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战狼》主题曲
后院的绿植郁郁葱葱，有专门的园丁打理，省了不少心。
刘京掏出一根华子，问：“抽烟吗？”
见程阳摇头，他又把烟放了回去。
“我平时也不抽。”
“今天真是要谢谢你。”
“小事，不值一提。”刘京挥手道，“我一说是战狼中队的，那三个龟孙子动都不敢动，哈哈。”
“......”
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问题，电影里的战狼中队，也算数。
他接着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是主动帮我的少数几个人之一。”
“为了这部片子你都豁出去了，肯定很不容易。”
“嗐，都拍完了，说这些也没太大的意思。”
刘京叉着腰，目光望向逐渐暗下去的天边，接着说，“确实很不容易，十八个月的军事训练，完全比照真实的特种兵训练来，一点没掺假，为此，部队的领导还给我发了奖状来着。”
“后来拍戏的时候，部队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最新的军事技术装备，各种技战术指导等等。还有我们在金陵取景，天气最热的那几天，各种重型装甲装备发动机一开，周围的气温能有50多度。”
“我三百块一天找群众演员，最后只来了5个，他们说我拍戏会要命的，我在群演圈子里的名声都搞烂了，听说是我的戏，扭头就跑，哈哈哈......”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京一直都在笑，他是把这些困难当做有趣的话题和朋友分享，并非是在抱怨。
聊了一会，终于说起了那首电影主题曲——《你来不来》
这首歌也是刘京托朋友找人帮他写的，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战狼》的热血主体展现得淋漓尽致。
“程老师还没有看到这首歌，我唱一遍，你来提提意见。”
“嗯，好的。”
刘京往前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开始清唱。
“这里有阳光有月亮”
“这里有梦想有期望”
“这里有风雨有冰霜”
“这里有热血有力量”
“这里有眼泪有悲伤”
“这里有汗水有坚强”
“这里有生命有希望”
“这里有男儿当自强”
......
emmm，这歌吧，他唱得的确是很有力量。
要是按照沙雕网友的评价标准，这叫做没有技巧，全部都是感情。
按照专业的说法么，那就是大白嗓，全部音都是靠喊出来的。
他唱到一半，或许是察觉到程阳的脸色有些古怪，便没有再唱后面的部分了。
“我唱的不好，没有经过专业的声乐训练，不好意思啊。”
“没有，这首歌这样唱就很好。”
军队出身的人通常都能来上那么一两嗓子，无论专业还是不专业的，一天天的军事训练身体机能自然不会差。
刘京自小练习传统武术，又经过了军营的锤炼，气息、力量方面当然不会有问题。
但是他到了这个岁数，发声习惯都差不多固定了，要短时间内改变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这首歌本就是唱出军人一往无前的风采，如果没有呐喊的白嗓感觉，反而就缺了那种味道。
还是那句话，艺术没有绝对的规则。
“我大概知道这首歌要怎么处理了。”程阳摸了摸下巴，“你会喊号子吗？”
“会倒是会，你是让我像部队出操那样唱吗？”
“你先来两句我听听。”
刘京把随身物品往边上一放，立正站好。
“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程阳点点头，“嗯，可以了，记住这个喊号子的感觉，跟我唱。”
“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音高越来越高，程阳练习过JJ的唱腔，穿透力惊人，屋里的人听到声音，都往二楼窗户里探出个头来。
“阳阳，你们在练歌呢？”罗晓慧向下面喊道。
程阳抬头：“是啊，妈，你们房间都安顿好了吗？”
“嗯，好了，那个......姓乔的那闺女也来了，马上就能吃饭了。”
哎呀，乔心蔓这就见到老爸老妈了？也不知道准备的充不充分。
“阿飞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哎，好的，罗阿姨。”
等老妈缩了回去，程阳一面招呼着刘京回屋，一面继续指导。
“就这样，高音部分你喊上去。说唱部分也是你来，合唱的时候我负责调整音色，增加层次感，你就按照自己的节奏唱，我主动配合你，别的你都不要管......”
回到一楼的客厅里，乔心蔓盘起长发，系着围裙，正端着一个托盘往大桌上摆菜。
李娅在给她打下手。
“闺女弄的这些菜，我和老程都不知道，而且厨房里的东西我也摆弄不来，我和你爸都没帮上什么忙。”
在传统强项上丢了分，罗晓慧有些不好意思。
乔心蔓安慰道：“没有关系的，阿姨，您第一次来，不熟悉，这些事情让我们小辈做就可以了。”
罗晓慧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合着闺女你经常来，对这边很熟了？”
乔心蔓：“......”
程阳：“......”
“那个，有人按门铃，又有人来了。”李娅赶紧岔开话题。
程阳就坡下驴：“对对对，心蔓你去开下门。”
罗晓慧板起面孔：“你这孩子，把小乔当做使唤丫鬟了吗？”
“啊，没事的阿姨，我去、我去......”
乔心蔓在围裙上擦了把手，一溜烟去开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周伟杰进门，见到人就鞠躬致歉。
来到程建斌和罗晓慧面前，更是一口一个对不起。
程建斌和罗晓慧知道他以前是和程阳一起合租的，很大度的表示不用在意，年轻人应该以事业为重。
最后，他才满头大汗地来到程阳跟前赔礼道歉。
“真是对不起啊，阳子，我真是没想到台领导突然让我上节目了。”
程阳在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淡淡地说：“祝贺你，这是你的梦想。你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
“怪我、怪我，太激动，一时疏忽了。叔叔阿姨自己打车过来的吧？”
“哦，刘京正好从我们公司过来，他半路捎上人一起来了。”
“是吗？哦，那就好。”
真实情况没有跟他说，也说不上这个，往后的交情，也不会那么多了。
见得程阳的态度如此，刘京便也很识趣地没有多嘴。
开饭的时候陈锋听说程阳的父母搬过来，便也过来串门。
小区物业也准备了果盘、小点心。
接风宴办得热热闹闹，大老板、大明星都过来捧场，程建斌和罗晓慧那叫一个高兴啊，笑得脸都僵了。
晚上一一送走了客人，程建斌和罗晓慧穿着真丝睡衣，靠着双人大床，还是感觉像在做梦。
“哎，老程啊，我算是看出来了，姓乔的闺女才是咱们儿子的正宫娘娘，李娅那丫头顶多算通房丫鬟。”
程建斌差点被呛到：“你这说的都什么话啊？小乔那是正经大学生，他们两认识还是我给介绍的，没事少看点狗血电视剧，睡觉！”
152.干就完了
第二天上班时候，刘京是和陈锋一起出门的。
程阳看到他们都顶着一副黑眼圈，似乎是聊了很晚。
昨天晚上刘京和陈锋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吃完了饭刘京就跟着陈锋去了他家的别墅，也是在那边过夜的。
看来这次的投资稳了，肥肉能吃个饱。
等到了公司，陈锋却单独把程阳叫到了办公室去。
或许是没有外人，陈总露出了一脸的疲态。
“你给哥说句实话，这个《战狼》真的值得合作？”
“哎，你们不是聊了一晚上吗？”
“我是在了解他这个人，但如果是合作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我需要你给我个确定的答复。”
协议都签了，说这些还有啥意思嘛？
“陈总要这么问，我只能说，《战狼》这部电影一定不会赔钱的。”
“嗯，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那这份合作协议就算在你的工作室头上，不要和胡笳网有牵扯。”
闻言程阳心里一突，陈总这是什么意思？
“不光是这部电影，你以前的那几首歌，我也会把版权转移到你的工作室，最近就会拟一些协议，尽量把工作室和胡笳网做一些切割，只是单纯的投资关系。”
“陈总，你要做什么？”
“做一些准备吧，为了应付将来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程阳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是憔悴。
“公司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状况了？”
陈锋摇头：“也没有什么，狡兔三窟嘛，凡事总要多做些准备的。”
顿了顿，他笑了起来，“万一将来有事，你可要记得哥啊。”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陈锋拍拍程阳的肩膀：“好，有你这句话哥就放心了。”
接下来几天，程阳帮刘京制作《你来不来》，词曲都已经有了，主要是搞定编曲。
动用乔远山的关系，程阳联系到一个军乐队，听说是军事题材的电影主题曲，别人报价也很实诚，但价格还是让刘京不禁咋舌。
原来玩音乐也是很烧钱的，这下子让他感觉欠程阳的更多了。
录好了伴奏，接着就是录制人声，刘京已经练习了很多天，进棚也是很快就录好了。
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程阳和他的声音是分开录的，混音的时候分别是两个音轨来合成，这让他心里有点不得劲。
“程阳老师，我想跟你一起合唱啊。”
“嗯？最后合成出来的成品就是我们合唱的啊。”
“我是说，我们，在一个棚里，一起唱，这个感觉是不一样的。”
“好，也行。”
刘京就是听了《孤勇者》和《龙吟》才想着要和程阳一起唱《你来不来》，那就满足他的心愿吧。
这首歌不算难，但是刘京比较较真，最后录了三个不同的版本，总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刘京拿着三首歌的数字母带，感恩戴德地走了，电影发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按照和他签的协议，程阳的工作室能获得院线票房2%，网络渠道播放收益50%的分成，程阳根据记忆里蓝星这部电影的票房略微估算了一下，嘶......
又一个小目标实现了。
可以、可以！
录完了《你来不来》，程阳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工作了，刘京的电影正式上映也要等到明年。
按照宋部长的要求，这段时间尽量保持低调，所以也就没有再活跃在公众视野里，一心一意准备考研的复习。
其实程阳的复习一直没有放松。
云溪传媒艺术大学电子音乐作曲专业，出了公共科目，专业课主要有作曲技术理论基础和音乐学基础知识两门，其中作曲技术理论基础又有配器和作品分析两个重点。
这些课程其实以前都学过，现在不过是重新捡起来而已。
乔心蔓很贴心的帮程阳弄到了以前学姐学长的复习资料，满满的都是重点。
现在不大可能再装成学生去学校里上自习了，只有自己在家或者在单位复习，身边少了个人的陪伴有些不得劲。
现在回想起在学校和乔心蔓一起复习的日子，莫名就有些怀念。
程阳没有工作，但工作室可没有闲着，杨婧婷和李娅都有很多事，甚至因为中秋晚会的影响，她们要干的事情更多了。
其中一项是联系特效小哥陆鸣的团队，进行更深度的合作，按照程阳的想法未来要制作国风动漫作品，以他们的团队为骨干打造一个动画特效团队。
当然这个团队必须要控制在程阳手里，他们现在都是大学生，投资性价比很高，但是将来要是名气打响了恐怕会有很多挖墙脚的。
所以，下手要快。
有了制作中秋晚会动画的合作基础，杨婧婷再和他们谈就很顺利。
这次交给他们制作的是程阳心心念念的《新地球》MV，和晚会的动画片不一样，这次的MV更像是一部科幻短片。
很有挑战性。
对于这帮技术宅来说，具有挑战性的项目比直接给他们钱更有吸引力。
当然，能够赚钱就更好了。
杨婧婷把宅男拿捏得死死的，为了谈下合作，她专门找托尼老师设计了一个青春靓丽的造型，校花也就这种程度了，接着直接飞到了川省蜀中科技大学。
“陆鸣同学，你好，终于见面了！”
“你、你好......”
跟杨婧婷走在校园里，陆鸣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完全不像他的特效视频里那个超级英雄的样子。
不少学生朝这边频频侧目。
“晚会上的动画你们做的挺好的，程阳很满意。”
“我也满意......晚会我们都看了，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啊？”杨婧婷展颜一笑，把一缕青丝捋到耳后，“程阳要把他最看重的MV特效交给你们来制作，没有问题吧？”
“没、没有，什么时候开始？”
“等他考完试吧，你们这段时间也在忙着毕业的事情，对吧？”
“是的。”
“太好了！等毕业就带着你们的团队来云溪市吧。出了MV，程阳还规划了一部大型动画电影，绝对的大制作。”
说着，她从双肩包里取出一沓《白蛇缘起》的概念手绘原画，塞到陆鸣的手里。
陆鸣随便翻看了几页，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婧婷姐你是在给我们安排工作吗？”
“嗯，要不介意，咱们现在就能把就业协议签了，工资好商量，五险一金，还能根据项目拿分成。”
大饼都给你们画好了，陆鸣同学，赶快到姐姐碗里来吧。
“阿这......你给的条件确实很好，不过我要和我们团队成员商量。”
“没有问题。”
陆鸣回去后，拿着《白蛇缘起》的原画越看越兴奋，跟着就拍了照片发到团队的小群里。
他的团队成员吩咐把感叹号打在屏幕上。
有人还发了语音：“上啊，鸣哥，这还考虑什么，咱们干就完了！”
153.传承与发展
程阳的工作室没有闲着，对手自然也不会闲着。
或许是程阳过于佛系，在网络上的黑子持续发力，极尽拉踩之能事，把程阳在中秋晚会上的怒音《龙吟》拿出来和曹臻在芒果台晚上的《离人愁》放在一起，一个劲地尬吹曹臻，妄图把之前损失的口碑洗白。
“阳光”们看不下去了，冲入围脖参与战斗。
对此，李娅只有工作室的账号发了一句：好好听歌，爱你们！（比心.jpg）
程阳注销了围脖账号，工作室的发言就代表了他本人的发言，这个意思很明显了。
好好听歌，不予理会！
自家偶像这么佛系，粉丝们也是很无奈，网友们戏称程阳不是发歌就是在发歌的路上，除此之外什么活动也不参加，也不办演唱会，想见偶像一面都很困难呢。
不过也有一些铁杆粉丝发现规律，但凡是首都台的大型活动几乎都能看到程阳的影子，掐指一算，今年数得上的大型活动那就只剩下一个春晚了。
那程阳会上今年的春晚吗？
这事首都台的领导还真来问过，《错位时空》、《孤勇者》、《人世间》都是能上春晚舞台的曲目，但宋部长嘱咐过要保持低调，犹豫了一下，程阳便婉拒了首都台的邀请。
然后又问蔓蔓能不能参与演出，这个虚拟角色在《星辰大海》中的表演实在是太亮眼了，把它放到儿童节目当中就很合适。
大年三十让乔心蔓偷跑出来上春晚，这事更加的不靠谱，没有办法，这个邀请程阳也直接替她婉拒了。
春晚么，会有机会的。
就乔心蔓跟她妈妈之间那点事情，真的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啊。
……
苏教授最近比较忙，等到她想起来要好好看中秋晚会，是因为学生好几篇论文都写到了《中秋奇妙夜》。
什么国风、国潮一通吹，现在的小孩啊，真是浮躁，秦汉晋唐宋明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直接就用一个国风统称就省略了。
这种行为就是思想上懒惰，学术上的犯罪。
首都台也是，做节目一点也不严谨，这种趋势必须要加以批判！
我们国家前段时间文艺工作座谈会要求大力弘扬和发展华夏优秀传统文化，就是要求大众要以更加严谨，更加准确的对待我们的传统文化。
“他们论文里写的都是些啥嘛！一场中秋晚会就能看出唐代服饰文化特征了？齐胸襦裙这种东西都敢写在论文里，根本就是现代人根据壁画雕塑臆断的产物……”
办公室里，其他几位老师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各自找了个理由出门去。
有几个去教学楼中间的天井溜达。
一位新来的老师吐槽：“苏老师搞研究是走火入魔了吗？一点点学术上争议，非要上纲上线。”
“你是不知道，苏老师可厉害呢，莫说是咱们院长，就是校长书记都要让她三分。”
“呃……”
“要我说啊，咱们弘扬传统文化，老板着个面孔，这个是规矩，那个是几千年的传统，现在的年轻人谁跟你讲这个。”
“那可不，就拿传统服饰来说，先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有大唐百花齐放，借鉴和融合是自古就有的，要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总有一些阴阳人在搞事，你说要发扬传统文化吧，他们就把三从四德、封建迷信翻出来到处宣扬；你要说融合借鉴吧，他们就指鹿为马，硬说和服是汉服。”
“这不就是扛着红旗反红旗么？”
“这就是文化领域的战争，敌人是隐蔽滴，任务是艰巨滴……”
另一边，为了找到更加犀利的批判角度，苏青花打开了《中秋奇妙夜》的回放视频。
“嗯，细节有瑕疵，但建筑还原的还算能入眼，就是服饰没眼看。”
接下来，她发现剧情是连贯的，这倒是和别的晚会不一样。
“反常规的做法，勇气可嘉，但效果恐怕不会好。”
第一个舞龙节目结束后。
“嗯，剧情的衔接还不够顺畅，就好像为了表演节目刻意去做公孙姐妹的人设一样。”
不过，人家好像就是一台晚会啊，剧情不去贴合节目表演，难不成真当做电影来拍？
好吧，这个点不能喷，下一个。
舞龙的节目，传统舞的节目，武术节目……
好像都挺好看的啊，就算细节上不够考究，一点也不影响节目的观感。
哎，有戏曲节目！
苏青花拉了一下进度条，来到一个叫做《戏韵》的节目。
剧情还是公孙兰和公孙玉去找姐姐的路上，公孙玉误入了一处戏班子，后台的师傅正在做着准备。
苏青花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表演京剧的戏班子。
嗯？槽点来了！
“唐朝哪里有什么京剧！？这么明显的历史漏洞，节目组竟然疏忽了！”
节目中一位匠人正在用纸张制作戏曲演员穿的厚底鞋。
字幕打出：张桦，戏剧鞋子制作技艺非遗传承人。
苏青花：“……”
张师傅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不能喷。
不是，他怎么也去掺合首都台晚会了？同样都是非遗传承人，为什么我就没有收到邀请？
在节目中，公孙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这些人在做什么？”
画面随着公孙玉的视角，到得二楼，便看到一名中年女子正在绣着纹样。
字幕再次亮起：骆宁，京绣技艺非遗传承人。
接下来出场的还有戏剧盔头制作传承人，李派武生非遗传承人，在接下来，老生、青衣、丑角……
原来这个节目是为了宣传京剧和戏曲文化，行吧，虽然有一点瑕疵，整个节目的立意还不错，这也不喷了。
历史bug剧情也有了解释，受到嫦娥仙子法术的影响，公孙玉短暂的穿越到了清代，并且见了嫦娥仙子一面。
这剧情虽然扯淡，但也能说得过去，为了把整个晚会的节目串联起来嘛。
诶，看进度条，晚会时长都过去一半了，不知不觉就看了这么多，这次晚会果然有点东西啊。
来到《剑器行》这个节目的结尾，苏青花突然发现，前面公孙玉穿越到清代的戏班子，结识嫦娥仙子居然是埋伏笔！
剧情穿越到了现代，忽然间，苏青花感觉有些奇怪，拖了拖进度条，找到有嫦娥仙子出场的地方，反复听她的声音。
眉头蹙起。
“这个配音演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心蔓啊，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看了简介，这个嫦娥仙子是虚拟偶像蔓蔓扮演的。
虚拟偶像又是个什么东西？
蔓蔓……
苏青花的怀疑渐渐加重。
154.好像要掉马甲了
晚会的最后有航天员和蔓蔓合唱的《星辰大海》，苏青花直接把进度条拉到后面。
“哎呀，不是合成动画？”
天宫空间站的舱外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十分清晰，王亚萍站在机械臂上和蔓蔓扮演的嫦娥仙子在太空中互动，一起合唱。
虽然有三位航天员呃声音混在其中，但蔓蔓清澈透亮的高音极具辨识度。
苏青花越听越像是乔心蔓的声音。
“但是中秋节那天晚上明明是和她爷爷在一起的啊？会不会是她先录好了音，然后和实景拍摄的航天员声音剪辑在一起？”
苏青花立即在网络上搜索了一番这个节目的制作花絮，结果发现这个节目相关的信息极少，似乎是被有意屏蔽了一样。
不过还是有只言片语说这个节目是实况直播，虚拟偶像蔓蔓是和王亚萍就是现场演唱的。
苏青花搞不清楚虚拟偶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人知道啊。
她直接拨通了一个自己学生的电话。
苗青青一边在寝室里拉一字马，一边刷着小视频，突然手机上跳出来一个横眉冷眼的，抱着拂尘和长剑的道姑头像，那是一部武侠剧中的剧照。
“啊，灭绝师太直接给我打电话！？”
腿上的肌肉抽搐起来，一字马差点破功，苗青青哆嗦着在瑜伽垫上打了个滚爬起来。
“哎哎哎，灭绝的电话，你们都小声一点。”
闻言，三位室友立即把电脑、手机开了静音。
深吸一口气，苗青青接通电话，“喂，苏老师？”
“你们知道什么是虚拟偶像吗？”
“啊嘞？”
苗青青一时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这画风不太对，灭绝这是要向二次元兴师问罪了吗？
“你们平时玩cosplay的，知不知道一个叫做蔓蔓的动漫人物？”
“诶，您问她啊，就是今年中秋晚会上的那个，最近可火了......”
说起二次元，苗青青那是一个轻车熟路，各种纸片人的详尽资料张口就来。
“不用跟我说其它，你就告诉我蔓蔓是怎么回事！”
一盆冷水浇下来，苗青青想把这个老古板导师发展成同好的希望破灭了。
蔓蔓走红时间并不长，苗青青的一通科普下来，苏青花知道了胡笳网，也知道了vup和动作捕捉，自然也就知道了邓琪人力柱和“阳阳老师小课堂”。
她直接打开胡笳网找到蔓蔓的账号，顺着她的翻唱视频一个个的点开。
不得不说，唱得很不错，大部分是翻唱邓琪的歌。
“邓琪......歌友会！”
苏教授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男生叫啥来着？
好像就是他鼓捣的邓琪歌友会，然后程阳那小兔崽子才上台跟我闺女合唱《手心的蔷薇》，现在看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蔓蔓这个虚拟角色和程阳工作室的羁绊太深，而且每次这小兔崽子都会出现在现场，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接着她翻到了蔓蔓发表的第一个视频，赫然是一段黄梅戏《女驸马》。
好了，破案了，关键的证据链扣上了最后一环了。
欺骗，背叛，苏青花的内心被怒意填满。
她细细地回想这半年多以来的异常之处，先是乔心蔓动不动就爱往学校外面跑，然后是唱《人世间》的demo，那首歌后来在网络上火了一阵子，接着她又往首都跑了两次。
去首都是因为水木大学的项目......
所以乔心蔓的和程阳的事，丈夫乔远山和公公乔延年都知道吗？
一念及此，苏青花冷静下来。
这种感觉，好像全世界都背叛了她，越是这样，就越要冷静。
小兔崽子胆子真的是肥了，在眼皮子地下拐跑我女儿不说，怎么连丈夫和公公都在帮着他？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关键！
先暗中侦查一段时间，特别是要仔细调查一下那个小兔崽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再次拨通了电话，这次她是问的丈夫的同事，一位作曲系的老师。
“马老师，老乔最近是不是在研究上遇到难处了啊？”
“哎，这事苏老师你怎么不直接问老乔啊？”
“他又不肯和我说。”
“哦，懂了，他在你面前还要点面子，哈哈哈，这个老乔啊......”
马老师告诉苏青花他主要在研究电子音乐作曲的方面，而且最近和一个刚出道的网络歌手走得近，像是在鼓捣什么项目，而且和水木大学有合作的。
接着顺口就问到了程阳，也就知道了明年程阳要考研的事情。
考研是吧，很好，还有两个月，我倒是要试试你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她上网搜索了所有关于程阳的作品，不管是他自己唱的还是写给别人唱的，都全部搜集起来，认真的听。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也就《人世间》和《星辰大海》写的还不错，《孤勇者》......都说是儿歌了，就那么回事。”
听过一遍后，苏教授给出了一个评价。
隔天，苏青花向研究生院递交了参与面试工作的申请。
研究生院的领导有些意外，但还是顺利通过了苏教授的申请。
“小兔崽子可要通过初试哦，连第一道门槛都进不来，那就没意思了。”
临近12月，考试时间越来越近，乔心蔓看过程阳的模拟试题成绩，过线是莫得太大的问题。
这几天老妈仿佛也变得和颜悦色许多，而且对于她听一些流行歌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之事情似乎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这天乔心蔓去图书馆还书，碰巧遇上了正在排队的苗青青。
“哎，心蔓，好久不见。”
“哈哈，也没有多久啦，最近你们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被你家师太折磨呗。”
“唉，珍惜被折磨的这几年吧，哪像我，还要被折磨一辈子。”
“同情你，来贴贴！”
“么么哒！”
两个姑娘隔着羽绒服抱了一下，叽叽喳喳聊了一阵，苗青青突然说起来：“前几天师太问我虚拟偶像和vup的事情呢，我还以为她转性了呢。”
“嗯？”乔心蔓警惕起来，“咋回事？她问这个干吗？”
“我哪里敢问啊。”
“她还问了什么？”
“别的她也不感兴趣，就是问中秋晚会上那个蔓蔓多一点。”
乔心蔓脑瓜子里“嗡”一声，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她就是虚拟偶像蔓蔓背后那个人，母亲突然问起来，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怔了好一会，她给程阳发了条信息过去：我好像要掉马甲了，怎么办？
155.《新地球》MV剧本
收到乔心蔓的信息前，程阳刚在自己办公间里刷完了两套题，状态极佳，感觉还能再继续战斗。
这个时候李娅敲响了玻璃门，说是特效小哥的团队已经来了，想要当面见见程阳大佬。
好吧，专业团队来了，这必须要见一下的。
程阳打算初试过后就开始准备着手制作《新地球》这张JJ的神专，最近模仿JJ的唱功完成度接近6、7成的样子，可以尝试挑战很多JJ的歌了。
做完了这张专辑，就转型开始搬运国风歌曲，《新地球》专辑当中正好有一首国风歌曲，可以拿来试试水。
《新地球》的MV程阳有很多的想法，都需要特效小哥的技术。
特效小哥团队总共8个人，陆鸣就是领头的，和在上次在视频里见到的人相比，他瘦下来不少。
“我在学校减肥了。”陆鸣说道。
程阳笑了笑：“能减到你这种程度，是个狠人。”
陆鸣挠头笑了笑，似乎不像视频里那么善于言辞。
陆鸣一一介绍过他的7位团队成员，程阳和他们握了手，然后说道：
“走吧，带你们去看看办公室。”
他们工作的地方在上面一层，布局和程阳所在的这层差不多，不过二次元的气息稍微弱了那么一些。
这层主要是后勤、行政保障部门，员工的年龄普遍要大一些。
陆鸣看过办公地点，很满意。
一个大开间，十几张椅子，一块大白板，八台高端配置的电脑。
另外有单独两个小隔间，能放一些私人物品或者充当换衣间，休息室。
这个配置相当不错了，但对于一群技术宅男来说，电脑好不好用才是最关键的。
按下电源键，光速开机，屏幕色彩正，亮度柔和，光看这个就知道是顶级货。
PS、maya、storyboarder、syntheyes、动作捕捉、AE、3dMAX……
能用得上的软件基本也都齐备了。
“可以、可以，我都忍不住要开工了！”
“我一直都想要一台这样的电脑。”
“太棒了！”
听到陆鸣团队成员的惊叹声，程阳淡淡地笑道：“现在需要制作的只有一个MV而已，不过等翻过年去就要开始忙了。”
陆鸣道：“《白蛇缘起》吗？”
“啊，是的，剧本需要再完善一下，到时候再和你们讨论。”
这部电影取材改编于耳熟能详的白蛇民间传说，时间线上向前延伸，讲的是白素贞和许仙前世的故事。
剧情和人设都比较饱满，但后面的战斗剧情有些拖沓，而且为了便于魔改续集中争议很大的剧情，程阳打算重新调整第一部的剧情。
等考完试再详细的梳理吧。
“那个……蔓蔓会参与我们的拍摄吗？我是说背后的真人。”有人举手问道。
程阳尴尬的表情稍纵即逝：“蔓蔓大概率不会参与《白蛇缘起》的拍摄。”
“哦……”
那位小哥看起来很失望，他一直认为蔓蔓背后一定是个温柔可爱的萌妹纸，其他人则一致认为是个糙汉子。
来之前还打赌一个星期的早饭，现在看到程阳的态度，大概率是要输掉早饭钱了。
“《新地球》MV剧情大概脉络是这样的……”
程阳拿起记号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
在宇宙中一个叫做地球的世界，因为文明之间的冲突和竞争加剧，双方都动用了非常规手段。
世界沦为废土，城市沉入海底。
新人类分为两派，留在地上的地面人，迁徙到太空中的天龙人。
因为文明传承断绝，地面人类渐渐把天龙人当做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有一天，程阳在海岸边醒来，忘了身份，也想不起从何而来，唯一的记忆是关于一个女孩的，他们俩在一个小岛上，程阳吹口琴给那个女孩听。
他在废土中搜索，想要找到那姑娘，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但是他和废土聚集地的人类成为朋友，每天吹口琴给他们听。
突然有一天，一艘天龙人的飞船降临到聚集地的海滩上，舱门打开，走出一位近乎完美的女性。
程阳看到人的一瞬间就愣住了，这正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他，忠实地执行着邀请聚集地人类登上飞船的任务。
地面人兴喜若狂，认为这是天神的恩赐。
没有任何悬念，所有人都接受了邀请，唯独程阳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了真相，也为了记忆中的姑娘，他也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天龙人的生活单调而梦幻，高科技打造的沉浸式享乐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聚集地的朋友们一个个沦陷了。
然而这一切只是看上去很美好而已，程阳发现飞船上的天龙人沉浸在无忧无虑的迷幻梦境中，早已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成为AI豢养的宠物。
和所谓的天神想去甚远。
原来这一切只是AI人工智能程序的设定，当初逃离地球的人类把高度智能化的飞船托管给了AI，把自己埋在“幸福”的茧房里醉生梦死，逃避残酷的现实。
这样的飞船还有很多，它们只是在忠实地执行着主人的指令。
程阳想要逃离，带着女孩一起，他重新吹响了口琴，然而他的朋友们早已深陷其中，对他的呼唤恍若未觉。
只有那个姑娘，埋藏在脑海中的记忆最终苏醒了，她记起了程阳，两人相约一起逃离。
然而，到了打开的飞船舱门前，只差一步就能离开这个迷幻乐园，姑娘却犹豫了，她甩开程阳的手，慢慢向后退却。
废土的现实虽然清醒，但是残酷；AI的囚牢虽然麻木，但却拥有永恒的幸福。
程阳独自一人逃离了飞船，日复一日地在空无一人的废土吹奏着口琴，那艘载着女孩的飞船，也永远地离开了地球。
“剧情并不复杂，但是这首歌的录制我打算运用很多新技术。”程阳最后说道。
勾引......勾起技术宅们兴趣的，永远都是好玩黑科技。
“另外我还有一颗卫星，能够搜集宇宙中的音乐作为配乐。嗯，这次我准备把蓝星的声音和黑洞的声音加入混合编曲，作为间奏......”
陆鸣几人顿时惊为天人，大佬你这一拳怕不是要击穿星辰，一首歌能玩这么大？
要是开演唱会，能让整个太阳系给你当乐队吗？
这几个宅男对新玩具的兴趣明显高于纸片人蔓蔓，程阳把谢金诚他们开发的专用软件打开，给他们自己去鼓捣。
卫星录制的声音有大量的背景噪声，软件能把程阳需要的特定声音过滤出来，放大增强到人耳能听到的频率。
几人玩得不亦乐乎，估计以后也不会有离开工作室的想法了。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乔心蔓的信息发了过来。
看了一眼，平静地回复道：掉马这事迟早的，莫慌。
156.航天员回家
要解决乔心蔓和她妈妈之间的事，要说复杂也复杂，要说简单也简单。
经过程阳的了解，她的性格虽然强悍，但到底还是一个爱女儿的母亲，只不过只不过她给的爱有些偏执罢了。
说偏执或许也不够准确，应该说她是个有些执念的人。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云传“灭绝师太”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但是程阳觉得，作为一位爱女儿的母亲，当她看到乔心蔓用蔓蔓的身份取得那么多的成就时，应该会高兴的。
其实程阳让她以蔓蔓的身份和航天员合唱压轴节目《星辰大海》，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这个节目不出意外会是近十年的经典现场演出之一。
她妈妈就算再固执，也不会嫌弃......吧？
上次唱《人世间》demo，苏教授也没说什么。
而且她发现蔓蔓就是乔心蔓的日子，也有好些天了，一没有大发雷霆，二没有杀上门来兴师问罪，反而是跟自己的学生打听蔓蔓，偷偷了解她完全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嗯，不光是了解，应该是开始研究起蔓蔓的唱功来了。
她显然不知道蔓蔓的账号是工作室在打理的，李娅前两天注意到蔓蔓多了个ID叫做“青花瓷”的粉丝，是个新注册的账号，在蔓蔓的视频下面发了几个挺专业的评论，很有指导意义。
李娅点赞加精之余多了个心眼，让技术人员查了一下“青花瓷”的注册资料，果不其然，嘿嘿......
所以程阳比乔心蔓更早知道她已经暴露，但是却没有告诉乔心蔓。
苏教授开始试着了解女儿的真实内心，这是个好的开始，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有了解过才有沟通的可能。
如果程阳提前告诉乔心蔓，她平时生活里的异常表现说不定就会干扰到苏青花主动了解女儿的过程，以她强势的性格这次机会就没有了。
唉，这母女两个都挺拧巴的，不妨趁着这次帮她们打开心结。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需要时间和契机去成长，乔心蔓如此，苏青花何尝也不是如此？
我们某个时间回过头，会特别讨厌某个时间段的自己，那些都是成长的过程。
所以，只要本性善良，不会主动去伤害别人的人，程阳对待他们的些许缺陷是比较宽容的，宽容他人也是宽容自己。
想到这里，程阳在信息里又补充了一句：一切如常，她要是不主动问起，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乔心蔓：啊啊啊！！！所以，你的办法就是让我躺平咯？
程阳：瞎说，咱可不兴摆烂，这叫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乔心蔓：捂脸.jpg
乔心蔓：呐，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被她判无期，那我可就真跟你私奔。
程阳：......
为什么从字里行间感觉她很雀跃的亚子？
接下来几天，乔心蔓见到她妈都是绕着走的，苏青花的表现却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且霸气，从未在乔心蔓面前提起任何关于蔓蔓的事情。
乔心蔓见她不提，想想程阳说的话，索性也装作鸵鸟，也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反正横竖就是一刀，爱咋咋。
某一天，刚吃过中午饭，苏青花就打开了电视。
起初乔远山和乔心蔓都没有在意，片刻后，首都台主持人激动的声音在电视里响起。
“神舟十三号返回舱即将进入黑障区。”
闻声，乔心蔓噌地跳起来，跑到电视机前，激动道：“啊，三位航天员回来？”
苏青花淡淡地说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不知道吗？”
“呃......”
乔心蔓红着脸在沙发上坐好，拿出手机准备给小汐发条信息，刚点开赵芸汐的头像就看到她发过来一条：心蔓姐姐，妈妈摘星回来啦！（比心.jpg）
乔远山洗了碗也戴起眼睛，坐到电视机前。
首都台新闻频道的画面中，返回舱如同被火焰包裹着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划过天际。
“回收一号，发现目标。”
新闻演播间里，首都台请到了载人航天总指挥杨力维来做客，主持人和他正在聊着。
“进入黑障区是我们的航天器返回大气层时最危险的时间，在这个高度区域，返回舱与地面的通信联络会完全中断，大概是40到80公里的高度，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正在说着话，通讯器里传出了叶广富的声音：“我们回来了，已经准备好好感受重力的感觉了。”
主持人笑了起来：“好好感受重力，哈哈，能听到我们航天员的声音，这说明返回舱已经穿过黑障区了吗？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可以松一口气了。”
“接下来要开伞减速了。”
新闻背景已经变成了湛蓝的天空，返回舱引导伞先打开，过了一会，当飞船速度慢下来，再抛弃引导伞，打开主伞。
主持人激动道：“主伞打开了，航天员欢迎回家！”
主伞在电视中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先是像热气球，接着缓缓打开，变成了一只水母，稳稳的将返回舱吊在空中。
杨力维这时候说道：“现在应该有掌声，这意味着我们的航天员可以平安落地了。”
啪、啪、啪......
主持人拍着手道：“主伞打开的过程不仅很美，而且让人感觉到心里踏实。”
“对，踏实！”
航天员很轻松，在返回舱里笑着交流，声音也通过通讯器传到了全国。
减速过程很重要，从7.9公里每秒到地面的0，整个过程分为很多阶段，到了现在，降落伞带着返回舱只有几米每秒。
返回舱高度不断下降，地面也在不停的报着指令。
反推发动机点火，扬起漫天的灰尘，主伞切断，随着风飘向远方。
返回舱直立着稳稳地着陆！
“直立！这很难得啊！”主持人一声惊呼。
乔心蔓站起身：“成功了、成功了！”
乔远山也笑了起来：“哈哈，是啊，终于回来了，不容易啊。”
听到父亲说的这句不容易，乔心蔓心里有别样的感受，一般人不知道三位航天员到底经历过什么。
航天员出舱有条不紊地进行，新闻演播室的画面切换到了航天员的家属，赵鹏抱着赵芸汐，出现在C位上。
乔心蔓一下子脱口而出：“呀！是小汐。”
苏青花目不斜视，随口说道：“小汐？你和王亚萍的女儿很熟啊？”
“是啊，我教她唱歌来着！”
“哦？你教的什么歌？”
“是星......”
乔心蔓脸色变得煞白，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星什么呀？《星辰大海》？”
157.苏教授的转变
“心蔓，下午不是还有课吗？”乔远山提女儿解围。
“我看过课表了，下午的课是三点半，还早呢。”
乔心蔓：“……”
我去，老妈啥时候把我的课程查的这么清楚了？以前从来都不过问的。
完了完了，果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制裁啊……
乔远山还想说点啥，苏青花一记眼神杀丢过来：“你别说话，我教女儿呢。”
“……”
乔远山投去无奈的眼神，不是老爸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闺女你自求多福吧。
“既然要教航天员的女儿，你就得好好教，咱们的规矩你可别忘了。”
“我、我……也没怎么教，她才六岁啊，嗓子都还没定型呢。”
“瞎说，你这么多年童子功都白练的？教别人就不会教了？”
苏青花指了指电视里，继续道：“你看看她妈妈王亚萍，那是华夏的英雄，国人的骄傲。”
“你既然能有机会教她的女儿，为什么不好好教呢？”
“我……”
“你把《星辰大海》唱我听听。”
“哎，哎！？”
教唱《星辰大海》吗？不是，这剧本貌似不大对劲啊，老妈你这是憋什么大招呢？
乔心蔓还愣着没反应过来，母亲苏青花已经在施坦威的三角琴前落座了。
这种钢琴很难在普通家庭里看到。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苏青花向还处于宕机状态的女儿喊了一声。
乔远山也笑着冲她点头道：“去吧。”
青花居然会教女儿唱流行，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能有这样方式的交流很难得，这说明母女之间的隔阂正在消融。
这是天大的好事。
乔心蔓到了母亲身边，忍不住道：“妈，这首《星辰大海》是流行曲风。”
“我知道是流行，只要歌好，有意义，我并不反对你唱，之前那首《人世间》的demo，你唱了我也没有意见吧？《星辰大海》相比起来差了一点，但中秋版的歌词唱的是航天事业勇于探索，百折不挠……”
“妈，我说的不是这个，流行曲风，你一个唱这么多年戏的人，能驾驭得了吗？”
“嗯！？”
苏青花柳眉倒竖，直接在钢琴上弹起高潮部分，跟着就唱道：
“所有的坎坷挫败”
“终被风吹进尘埃”
“不再回来”
“携青春向你走来“”
“跨越过星辰大海”
乔心蔓眨眨眼，我去，这是要逼死原唱的节奏吗？
“妈，你什么时候……”
“不要打岔了，下面听我讲。”
“前两句，上楼梯一样，音调和情绪逐步走高。”
“不再回来，保持高位置的声音，加入胸声，或者唱成弱混也行。”
“最后两句，拔高音调，保持气息支撑，口腔打开，直接用强混吧……”
乔心蔓不由得刮目相看，老妈唱流行也很顶啊！这唱功没谁了，只不过……
“小汐才六岁啊，确定要教她用强混来唱？”
“……”
短暂教学过后，乔心蔓只觉得受益匪浅。
不愧是非遗传承人，这唱功也是数一数二的。
乔心蔓找了个机会，偷偷编了条信息给程阳发过去，告诉他母亲教唱《星辰大海》的事。
程阳笑了，后台数据显示，“青花瓷”那个ID听得最多的就是《星辰大海》。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发现了女儿的成就之后，苏青花开始有了一些转变。
程阳：这是好事啊，嘿嘿。（爱心.jpg）
乔心蔓：啊？可我总觉得不大正常，平时她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
程阳：没有吧，你大概不太了解他们当父母的，虽然苏阿姨看上去比较强悍，但你真的有了成绩，也是会认可你的。
嗯，这说的是正常的父母，某些奇葩不在讨论之列。
经过程阳的观察，苏教授除了固执一些，还是能够划归到正常父母之列的。
程阳：除了帮你纠正演唱的问题，她还有说什么吗？
乔心蔓：其它……就说类似《人世间》、《星辰大海》这样的歌不反对我唱，但不要忘了多宣扬戏曲文化什么的。还说了学校响应号召，采用更“接地气”的方式弘扬传统文化，让年轻人更愿意了解戏曲。
程阳一怔，和宋部长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一致，所以，文化战线上的布局开始在各大高校实施了么？
效率挺高的嘛！
程阳跃跃欲试，《新地球》是执念，国风才是心头所好，有很多想要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给大家，歌词已经忍不住要往脑子外面涌了。
程阳：安心啦，我觉得苏阿姨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乔心蔓：那......我这关就算是过了？
程阳：这不明摆着嘛。
等安顿好了特效小哥的团队，程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专辑的几首歌都全部拉一个单子放在备忘录里。
除了主打歌《新地球》，向邓琪买的《手心的蔷薇》，还有10首歌，其中《茉莉雨》正是一首伤感的国风歌曲。
这首《茉莉雨》歌词带有强烈的画面感，创作上呈现出古典的婉约，词句营造的历史沧桑感和绵长悠远的诗意，歌词灵性十足，直指人心，又带有晶莹剔透的质感，为听者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垂柳斜向茉莉雨”
“向晚伴残笛”
“宣白落笔全是你”
“文细腻、字飘逸、人无语”
“梧桐秋风沙沙地”
“孤窗外疑是你”
......
这首歌固然很不错，但程阳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另一首国风歌曲拿出来，替换专辑里的这首《茉莉雨》。
另外一首歌的名字叫做——《青花瓷》。
谈到国风，这是一首怎么也绕不过去的歌，犹豫了再三，程阳还是决定不把《青花瓷》放到《新地球》的专辑里了，太过于喧宾夺主。
最后程阳还是决定原样不动的搬运《新地球》的全部的曲目，至于《青花瓷》，等以后有机会再拿出来吧。
时间转眼就到了12月24日，程阳考试的日子到了。
前一天晚上程建斌和罗晓慧就很激动，一整宿都没有睡好。
一大早就为程阳准备好了早饭，老妈更是千叮万嘱，不要忘了准考证、身份证啥的。
出发的时候老两口都吵着要一起去。
“爸、妈，这又不是高考，保重好身体，这么大年纪了别瞎激动啊。”
程建斌道：“我们这是高兴的，研究生啊，在老家，你三叔他们几个可不得羡慕死，哈哈哈！”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158.考研小能手
程阳拗不过父母，还是让他们一起跟着来云溪传媒艺术大学。
胡笳网的车很低调地将程阳送到学校附近，让他自己走过去。
“加油，不要有压力，放平心态就好了。”
“阳阳，答题卡，名字多检查几遍啊。”
面对老爸老妈的嘱咐，程阳连说了好几个“知道了”，赶紧背上包向学校走去。
每年艺考，艺校周围总是会埋伏着大量的小报记者，隔天就能看到诸多“最美艺考生”、“小谁谁谁”的照片在网络上泛滥。
比起艺考，研究生的考试就不会引起太高的关注度，况且还是音乐类考生。
即便如此，程阳还是撞上了在此蹲守的记者，他们一拥而上，将人堵个正着。
“程阳，你能评价一下中秋晚会上的表演吗？”
“对于网络上最近的言论，请问你有什么看法？”
“有小道消息称，你是靠踩乐坛前辈曹臻才上位的，对此有什么回应？”
......
小报记者当真如同洪水猛兽，学校保安显然应付不了这种阵仗，不过云传每年都有几个明星学生，考试这种特殊的时刻是有警务人员站岗的。
没一会保安叫来一队wu警维持秩序，通常来说，到这种程度小报记者就应该识趣离开了，但今天这些人明显不太对劲，竟然跟警务人员起了口角。
学校门口的一度有些混乱。
接着警务人员的领队过来了。
“干什么！？你们想怎样？都适可而止啊，故意扰乱考点、考场等考试工作场所秩序是犯罪行为！”
喊过一嗓子后，所有人都老实了，仿佛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全部一哄而散。
“各位考生，请准时入场考试。”
程阳向警务人员和学校保安道了谢，迈入学校大门。
经过这么一闹，许多来考试的学生也都认出程阳，纷纷拿出手机开始偷拍。
“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比电视上看到的感觉不太一样啊。”
“在视频里感觉他唱歌很有力量，还有点狂野，没想到见到真人就像是邻家大哥一样。”
“啊啊啊，我要去找他签名。”
面对周遭投过来的炙热目光，程阳拱拱手，淡淡地道：“各位同学，考试更重要，不要被我，或者不相干的事情影响心态，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发挥，考出理想的成绩！”
程阳这一番话立即引起了周围人的好评，不骄不躁，宠辱不惊，不像某些人刚出点名就讲排场，前呼后拥的，去到哪里都是一地鸡毛。
这边程阳刚刚进入考场，等待考试开始，另一边小报记者集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拍到了没有？”
“拍到了，大哥您过目。”
“槽，你这是给他拍写真的吗？老板要的是程阳和警务人员同框的照片。”
“有有有，我这里有。”另一个人举着相机递过来，“你看这几章，wu警背后就是程阳，特别清晰。”
带头大哥套着个棕色摄影马甲，拿过相机看了一眼，说道：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500块一张，有多少要多少。”
等大哥说完，又有好几个人举手挤进来。
“我这里也有。”
“还有我的。”
......
初试一共两天，第一天两门公共科目，zhengzhi和英语，第二天两门专业课，作曲技术理论基础和音乐学基础知识。
进了考场，程阳把准考证和要用的东西放到桌上，左右看看，大家倒是没有理会同场有个明星考生，有人闭目养神，有人抱着大部头的复习资料狂啃。
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考试铃响了，上交手机前程阳看了一眼v信，乔心蔓发了个加油的表情过来。
程阳笑了笑，关机塞回背包里。
程阳觉得初试的内容不算难，和刷题的感觉差不多，做起来还算是顺畅。
考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阳奋笔疾书，上午考试结束前半个小时，完成了所有的答题。
程阳放下笔舒了口气，其他考生不是痛苦面具就是抱头呼呼大睡。
嗯，一种学霸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的三场考试都是如此，程阳还没有体验够考研的紧张氛围就结束了，以致于他十分怀疑自己究竟发挥得如何。
12月25日下午，程阳走出考场刚伸了懒腰，乔心蔓的电话打了过来。
“坏蛋考完了？感觉怎么样啊？”
“呃，我说没有感觉你信吗？”
“还能跟我贫嘴，那就是考的不错咯。本女侠的复习资料是不是很给力？”
“呃......”
这个的确是啊，公共课就不说了，两门专业课基本都在她给划的重点范围里面。
“都考完了，咱们是不是该有点仪式感，出去吃饭吧。”
“现在？今天这个点恐怕不好预约吧。”
“25号嘛，这有什么？现在可不兴过洋节。再说了，我找的地方会差吗？”
“行吧，那我和爸妈，还有婧婷姐说一声。”
程阳依次汇报了行程，然后杨婧婷原则上不大同意，并告诉他一个网络上的消息。
一大波黑子在网络上爆料，程阳在全国研究生考试当天耍大牌，造成考场现场混乱，甚至连wu警都出动了。
爆料人有鼻子有眼，网络上发了大量的配图，依稀可见程阳站在一大群wu警中央，神色淡漠，无所事事。
“这些人好无聊的样子，整天都盯着我呢。”
“所以啊，你和乔心蔓出去更要小心谨慎才对，不是说让你低调点么。”
“躲起来不见人就叫低调了么？”
程阳很清楚，经过中秋节首都台的晚会，自己基本上是被顶到了文化战争的最前线了，跟SNG之流就只有不死不休了。
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宋部长才想让程阳去总政文工团避避风头的。
这种程度的谣言和摸黑，不过都是开胃小菜而已。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相信不久后一场文化的反击战就会打响，现在只要等待集结号吹响就行了。
经纪人最后同意了，不同意还能怎么办？
反正你们也会偷跑出去的，对此，杨婧婷只有叮嘱做好保密工作。
脱离了公众的视线，程阳做了一番伪装，然后到了约定的地点。
然后一双微凉的小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猜猜我是谁！”
“想不到江湖鼎鼎大名的云传乔女侠还会玩这么老土的游戏啊。”
“哼，没劲！”
或许是和母亲之间的隔阂消解许多，乔心蔓的性子骤然变得柔顺了，也更像个正常的小女生。
“呐，天凉了，本女侠给你织了条围巾。”
大红色围巾被裹在程阳脖子上，暖暖的，很贴心。
“谢谢，你还有这手艺？”
“那是！”
“我也有礼物给你，看那边。”
乔心蔓顺着程阳手指方向扭过头去。
本想着乘机在她粉嫩脸颊上偷袭亲一口，她戴的帽子上有几个毛线连着的绒毛小球，一甩头，毛球正正地甩在程阳鼻孔里。
痒得难受。
乔心蔓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
扭头回来看程阳，毛球又糊进程阳鼻孔里。
“阿嚏！”
乔心蔓被喷了一脸。
“.......”
“你想听我狡辩么？”
159.第二次跨年晚会
初试过后再一个月，学校也就放寒假了，所以考试成绩到2月下旬才会公布，约莫就是在过完年以后。
程阳按照宋部长的指示保持着低调，几乎停掉了全部的工作。
唯一还在筹备的，是12月31号的胡笳网跨年晚会。
因此，胡笳网内部非议的声音又多了起来，甚至有人给他安了个败家子的名头。
主要集中在投资“天弦”号卫星，签约裴娜，合作发行电影《战狼》，招募特效小哥团队这么几件事。
然而花销虽然大，但程阳后面的几首歌的附加价值基本上能够持平，更何况中秋过后，邓琪的《光年之外》带来了大量的分成收益，报表上显示工作室仍然是盈余的。
和其它业务比起来，至少没拉胯。
陈峰在股东大会上据理力争，暂时压下了矛盾。
大部分的声音到不了程阳这里，但新入职的陆鸣等人就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了，他们催着程阳赶紧开工，他们急需一战证明自己的实力。
“来我们工作室干活，不用这么卷。”程阳向陆鸣他们表示，“仔细看一下你们签的合同啊，是和程阳工作室签的，不是和胡笳网签的。”
哎呀，还真的是哦！
严格意义上来讲，胡笳网的考勤打不到他们头上来。
“我的宗旨就是他卷任他卷，清风拂山岗，项目来的时候咱跟外面人卷，没项目的时候咱自己人就别卷了。”
陆鸣一脸便秘的表情，我们怕是遇到了个假老板，莫不是说败家的传言是真的？
倒也不是程阳想躺平，就是保持低调而已。
当然，低调的结果就是SNG资助的黑子越来越嚣张，已经到了叫嚣要全网封杀程阳的地步。
其实黑子跳出来搞事的原因很简单，年度金曲排行榜的评选开始了，程阳今年创作的很多歌都有一战之力，不把他搞下去，这榜单全都给他算了。
也是因为低调，程阳没有让工作室去运作争夺榜单的事情。
作为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朋友，袁浅和邓琪拿出程阳为他们创作的歌去打榜，他本人要低调，别人又不用，也算是程阳变相上榜了。
于是今年的年度金曲榜袁浅的《大鱼》，邓琪的《光年之外》双双上榜，意想不到的是周眉跨界玩票的《看海》也有一席之地。
更意想不到的是，SNG拿钱砸，硬生生把《离人愁》也砸了进榜单了。
不过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还是榜单上居然有两首英文歌。
对，你没有看错，华夏年度金曲榜上有英文歌。
这还是SNG的杰作，非得隔三差五就搞一波恶心人的骚操作，这公司也是没谁了。
冲着程阳的面子，袁浅今年也接受邀请参与胡笳网跨年晚会表演，趁着机会来看望乔远山。
袁浅和程阳带着礼物一起到了乔远山家里，只见到了乔教授。年末，各种晚会表演都非常多，苏青花去外地参与彩排，两人并没有和她碰上面。
“她要上春晚了，一个戏曲节目。”
乔远山告诉两人的消息，着实有点震撼。
乔心蔓也向程阳解释道：“昨天刚去首都，似乎是个空降的节目，导演组看了中秋晚会《戏韵》那个节目，想要临时加这么个节目。”
春晚的节目编排很严格，要卡点零时的新年钟声，节目时长都有控制的，空降节目进去很麻烦。
乔远山说道：“节目是上面的意思，属于文化战略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程阳秒懂，而且宋部长他们也快有行动了。
程阳本来今年也有上春晚的机会，各种机缘巧合......
算了，服从大局。
“这两年的乐坛啊，看不懂，连英文歌都能成华语金曲了，唉……”
看到今年的年度金曲排行出炉，袁浅无力吐槽，“两首英文歌都是一个流量歌手唱的，有意思。”
“你低调到什么时候啊？这么久不见你新歌，突然不适应了。”
程阳笑笑：“快了，等过几天你就能听到新歌了。”
宋部长希望程阳能配合做点什么，能做的当然只有发新歌啦！
袁浅道：“终于啊……是《新地球》吗？”
“还不是，这回新歌是国风，在今年胡笳网跨年晚会上首发。”
“这不就没两天了么。”
“嗯，你就等着看好了。”
“能不能先给我透个底？”
“不能。”
“嘁，小气。”
12月31日晚间8点，胡笳网跨年晚会如期而至。
程阳新歌在晚会上首发的消息是提前就公布出去的，无数粉丝翘首以盼。
周眉、秦苒、张志辉、刘京等一众影视圈好友发来贺电加油打气。
小徒弟今年没能到现场，发来信息表示遗憾。
乔心蔓在台下化身小迷妹，和程阳的父母坐在一起，更是让程阳心情澎湃。
不知不觉间，这就一年过去了啊。
对于程阳来说，胡笳网的晚会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穿越到这个世界唱的第一首歌就是《错位时空》，冥冥之中似乎有着什么神奇的力量在左右着所有的事情。
程阳的节目还在后面，开场过后没有多久，袁浅的出场演唱《可它爱着这个世界》。
台下粉丝尖叫着，疯狂摇晃手中的荧光棒。
“无风的街角扬起了几缕尘埃”
“柳枝也打了几个太轻柔的摆”
“你未曾留意”
“亦未曾知它们存在”
“那些都是面容丑陋的妖怪”
“温柔珍藏眸中人情百态”
“太孤独缄默”
“却比人们更懂得爱......”
温暖、温柔、治愈。
舞台设计也是一绝，星空下满是萤火虫的森林中，袁浅如同温柔浅唱的精灵，漫步在梦幻的舞台上。
朝露香君：啊啊，原谅我没见过世面，从未见过如此梦幻的现场。
平平无奇的布丁：超温柔的一首歌，浅浅唱的也超仙啊！
雾里的豆花：这是浅浅看到一部动漫产生灵感作的曲，那也是一部很治愈的动漫，强烈安利给大家。
......
舞台上垂下来一座秋千，袁浅坐上去。
“你听着友人帐中生命不息的脉动”
“看落尘故事逐一解封”
“某种似曾相识难以言表的感动”
“让你润湿眼瞳”
“某种似曾相识难以言表的感动”
“让你润湿眼瞳”
袁浅的表演结束，主持人上台和他互动了片刻，他挥手向大家道别：
“谢谢大家，我知道大家都不愿和我说再见，但是后面的节目更精彩，请大家持续关注咱们的胡笳网，拜拜！”
很快，程阳的节目到了。
舞台缓缓升起，背景屏幕里，是一片硝烟过后的古代战场。
“离人封鞘里留余芳”
“为扰你清梦再整妆”
假音和声过后，程阳登上舞台，一身金甲，半身染血，额头缠着一块红巾。
字幕打出：《洛城》
这个时候，潜伏已久的黑子水军，开始爆发。
160.《洛城》现场封神
一瞬间，弹幕和评论区都不能看了，技术人员控评好半天才把不堪入目的词句删除干净，就连直播服务器都差点顶不住压力。
胡笳网自己的网站能控评，别的平台就很难，围脖热搜上顿时多了七八条负面话题。
网络上的舆论战争影响不到程阳的表演，前奏过后，一轮硕大的明月自他身后升起，映照着他的轮廓。
一股浓浓的苍凉之意油然而生。
“那支金箭穿过英雄的脚踵”
程阳唱出第一句歌词，跟着大屏幕里提前录制好的和声也唱道：
“你惹尘埃，八千里外”
“云和月被断章晕红”
后面的演唱也是如此，主歌部分现场和录像中的程阳交替演唱。
“那些死去的人脸上留笑容”
（“那血带香，一路向东”）
（“北邙山下大雨汹涌”）
把黑子挡住以后，粉丝在直播弹幕里刷到飞起。
国风！程阳大佬又开始唱国风了吗？爱了、爱了。
啊啊啊，程将军，帅到炸裂！
将军杀我！
属下来迟，还请将军下令吧。
你们管这叫做现场？MV级别的效果啊，我直接手机拍了都不带后期的。
所以洛城是指的特洛伊吗？
这是MV，又不完全是MV。
舞台上，程阳缓缓抬头，45°仰望天空，深情唱道：
“年轻的妃子造莲花问天空”
（“作为情种，肉身空洞”）
（“谁的皇冠前轻后重”）
“草原蹄声惊醒你给我的梦”
这是程阳继中秋晚会《龙吟》“翻车”之后的第一次现场演唱新作品，而且是时隔一年后，第二次在胡笳网跨年晚会上的表演，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
一段主歌唱完，观众赫然发现。
唱得很稳定啊！
而且嗓音似乎不一样了，头腔共鸣用得更多，和他原本的低沉音色比起来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声音也更加的入麦，咬字更加松弛，感染力、节奏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所以中秋晚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这样实力的歌手都控制不住情绪。
副歌唱响。
“我策马错过”
“洛城里的花香”
“那千古恨意”
“谁在轻唱”
“我收到的信”
“已不见你字样”
“求万人阻挡”
“我的疯狂”
深市。
裴娜躺在病床上，中秋过后，她一直在接受第二疗程的化疗。
此时看到跨年晚会上程阳的表演，抬着手机在病床上坐起，看得很认真。
这段主歌用到了大量的气声唱高音的技巧，真假声的结合、转换流畅自然，毫无痕迹。
这种唱法一来对气息要求十分高，二来对于真假声转换的把握必须要能够收放自如。
“我策马错过”这一句，程阳用的是高音弱唱的技巧，录制《人世间》的时候就和他交流过，那会他唱的还差点意思，这才半年不见就已经运用得如此娴熟了。
“花香”、“疯狂”两处更是用了强假声唱法，需要用很多的气息把假声推出来。
裴娜听了一半就得出结论，这一首歌，气息不够不能轻易尝试。
第一遍副歌过后的间奏里，屏幕中的程阳在油纸伞上疯狂书写，接着蒙太奇镜头切换到了漫天箭雨，就连真实舞台上，程阳脚边也遍布羽箭。
这样的舞美设计，这样的现场表现，可堪封神！
到了第二遍的演唱，程阳的状态更加亢奋起来，更是将表现力推到极致。
除了主歌歌词不同，在第二遍副歌结尾处稍稍有些不同。
经过前面的情绪积累，再唱到“我的疯狂”这句，中间断句过后，程阳停顿了三秒，用更加强大的气息唱出“疯狂”两字。
这一句“疯狂”，用尽全身气力，唱出了撕心裂肺般的感觉。
程阳在台上，强烈的情绪宣泄让他情不自禁低头跪了下来，真的如同一位武功盖世，却守护不住心上人的将军一般，发出了无奈而疯狂的怒吼。
这一幕，让所有观众的心都为之一颤，感同身受。
台下的乔心蔓一瞬间感受到了在学校的湖边，程阳和她说的那句疯狂的真实心境。
眼泪忍不住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音乐变得的高亢，如同离别的悲歌。
戏曲念白也在此时回荡在演播厅当中。
紧接着，程阳挣扎着重新从地上爬起，强混声高音伴随着强大的声压向所有观众席卷而去。
这也是从裴娜那里偷师的技巧。
“我策马踏破”
“失去你的地方”
“借无悔爱意”
“剑指对方”
“我收到了信”
“却不知你去向”
“任天各一方”
“不诉离殇”
强烈的感情释放过后归于平静，歌声渐弱。
“任天各一方”
“不诉离殇”
程阳吐出最后一个音，舞台背景变成了迷蒙烟雨中的江心，程阳站在一叶扁舟当中，随波涌动。
歌词与舞美的高度结合，与去年的《错位时空》一样，都是王者级别的现场。
啊，这个舞台效果简直绝绝子！
论舞台设计，我只服大胡笳网。
全能程阳大佬啊，难道没人发现他的高音质量甩去年十条街了吗？
这个现场的运镜也是绝了，绝对是顶级摄影师。
但使洛城飞将在，一夜斩尽长安花。
前面先生大才，何不著书？
......
这一场表演，再次惊艳了所有人。
作为程阳的头号“阳光”，呆呆看完表演，跳起来手舞足蹈，往自己的粉丝群里一连发了好几条安利的消息。
没过一会，她的经纪人赶紧打电话过来让她冷静一点，现在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了，别整天像个脑残粉一样。
邓琪更是直接，晚会还没有结束，她就联系上杨婧婷，问能不能翻唱这首歌。
网络上，黑子依旧在各大社交平台上不余遗力地发着摸黑程阳的帖子，然而渐渐的，黑子们发现和他们互怼的人越来越多。
怎么个情况？难道胡笳网也买水军了吗？
其实观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认真做音乐，谁用心表演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看过程阳新歌《洛城》现场的人，被全网无脑尬黑程阳的水军激起了怒火。
天下苦水军久已，绑架所谓的民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网络生态搞得乌烟瘴气。
而真正做音乐的人反而要蒙受不白之冤，还有天理么？
同仇敌忾之下，网友们自发地开始反击了。
舆论战线各处开始告急，然而金仁勋一点都不慌。
“今时不同往日，针对程阳的打击获得了集团总公司的全力支持，不会像上次那样没头没尾。”弹弹烟灰，他向视频会议里的下属们说道，“今晚就这样吧，晚会的热度过几天就没了。”
明天元旦，放假先休息，新的一年，一定让程阳身败名裂。
然而，假期过后，金仁勋等来了一纸文件。
网信办会同多部门的“清朗·网络治理行动”开始了。
161.可以不低调了
这次的净网行动，主要就是针对网络暴力的专项整治。
SNG公司组织网暴程阳的动作，直接就撞在枪口上。
一个个公众号，一个个ID，都是这么些年辛苦运营积累起来的。
结果这次被查封了大半，另一半也处于监控当中，没有办法再使用，甚至有些人还进去喝茶。
金仁勋感觉心都在滴血。
阿西吧！
官方下场控评，这特么就是降维打击，哪有你们这么玩的？
为了避免引火烧身，金仁勋不得已停掉了所有自媒体、公众号的资金供应，尽量撇清关系。
没钱的水军，傻子才会干。
树倒猢狲散，针对程阳的行动才起了个头，就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一夜之间，程阳想找自己被造谣的黑料都困难。
原来宋部长说的保持低调是这种意思啊，要是按杨婧婷她们计划的那样，也买水军下场撕逼，恐怕自家工作室也要被请去喝茶。
元旦收假后，宋部长给程阳打来了电话。
“哎哎，这么点小事您就别亲自过问了。”大佬直接就打电话过来，程阳有些惶恐，但是排面啊！
“这么见外干嘛，我这是以长辈的身份和你说话，你让老乔也经常来首都看看老爷子啊。”
“哎，老师他也忙，寒假了也有工作……不过今年应该去首都过年吧，师母要上春晚了。
“这样啊，我们需要配合做些什么呢？”
“多出一些正能量作品，引导正确的价值观，弘扬文化自信就好了，比如这次晚会上的《洛城》。
“真正近距离的战斗，还靠你们这群文艺工作者啊！”
这下站位有点高，使命感油然而生，不过这也是程阳一直在做的，现在也是有背景的人了，感觉还挺爽。
这些都不是段时间内能达成的目标，任重道远。
……
《洛城》现场封神，视频在胡笳网上线之后，又有不少跟风翻唱的。
这次的跨年晚会，虽然没有特殊情怀的加成，但程阳和袁浅的名声和号召力已然今非昔比，而且胡笳网在国内娱乐圈的影响力也因为程阳的工作室提升了许多。
种种因素的多方作用下，除了很多大咖也参与了表演，所以今年的晚会播放量比起去年有了显著提升，差不多到了国内晚会综艺播放量的天花板了。
自从云溪传媒艺术大学办了邓琪的歌友会之后，程阳也在云溪市，乃至全国邓琪粉丝面前刷了一波好感度。
最初网络攻势中邓琪粉丝就坚定地和“阳光”们站在一起，以致于对程阳网暴的火力中也有一部分被邓琪分担了。
经历过共同战斗，两家粉丝关系更加密切了，要不是年龄有差距，说不定还能发展出一批CP粉来。
所以当邓琪转发了《洛城》现场视频后，她的粉丝和“阳光”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自发地四处安利。
程阳再一次破圈。
这一次，已经被程阳圈粉的歪果仁桑吉德第一时间就做了《洛城》的reaction视频。
“hello，大家好，又见面了，我是桑吉德，你们有没有看过胡笳网的跨年晚会？如果没有看过的兄der赶紧回去看，我们还能做朋友。”
桑吉德双手对着屏幕左下角跳出的视频链接疯狂地指指点点。
“如果看过，你们就把弹幕打出来！”
“好的，我们上次请我的朋友乔伊解析过程阳的《孤勇者》，我们今天又要来解析程阳的另一首歌《洛城》，但是这次很抱歉的告诉大家，乔伊因为有表演，没有时间录这次的reaction。”
“但是呢，咱出门在外靠的是什么？当然是靠朋友多啦，所以，今天很荣幸地向大家介绍另外一位专业音乐人朋友——杜克！”
“偷偷告诉你们，杜克可是个大帅哥哟。”
视频连线成功，视频画中画里跳出一位光头蓝眼睛的精神小伙。
他用中文说道：“大家好，我是杜克，一个电影制作人和独立音乐人。桑吉德，你好！”
桑吉德也跟他打了招呼，然后说道：“杜克，听说你是程阳的粉丝，对吗？”
“是啊，从《孤勇者》入的坑，但我更喜欢《龙吟》，哈哈哈。”
“对了，为了唱这两首歌，我还报名学习了中文。”
“啊喔！！！”
桑吉德大张嘴，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真的吗？你之前都不会中文的吗？”
“是的，我学习中文，大约只有半年吧。”
“噢，买糕的，真是难以置信，半年时间就能把中文学得这么好，大家伙你们信吗？我反正是信了！”
“哈哈哈，讲的不好，请大家见谅。”
桑吉德夸张地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他都学会谦虚了，他谦虚了，嗷呜呜呜！！！”
杜克：“......”
视频弹幕：？？？
无语了片刻，杜克觉得自己掌握视频主动权比较好。
“我们继续来看今天的reaction，由程阳带来的新歌MV《洛城》，插句题外话，我虽然是一个阳光，但是我会尽量保持客观，let'sgo！”
“离人封鞘里留余芳”
“为扰你清梦再整妆”
两句歌词后，程阳一身铠甲出现在舞台上，身后是一轮清冷的明月。
“哦，这是动画吗？噢，不是不是，这是在现场，他看起来像是个战士。”
“用现场表演做MV吗？天呐！”
程阳开始演唱，背景和声一唱一和，月夜如梦如幻。
“他是对着自己唱歌吗？就像是两个不同视角的人物在唱着同一首歌，他的声音真nice，而且能听得出来和去年完全不同了。”
程阳唱到“那千古恨意，谁在轻唱”，杜克按下了暂停键。解析道：
“他的力量在于情感的传达，你能清楚地从他的歌声里听出痛苦的情绪，就像戏剧里的演员，通过表演把这种感情传达得很到位，即便是不懂得中文也能感受到，他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162.专业人士眼中的《洛城》
被抢走主导权的桑吉德试图刷一波存在感。
“嘿，兄弟们，你们感受到了吗？我反正是感受到了，氛围感拉满，共情力拉满......”
虽然他很卖力，但观众们并不买账。
喂喂，up主，你挡住弹幕了。
油腻男泥奏凯，我们要看杜克小哥哥。
以后你就安心当个搬运工吧。
哈哈哈，卑微up主强行刷存在。
......
程阳的演唱到了副歌部分，桑吉德和杜克都不再说话了，认真听着演唱，脑袋随着节奏摇摆。
唱到“疯狂”这里，杜克惊呼道：“啊！就这两个字，足以封神了！”
间奏是激昂的电吉他，令整首歌都有了粗粝感。
“把战争的主题和电吉他的声音结合是个很棒的主意，这个编曲应该能够打满分，让这首悲伤的情歌变成了更加恢弘壮阔的史诗，这首歌被提高到了全新的层次，真的很棒。”
第二段主歌响起。
“谁在明堂中央听万人齐唱”
“（高塔之上，她还念想）”
“（曾和你的流浪时光）”
“兵临城下优柔寡断的模样”
“（祸从天降，鱼龙杂闯）”
“（直至草木不再生长）”
“楚歌响起诗人作暗涌乐章”
“（血流满江，天空晴朗）”
“（拾起不良人的徽章）”
“可是游侠依然朝天涯方向”
背景动画是夕阳下的千里江山，此情此景，杜克再次激动地按下暂停。
“我太喜欢这个舞台设计了，真实场景和背景动画结合在一起，现场表演和电影一样有震撼力。”
第二段副歌的编曲，从电吉他回归到了钢琴独奏。
“这里是很简洁的编曲，但却是很好的传递情绪的方式，我觉得我要哭了......”
“啊，我没有哭，酷男孩不会哭，只是这里的风沙有点大。”
程阳唱到第二句“疯狂”，比前面一段副歌来的更加有感染力。
“啊啊啊，这个感染力，这个情绪......我受不了了，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他狂按暂停键。
“深呼吸，冷静、冷静......对不起大家，请原谅我短暂的粉丝行为。”
桑吉德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
“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粉丝行为，他这是真粉丝还是假粉丝，把你们的看法打在公屏上。”
程阳唱完最后一句“不诉离殇”，过了很好一阵杜克都没有缓过神来。
“最后的钢琴，简直是……啊，我完了，我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不论中文还是英文，这就是艺术。”
“乐器的编排，情感的表达，真假声转换的技巧，现场舞台动画……”
“这一切都非常厉害，即便是我不懂中文也没有关系，观众只要通过表演就能感受到歌曲想要传达的一切。”
“好的音乐没有语言障碍，兄弟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要去从头再来几遍，拜拜！”
杜克下线了，桑吉德又夺回了视频的控制权。
“喔喔，哈哈哈，他还要再来几遍！”
“说实话，我也想，但是我还要做这个视频。在最后，你们给杜克打多少分？”
“评析《孤勇者》的乔伊又能打多少分？”
弹幕里照例是“100昏”、“666”之类的沙雕语言。
最近关注桑吉德的人越来越多，足够沙雕和每期视频里不同的“朋友”是正是他的特色。
程阳也有关注到这个up主，看完了这期《洛城》的reaction，程阳也是有些感慨，原来在别的音乐人眼中自己已经如此厉害了么？
不过一直以来唱功的磨炼才是能够驾驭这些歌曲的根本，如果只是搬运原本世界的词曲，而自身实力达不到，你也唱不出来。
看完了桑吉德的视频，程阳随手向下一划，跳出来的视频推送里一个标题立即引起了程阳的注意。
法兰西街头·古筝·《孤勇者》
哎呀！这歌果然是火。
600万播放量，1万+评论在《孤勇者》器乐演奏的视频里属于排名靠前的了。
视频里是一位仙气飘飘的小姐姐，一身白色明制长袄马面裙，白色纱质披风，脸上挂着面纱，端坐在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中央，四周满是围观的歪果仁。
程阳眼睛一亮，光是造型，这一波文化输出就能打满分。
当然，她弹的也很好。
古筝只有五个音阶，分别是宫商角徵羽，对应简谱音阶是12356，用古筝弹奏《孤勇者》需要做一些改编。
程阳看了一眼这小姐姐的资料，ID叫做彭彭碰彭彭，是在法兰西求学的留学生，为了让更多人了解华夏传统乐器古筝，了解华夏传统文化，特意穿上汉服，带着这古筝走上法兰西街头演奏。
除了《孤勇者》，她还演奏过程阳的《赤伶》。
再往下翻，还有《Rollinginthedeep》、《Seeyouagain》、《克罗地亚狂想曲》。
中西合璧啊这是，流弊，必须给小姐姐点赞。
一健三连，算是给她盖了个官方的章。
程阳这一波操作立即给彭彭带来了大量的关注，就连在法兰西的彭彭都吓了一跳。
《孤勇者》是上周才上传的表演，得到了程阳的点赞，她也很高兴，反手就到《洛城》得视频下面三连，顺便在评论区写了篇小作文。
经过和程阳的互动，彭彭灵光一闪，下一次就演奏《洛城》呗！
脑子一热，她顺手就给程阳发了私信过去：大佬，能给我一份《洛城》的简谱吗？
发完私信她立刻就后悔了。
这样太突兀，也太没有礼貌了，哪有这样伸手要别人作品的。
刚想发一句抱歉过去，程阳便回复道：你打算演奏古筝版《洛城》吗？
彭彭：哎，是的......太失礼了，我不应该这样的。
程阳：你给我个邮箱吧，我重新改编以后发过来给你。
彭彭：哎！好的！！！
大佬亲自改谱子啊，果然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呢。
粉了、粉了！
对于程阳来说，但凡能够有利于文化输出，都会不予余力地去做。
改谱子程阳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压缩加密之后，给彭彭发了邮件过去。
过了一会，彭彭回信过来：收到了，谢谢大佬，希望以后能和您合作！
合作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考虑。
进入暑假，苏青花去了首都排节目，失去了母亲的血脉压制，乔心蔓仿佛脱缰的野马，程阳特地陪她玩了两天。
“坏人啊，蔓蔓好久没有新作品了，要不给她写首歌吧。”
“行啊，正好试试新的动作捕捉装备。”
特效小哥加入之后，技术装备也做了一番升级，现在的蔓蔓能和中秋晚会时候一样进行全身动作捕捉表演了。
“是什么歌？”
程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能跳舞吗？”
谁还不是个心凌男孩了？
163.《爱你》的糖度已爆表
溪时代小区别墅里，乔心蔓换好了衣服，随意扎了一个高马尾，向程阳吐槽道：“这歌一点难度都没有嘛。”
学院风小西装加衬衣，下面是格子短裙长筒袜高帮靴。
她身上已经缠上了动作捕捉设备，但没有戴VR眼镜。
大冬天穿成这样玩全身动作捕捉，也只有是在托尼老师的别墅里了，有空调，地方够大，方便设备展开，也能同时容纳陆鸣的整个团队。
只听乔心蔓开口唱道：
“Hobaby情话多说一点”
“想我就多看一眼”
“表现多一点点”
“让我能真的看见”
“Ohbye少说一点”
“想陪你不只一天”
“多一点”
“让我心甘情愿”
“爱你”
这次录制《爱你》的唱跳视频，也是为了以后制作《白蛇缘起》铺路，通过这次录制，测试设备，积累经验，磨合团队。
陆鸣看着乔心蔓的表演，全程姨夫笑，然后挠挠头问道：“那个，我们的动作捕捉对服装没有硬性要求，干嘛还要让她穿成这样。”
程阳一个眼神甩过去，恨不得掐死他，这都什么直男问题？我想满足一下恶趣味不行吗？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被自家老板瞪了一眼，陆鸣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生气，只好赶紧埋头操弄设备。
乔心蔓这么打扮唱这首歌多少有些“甜心教主”的意思，但是还缺少一些神韵。
《爱你》这首歌节奏轻松欢乐，雷鬼和嘻哈的风格很浓郁，很适合小嗓音甜美声线的小女生来唱，没有太大的音阶音域变化，编曲也不是很复杂。
程阳两天时间就复刻出来了。
不过么......
“这歌唱功方面要求的确不高，但是要把那种律动性和俏皮感唱出来，而且必须要和舞蹈动作、气息完美配合。现在嘛，不够甜。”
乔心蔓叉起小蛮腰，大长腿浑圆笔挺，更显得身材提拔修长。
“哼，你说本女侠不够甜？那你来跳一个看看？”
哎，有点奶凶奶凶的可爱劲了。
听她这么说，陆鸣几个人一脸期待地盯着程阳。
“呃......”
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希望不要太社死。
“那个......也不是不可以哈，只是在指导唱跳的要领哈，你们不要多想，都是为了艺术。”
陆鸣养了一只叫做柴柴的小柴犬，今天也一并带到了程阳家里。跟着大佬工作，就是这么轻松愉快。
似乎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听说程阳要跳舞，柴柴也吐着舌头趴在一旁围观。
“呐，跳舞的时候气息肯定是和平息唱歌不一样的.......”
程阳来到乔心蔓身边，立正站好，说道，“先教舞蹈部分哈，你学戏曲的，领悟这个应该不难。”
程阳转过身，左脚点地，右手叉腰，打个响指，
“后撤步，华丽转身，右手在头上画个圈。”
“接着屈膝扭腰，向右打响指，动作轻柔......”
“手指舞自由发挥，打电话，注意节奏，一哒哒哒，二哒哒哒......”
“......双手摊开，左右踏步，自由摇摆。”
卧槽！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陆鸣等人看得目瞪狗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佬。
舞姿这么妖娆，但教学的时候却是在一本正经地在讲解动作。
乔心蔓也捂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等到程阳跳完，她坏笑着说道：“要不我把衣服换给你？啊！”
没等她说完，程阳便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刚刚有没有认真看了？”
她捂着脑门，追着程阳一顿疯狂的粉拳输出。
特效小哥团队的一众宅男们：“......”
陆鸣低头，向脚边的狗子说道：“哎，柴柴，开饭了。”
小柴伸着舌头看他一眼，嫌弃地扭过头去。
这一把狗粮明显是喂你的。
等两人闹够了，乔心蔓重新回到动捕设备中央，重复了一遍程阳刚才的舞蹈动作。
“哎，学会了？不错。”
“那是，不愧是我！”
有戏曲和武术的功底，学个跳舞还是很轻松容易的。
“咳咳，下面我说说演唱部分啊。”
“开口气声，如果你打了个喷嚏，‘嚏’字下滑音，那一定是我在想你，‘我’字也是下滑音，后面一样的处理。”
“记住节奏，找到律动性，咬字要咬清楚，但是松弛一点，注意几个重音和换气口，不要唱的太平，开心唱，微笑......”
等到程阳教唱完毕，乔心蔓满不在乎：“哼，不过如此！”
“哎呀，你来、你来，看你今天要录几遍。”
40分钟过去后，乔心蔓听着录好的音频文件在怀疑人生。
“删了、删了，这能是我唱出来的？”
“跟你说了注意换气口和重音吧。”
她从小学的就是戏曲唱腔，又模仿的是邓琪这类型的铁肺型选手，总是巴不得一口气把整首歌撸到底。
现在换作唱这种小嗓歌，再加上唱跳，肯定会很难受的。
“我要想想。”
乔心蔓捂着额头，小碎步噔噔噔来回踱步。
突然，她扎了个马步，双手握拳摆好架势。
接着便听她吐气开声，喊道：“喝！哈！”
一众宅男：“？？？”
程阳：“......”
这是练的什么神功？
难不成是打算用武术里吐气开声的技巧来唱这首歌？
串味了啊，老妹儿。
陆鸣看着这两位，眼神变得古怪起来，阳光帅气小哥哥跳着妖娆的舞蹈，身娇体柔的jk萌妹练了一套刚猛的拳法。
然后两人组团出道......这画面太美丽我不敢看。
乔心蔓只是喊了几嗓子，又重新站好。
“我知道怎么唱了？”
“不是，你等等......”
不等程阳说完，有人直接放了伴奏。
转身，热舞，裙摆飞扬。
哎哟，不错啊！
陆鸣几个人全都看得呆了，甚至都忘了录音录像。
整个别墅里仿佛都在冒着彩色的心形泡泡。
最后一句“爱你”，乔心蔓半闭着一只眼睛，指头对准程阳。
好像心脏中了一枪，程阳只觉等浑身骨头都酥了一下。
嘶，糖度爆表了啊！甜得都发腻了。
陆鸣的狗子突然蹭地一下窜了出去，跑到了乔心蔓的脚边。
大家都吓了一跳，结果柴柴只是在她面前打滚，像是在讨好似的。
狗子也被甜到了么？
乔心蔓逗弄了它一会，放它回到主人怀里，站起身笑道：“怎么样？怎么样？这遍好多了吧？”
程阳收起姨夫笑，悄悄擦擦口水，笑道：“嗯，怎么你就突然开窍了？打拳是怎么回事？”
164.文化的战场
“内家拳讲究内三合外三合，内三合指的是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劲合。”
“这是拳理，别人说的云里雾里，玄而又玄的，其实没那么复杂，就是一种呼吸、身体和运动的协调的感觉，找准这种感觉，不论是唱跳、打拳、体操，或者别的什么运动，都能事倍功半。”
所以，这是借鉴了拳理来练唱跳吗？
传统文化有很多值得借鉴和发扬的东西，包括武术和中医，通过主动拥抱现代科学，一样能够在新时代绽放光彩。
然而因为某些原因，这些年武术、中医逐渐离开了主流媒体的视野，就像武侠片的没落一样。
这其中固然有相关从业者为了流量和关注度，刻意故弄玄虚，欺骗大众，给传统武术带来负面影响的原因。
但更多的还是创作者屈从于市场，刻意迎合中性化，小鲜肉的审美风潮，于是荧幕上的血性男儿和阳刚之气越来越少。
类似这样丢掉的文化阵地还有很多，但是，现在还不算晚。
这也是程阳选择帮刘京的原因之一，除了赚钱，还想要把更多的，有血性的作品搬运过来，重塑华夏男儿的血性。
“哎，想什么呢？”乔心蔓挥手在程阳的眼前晃了晃。
回过神来，程阳笑了笑，落在乔心蔓身上的目光愈发的柔和，“没有什么，你要不要休息？我们再录一遍吧。”
被程阳看得耳根子发烫，乔心蔓低下头，“嗯”了一声。
接下来休息了十分钟，乔心蔓又唱了两遍，一次比一次好。
每次表演生成的蔓蔓的视频都会被记录下来，作为视频素材。
然后陆鸣他们就会从这些视频素材中挑出最好的几段合成最终的成片，上传到胡笳网。
录了一阵，罗晓慧端着水果和凉茶进来。
“你们呀，一个个都不会照顾人，别把人家闺女累着，都休息一会吧。”
见到老妈，程阳赶紧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道：“放着我来，妈。”
又是跳舞又是练拳的，乔心蔓也有些累了。
她向罗晓慧甜甜一笑：“谢谢罗阿姨！”
接着和程阳一起给大家分了水果，又给每个人都倒了杯茶。
罗晓慧把这些看在眼里，然后拉着程阳出门去。
“你跟小乔那闺女发展到哪一步了？见过她父母没有，要不改天约着两家人吃个饭吧。”
程阳满脑门的黑线：“妈！这事急不得啊，这才哪到哪呢！”
“你不急？小乔这闺女不错，又乖又懂事，你可得看好了啊。”
哈，懂事？
那是您不知道她以前......
“行了，我也不催你了，这些事情你自己把握好。”
程阳如释重负：“哎，好的，我有分寸。”
翌日，蔓蔓的新歌《爱你》准时上线胡笳网平台。
蔓蔓这个虚拟偶像自从中秋晚会过后也积累起了可观的粉丝，大部分是全国航天系统的工作人员和家属。
其它虚拟偶像只局限于二次元领域，大部分很难破圈，像蔓蔓这样获得了官方认可的，在全国都是独一份。
可惜它和程阳一样的佛系，很少接商业活动。
莫说是胡笳网的其它股东，就连别的娱乐公司也想不通，一个二次元纸片人而已，多找几个动捕演员，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直播接活动都可以。
别的公司要是摊上这么个宝贝，可不得往死里薅。
红彤彤的票子它不香吗？
虚拟人又不用休息的。
不管怎么说，程阳一系列操作让他败家子的头衔都甩不掉了。
蔓蔓和程阳的粉丝不在乎这些，这一年过来，大家算是看出来了，但凡是程阳工作室出来的，就一个佛字。
随缘呗，发新作品了开心听歌，没发的时候也不会拼命催更。
作为蔓蔓的头号粉丝，《爱你》上线之后，赵芸汐第一时间就安利给了自己妈妈王亚萍。
于是，隔了一天，航天员齐跳《爱你》的视频就上了围脖热搜。
接着华夏青年迅速跟进，不但转发了视频，还联系程阳工作室，出了一个健身操教学版的《爱你》。
这一下子更是火出圈了，官方认证的虚拟偶像，无数人围观。
各种评论，花式吹捧。
让人意外的是，这首甜度爆表的MV俘获不少中年大叔的心，看着全网一个个大叔表白拥有甜美嗓音的幕后声优小姐姐，令人大跌眼镜。
只是在视频下面点赞投币已经无法阻止大叔们对这首歌的疯狂喜爱，大叔们可都是不差钱的主，他们立刻涌入股票市场，用买胡笳网股票的方式，硬生生的把股价直接顶到涨停板！
接下来几天，跳空高开，又是拉到涨停。
这下子，在公司里彻底听不到一点阴阳怪气的声音了，陈锋每天上班都是趾高气扬的。
“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嚼舌根！”
虽然错失榜单，但年底的《洛城》和《爱你》双杀，展现出了程阳对华语乐坛的恐怖统治力。
王者之相初步彰显！
苏青花看到《爱你》MV的时间比较晚，春晚的彩排任务是很繁重的。
得知自己女儿背着她偷偷成了获得官方认可的顶级流行歌手，虽然无可奈何，但要接受起来，还是需要很多时间的。
也是因此，她这最近没有和始作俑者程阳会面，需要好好想想怎么和他谈。
到了首都之后，也从乔老爷子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中秋当天的保密信息，也知道程阳对于官方文化战略的重要性。
一开始的印象有所改观，不过么，想和心蔓在一起，还要再观察观察。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打开胡笳网APP，赫然发现蔓蔓发了新歌，赶紧点进去看。
开屏暴击，看到“女儿”又软又糯，还很俏皮地眨眼指向屏幕，苏教授一个趔趄，脚下踩空，从舞台上摔了下去。
“啊——”
165.还是要上春晚？
对于《爱你》火遍全网，导致胡笳网股票飙升的事情，程阳确实没有预料到，我只是想测试一下新的动捕设备，顺便锻炼一下特效小哥团队而已。
怎么这就火了呢？
在原来的蓝星世界，这首歌有情怀加成，所以突然翻红是有迹可循的。
但是程阳录制的这首《爱你》没有在这边的世界流行过，而且歌手也换成了个虚拟偶像，按道理来说，流行范围应该也比较局限才对。
只能说好的作品，无论在哪里都会发光的吧。
程阳之前的歌火了以后，在胡笳网股价上反应出来都是要过一段时间的，从来没有这么立竿见影。
不少“中年大叔”在留言中表示，这首歌让他们又重新找回了初恋的感觉。
相应的，蔓蔓的身价再一次飙升，无数的翻唱合作、商业演出邀请发到了工作室来，杨婧婷的工作电话每天都处于占线状态。
为此，程阳和乔心蔓认真的商量过一次，要不要参与商业演出。
“我其实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乔心蔓说道，“我妈也不像原来了，这种事情她没有说死，看她的口气好像不能影响学业，不能沾染娱乐圈的不良风气。”
“呃，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也没有怎么参与过商演，他们还说我是败家子来着。”
商业化不能一概而论，歌手、词曲作者，还有一大批默默付出的幕后人员，他们都是要以此为生，要赚钱养家。
艺术追求也要兼顾一部分的市场喜好，所以程阳从来不反对商业化，真正要抵制的是商业化过程中形成的歪风邪气，更何况有别有用心者“投毒”。
仔细甄别，然后引导正确的市场风向才是出路。
“我听你的就是，反正现在蔓蔓的账号也是工作室在管。”
所以，你这是除了唱歌别的一概都不管么？
“行吧，反正有什么我先和你商量。”
到了月末，联系到的几家有人头录音技术的录音棚都有了回信，第一张专辑终于提上日程了。
程阳经过比较，选中了一家魔都的录音棚，准备年后过去看一眼，合适的话就在那边进行录音。
MV拍摄也可以同步筹备起来了，寻找外景地和演员都要花一些工夫，好在现在有几个影视圈的朋友，顺着打了一圈电话过去，周眉听说程阳要拍MV，在电话里大包大揽，说所有事情她都能搞定。
约摸隔了一个多小时，她回复过来，直接推荐秦苒出演女主角，其它一些配角演员则给他推荐了几个群演圈的老炮，正式开拍的时候再联系他们物色合适的跟组群演。
而外景地则选在她拍摄电视剧的东南亚小岛，《看海》的MV也是在那里拍的。
程阳找出《看海》MV看了一遍，那个海滩的确是很漂亮，风景宜人，但是给人的感觉太温馨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度假圣地，和程阳想要的那种冷峻粗粝的废土感觉相去甚远。
外景地再说吧。
谢过了周眉以后，秦苒跟着也打电话过来了。
“程阳，我是秦苒，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拍啊？”
“这个么，初步是定在3月底，4月初吧，研究生复试以后，具体还要看录音的进度，录音这种事情说不准的。”
“嗯，好的，那我就把四月份的档期先空出来吧。”
“哎，不用专门为了我影响你的工作啊。”
“没事的，反正我今年主要的戏都集中在下半年，我让经纪人帮我统筹规划一下就好了......”
挂了电话，程阳把需要处理的事项一件件写进思维导图里，这份思维导图既是计划又是备忘录。
看着日渐丰满起来的文档，成就感满满。
“要不过年前先把《手心的蔷薇》录好吧，开学以后恐怕乔心蔓的事情也多。”
工作室已经获得了这首歌翻唱的授权，邓琪给的价格很实惠。
正想到这里，乔心蔓的电话打进来了。
“程阳，我妈妈摔伤了。”
听她的声音很着急，程阳愣了愣，沉声道：“你先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电话那头顿了一会，把经过从头说了一遍。
苏青花在彩排的间隙看手机，不小心从舞台上摔下来，送到医院拍了片子，右脚骨裂。
距离春晚只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她现在受伤，肯定是没有办法再参加节目排练了。
“我和爸爸明天就要去首都，但是我妈让我叫上你一起去。”
“呃......”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老人家受伤关我啥事哟？
“她还让你给她打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先和你说一下。”
跟着乔心蔓发过来一个电话号码。
程阳把手机放在桌上，望着那个号码，天人交战了好几分钟，最终还是拨了过去。
“喂，苏老师您好，我是程阳。”
“嗯，是你啊。”
听筒里是一个威仪的女声，程阳打起精神，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苏老师，听说您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嗯，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忽悠心蔓搞那么多事情，本来是要和你算账的，但是最后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你的歌也让我对流行的看法有所改观，乐坛的风气不能全怪演唱风格。”
“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如果你表现的不错，我不反对心蔓和你交往。”
程阳：“......”
啊这......这波丈母娘的考验来的有点猝不及防。
“诶，苏老师，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过了很久，苏青花叹了一口，语气软了下来：“是关于春晚的节目，也不算任务吧，就当老师请你帮帮忙......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毕竟这事和你关系不大，大年三十晚上还影响你和家人团圆。”
程阳一怔，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有求于人一样，她这么强势的性格突然变成这样，整得人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茬了。
虽然程阳已经预感到她要请自己帮什么忙了，但还是出声问道：
“老师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好了，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我会尽力的。”
程阳没有把话说死，总要看看她的态度。
“我现在排练的节目，缺了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别人顶替不了。我也想过让心蔓上，但只有两周不到的时间，以心蔓的能力，她撑不起来的。所以......”
“您是想问我有没有什么能够临时替代的节目吗？”
“对，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你要是排不出来那就算了。”
春晚么......这还真有。
“我试试吧，具体的，等明天见面以后再说。”
能上春晚，好处自然不必多说，之前因为宋部长要求低调，程阳才婉拒了导演组的邀请。
没想到兜兜转转，该上还得上，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