卫没理会小女孩，他继续道：“而你，渡边凛，咒血宿主，而且还吸收了五份咒血，是最不稳定，最可怕的人型诅咒，你曾经到高专来，也是为了解决咒血，但很遗憾，你做不到。”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渡边凛撇嘴道，“但你们知道的，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多，看来有人告诉了你们不少东西。”
渡边凛知道酒井伸介和骷厄貌合神离，但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三木利兵卫没回答，他突然伸出手，作握手状：
“渡边同学，也许你已经压制了咒血，但咒血始终是个定时炸弹，与我们合作吧，我们京都作为咒术圣地，有太多的秘法和传承，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们一定会倾尽所有力量帮助你。
我知道，你对我们有些许偏见，但请你好好想想，那些都是五条悟灌输给你的。我们一直奋力维护咒术界，是付出了最多，传承了最久的存在，我们，真的可以帮到你。”
渡边凛和西野夏美都愣了下，小女孩更是眨了眨眼，眼神怪异地看着渡边凛。
“说实话，我有被惊讶到。”渡边凛摸了摸下巴，“但你们说的确实很有吸引力。”
尽管渡边凛看遍了东京高专的古籍，但也只找到了些许似是而非的答案和可能性，如果结合京都的力量，或许真的能彻底解决咒血——毕竟咒血也只是酒井伸介研究出来的东西，不是什么无解的东西。
似乎看出渡边凛的轻佻，三木利兵卫强调道：“我们是抱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我看出来了。”渡边凛环顾周围那些忍者打扮的家伙一圈。
三木利兵卫面色微黑，刚想再说什么时，渡边凛笑道：“其实我很清楚，你们自己培养不出能对抗五条老师的咒术师，但又不甘心一直这样苟延残喘，所以才会想着拉拢我，对吧？”
三木利兵卫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甚至坦然道：“你说的很对，但我们合作是双赢的，我们拿回本就是我们的权力，你不必再局限在五条悟手下，世界很大，难道你们被五条悟挖掘培养，就一定要为了他不切实际的理想拼命，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成见很深啊。”
渡边凛挑起眉，露出十足的挑衅和张狂：“但你们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三木利兵卫微愣，还没开口，渡边凛就继续笑道：
“我一个人，就能宰掉你们所有家伙。”
第一百六十四章 妙用（加更）
“宰掉我们？”
三木利兵卫怒极反笑，他收回手：“你的依仗是什么呢？难道你会觉得，我们不清楚你特级的实力吗？为了针对你，我们故意忍着没对付西野夏美，为的就是天衣无缝，做好万全准备！”
“这么说，那些失踪的咒术师，都是在演戏？”渡边凛皱眉道，“你们不该开这种玩笑。”
“你很敏锐，但这并不是玩笑，而是战争。”
三木利兵卫冰冷地道：“你现在还可以后悔，与我们定下‘束缚’，否则，等我们拿住你的时候，你就得签订非常苛刻的‘束缚’，如果束缚不能成立，我们便会直接杀人取血，到时候，希望你不要悔恨做出蠢事。”
说话间，周围的阴影中又有几个黑影一步步走出，每一个都散发出强大的咒力，至少都是二级。
不要小看二级咒术师，因为每一个咒术师的术式固定，能力单一，所以相互的关系很重要，若能把合适的术式配合在一起，那战斗力就会更加强大。
战斗从来不是单纯地只看等级，这毕竟是现实，而不是游戏。
三木利兵卫身上同样爆发出恐怖的咒力，无数阴影在他身边狂舞，给渡边凛带来最大的威胁感。
毫无疑问，三木利兵卫在一级咒术师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多个拥有厉害术式的一二级咒术师，加上肯定会携带的咒物咒具，再加上周围那些忍者环顾，如果术式的相性不好，连特级都很可能要饮恨于此。
“不用指望五条悟，乙骨忧太那个大麻烦够吸引他注意了！”三木利兵卫冷喝道，“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渡边凛！”
渡边凛早早就闻到了其他术师的气息，心情没有丝毫欺负，反而笑道：“你们确实做足了准备，但我有一个疑问，你们是不是只准备对付一个特级？”
“五条悟不会出现在这里。”三木利兵卫似乎能确定这一点。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
渡边凛将浮空的大墨筒，也就是那个被墨液重重包裹的咒灵举起：“你们还要面对的，是它。”
墨筒突地被撕开，一头浑身都是血黄污水的咒灵从中走出，双眼血红恐怖。
三木利兵卫突然觉得自己该称呼那个墨筒为墨茧，咒灵从中走出的模样像极了破茧而出。
“特级咒灵，你没祓除它？”三木利兵卫皱起眉，这头咒灵在特级中也是比较强大的那种，一般的一级咒术师完全不会是对手。
但它与西野夏美有着某种特殊联系，一般只会保护西野夏美，而且为了避免伤害到她，咒灵的能力是有被限制的，强大的咒术比如“领域展开”等都是用不出来的。
三木利兵卫本以为渡边凛祓除掉特级咒灵后肯定会虚弱一些，没想到渡边凛压根没祓除，他为什么留着咒灵？难道早知道会有陷阱？
还是尽快结束的好，迟恐生变！
“那头咒灵只会保护西野夏美，你拿出来也没用。”三木利兵卫用话语打击着渡边凛，脚下的阴影却不知不觉地蔓延出去，隐蔽地袭向渡边凛。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
渡边凛轻轻戳了戳咒灵的头，手指上红光微闪，但咒灵毫无反应，继续锁定着前方，渡边凛并出剑指：“以咒替咒，以灵替灵，鸠占鹊巢，心聚念凝，承我咒缚，身外化形！”
渡边凛的语言似乎有奇妙的魔力，它在空气中轻荡着，咒灵严重的血色更深。
“好了，它现在，已经是我的了。”渡边凛笑道。
西野夏美错愕地看向渡边凛，心中涌起玩具被抢走的难受，但还不等她说什么，渡边凛就快速吩咐道：
“将除了面前这个家伙外都拉入领域，尽可能在保护好西野夏美的情况下拖住。”
尽管自信，但渡边凛从来不是盲目自信，况且他也不准备真宰掉这么多咒术师。
听到渡边凛的话，三木利兵卫面色剧变，当即吼道：“散！”
刚才为了压迫渡边凛，他的人都已经靠近过来了！
但一切都晚了，血黄色的长河流向每个人，天空突地血红，无数白骨堆起，除了渡边凛和三木利兵卫以外，其他人全都被拉进了咒灵的领域内。
一颗巨大的黑色圆球不断扩散，三木利兵卫刚想有所动作，但渡边凛已经扑了过来，不给他打破领域的机会。
早在吩咐前，他就已经用心念命令咒灵展开领域，虽然过程中有些阻碍，但好歹是做到了。
所以渡边凛才能在躲开脚下阴影，并且阻挡住三木利兵卫。
领域作为特殊的咒术结界，对内的防御堪称可怕，短时间内完全可以拖住其他术师，但对外的防御却是被牺牲了的，之前渡边凛就有打碎领域的经验，所以他当然不会让三木利兵卫靠近领域。
拳风呼啸，三木利兵卫有心试试渡边凛的力量，结果却被一拳砸出数十米远，和渡边凛一样完全离开了领域的笼罩范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领域成型，他的手下全部被套了进去。
虽然说，除了五条悟外，其他人的领域再强也很难同时处理掉这么多术师，但只是想拖延时间的话就太轻松了。
三木利兵卫本来还觉得十拿九稳，但刚刚那一拳差点把他打骨折。
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渡边凛的强大，可既然已经开战，那就完全解放术式吧，他好歹也是资深的一级咒术师，更有强力的咒物在身，应该还是能拖一会的。
“影覆！”三木利兵卫双手张开冷喝道，他脚下的阴影立刻变大变粗，快速地蔓延向渡边凛。
渡边凛虽然不惧，但也不会直面对方未知的术式，他当即跳起，手中墨液凝聚。
可这时，渡边凛突然感觉头顶似乎被针戳了一下，强烈的危机感在头上爆发。
渡边凛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高举起手的三木利兵卫，以及完全覆盖了他刚刚所站地方的大片阴影。
渡边凛的脖子上，一道血线快速冒出，就像有一把无形的锋利的刀架在上面。
“影·断头斩！”三木利兵卫重重劈下手刀。
第一百六十五章 碾压
在那无形的刀刚刚出现时渡边凛就有所察觉，他的嗅觉立刻为它勾勒出那柄刀的模样，而就在脖子被无形之刀稍微切割出一条血线时，渡边凛反手就抓了过去，覆盖了墨液的手轻而易举地抓住那把刀，让其不得寸进。
三木利兵卫重重挥下的手刀被迫停住，他错愕地抬头看去，不敢想象渡边凛竟然能这么快就察觉到攻击。
要知道，哪怕是其余一级咒术师，乃至弱一些的特级咒灵，它们得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后才能发觉“影·断头斩”的攻击，可渡边凛才刚刚破了层皮，竟然就挡下了他的攻击。
太敏锐了！
三木利兵卫立刻抽回手，无形之刀散去，旋即他敏捷跳开，躲过了渡边凛从上至下的攻击。
看着下方跳开的三木利兵卫，渡边凛微微皱眉：“奇怪的术式……”
明明只是扩散出一大片阴影，为什么就可以对高速移动的他发出那么精准的攻击，就像已经锁定了般，难道那片阴影的锁定模式很特别？
渡边凛心中思考着，手上动作不慢，直接对准三木利兵卫，喝道：
“墨画·水法。”
一片巨大的漩涡在三木利兵卫头顶快速形成，轰然倾泻下大片墨液，其中部分墨液在空中凝固，给了渡边凛借脚的地方。
大片墨液中，三木利兵卫快速退后，但他的动作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竟然在空中随意得闪转腾挪，没有被浪潮般汹涌的墨液碰到分毫。
而且他还在兜着圈子，试图绕过渡边凛去打破后面的领域结界。
“有意思。”
渡边凛轻笑声，尽管墨液没法碰到三木利兵卫，但渡边凛在墨液中是如鱼得水，他很快逼近三木利兵卫，做出手印：
“术式反转·素绘。”
大片白色蔓延出去，意图将三木利兵卫笼罩进去——既然不知道地上那大片阴影是怎么回事，那干脆就隔绝你们！
三木利兵卫面色不变，他们刚刚就是埋伏在渡边凛制造的素绘结界外，自然不会不清楚这一招，只见他从怀里取出一盏古旧的油灯，灯芯遇风自燃，忽地撑出一片昏黄色，抵挡住了渡边凛的素绘结界。
同时渡边凛只觉大脑一痛，像被咒力反噬。
“我们的底蕴，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三木利兵卫冷笑一声，再度绕开渡边凛——他并不担心渡边凛趁此机会逃跑，提前布设的帐就是针对渡边凛的。
但转身的他没看到，渡边凛脸上的痛苦突然变成狂笑，再抬头时，他眼中已满是张狂：
“写意！”
所有情绪被一次性宣泄，咒力像不要钱一般疯狂喷涌而出，打破了渡边凛个体的咒力输出阈值，天上顿时出现数个巨大黑色漩涡，齐齐旋转着，如瀑布般的墨液倾泻而出，眨眼间就将这一片区域完全填满。
那原本布满地面的阴影也全被覆盖，墨液就像最恐怖的洪水，从四面八方侵占土地，涨噬房屋，不给三木利兵卫一点落脚之地。
你不是能在空中闪转腾挪吗，那要么飞起来，要么就给我沉到墨海里！
“这！”三木利兵卫错愕地看着眨眼间填满地面的墨液，难以置信地张大眼。
他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有人这么挥霍咒力？
对了！三木利兵卫猛地看向渡边凛，他想起了一件事——咒血宿主，可是有堪称恐怖的咒力，他从来不是一个人！
渡边凛也看着三木利兵卫，不，准确地说，他看的是三木利兵卫背后的巨大阴影。
刚刚墨液倾泻下去的时候，三木利兵卫就不得不收回了阴影，但那些阴影并没有变回他的影子，反而是汇聚到他身后，变成了巨大的人形影子。
“写意”中的渡边凛没多考虑，他干脆地一挥手，下方的墨液立刻像大浪般席卷而起，同时无数藤蔓般的墨液从中探出，一齐扑向三木利兵卫。
墨液声势浩大，足有十来米高，完全阻隔了三木利兵卫的视野，投下的阴影让人感觉大厦将倾的恐怖感。
但三木利兵卫身经百战，他镇定自若立刻举起手，他背后的巨大影子也做出相同动作，但那两只影子手臂却飞了出来，将席卷过来的墨液一举撕开。
但撕开的墨液中，渡边凛的身形露了出来，他大笑着伸出手，手指作枪状，白与墨在手指上汇聚成黑球：
“虚式·化境。”
黑球立刻压缩弹出，一举洞穿来不及躲避的影子手臂，将它生生贯穿。
“啊！”三木利兵卫痛苦地咆哮，他的右臂明明没有被伤到，却也喷出了大片鲜血。
影子受伤，他也会受到创伤，只是不会那么严重，但渡边凛的攻击太过凌厉，哪怕经过了削弱，可还是硬生生抹掉了三木利兵卫大堆血肉。
被三木利兵卫的痛苦叫声刺激，渡边凛的眼中恢复了些理智，他眨了眨眼，身形一动就再度逼近三木利兵卫，墨液倒卷而起，围住了他们两人，不给一点空间躲避。
在渡边凛花费巨量咒力制造一片墨海后，这里就相当于他的领域了。
三木利兵卫身后的巨大影子立刻要保护，它身上的黑色快速褪去缠绕向渡边凛，与此同时，它本身则带着三木利兵卫往后窜去，企图打破墨浪。
“有点像替身，但一旦脱去影子后就会变成无色，而且可以随意分解各个部位。”
渡边凛心中涌起明悟，他举起双拳重重砸下，连带着墨液一起咆哮如雷，一同砸下，这一击宛若有天倾之重，将缠绕过来的影子完全砸散。
被身后无色替身带着走的三木利兵卫顿时吐出一大口血，眼神惊恐，看渡边凛如看神魔。
还不等替身凿穿墨浪，渡边凛已经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三木利兵卫的脖子，就像在抓一只猫般，然后脚踩平地般行于墨液上，朝着咒灵制造的巨大领域走去。
这个领域囊括了太多人，所以体积和消耗都非常大，再晚点解决战斗，咒灵恐怕就撑不住了。
渡边凛的手上，三木利兵卫面如死灰，他因为吐血而鲜艳的嘴唇嗫嚅，最后喃喃道：“这就是特级……这就是特级……”
在被渡边凛抓住后，他就很自觉地解除了术式。
“渡边……”三木利兵卫抬头。
“闭嘴。”渡边凛面不改色，走到了领域形成的巨大黑球前，“你们已经输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们谈谈
三木利兵卫被怼得呼吸一滞，他喉咙蠕动，艰难道：
“渡边同学，我们没必要针锋相对，我想我们之间还有些误会在。”
渡边凛没急着打破领域，他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了眼：
“真的有误会吗？你们的肮脏心思，难道还有被误会的空间？”
渡边凛的调侃之意溢于言表，但三木利兵卫不得不压下心中的羞恼和愤懑，尽可能柔和地道：
“难道你真不想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吗，那个人不仅透露了咒血的事情，而且还给了我们隐秘的情报，我想那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隐秘的情报……渡边凛若有所思，嘴上笑道：“我确实很感兴趣。”
三木利兵卫神情一动：“怎么样，我们完全可以……”
“三木……利兵卫对吧？难道你觉得，我和你打了一场后，还会空手而归吗？”渡边凛摇了摇三木利兵卫的脖子，“难道你被我打傻了？”
“你？”三木利兵卫强忍着羞耻，怒视渡边凛，“士可杀不可辱！”
“哦抱歉，我并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
渡边凛放开手，让三木利兵卫摔在地上，层层墨液在他身后升起，化作凝固的座椅，渡边凛惬意地坐上去，手撑着脸笑道：
“还不明白吗？你，和领域内那些人，就是我的筹码。”
三木利兵卫惊讶地睁大眼，难以置信道：“你、你要威胁京都高专！？”
“为什么不呢？难道你们只想过胜利后的收获，却没有思考失败后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渡边凛翘起腿，用曾看过的影视形象营造出胜利者的模样：“又或者，京都高专里的那些老人，可以舍得这么多咒术师的命？”
“荒谬！渡边凛，你根本不知道有怎样的荣耀和辉煌加于我等……”
“闭嘴。”
一道道墨液像毒蛇般盘绕在三木利兵卫周围，渡边凛冷冷地看着他，语气森然：
“你不会以为我很想放过你们然后交换利益吧？错，大错特错！当你们满怀杀气地围住我时，我就恨不得不顾大局地在这里彻底宰掉你们，我现在还愿意和输了的你交涉，不求你感激，但我希望你不要继续挑战我的耐心。”
说完这话，看着脸色苍白的三木利兵卫，渡边凛也自觉戾气太重，他轻吸了一口气，道：
“抱歉，虽然压制了咒血，但咒血对我还是有些负面影响，有些时候会放大我的情绪……说实话，我认为你应该感激五条老师，如果不是他身体力行，不愿用暴力手段统一咒术界，我大概真的会一气之下杀了你们。”
三木利兵卫咬住牙，眼神深藏怨毒，但却明智地不再说话——他不敢赌渡边凛的状态，万一渡边凛真的受了所谓的咒血刺激，一怒之下宰了他，那真的是死了也白死。
就当他是精神病！三木利兵卫这样安慰自己。
渡边凛没理会三木利兵卫，他另一只手敲击着座椅扶手，道：“当然，我愿意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你们，还因为咒术师实在太过稀少，哪怕你们挺混蛋的。”
三木利兵卫咧了咧嘴——咒术师是绝对不能互相残杀的，这是所有高层包括五条悟都认可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那些人物，想处理一个微不足道的咒术师，也必须经过复杂的程序才可以对咒术师处以死刑，所以三木利兵卫刚才才会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小命。
只可惜渡边凛不太正常，或者说所有咒术师都不太正常，要是真惹怒了咒术师，那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他们比普通人要疯狂太多，这既是因为咒术师掌握着超凡力量，同时也因为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情绪。
“用你们的命，交换京都高专里各种资料古籍，我认为你们赚了，这是双赢。”渡边凛站起身，朝着那巨大的领域黑球走去，“另外，我还需要你使用术式的心得。”
三木利兵卫愣住，渡边凛前面的话他都能理解，而且也几乎认命，但为什么还要他使用术式的心得？
等等！三木利兵卫看着眼前那巨大的领域黑球，沙哑道：“你、你想要更好地控制咒灵！？”
渡边凛刚刚展示了自己控制咒灵的能力，而现在又要他的术式经验，三木利兵卫很难不产生联想。
“你还挺敏锐。”渡边凛回头笑了笑，“嗯，写一份五万字的说明吧，太多了我也不想读，对了，不准像应付论文一样灌水。”
“灌、灌水？”三木利兵卫疑惑道，这时他身边的墨蛇将他捆得紧紧的。
“就是不准利用话术写废话。”
渡边凛转回头，手按在了黑球上面：“结束了。”
本就不太稳定，已经在颤抖的黑球突然就出现无数细密裂缝，下一瞬它就在空中爆开成无数光点，露出了西野夏美、咒灵和那些咒术师的身形。
其中西野夏美脸色苍白，重新看到天空后终于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然后突然惊声尖叫道：“怎么都是水！？”
“那是我的术式。”渡边凛瞥了大惊小怪的西野夏美一眼，手一挥，地面上所有的墨液都翻涌起来，将一个个措不及防的咒术师捆住。
有几个实力不凡的咒术师躲了开来，但等他们看到倒在渡边凛身边的三木利兵卫后，当即沉默地站在安全位置，不知道后续该怎么办。
“你解释吧，或者让我再动一次手也行。”渡边凛一边对三木利兵卫说一边走向咒灵。
西野夏美正在抖裙子上的墨液，渡边凛看了眼，直接让墨液消失，然后他仔细端详起咒灵。
这头特级咒灵非常特殊，被下了特殊的束缚，只能以西野夏美为中心，所以渡边凛刚刚才不得不下“保护西野夏美”的命令，不然根本指挥不动。
而且在它体内的咒血意识，也不能很好地适应新的躯体。
但总算有新的，合格的实验素材了，特级咒灵确实比一级咒灵好用得多。
不错的收获。
再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后，渡边凛一挥手，让墨液将咒灵包裹住，然后他看向身后的三木利兵卫，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看来，你们已经商量好了。”
被牢牢捆着的三木利兵卫脸色微黑，但还是老实道：“我们还需要……联系一下上面。”
“去吧去吧，我不急的。”渡边凛看了眼天上暗沉的帐，“如果遇到麻烦的话，可以叫五条老师做主哦。”
“……谢谢，但不用了。”
重要单章
看到书友说希望签约，我索性再申请一次，但很可能不会通过，请不要抱期待地期待着——毕竟本书已经写了不少，而且上一次也被拒绝了。
说实话，如果签约，我肯定会写得更有动力，这是人之常情，但无论有没有这份签约，我都会写完，只是会比较慢而已。
而且，即便签约了，我也会在涉谷事变后停下来，等看了后面的剧情后再考虑怎么写，签不签约只决定我会把支线拉多长而已——说着说着已经后悔申请了，总觉得是在坑人。
我本人其实是在构思下一本书了，只可惜遇到的难度比我想象中要大，与大纲粗略的本书不同，下一本书我是想把整个世界都尽可能完整地构思出来，并且添加想写的种种元素，有关的设定很多，我感受到少许烦恼，希望最后能好好捋顺。有思路，有时间的情况下，我一天码上万字是问题不大的，但这需要先把剧情捋好，我听说部分作家码字前都会静坐或者躺着想剧情，下笔的时候才能快且埋下各种伏笔，但目前我的新书只有大概的思路，细节还远远不够，等我全部捋顺，大概就是下笔有神的时候了。
当然，那都是以后。
最后，感谢大家的推荐和收藏，这是我写下去的动力所在，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家能免费地看，我也能轻松地写，而且书友们也没有如今网络时代的苛刻和阴阳怪气，我感觉非常不错。
拜谢。
……
因为超过五百字了，只好放在这里，格式可能会有点奇怪，大家随意。
第一百六十七章 善后处理
空中的帐渐渐消失，有些晒人的阳光重新投下，渡边凛的心情跟着变好了一点，他拿出手机拨通，将刚刚的事情汇报给五条悟。
五条悟听完后不发一言，这让渡边凛有点小担忧：“五条老师，我做的太过分了？”
“啊？”五条悟愣了下，“当然没有，但凛啊，你是不是太客气了？”
“……有吗？”渡边凛自觉已经挺过分了。
“如果我是你，那些狗腿子一定死活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他们甚至不会去请示那些老家伙，因为注定会得到拒绝。”五条悟愉快地笑起来，“然后我会再和他们好好谈谈，直到讲道理说服他们。”
“五条老师，你的想法很棒，干脆趁这个时候去找他们，既拿回我要的东西，顺便再提出新的要求，哦对了，还有我的任务奖励。”渡边凛坏笑道。
“我一个人可拿不了那么多。”五条悟说着，这时他转头看到了结伴而来的东京二三年级和一年级的乙骨忧太，忍不住笑道，“但我找到愿意帮忙的人了。”
说着，他拿开电话喊了两句，似乎是在吩咐什么。
渡边凛不知道五条悟说的是谁，等五条悟的声音清晰起来后，他直接附和道：“拜托他们了，到时候我请他们吃饭。”
“呵呵，可以等会东京后，和庆功宴一起。”五条悟笑道，很有信心在这次能拿下胜利。
“……原来你是看到学长学姐了。”渡边凛汗颜，“别跟他们说是我的事。”
“哦，我已经说了，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嗯，还不错。”五条悟开心地笑道。
“……我怀疑您是在报复我。”渡边凛想起了三七开。
“怎么会呢？不说了，我也得去帮忙，顺便好好想想，怎么让那些老家伙气到睡不着觉。京都被誉为咒术圣地，历史的沉淀可比我们好太多了。”五条悟说着说着就挂断了电话，不给渡边凛继续说话的机会。
渡边凛心有戚戚然地放下手机，希望学长学姐不要因为这件事惦记他，大不了庆功宴的时候他请……也不能太贵，他身上可没多少钱。
这时三木利兵卫走了过来，道：“上面同意了，需要签订’束缚‘吗？”
三木利兵卫这么说，还主动提到“束缚”，倒不是上赶着要把好处给渡边凛，他只是怕渡边凛吃干抹尽，不放他们走。
“不用了。”渡边凛道。
三木利兵卫的眼神立刻警惕起来，不由地后退一步。
渡边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已经拜托五条老师过去了，谅你们也没有耍赖和掀桌子的勇气，’束缚‘什么的就不用了。”
三木利兵卫沉默了一会，最后轻轻点头：“也好。”
“希望你们不会反悔，否则我和五条老师会一起打上门的，对了，我的一级咒术师凭证赶紧发下来，可别拖到猴年马月。”
渡边凛挥了挥手，朝着西野夏美走去，完全不管三木利兵卫的脸色。
“一级咒术师……呸！”三木利兵卫思考着，要不要像对乙骨忧太那样直接授予特级咒术师身份，但考虑到渡边凛比乙骨忧太成熟很多，而且力量可控，是真正将咒术开发到特级的咒术师，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没必要让东京的声势更盛，现在很多咒术师都愿意投身五条家，就算不能打压这种氛围，也不能再加强了。
渡边凛带着巨大的墨茧走到西野夏美身旁，笑道：“走吧。”
“走……去哪？”西野夏美警惕道。
“当然是把你交给我的老师，由他决定你的未来。”渡边凛说着，观察到西野夏美脸色不对，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老师很护短的，对晚辈也很照顾，你不用太担心。”
西野夏美快速地看了眼渡边凛身后的墨茧，低声道：“那、那能把怪物还给我吗？”
“咒灵吗？”
渡边凛想了想，道：“可以，它与你绑定，对我的用处没那么大，但得等我研究完才能还你。”
“你们果然是邪恶的巫师！”
“……少胡说。”渡边凛用手轻轻敲了下西野夏美的头。
“呜！”
西野夏美抱着头，装可怜道：“你不会弄坏它吧？”
“放心，咒灵可是非常结实的。”渡边凛伸出手，对着巨大的墨茧抓握，慢慢把它压缩变小，但最后也有一个篮球大小。
极限了吗……渡边凛抓着墨茧，问道：“能麻烦你抱一下吗？”
“嗯？”西野夏美不解地眨眼，“你不是能让它浮在空中吗？”
“对，但等会我要带你去见人，尽管应该不会有危险，但还是小心些好，有它护着你我也放心。”渡边凛解释道。
“又有危险！？”西野夏美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惊弓之鸟。
“放心，大概率没有，只是谨慎些。”渡边凛让脚下的墨液全部消散成黑色光点，随后两人一起朝着远处快速走去。
“你要去见谁呀？”自觉没有危险，西野夏美又好奇起来。
“知道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吗？对普通人来说，好奇心太重可不好。”渡边凛有意吓吓西野夏美，“尤其是你这种能看见诅咒的小女孩，一不小心就会被别的诅咒生吞活剥，骨头都剩不下。”
西野夏美皱了皱鼻子：“你以为我会被吓到？我才没那么脆弱呢！”
“你误会了，我根本没打算吓你，只是想给你一个心理准备，希望你看到高专内那些照片时不要恶心到吃不下饭。”渡边凛配合地低声笑了几下。
西野夏美一脸不信。
“你想想啊，你身上那头咒灵都很恐怖了，而且刚刚它大展神威，对抗很多咒术师的场面你也看到了，岛国内可是有接近二十头这种级别的咒灵，数不清的次一级的咒灵呢。”渡边凛拍了拍西野夏美的脑袋，一副你多保重的模样。
“唬、唬小孩！”西野夏美强硬道，但她回想起刚刚咒灵的领域展开时，脸色不禁苍白了一些。
天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渡边凛笑了，没再逗她，他寻着气味七拐八拐，很快就在前面看到了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而在旁边，加茂理纱静静站在那，笑靥如花。
第一百六十八章 收获
“感谢你们的情报。”渡边凛开门见山地说道。
加茂理纱只是笑着没说话，眼睛看向戴着兜帽的人，显然这一个才是主事的。
渡边凛也看了过去，他微挑眉：“别装神弄鬼的，既然想从我身上攫取好处，就坦诚一点。”
“呵呵，有够直率。”
兜帽下的声音稍有些粗犷，随即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稍有些沧桑的中年男人脸，脸庞似刀削斧凿，非常立体深刻，是少见的英俊男子。
他披散的黑发下，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有着诡异魔力，能一眼看穿面前的渡边凛和西野夏美。
“有意思。”渡边凛跨前一步，身周墨液浮现，“是想丈量下我的实力吗？”
黑发男子没有回答，他静静地看了会后，脸色露出些许笑意：“加茂豪鬼，我的名字。”
“渡边凛。”渡边凛回答道，他伸出手，墨液缓慢缠绕过去，遥遥对准加茂豪鬼，“你们加茂家，似乎有其他想法啊？”
“任何势力都不会铁板一块，加茂家亦然，有些人想追随五条悟好在新时代获得不错的地位，有些人又根本不信任五条悟，时代的漩涡就这样产生了，而漩涡的中心，正是以五条悟为首的一伙人。”
加茂豪鬼无视渡边凛手上的墨液，他双手负后，笑道：“但无论怎么选择，我们都不愿意直接与五条悟为敌，而且如今民智开化，普通人也能凭借智慧创造奇迹，不少像我一样的人逐渐厌恶了家族的腐朽和傲慢，谋求着新的道路，可我们也要考虑家族的传承和古老的荣光，不能辜负身上流淌的血脉，所以，有些矛盾就很容易解释了。”
渡边凛听明白了，他忍不住笑道：“简单点说，就是墙头草咯。”
既想与五条悟结一个善缘，又不想放弃现在高贵的地位，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尤其是五条悟及背后的五条家还是极其强势的一方。
加茂豪鬼并未动怒，他很自然地道：“你说的没错，而且历史上，两边摇摆素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家族内始终争论不休，即便有家主在，加茂家也已经有分裂的趋势了。”
“那你们家主还挺厉害的嘛，五条老师都强势了那么多年，你们加茂家还没分裂。”渡边凛戏谑道。
“曾经，五条悟再强势，也只有他一个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加茂豪鬼垂下眼帘，半边脸没入阴影。
“你想说，我和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是个不可控的存在，而且他一心想解除身上诅咒，但真解除了，恐怕连三级都够不上。”
加茂豪鬼摇了摇头：“真正压死骆驼的，是你，而且你可比一根稻草厉害多了。”
“听起来怪怪的。”渡边凛摆了摆手，“说起来，我不是来和你们聊这些的，如果不是理纱同学，我甚至不太乐意见你们。我会为情报给出报酬，但你们手伸太长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砍断。”
“成见果然很深啊。”加茂豪鬼笑了声，“但你真的误会我们了，我们和京都完全的保守派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骄傲，但却并不傲慢，来见一见你，也只是想确定些事情罢了。”
说完，加茂豪鬼收起笑容，一边转身离开一边道：“理纱，将剩下的事情悉数告诉渡边同学，我就先走了。”
“豪鬼叔，慢走。”加茂理纱连忙行礼，等加茂豪鬼走远后她才轻舒口气。
“看起来，这个加茂豪鬼的地位很高嘛。”渡边凛随意地问道。
加茂理纱被突然出声的渡边凛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了渡边凛一眼，道：“渡边君，要对长辈有基本的礼貌。”
“当然，前提是不倚老卖老。”渡边凛笑了声，问道，“说说看吧，加茂家有什么要求？”
“不是要求。”加茂理纱正色道，“是更多的帮助。”
“哦？”渡边凛示意继续。
“你的咒血本质上是来源于加茂家的祖传术式，所以我们加茂家的古籍才是最有价值的，这些都会对你开放。”加茂理纱说道。
渡边凛稍有些惊讶：“包括你们的家族传承？”
“只要和咒血有关，都会交给你。”加茂理纱看向渡边凛的眼神已经有些羡慕了。
哪怕她就是加茂家嫡系，但因为生来就没有术式，所以地位并不高，往往只能够用来联姻，根本看不到那些价值连城，堪称是一族之本的传承。
渡边凛眨了眨眼，点头道：“很有诚意。”
这可是三木利兵卫死活不愿意让步的，加茂家竟然愿意开放部分。
“不过你们可不是做慈善的，代价呢？”渡边凛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他与加茂家只是有限的合作，可没到两肋插刀的程度。
“加茂家希望，你可以共享对咒血的研究。”加茂理纱当即道，“为此，遇到任何难关，你都可以来加茂家询问，家中一些开明的老人很愿意帮助你。”
“原来如此，你们倒是打得好算盘。”没有人比渡边凛更懂咒血的价值，如果可以去除咒血的危险，保留住它开发术式的能力，那不说特级，至少一级咒术师是可以很快就凭此诞生的。
渡边凛对此很有发言权。
他仔细地思量了一阵，最后慢慢颔首：“可以。”
“不需要再问问五条老师吗？”加茂理纱问道。
“不用，五条老师说过，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渡边凛笑了声，“不要把五条老师当作是暴君。”
加茂理纱也在东京高专待了小半年，对此并不意外，她轻轻点了点头：“好了，就这些。”
“不需要签个‘束缚’？”
“不用。”加茂理纱摇头道，“这是加茂家的诚意。”
渡边凛深深地看了加茂理纱一眼，点头道：“我接受这个好意，对了，庆功宴也取消吧，既然你们加茂家还没做好准备，那就往后再拖拖。”
说完，渡边凛转身拍了拍一直装小透明的西野夏美，道：“回去了。”
等回到临时的住处后，渡边凛把西野夏美交给了五条悟，然后就走进房间，双眼发亮地看着满屋古籍。
有细碎的灰尘点缀的阳光下，古籍发出诱人的古香，渡边凛感觉自己可以好几个月足不出户，就待在这里生活。
没想到会变成一个宅家……渡边凛笑着坐下来，根据送来的汇总目录挑选起要看的书。
知识就是力量，他不仅仅要靠这些古籍解决身上的咒血，而且还要借此进一步提升实力。
在掌握虚式后，哪怕渡边凛在术式的开发上并不出色，但他也能感觉到，有更广阔的天地在向他敞开。
……
……
我也想加更，只可惜没啥动力，寻思了下，要不就按收藏和推荐来吧。
一天的推荐过50，或者收藏破30就加更吧。
我感觉自己也矛盾，挺想摸的，所以就定了个稍微高点的标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或者加更频率不高的话，就按这个规则来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关
三个多月后。
渡边凛伸着懒腰从屋中走出，看着屋檐外的阳光，有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这三个月来，他为了尽快看完所有古籍，几乎是完全就待在屋子里，哪怕是饿了也大多数时候是叫外卖，很少自己走出来过，除此以外，与外界的联系就只剩下line。
但渡边凛终归不是能一直独居的隐士，对他来说，这三个月的时间也分外煎熬，但体内咒血日复一日的壮大，逼得渡边凛也不得不加快脚步，不敢被追上。
好在这次的收获颇丰，而且还对那头特级咒灵进行了百般试验，两个多月后才还给了西野夏美，据西野夏美说，她能感觉咒灵都快哭出来了。
但渡边凛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残忍，一切都是符合实验规范的。
除了咒血上的研究外，渡边凛还找到了不少关于虚式的资料，咒术圣地确实有着其特殊之处，连这种罕见的资料都不少，渡边凛对着各种前人经验进一步开发自身的虚式，更好地理解了自身术式。
如果不考虑近乎无穷的咒力，渡边凛感觉自己可以打两个三月前的自己。
也不知道距离五条老师还有多远……渡边凛心想着，一跃就跳下楼梯，朝着外边的大门走去。
在即将出门时，他对留守在这里的两个咒术师打了招呼，其中一位年纪不大的青年问道：“又要出去吃饭吗？”
“不。”渡边凛笑道，“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青年咒术师愣了下，似有所悟，“你不看了？”
“……”渡边凛看了他一眼，“是看完了。”
“一屋子的书，三个多月就看完了？”青年惊讶地睁大眼，用学渣敬仰学霸的语气道。
渡边凛懒得理这个憨货，他对另一边成熟些的咒术师道：“麻烦你们这么多天了。”
虽然渡边凛和五条悟一样讨厌那些指手画脚的高层，但他不会迁怒于京都其他咒术师。
“您太客气了，职责所在而已。”那位成熟的咒术师轻轻点头，“再见了。”
“再见。”渡边凛笑着颔首，然后也和那个还有些搞不懂状况的青年咒术师告别。
渡边凛继续走着，直到走到街上拦住一辆出租车。
“哟小哥！”出租车大叔留着细密的胡子，看起来相当健谈，“是哪里的偶像吗？搭我的车是要拍什么节目？摄影团队在哪里啊？”
渡边凛笑着拉开车门坐进去：“不是哦大叔。”
“啊哈哈！”大叔用你别说傻话的语气道，“你这样的孩子还不去当明星，那我都可以去当星探了！说吧，没事的，哪个电视台，有缘遇见，帮忙宣传下吧。”
“大叔，真不是。”渡边凛看了眼大叔的肩膀，在那里有一头小咒灵攀附着，但他并不着急，而是道，“大叔，载我去最近的商场。”
“好嘞！”
出租车启动，路上司机和渡边凛扯东扯西，家长里短，国际政治什么的全都侃了一遍，渡边凛都微笑着聊着，直到快到到达目的地时，渡边凛才突然问道：“大叔，最近肩膀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嗯？有这么明显吗？”司机大叔按了按右肩，“是啊，也不知道是睡前手机玩多了还是开车太累……”
这时出租车停下，渡边凛一边付钱一边拍了拍司机大叔的肩膀，留了下一枚单薄的墨色符文，恶趣味发作笑道：“大叔，你只要在心里默念三遍‘福生玄黄天尊’，肩膀就不会再累了。”
渡边凛是直接意译过来，听起来相当古怪，司机大叔愣愣地看着渡边凛下车后才反应过来，暗骂一声：“什么玩意？”
骂完后他左右看了看，怀疑渡边凛在车里装了针孔摄像头，要拍他的糗相好上电视搏观众喜欢。
但他只需要默念三遍就好，似乎什么也拍不到啊？
刚好这时烟瘾犯了，他把车开到一边停下，下车取出烟，迟疑着没有点火。
‘福生玄黄天尊，福生玄黄天尊，福生玄黄天尊。’
“是这么念吧。”司机大叔看了眼肩膀，“我真傻，没什么变化嘛。”
自嘲完，大叔点起烟，这能让他稍微舒服点。
这时，刚刚渡边凛留在他肩上墨色符文突然发出呼吸般的明暗光芒，将那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咒灵一口吞下，然后消失不见。
等抽完烟，大叔重新坐进车里，刚要点火启动，却惊讶地转头看向肩膀：“好像，没那么重了？”
说着，他转了转肩膀，再也藏不住眼中的惊讶：“真不酸了！？”
这！大叔立刻下车左右环望，却再看不到渡边凛的身影。
“福生玄黄天尊，福生玄黄天尊！”像是要牢牢记住，大叔喘着气一遍遍念着，但身上再无变化。
他呆呆的，怅然若失——他身上还有很多毛病呢！
远处，渡边凛伸出手，一团墨液蠕动出现，那头小咒灵浮现出来，怯怯地看着渡边凛。
“你好啊。”渡边凛轻笑声，带着它继续往前走去。
没一会，他在前面的路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清野夕——渡边凛不是野人，哪怕近乎在闭关，他也有用line联系朋友。
这次出来，他就约了清野夕。
清野夕没有穿高专制服，而是上半身穿白色风衣、衬衫，下半身是牛仔裤，还打着太阳伞，一点也不畏惧渐冷的天气。
渡边凛走过去，将手上那头小咒灵扔过去：“送你的礼物。”
清野夕瞥了眼，以手作刀直接劈碎：“哪捡的？”
“路上。”渡边凛走到她身边停下。
清野夕瞥了渡边凛一眼：“你就用这个来报答我陪你购物？”
渡边凛笑了声：“你也可以理解为安慰，毕竟另一个对手是特级咒灵，你暂时只能拿这小家伙出气。”
清野夕的脸色忍不住微黑，要不是白天情绪不能太波动，她现在一定追着渡边凛砍。
在得知交流会上，乙骨忧太不小心释放出特级咒灵从而大获全胜后，本打算去看看的渡边凛立刻缩了回去，担心里香连带着盯上他。
而莫名其妙被特级咒灵碾压的清野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京都为了优势，可是特意把比赛安排在了晚上，可他们还是输了。
“都多久前的事了还翻出来。”清野夕淡淡地道。
“谁让你昨天又提了呢。”渡边凛笑了声，“好了陪我去买太阳镜吧，我可对这里不熟。”
清野夕提起气，最后又无奈地泄掉：“跟我来吧。”
三个多月来，一直与渡边凛有联系的她也收获了大量的知识，真要说起来，是她欠了渡边凛很多。
拿人手短嘛。
第一百七十章 邀请
“这次找你出来，还为了一件事。”买好白色鸭舌和太阳镜的渡边凛笑道。
清野夕小口吸着果茶道：“剪头发？”
“……虽然我在屋里看了三个多月书，但还是有自己剪头发的。”渡边凛摸了摸几乎覆盖了后脖的头发，“不过确实该找机会剪一下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清野夕笑了声，“刚刚你不打招呼的话，我还以为遇到女孩子了。”
被咒血改造后，渡边凛的颜值有了超出男女界限的魅力，蓬松杂乱的头发也像是特意打理的造型，好在这头发足够多，稍微遮盖了渡边凛的相貌。
渡边凛面色一僵，“哈哈”了两声，决定晚点回去就剪。
“吸。”清野夕可爱地吸了一大口果茶，一边嚼嘴里的果肉一边问道，“所以，是什么事？”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才扯远了。”
渡边凛咳了一声，正色道：“我想拜托你，一起狩猎活捉特级咒灵·骷厄！”
“嗯？”清野夕愣了下，像琉璃般晶莹的大眼睛转向渡边凛，“狩猎骷厄？”
“重点是活捉才对。”
渡边凛见清野夕不是很理解，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的研究，经过不断的试验，我发现只有特级假想咒灵或者是骷厄这种诞生了智慧的咒灵才能作为咒血的新载体，可现在岛国内，有迹可循的特级假想咒灵已经全都被夏油杰抓走或者被五条老师祓除，我最近接触的那头特级咒灵虽然也是特级假想咒灵，而且大概率与伊邪那美有关，可它已经与西野夏美绑定，不能真的作为咒血载体，所以我才把目光放向骷厄，没有什么咒灵比它更合适了。”
清野夕瞥了渡边凛一眼：“不用解释那么多，我疑惑的地方是，有五条悟在就够了吧？上次那个任务你又不是没看到，它们根本对抗不了五条悟。”
“清野学姐。”渡边凛摇了摇手指，“你能想到的，难道骷厄它们想不到吗？”
“它们当然想得到，可它们能阻止五条悟吗？”清野夕把冰冰凉凉的果茶贴在渡边凛脖子上，算是惩罚他说话不客气，“不过我理解你的意思。”
渡边凛被冻了一下，脖子上还留下了冰水，他抹掉后道：“我们永远想不到它们会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五条老师，所以五条老师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威慑！”
“让五条悟在暗，那骷厄它们永远不敢动手，所以干脆让五条悟在明，牵制住它们大部分力量，而你则集结其他咒术师，一举抓住骷厄。”清野夕接话道。
“聪明！”渡边凛竖起大拇指点赞，但余下的热情被清野夕看幼稚小孩的冷漠眼神给浇灭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很快就走出了商场，但他们并没有离开，换了个方向继续走着，毕竟还要解决一下中餐。
“这种事情说一句就好了，为什么要特地提出来？”清野夕想了想，奇怪地问道。
“当然要问了。”渡边凛说道，“毕竟对手可是特级咒灵啊，哪有随便叫朋友去面对危险的啊。”
如果不是咒血的威胁越来越大，渡边凛怎么也不会想着喊朋友去对付骷厄，但他依然会尊重朋友的意见，而且只会询问一级咒术师。
像特殊的乙骨忧太还有一年级的同学们，渡边凛最多只会跟他们提一嘴，说明一下，但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跟着来。
只有一级咒术师才能勉强和骷厄对抗一会，不至于被秒杀，其他人来了就是送。
听到渡边凛的回答，清野夕眨了眨眼：“也是，但如果不是真的需要，你肯定不会开这个口，那作为朋友，我一定会答应的。”
渡边凛愣了下，嘴角忍不住翘起：“不枉我请你喝果茶呢。”
“哦？除非再来一杯，不然我就要反悔了。”
“哈哈，下次一定。”
说完后，渡边凛看了看四周，问道：“还没问你想吃什么呢？”
“不急。”清野夕突然伸出手指指向前方，“看那里。”
“嗯？”渡边凛看过去，发现远处人头攒动，有巨大的广告立牌和歌舞表演。
“是偶像表演吗？”渡边凛挑眉问道。
“嗯，我看到了一个人。”清野夕点了点头，问道，“要不要再拉一个一级咒术师？”
“诶，谁啊？我还认识这种人吗？”渡边凛疑惑问道，但还是跟着清野夕一起走了过去。
等走近后，渡边凛也终于知道清野夕指的是谁了——那站在人群最前方，用最高大的身材挥舞着最亮的应援棒，哪怕还是白天也非常显眼。
“东堂葵？”渡边凛看向清野夕，“他也一级了？”
“他很早前就开始一级评定了。”清野夕说道。
“原来如此，我跟他虽然有交流，但也不是很熟啊，真的可以拉他去讨伐特级吗？”渡边凛有些担心。
“放心，东堂不会放过这种刺激的事情。”清野夕很淡定地道。
“总感觉你像一个在卖学弟学妹给我的坏学姐。”渡边凛好笑道。
清野夕淡漠地瞥了渡边凛一眼：“不想要可以走。”
“抱歉！”
渡边凛连忙认错，靠近了清野夕一点，小声问道：“可现在这么多人怎么问啊？晚点你发消息给他吧。”
“这种事情还是本人来说比较好，等会吧，我听一个学妹讲，演唱会结束后，东堂会站在场地后面，像个真男友一样的，那时候就能接触了。”
“竟然还有女生会了解这种事情。”
“因为是个喜欢火锅的可爱女孩。”清野夕淡淡道。
渡边凛不是很理解里面的前后关系，但见清野夕没打算解释，他也就懒得问，说到底，京都的大部分人对他来说也只是陌生人罢了。
在等了半个多小时后，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表演的演唱会终于结束，但人群并没有散去太多，很多人还在等着接下来的活动。
“走吧。”清野夕率先迈开步子。
渡边凛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后他突然拉住清野夕。
“干嘛？”清野夕皱着好看的眉回头。
“别反客为主啊。”渡边凛走到了前面。
他理解清野夕想利用她学姐的身份来拉东堂葵入伙，但这种事情还是免了吧，讨伐骷厄并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情，一旦真的开始，骷厄拼死反抗下，谁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到时候，谁拉的人，就得由谁负责后事。
渡边凛不想清野夕来承担这个责任，他的事情本就应该他来解决，这是最基本的担当。
渡边凛会抱着觉悟邀请每一个咒术师。
“你谁啊？”
东堂葵看着面前突然拦住自己的渡边凛，很是嫌弃地挥了挥手：“去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社死场面
去去？
渡边凛面色一黑：“东堂，我是渡边凛。”
“我可记不住男人的名字。”东堂葵侧身就要绕开渡边凛，这时他才注意到渡边凛身后还跟着清野夕。
“清野学姐？”东堂葵愣了下，他重新转过头，上下打量渡边凛，“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再怎么说，也没过多久吧。”渡边凛拉下太阳镜，露出英俊的相貌。
“嗯！？”
仿佛有一道雷劈醒了东堂葵，他呆呆地眨了眨眼：“你是……渡边？”
“……我刚刚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渡边凛忍不住捂脸。
“可你不一样了啊！整容了？”
“没有！……虽然差不多，但熟悉的人应该还是认得出来的！”
“你虽然有点意思，但还是个很无聊的家伙啊，我们根本算不上熟悉。”东堂葵双手抱在胸前，理所当然道，“所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渡边凛刚要开口，东堂葵摆手道：“可别太长，否则会耽误我的事情。”
“只是想邀请你，问问你有没有讨伐特级咒灵的兴趣。”渡边凛直接道，不想在东堂葵面前拐弯抹角，那样反而麻烦。
“讨伐特级咒灵？”东堂葵愣了下，“我可是听说，现在的你很强啊，什么咒灵是你都对付不了的，而且，不是还有五条悟吗？”
“是，但情况没那么简单，对方是目前唯一有智慧的咒灵。”渡边凛压低声音，“你应该听过它的名字——骷厄。”
“原来是那头咒灵。”东堂葵笑起来，“听起来很有意思。”
“所以，你是答应了？”
“no。”东堂葵拽出英文，摇了摇手指。
“好好说话。”清野夕瞥了东堂葵一眼，声音平淡却又有威慑力。
东堂葵当即咳了声，正色道：“我确实很感兴趣，一头有智慧的特级咒灵，一定非常强，非常有趣，但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呢？”
渡边凛看东堂葵的眼神变得古怪，说道：“东堂，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你真不是它的对手，而且我有很大的把握找到它……”
“哼哼。”
东堂葵的脸上咧开狰狞的笑容，恐怖的咒力从他体内爆发而出，虬结的肌肉全方位撕破衣服，他就如同一头巨兽般吼道：“渡边，看来我得重新丈量下你的实力了！”
渡边凛和清野夕都呆住，两人没管东堂葵，而是看向周围，所有路人，甚至远处的偶像都傻傻地看着爆衣的东堂葵，脸上露出惊呆的表情。
“这……”渡边凛迟疑了一下，果断拉着清野夕后退，一副我不认识这人的模样。
而东堂葵也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向远处，发现自己的偶像正一脸震惊，像是看到了尼斯湖水怪。
完了……东堂葵感受到了比社死更加可怕的伤痛，他立刻转回头想要寻找罪魁祸首渡边凛，但眼前哪还有这个人。
“渡边！”东堂葵双眼忍不住流下热泪，他再度低吼，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在偶像面前出丑了！
远处，拉着清野夕狂奔的渡边凛在看不到东堂葵后才停下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你不该挑衅他。”清野夕抽回手，心里想笑，但竭力克制着。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渡边凛摇了摇头，“晚点再联系他吧。”
“你就不怕他生吞了你？”
渡边凛犹豫地想了想：“应该不会吧，毕竟我们是打出来的铁交情诶。”
“呵呵。”清野夕果断嘲笑。
“先不说他了，被他这么一闹我更饿了，你再不决定吃什么的话，就我来选了。”
“你想吃什么？”
“华夏菜怎么样？”渡边凛环顾周围寻找起来，“虽然都不太正宗……”
……
日落前的黄昏。
渡边凛陪着清野夕走回高专，不出意料地看到东堂葵像一尊门神般屹立在高专前，夕阳的余晖给他镀上金黄色，充满了落魄武士的味道。
“我就知道。”渡边凛叹了口气，迈步走到东堂葵面前。
“我不来，你不会就一直等在这吧？”渡边凛开口问道。
“如果你还像个男人，那你就会来。”赤裸着上身的东堂葵拉开架子，“渡边，死在这里吧。”
“……没那么严重吧？”渡边凛眼角一抽。
“这是武士的决斗，只有当一方死去，决斗才能终止，而决斗的钟声，早就已经敲响！”东堂葵面无表情，凶狠的咒力在他拳头上腾起。
“我可以先道个歉吗？”渡边凛取下帽子和太阳镜，“毕竟是我害你社死的。”
“唔！用你的血来抚平我的伤痛，来给小高田道歉吧！”
东堂葵怒吼着，身形快若奔雷地冲出，双拳蕴含无穷的愤怒和悔恨，毫不留情地重重砸下。
“先不说小高田是谁。”渡边凛伸出右手，状似轻松地接住了东堂葵的重击，“说起来，我也得看看，现在的你能不能参与特级的讨伐。”
渡边凛话音刚落，巨大的声浪就从两人交手的位置传开，站在一旁的清野夕和当事的东堂葵都不禁神色一凝。
东堂葵很清楚自己力量有多大，在他师父胡来的训练下，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他的力量却能在咒术师中罕有敌手，对付咒灵更是可以一拳一个。
但渡边凛竟然能单手接下他的重击！？
东堂葵收回手，神情沉凝，冷静道：“你确实像传闻里那样，很强了。”
渡边凛有些意外东堂葵的变化，但他可不是被打了就不还手的人，当即笑道：“我们之间的决斗才刚刚开始呢。”
青黑咒力如火山喷发般在渡边凛身后暴起，一层层如浪的墨液凝结出来，带给东堂葵不小的压力。
但东堂葵却没有丝毫畏惧，他咧嘴笑道：“很好，这样才有点意思，渡边！”
“嗯？”渡边凛表示自己在听。
“我教过你用肉体战斗，教过你运用咒力，却从来没有教过你……”东堂葵笑着一拍手，“用智慧战斗吧。”
掌声骤然响起，东堂葵被一道墨液替换，下一瞬一道如极电般的拳头带起呼啸风声砸向渡边凛脑侧。
但渡边凛并不是第一次见识东堂葵的咒术，他用更快的速度回防，手臂挡住了拳头，却意外地感觉到了一点疼痛。
东堂葵认真了。
“说实话……”东堂葵再度一拍掌，消失在原地，但声音却留了下来：
“被乙骨那家伙击败，我也恼火得很啊，就由你先替同学承受我的热情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决斗
东堂葵重新出现在渡边凛正前方，刚刚被替换的墨液重新回来，渡边凛稍有些意外地道：“你的术式可以做到这么精细的操作？”
他的墨液与他本身有着相同的咒力，只是在空间上不在同一位置，但其实也非常靠近，几乎没有差别，可东堂葵居然能用术式丈量出区别，成功将自身与墨液替换。
“这正是，我的‘不义游戏’。”东堂葵脸上无悲无喜，白天的尴尬和羞愤已经抛之脑后，现在，他的眼中仅有渡边凛一人。
战胜他！
“你的术式应该是要与其他术师配合才厉害。”渡边凛伸出右手，墨液自然缠绕而上，“如果单对单的话，作用有限。”
东堂葵没有回答，他看了一眼缠绕在渡边凛手上的墨液，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很聪明的选择，将术式的具现完全与本体相合，在这种情况下，东堂葵是没办法分辨区别，从而进行转移的。
但是！
东堂葵捡起地上的石头轻轻抛了下，嘴角咧出笑容。
战斗，是靠智慧的！
渡边凛不解地歪头，但他根本没问为什么，在露出疑惑动作的瞬间，他就已经发动，带着身后的墨液像黑色天幕般冲向东堂葵，眨眼间就扑到东堂葵面前，用出大约七分力连续轰出双拳：
“回敬！”
东堂葵瞳孔忍不住一缩，眼中倒影里，刚刚还在远处的渡边凛已经完全化作拳影，仿佛连光都无法捕捉到渡边凛的移动，但哪怕神经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东堂葵的双臂还是下意识抬起挡在身前。
嘭嘭嘭！
“欧拉欧拉欧拉！”
剧烈而又密集的碰撞声中，覆盖硬化墨液的拳头似乎快成了黑色的幻影，一秒十拳，二十拳，三十拳，渡边凛的拳速快速增加，而且每一记出拳都有相同的力道，连续而快速的轰击一举打开东堂葵防守的架子，接着渡边凛稍微蓄势，再度轰出一拳，将东堂葵的胸口砸得凹陷，然后一记凶狠有力的鞭腿将他狠狠踢了出去。
东堂葵巨大的身体就像最大级数的沙袋般沉重抛出，在地上滚砸了好几圈后才勉强停下，他停顿一会后才缓缓站起身，双臂上满是淤青和鲜血。
“痛快！”东堂葵大笑着，仿佛刚刚被渡边凛痛击的人不是他。
“真是夸张的身体素质啊。”渡边凛看了眼拳头上开裂的硬化墨液，忍不住慨叹道。
“哈哈，说起来，京都高专里已经没人能不靠术式扛住我的拳头了。”东堂葵扭动着脖子，全身随之进一步舒展，“你让我想起了，以前被师父训练的日子。”
渡边凛笑了声，道：“东堂，智慧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往往没什么作用。”
渡边凛对此是深有体会，在面对五条悟的时候，不管想到什么奇招，都会被五条悟强势的力量化解。
当力量层次的差距过大时，任何反抗都显得可笑。
渡边凛在展开术式后，已经和一般的咒术师有了条鸿沟，这不是单纯靠智慧可以弥补的。
“渡边。”东堂葵重新露出手中的石头，哪怕在刚刚渡边凛连续的轰击中，他也不曾扔下，“智慧，是人类的奇迹啊。”
说着，东堂葵狠狠一用力，像扔棒球般将石头扔出去，尖锐的声音炸响，石头的速度比任何职业棒球投手投出的球速都要快，几十米的距离转瞬即至，以渡边凛现在的反应速度，措不及防下也只来得及侧头。
在石头即将掠过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上面的咒力。
“啪！”响亮的掌声在远处响起。
下一瞬被赋予了咒力的石头就变成了东堂葵，他沙包大的拳头趁势砸出，势大力沉。
但渡边凛在捕捉到咒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防备，他大幅度侧身，就要躲开东堂葵的攻击后立刻回弹反击。
可东堂葵的拳头却砸在了他自己的手掌上。
“嘭！”沉闷至极的响声。
渡边凛身边的东堂葵再度被石头替换，与此同时巨大的阴影笼罩住渡边凛，东堂葵高举起双臂，双手合抱，就像一张绷紧到极致的弹弓。
他替换到了渡边凛身后！
什么时候？渡边凛真的惊讶了，但大幅度侧身的情况下，他已经来不及躲避！
嘭！
东堂葵全力的重拳将渡边凛砸进地面，他振奋地狂吼，双拳像打桩机一般不停下砸，渡边凛砸出的坑洞边裂出一道道巨大缝隙，无数尘土飞扬而起。
一旁的清野夕看得直皱眉，但她并没有介入战斗。
这场决斗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东堂葵疯狂地下砸双拳，似乎要宣泄出所有愤怒，但很快他的表情就突然凝固，双拳想从坑洞中抽出来，却被躺在里面的渡边凛牢牢抓住。
“厉害。”渡边凛翻转身体好面对东堂葵，身边的墨液牢牢锁住那沙包般的双拳，“这个姿势真的很不好反击啊。”
从背后被袭击，渡边凛只能趴着对抗，但战斗时出现这个姿势，对常人而言简直与自杀没有区别，渡边凛的肉身再强也不能违背物理规则，所以几乎无法反击，只能动用术式。
但是，哪怕东堂葵继续攻击，他也无法真正伤到渡边凛，墨液的保护和强大的肉身可不是摆设，更何况还有“反转术式”保底，怎么也不会真受到重伤。
“一般的特级估计都很难伤到你了。”渡边凛伸出手指对准东堂葵的眉心，“但对我而言，还差了些。”
墨液在指尖凝聚，下一瞬就如致命毒蝎的尾针般刺出，东堂葵不得不极力后仰，完全露出了空门。
渡边凛也不客气，一脚踹在了东堂葵的腹部，墨液趁机松开他的双手，东堂葵当即就被狠狠地踹飞出去，吐出的苦水在空中挂出不算好看的风景。
墨液铺展开挡住那些不知是苦水还是口水的液体，渡边凛站起身，走到还没站起来的东堂葵身边，伸出手道：“扔出碎开的石头，连续两次转移，非常精彩。”
没有这样的操作，不具备直接杀伤性的术式几乎都伤不到渡边凛。
东堂葵捂着肚子，颤抖着身体，脸上没多少表情：“你还有多少力量没展现出来。”
“不少。”渡边凛如实道。
东堂葵愣住，他沉默了一会，笑道：“你有特级的实力了。”
“嗯？”
“不需要怀疑我的眼光。”东堂葵拍了下渡边凛的手，但却自己颤抖地站了起来，“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强了。”
“还好，特级里面的最强和最弱，可比一级与三级的差距还要大。”渡边凛没有什么自满，因为他真的是这么认为。
“过往的评级确实愚蠢。”东堂葵转头看向夕阳，好一会后，他道，“我答应了。”
“讨伐骷厄？”
“讨伐骷厄。”东堂葵伸出双手，看着自己流血的双臂，“在成为一级，又没有师父在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生活的无聊。”
“我得给自己找点乐趣。”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异常
温柔的电子女声在车厢内响起，列车员来回地走着提醒所有乘客不要落下行李，渡边凛打了个哈欠，起身拿下放在顶棚上的行李。
东西不多，渡边凛单手拎着也不会显得突兀，随后他稍微拉下太阳镜，左右看了看后在人少的一侧开始排队。
列车渐渐停下，周围的人声越发清晰，渡边凛像是来旅游般惬意地下了车，一边联系来接自己的人一边走出车站。
东京作为岛国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来往的客流量也非常恐怖，热闹的人气驱散了临近冬天的寒冷，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会脱下外套，一脸不耐地等待排队。
当然，也有中央空调的功劳。
渡边凛查询着一些资料，想看看最近咒灵的状况，但查询的结果却相当奇怪。
等渡边凛走出车站后，他第一时间找到来接自己的辅助监督，问道：“怎么最近一头二级以上咒灵的报告都没有？”
哪怕是咒灵最少出没的夏天，也不会出现这种诡异情况，整个东京竟然几乎没有咒灵的祓除报告！
难道普通人终于学会怎么控制负面情绪不外泄了？
辅助监督咳了声，似乎早就料到渡边凛会问这个问题，回答道：“不清楚，但校长和五条先生一致认为有大事要发生。”
“说起来，京都似乎也有类似的状况。”渡边凛皱起眉，他好像听清野夕提过一嘴，但当时即将返回东京，没在意这种事情，“匪夷所思。”
“您先上车，车上我们再说。”
渡边凛坐上车，越想越觉得古怪，询问道：“东京最近有什么怪事吗？”
“怪事？那倒没有，但有些非高专的势力越来越强势，我们不得不派部分咒术师去镇压，还好最近诅咒减少，有了人手，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强势？最近多了很多诅咒师？”
“不，但确实跟诅咒师有关，他们……制造一些骇人听闻的血案。”辅助监督抿着嘴道。
“最近好像没听说有什么大案……”渡边凛回忆道。
“因为被压下了，血案的数量不算多，而且波及范围也还好，主要针对的是一些临近破产的富豪。”
渡边凛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他转头看向街上，发现了一些圣诞装扮。
尽管十二月还没来到，但已经有商家在酝酿圣诞庆典了。
因为东京高专是在郊外，轿车行驶了好一段时间才抵达，渡边凛道谢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躺在变的有些陌生的床上，渡边凛闻着干净的气息，轻舒口气，伸出右手，道道血芒从他的手杯上发散出来，一枚邪异的血色咒文凸显，鲜艳欲滴。
尽管看着恐怖，但这枚咒文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封印诅咒，渡边凛尝试了很多次才成功刻印在手上，用来封印体内咒血的邪性。
但现在看来，这种封印是持续不了多久了，咒血的恢复速度比渡边凛预想得要快，还不到一年就又可以和渡边凛的意志对抗，刚刚在列车上渡边凛就经历了一场战争，所以才稍显疲惫。
“如果找不到其他容器，或许只要再有两三个月，我就会被咒血吞噬。”渡边凛放下手，慨叹道，“真是顽强的诅咒啊。”
而且，即便找到了其他容器，也不能说百分百能摆脱咒血，这也是让渡边凛头疼的。
“在抓到骷厄前，尽可能完转移和封印的办法吧。”渡边凛想着，眼皮越发沉重，最后真沉沉睡了过去。
傍晚，渡边凛被电话铃声叫醒，他有些迷糊地接听，发现对面是五条悟。
“渡边，你回来后也不积极点，你可是旷了好久的任务呢，要不是有我压着，你的薪水早停了。对了，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五条悟欢快的声音响起。
“……五条老师？我记得你不在高专吧？”渡边凛挑起眉，“还有，任务的话，不是说最近没什么咒灵吗？”
“嗯嗯，所以需要你帮一个忙。”
“很麻烦吧？”
“还好……”
“还好？刚刚用薪水威胁我，现在就要我做麻烦的事，这样不太好吧？”
“你也说了，最近没什么咒灵，所以你奇怪吗？”
“只是有点好奇。”
“那就去探寻真相吧，我现身的话太显眼，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五条悟笑起来。
躺在床上的渡边凛坐起来：“什么意思？”
五条悟一听就知道鱼儿上钩了，于是含笑着说完了自己的计划。
渡边凛听完后，沉思道：“我本来就有这样的猜测，现在一听，更感觉是他干的了？”
“所以我们要知道为什么，你也知道，他是个很危险的家伙，绝不能放任他布置某些阴谋。”五条悟沉声道。
“我明白了。”渡边凛站起身道，“吃完饭后我就去试试。”
“别着急。之前高专内也有策划类似的行动，但都无功而返，我们猜测高专内大概率有内鬼，所以需要你隐蔽些行事。”
“那应该隐瞒我的行程。”渡边凛皱眉道。
“你只要回来，怎么都瞒不住，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开始。”五条悟道，“今晚就会有紧急的任务派给你，是我们伪造的，你趁这个时候脱身。”
“了解。”渡边凛点了点头，两人再聊了几句后便挂断电话，没过一会渡边凛就收到了信息，表示有一级任务下派。
渡边凛转身就要出门，但走到门口时他又折了回来。
“也许会碰上。”渡边凛打开自己从京都带回来的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把墨色小扇。
三个多月前，从京都里可是坑到了好东西的。
渡边凛打开墨色小扇，露出了其中画的四足怪物。
手上轻轻一扇，一缕缕诅咒黑色逸散出来，在他的肩上凝成了一只长得像是狐狸的水墨小兽。
当初他为了尝试咒血的可能性，兑换了不少可以召唤特殊生灵的咒物咒具，但结果很遗憾，没一个成功，但有些咒物本身就有不错的术式，渡边凛就保留了下来。
渡边凛见无异常，轻笑一声收起扇子，小兽当即消失。
可以出发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幕后之人
因为是紧急任务，渡边凛装也得装得像一点，所以他并没有去高专食堂解决晚餐，而是直接拿了分量足够的面包，跑着坐上早已等待好的车辆。
“出发。”渡边凛吩咐道，然后咬了一大口面包。
害得他不得不用面包凑合这一晚，等找到罪魁祸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他做人。
轿车启动，朝着东京偏北的地方驶去，在行驶到一段比较偏僻且有岔路的路段后，一辆连车牌都完全一样的轿车都后面驶出，渡边凛回头看了眼，轻动鼻子：“周围没有诅咒的气息。”
“那就继续按计划进行？”辅助监督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嗯，按计划进行。”渡边凛颔首，心中没有丝毫紧张和急切。
反正任务失败也只是找不到敌人，暂时弄不清城内的诡异而已，但等五条悟抽出空来，两位特级战力一起花时间，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所以该着急的不会是他们，而是藏在暗处的敌人。
不过渡边凛也不想继续拖着，他的时间并不多，一点也不想被麻烦的事务缠上。
尽力掩盖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渡边凛今晚就想知晓，只可惜对方大概率不会上钩。
渡边凛和五条悟也只是去试试看，能不能提前搞定这件事，但心底，双方都没抱什么期待。
没什么路灯的阴森道路上，两辆车一左一右驶入岔道，就此分开，与此同时，在开车的辅助监督按了车上一个按钮，车子前后的车牌立刻翻转，露出了截然不同的新号码。
这仅仅是简单的伪装，并不保险，所以车子又开了一点距离后就停了下来，一辆白色私家车驶出，渡边凛当即换乘。
新的司机算是老熟人，是经常负责五条悟任务的伊地知洁高。
“说实话我感觉没什么必要。”渡边凛说道，“如果真的是要监视我，诅咒手段是没法隐藏的，而科技的手段，你们也应该都有防备。”
“是这样，所以我们这么做也只是防范可能的内鬼而已。”伊地知微汗道。
渡边凛刚想回话，突然闻到一股很淡的尸臭味，他循着味道转头，正色道：“来了。”
“请交给我。”伊地知并不意外，他伸出手拿起副驾驶座一个涂抹着鲜血的娃娃，解释道，“其他人会各自利用咒物模拟好气息，我们这边则会伪装成普通人，短时间内的话，不会被敌人察觉。”
“我刚刚都想直接出手了。”渡边凛捏了捏鼻子说道。
“千万别！”
伊地知吓了一跳：“你这么做，岂不是直接告诉对方你在这里。”
“哈哈，逗逗你伊地知先生，别那么紧张。”渡边凛透过镜子看到流下一点汗的伊地知，道，“即便真暴露了，我也会循着残秽抓到他们的。”
“还是小心些的好。”伊地知勉强笑了笑，认真地开起车来。
现在他们的行驶方向还是往北，直到身后的臭味消失后，渡边凛才提醒伊地知可以改道，汽车朝着东边开去。
同时，伊地知连忙把涂抹鲜血的娃娃装进一个特制的箱子里，在装好的瞬间箱子内就响起来碰撞声，似乎只要再差上一秒，娃娃就会自己跑掉。
“刚扔进去就异动，这么巧？”渡边凛惊讶地问。
“并不是，只是它体内的邪性和诅咒已经恢复到了一定的层次，所以重新封印时才会这样。”说着，伊地知侧头看了渡边凛一眼，“有你在，它轻易不会逃跑。”
“真神奇。”渡边凛由衷赞叹。
伊地知勉强笑了笑：“如果不是这次任务特殊，我们是绝对不会动用这些咒物的。”
“为什么，不是挺好用的吗？”
“藏在它们体内的是诅咒，一旦不注意，它们就会以怪异的形式消失或者逃跑，然后在某个地方变成可怕的咒灵，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咒物都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而且使用咒物，本质上就是放出诅咒，会强烈地吸引咒灵，所以每次使用都会有不小的风险，一般咒术师都不太乐意拿到它们。”伊地知缓缓地解释道。
“这样啊。”渡边凛点了点头，与咒具相比，咒物确实太不稳定了。
但不需要咒力就能使用的咒具太稀少了，随便一个都是珍贵之物，堪称管制品，普通咒术师完全买不起。
他能从京都坑到不少东西，真是太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车辆快速穿过一座座建筑，最后在一处人流量还算可以的地方停下。
“渡边同学，后面就需要你自己前往了。”伊地知说道，再开车的话就太明显了，“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说着，伊地知递过来一个小罗盘，上面有根颤巍巍的金针。
“请放心。”渡边凛接过放好，然后推开车门，“保证完成任务。”
渡边凛摸了摸兜里的扇子，盯着墨镜走到一边，慢慢穿行到不被人注意的地方后，他骤然跃上屋顶，朝着远处的偏僻地方摸去。
根据高专特意的准备，这里有一头吞噬了咒物而陷入沉睡的三级咒灵，为了不打草惊蛇，高专没有做任何额外的布置，仅仅在渡边凛回来时才放开对咒物的限制，让咒灵苏醒且成长到一级。
这是一个阳谋，如果对敌人不来，那有了五条悟和渡边凛的东京就再也不可能任由其他人乱来，那个提前杀死咒灵的势力将颗粒无收，但为了性命，正常人都会选择收手，所以这种发展是可能性最大的。
但如果敌人不怕，直接来了，那么渡边凛就会与他们好好过过招。
城市的灯光逐渐被抛在身后，渡边凛跳跃着来到一间破败的二层小屋前，用小扇轻轻拍手：“好胆。”
敌人竟然真的祓除掉咒灵了。
而且手段非常特别，竟然没留下什么残秽。
只可惜，这头咒灵是高专特地准备的，哪怕被瞬间碾成灰，也会遗留信息。
渡边凛拿出小罗盘，轻笑道：“你会不会是他呢？”
指针轻晃着，最后指明了方向，渡边凛立刻动身，朝着远处追去。
在奔行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远远地离开东京后，渡边凛确定对方用了代步工具，但一路上没有新鲜的痕迹，所以对方很可能是靠术式或者诅咒离开的。
但渡边凛的速度快到吓人，哪怕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奔行后都感觉全身发热，双方之间的距离早已被拉得很短，渡边凛甚至已经能闻到某种臭味。
似乎察觉到渡边凛契而不舍的追踪，对方竟然停了下来，气味不再飘远。
渡边凛愣了下，往前眺望，看到巨大电线杆上，有一头鸟形诅咒屹立。
而在鸟背上，有一个穿着身袈裟，面容慈祥的人。
他看向渡边凛，微笑道：“好久不见啊，渡边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