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顶替流量明星
云溪市，胡笳视频网演播大厅。
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着，灯光、音响、舞台，依次被调试到最佳状态。
现场导演正在调度演员走位，协调各部门工作。
今晚，一场盛大的跨年晚会将会在这里举行，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彩排。
作为龙国人气最高的视频网站，不仅全国观众都在期待着今晚的表演，甚至高层的文化宣传部门也在注视着胡笳网的一举一动。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场演出的明星嘉宾，居然毁约了！
那个号称本世纪龙国优质偶像，颜值与实力并重的影视歌三栖明星——黎凯，没有给任何理由，硬生生甩下一句“不唱了”，扬长而去。
不仅如此，他还发了一条围脖摸黑胡笳网，煽动粉丝们疯狂冲击晚会直播间的评论区。
此时距离晚会开场不到6个小时。
阴霾笼罩在胡笳网所有工作人员头顶上，大家为这一次演出倾注了大量的心血，眼看就要付诸东流了。
此刻，后台休息室里。
程阳脑子昏昏沉沉的，记忆融合的不适感尚未褪去，捂着头看了一眼四周。
卧槽，这是穿越了啊！
“没关系，你先休息一下，有替代方案的。”
一个女孩给程阳递了杯水，她盘着头发，西装衬衣和职业套裙勾勒出妙曼的曲线。
程阳想起来了，她是负责演出嘉宾接待的临时主管杨婧婷。
混乱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自己穿越到了平行时空，原主也叫做程阳，刚刚从云溪音乐学院毕业，梦想着出道做一名歌手，四处碰壁后心灰意冷，到胡笳网当了实习生，等转正也是一份正式工作。
就在刚才，程阳接待黎凯时候，被他推了一把，后脑撞在墙上。
就是这么撞了一下，程阳穿越过来了！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程阳发现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和以前的蓝星类似，只是文化娱乐方面落后了许多，还有一些文学作品，经典歌曲都不存在。
“你没事吧？唉，这些流量明星光环之后的真面目，谁都不知道。”
杨婧婷安慰了程阳两句，愁眉苦脸地忙工作去了。
今晚最大的腕就是黎凯，他这么摆了胡笳网一道，谁也没想到，她要争分夺秒准备替代方案。
程阳一个人在休息室里，挠挠头，在心里喊道：
“系统？”
“金手指？”
“老爷爷？”
毫无反应——
槽！网文里都是骗人的，我特么没有系统！
抹了一把脸，仔细思考着面前的处境。
黎凯是重量级开场表演嘉宾，现在节目突然没了，全组都会成为背锅的人。
组长杨婧婷没事，自己这个实习生显然是要担责的。
所以，刚穿越就失业？
“不能坐以待毙，总要为了梦想，拼一把！”
程阳准备说服网站负责人，用自己的节目顶替黎凯的开场表演！
穿越前，程阳就是个很有实力的歌手，但没名气没资源只能在某站音乐区做个up主，制作声乐教学视频为生，各种声乐技巧驾轻就熟。
最关键的，他记忆力惊人，几乎过目不忘，很多歌的词曲信手拈来，相当于行走的人形曲库！
程阳自言自语：“黎凯唱的是《龙的传人》，网站准备临时请歌手来救场，但黎凯在网络上发了围脖，以他的影响力恐怕没人敢来接烂摊子，再唱《龙的传人》也不合适。”
目前摆在胡笳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找人替换掉黎凯的节目，要么直接把后面的节目提前。
不管哪一种方法，都无法与原来的节目相比。
适合晚会上表演，充满正能量，又能像原曲目一样唤起爱国热情的歌......
突然，程阳想到一首歌，在原来的世界某网站跨年晚会上表演过，经受了观众的考验！
“但现在的身体，声音条件适合唱这首歌吗？”
程阳打算测试一下这具身体的声音条件。
双手叉腰，稍稍伸出舌头，连续学狗喘气。
“呵哈、呵哈、呵哈……”
再深吸一口气，憋气的同时发力出声。
“喝——喝——”
程阳眼前一亮，自己的身体机能很出色，比原世界大部分歌手都要强。
接着继续测试音色，找换声点。
“咪咦嘛咪——咪咦嘛咪——”
......
“原主的声音条件很一般啊，难怪他没有坚持梦想，但现在不同了，我有前世的技巧，只要坚持训练就能成为优秀的歌手。”
任何人的声音都是独一无二的，只要肯花功夫训练，都能找到适合自己音色和演唱方式！
更何况身体机能就是最大的本钱，就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要打磨出来，未必不能光耀于世。
“前世的技能和记忆就是我的金手指，没有系统，照样能成为巨星！”
野心渐渐膨胀......
演播大厅里，几个女生红着脸找到杨婧婷告状。
“杨老师，程阳在休息室，竟然、竟然发出那种声音……”
“什么声音？”
“就、就……”
另一个女生羞怒道：“就是那种片子里的声音！”
杨婧婷秒懂，脸一下子就红了。
把演员休息室让给他，居然躲着放那种片子，还放出声音，脑子撞坏了吧？！
“不用等人事开除，我现在就让他滚蛋！”
杨婧婷板起面孔，怒气冲冲杀向休息室。
然而，到了门口，她听到的却是轻声的哼鸣。
旋律婉转抓耳，嗓音虽然低沉，却意外地饱含感情，极具感染力，仿佛声音的主人正在娓娓道来，准备讲述一个故事。
杨婧婷下意识停下脚步，接着果然听到里面轻轻唱道：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年轻得像首青涩的歌曲”
“但为了创造梦中的那个新天地”
“你转身匆匆走进风雨”
“我看见千万个可爱的你”
“不回头向硝烟深处奔去”
“多少个青春背影消失在夜里”
“换来晨曦……”
杨婧婷随着歌声，意识跨越百年时光，目光穿透战火硝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
她看到了无数个年轻的面孔，为了一个理想，为了一个目标，为了后辈人能够自由地在祖国大陆上呼吸，前仆后继，在最好的年纪里抛头颅洒热血，义无反顾地转身踏入风雨中。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那些年轻的面孔如此鲜活生动，杨婧婷仿佛置身于他们当中，感受着他们的热血，他们的激情，心情不禁澎湃了。
感动的泪水，滑过杨婧婷的脸庞，她已经忘了来休息室的目的。
“啊，这首歌......好像没听过，但很适合作为开场表演啊！”
2.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杨婧婷躲在门外偷听，演唱也跟着来到了副歌部分。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你转过身之前的那个笑容”
“我都懂”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空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心中......”
如果说第一段主歌唱的是风云激荡，奋不顾身，那么副歌高潮部分唱的则是后世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和对先烈们的缅怀。
百年的风雨激荡，前辈们洒下的热血没有被辜负，他们不顾性命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光是听了程阳的清唱，杨婧婷就已经泪目了。
一首歌道尽了百年时光的筚路蓝缕，最终从后辈的视角出发，告诉那些先烈们，如今的龙国，盛世如你所愿！
“这词写得太好了，立意、主旨，还有最后的感情升华，都是那么自然，那么水到渠成。”
作为一个音乐视频网站的工作人员，杨婧婷基本的鉴赏能力是有的。
采用流行唱法唱主旋律的歌曲，很冒险，也很大胆，其中的爱国情怀多一分则矫情做作，少一分则媚俗轻佻，但这首歌恰到好处，堪称教科书级别。
休息室里。
程阳手指敲打着拍子，回忆着《错位时空》的旋律，他打算唱的，正是《错位时空》的五四版本。
以自己现在的声音条件，降调处理完全能拿下，某站跨年演唱会上唱这首歌的也是一个演员，并非专业歌手。
关键是要唱出真情实感，把百年的历史故事讲好，打动观众。
敲定了演唱中的细节，程阳先是叹了几口气，找准声音位置，轻轻哼鸣前奏，酝酿感情，接着使用气声开口清唱。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一直唱到“换来晨曦”，程阳加入了哭腔，将整个主歌的情绪慢慢推高，如泣如诉。
到了副歌部分，才是这首歌的难点，有很多真假声的转换处理，程阳试了一遍，很不满意，打算第二遍时候，需要转音地方全用假声带过去。
正在这时，杨婧婷推门进来了。
“程阳，这歌是你写的吗？”
“呃，啊？那个……是的。”
杨婧婷快速迈着小碎步奔到程阳面前，眼中都是小星星，眼角还挂着泪痕。
“歌词很好，旋律也好听，太感人了！”
迷妹+1
“那个，歌词我又重新写了……刚才写的，原来的版本不是这样。”程阳慌忙解释。
“所以你临时改词，是想用来当做开场曲咯？”
杨婧婷一听就立刻明白程阳“改歌词”的用意，改动十分应景，很适合晚会开场。
毕竟今晚的表演多少有些官方背景，专门改一版缅怀先烈的歌词，不就是准备用来替代《龙的传人》么！
程阳愣了愣，赶紧点头：“对！”
“行，我去和导演和领导说！你再唱一遍，我给你录个视频。”
和聪明人说话，无需太多解释，懂的都懂。
原本计划就是先练好歌，用歌打动杨组长，让她帮忙申请一次彩排试唱的机会。
既然现在她能主动操心后面沟通，只要专心练好歌就是了。
“我需要一架钢琴，弹伴奏。”程阳开门见山说道。
杨婧婷风风火火地出去了，过了一会，两名工作人员吭哧吭哧抬着电子钢琴跟她回来了，很多人听说消息，过来看热闹。
“听说开场曲要换一首原创歌曲，而且作者还是个实习生？”
“喏，这不就是嘛！”
“还真是稀奇啊，谁都没听过的原创，谁也不认识的新人，这么重要演出，他凭什么放在开场？”
“是啊，不能病急乱投医，黎凯的节目砍了也就砍了，直接把后面的提前，稳妥。”
“怕不是想出名想疯了吧？现在距离晚会开场不到六个小时，就算歌的质量不错，这么短时间也来不及排练啊。”
“可不嘛！但是那个实习生看着挺帅的啊……”
周围充斥着工作人员的不看好，甚至是冷嘲热讽。
杨婧婷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只要程阳一开口，所有的质疑都会烟消云散。
招聘时她看过程阳的简历，在学校他是个优秀学生，有非常多学校晚会的演出经历，其中不乏校庆级别的大型晚会！
这也是她敢赌上多年的音乐素养，为程阳争取这次机会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层原因……万一翻车了也有个甩锅对象不是？
怎么算都值得赌一把！
她相信，肯定不会翻车……吧？
在周围质疑的目光中，程阳举步缓缓坐到钢琴前，纤长的十指轻抚琴键。
手指落下，第一个音响起时，围观的乐队老师挑了挑眉：“可以啊，挺专业的。”
杨婧婷开始录像，很多人也举起了手机。
旋律在程阳指间流淌——
比起原版的轻快，重新编曲的伴奏更多了一分历史的厚重感，听众的情绪被牵动着，跟随曲调变化，渐渐升起期待感。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年轻得像首青涩的歌曲”
“但为了创造梦中的那个新天地”
“你转身匆匆走进风雨……”
单是开头四句，情绪层层递进，一下子就牢牢抓住听众的心。
有几个提前到场彩排的专业歌手，听到程阳的演唱，目光一亮。
哎呦，不错！
不说音色唱功咋样，光这个演唱的层次感就在水准之上！
直到第一段主歌唱完，周围人已经收起挑剔、随意的心思。
大家听出来了，虽然采用流行唱法，但这是一首致敬先烈的歌曲。
“好像……还可以啊。”
“嗯，感染力很强，虽然声音还有些生涩，但能唱进观众的心里，就这点，我看好他。”
“像说话一样的演唱方式，这小伙子很聪明，没有用很难的高音，只是副歌部分有几处真假声转换，完全靠情绪打动人。”
“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会写这样的歌，很不错。”
“是啊，现在龙国所谓的原创，十有八九是风花雪月，情情爱爱，很少有为先烈写歌的。”
“关键还写的这么好……”
唱完了主歌，程阳手指飞快按动琴弦，伴奏随之变得慷慨昂扬，心情更加澎湃！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在此刻我们总会心灵相通”
“我都懂”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心中——”
直到整首歌唱完，所有人还沉浸在感动中，杨婧婷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程阳转过头来望着她。
杨婧婷回过神，举起大拇指，晃了晃手机：“呃，啊，都拍下来了，很棒！我这就去找陈总商量替换节目，你们先排练。”
3.打动众人，节目敲定！
只是一次自弹自唱，在场所有人便被这首《错位时空》折服了。
音乐老师更是频频点头，认可了程阳的实力：“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歌现场效果不会差！”
刚才程阳演唱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沉浸在歌声的意境中无法自拔，好似开启了一场跨越百年的穿越之旅，又好像进入3D电影，一个个先辈都触手可及。
那些人，在黑暗年代里默默献出生命。是他们，让我们现在能安稳生活，躺在床上刷抖音，看视频，上网购物。
啪、啪、啪——
周围阵阵掌声响起，在休息室里不断地回荡。
“哇，太感动了，如果要换这首歌做开场，我第一个支持你。”
“你小子可以，深藏不漏啊。”
“有你这水平还打什么工，直接出道得了。”
“程阳大佬，你在胡笳和云k歌有账号吗？求个好友位。”
相熟的同事们围住程阳说个不停，言语中都是崇拜和震惊。
观众中有一位叫做小呆的网红女主播，也是晚会表演嘉宾之一。
她扑棱扑棱闪着水灵灵地大眼睛，挤到程阳身边，嗲嗲地道：“小哥哥，加个v信，等我直播时候连个麦呗。”
啊，这……貌似有点不合适。
正在程阳思考如何拒绝的时候，人群向两边分开，一位戴着眼镜的老者走了出来。
“乔老师！”
在场的音乐人居多，见到老者都尊敬地叫了一声乔老师。
程阳看到他，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起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他是乔延年，国宝级的高音歌唱家，在国家队里也是属于一线的存在。
他参加过很多次龙国总台春晚演出，虽然这几年年纪大了，很少再到音乐圈活动，但他在龙国的地位，依旧十分稳固。
“小伙子，歌写得很好，唱的也好。”
程阳受宠若惊，连忙叠声道：“哪里哪里，谢谢乔老师夸奖，献丑了。”
“我是乔延年，想必你也知道我，不拐弯抹角了，我给你提个建议哈。”
“好的，好的！乔老师您说！”
能获得国宝级歌唱家的当面指导，程阳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小伙子，今晚是现场演唱，副歌部分不要用太多转音技巧了。”
程阳愣了一瞬：“嗯？”
乔延年笑眯眯地道：“你自己想想，为什么呢？”
程阳想了想，恍然大悟。
现场演出不是录MV，需要乐队、灯光、舞台、其他演员的高度配合。
要是因为个人炫技，给别人造成困扰，配合出现失误，反而影响演出，得不偿失。
当然，排练时间足够长，准备充分的话，这些都不会是问题。
但现在只有几个小时，伴奏的谱子都没写出来，舞台布置，灯光…...
“乔老师您提醒的对，现在时间紧迫，要以稳妥为主，不适合炫技。”
见程阳明白了，他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最后一段副歌可以加入强点的头声试试。当然，有难度的话，不用勉强。”
加入头腔共鸣吗？
这就要用到强混声了，程阳不禁皱眉。
“哈哈，锦上添花而已，你现在的处理也是可以的。”
程阳向他鞠躬：“谢谢，乔老师。”
乔延年点拨到位便不再多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默默道：“程阳，记住你小子了。”
等乔延年说完，现场导演立刻拍板先开始排练。
分秒必争！
受到程阳歌声的感染，大家热情高涨，黎凯事件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十分期待晚会上这首新歌的节目效果。
......
与此同时，胡笳网的总裁陈峰正面红耳赤地与云溪电视台综艺部负责人争吵。
“报价太高了！你们这是趁火打劫！”陈峰咆哮着，额头青筋暴起，松了松领口。
云溪台的秦部长斜眼瞅着陈峰：“陈总你是想动手吗？就算你要打我，报价也不会少一分的。”
云溪台有一档很火爆的音乐选秀综艺，捧了不少新人出来，而且他们的经济合约也在云溪台。
黎凯跳票，陈峰准备紧急从云溪台请个选秀新人来救场，但对方开价远远超过陈峰的底线。
僵持不下的时候，秘书从门口探出个脑袋：“陈总，麻烦您先出来一下。”
眼看要谈崩，陈峰起身出办公室，冷静冷静。
秦部长仰着下巴，喊道：“哎哟哟，陈总这是要去哪？你没得选，短时间内上哪找艺人？难不成让你们的工作人员上台？”
办公室外，杨婧婷直接把手机塞到陈峰手里，点开刚才录制的视频。
“陈总，您看看这个，能作为开场演出吗？”
看了一会，陈峰铁青的脸慢慢恢复血色，眉头也舒展开，不等一首歌听完，他就有了决定。
陈锋扭头回去，二话不说抄起演出合同甩在秦部长脸上。
抱着手对一脸懵逼的秦部长说道：“就让我们的工作人员上台，怎么了？”
瞪了秦部长几秒，不等对方开口，陈锋立即转身，带着秘书和杨婧婷直奔演播大厅，把秦部长一个人晾在办公室。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秦部长正在怀疑人生。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愣愣地坐了一会，秦部长收拢起散落满地的合同，封面上还有自己的口水印子。
“尼玛，姓陈的你特么抽什么疯？！
秦部长溜出办公室，到了演播大厅打听一圈，终于弄清楚了。
一个叫做程阳的实习生写了首原创新歌，直接替换掉《龙的传人》，这骚操作，真是叹为观止。
现在距离晚会开始，不到5个小时！
“简直就是在作死啊，不是专业歌手，还玩原创，是觉得车祸不够惨烈么？”
和秦部长同样想法的人不是少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是对胡笳网和程阳的质疑。
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开始彩排的时候，关于实习生顶替黎凯的消息就被人爆到了社交媒体上。
米莉莉：《错位时空》究竟是个什么鬼？有人听过吗？我搜了半天找不到呢，求传送门。
夏天の风：我也没有听过耶，胡笳网这么捧新人真的好么？
看起来好像是一条狗哎：可能是新歌吧，我以单身十五年的手速向大家保证，从未听过这首歌。
深渊织命者：这个新人有点飘啊，黎凯虽然糊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踩一脚的，程阳我劝你善良。
4.舆论发酵，表演开始
彩排现场，程阳换好了服装，在舞台上和演员练习走位。
舞台下，陈锋没干扰彩排，安安静静看完一次完整的排练，终于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小伙子真行，捡到宝了啊！
粗略地看过一遍程阳的简历，更加定下心来，在校庆上参与过音乐剧表演，虽然不是主演，舞台经验是有的，大场面也是见过的，应该不会拉跨。
“把这个公告发到围脖上去。”陈锋向秘书吩咐。
几分钟后，胡笳网发出一条公告，今晚的演出从未邀请过黎凯，此前只是意向性的洽商。
接着爆出首发新歌《错位时空》排练现场照片，并为歌手程阳打call。
九宫格照片里，有演播大厅紧张忙碌的画面，也有兢兢业业的工作人员。
C位上赫然是一张程阳的彩排照片，只见一身复古风格的西装马甲，身姿笔挺，手提老式行李箱，颇有一番特殊年代归国热血青年的风采。
对于声明和照片，网络上褒贬不一，多数人并不看好作为新人的程阳，加上他有拉踩黎凯的嫌疑，大量黎凯的粉丝在胡笳网围脖下破口大骂。
现在，围脖上无数吃瓜群众都在好奇，程阳究竟是什么人？《错位时空》究竟是首什么歌？
凯凯大宝贝：胡笳网我跟你拼了，凯凯yyds！
桃花笑春风：我去，这里有黎凯的NC粉，前排强势围观。
深渊织命者：u1s1，黎凯人不咋地，作品却是能够封神的，能火这么多年靠的是实力。胡笳网确定不是在作死？
肉嘟嘟爱吃桃：难道就没人注意实习生小哥哥的颜值吗？我觉得可（星星眼）
lady是小公主丫：吖，真的有点帅（比心、比心、比心）
肉嘟嘟爱吃桃：楼上（握爪）
用户6582389461：好看有什么用？没实力就是个花瓶，被资本玩残就扔的货。
......
胡笳网演播大厅。
程阳和所有工作人员一遍遍彩排，力求把每个细节做到完美，为观众呈现一场高水准的表演，没工夫关注网络上的消息。
时间来到晚上20：00，胡笳网跨年晚会，正式拉开序幕。
直播频道，开场视频便是一位身着唐制汉服的小女孩正在星空下观看漫天的焰火。
小女孩扎着双髻，扭头喊道：“阿爷、阿爷，快看，是长安的焰火！”
“哎，慢点，新年就会有焰火。”镜头给到父亲，却是一位宋朝官服的中年人。
接着画面再转，小女孩换成了红彤彤的明制袄裙。
视频就这样，不断变换着时空，小女孩在星空和焰火下与家人对话。
浓浓的亲情给人以温馨的感觉。
然而满屏的弹幕却没有那么和谐，密密麻麻都是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
胡笳网辣鸡中的战斗机
还我哥哥
都是辣鸡，黎凯是，那个实习生也是
难看死了，龙国最好的视频网站就这水平？
……
杨婧婷看着弹幕，实在气不过登陆围脖账号发了一条：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信口开河，《错位时空》歌词写得很棒，也很正能量，程阳唱的也很有感染力，一点也不比黎凯差！
刚发出来，立刻就遭到口诛笔伐。
老衲用飘柔：哟哟哟，你怕不是穿越来的吧？《错位时空》是一首从未发表过的原创歌曲，你在哪听的？
喜多鱼：经鉴定，此人五毛，现在的水军真敬业，歌都没发就开始吹了。
用户9876392113：5毛都给多了，哈哈！
职业洗手：程阳，你的菊花还好吗？
……
血液一股股涌上杨婧婷脑门，感觉血压都飙到了300，她像一座随时要爆发的火山，把手中的荧光棒捏得咯吱作响。
叮咚——
消息震动一下，点开看，有人@并转发了她的这条状态。
呆呆呆呆妹儿：@阳阳是静静的羊我在现场，我也听过了，我想说的是一切靠作品说话，所有恶意揣测别人的都会被打脸，一起期待程阳的表演吧！
@杨婧婷的正是网红小呆妹，休息室里缠着程阳要连麦的那个。
杨婧婷抬眼望去，碰巧小呆妹的目光也投过来。视线交汇，小呆妹侧头眯起一只眼，给出了奥力给的手势。
她今晚也有演出，一身洛丽塔风格小裙子，渐变粉色双马尾俏皮可爱。
杨婧婷向她点头表示感谢，只要夸程阳我们就是好朋友。
程阳小迷妹+2
直播视频继续播放，上半部分通过家的变迁展示华夏文明的延续与传承，下半部分便是特殊年代，华夏民族遭受的苦难与战火。
小女孩的家人们一个个离去了，或投身时代的洪流，或倒在了硝烟中。
只剩下小女孩独自一人哭泣……
短暂的沉寂后，一道道身影出现在小女孩身旁，他们正是一位位为了唤醒民众而奋不顾身的先烈们！
那一张张面孔，对于熟悉那段历史的人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小女孩抬起迷茫的泪眼，慢慢不再哭泣，从地上站起，同时也长大了，她喊着口号，加入到了先烈们的队伍中。
直播间里，骂人、嘲讽和调侃的弹幕顿时少了很多。
当《错位时空》钢琴前奏响起，弹幕变成了整齐划一的“致敬”两个字，很少再见到不和谐的声音了。
胡笳网的某位技术人员向后坐直身子，推了推眼镜。
请叫我控评小能手。
视频渐渐隐去，画面给到鼓掌欢呼的现场观众，再切到程阳站在聚光灯下的背影。
舞台被搭建成了旧时代的码头。
聚光灯下，还是那身西装，程阳提着行礼箱进入画面，神色悲悯。
他踩着音乐节奏，到了码头边的长椅，缓缓坐下，行李箱放在脚边。
三秒后，程阳举起话筒，唱出第一句。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年轻得像首青涩的歌曲……”
看到程阳这个开场的范，陈峰激动得锤了一下手心：“不错！很稳定，比彩排时候发挥的要好。这小子，很有明星潜质！”
陈峰精明的脑袋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培养程阳。
胡笳网虽然不是专业艺人经济公司，但是可以砸资源，把他培养成千万级的up主，发视频、开直播。
等人气炒起来了就制作发行新歌，他不是有原创能力吗？新歌就在胡笳首发，然后运营版权。
到时就算他离开胡笳网，进军音乐圈，也能赚一份香火情！
5.高级的现场演唱
台上演出还在继续，程阳边走边唱。
“……但为了创造梦中的那个新天地”
“你转身匆匆走进风雨”
“我看见千万个可爱的你”
“不回头向硝烟深处奔去”
“多少个青春背影消失在夜里”
“换来晨曦……”
第一段主歌最后一句，气声加哭腔将歌词感染力推向新的高度。
观众的心一下就被提起来了。
接着，所有人仿佛看到了一束光，刺破乌云与黑暗，洒向神州大地。
程阳身后巨大的屏幕上，画面再次变换，那是一处战场，炮火在宣泄，军号在怒吼。
唯一不变的，是头顶的那一片浩瀚星空。
星空下，是前仆后继的华夏英烈！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你转过身之前的那个笑容”
“我都懂”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心中——”
头顶灯光一直跟随程阳移动，在地面留下一条光亮铺成的道路。
走在这条路上，仿佛沿着时光长河向前进。
先烈们沿着光辉的道路，引领着人民从屈辱的历史，走向复兴的未来！
“举起手我说出同样誓言”
“黑白间你的笑容多清晰”
“你说你从来也不后悔把一生”
“奉献给，这片辽阔大地”
“我多想伸手紧紧拥抱你”
“告诉你一切都尘埃落定”
“百年前你梦想的那个新龙国”
“有多美丽”
这一段演唱结束，直播弹幕里被密密麻麻的“致敬”和“泪目”填满。
甚至，直播画面都变卡了。
技术人员紧急增加了服务器带宽，这才顶住了流量压力。
“怎么回事？”陈峰气急败坏骂道，“不是让你们做好控评吗？”
技术人员哭着脸：“这……都是正面评论啊，这一波网友都是自发的好评。”
呃，这就把舆论扭转过来了？可以啊！
“实时数据怎样？”
技术人员立刻调出后台数据，死死盯住同时在线人数变化曲线。
数据呈现出陡坡般的上升趋势，从开播前的十万逐渐上升，程阳开始演唱时有一波明显的爆发式增长，直接到了四十万。
当唱完第一段副歌高潮部分，在线人数更是突破了百万大关！
技术人员哆嗦着嘴唇，声音发颤：“陈、陈总，一百万了......”
陈锋故作沉稳：“嗯，知道了。”
说话时候很冷静，但手指的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一百万啊！
通常来说，因为观众刷礼物和打赏，实时在线人数和人气比例是1：100，一百万在线人数就意味着人气值超过了——
一亿！
这就一个小目标了哈！
一亿人气啊，这创下了胡笳网建站以来的最高纪录。
而这一切，都是程阳的一首歌带来的。
陈锋现在无比庆幸，要不是黎凯出了这档子事，按照原计划让他唱《龙的传人》，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不行，这样的锦鲤不能便宜别的唱片公司，不管用什么条件都要把他留在胡笳网，要把程阳打造成胡笳网一哥！
程阳的歌声像是有无尽的吸引力，将观众牢牢的吸引住了，令他们沉浸在过去的时光里，让他们深陷在对英雄的缅怀中，无法自拔。
百年前的艰难困苦，无数鲜活的面孔，好像穿过时光隧道，来到每个观众面前。
现在的宅男宅女，每天躲在键盘后面，对着键盘屏幕，对着饭圈、娱乐圈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自以为得意，整天眼中只有爱豆哥哥。
网络热门话题都是谁谁谁翻车了，谁谁谁又被扒出黑料了，而那些真正做出杰出贡献的人，那些真正伟大的事迹却无人问津。
甚至某位国内推动人类物理学进步的科学家，在网络上搜索排名靠前的，永远是人家私生活的调侃和嘲弄。
正所谓将军坟前无人问，戏子家事天下知。
唱着唱着，舞台上的程阳心中渐渐燃起一团火，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按照排练的步调行动。
一位扮演先烈的演员擦肩而过，看了他一眼，继续演唱。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你转过身之前的那个笑容”
“我都懂”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心中——”
又是一遍副歌！
这个时候，舞台的顶上落下来一道象征着新旧时代分界线的大门。
程阳迈着坚定的步伐，穿门而过，迈入新时代。
灯光全部打开，明亮的光线将整个舞台完全照亮。
黑板、课桌，这是一间正在上历史课的教室，由云溪音乐学院附中的同学扮演课堂上的学生。
程阳穿越了百年的时光，成为了一名小学历史老师，用歌声为下一代讲述不能被忘记的过去。
穿过时空门这个创意展现在舞台上的时候，直播弹幕再一次的爆炸了。
啊啊啊，太贴切了，这个舞台设计简直绝绝子！
程阳唱的太有感情了，他是完全入戏了
卧槽！超棒！我一个大男人给我整的眼泪哗哗的
爆哭，程阳帅炸啊，我要重看亿遍
呜呜呜，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晚会
突然明白了两个时空的概念，绝了！
我愿称之为年度最强，没有之一！
唱的针不戳，这不比黎凯强？
别给我提黎凯那个猥琐男
......
程阳没有去考虑观众的反映，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投入到歌曲营造的氛围中。
自从一上台，就有意的控制着这种情绪。
演唱时不是要一味的爆发宣泄，而是要懂得控制，要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
就这首歌的情绪来说，首先要把故事带给观众，让观众产生带入感。
如果一上来就声嘶力竭，情不自已，观众不会感动，而是觉得演唱者怕不是个疯子。
像程阳这样处理，上坡似的一步步将情绪推到更高的层次，这就是高级的现场表演。
现在，前面演唱压抑着的情绪终于到达了最高处，就好像是修仙小说中，主角到达了渡劫飞升的那一刻。
完全的爆发吧！
6.突破极限
“情绪的最高潮，能否升华整首歌的情感就在此时！”
程阳深吸一口气，回想着乔延年彩排时给的建议——加入头声！
也就是说，用强混声演唱。
这是比较有难度的高音技巧，以程阳现在的声音条件来说，有些难。
当然，不这么处理，重复前面的唱法也可以，演出也算完成的很好了，只是缺少一点情绪上的层次感，不那么完美。
那么究竟是求稳妥，还是挑战一波呢？
经过不到半秒的思考，程阳就有了决定。
艺术可以有瑕疵，但艺术家生来就该追求完美！
按照前世掌握的技巧，程阳充分调动起参与发声的肌肉，形成统一的声音通道，完全放开，深情地唱道：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在此刻我们总会心灵相通”
“我都懂”
台上扮演学生的小演员们的声音也加入进来，和程阳一起完成这段合唱。
然而，唱到一半时，喉咙里传来酥麻感，让程阳想要咳嗽。
糟糕！
气息太强，拉扯声带，有些挤嗓了。
这是新手常见的问题，毕竟没有好好打磨过这具身体的嗓子，仓促间使用这种高音技巧，难免会出问题。
但此刻正是演唱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掉链子啊！
程阳使劲撑住气息，悄悄调整喉位。
某一刻，突然浑身通透，声带的不适感消失了。
程阳眼神闪过惊喜，找对位置了！
就如同修仙小说里的顿悟，在与强大敌人的交战中突破了修为，实力瞬间暴涨。
啊，这种感觉……倍爽！
就像一个扑街写手努力码字多年，终于领悟到成神的方法。
就像一位围棋高手无数次下棋复盘，终于找到神之一手。
就像一个大厨经过不断地尝试烹饪，终于做出了发光的料理。
程阳心中填满喜悦，这种喜悦，也被演播厅和直播间的观众们敏锐地捕捉到了。
弹幕持续爆发。
噢，天呐，他的眼中有光！
这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热爱歌唱的灵魂
完了，我被小哥哥圈粉了
这眼神，这眼神！啊，杀了我吧
天生的艺术家，舞台就是属于他的领地
啥也不说了，程阳yyds
神级现场！
那个合唱的小女生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崇拜都溢出来了
喂喂，楼上别磕了，人家未成年
我站兄妹粉，怎么了？
……
突破当前自身极限的程阳，演唱最后这段高音更加从容，声音质量更好，感染力更强。
爆发过后，演唱的尾声要把释放的情绪再拉回来。
音乐学院附中的同学们接过最后部分的演唱，程阳歌声减弱，作为和声的一部分。
“我仰望（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
“你的心中（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下的（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
“在心中（在心中）”
开场表演到这就结束了，全体观众起立鼓掌！
程阳拉着同学们的手，向观众鞠躬致意。
掌声雷动！
所有嘉宾和观众使劲鼓掌，手都拍红了也没有停下，他们无一不是眼角挂着泪痕。
啪、啪、啪……
掌声回荡在演播大厅里，经久不息。
两世为人，第一次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完成表演，这种感觉只有一个字能形容——爽！
尤其是用强混声突破极限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曾几何时，程阳已经忘记唱歌是一件无比开心的事。
他在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中，成了一个莫得感情的视频制造机器，录素材，做教程，整活……
现在，程阳那颗热爱音乐的心又重新被点燃，他想大声喊一句：
我就是喜欢唱歌！
台下嘉宾席上，乔延年看着站在光里的程阳，越发的满意。
刚刚最后高潮部分的演唱，似乎处在了破音的边缘，但又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歌曲完成度很高。
他把刚才录下的这段视频发给v信里的某个人，然后接着发了一句话过去：“嘿，果然没有看走眼，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对方回道：“爸，你又要给我推荐学生啊，我这名额都满了，还有人排队呢。”
“得了吧，就你手底下那些个歪瓜裂枣，都是滥竽充数混文凭的，真正值得培养的有几个？”
“呃，不至于......行，程阳是吧，他要是愿意读研，我一定收。”
“等我再观察观察。”
......
首都，龙国音乐学院。
张悠悠是声乐系大二的学生，今晚翘课躺在宿舍里刷围脖。
关于晚上还要上课练声这件事，她吐槽了无数次。
老实练歌有什么用？现在的明星不都是越摆烂越火，演技、唱功，谁稀罕？
不如躺平还舒服一点。
张悠悠刷着刷着，看到一条热搜#流量巨星被实习生踩爆#
身为八卦女王的张悠悠立刻就想到了黎凯和胡笳网互撕的事情，顺手点开看看，果然如此。
胡笳网居然用自家实习生的原创歌曲替换《龙的传人》，这波打脸，啪啪的，简直不能忍。
“这个仇可算是结下了啊！胡笳网怎么想的？”
“这个叫程阳的实习生运气也太好了吧，拿的是主角剧本吗？”
看过整个八卦新闻，她感慨了一句，看看时间，距离胡笳网直播还有两分钟。
“我倒是要看看他什么水平！”
立刻打开胡笳APP，手指停留在直播间的评论界面，打算在第一时间从技术角度把程阳批得体无完肤。
时间到了八点。
看着手机屏幕上美轮美奂的画面，张悠悠愣了一下。
“视频做的不错嘛，等实习生出来再喷咯。”
视频慢慢隐去，程阳笔挺的背影出现在屏幕上。
“哎，气质还行......在等等。”
程阳转身，坚毅的面容，忧郁的眼神。
张悠悠的心噗通一下。
“......”
这颜值，我可以！！！
这个时候，张悠悠已经忘了一开始看晚会的目的，安安静静欣赏起帅哥来。
前奏起，轻松明快，如山涧清泉。
“画风不对啊，舞台布置和小哥哥衣着，看着像是特殊年代啊。”
紧接着，程阳充满感情的浑厚嗓音响起，声音中含有独特的魅力，一下子就勾住了张悠悠的心。
只是第一句，就让她忘我地沉入了其中。
让她看到了当年那些先辈们，滚烫的华夏赤子之心。
“唱的不错啊......”
饱满、真挚，浓浓的情绪伴着歌声回荡在耳蜗中，张悠悠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7.给先烈的赞歌
接下来的演唱，层层递进，不断将情绪推向高潮，但同时歌者自己的情绪却又是控制的，隐忍的。
正如那些特殊年代的先烈们，他们隐忍，却也坚定。
他们坚信，所有的迷茫，所有的求索，终会闯出一条崎岖的路，拨云见日，窥见晨曦！
张悠悠眼泪终于忍不住了，脱眶而出。
放下手机，抽出纸巾使劲擦了擦。
而程阳的表演，也到了尾声。
捂着脸静静地沉默片刻，喟然长叹。
刚开始是奔着史诗级车祸现场来的，结果呈现在张悠悠面前的却是一场精彩的演出。
她再次打开网络上的节目单，《错位时空》的作曲、作词、演唱都是同一个人，都是程阳。
这一次他被程阳彻底圈粉了，始于颜值，终于才华。
从开始嫉妒他能得到如此好的机会登上胡笳网的舞台，到被他的歌声折服，最后更是被歌曲的立意和先烈们的精神感召。
此刻，张悠悠心里充满了愧疚。
今天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大好年华我却在床上睡觉。看看别人，凭借自己的实力争取到了上台表演的机会。
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
“我也该努力了，程阳前辈，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
张悠悠跳下床，打开教材，开始练声。
不管怎样，唱功练好了都是自己的，与其躺平抱怨不公，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等待属于自己的舞台。
今天晚上，看晚会直播的人数量庞大，像张悠悠这样被先烈精神感召的人也不少。
胡笳网晚会直播间热度持续飙升，评论彻底爆炸。
其它节目虽然还在继续，但所有讨论都是关于程阳这首《错位时空》的。
“泪目啊，作为历史爱好者，每每读到那一段就忍不住泪目，啥都不说了，跪求这首歌出单曲。”
“呜呜呜，太好哭了，我到现在还泪流满面！”
“程阳能够把这样轻快的曲调唱得荡气回肠，如同歌剧一般。舞台的设计更是一绝，时空交错和歌词完美的契合，真不敢相信这是在黎凯解约的短短几个小时编排出来的。胡笳网舞美大大，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们穿过百年时空，向着未来的伟大民族复兴，砥砺前行！”
“家里有几位老人，都先后打过东洋鬼子，国军和美帝，军功章一堆，过年时候，老人家对我们晚辈说，鬼子再敢来，我们还能端起枪再打回去……”
网友们在直播间表达满腔激情还不够，围脖、v信、云K歌、酷猫音乐......
许许多多网络平台被“攻占”了。
每一位拥有家国情怀的龙国人，以赞美歌词的方式，在全网形成了精神层面的共鸣！
评论不是夸赞程阳的演唱，就是在致敬被歌颂的英雄。
彻底的火爆！
“有这种实力真的只是实习生吗？该不会是哪家公司准备力捧的新人吧？”
“程阳这个名字我去搜了一下，只在云溪音乐学院校内网站上找到一张模糊的照片。校庆演出.jpg”
“还真没有出道啊！”
“背景也很一般耶，所以说人家哪有靠踩黎凯上位，分明就是靠实力好吗？”
“不提黎凯那个渣渣我们还是好朋友。”
胡笳网后台，程阳退场下台之后，紧张、兴奋之后的虚脱感才袭来。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接着就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炽热目光。
“程阳，你这首歌可是开门红啊，非常好。”
程阳抬头，陈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后台，他拍着程阳的肩膀，“《错位时空》写得不错，谢谢你带给我们的感动，在这首歌的立意面前，谈钱都是不合适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歌的版权卖给胡笳网。”
“谢谢陈总的肯定，能冒昧问一下，这首歌您准备怎么处理？”
听到程阳提问，陈锋眼色沉了沉，说道：“这首歌的立意很高，我准备免费授权给所有在线音乐平台，供所有人免费下载收听。当然了，你的版权费用会比照行业内的规格给你。”
听到陈锋想法，程阳想了想，说道：“陈总，你刚才说了，对于这首歌谈钱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决定免费授权给你。”
陈锋愣了一下，问道：“你知道这么做会损失多少钱吗？”
陈锋自己的心理价位是50万，其中有很高的溢价，考虑到要将他留在胡笳网，所以向他表明一种态度。
但是他却放弃了版权费。
刚毕业的实习生，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竟然放弃几十万！
其实决定把这首歌拿出来的时候，程阳已经想好了。
通过胡笳网的晚会把自己的名声先打响，作为进入公众视野的跳板就足够了，没必要再用它赚钱。
因为这首歌，是唱给那些为了华夏献出鲜血，甚至生命的人，唱给那些千万个可爱的“你”。
是赞歌，是献礼。
区区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和先烈们的付出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程阳考虑的是长远的发展，而不是一时的金钱上的得失。
就凭记在脑子里那么多的歌，等有了名，想赚钱还不容易吗？
先大义，后小节。
程阳想得十分清楚。
“我知道陈总一定会给出十分诱人的价格，但是你能为了先烈们赔本赚吆喝，我为什么不能舍命陪君子呢？”
“呃......哈哈哈！”陈锋仰头大笑，“你小子倒是挺对我脾气的。行吧，就冲你这拳拳赤子之心，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两人相谈尽欢，正在此时，杨婧婷快步走近后台休息室。
“程阳，告诉你个好消息......哎？陈总也在，正好，向您汇报一下。”
“刚才云K歌和企鹅音乐先后打电话来，想要买《错位时空》的版权，因为他们没有程阳的联系方式，先打给我了，我想问一下......”
不等杨婧婷说完，程阳和陈锋异口同声说道：“不卖！”
两人相视而笑。
杨婧婷顿了顿，说道：“你们这是......打算在胡笳网独家发行吗？”
程阳笑道：“婧婷姐，我和陈总商量好了，这首歌，不准备盈利。”
“啊？”
程阳吧刚才商量的结果和她说了一遍。
看着程阳神色淡定地拒绝出售版权，杨婧婷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差距啊，难怪能写出这么好的歌词。
这小子不仅音乐才华出众，思想境界更是远超很多人了。
8.火出新高度
演出结束后，接近1点半程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出租屋。
他毕竟是胡笳网的工作人员，不像其他表演嘉宾能够提前离场。
累了一晚上，程阳回到家倒头就睡。
然而对于无数被《错位时空》感动的网友来说，却是个不眠夜。
看完了晚会还觉得不过瘾，留在直播间嗷嗷叫着要求回放上线，甚至有网友留言万人血书求《错位时空》片段。
此时晚会回放还没有上线，但已经有人放出了手机录制的视频，声效画质都一塌糊涂。
即便如此，激情无处安放的剪辑师们还是趁着热乎连夜操刀，将很多历史题材的电影电视剧片段混剪到一起，配上《错位时空》作为背景音乐，感染力MAX！
激动的网友就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健三连带转发，很快就把混剪视频推到了网站首页。
接着有样学样，各种版本的《错位时空》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大平台播放。
无数华夏儿女的爱国热情就被这样一首歌点燃，热度持续高涨，很快这首歌火出了圈，但凡今晚刷短视频的人，很难不会看到这些《错位时空》混剪视频。
龙国青年央媒舆情监控值班室内。
一位值班的年轻人使劲推醒了同伴。
“哎哎，姚老师，快看这个！”
姚国卫骤然惊醒，慌忙摸出眼镜戴上，急道：“怎么回事？有舆情事件爆发了吗？”
“是好事，姚老师。”小张指着电脑屏幕的数据曲线，说道，“网络上自发形成了一股缅怀、纪念先烈的风潮，相关话题热度直线飙升，这还是在半夜......”
姚国卫摩挲着下巴：“这什么情况？上头有活动，要带节奏？”
“不是的，因为胡笳网晚上的开场表演。黎凯和胡笳网解约了，据说今天还在胡笳网闹了一通。”
“结果人家胡笳网把黎凯的节目换了，让一个新人顶上去唱原创歌曲，叫做《错位时空》。这首歌是歌颂先烈的，很好听，现在网上都在传呢。”
姚国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跨年晚会这么多，类似节目也有不少，为何别的不火，偏偏火了他一个？”
小张挠挠头：“火这事吧，谁说得准？或许是因为黎凯事件闹得太大，网上有逆反情绪。但话说回来，这歌真的不错。”
闻言，姚国卫好奇心大起，拿出手机随便点开一个视频。
虽然音乐效果很差，但是歌词蕴含的力量，歌者饱满的感情瞬间让他眼眶湿润了，他默默看完，取下眼镜抹了一把眼泪。
姚国卫的祖父正是当年一位牺牲的地下工作者，因为种种原因，祖父的功绩没有公开，只有组织发的勋章证明他当年的英雄事迹。
猛然间听到这首歌，姚国卫瞬间就被打动。
“真好，是好事，咱们龙国就是需要这样有才又有心的年轻人。现在舆论风向怎样？”
“基本都是正向的，零星有一些负面言论都被网友喷了。”
“嗯，大是大非面前，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说活间，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小张接起电话，突然一愣，神色变得恭敬，认真记录着。
放下电话，小张说道：“姚老师，上面想配合这波热度进行宣传，让我们从舆情中收集素材，明天一早交上去。”
......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程阳依旧不知道《错位时空》在网络上的火爆程度。
卧室外面是叮叮咚咚的动静。
程阳被吵醒了，从床上爬起来，伸头出去，看到客厅里合租室友周伟杰正在做早饭。
“我这身战袍帅不帅？”周伟杰抬头问道。
一身笔挺西装，打扮得人模狗样。
程阳顺着他：“挺好，挺好……今天有面试？”
“云溪台！”
“哦，你准备很久了，有把握吗？”
“必须的！”
和程阳一样，周伟杰也是云溪音乐学院毕业的，只不过他是播音主持专业的。
毕业以后一直在找工作，和程阳一起合租两室的旧房子。
程阳缩回屋里，穿戴整齐，叉着腰开始健声。
健身和健声的道理一样，必须长期坚持不懈的锻炼，否则就会像身材一样走样。
昨晚在演唱中突破，打开了声音通道，找到了正确的头声位置，还需要进一步巩固，增强声带和发声肌肉群的机械记忆，形成统一稳定的音色。
就像玄幻里突破境界之后的巩固修为。
训练需要长期的坚持，程阳定好了计划，近期打算先把头声开发出来。
回忆着昨晚演唱时，找到头腔的感觉，吸一口气，然后吐气开声：“呃——”
“呃——”
“呃——”
头声和假声的区别在于，头声更实，也就是声音带芯了，唱高音时更省力，声音质量更好。
训练方法就是保持高音位置，然后发“呃”的声音。
程阳还想继续练习，周伟杰突然冲进来，揶揄道：“饿了就出来吃饭，别瞎叫唤，又不缺你这口吃的。”
“......”
程阳怏怏地跟着他出去，以后还要专门找地方练高音了。
两人坐下扒拉着面条。
周伟杰突然说：“你啊你，怎么就去胡笳网工作呢？不能放弃梦想啊。”
“怎么说？”
“看看人家。”
周伟杰点开一个小视频，《错位时空》的音乐响了起来。
“现在这歌可火了，据说是个新人唱的，就跟你一样，刚毕业。你要是继续在音乐的道路上追梦，没准机会就是你的。”
“......”
周伟杰的目光很真诚，真诚得程阳都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那个……昨晚的晚会你看了没有？”
“胡笳网的？没有。不是不支持兄弟你的工作哈，昨晚有人约开黑呢。现在晚会节目都差不多，等我有空看看……”
所以，你不知道这是胡笳网晚会的开场表演？
好吧，只能提示到这份上了。
程阳打开手机。
好家伙！各大平台首页上都是混剪版的《错位时空》，要不要这么火啊？
虽然音质差点周伟杰都没听出来，但主流短视频平台上的剪辑视频，播放量都超过了五千万，最高的一个接近一亿！
这才24小时不到啊！
最开始，只是看过晚会直播和现场观众的点赞转发。再后来，大部分人转发混剪视频作品就只是在跟风了。
这首《错位时空》掀起的缅怀先烈的热潮席卷全网，你不转发一下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打开v信，果然朋友圈已经刷爆，有不少朋友发消息询问昨晚表演的到底是不是你本人。
程阳顺着这些信息一条条看过去，有祝贺的，有关心的……
嗯？怎么还有借钱的？这厮完全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加的？
拉黑、拉黑！
9.央媒来人了
吃完早饭，距离上班时间还早，抓紧时间去卫生间洗个澡。
周伟杰收拾了碗筷正要出门，程阳放在外面的电话突然响了。
“程阳，电话！”
周伟杰叫唤了声，不经意地望了一眼来电显示。
陈峰？
胡笳网总裁亲自打来的？给一个实习生？或许是同名同姓的吧。
周伟杰接通电话，准备告诉对方程阳在洗澡，却听到手机里传出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喂，程阳，公司的保姆车马上到你们小区，来不及解释了，你先上车！”
“车上有新的衣服，按你的尺寸买的，没吃早饭杨主管也给你带了，给你预约了顶级造型师……”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周伟杰大脑突然宕机了十几秒。
这厮莫不是拿错某个明星的手机？
胡笳网总裁派保姆车接实习生上班，让主管给他带早餐，还准备了新衣服和造型师，听着语气好像还上赶着似的……
我只想问：这样的实习生，你们网站还招吗？
十分钟之后，程阳让司机把周伟杰顺路带到地铁站。
“面试顺利啊！”程阳说完，拉上车门，保姆车扬长而去。
正是上班高峰期，四周人潮汹涌，行色匆匆，周伟杰忽然有些不理解这个魔幻的世界了。
打开胡笳网，昨晚直播的高清回放视频已经上线。
“还真是程阳这逼啊，这种机会都被他赶上了……”
刚才在车上，杨婧婷和程阳聊起接下来的工作，《错位时空》这首歌被首都央媒看中，打算用作一部纪念烈士的宣传MV。
胡笳网这么着急把程阳接走，正是为了带他一起和央媒的人接洽。
听了他们谈话，这才知道室友顶替黎凯表演，一晚上就火遍大江南北！
周伟杰站在地铁站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百感交集。
羡慕、嫉妒，还有一丝丝的不甘。
过了片刻，他给自己来了针鸡血，眼中燃起了斗志。
“云溪台，我一定行的，加油！”
……
保姆车停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商业中心，程阳以前只在外面转过，从没有想过会在里面消费。
杨婧婷带着他进了一栋顶级的写字楼，饶是程阳两世为人，双脚也从未迈入过这种地方。
“婧婷姐，这、这种地方做造型，怕是很贵吧？”
“不贵，才6万块，托尼老师和陈总熟，给的友情价。”
“呃......确定不是在杀熟吗？”
杨婧婷停下脚步，甩过来一个看土包子的白眼：“你现在问问黎凯，托尼老师亲自设计造型，60万，他要不要？”
“我觉着吧，半小时之内，他会抱着钱出现在这栋楼门口。”
“......”
所以，我一首歌的版权费还不一定能做一次造型？
托尼老师的助理带着杨婧婷和程阳两人进了电梯，直接上了15楼。
进入工作室，程阳环视四周。
这是一间平平无奇的loft公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
感觉环境配不上60万的价值。
周围几名工作人员目不斜视干着手中的活计，对来人一个眼神都欠奉。
“都是傲娇怪啊。”程阳默默在心里吐槽。
助理引着两人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说她去叫托尼老师。
“我来了，陈总推荐的那个小朋友在哪？”
这是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
程阳抬头望去，旋转阶梯上，一双浑圆修长的玉足在酒红色开叉旗袍裙摆中若隐若现。
旗袍很好的勾勒出来人妙曼的身材曲线，再往上是一双玉臂，和藏在貂皮毛领中的雪白脖颈，复古黑网纱礼帽遮住半边脸，另一边是垂在肩头的波浪卷发。
程阳怔了怔，托尼老师原来是女的！
还以为......
下了楼梯，托尼老师走近几步，点起一根细长的女士烟，深吸了一口。
接着，她优雅地用手指夹着烟，绕着程阳转圈，高跟鞋哒哒哒撞击地面。
“嗯，你这衣品，啧啧啧......”托尼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丝毫不在意对方的目光。
程阳也礼貌的收起惊讶，垂下眼眸，任由对方摆弄。
“瞧瞧，穿的什么破玩意，都拿去扔了吧！”
杨婧婷：？？？
感觉有被冒犯。
托尼挑剔地盯着程阳的脸看半天，走近了挑起程阳的下巴，把脸庞拨弄到靠窗的方向。
“底子还行，能打个70分。”大红唇吐出一口烟雾，“值得我出手。”
程阳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好奇道：“70分算高还是低呢？”
“哈哈哈，在我这，一般人我只打20分，但我能给他做到80分。”
“至于你，83，或许86，不能再多了。”
这话程阳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合着90分以上就不是人？
姐姐你这标准有点匪夷所思啊。
“行了，赶时间，随便给你弄弄吧。”
托尼老师像小鸡似的揪起程阳衣领就往二楼走。
“......”
大姐，6万块就让你随便弄弄？
虽然这笔钱是网站出的，程阳还是有些膈应，钱有点好挣啊。
二楼面积和下面一样宽敞，但分隔出好多间，放了很多化妆品摆架和整齐的衣帽间，看着有些压抑。
托尼老师把程阳拽进化妆间，按在椅子上，脱掉毛领围巾和帽子，扎起头发。
接着翻开化妆包，对着程阳的脸上下其手。
整套动作优雅又行云流水。
“那个......姐姐，我们今天是和首都央媒的同志谈合作，需要一个正式一点的妆容造型，您别发挥得太艺术了。”
程阳突然有点不放心，出声提醒。
然而托尼老师仿佛疯魔一般，对程阳的要求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她的动作虽然迅速，但却很温柔，感觉好像按摩似的。
半个小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程阳惊呆了。
托尼笑道：“怎么样？不满意？”
“不、不......只是有些意外。”
身上穿的这些都算不上大牌奢侈品，妆容看着似乎也没有很大变化。
但是镜中的程阳稳重而不失少年感，眼神清澈，面容坚毅，仿佛一只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
......
上午10点50分，来自首都央媒——华夏青年的负责人走进了胡笳网的办公大楼。
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顶级的音乐制作团队，将由他们为程阳录制《错位时空》的MV。
“你好，陈总，我是华夏青年的负责人姚国卫。”
姚国卫与陈锋握手，接着说道，“虽然有些冒昧，但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MV的拍摄或许会换人，甚至换一首歌。”
陈锋的笑容僵在脸上。
10.换人？决不可能！
“姚主任，什么意思？”陈锋冷声问。
“陈总别误会，我们对胡笳网昨天的表演，对程阳都没有意见。演出很成功，上级在看完开场表演之后就决定要录制宣传MV，所以我们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
“这么做，也是为了MV最终质量考虑的，想必陈总你也知道，程阳昨天晚上的表现并不算完美，我们也了解过程阳在学校里的演出经历，以舞台、音乐剧为主，从没有进过录音棚。所以......”
闻言，陈锋一怔。
晚会表演不同于录音棚，些许的小瑕疵，只要不是当场翻车，偶尔走调忘词也是能理解的。
“一次唱不好，多录几遍不就行了，实在不行还能一句一句修音呢！”
“这个MV是配合一部大型革命题材电视剧进行宣传的，上面要求不准修音，而且电视剧还有三天就要开播，我们赶时间。”
“......”
陈峰知道那是中央台今年最重要的献礼大剧《觉醒》，MV配合宣传的显然就是它。
“实际上有很多歌手想要参与MV的制作，他们保证三天也能拿出像样的作品来和《错位时空》竞争，所以，上级决定多一套备选方案。”
沉吟了片刻，陈锋终于让步道：“和程阳竞争的歌手是谁？”
“袁浅。”
听到他的名字，陈峰点点头。
袁浅是通过一个很火的综艺选秀节目出道的，虽然他被导师淘汰，没有进入决赛，但是凭借积累的人气和清澈空灵的天籁嗓音，成为华夏乐坛独树一帜的新生代歌手。
并且今年刚刚获得企鹅音乐最佳内地男歌手的殊荣，相比起来，换他的歌来拍MV，比用新人更稳妥一些。
重大事项，上面首先考虑的是稳妥，可以理解。
“好吧，我同意你们的提议，不过要和程阳商量一下，看他是否想和袁浅竞争。”
“应该的！说实话，免费授权各平台使用，我们很钦佩。所以我们会在别的地方用《错位时空》这首歌做宣传，算是这次的补偿，我们也不会白来一趟。”
……
换过新造型的程阳一进公司，立即引来同事们的瞩目。
在穿越前当歌手当up主时候没经历过这种阵仗，程阳不免有些紧张。
“婧婷姐，我发型衣服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挺好的啊……别有偶像包袱，平时该咋样就咋样！”
哎，对啊，做自己就好。
程阳放松心情，像平时一样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几个年轻的女职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哎，他打扮起来挺帅的嘛！”
“才发现？他进公司我就注意到了呢，没想到还这么有才，能自己写歌。”
“哎呦呦，该不会暗恋人家吧？这叫啥？老草撩嫩牛，不怕被人吃了？”
“讨厌！我、我不跟你们说了！”
“出了名一点架子都没有呢，他内心一定是个温柔的阳光大男孩……”
胡笳网总部布置得像是一间大网吧，完全开放式的办公区域，墙上贴满二次元海报，四个角都有单独布置的茶水间和休息室，会议室则在中央的隔断里。
去陈总的办公室要经过办公区，免不了又被大规模围观了一次，有人两眼放光，跃跃欲试，若不是上班时间准要掏出小本本让程阳签名。
突然，程阳听到有人在叫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陈锋的秘书。
“哎，程阳，婧婷姐，你们过来。”
秘书拉着两人到僻静处，悄声道：“MV用的歌，华夏青年那边想要换掉，陈总已经同意了。”
程阳怔了怔。
杨婧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换人？绝不可能！”
“陈总是怎么想的，没看到现在网络上《错位时空》有多火吗？程阳还没来他们就决定了？就三天时间他们打算换什么歌？”
“嘘，小声点。”秘书在唇上比了一根指头，“你们别激动，《错位时空》华夏青年那边还是要用的，该录还得录，只是不用作《觉醒》的MV拍摄了。”
“准备换谁来拍？”
“袁浅，唱《青春赞歌》。”
“......”
听到这个名字，杨婧婷沉默了。
平心而论，以袁浅的实力和地位，他要是参与进来，程阳这种乐坛新人都算不上的，根本没法和别人争。
而且他有美声的功底，唱的又是《青春赞歌》这种纯粹的主旋律歌曲，显然更契合《觉醒》这部大型历史正剧。
胡笳网原计划就是请袁浅来做开场表演的，无奈档期冲突了才换成黎凯。
程阳回忆了一下，袁浅是一位很有实力的歌手，科班出身，早年在国外学习过美声唱法。
而且也很受首都台的欢迎，有很多大型晚会和主旋律活动表演的资源。
美声VS流行。
两种处理不能说谁对谁错，不同的审美标准而已。
难道流行唱法不配宣传正能量？
程阳决定要挣扎一下。
总裁办公室。
咚咚咚——
“陈总在吗？我是程阳。”
“进来吧，正要去找你呢。”
程阳踏进办公室，沙发上的姚国卫顿时眼前一亮。
真是个精神小伙，和想象中的华夏有志青年一模一样！
“小程！你好、你好！”姚国卫起来热情地握手，“你在晚会上的表演，我是流着泪看完的，这歌写得太好了。”
三人再次落座，姚国卫简单问了些程阳的情况，陈锋把华夏青年的顾虑和电视剧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补充道：
“就是这么个情况，袁浅的人气和实力更有利于《觉醒》这部电视的宣传，而且他有很多次演唱影视剧主题曲的经验，《青春赞歌》也非常契合这部剧。”
“补充一点，”姚国卫说道，“即便《错位时空》不参与《觉醒》MV的拍摄，我们也会用的，而且会给你一笔授权费，华夏青年有这笔预算，可别给你姚叔省着哦！”
得知他们的想法，程阳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专业录音棚经验？怕修音制作周期长？
搞笑呢！
原主在学校里的那点经历的确不够看，但是穿越前，咱是顶级的录音棚的常客好吧。
穿越前做声乐教学up主的时候，有几个粉丝水友是富二代发烧友，他们合伙盘了间顶级棚子自己玩票，经常请程阳去做指导。
无数“鬼哭狼嚎”专辑都是由自己亲自操刀制作的，你说我有没有录音棚经验？
“袁老师来了吗？”程阳问。
“还没有，他在外地，赶半夜的飞机，明早到。电视剧片段已经剪好了，明天一天录制《青春赞歌》的音轨加进去，后天修改看看效果，差不多来得及。”
“一天啊......”程阳搓了搓鼻子，笑道，“给我半天，下午我就把《错位时空》录好，你们看看合不合适用在MV里。”
闻言，屋子里另外两人都傻眼了。
半天时间，就能制作出能用的音频？
小伙纸，你有点虎啊。
11.完美音频，再次震撼
“小程啊，你想唱给捐躯赴国难的先烈们听，有这份心就好，没必要强出头。服从大局，好不好？”姚国卫劝道。
半天能制作出完美级别的MV背景音乐吗？
不能否认，有这种可能。
但是需要经验丰富的专业团队与稳定发挥的歌手完美无间的配合。
专业团队是有的，这会他们正在胡笳网的录音棚里调试设备，等明天袁浅一到就开工！
至于程阳，履历上表明没有任何在录音棚制作MV的经验。
陈峰也说道：“是啊，这种玩笑开不得，要是你弄不出来，麻烦别人事小，耽误了袁浅的录制会出大事的。”
程阳嘿嘿一笑：“反正袁老师明天才到，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让我试试呗。”
“就一个下午，今天下班前录不好我立刻放弃，绝不耽误功夫。”
“要是录好了……姚主任你们依然可以让袁浅唱《青春赞歌》，多一个比较，多一种选择，不是吗？”
姚国卫怔了一瞬，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小子，还想和袁浅打擂台？有点意思啊，你是觉得你比他强？”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袁老师的声音，我只是觉得流行和美声两种风格，你们选择余地更大一些，决定权在贵方。”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行吧，反正用你们的录音棚，你们看着办，只要不耽误事就成。不过……”
姚国卫顿了顿，玩味地看着程阳，说道，“晚会上唱的，你降调了吧？自己写首歌为难自己。”
哟，行家啊。
程阳赶紧点头：“对对，还有一版《错位时空》，为了晚会不出岔子，是降调了……”
胡笳网的录音棚设置在写字楼的地下室，以免使用时影响别人工作。
一行人挤进电梯，直达地下负二层。
因为考虑到满足自己网站需求外还能对外租赁，陈峰砸了笔钱，录音棚的装修档次属于中等偏上的，隔音吸音效果好，设备都是知名品牌。
很快，程阳就见到了姚国卫口中说的“专业团队”。
隔音间里，一个家伙忘情地敲着架子鼓，另一个摆弄着电贝司，长头发甩来甩去。
外面的一个人戴着耳机扭腰摆臀，看着就很滑稽。
姚国卫只觉头顶有乌鸦飞过，留下一连串黑点。
他解释得有些勉强：“那个……他们见猎心喜，陈总这的设备真好。”
片刻后，社死三人组仿佛没事人似的，认真地操作着调音台上的设备。
隔音间里，程阳戴上耳返，清了清嗓子，然后——
捏着自己脸颊用唇颤音开嗓。
“嘟……”
杨婧婷：……
陈峰：……
姚国卫：？？？
三人组中长头发的调音师解释道：“正常操作，歌手正在暖嗓。”
合着是我们少见多怪了呗。
杨婧婷想起晚会彩排前程阳发出的奇奇怪怪的声音，脸不知不觉又开始发烫。
练声都是这样吗？好羞耻哦。
程阳做好准备，闭上眼，将自己带入到特殊年代，革命者的心境中，一股苍凉而决绝的情绪涌上心头。
睁开眼，面前是黑洞洞的枪口和冰冷的刺刀。
视线拉到远方，目力所及，皆是疮痍的土地，流离的人民。
英烈拉开导火索，在敌人面前亮出满身的炸药，慷慨大笑：“哈哈哈，鄙人——今日，报国啦！！”
硝烟过后，程阳发觉身体越来越轻，越升越高，在天空翱翔，在云里穿梭。
头顶星辰轮转，脚下大地变迁。
再落下时，万家灯火辉煌，大桥横跨海峡，钢铁巨龙翻山越岭，火箭迈向星辰大海！
睁开湿润的眼睛，程阳向外面竖起大拇指，耳返里传来伴奏。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姚国卫和陈锋渐渐瞪圆了眼睛。
啊，这......
唱得比昨天晚会还要好！
难不成这小子在舞台上还有所保留？
录音师全神贯注地盯着音频的波形图，随着演唱不住地点头。
不错，没有炸麦，声音稳定，经验老道，是个很专业的选手，后期省了不少麻烦。
干净的白衬衣，清爽利落的发型，动情演唱中的程**有别样的魅力，杨婧婷渐渐有些看痴。
到了副歌部分，那几句需要加入转音和假音的歌词火力全开，按照原来的处理来唱。
虽然也降调了，但该有的技巧全都用上了。
一首歌一气呵成，完整唱完，程阳深呼吸片刻，慢慢从酝酿的情绪中走出来。
唔，完成度很高，这次演唱很满意。
“怎么样？”程阳对着话筒问。
片刻的沉默后，调音师再次竖起大拇指：“很棒！全程高能，要是节奏再......也不是大问题，拉下音轨的事而已。”
直到程阳从隔音间里出来，姚国卫才如梦初醒。
“还真是小瞧你了，一遍成功，厉害厉害！”
很多歌手录音是把一首歌拆开来，一段段录很多遍，然后挑发挥得最好的拼接成完整作品，然后修饰瑕疵添加各种效果。
就和PS图片一样。
“嘿嘿，基本操作，姚主任过奖了。”
之后程阳又录了两遍和声部分，然后和“专业团队”一起研究后期处理。
一开始，程阳只是背着手，提了一些意见。
然后自己上手在电脑上操作。
最终，调音师让开位置，指了指椅子，“要不你来？”
录音时候的程阳专注且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三人组的情绪，真坐下自己动手了。
姚国卫手肘怼了怼调音师：“哎，你咋让他自己弄了，他还懂后期？”
调音师向后捋了一把长头发，咬着牙道：“懂，他什么不懂？真不知道我们上这干嘛来了。”
“呃......”
调音师吐槽完又乖乖回去观摩学习了，今天又白嫖不少后期技术，不算白来。
陈锋忍住笑意，向姚国卫打趣道：“哈哈哈，请袁浅的钱看来要白花了。”
“还指不定呢，两首歌的风格差距太大了，用谁我说了不算，还得上头决定。”
不到下午下班时间，程阳演唱的《错位时空》就制作好了。
导出音频文件到u盘，程阳把它交给姚国卫。
一通电话打到首都华夏青年，对面传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什么？一下午就弄出来？能不能用？老姚你可得把好关啊。”
“放心，程阳唱得很完美，制作也很完美，能不能用你们先听，不行让袁浅明天唱《青春赞歌》。”
姚国卫把文件加密发过去，半个小时后，电话回过来了。
那边对音频质量非常满意，但还是要听听明天袁浅的《青春赞歌》之后再做决定......
12.真人“PK”
溪水国际机场，一架747慢慢滑入跑道，袁浅一行低调地走下飞机。
他个子不高，看着像是个腼腆的邻家大男孩，却拥有天籁般的嗓音，粉丝称他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
这次来云溪市没有惊动粉丝，略有些冷清。
接机人员是胡笳网安排的，整个接人的过程很顺利。
保姆车上，袁浅打开晚会回放看了一遍《错位时空》，然后闭上眼轻轻哼着旋律。
助理关心道：“浅哥，大半夜的飞机，趁现在歇一会吧。”
袁浅微笑摇头：“不用了，我没事。”
目光望向车窗外，袁浅脸上的笑意变得复杂起来。
嘿嘿，正好会会你小子！
......
程阳被安排到了新的独立办公室，不用和其他同事挤在大开间里。
与其说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个直播间。
高清摄像头，顶配电脑，高端独立声卡，电容麦......
所有设备都按照顶级配置走。
“呐，我现在升职了。”杨婧婷环抱双手，对程阳说道，“负责对接管理千万级别的up主。”
“但是，我负责管理的，只有你一个人。”
程阳：“......”
千万级别的up主，我吗？
不过想想现在《错位时空》全网播放量，也差不多。
“所以，我现在已经是签约up主了？”
“对，不过陈总给你的条件很宽松，不用每天都上直播，只要一个月不少于四次就可以了，每次时间和时长随意，不过你直播和发视频要经过我同意。”
命运好神奇，兜兜转转又成了up主。
程阳大致翻了一遍合同，除了基本工资6000，直播和视频所有收益三七分，胡笳网只拿三成。
这条件很不错啊！
勤快点多发视频多开直播的话，以现在的人气，收入很可观了。
“所以，婧婷姐你现在相当于我的经济人？”
“可以这么理解。”
签了这份合同，相当于有了6000块保底，房租水电也不用愁了。
“哦，对了，里面的休息室陈总准备给你装上隔音板，上班时间在里面练声也不会吵到别人。”
啊，这......
陈总很仗义啊，没得说！
程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陈锋想把自己留在胡笳网的意图很明显，但是别人诚意待你，当然要回馈以真心。
应该直播些什么呢？程阳认真的思考起来。
出道成为歌手的目标没有变，做直播修炼实力，积累人气和这个目标并不矛盾。
程阳清楚，虽然火了一首歌，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出道，也只会泯然于众人，最后沦为二三线歌手。
突然，门被推开了。
一名同事急道：“程阳你在呢，袁浅来了，他......指名道姓要见你，似乎很不高兴。”
“嗯？找我？”
按照华夏青年的安排，他应该录一首《青春赞歌》，让上面比较过后选一首歌做MV的背景音乐。
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
“他说邀请他的时候没说还要和人PK，而且还是......不入流的新人。”
“怎么个意思？耍大牌？”程阳有些火起，“不让人比较，直接用他的歌是吧？”
“不是，他说既然要PK，那就来真人的，面对面PK，赢的人上MV。”
“？？？”
龙国娱乐圈都这么彪悍的吗？
那要是撕番位岂不是打个头破血流？
程阳仿佛看到了爱豆们各自派出座下粉头，相约城外血战到天亮的场面。
决战地点就在地下录音棚，程阳摆出豪迈的姿态，踏入电梯。
袁浅所谓的“PK”原来是用音乐做武器的，双方各自唱一首歌battle，胜出的人上MV。
那这就不能怂了，死生看淡，不服就干！
录音棚里。
袁浅一身简单的浅灰色卫衣，脚蹬运动鞋，干净清爽，真就比程阳还像个大学生。
他正坐在调音台后面，头戴耳麦，安安静静听歌。
完全没有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啊。
程阳礼貌地道：“袁老师，久仰大名。”
袁浅放下耳机，扭过头，笑容逐渐冷却。
“喔唷，不敢、不敢，我可当不了你的老师。”
“你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啊！”
袁浅指了指调音台上的耳机。
程阳看出来了，他刚才听的正是昨天自己录制的《错位时空》。
果然来者不善！
好像之前没得罪过他吧？就算我和一个没出道的实习生PK有些跌份，但不至于有这么大怨气吧？
程阳不卑不亢回道：“袁老师这么说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这歌是歌颂先辈们的精神，或许大家都胸怀热血吧，所以都特别有共鸣。”
“你这么说是对自己的实力唱功没有信心吗？既然如此，你就干脆退出好了。”
说着他缓缓站起，虽然矮着程阳一个头，但属于一线歌手的气势，凌厉地向程阳逼来。
程阳淡淡地道：“论实力我肯定是比不过您的，但一首歌是否合适做MV，不是由歌手唱功和歌曲风格决定的。袁老师想要比划，划下道来，我接着便是。”
让数学家去搬砖，未必能有普通劳动人民快。
袁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
“行，够爽快！PK的规则我想改改，我们演唱的曲目由对手指定，怎么样？”
程阳愣了愣，胸中燃起滔天战意。
“没问题，袁老师是客，就请您先出题吧。”
袁浅露出得逞的笑容：“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对着长头发录音师耳语一番，录音师眉头皱起，扭头望过来。
“程阳，这首歌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度，你先听听熟悉一下哈。”
录音师招招手，程阳到调音台前接过耳机带上。
急促的前奏响起，古风韵味的琴声和萧声冲入耳蜗。
接着鼓点加入，曲风变得欢快，充满了少年人鲜活与朝气。
原来是这首歌啊......果然很会选，就为难人呗！
袁浅的歌声响起，他独特的声线将少年音演绎的十分完美。
轻盈和有力原本是两种矛盾的属性，却在他的歌声里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在轻松欢快的气氛中感受到少年人独特的力量与鼓舞。
程阳手指不由自主地打起拍子，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副快意恩仇的江湖画卷。
13.战吗？战啊！
“少年的脚步，跌撞”
“踏一片春色，留芳”
“追随纸鸢的线，去回望”
“划破了过往”
“载上希望，翱翔......”
这一首《时结》是企鹅公司最火的MOBA手游去年的主题曲。
这首歌的编曲不像一般的燃向古风歌曲那么荡气回肠，歌词充满着古风古韵，但整首歌更注重的是营造“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氛围。
从全程鲜活欢快的曲调，到歌词中对于少年人细致的描摹与刻画，再到袁浅纯质、清亮、活泼的少年音色，三者珠联璧合，使得美妙的歌声在欢快的旋律中上下翻飞、肆意穿梭。
这首歌唱的是少年意气，是洒脱，和程阳现在的心境倒是蛮符合。
但袁浅的声音比较薄，清亮透彻，程阳现在的声音比较厚重，很难唱出原调的感觉。
只能按另一种感觉来唱了，但——
怎么评判PK的输赢呢？
“怎样？听完没有？其实你放弃也没什么，《错位时空》也能用在别的地方。”
程阳抬头望了袁浅一眼，比了OK的手势。
来吧，就算你是新生代实力选手又怎样？
干就完了！
走近隔音间，戴上耳麦，程阳调整着呼吸。
片刻后，伴奏响起。
程阳踩着拍子，开口轻唱。
......
“听，锣鼓声声”
“引千帆破浪”
“岁月悠悠”
“留一抹浅香”
“探讨几人，年月描摹的模样”
“与，时光对抗尽是少年郎”
“天高水阔”
“越是想象，越是向往”
“去远方——”
袁浅戴着监听耳机，听程阳唱完，眼神越来越亮。
有点东西啊，老爷子眼光不错！
这歌的确被他翻唱出了另一种感觉，是一种不惧未知前途，勇往直前的力量感。
如果原版唱的是少侠，他重新演绎的就是豪侠。
热情奔放，畅快淋漓！
这天地之间，何处不可去得？
歌曲依旧被他做了降调处理，不过意外的契合他的声线，要是伴奏重新编曲，那就更完美了。
“把伴奏的调子也降下来吧。”袁浅对调音师道。
调音师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主动配合程阳，你们现在不是竞争对手么？
但人家发话了，只能照办。
接着唱到副歌，袁浅身子微微前倾，竖起耳朵仔细听。
“结下花草香”
“结下碧波荡漾”
“再结下，你我牵绊”
“蓦然回首仍是最初模样”
“结下明月光”
“结下念想”
“结下岁月”
“又一场”
不错，好听！
这一段副歌节奏很快，而且有连续的高音咬字，一般男生唱到这里会很用力，下巴、喉头不够松弛，要么破音，要么变成大白嗓。
也有用假声来模仿的，那样声音又太虚，失去了跳脱少年的味道。
程阳的处理则是依靠强大的身体机能，直接唱比较厚的高音。
这样的风格跟袁浅比起来，就像是阴阳两极，各有千秋。
对于新人来说，处理到这种程度，很不错了。
看着隔音间里的演唱，袁浅一瞬间就做好了某个决定……
一曲唱完，程阳淡淡地看了袁浅一眼，心态放得很平。
我一个萌新，输了又如何？你不一样，你可是成名的一线歌手。
说起来，他似乎有意针对我似的，搞不懂。
在杨婧婷听来，这首《时结》完成度很高，程阳唱得很好，甚至比晚会那天还要好，肉眼可见的进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陈锋打来的。
她出了录音棚，准备接电话，一大群人突然围过来。
“杨主管，里面什么情况？听说袁浅很生气。”
“程阳一个人在里面没问题吧？”
杨婧婷亮出手机，示意大家先安静，然后接通电话。
“喂，陈总。”
“对对，袁浅和程阳杠上了，正在battle呢......”
“不，不是！就是唱歌PK呢，没动手，不用叫保安。”
“程阳唱完了，很不错，该程阳指定一首歌让袁浅唱了。”
......
打完电话，周围都是关心程阳的同事，拉住杨婧婷问东问西。
杨婧婷把比试的情况说了一遍。
“太过分了！他干嘛要针对程阳？我还挺喜欢他的声音，没想到是这么小气的人，路转黑。”
“一点气度都没有，真的是。”
“时结这歌我听过啊，挺好听的，就不太适合别人唱，尤其是程阳这种偏粗偏厚一些的嗓音。”
“是不是程阳得罪过他啊？”
“怎么可能？程阳什么背景都没有，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
“就是看新人红得太快，嫉妒了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为了维护程阳数落起一线歌星的不是来。
杨婧婷一挥手：“吐槽归吐槽，你们可别乱说，让他们的人听见了可不好。如果要说——”
话锋一转，她转过头叉腰对着录音棚方向，低吼，“袁浅，你算什么玩意！”
众人：......
还是杨主管彪悍。
杨婧婷又回到录音棚，袁浅的演唱还没有开始，录音师三人组正在和程阳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袁浅随意的抱着手靠在调音台的另一边。
她问一名胡笳网的工作人员：“现在怎么个状况？还没想好让袁浅唱什么歌吗？”
人家可是公认的实力唱将，早年在国外系统地学过美声演唱，又在流行乐坛摸爬滚打了数年，不论你出什么歌，不论美声、民族、戏曲还是流行就没有人处理不了的。
在杨婧婷看来，这波PK毫无悬念了。
实际上，胡笳网这边已经做好了让程阳放弃的打算。
为了一次拍摄MV的机会和当红一线闹掰，不论对程阳还是对胡笳网，都不值当。
在电话里，陈锋的意思是让程阳随便选首歌，让袁浅赢了这局PK，满足一下他的表现欲，双方都有台阶下。
杨婧婷向程阳走去，准备转达陈锋的决定，然而看到程阳写的谱子，愣了一下。
“你这......又是一首原创？”
程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的，婧婷姐，非常有意思的一首歌，让他唱......嘿嘿，你等着看好戏吧！”
“可是，这......”
“这是男人之间的对决。”袁浅笑道，“这位小姐姐，还请你不要干扰我们哟。”
杨婧婷笑容僵了一瞬。
要不要这么中二？
行吧，男人至死是少年。
你们去战个痛快吧。
程阳写好谱子，匆匆进隔音间录制去了。
这一局的规则是程阳先录制一首原创歌曲，然后袁浅听一遍后只要能唱下来就算他赢。
当然，录制的时候他是不能听的。
隔音间效果很好，在外面要戴耳机才能听到里面的声音。隔着玻璃，袁浅好奇地朝里面打量。
程阳和录音三人组在里面玩得挺high啊。
隐隐约约的乐声传出来，似乎有很多花里胡哨的电音，这小子能写个什么歌出来？
14.卧槽！这歌是什么鬼东西？
录完音，四个人一脸坏笑，直接混缩音轨，生成音频文件。
“袁老师，你来听听，只能听一遍哦！”
袁浅笑着摇摇头。
小朋友，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哟。
拿原创来PK，想法是不错，但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就算是没听过的歌又能怎样？
只要是流行，听过一遍的就没我记不住的旋律和歌词！
是时候让你知道当红一线真正的实力了。
袁浅自信地带上耳机，播放。
叮~叮~咚——
电音缓缓响起，空灵圣洁的唱腔紧随其后。
“哦？加入了宗教音乐的元素改编海德薇变奏曲，有想法。”
曲风骤然突变，电子鼓加入，节奏一下子变快不少。
“又突然燃起来了，DJ舞曲，还是funk？咦，音乐剧......吗？”
听了片刻，袁浅猛地抬头，轻轻吐出一句：“卧槽——”
有你这么玩的吗？
这歌是个什么鬼东西？
“嘿嘿嘿，袁老师认真听，只有一次机会哦。”
袁浅嘴角抽了抽，闭上眼仔细记着歌词。
等到听完，袁浅放下耳机，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
“你写这歌是给人唱的吗？”袁浅问。
程阳面无表情：“不然呢？”
“噗嗤——”长发录音师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得莫名其妙，到底写了首什么歌？让袁浅这么大反应。
“袁老师，你还唱吗？”
“唱，怎么不唱？也就这么回事，瞧好吧。”
说话间，袁浅进了隔音间。
杨婧婷忍不住好奇心，抢走一个耳机戴上。
其它人也很想听，挤在周围，竖起耳朵捕捉耳机里漏出的一点点响。
正在此时，陈锋也进了录音棚，周围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虽然嘱咐过杨婧婷，陈锋还是放心不下，忙完手头的事，直接下来录音棚看看。
他一眼就看到了姚国卫。
“姚主任，他们还真PK上了？您也不劝劝。”
“劝不住，放心，没事的，孩子们玩得挺开心的，看样子不会打起来。”
陈峰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不是，关注点是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么？
难道不该抓紧时间录歌？明天电视剧就开播了呀！
“现在还早，程阳都能一下午录好《错位时空》，袁浅更不在话下。现在就让咱们华夏优秀的年轻人好好比试一番吧。”
陈峰摊手。
行吧，甲方爸爸高兴就好。
“杨婧婷，他要唱的是什么啊？”陈峰上前问。
“啊？是程阳的原创歌曲……”
杨婧婷不情愿地把耳机递给陈峰。
程阳立刻摘下自己的，架到杨婧婷耳朵上。
“反正我自己写的，知道能唱成啥样，你们听就行了。”他解释道。
隔音间里，袁浅还在准备，闭着眼口中振振有词。
这首歌的歌词很长很难记，还要一口气唱完，第一次唱需要做足准备。
陈峰意外地看了程阳一眼：“行啊，你还真把他给难住了。”
说话间，袁浅示意可以了。
音乐响起——
“很久很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带来灾难带走了公主又消失不见”
“王国十分危险，世间谁最勇敢”
“一位勇者赶来，大声喊：”
这几句袁浅是用小女孩的声线唱的，那种软软糯糯，带着些鼻音，萌萌哒小女孩的声音。
这几句歌词一唱出来，正在听歌的几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他的声音，这声音……”
程阳眼神眯起。
实力唱将是吧？有多少实力来秀一个呗！
这首《达拉崩吧》送上，祝你玩得愉快，亲！
演唱还在继续，接下来，袁浅连续切换不同声线：
“（少年）我要带上最好的剑，翻过最高的山”
“（少年）闯进最深的森林，把公主带回到面前”
“（小女孩）国王非常高兴，忙问他的姓名”
“（小女孩）年轻人想了想，他说：”
“（少年）陛下我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国王）再说一次”
“（少年）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国王）是不是，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少年）对对，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因为没有合成软件，程阳简化了配乐，用电音模拟了开头的《海德薇变奏曲》和间奏的《极乐净土》，然后做了拼接。
整首歌的录制并不是一次完成的，甚至调音师也唱了两种程阳模拟不了的声线。
在原来的世界，这歌是给虚拟歌姬唱的，也就是说完全不用考虑换气的问题，真人演唱换气点极少，再加上很容易就让人把嘴唱秃瓢的歌词，真人演唱难度极大。
袁浅只听了一遍就能唱到这种程度，足见他惊人的记忆力和唱功！
隔音间里，袁浅彻底唱嗨了，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用美声花腔连续唱出了12个highC的跳音。
长发调音师听到这里，惊讶得嘴巴张成了O型，然后隔着玻璃竖起大拇指。
他转过头惋惜地看了程阳一眼。
这场PK已经毫无悬念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纵然拿出了这种不做人的歌，依旧不是袁浅的对手。
人家能大红大紫，真就不是吹出来的。
演唱来到难度最大的部分，不仅要变换声线，还要不断加速演唱，从0.75倍速逐渐增加到2倍速！
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程阳是用正常语速录制，然后用后期软件处理的，这一段袁浅也能唱下来吗？
“（旁白）于是”
“（少年）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旁白）砍向”
“（巨龙）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旁白）然后”
“（巨龙）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旁白）咬了”
“（少年）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旁白）最后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他战胜了”
“（巨龙）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旁白）救出了公主米娅莫拉苏娜丹妮谢莉红”
“回到了蒙达鲁克硫斯伯古比奇巴勒城......”
唱到这里，袁浅整个人都陷入了疯魔状态，有几句词的发音也不对，不过并不妨碍他当前的演唱状态。
受到感染，隔音间外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舞动起来。
他们大部分人暂时还听不到袁浅唱的是什么，但情绪还是像病毒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国王听说”
“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他打败了”
“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就把公主米娅莫拉苏娜丹妮谢莉红”
“嫁给了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啦啦！达拉崩吧，公主米娅幸福得像个童话”
“他们生下一个孩子也在天天渐渐长大”
“为了避免麻烦取的名字我也没记住呀”
“孩子全名十分难念，要念你来念吧”
一口气唱完最后一句，袁浅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但他还是做了个抱孩子的动作，模仿婴儿的哭声。
“呜哇、呜哇——”
15.我要买你的歌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调音师把音轨混缩完毕，在电脑上点击了播放。
魔性的音乐回荡在屋子里。
啊，这......
唱的什么鬼？
这是一个人能唱出来的？确定没有开变声器？
“我一个字都没听懂，就记得一个达拉崩吧......”
“我很想知道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
......
这次演唱，袁浅能给自己打80分，要是再多听两边，准备充分，还能更好。
总的来说，唱这首歌的体验感能拉满。
虽然是个很烂俗的童话故事，但——
就很好玩啊！
这才是玩音乐的乐趣。
不论是不停改变声线，还是各种花式炫技，都让袁浅感受到久违的快乐。
这种感觉就像是幼年时听到人生中第一首歌，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全身每个细胞无一不在发出欢乐的叫喊。
“哎，你写歌很有一套啊，怎么想到的？”
袁浅轻轻怼了程阳胸口一拳，打着响指扭来扭去。
程阳：“......”
这是要干嘛？好像跟你不熟，如果没记错，我们现在还是竞争对手吧？
“我就随便写着玩的......没想到你轻轻松松就唱出来了，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程阳很光棍，反正《错位时空》就是为了唤起听众对先烈的缅怀的，只要能扩大影响力，让更多人听到，能不能拿去拍MV都一样。
其他人听着，从开始不解，到大为震撼，最后差点给跪了。
这是什么神仙技巧？太夸张了！
然而，最令人惊叹的，还在于程阳的创作能力。
大家看向程阳的眼神再一次变化。
如果说《错位时空》是靠立意、主旨出彩，那么《达拉崩吧》就完全是在发声技巧的钢丝绳上起舞，就像个顽皮的孩童。
“程阳真厉害啊，这种歌都能写出来。”
“大佬收下我的膝盖吧。”
“只有对所有技巧都了如指掌才能写出这样的歌。”
“啥都不说了，牛逼！！”
程阳有些受宠若惊，谦虚道：“没有、没有，我真是随便写的，没你们想的那么夸张。”
然而突然间，大家的关注焦点渐渐变成了写歌的。
袁浅被当成了透明的唱歌机器，晾在一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唱歌的这么没有牌面么？到底谁才是当红一线啊？
“咳咳，”袁浅清了清嗓子，问道，“程阳，你还写了别的歌么？”
程阳想了想满脑子的曲库，点头道：“嗯，有的。”
袁浅笑得很开心：“我想买你的歌，这首《达拉崩吧》，卖给我，怎么样？价钱好商量。”
听到谈生意，陈锋生怕程阳顺口就答应什么过分的条件，连忙插话：“咳咳，袁浅老师，商务合作的话，让你的工作室和我们网站的杨婧婷对接。”
袁浅比个OK：“没问题！”
程阳挠挠头：“我能问一下袁老师准备出多少钱吗？”
袁浅伸出两根手指。
程阳呼吸顿时变得急促，2开头的啊，很可以！
现在的程阳还比较缺钱，《错位时空》不打算赚钱，《达拉崩吧》倒是能卖给他。
“十二万！”
程阳：“......”
两根手指才1开头，数学是声乐老师兼职教的么？
行吧，这价钱还过得去。
袁浅的助理有些急眼：“袁老师，这些事情交给我和杨主管去谈好了，你还是抓紧录《青春赞歌》吧。”
这些搞艺术的，一点也不知道当家柴米油盐贵，张口就十二万，这都是业内中上游的价位了，而程阳才是个没名气的新人。
姚国卫看着差不多了，说道：“很精彩的对决，你们两都是实力派，尤其是小程，别气馁，你将来未必赶不上小袁。”
“我宣布，这次歌唱PK，袁浅胜出！”
“事不宜迟，小袁开始录音吧。”
说到这里，袁浅看看程阳，又看看姚国卫，笑了笑。
“姚主任，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但是我觉得《错位时空》，比《青春赞歌》更适合做宣传MV。”
闻言，所有人俱是一愣。
程阳错愕道：“袁老师，你准备主动退出吗？”
“嗯。”袁浅解释道，“我刚刚听过程阳录制的版本了，非常有感染力，唱出了那段峥嵘岁月应该有的感觉，用来做MV完全没有问题！”
姚国卫面露难色：“我们不是不满意小程的演唱，但你在年轻人当中更有知名度，你来宣传《觉醒》这部剧能让更多人关注啊。”
袁浅道：“《错位时空》这首歌，是新时代年轻人表达对先烈，对英雄的崇敬，我也只是年轻人中的普通一员，并不比程阳，或者其他人更特殊。”
“相比起来，作为华夏普通青年代表的程阳来拍MV，会更有意义的。”
“这样啊......”姚国卫点点头，“我出去请示一下。”
姚国卫出门打请示电话。
最终，华夏青年表示充分尊重袁浅的个人意愿，宣传MV就用程阳的《错位时空》！
这波翻转，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程阳更是意想不到。
袁浅这厮不想唱，大老远跑到胡笳网来干嘛？
总不能就为了买我一首歌吧？
怀着疑惑，程阳心情复杂地和袁浅交换了联系方式。
......
回酒店的车上，袁浅的助理一直念叨着胡笳网报价太黑之类。
价格又提高了一万，说是胡笳网的管理费。
整整十三万啊！
知道有多少工作室和独立音乐人哭着喊着求袁浅唱他们一首歌么？
莫说是免费了，有些想出名的作者甚至愿意倒贴钱！
对于助理的抱怨，袁浅只是淡淡一笑。
自己的工作室就这点好，想干啥自己说了算，任性！
铃声响起，袁浅晃了晃手机，助理知趣地闭嘴。
“喂，乔叔，人我看过了，是可造之材，您可以考虑收下。”
“你也劝我收这个学生？我这塞不下了啊，他真不是托了老爷子的关系？”
“没有！就刚毕业的普通学生。您那些研究生都什么人啊？收徒除了镀金的，还得有能打的呗。”
“听你意思，他是能打的？”
“相当能打，四个字：音乐鬼才！听我v信发您的那首歌。”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听筒里传来洗脑神曲的声音。
“就这，他写的？小孩子才喜欢这……嗯？”
更长的沉默，袁浅笑着等待。片刻，那头又说道：“这都你一个人唱的？”
“对啊，差点给我唱背过气去。您不是要做电音方面的研究么？正好交给他。”
“行吧，要是他报考我的研究生，分数过线，我这就没有问题……明明是叫他知难而退的，怎么反倒把你给说服了？”
“嘿嘿，我只是觉得以他的创作天赋，不应该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