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火到海外了
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陈锋和胡家明谈好了条件，敲定合作的细节。
与上次的合作相比，云溪台同意了更多了的不平等条约。
陈锋突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作为国内老牌卫视频道，面对胡笳网之类的网络平台天然就高人一等，双方既有竞争，也有合作，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都是云溪台压胡笳网一头，从没有过今天这样任凭陈锋拿捏的。
这都是《赤伶》这首歌，或者说是程阳这条锦鲤带来的。
陈锋更加坚定了要把程阳留下的决心，看来要把组建程阳音乐工作室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网友们正在期待着《赤伶》上线，但最先等到的却是袁浅的新单曲《达拉崩吧》。
因为黎凯事件的影响，这首程阳作词作曲，融合了约德尔唱法的歌一上线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目前程阳公开的作品只有一首《错位时空》，大家对他的认识还是一个演唱主旋律歌曲的小帅哥，换一种曲风写的歌是什么味道，大家都很好奇。
于是，2月28日《达拉崩吧》登录各大音乐平台之后，立刻就引发了播放的热潮，光是胡笳网，上线不到19小时就以惊掉人眼球的速度突破了100000播放量，达成了殿堂级成就！
这还不算完，袁浅带着这首歌参加芒果台音乐竞技节目《就位吧，歌手》，立刻引起轰动，让这一首歌火速破圈，甚至扬帆出海，在国际音乐圈都引发了轰动。
袁浅参加的这一期节目的现场live，打破了以往《就位吧，歌手》参赛曲目的播放记录，达到了恐怖的1亿次。
要知道，这一季节目所有参赛歌手总计播放量才15亿啊，袁浅一个人就贡献了1亿播放量！
这个结果，就连袁浅本人也没有想到，在之后的一次活动中接受采访时，他表示：“非常感谢程阳把这首歌输给我，我太喜欢这首歌了，现在满脑子都是达拉崩吧，根本停不下来。”
主持人：“原来还有这么有趣的小插曲，这首歌是你打赌赢来的？能和观众们分享一下吗？”
“哈哈哈，这是男人之间的小秘密，不过这首歌我最后还是花钱买下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你私下和程阳的关系很好，能和我们说说他么？现在大家对他的印象只有一首《错位时空》。”
“嗯，算是朋友吧，哈哈哈......用四个字能形容他——‘音乐鬼才’，他的新歌《赤伶》大家一定要关注哦。”
“可以理解为你借我们节目在为朋友打call？”
“呃，是的，哈哈哈......”
......
大洋彼岸，米国威斯康辛大学。
马毅是一名大三的留学生，他虽然在异国他乡学习，但平时更喜欢看国内的影视综艺节目，《就位吧，歌手》是他最喜欢的节目之一。
这天晚上，马毅在学生公寓搭好梯子打开芒果台的视频软件，准时收看《就位吧，歌手》。
这一期有新生代实力派歌手袁浅，以及他的新歌《达拉崩吧》。
虽然这首上头又洗脑的神曲马毅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但还是第一次看袁浅在现场演绎的版本。
说实话，他不大相信有人能够现场演唱这首歌，翻车的概率太大了！。
马毅住的学生公寓是两人间，明天正好是周末，他的室友杰克逊准备约女友莎拉出去嘿咻嘿咻，两人相约在公寓里碰头。
米帝的大学，这些方面管得不是很严。
没过多久，女友莎拉来了，一见到杰克逊，两人就拥吻在一起，丝毫不在意客厅里还坐着个马毅。
过了片刻，杰克逊才和女友分开，扭头说道：“嘿，毅，公寓就交给你了，约辣妹回来过周末吧，别总抱着你的电脑。”
“快走吧，你这精虫上脑的混蛋！”
杰克逊摊摊手，正要拽走莎拉，忽然听到马毅里的电脑里响起熟悉的音乐。
“啊~啊啊~啊——”
这是......海德薇变奏曲！
“嘿，等等！毅，你在看哈利波特吗？”
莎拉是哈利波特电影的狂热粉丝，袁浅空灵的哼唱一出来，她立刻就来了兴致。
“不是，这是我们龙国一位歌手的新歌，开头用了一小段海德薇变奏曲。”
说话间，曲风突然变得动感十足，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扭起来。
“亲爱的，我们看一会再走吧。”莎拉对杰克逊说。
杰克逊爱屋及乌，搂着女友一起坐到客厅沙发上。
马毅调整了一下屏幕角度，音量开大了一些。
一坐下，金发大美妞莎拉不自觉地跟着节奏左右摆动脖子，活像跳XJ舞的洋娃娃。
“很久很久以前，巨龙突然出现”
“带来灾难带走了公主又消失不见”
“王国十分危险，世间谁最勇敢”
“一位勇者赶来，大声喊：”
小女孩的声音从袁浅的嘴里唱出来，两个歪果仁立刻瞪大了眼睛。
这是个女的？
抱歉我没看出来，对东方人脸盲。
杰克逊直愣愣盯着屏幕，试图分辨出歌手的性别。
莎拉一脸惊诧，笑着问道：“哇喔，等等，她、她是用了变声器吗？”
注意到莎拉的称呼是用的是“she”，马毅一脸姨母笑，抬抬眼镜掩饰眼中的笑意，并没有拆穿。
摇头笑而不语。
“我要带上最好的剑，翻过最高的山”
“闯进最深的森林，把公主带回到面前”
“国王非常高兴，忙问他的姓名”
“年轻人想了想，他说：”
听到这一段，顿时姨母笑X3
杰克逊的笑容逐渐扭曲，不可置信的伸长脖子，更凑近了一些。
我是眼花了吗？为什么我在舞台上只看到了一个人？
“哦，买尬！难以置信，根本想不到一个人的声音能有这样的表现力，太震惊了！”莎拉直接惊呼。
“陛下我叫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再说一次”
“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展现魔性舞曲的时刻到了！
袁浅边唱边跳，全身心地投入到演唱中，现场的气氛也被瞬间点燃。
“hoo，她还能跳舞，这么长一段歌词，气息够用吗？”
莎拉再次化身XJ舞洋娃娃，脑袋晃得不停。
“很有趣，歌词很紧凑。毅，你能告诉我她唱的是什么吗？”
马毅终于憋不住了，笑得一抖一抖地道：“先更正一下，是‘he’，他是男的。”
“hoo！！！”
两脸懵逼。
莎拉双手捂着嘴，惊讶道：“真的吗？他怎么能唱的那么高！？”
32.躲不掉的麻烦
“嗯，这大概是个童话故事。”马毅一脸骄傲地解释，“勇者要打败巨龙救出公主，他一个人扮演整个童话故事中的所有角色。”
“喔，真的吗？原来歌词是唱得这个。”
马毅和莎拉聊得火热，旁边的杰克逊仿佛是被冻住了，脸上挂着困惑又新奇的表情，看屏幕看得入迷。
“我是”
“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再来一次”
“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是不是”
“昆特牌提琴烤蛋挞苏打马拉松”
“不对，是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唱到这里，袁浅切换成美声，扭动手臂扮作巨龙。
“yeah！这是龙吗？他在扮演巨龙，演的很好啊！是不是公主在逃跑，然后巨龙在后面追？”
莎拉说完这句，三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接着，12个c6的跳音再次震惊两个歪果仁。
杰克逊第一次主动说话：“噢，WTF，这太疯狂了，怎么唱出来的？”
能把自己喜欢的歌手安利出去，马毅十分开心，而且他们还是在语言完全不通的情况下，单纯被歌手的技巧和声线折服。
音乐无国界。
直播画面中唱到了从满到快的变速名场面，马毅也捏了把汉，这一段不论是声线切换还是咬字速度都快到离谱，现场演唱能够拿得下吗？
“国王听说”
“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他打败了”
“昆图库塔卡提考特苏瓦西拉松”
“就把公主米娅莫拉苏娜丹妮谢莉红”
“嫁给了达拉崩吧斑得贝迪卜多比鲁翁”
“啦啦！达拉崩吧，公主米娅幸福得像个童话”
“他们生下一个孩子也在天天渐渐长大”
“为了避免麻烦取的名字我也没记住呀”
“孩子全名十分难念，要念你来念吧”
听完这一段，马毅猛拍自己大腿，直呼三声“卧槽”！
牛逼了！
这是什么？人形唱歌AI吗？
这种对声带和喉部肌肉的控制能力堪称恐怖，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根本不敢相信有人能在现场唱出来。
莎拉已经不知道震惊了多少回。
“切换得太快了，听起来好像是有很多人在舞台上一起唱，真是强得难以置信，音域太广了。”
“是啊，真酷！”杰克逊连忙点头。
马毅自豪地道：“这是龙国芒果台的一个节目，他的表演应该是这一期最震撼的节目了，他现在是龙国很受欢迎的歌手之一。”
莎拉：“真的吗？难怪这么强，他一定能火的。”
袁浅的演唱结束了，这对小情侣似乎还没有动身的迹象，继续和马毅讨论着《达拉崩吧》。
“非常的有趣，你说这首歌是个故事我们就在猜他唱的是那一个角色，这个过程很有意思。”
“是的，是的，技巧十分娴熟，用了大概6、7种不同的声音，高音很高，当然低音也很漂亮，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歌是他不能唱的了。”
“毅，你能给我们翻译一下这首歌的歌词吗？”
马毅有些为难：“呃，这个......其实记歌词没有太大的意义，那些很长的歌词都是那些角色的名字。”
“名字吗？那什么哒啦啦啦都是名字吗？”
“对、对，是的。”
“以后我们的孩子不能取这么长的名字。”
“哈哈哈......”
“我超爱这首歌，歌手叫什么名字？”杰克逊激动道。
“哈，唱歌的叫袁浅，词曲作者是个叫程阳的新人……”
“酷！袁浅，程阳，我记住了。”
随着现场live的视频在网络上传播，类似的场面在世界各地上演，各种不同版本的《达拉崩吧》在油管上火了起来，翻唱者却寥寥无几。
这首歌，着实的烫嘴，翻唱几乎就等于翻车。
在国内。
芒果台表演之后，《达拉崩吧》live版在网抑云新歌榜和飙升榜双双夺冠。
数据不会说谎，排行榜上的名次，足以证明网友们对这首歌的喜爱之情。
宅猫007：听了无数遍了，我两岁的儿子也很喜欢，只要听到达拉崩吧就跟着跳
Nikki小小：一直在循环播放，我从黑夜听到了白天，停不下来了，做梦都在达拉崩吧达拉崩吧，谁来拯救我？（捂脸.jpg）
珠江边上黄律师：不用唱征服，我自觉献上我的膝盖。面对如此神技，我的敬仰之情犹如江河滔滔不绝，我甘愿沉沦，谁也不能叫醒我！
《达拉崩吧》火爆之后，各大公司想要签下程阳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如果说《错位时空》还有些运气成分，凭借踏准了今年爱国情怀的大潮，被央媒贴金才火的，那么《达拉崩吧》则完全是创作才华的体现。
能够把这么多音乐元素和谐地拼接到一起，还能玩出花来，这不甩那些整容脸过度消费粉丝的流量咖几百条街？
而且说起流量，程阳难道就很差吗？
官方媒体的一次次转发点赞，无疑是最好的金字招牌。
有些歌手唱功过硬，原创能力也不弱，可就是没法火起来，只能在自己的圈子里当个小众歌手。
有些呢，又没有多少业务能力，全靠包装和粉丝运营。
同时兼具唱作能力和商业价值的歌手十分稀少，尤其是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更是像大熊猫一样的珍稀动物。
现在就有那么一位，还是个新人。
不，他连新人都算不上，人压根就还没出道。
他就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璞玉，现在签下来成本极低，而未来雕琢之后的价值——
难以估量！
这种宝贝能够放过吗？
不能！
于是各大唱片公司、经纪公司、影视公司，甚至主打网络直播的娱乐公司，无一例外的做了一个决定：
去云溪市，争取签下这颗未来之星！
......
清晨，阳光正好。
每天程阳都会早起一小时，简单活动过后进行发声练习，既要健身，也要健声。
声乐训练并不一定要闻鸡起舞，早起练声只是程阳的个人习惯而已。
实际上任何时候只要把身心放松下来就能练习，并不拘泥于特定的时间段。
尤其是哼鸣和胸腹式呼吸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非常适合利用走路、洗澡、等车等碎片时间进行练习。
蜕变都是需要靠平时点点滴滴的积累，自律才是通向优秀的唯一途径。
练完吃过早饭，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婧婷姐，这么早就有活要干？”
“有几家公司的经纪人想要见你一面。”
“商务合作方面的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了。”
“不是合作，有些麻烦呢......他们想要签你，就是说你可以出道成为他们公司的艺人。”
“啊，这是不是说过了嘛，我暂时不想去别的公司。”
“这次的来头可都不小，陈总都不好直接拒绝。你先来公司，姐当面和你说。”
放下电话，程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之所以把这些事情交给杨婧婷帮忙处理，就是因为麻烦，需要花费的精力比单纯唱好歌要多得多。
现在看来有些麻烦是躲不过去了。
行吧，那就统一处理一下。
33.千万独播权
程阳到了公司，杨婧婷和陈锋早就在等待。
“程阳啊，今天下午企鹅音乐的市场部总监亲自过来，我不能不给面子，所以只有叫上你一起了。”
杨婧婷补充道：“不止企鹅音乐，试金石唱片，SNG国际唱片，星途传媒，网抑云，云K歌都来了。”
程阳听了也是有些头大，网抑云、云K歌倒是好说，企鹅音乐、试金石、SNG在龙国娱乐圈可是庞然大物，陈锋轻易得罪不起。
而且企鹅音乐来了一个总监。
“小程啊，你现在真是不得了呢！”
闻言，程阳愣了一下，抬头便见到云溪台的秦部长背着手出现在面前。
“秦部长，你怎么来了？”
秦健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我就是来确认一下，《赤伶》这首歌还要在我们台综艺上唱不。”
程阳现在太火了，《赤伶》在网络上的关注度极高，若是程阳决定交给别的公司发行，那些公司绝对屁颠屁颠的抢着帮他付毁约金。
就云溪台和胡笳网签的协议，那点违约金随便扣扣指甲就付得起。
而发行《赤伶》能赚回来百倍、千倍的钱！
秦健实在不放心，一听说各大公司的人争抢程阳，可不得立刻到胡笳网盯着。
万一程阳想不开跳票，也能提前有点准备不是？
云溪台现在的想法是：不管程阳最后决定签哪家公司，《赤伶》这首歌一定要在《演技派报告》第一期演唱。
程阳想了想，也明白了云溪台的想法。
“秦部长，您放心，我不是黎凯，胡笳网和云溪台有约在先，《赤伶》也是你们的剧本给我的灵感，我肯定会去参加节目的录制。”
“是吗？”秦健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有你这句话叔就放心了。”
得到了程阳的保证，秦健心满意足的走了。
剩下还有各大公司和平台的负责人，程阳打算一次性说清楚。
“婧婷姐，麻烦你安排一下吧，下午我和各家公司见个面吧。”
陈锋道：“程阳，你给我透个底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签约经纪公司吗？”程阳顿了一下，“我没有考虑过和任何一家公司签约。”
程阳是想要出道，但不是给那些公司打工。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开出来的条件很优厚，但相应的，签了合约就等于和公司绑定了，最少也都是5年起步。
到时候未必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唱自己想唱的歌，就连写的歌版权也不一定属于自己。
程阳更想做一位独立音乐人，像袁浅那样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自己做主。
......
下午3点，各大公司、平台负责人相约而至，齐齐坐到了胡笳网的会议室里。
陈锋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企鹅音乐的总监林晟就说道：“好的，陈总，胡笳网的意思我们都明白的，叫程阳进来和我们谈谈吧。”
陈锋：“......”
扎心了啊，老铁。
我才是胡笳网总裁好不啦！
陈锋坐了回去，示意杨婧婷叫程阳进来。
杨婧婷忐忑地去叫人，今天的阵仗不同于平时的小打小闹，会议室里都是业界的大咖，就连陈总都有些不够看的。
要不是程阳，她平时工作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种层次。
程阳还是卫衣运动裤，洋溢着青春气息，他一进门，整间会议室都为之一亮。
众大咖齐齐起身：“哈哈，程老师，你好你好！最近你可是风头正盛啊。”
林晟先声夺人：“程阳你好，我是企鹅音乐市场部总监林晟。”
程阳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林总。”
“虚长你几岁，别那么见外，叫我林哥就行。”
有人起头，其他人有样学样，先主动自我介绍，然后对着程阳一阵夸赞。
“小程老师你好，我是星途传媒的，您的《错位时空》写的真好，听了不下一百遍……”
“云k歌期待与您合作……”
“我是试金石唱片的，我们非常看重您的才华……”
程阳淡淡地，礼节性地笑着，依次与他们握手。
他很清楚，现在这些人巴结他，在他面前装孙子，只是看中他身上的商业价值，不是他这个人本身。
如果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恐怕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客套完了，程阳在陈峰身边坐下。
程阳懒得兜圈子：“各位，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开门见山的说吧。”
直接了当，但态度让人觉得有些不爽，不过倒是符合那种意气风发，有才华的毛头小伙子的个性。
林晟初步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决定等那些唱片公司、经纪人先下手。
他有预感，这小孩肯定不会同意那几家公司条件的。
“我先来吧，程阳你好，我们SNG集团龙国分区艺人培训部期待您的加入，SNG在娱乐圈的地位就不用说了吧……当然，前些天您和我们旗下曾经的艺人闹过不愉快，但那些都是过去式……”
程阳笑笑不说话，这位您脸也忒大了，两手张开一比，根本就放不下。
“您好，我是星途传媒的，刚刚跟你介绍过……”
程阳直接打断道：“不好意思段总，我暂时只想在音乐圈把歌唱好。”
“哎？您先听我说完，我们最近有部电影男二号需要一位唱功形象俱佳的新人……好吧。”
下一位……
几家公司都开出了自己的条件，程阳都不为所动。
和先前预想的一样，他们都在合同期限、违约条款、歌曲版权方面做文章。
果然是把我当作了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了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穿越前劳资也算是娱乐圈玩票选手，你们这里面的猫腻，门清！
这些公司无一例外是在画大饼，签约之后还是要按照招募练习生那一套程序后才能成为歌手，需要给公司打很多年的工。
“不好意思，各位。”程阳说道，“我近期都没有签约经济公司的打算。”
听到他说出这句话，林晟露出了“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他自信地开口，给出了他自认为程阳不会拒绝的条件。
“程阳，哥懂你，你是要做独立音乐人呗，要是这样企鹅音乐是最适合你的选择。”
“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创作自由，在需要的时候我们也能为你提供资源支持，除此之外——”
“我们出一千万购买你所有作品的独播权，期限为五年。五年内，你所有作品只在企鹅音乐独播，播放收益，我们只要40％。”
林晟满怀期待地看着程阳，在他看来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千万啊！
试问哪个刚毕业的实习生，能赚到一千万？
这话一说出来，别家公司都不敢再开口了。
财大气粗，惹不起，惹不起。
“不好意思，林总监，我暂时也不会考虑独播的合作方式。”
林晟笑容僵在脸上：“程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34.程老湿又超纲了
企鹅音乐的条件很优厚，可以说是很难不动心，但是南山必胜客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指不定合同里藏着什么猫腻。
别的暂且不说，如果企鹅音乐得到独播权，云溪台综艺要用《赤伶》这首歌，就要再多付一笔授权费用给企鹅音乐。
不用想，这会是很大一笔钱。
虽然程阳也能分一杯羹，但是这种事，着实不够地道，程阳不想那些歌成为某些平台圈钱的工具。
两世为人，在程阳心里，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后面的谈判，程阳交给陈峰了，条件只有一个，让更多的人能听到他唱的歌。
首先出局的是各大经纪公司和娱乐公司，程阳不打算做签约艺人，他们也就没有继续往下谈的必要了。
几人出了胡笳网，聚在一起抱怨。
试金石唱片的负责人冷声道：“给脸不要脸，会写歌而已，狂得没边了。”
“可不嘛，他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真把自己当天王级的大明星了？”
“历史上持才傲物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
SNG公司的人反倒是一言不发。
程阳激怒各大公司的行为，SNG是乐见其成的。
其实SNG公司把程阳签下来，是打算用各种纸醉金迷的手段将他腐蚀，让他彻底变成像黎凯那样的“呕像”。
如果冥顽不灵，不肯屈服于潜规则，那就彻底将其雪藏。
总之，SNG公司的使命便是要把龙国一切具有“正能量”属性的明星，各方面都出色的真正偶像彻底摧毁、扼杀。
尤其是程阳这种“根正苗红”的优秀年轻人更是重点照顾的对象，既然他自己要作死，还没出道就得罪娱乐公司里的巨头，那就没必要费这种劲了。
反正他以后只能当个上不得台面的网红歌手，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另一边，陈锋喜滋滋地和云k歌、网抑云等音乐平台签订了网络音乐授权协议。
经过程阳的同意后，所有新歌将会在胡笳网首发，然后同步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定价相当实惠，让所有正版用户都能负担得起。
支持正版，人人有责。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大家都还算满意，合作共赢，所有人都能得到好处。
接下来几天，程阳完成了《赤伶》的制作，手头上唯一的工作就是静静等待3月11号《演技派报告》的录制。
还有几天，程阳打算做一期声乐教学视频和一次答疑直播。
第一次单独直播，公司很重视，杨婧婷亲自操刀策划，各部门全力配合，第一次教学视频很快就做好了。
“婧婷姐，真要把这个发到网上么？”
视频的画风，尬得程阳脚底下能扣出三室一厅。
“相信姐，就这么发！”
挣扎了一会，程阳一咬牙一跺脚。
发呗，人不沙雕枉少年。
上传，审核通过，胡笳网上多了一个叫做“阳阳老湿小课堂”的up主。
......
帝都，龙国音乐学院。
张悠悠自从上次看过胡笳网跨年晚会后就被程阳圈粉了。
她听过程阳写给袁浅的《达拉崩吧》之后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关注程阳动态的她一直等《赤伶》发布，结果新歌没等来，反倒是等到了程阳的声乐教学视频。
先顺手点赞关注了叫做“阳阳老湿小课堂”的新up主，再点开视频观看。
片头过后，程阳坐在电子钢琴前，对着麦克风说道：
“哈喽，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阳阳老湿，一个喜欢低调搞事的阳光帅气up主！”
张悠悠差点一水喷在手机上。
大佬你这么自恋的么？
视频上，程阳一身简单的白灰色卫衣，戴着金丝边框平光眼镜，清爽干净，倒是和阳光帅气沾得上边。
画面一转，出现在KTV里，一男一女两个胡笳网工作人员抱着麦克风张牙舞爪，程阳一个人缩在沙发角落里夸张地抹着眼泪。
这时，程阳配音的旁白响起：
“同学们想想看，是不是别人在飙歌的时候，自己高音乏力？”
“不是白嗓，就是漏气。”
“看着他们疯狂炫技。”
“你只能窝在沙发，连连叹气。”
“殊不知——”
视频中的场景又变了，刚才飙歌的那个工作人员戴着耳机，看着手机上的小视频，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
程阳背着手从他身后经过，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然后用了脑袋膨胀变大的特效，将他脸上惊愕的表情展现得淋漓尽致，再配上了怒气冲冲的动画。
张悠悠这回忍不住了，被奶茶呛了一口，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旁白继续说道：
“原来他们偷偷看过我的视频，磨练技艺。”
“没有关系，从现在起关注阳阳老湿小课堂。”
“你的歌声也能跟我一样——”
“给力！”
视频既沙雕又有趣，一下子就吸引了张悠悠的注意力，虽然她本身就是学声乐的，但她还是继续往下看。
“好了，废话不多说，咱们直接开整！”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唱歌的基本功——声带闭合能力。”
“同学们，是不是有人感觉唱高音的时候气不够用，声音发虚，腰腿酸软，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
接着画面变成某知名保健品广告的片段，几秒钟马赛克之后又切回教室里。
“其实你的身体没有问题，而是唱歌的时候，声带没有闭合。”
“练习声带闭合能力，有三大好处：”
“首先能让你的气息更充沛；其次，让你的声音更加集中，也就是常说的声音带芯了；最后，能更容易找到气息的支撑感。”
“那么要怎样练习声带闭合呢？注意听，下面上酸菜......啊呸，上干货。”
画面无缝切换至某网络神曲表演现场，一个五大三粗的女装大佬用东北话喊道：“翠花，上酸菜！”
接着又是几秒钟的马赛克。
张悠悠捂着嘴“咯咯咯”笑不停，在她看来，视频内容交代得很粗浅，没有什么玄幻高深的声乐理论，但其中的练习方法却是很实用的。
“练习闭合的方法，就是发‘e’元音，用五度音阶唱‘hey’、‘nei’、‘e’都是可以的。”
“昂首挺胸，全身自然放松，带着惊讶的表情，跟我唱：嘿~嘿~嘿~嘿~嘿~”
“但是，注意千万不要挤嗓，记住两句口诀：喉咙不用力，声带不漏气。”
“学过声乐的同学应该发现了，老湿没有刻意强调放低喉位，其实只要做到刚才老湿说的那两句口诀，自然就是低喉位的发声了。”
“找到了闭合的感觉，然后保持住加入咬字，试着唱一段。”
程阳弹起钢琴，唱了一段原版的《错位时空》。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弹幕瞬间淹没了屏幕。
我寻思着前面哪一步没跟上，怎么到这我就唱不出来
报告老湿，你这课超纲了，歌词离了个大谱
严重超纲！！！
35.战术性忘词
唱原版的《错位时空》，是程阳的无意识行为，录制视频的时候杨婧婷听过觉得很不错，于是就当做教学视频的彩蛋留了下来，给网友们一个小惊喜。
原版的歌词带着一种淡淡的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感伤，却又不是痛彻心扉的感觉，整体基调还是昂扬向上的。
就像是在缅怀青春中逝去的那些美好。
所以情绪上要保持松弛，放松来唱，和五四版的厚重完全不同。
事实证明，效果很不错。
啊啊啊，我听到了什么？这难道是我听过的那首歌？
程阳大佬，你怕不是穿越来的，同样的旋律能唱出两首歌来
经过我几百本小说经验的鉴定，他就是穿越的，只有对平行时空深有感悟才能写出这歌
当程阳看到这些评论的时候都惊呆了，果然越是沙雕越接近真相。
忐忑不安地翻过好几页评论，发现大家都是在煞有介事的开玩笑，这才放心下来。
视频里演唱继续：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可如梦初醒般的两手空空”
“心也空”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是否看、看......”
唱着唱着程阳突然忘词了，张着嘴僵住，表情逐渐尴尬......
视频画面骤然停下，杨婧婷加入了情景喜剧中才有的音效，一声短促的钢琴声，然后是阴阳怪气的笑声。
“咚”、“哈哈哈哈......”
接着定格的视频画面变成黑白色，逐渐放大，程阳的表情占据屏幕中央的位置。
一个带着白花的相框框住他的头像，前面还插了三炷香，背景音乐也变成了唢呐。
看到这里，网友弹幕如瀑布一般爆发了。
2333，这活整得我猝不及防
哈哈哈，一键三连，你的币有了
蚌埠住了，给劳资头笑没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佬，社死名场面
冥场面！！！
唢呐一响，原地吃席
大佬最后的倔强：其实我这是战术性停顿，我要给同学们讲讲在演唱中突然忘词要怎么办......
哎哟我去！这都能放出来，千万不能得罪剪辑师
很快，视频恢复了彩色画面，程阳一本正经地加快按琴键的速度，快速地用哼鸣替代忘记的歌词完成了后面的演唱。
“哒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呵呵，所以说很简单对不对？”
“如果一开始找不到闭合的感觉，挤嗓、扯喉咙，先不要着急，声乐训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要坚持正确科学的方法，方向走对了，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程阳装作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后面内容的讲课。
然而他讲什么都不重要了，观众们的关注焦点全都变成了刚才的忘词“冥场面”。
视频最后的，程阳让网友们把不懂的声乐问题留在评论区和发私信，并让大家多多关注视频更新，接着挥手向网友拜拜。
张悠悠回想着刚才的整活，脸上挂着姨母笑，正要关掉视频，结果发现下面的进度条还有好几分钟。
她疑惑着又等了一会。
片尾字幕过后，画面再次亮起。
场景又变，这次是在胡笳网的录音棚里，程阳修长的侧影位于横版画面的黄金分割点处。
字幕缓缓打出：
《错位时空》原版
演唱：程阳
悠扬的旋律响起，张悠悠一听，再熟悉不过了。
这分明就是《错位时空》的前奏嘛！
原版......难道是刚才程阳大佬刚刚唱忘词的版本？
哈，原来刚才忘词是为了节目效果刻意剪辑的呀。
看到这里的网友和张悠悠一样对这首完全不一样的《错位时空》满是期待。
这种感觉就像是寻宝电影一样，因为注意到别人不在乎的细节，没有着急关掉视频，结果发现了新的宝藏歌曲！
“填不满半排观众的电影”
“直到散场时突然亮起灯”
“字幕定格在某某出品和发行”
“我目送，他们行色匆匆”
“像个自不量力的复读生”
“完不成金榜题名的使命”
“命不是猜剪刀石头布的决定”
“那么任性”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可如梦初醒般的两手空空”
“心也空”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
“是否看过同样风景”
“像扰乱时差留在错位时空”
“终是空，是空......”
如果说刚才在视频里整活，玩忘词的梗是为了节目效果，在最后唱出完整的原版《错位时空》则是对观众的尊重。
作为一名歌者，为听众带来乐子是尊重，完美演绎一首歌曲也是尊重。
既要对作品，也要对听众。
程阳的演唱一如既往的有感染力，换了一种感觉来唱，让人感觉像是一个温柔的大男孩。
评论区顿时又沦陷了。
放下那个小熊熊：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555......我记得快五年没见过他，今天突然看到发现好普通，以前看到他，眼睛是会发光的......
山中有雪飘：你来人间一趟，总会遇到一个人
还是想念的：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忘不了，两年了
......
许许多多的人在分享着他们自己的故事，或遗憾或心酸，空气里弥漫着怀念的味道。
然而有些人就是专门来破坏气氛的。
呆呆呆呆妹儿：那个......你们歪楼了鸭？程阳狮虎是让你们在评论区留下声乐学习中遇到的问题鸭
这ID一看就是呆呆的，她一键三连然后转发安利到自己的粉丝群里，一大波导流，“阳阳老湿小课堂”的粉丝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只不过这些粉丝聊天水弹幕的多，真正学习声乐的少。
张悠悠意犹未尽地连带评论也看完，立刻转发到班级群里。不能只有我自己笑成个制杖，必须要把如此“接地气”的沙雕大佬安利出去！
......
发了视频的第二天，程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捂着脸欲哭无泪。
果然沙雕才是人类的天性。
一时沙雕一时爽，一直沙雕一直爽。
杨婧婷倒是很满意，工作这么久，剪视频的手艺还没有退化。
陈锋配置了一个团队帮忙收集素材，杨婧婷做这个视频没有费太大的精力，按照这个标准，阳阳老湿小课堂的产粮率将会很高。
但陈锋觉得视频不要出得太频繁，程阳也认为要保证质量，所以并没有着急制作下一期。
“叮叮咚——”
有人发来v信视频请求，程阳一看，居然又是袁浅的。
“哈哈，哥没看错，你还真是个鬼才！怎么，真打算以后只做个网红啦？”袁浅笑着问。
“你不是很忙吗？该不会也是来吐槽我视频的吧？”
“我觉得挺好啊，寓教于乐，吐槽什么啊。我是想问你，直接拒绝了那些唱片公司，只打算在网络音乐平台上混？”
程阳怔了怔，音乐圈这么小的，连他都知道了？
36.科技改变音乐
程阳想了想说道：“唱片公司限制得太死了，我想唱我喜欢的歌，不想有太多的掣肘。”
“英雄所见略同，所以你很适合到哥的工作室来，和我签约怎么样？考虑一下呗。”
“呃......”
这个邀请挺让人意外的，袁浅成立个人工作室以后都是他自己单干的，还未签过其他艺人。
刚认识那会为了“争抢”《觉醒》宣传MV的演唱机会闹了一出真人PK的戏码，熟了以后才发现那是他孩子气的一面，就跟你闹着玩呗。
虽说有点不靠谱，但人家好歹有个“音乐精灵”的绰号，古灵精怪一点很合理吧？
后来不论是黎凯事件中头一个站出来力挺程阳这个没有背景的新人，还是不断在公开场合给程阳“抬咖”，给新歌《赤伶》打call，都说明他是个很纯粹的音乐人，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现在他突然发出邀请，还真有些不太好拒绝啊。
“哥认真的和你说，我大概知道你不想走流程做练习生出道的原因，我不也自己成了工作室了嘛，但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太难太难了。”
“别看我，我这是幸存者偏差。不过你已经拒绝了，再多说也无益，来我这里你想做什么都行，你成立自己工作室之前都算是我旗下艺人，我和陈锋的关系也不错，他不会有意见的，来吧来吧！”
哎，作为朋友，挺够意思的哈。
视频里袁浅话锋一转，又说道：“只要你每年给我写一首《达拉崩吧》这样水准的歌就可以了。”
程阳：“......”
哥，薅羊毛不带这样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太容易？行，那就每个月一首。”
“当我的歌是大风刮来的是吧？”
“哈哈哈......”
“那什么，先谢谢你。”程阳认真道，“让你冒着得罪唱片公司的风险替我分担压力。还有上次黎凯那事......”
“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你的好意心领了，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怎么样都行，没必要把你也拉进来。”
留在胡笳网还不算踏足娱乐圈，那些娱乐公司再小气也针对不到胡笳网头上来。
去了袁浅的工作室就不一样了，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会给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本人不在意。
“哈，你一个小屁孩还挺傲，合着还不愿跟我同流合污来着，私底下看你谦虚的，都装的。”
“不是，圈子里这种风气，暂时还不到我出道的时候。”
“哟哟哟，懂王啊，你懂个什么锤子！”
“哎，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要跟你杠一下了......”
这厮，总摆着一副大哥的臭脸孔，非得要跟你装个大逼不可！
“纵观人类音乐发展史，就能发现一个趋势：音乐逐步从贵族、特权阶级的专享精神娱乐，走进平民百姓家庭，成为普通大众茶余饭后的消遣......”
“......从歌剧院到数字音频，不难看出技术爆发对音乐形态的影响，这加速了音乐平民化、通俗化的进程......”
“......当下，正是科技革命，技术爆炸的前夕，现在的音乐形态将面临着重大的冲击和变革，科技改变生活嘛，音乐不也一样？元宇宙线上演唱会、虚拟歌姬、AI编曲......音乐行业何去何从？唱片行业会不会彻底消失？”
袁浅隔着屏幕听到程阳的高谈阔论，一个头有两个大，为什么突然跟他在电话里开启这么中二的话题？
搞得很像两小儿辩日似的。
“停停停，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要不你去写科幻小说算了。”
程阳笑了笑，让你再小看人。
不过这些也不算是胡乱吹牛的。
穿越前程阳就在音乐圈碰了一脑门包，许多东西都看得透。
一方面，新技术的发展正在对传统的唱片发行模式构成挑战，内卷严重，歌手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另一方面，网络上声乐教学内容极大的丰富，以及各种编曲修音软件的涌现，拉低了音乐行业的门槛。
大量的普通人都能以共创作品的方式进入音乐圈，通过网络音乐平台发布自己的翻唱、原创作品也能获得很高的人气和收益。
泛音乐时代即将来临了。
虽然这些歌手大部分栖息于ACG领域，但是已经看到未来的样子，音乐也可能像网络文学一样，成为更加低门槛、个性化、通俗化的表达方式。
在蓝星，已经有不少歌手在内容和形式上尝试着适应这样的改变，推出了一些先锋性，试验性的作品。
比如，李玉岗老师和迷你机乐队合作推出的国风赛博朋克MV——《东方不败》。
袁浅好没气地叫停了程阳的长篇大论，捏了捏眉心，说道：
“不过，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能写出《达拉崩吧》这种二次元风味爆表的歌了，不错、不错......”
事情说清楚了，袁浅便没有再继续扯闲篇，随便讲几句就直接挂断了视频电话。
没有达成目的也不在意，反倒有些高兴。
想了一会，再次拿起电话，拨出去。
“喂，乔叔，是我。”
对面是个厚重的，很有磁性的声音，字正腔圆。
“哦，小袁啊，综艺忙完了？”
“没有呢，给你说个事，刚才我给那小孩打了个电话......”
袁浅把刚才程阳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就是这么个情况，人家可有想法呢，你就赶紧收了这个关门弟子吧。”
“行，等我先看看他本人吧，要真像你说的这样，确实有点意思哈。”
“很快就能看到了，他要去你们学校录综艺的。”
......
3月11日，云溪台把程阳进组的通知发到了杨婧婷的手机上。
对，没有看错，是进组。
《演技派报告》综艺的录制和拍摄电视剧一样，导师相当于剧组的导演、制片人、监制，从挑选演员，通知试镜那一刻开始，就和搭建剧组一样运作。
《演技派报告》的录制地点，就在云溪艺术传媒大学校园里。
作为表演嘉宾，程阳没有晋级的压力，只要给这部十多分钟的“电视剧”唱个片尾曲就算完成任务了。
云传是一所很年轻的大学，环境清幽，风景宜人。
再次踏进校园的程阳，禁不住感慨万千。
37.老爹的助攻
“爸，我今天到云传录节目，你看看学校环境，比云音好吧。”
到了传媒大学，程阳给老爹程建斌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
望子成龙是每个父亲的愿望，程建斌一直将上大学的儿子视作骄傲。虽然现在已经毕业了，但他看到自己在大学校园闲逛，一定会很高兴。
果不其然，程阳将摄像头依次扫过大门、教学楼、广场前的雕像，手机里传来程建斌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除了地方大一点，教学楼漂亮一点，没有云音好。”
“爸，你不能这样昧着良心说话，云音是二本的。”
“我儿子从云音毕业的，现在都要当大明星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程阳提前来就是打算多逛逛，顺便多和老爹聊几句，让他少跑两趟车，多休息一会。
边逛边聊，程阳了解到最近《觉醒》收官在即，知道《错位时空》推广MV的亲戚朋友也越来越多，对老两口的生活造成了一些困扰。
不过也有好的影响，最近母亲在厂子里组长对她越来越客气了，厂长也来找过她几次，分配给她的工作少了很多。
程阳考虑着过阵子把他们接到云溪市来，操劳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一下了。
传媒大学的新校区在江对岸，依山傍水而建。
图书馆前有一个人工湖，不知道哪里飞来的水鸟在湖面上和学校饲养的天鹅眉来眼去，走在湖边木质景观道上，偶尔能遇到一两对小情侣。
“儿子，你看看人家，还在上学就知道拉人家姑娘的手了，你就不能学学？”
程阳抬着手机一脑门黑线。
“我记得您原来说过上学不许早恋来着。”
“说过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嘿嘿嘿......”
“呃......”
敢情什么话都让您说了呗？
景观道上凉风习习。
程阳这时正好走到一出拐角，突然一道高亢清亮的女声传来，把程阳吓了一跳。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程阳愣了愣，错愕地抬头望去。
湖边芦苇丛恰好挡住视线，透过乱草的缝隙，隐隐约约是个纤细的女生。
她的声音空灵透彻，有点袁浅那味道，但音高更高一点点，气息感觉也很稳，显然是有些功底的。
云传作为一所综合类传媒艺术院校，同样也有声乐专业，想来这个女生也是在湖边练歌吧。
《死了都要爱》是一首高开低走的歌曲，头一句先声夺人，开场王炸，然后音高和情绪慢慢走低，进入正常歌唱状态。
类似的歌曲还有《等你爱我》。
听她刚才唱的这句，基本功很扎实，但问题也很典型，那就是——
声音低不下去。
高音一直飘在天上，而且，她是用美声在唱。
这首歌的高音是要唱出撕裂感来的，美声就差了点味道。
“诶，那姑娘咋不唱了？”程建斌在视频里问。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程建斌猛一哆嗦，差点没拿稳手机，画面一阵摇晃。
“翻来覆去就这两句，儿子你不是视频里教人唱歌嘛，你去教教她呗，我听着都不得劲。”
“呃，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教网友是教，教姑娘也是教，别怕，上！”
程阳听得出来，第二次唱她细微地调整了自己的声音，但在别人听来几乎都一样。
果然是专业的，这音感和控制能力，快赶上我了。
但学美声的，有些人就转不过来弯，唱什么歌都一个味。
穿越前有个很火的相亲节目，来了个学美声的博士，主持人孟老师让人家唱一首周董的歌，结果还是美声......
这女孩也是一样的毛病。
在老爹的怂恿下，程阳绕过芦苇丛，向正在练歌的女孩走去。
唱歌的女孩带着耳机，猛然发现有人，转过脸来，神情略有些慌张和戒备。
黑长直披肩发，脸庞略微有些圆，五官清秀俏丽，眼睛挺大的，感觉有些......甜。
程建斌从摄像头里看到姑娘的样貌，愣了愣，立刻大喊道：“诶，姑娘！这里，看这里。”
程阳：“.......”
练歌妹子：“？？？”
“程阳，把手机拿给人家姑娘。”
这是啥操作？
乔心蔓一脸疑惑，心中戒备更盛。
犹豫了一会，看着眼前的小帅哥和手机里的怪大叔都不像是坏人，而且校园里都是监控，又是白天，她便接过了程阳的手机。
“叔叔，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不是我，是我儿子。”程建斌装作很生气，“他这孩子吧，太老实了，第一次来你们学校找不到地方，不想着问学生，反倒打电话来问我，你说急不急人？”
卧槽，老爹你这搭讪理由还能再烂一点么？
程阳眼角在抽搐，脸上挂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
和大叔聊了几句，乔心蔓扭头盯着程阳看了片刻，说道：“行吧，你要去哪？”
程建斌忙插话道：“影视实训中心，姑娘，我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我有点不放心。”
“叔，我看他不像您说的那样，您别急，我一会也要去那边，保证帮您安全把人送到。”
“诶，那可就太好了！闺女真是人美心善呢。对了，刚才听你在练歌，这事问我家小子，他可是专家，上过电视呢，保证能把你教成大明星！”
乔心蔓礼貌地笑笑：“那太好了，我一定好好请教。”
“嗯，把手机给我儿子，我再交代两句。”
乔心蔓又递了回去。
老爹在视频里疯狂暗示：“多问问人家姑娘，别再走丢了。多大个人了，真是的！挂了、挂了啊！”
视频挂断的同时一连串信息发过来：小子，只能帮你到这了，抓点紧。
程阳哭笑不得地把手机塞进兜里。
“我爸他就是自来熟，跟谁都这样，你多担待。”
“你是演员？”乔心蔓偏头问，并排和程阳走在一起。
“嗯，啊，不是，我教人唱歌......”
“你教声乐？”
“呃，流行唱法。”
“那你说说我刚才唱的有什么问题。”
说到音乐，程阳认真了起来。
“问题么，还是挺大的......”
38.音乐世家乖乖女
两人互通过姓名，程阳知道了女生叫做乔心蔓，是声乐系的研究生。
程阳发现她在得知自己姓名后似乎有些拘谨，不过可以理解，约莫是看过胡笳网跨年晚会、或者听过《错位时空》，突然遇到了，不知道怎么相处。
很正常。
“你这么唱的感觉，太仙了，不对味。不是说你唱的不好听，如果重新编曲，唱成美声的感觉，没有问题。”
“但你要按原来的唱，不合适。”程阳边走边解释，“就那你刚才那句来说死了都要爱，你得破音啊，哪怕带一点点破音的撕裂感都好。”
乔心蔓蹙眉问：“破音？那不是最应该避免的的吗？”
“是有控制的破音，破音为什么难听啊？跑调了呀！那要是不跑调，有控制的去破呢？”
艺术没有既定规则，在符合大众审美标准的前提下去打破规则，也是可以的。
两人顺着石阶离开了景观道，踏入树荫里。
“你要唱流行，发声习惯得改，不能一直保持着高位置的声音状态……嗯，你是学美声的？”
“就拿这首歌来说，死了都要爱，疯狂地去爱，去表白，唱的时候歌手也要疯狂，你没疯，怎么去体会疯掉以后那种撕心裂肺，怎么理解掏心窝子都要表达的爱意......”
“看你像个乖乖女，平时一定很听话吧，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吧？这样子不行。”
这话对乔心蔓有所触动，她突然停下，盯着脚尖若有所思。
程阳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边空了，回过头来，看了女孩一眼。
白色短袖T恤，破洞牛仔裤，休闲鞋，非常清爽的打扮，和普通大学生没有什么两样。
她站在原地回过神，目光直刺过来，似乎有些生气：“教女生唱歌，让人家做出格的事情，新套路？”
“......”
这是误会了？
“实训中心在前面，你拐过去就到了。”
说完，乔心蔓向另一边岔路走去，只留了一个好看的背影，发丝飘扬。
“原来就这水平啊，呵呵。”乔心蔓咕哝了一句。
乔心蔓虽然只是一个研一的硕士研究生，但同时还有一个身份——昆曲非遗传承人，云溪传媒艺术大学戏曲表演系教授苏青花的女儿。
她从小就跟着母亲苏青花学昆曲表演，功底很扎实，被老师们称为苏教授的接班人，寄予了厚望。
母亲对她管教得十分严格，不准她唱流行歌，或许是因为逆反心理，乔心蔓喜欢上了流行通俗唱法，时常偷偷自己一个人练。
刚刚被程阳“疯狂”的说辞触动，联想到母亲的强势，难免就有些生气。
而且，她知道程阳来是来参与综艺录制的。
因为她作为昆曲表演指导老师，也被云溪台的节目组邀请了。
原本节目组邀请的是苏青花教授，但苏教授觉得指导几个影视演员唱戏太掉价，便让女儿来了。
乔心蔓也看过剧本，知道程阳要唱《赤伶》。
很多老一辈的艺术家，都不怎么待见流行歌中的戏曲元素，尤其是像苏青花这样有师门传承的人。
受到母亲的固有观念影响，虽然乔心蔓喜欢流行歌，但也觉得强行把戏曲和流行融合到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胡乱强行的拼接，这是亵渎，现在这样不尊重传统，不尊重艺术的人太多了，导致经典的作品越来越少。
所以她并不看好程阳的这首新歌，也不想父亲乔远山收他做学生。
这个乔远山，正是袁浅电话里的那个乔叔，传媒大学作曲系的教授，也是国宝级高音歌唱家乔延年的儿子。
乔家是一个学院派的音乐世家！
所以，乔心蔓还有一个任务，替父亲考察程阳，看他是否够格成为父亲的研究生！
没想到会在刚才那样的状况见了面，乔心蔓对程阳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好为人师，自以为是！
更可气的是，云溪台综艺部的部长对程阳的戏腔赞不绝口。
戏曲都是要从小开始练的，他这种半吊子懂个锤子的戏腔！
“哼，等着吧，一会要你好看！”乔心蔓愤愤地想。
......
云溪传媒艺术大学设置有影视表演、导演、编剧等方面的专业。
为了方便相关专业学生做毕业设计，学校出资修建了一个影视实训中心，类似一个小型的影视城，修建着一些各个年代的建筑，简单布置之后可以作为影视剧拍摄布景使用。
偶尔也会有剧组租用，拍摄一些镜头，但和真正的影视基地也不能比。
《演技派报告》每期只是拍一部十多分钟的短片，县城、戏班子，几个室内场景，在这里拍足够了，不用真去影视城花冤枉钱。
“是程老师吗？您好、您好。”一个看起来小不了程阳几岁的男生迎了上来，“您叫我小方就好。”
实训中心平时由勤工俭学的学生在管理，每个月有两百块补贴。
程阳点点头，拿出邀请函：“嗯，你好。”
小方带着程阳进入实训中心，在前台确认过邀请函和本人身份，继续向里走。
“《演技派报告》是按照电视剧的规格来拍摄的，上午十点半有一个剧本围读会，要求全剧组参加，不过程老师你是演唱嘉宾，应该不算剧组成员，你想去看看吗？”
程阳看了一眼手机，还有15分钟。
以前没有经历过影视剧拍摄，去看看也好。
于是小方带着程阳去到一楼东北角一间会议室，刚进门，几道目光刷投过来。
一台摄像机也对准了门口的程阳，整个过程都有摄像机在拍，最后剪辑进综艺成片。
小方向大家介绍了程阳，简单打过招呼就出去了。
程阳找了个位置坐下，反正我是来唱歌的，演艺圈不熟，没啥好聊的。
“程阳，你好、你好，我是秦苒，我很喜欢你的歌。《错位时空》和《达拉崩吧》都很喜欢。”
一个黑色风衣，扎着卷发高马尾的姑娘伸手过来，程阳简单和她握了一下。
秦苒，首都人，以主持人身份出道，转型演员，拍过几部古装剧和网络电影。
口碑本来不错，直到去年接了部古偶剧，男猪脚颜值拉胯，带害整部剧，连带演女主的秦苒跟着挨骂。
今年参加《演技派报告》就是为了扭转口碑，摆脱流量小花的头衔。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秦苒为程阳一一介绍五位选手和他们饰演的角色。
当红小生张志辉扮演男主角裴晏之；秦苒扮演女主角采茶女春韭；二线老戏骨马宗祥扮演春韭的父亲；演技派新人沈繁星扮演反派三条大佐；著名谐星胡杉扮演汉奸县长。
“那个沈繁星，人如其名，挺烦的。”秦苒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39.影后约歌
仿佛是为了验证秦苒的说法，沈繁星簌地一下站起来，摆着很酷的表情说道：
“各位，我觉得剧本的还能继续挖掘一下。”
马宗祥回道：“十几分钟的剧本，我觉得可以了，不需要太多太复杂的线索，敌寇占领县城，逼迫裴晏之唱戏，他假意迎合，实际上是为了和鬼子同归于尽。主线清晰，人物充满张力，还能怎么挖掘？”
沈繁星咧嘴，露出个“歪嘴龙王”笑：“如果不把鬼子残暴无耻的一面展现出来，如何衬托裴晏之舍生取义的壮举？观众怎么会共情？”
“嗐，你就直说给三条大佐加戏呗......”
“哎，好了好了。”眼看要吵起来，胡杉赶紧站起来和稀泥，“小沈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马老师也很有道理，咱们有意见，一会等导师们到了和他们商量啊。”
张志辉一言不发，冷眼旁观，他是主角，戏份足够他表现的，没必要趟这浑水。
这是拍综艺，不是真拍电视剧，整个过程中表现得亮眼，即便短片中戏份不多也能够出彩。
秦苒悄悄对程阳说道：“他从一进组就抓住各种机会表现自己，尤其是有摄像机拍着的时候。”
程阳道：“我看网络上的评价，他演技挺好的。”
“演技好我承认，但烦人也是真的。”
程阳倒是觉得有点野心也无可厚非，但不能太过于自私，不顾及团队的利益，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一部剧每个演员戏份不同，不可能照顾得很全面，要是每个人都给自己加戏势必破坏整部片子的剧情结构，这是导演很讨厌的事情。
“那你呢？最终晋级是要综合考量评委打分和观众喜爱程度的。”程阳问。
“我？我觉得还可以啦，尽人事听天命，哈哈哈......”
“还是给我说说你的新歌吧，听说《赤伶》就是为了这次综艺才写的。”
不等程阳回答，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影后周眉和影帝余其伟前后脚走了进来。
会议室里所有人起立。
“余老师、周老师。”
余影帝哈哈笑道：“哈哈哈，没事，张导还没来，不用管我们，接着看本子，接着讨论。”
听到影帝拿自己的梗自黑，大家会心一笑，放轻松了不少。
周眉先瞪了沈繁星一眼，环视5位演员选手，目光落在秦苒的方向。
见周影后向这边走来，秦苒努力露出绽开一个更大的笑脸。正要打招呼，周眉径直从她身旁经过，在程阳身边落座。
秦苒：“......”
她笑容僵硬地坐了回去，乖巧绞着手指。
“你好程阳，久闻大名啊。”
程阳有些受宠若惊：“啊，过奖了，我不过写了几首歌而已。”
“写的很好，我单曲循环了好多遍呢。”
说着她掏出手机，打开网抑云，展示出播放列表里的《错位时空》和《达拉崩吧》。
程阳还看到列表里有很多袁浅的歌。
“袁浅也是我很喜欢的歌手，你们两还会合作吗？”
“呃，应该会吧。”
程阳想了想，有很多自己唱不了，但适合他唱的歌可以拿出来，以后有机会能合作一下。
“哈哈，太好了！”周眉轻轻地鼓掌，“现在时兴的说法叫做双厨狂喜，值得期待。”
影后小迷妹+1
接着，周影后突然道：“哦，对了，你觉得我唱歌怎么样？能为我写一首吗？”
程阳一怔，影后邀歌来得像龙卷风，有点猝不及防。
周眉的声线十分独特，尤其对于女性来说，沙哑低沉粗粝，十分有辨识度。
“唱歌的话，每个人都可以的，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声方式。”认真的说。
“是吗？”
周眉有些意外，毕竟网络上大多是吐槽她“公鸭嗓”的声音。
“唱歌没有既定标准，只要好听就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黄金音域’，开发出来就很好听。”
“哈哈，行，冲你这句话，一定要让你帮我写首歌。”
原本周眉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程阳真的有在认真考虑，既然这样，这首歌非要约一下了。
面对外界对她声音的质疑，这无疑是一种很好的回应方式。
门再一次被推开，导演张永波也到了。
“不好意思，堵车，来晚了，咱们就开始吧。”
虽然只是综艺，张导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对待，抓紧时间开始了今天的剧本围读会。
剧本围读，也叫剧本朗读，指在正式开机之前，所有影视剧主创人员聚在一起，对剧本的故事脉络从头至尾进行梳理。
对于演员来说，剧本围读时不仅需要当场研读剧本，加深对剧本的理解，还要和剧组导演、编剧等工作人员进行积极的沟通与交流。
这一过程有助于演员吃透剧本，将视角从个人提升到全剧，从而更好地配合其他演员；同时也能优化剧本创作，为编剧导演提供新的思路，解决剧情上的毛病，优化故事结构。
总的来说，剧本围读是导演驾驭剧本和剧组演员，演员领悟角色，营造良好剧组气氛的关键。
进入工作状态后，大家都很认真。
程阳没什么事，也提不了什么意见，便安静的听着他们梳理剧情。
故事始于一座小县城。
当时整个龙国笼罩在战争的阴霾里，但此刻小城里的生活依旧宁静祥和。
戏园里，名角裴晏之唱完一出桃花扇，台下胖县长鼓掌叫好。
散场后，裴晏之在后台读报，对着敌寇推进的消息长叹短嘘，偌大个戏班子，抛下走了终究是舍不得。
这时采茶女春韭送来今年的新茶，并为裴晏之沏了一壶新的，眼中满含着仰慕，却把所有念想藏在心里。
过了几日，裴晏之决定还是要走，但春韭的父亲欠了债，拉着泪眼婆娑的春韭拦住裴晏之，打算把她强行卖给戏班子。
面对无赖一般的春韭父亲，裴晏之给他了50大洋，留下可怜的春韭。
就在裴晏之打算先安顿一日再走的时候，鬼子来了，敌军迅速包围了县城。
春韭父亲被骑马进城的三条大佐撞倒，手里的大洋散落一地，鬼子兵一阵争抢，顺手开枪打死了春韭父亲。
得知消息，春韭背痛欲绝地收殓了父亲尸体，并打算找小鬼子拼命，裴晏之制止了她，这下子彻底走不脱了。
接着县长投敌，向三条大佐推荐了裴晏之的戏班子，鬼子兵上门以全县人性命要挟裴晏之表演。
裴晏之决意在唱戏当天与鬼子同归于尽，整个戏班子也愿意共赴国难。
慰问演出当天，裴晏之把春韭绑起来，让人悄悄送出城去，而整个戏班子在大火中和敌人一道灰飞烟灭。
全片在春韭泪眼遥望县城，和裴晏之大火中演唱《赤伶》的蒙太奇画面中结束。
当然，最后唱歌的是程阳，不是演员张志辉。
“三位导师，我觉得剧情有些单薄。”沈繁星突然叫道。
40.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即兴发挥
三位导师齐刷刷地望向他，其他人也停止了讨论。
张永波问道：“小沈有什么想法？”
“鬼子进城这一段，春韭父亲死的这一段太突然了，没有充分调动起观众的情绪，就像走马灯似的，没能达到这段剧情应该有的效果。”
“你觉得这段剧情应该是什么效果？”
“春韭的父亲是当时龙国普通百姓的一个缩影，他被敌寇杀死，影射的是千千万万的遇难同胞，只是被鬼子兵开枪打死，不足以充分展现同胞遭受的苦难。所以，我建议是被鬼子像猎物一样侮辱，玩弄以后再开枪打死。”
沈繁星通篇说的是春韭父亲的戏份，丝毫没有提及自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段对手戏，至少需要两个人参与。
一个是扮演父亲的马宗祥，一个是扮演鬼子兵的演员。
由于是围读会，现场没有饰演鬼子的群众演员，这段戏只有让沈繁星扮演的三条大佐出场了。
算盘打得挺响。
“我觉得不妥。”秦苒开口道，“这部戏的重点是裴晏之小人物的家国大义，前面加戏肯定要缩减别人的戏份，喧宾夺主，影响主线故事的冲击力。”
“不，正是因为敌人的凶恶，才衬托出主角的‘义’......”
周眉就坐在秦苒旁边，她拍拍秦苒的后背，示意她坐下冷静冷静。
接着点起一支细长的香烟，托着腮，玩味地打量着沈繁星：“我觉得小沈老师说的有点道理，不过光听你说大家都没有感觉，不知道最后的效果怎样，不如现场来一段即兴发挥吧。”
听周影后这么说，沈繁星暗自窃喜，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他提出改剧本，本来就是想出个风头，即便最后没有采纳，在综艺播出的时候剧本围读会上发言这段也能剪进去，左右都是有露脸机会的。
现在周影后亲自下场给我喂招，莫不是想提携我？
张永波愣了愣问道：“你是说让他们对戏？”
周眉点点头。
大导演又看向众人。
“哎，我觉得非常好！”另一位导师余其伟笑道，“这才是围读剧本的意义所在嘛，现在的剧组，现在的演员，有几个能像我们我这样的？开机仪式露个脸，拍戏时候念1234，其它时间人影都见不着，更别说对戏了，唉......”
张永波又问：“其他人呢？”
“没意见......”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小沈和马老师准备准备，5分钟后你们演一段看看。”
导演拍了板，沈繁星高兴地抬着剧本找马宗祥商量去了。
周眉凑到秦苒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程阳看到秦苒眼睛瞪得挺大，惊讶又疑惑地看了周影后一眼。
然后木然地从自己随身挎包里掏出一块四四方方，塑料包装的物件塞到周影后手里。
不知道什么东西。
5分钟过后，三条大佐和春韭父亲上线了。
马宗祥捧着“银元”，一边走一边摩挲，脸上笑得很得意。
这是一段无实物表演，马老师动作眼神表情都十分到位，一个市侩贪财，麻木不仁，刚卖掉自己女儿的农村无赖被演得活灵活现。
“嘿嘿，又能多打两碗酒。”
就在此时，他愕然抬起头，张惶四顾。
接着转身做出逃亡的动作，然后一下摔扑在地上。
“哎哟——”
“八嘎！”
沈繁星出场了，趾高气扬地走上前，拉一把空气枪栓，用手指对准马宗祥后脑。
“挡我们的路，你是想找死吗？”
不顾黑洞洞的枪口，马宗祥哆嗦着去捡四下滚落的银元。
刚捡回来几个，立刻被沈繁星踩住手。
“这是我们皇军的财产，都交出来，然后赶紧滚！”
马宗祥哆嗦着嘴，带着哭腔道：“长官，这是我女儿的卖身钱，求你行行好，还给我吧！”
“找死！”
沈繁星大喝一声，揪着马宗祥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正要一巴掌扇过去。
“咔，等一下！”周眉突然叫了停。
两人停下表演，其他人也看过来。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表演就这水平？年轻演员里，大家公认你演技好，今天看来不过如此。”
这一番话说得沈繁星脸色通红，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余其伟说道：“我觉得还好啊，那鬼子大佐挺像回事的，我都想上去抽他了。”
沈繁星：“......”
谢谢啊，余老师，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还好。”周眉继续道，“余老师你也说是还好，挤占其他人的戏份，结果只排出一场还好的戏。”
“这样的戏，任何一部横店流水线生产的抗战剧都能拍出来，你让导演牺牲别人的戏份，来拍你脸谱化的人物，套路化的桥段？”
这话说得沈繁星无言以对，就连马宗祥老师也低下了头。
“要加戏，不是不可以，拿出让导演高看一眼的演技来。”
“知道你不服气，这次，换我来跟你搭戏吧，我来演春韭的父亲。”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周眉起身，脱掉了外套。
整个人气质突然就不一样了。
“啊啊，影后亲自下场带戏啊。”
“我突然有点羡慕沈繁星了，换我就是被骂得狗血淋头，晋级不了也无所谓，能和周影后搭一次戏就值了。”
“未必是好事，影后的戏，你觉得你接得住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和影后搭戏，稍微拉跨一点就显得像是车祸现场，到时候综艺播出去，人气没赚到不说，还得被黑粉挂起来嘲笑。
但事已至此，沈繁星能退缩吗？
不能，自己求仁得仁的结果，就是跪着也得演完。
“15秒准备时间，我来计时。”
周眉说完，闭上眼酝酿感觉，同时口中报数：“15、14、13、12......”
沈繁星在心里骂娘。
握了个大草，这就开始倒数，真就“即兴”呗。
刚才还让我们准备5分钟呢。
冷静！
这场戏先是春韭父亲的单独表演，三条大佐稍晚一些出场，先看看周影后怎么演的，随机应变。
“......3、2、1”
周眉数完，立刻睁开眼。
那一双眼中，尽是辛酸、不舍和无奈，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就是影后的实力吗？
程阳看着她的眼神，也难过了一下。
但随即想到，表演状态好像不对吧，这是一个为了还债卖掉自己女儿的父亲该有的状态吗？
41.古灵精怪周影后
不只是程阳有这样的疑惑，其他人也很奇怪，周影后要怎样诠释这个角色。
一个酒**亲，卖掉女儿，拿到了钱，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虽然不解，但这段表演堪称完美，周眉将所有情绪压抑着，只靠眼神传递出此刻内心的苦涩。
她佝偻着背，仿佛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裴老板是个善人，定不会亏待韭儿，好过跟着我遭罪。”她说话的声音沙哑，将断不断。
听到这句台词的人心里一突，没由来地泛起一阵辛酸。
众人立刻就明白了，这位父亲并非是贪图钱财才把女儿卖掉的。
他知道，女儿留在自己身边没有未来，但戏班子的裴老板是个心善的人，把女儿交给他，再不济也能混口饭吃。
甚至众人还脑补父亲怕春韭不安心留在戏班子，故意装成狠心的无赖，把春韭强卖给裴晏之。
单单是一个眼神，一句台词，春韭父亲这个角色顿时就丰满起来。
编剧是云溪台的一位姓顾的节目编导，他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编剧，临时被派来《演技派报告》重操旧业。
看到这一幕，顾编剧猛地一拍大腿：“妙啊！果然不愧是影后，短短十几分钟时间不但吃透了这个角色，甚至深度挖掘，纵向拓展了角色的人设，这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周眉的表演还在继续，她低着头绕着会议室走圈，手伸进口袋里，好像紧紧攥着什么，叹了口气：“我要这钱，有何用？”
这是一个戏眼，相当于提醒和她演对手戏的演员，三条大佐赶紧来对线啊！
大家的目光转向了三条大佐的扮演者——沈繁星。
“......”
此刻，沈繁星眉头紧锁，影后一下子把春韭父亲的人设拔得这么高，他还没想好这戏要怎么去接。
还像刚才和马宗祥对戏那样去演吗？
那样肯定就要被影后压戏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繁星还没动静，周围人都有些不耐烦，尤其是另外两位导师，张大导演和余影帝。
刚才你小子跳得欢，好，舞台给你，影后搭戏，人家还照顾你的节奏，直接给出了戏眼，这饭都喂到嘴边了，你有能力接得住吗？
沈繁星脑门上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这是骑虎难下啊。
他咬了咬牙，不管了，上吧！
沈繁星径直走了过去，低着头的周眉向他身上撞过去。
“哎哟——”
周眉向后摔倒，口袋里的东西被她扔了出来。
“八嘎！你、你......”
这里沈繁星打算按照原来的设计来演，不管周影后怎么深化角色，三条大佐出场就是展示侵略者残暴，引动观众情绪的，只要按着这个剧情逻辑去演，不说出彩，至少不会犯错。
然而，他目光一瞥，只见地上躺着一叠红色的票票。
嗯，百元大钞？
沈繁星嘴角抽了抽，表情差点没崩住。
银元和钞票虽然都是钱，但看到红票票......
一秒钟出戏好不好？
“噗嗤——”
程阳不是演员，显然没有很好的情绪和微表情控制技能，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忍不住笑出来。
但这种场合又不敢笑得太过夸张，只好捂着嘴，肩膀不停的抖着。
和程阳一样，在场也有不少人也给整笑了。
这道具实在是搞笑，还不如无实物表演呢！
沈繁星上一场和马宗祥对戏，银元什么的通过脑补，不至于因为情绪中断而出戏。
这周影后，演技好也就罢了，还一本正经的不按套路出牌，很难搞啊。
这一顿，沈繁星情绪被中断，但他好歹也是有演技派之称的年轻演员，立刻把将刚才的停顿当成突然见到财物的惊讶。
“哟西！”
他慢慢走上前把钱捡起来，趁着这短短的十多秒重新把表演状态捡回来。
“这是我们皇军的财产，既然你主动进献，刚才撞我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说着，沈繁星对着空气做出将枪收起来的动作。
“长官，那是小人的救命钱，您不能拿走啊，求您了。”
周眉卑微地跪下磕头，那是真磕啊，撞在地上“咚、咚”的。
在场所有人不禁动容，周影后这么一个大咖，今天身上穿的也都是大牌，和小辈对戏丝毫不顾及身份，也不在乎面子，直接往地上磕。
这一幕，一下子让人想到她演的一部谍战片中的受刑场面，多少观众不忍卒视。
一些流量明星鼓吹自己“努力”、“敬业”，然而膝盖蹭破点皮就要坐轮椅，接受采访让助理跪在地上帮她举话筒。
和人家影后一比，简直就是笑话。
沈繁星也有些触动，人家能当影后，是有原因的。
胸中被不服输的情绪填满。
行吧，我也不能拉跨！
影后又如何？这种程度我也能接过来。
沈繁星挺直腰板，趾高气扬俯视着周眉，仿佛在看蝼蚁。
“赶紧滚，再敢纠缠，死啦死啦地！”
周眉跪行过来，揪住沈繁星的裤腿，一阵拉扯。
“八嘎，你真的想死？”
沈繁星一抬腿，周眉又跌了回去，但双手一直很小心的护着胸口。
“周影后又再给我喂戏？”沈繁星在心里想。
如果有摄像机，刚才手上那个动作肯定会有一个特写。
戏眼，又是戏眼！
经历过刚开始时的那一场戏，沈繁星立刻就反映过来了，这要是还接不上，以后都不要在娱乐圈混了。
“怀里藏着什么？拿出来！”沈繁星指着周眉，高声喝道。
周眉面露惊惧之色，一手护着上衣口袋，一面向后挪动着身子。
“没、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暗示得就更加明显了，大佬果然是想提携我的！
刚才说得虽然难听，但那是在指导我演戏，如果是一般人，根本不会说这么多。
沈繁星越发的激动起来。
这次我一定不会让影后失望！
“拿出来！”
沈繁星快步上前，直接动手抢。
等东西拿在手里，沈繁星彻底傻眼了。
这是......面膜！
绿色的塑料包装，四四方方，日用型锁水保湿面膜，这个牌子挺有名的，沈繁星知道圈子里的女演员都爱用。
但尼玛给我个面膜要我怎么演？
这玩意能出现在哪个年代吗？
大佬你打算把抗战剧改成穿越“膜幻”神剧？
这件更加无厘头的道具让秦苒再也忍不住了。
她双手蒙住笑得通红的脸，十根手指插进头发里，努力让自己的屁股紧紧粘在椅子上，不至于笑得滑到地上。
这张面膜还是周影后刚才找她要的，原来是打算这么用啊，敢情一开始就计划好整蛊沈繁星了吗？
“长官——”
周眉从地上爬起来，双眼通红，刚才卑微、怯懦统统不见。
此刻她仿佛一头准备随时拼命的野兽。
“我的钱，我的命，随便拿走，唯独这件东西，你要给我留下！”
沈繁星被她的眼神吓得抖了一下，稍稍后退了半步。
糟糕，被压戏了......
42.云溪名菜手撕面膜
一边是倾力演出的周影后，一边是捏着一包面膜不知所措的沈繁星。
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惊叹影后的演技，还是该笑沈繁星不自量力。
张永波导演和余影帝拍摄经验丰富，在片场什么奇葩的事情没见过？但此时也被周眉勾起了兴趣，也就没有叫停表演，饶有趣味地看着现场的表演。
处在焦点中的沈繁星只觉得时间无比的漫长。
导演怎么还不叫停？
这么离谱的即兴发挥为什么能继续下去？
眼看三条大佐这个角色就要被演崩了，周眉终于解释道：“长官，我闺女心心念念地想吃一次德月斋的桂花糕，我一直都舍不得买，我、我......求你还给我吧。”
众人豁然开朗，剧情的逻辑顿时就通顺了，春韭父亲所有的行为和感情都没有脱离刚才周眉挖掘深化的人设。
父亲一直以来买不起昂贵的点心，把闺女强卖给裴晏之，拿到钱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买德月斋的桂花糕。
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悄悄把桂花糕给女儿送去吧，他或许都不会再出现在春韭的面前，而是找个戏班子的人把点心送进去，甚至还会编个理由，说是裴先生送的。
酗酒、欠债，但还是个好父亲。
这便是周影后在短时间内诠释的角色，整个表演着墨不多，甚至不会影响原片时长，也不会挤占别人的戏份，但人物深度和情绪的层次感，在全片中绽放的光芒甚至能盖过主角裴晏之！
导演张永波频频点头，和顾编剧讨论一阵，拍板道：“这一段演的非常好，咱们剧本春韭父亲的戏份就按照这么改吧。”
“我同意！”
顾编剧灵感迸发，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噼里啪啦飞快敲起键盘。
另一边，沈繁星看了看手里的面膜，心里有苦说不出。
这次丢人丢的大发了。
影后说这是桂花糕，相当于再次给出了戏眼，但要怎么接过来呢？
沈繁星也是个狠人，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就做好了决定。
刷敬业人设是吧？劳资也阔以！
沈繁星咧嘴狞笑着，掂了掂面膜，漫不经心地撕开，塞进嘴里，嚼了嚼，一脸满足地道：“哟西！德月斋果真名不虚传。”
现场顿时一静，大家都看呆了。
秦苒双手捂住嘴，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个牌子的面膜以后不能用了。
张导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其他人目光在三位导师和沈繁星之间转来转去，导师没有喊停，这还得继续演下去。
程阳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位绝对是个狼灭。
就连在场中的周眉也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我跟你拼了！”
周眉喊了一声，冲向沈繁星，刚扑到他身上，周眉模仿着开枪的声音喊了声“啪”！
只见她捂着肚子缓缓后退两步，先低头在缓缓抬起，目光逐渐失去焦点，软软地倒了下去。
“咔！”
张永波终于喊了停，周围的人一拥而上，一波围住沈繁星，拍打他的后背。
“吐出来，快吐出来！”
呕了好一会，沈繁星总算是吐干净了，这面膜的味道，着实酸爽。
余影帝拿起包装纸看看，笑道：“哟，植物草本精华，还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没事、没事，这是道云溪名菜——手撕面膜！”
“哈哈哈哈......”
另一波赶紧把周影后扶起，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秦苒一脸崇拜地帮忙拍打周眉衣服上的灰尘，然后双手递上她的外套。
给大佬献膝盖，给大佬递衣服，只求到我演戏的时候大佬您别来霍霍我。
“眉姐，您的钱。”沈繁星缓过来，第一时间把钱还给了周眉，“精彩的表演，我愧不如。”
啪啪啪......
张永波带头鼓掌。
“都很棒，周影后演得好，小沈也不错！”
在张大导演的带动下，在场的人也一起鼓起掌来。
不管怎么说，这次围读会效果很好，大家都值得鼓励。
等到人散开了些，周眉低声对秦苒道：“抢别人的戏是最低级的做法，戏份不在于多，而在于精，现在的观众不是傻子，谁用心演谁在敷衍一眼就能看出来了。所以，一部戏与其想着怎么去争番位，不如沉下心来好好打磨角色。”
比如，某慢刀行中的青鸟。
影后亲自分享心得，秦苒恨不得把受宠若惊打在公屏上，忙点头道谢：“眉姐说得是，我一定谨记。”
周眉嗯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也是程阳粉丝的份上，姐才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呢！
程阳摸了摸脸，总感觉周影后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望过来，莫不是错觉吧？
一段即兴表演把围读会的气氛推向高潮，大家似乎都受到了启发，闷头琢磨了起来。
余影帝也分享了一个给自己角色写人物小传，把握角色的方法，五位主要演员跃跃欲试。
沈繁星本想露脸，结果把屁股露了出来，好在后来吃面膜扳回来一些众人的好感。
闹了这么一出，老实许多，也不敢再要多加戏了。
然而，导演和编剧敲定了春韭父亲的戏就按周眉刚才的设计来演，沈繁星只觉得浑身一紧。
真就这么拍啊？劳资有心理阴影......
大家又讨论了一会，程阳在里面倒是显得有些多余，但会议没结束他也不好意思出去闲逛。
这时一位学生志愿者进来说，剧组请的戏曲老师来了。
主角裴晏之是一位戏子，张志辉却是没有戏曲功底的，所以请了一位老师来给他单独培训。
张永波向张志辉道：“裴晏之，这边你先停一停，去和戏曲老师打个招呼，接下来她会对你进行全方位的培训，你准备一下。”
“好的，张导。”
张志辉去了一会，又折返回来。
“导演，那个......戏曲老师有个想法，让我来和你说说。”
“哦？什么想法？”
“她说咱这短片最后一幕要放《赤伶》的MV嘛，不如这最后一场就让歌手直接当我的替身，拍完戏无缝衔接到MV拍摄。”
“最后一幕？”
张永波想了想，看了程阳一眼。
穿着戏服，扮上脸谱，唱着戏腔......
那画面确实是要更加丝滑一些，还能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方式。
张大导演两手比成镜框对着程阳一阵比划，各种运镜手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接着一拍大腿，可以啊，这提议好！
他向程阳招招手：“小程老师，商量个事呗。”
43.班了门，又弄了斧
“Hi，suprise！”
乔心蔓偏着头，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张开手指向程阳摇了摇。
程阳嘴角抽了抽：“你就是那个昆曲非遗传承人......的女儿？”
“嗯哼！”
“......”
哎哟，我去！刚才还教人家唱歌来着。
好像班了个门，又弄了个斧。
从剧组得到的资料，眼前这位自小和母亲学戏，8岁就登上过全国性的戏曲舞台，在比赛中得到过很高的名次。
人家从小就是个“角”，戏曲圈的名气很大，几乎都认识她，但对于圈外人，街上遇见了不一定能认出来。
难怪她唱歌发声习惯偏高位置，都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吊嗓子”练的啊！
不过她一个“名门正派”的大小姐，好好唱昆曲不行吗？干嘛躲在湖边唱《死了都要爱》？
就在刚才，张导提出让程阳做了张志辉的“戏替”，最后一幕穿上戏服，代替张志辉完成大火中的表演，接着演唱《赤伶》。
云溪台工作人员把这个想法和杨婧婷一说，双方立马一拍即合。
对于短片拍摄来说，不用临时更换演员，中断表演状态；对于综艺来说，能够增加看点；对于程阳本人来说，增加出镜率，怒刷一波存在感，让观众不仅仅只认识到程阳的声音。
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杨婧婷立刻就同意了云溪台这边的合作请求，程阳成了短片演员之一。
但没有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会是乔心蔓。
“我说过，有缘自会再见。”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张志辉看着这两个人斗嘴，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多余。
“那什么，要不我先回去研究剧本......”
“你回来！”
乔心蔓言简意赅，张志辉喏喏地应了一声，收回脚步。
这丫头的气场着实有点强，当红小生都压不住。
“咱们梨园行的规矩，师父大过天，管你是网红还是明星，既然让我教你们，哪怕只是一天，你们也要在我面前持弟子礼。”
“哎，知道了。”张志辉口观鼻鼻观心，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敢问。
程阳眨眨眼，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剧本我看过了，张志辉演的裴晏之虽然是戏子，但真正在台上唱戏的镜头并不多，所以他学好‘做念唱打’当中的‘做’和‘打’就行了。”
“时间有限，也不用多标准的动作，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就行。”
张志辉如释重负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没有问题！”
他有些武术和舞蹈的基础，戏曲多少也了解过一些，任务要轻松不少。
乔心蔓看着程阳，清澈的眸子里全是促狭的坏笑。
程阳忽然觉得她清纯的脸蛋一点也不可爱了。
“至于你，片尾的MV是升华整部短片的关键，而且你唱的《赤伶》里有戏腔啊！念白和唱功可不能拉跨。”
她向程阳凑近了些，“你需要重点照顾。”
来者不善呢，这......
天光渐暗，日头西斜。
夕阳在潋滟的湖水中洒下了碎金。
今天剧组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大家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张志辉练了一整天，腰酸背痛，扶着腰走出实训中心，就在门口看到乔心蔓陪着程阳“吊嗓子”。
“姨姨姨姨姨.......”
“啊啊啊啊啊........”
“姨啊~姨啊~姨啊~姨啊~姨啊......”
张志辉眼角抽了抽，还好我的唱功没能入得了小乔老师的法眼，不然这大型认姨现场也要有我一份。
这被粉丝发到网上事情就大条了。
台阶下面，周眉和秦苒也在看热闹。
张志辉走了过去。
“眉姐，秦苒，你们都还没走呢？”
周眉向程阳这么努努嘴：“小辉，怎么回事？程阳得罪小乔老师了？”
张志辉挠挠头：“我不知道，他们似乎之前就认识，那小姑娘挺针对程阳的。”
周眉想了想，笑道：“啊哈，没事了，别瞎担心，我们走吧。”
另外两人有些莫名其妙。
云溪台工作人员带着几人的助理或经纪人过来接人，杨婧婷也在其中。
周眉叫住了她：“你是程阳的经纪人？”
“周影后！您好、您好！他现在的工作确实是我在安排。”
“程阳说要给我写首歌，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啊？好！我的号码是15XXXXXXX......”
交换过联系方式，杨婧婷赶紧去到实训中心门口。
程阳咬着筷子，腰背笔挺，发出又细又尖的声音，显然是在练声。
旁边有个不认识的女生抱着手走来走去，好像个监工。
“注意咬字，口腔扁平......”
“颤音、颤音，尾音太平了，没有味道！不对......”
杨婧婷板着脸上前打断。
“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
程阳吐掉筷子，擦了一把额头：“练戏腔呢。”
接着他转向乔心蔓，“行了吧？”
乔心蔓看看时间，点头道：“就这样吧，明天继续。”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杨婧婷皱了皱眉头：“她谁啊？这么大谱。”
程阳把她的身份告诉杨婧婷，接着补充道：“是个有本事的，大小姐脾气，心倒是不坏。算了算了，今天确实跟她学了不少......”
回到家已经到了晚上9点多，本来今天只是去录个MV就没有事了，现在成了演员那必须要和剧组的步调一致。
这期综艺拍摄周期大约一周，主要是除了拍摄短片，还有后期，最后才能剪成可以播出的成片。
要多等几天了。
......
同样的夜里，乔心蔓正在和父亲乔远山汇报今天的考察结果。
“那个人，我不喜欢。”乔心蔓最后总结道。
“哈哈，闺女啊，我是问他唱功和学习能力怎样？”
乔心蔓撅着嘴：“......还行吧，学挺快的，一下午就有点样子了。你真要招他进来啊？他云音毕业的，未必肯来。”
“你爷爷推荐的人，总得问问吧。”
父女正说着话，中年妇人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心蔓，你这些垃圾怎么又被捡回来了？”
乔心蔓“呀”了一声，连忙跑出父亲房间，便看到母亲把一沓CD唱片扔进垃圾桶。
“妈！你又翻我东西！”
那些唱片大多是些偶像组合、东岛、香江歌手，摇滚居多。
“你别怪女儿啊，这都是我捡回来的。”乔远山赶紧跟出来解释，“年轻人喜欢嘛，管那么死干嘛！”
苏青花冷着脸道：“你就宠着她吧！”
乔远山赶紧把CD塞进女儿手里，示意乔心蔓先回自己屋去。
关上门，父母争执的动静隔着屋子传进来，她有些难过。
她缩在床头，抱紧自己，下巴搁在膝盖上，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白天程阳那番“疯狂”的言论，又浮现在脑中......
44.入戏太深
接下来三天，程阳都在接受戏曲唱功的魔鬼训练，还真从乔心蔓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现在程阳感觉自己对气息的控制更加游刃有余了。
熟络了些以后，程阳发现乔心蔓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处，毕竟年纪相仿，又都是喜欢音乐的，能聊得起来。
不过她依旧不认为流行音乐和戏曲能产生化学反应，所以程阳也就没有上赶着唱《赤伶》给她听。
反正这期综艺录完大家约莫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好聚好散。
综艺拍摄进展很顺利，五位主要演员的戏份基本上都完成了。
进度来到了最后一幕，火烧戏院。
这是整部短片的高潮部分，整个剧组，所有综艺工作人员，甚至云溪台胡台长和胡笳网陈总裁也到现场来看最后这一场戏的拍摄。
剧情承接前面的故事。
三条大佐带着鬼子兵占领了县城，县长怕死，第一时间投了敌，并为三条大佐举办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邀请裴宴之进行慰问演出。
裴宴之婉拒，三条大佐带着兵围住戏班子，打伤了几个杂役和门房。
春韭见到杀父仇人上门，抄起柴刀便要冲出屋子去拼命，裴宴之死死拦住她，并透露了一些他的计划。
激动的春韭一下子冷静下来，告诉他一切听先生的安排。
三条大佐威胁裴宴之，倘若他不唱这一场，全城人都要为他陪葬。
是夜，小县城内一片寂静，映衬着戏院里灯火通明。
戏台下，以三条大佐为首，豺狼虎豹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上台前，裴宴之单独叫走春韭，说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她完成。等到了后院柴房，事先等在这里的下人们一拥而上，将她手脚绑了起来，塞进马车里。
裴宴之说，不管大事能不能成，得有人活下去，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那些奋起反抗的人。
马车渐渐远去。
锣鼓敲响，戏幕拉开，好戏开场。
台上唱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台下敌寇胡吃海喝，肆意调笑。更有甚者，赤裸上身，用古怪腔调高声唱着故乡的樱花又开了。
鼓声急切，唱腔悲愤。
火苗不知不觉燃了起来，等到敌人发觉，整栋楼已被火焰和热浪包围。
三条大佐想要逃，然而门早就已经落了锁。手下的鬼子兵一个个皮焦肉绽，徒劳地在大火中奔逃。
他折返回去，拔出枪指着台上的裴宴之，然而着火的屋顶落下，将他彻底掩埋。
台上，县城里的名角裴宴之还在唱。
老祖宗的规矩，戏一旦开场无论如何都要唱完。
唱给天地鬼神听，也唱给千千万万屈死的亡魂听！
最后这一场是在绿幕前表演的，后期用特效加上火焰。
程阳一身红色的戏服，面上全套戏装，站在戏台中央。
微型耳麦中伴奏响起，程阳开口唱道：
“戏一折”
“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
“无关我”
“戏中情、戏外人”
“凭谁说”
只听这开头唱的几句，胡家明就知道程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高水准。
今天唱的，感觉比在胡笳网录音棚里制作的还要好！
这小子唱功又进步了啊，他是怪物吗？
程阳的唱功其实一直都在进步的，再加上这两天的魔鬼训练的强化，胡家明只听过上个版本，骤然听到现在的成果，自然就被他巨大的进步给惊到了。
由于是现场收音，胡台长只好对陈峰竖起大拇指。
陈峰倒是不觉得意外，程阳的每一次进步他都是看在眼里，一直都是踏踏实实打磨声音，有计划有步骤有目的。
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歌声还在回荡，短片剧组的成员都看过剧本，对歌词的感受又是完全不同的。
这几句词，与其说是唱裴宴之卑微的戏子身份，倒不如说以点带面，以小见大。
歌词所唱出的，是国破家亡后，整个华夏民族的卑微和悲凉！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
“陈词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听到这里，张志辉全身都颤抖起来。
他是扮演裴宴之的演员，为了演好，将自己带入到角色的心境中，按照裴宴之的成长经历写了很多人物小传，深入地了解他的情怀，他的喜怒哀乐。
所以，听到这，他觉得这首歌就是在唱他自己。
尤其是“位卑未敢忘忧国”这句一出来，他的情绪便彻底失控了。
别人只知道他是戏班子的裴老板，是顶着“角儿”之名，以艺娱人的戏子，是委身侵略者的伶人。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真正的痛苦。
张志辉对着舞台跪了下来，工作人员见他状态不对，好几个人连忙一起拉住他。
有些演员入戏太深，演完之后长久都无法从戏中走出来。
只是没想到，程阳一首歌就让张志辉重新沉浸到角色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演县长的胡杉着急了，忙问：“怎么一首歌就把人唱成这样啊？现在怎么办？”
“先把他带出去透透气吧，不能再让他听了。”张永波导演赶紧说道。
这批《演技派报告》的演员选得真是可以，为了体会角色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导演还没有感慨完，又一位演员濒临失控边缘。
她就是扮演春韭的秦苒。
在新修改过的剧本里，她等到父亲被三条大佐虐杀之后，才发觉父亲对自己深沉的爱。
子欲养而亲不在。
背痛化作仇恨，她执意追随裴老板，和整个戏班子一起和敌人同归于尽。
然而，那个男人强行把生的希望扔给她，不管她要不要。
此刻，秦苒觉得自己就是春韭，站在城外的山道上，遥望着大火中的那一袭红衣水袖，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周眉摇摇头，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纸巾，把她搂在怀里。
“呜呜呜，眉姐，我好难过，我、我好像和裴先生他们一起……”
“好了、好了，都过去，裴先生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周眉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好一阵安慰。
……
台上人程阳并未注意到台下人的异常，他动情地演唱着，在情感、技巧，以及连日来的戏腔强化训练的共同作用下，似乎又触碰到了突破的契机。
程阳感觉自己能进一步扩宽音域，但此刻已经唱到真声的极限了，要不要上呢？
上啊！机会难得！
程阳火力全开，掀飞人天灵盖的戏腔唱响：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
“戏幕落”
“终是客”
45.成立工作室
红色戏服、粉墨脸谱。
虽然乔心蔓不看好《赤伶》这首歌，但既然要上戏台，在服装、造型方面她也会一丝不苟地做好。
这才是对待艺术该有的态度。
然而当她都听到副歌的时候，浑身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她眼中，舞台后方绿色的幕布突然消失不见，化作跳跃的火焰，围绕着一身红衣的程阳起舞。
随着程阳走动，水袖翻转，顾盼间，眼波中不再是柔情蜜意，而是对家国的忧，对百姓的愁。
乔心蔓双眸放光，紧盯着戏台上的程阳，全身微微有些颤抖。
诚然，他的戏曲功底很差，唱的也够地道，但是却能将三分的戏曲唱功发挥出十分的舞台效果来。
而且，戏曲和流行的结合，竟然如此的丝滑自然！
十多年的固有观念被打破了，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而且还能唱得这么有感染力。
乔心蔓被深深地震撼，原来真的可以！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骤然打开，同时，她也感到有些羞愧，一直抱有偏见的羞愧。
其实，因为喜欢流行音乐，多少在母亲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现在终于可以问心无愧地大声喊一句：我喜欢唱流行！
当然，这些话还是不敢当着母亲的面说的。或许，可以偷偷地去唱唱K？
念白过后，台上程阳继续再唱。
胡家明台长因为激动，面色变得潮红，虽然这一段表演还没有加上后期特效，但他已经能够遇见到，短片最后的这段MV在播出时将会有多么炸裂的效果。
舞台特效、程阳极具感染力的演唱、《觉醒》引发的家国大义情怀，三方面的因素结合起来，短片对观众的杀伤力是不容小觑的。
这期综艺稳了，过程满满是看点，短片演技炸裂，最后的MV更是对全片的升华。
没有理由不火！
台上歌声渐止，程阳缓缓侧躺在舞台上。
“灯光师能给一束顶光吗？其它的灯都关上，只留顶光。”张永波导演灵光一闪，忙对灯光师道。
唰一下，四周的灯光全灭，只有一束从头顶打下来的光将程阳的上半身照亮。
“道无情”
“道有情”
“怎思量”
唱完最后一句，舞台上的程阳维持着最后的动作，摄像机给出了一个面部特写。
紧接着，舞台最后的灯光全灭，四周陷入黑暗。
在导演张永波的设计里，这里会在屏幕上打出血红色的“赤伶”两个艺术字。
演唱结束了，所有人还沉浸在歌曲的氛围中，久久无法平静。
程阳就这样躺在黑暗里，让情绪逐渐平复。
1秒、2秒、3秒......
啪啪啪——
掌声响起，灯光也重新打开。
“杀青了！”
“哇喔！”
大家欢呼起来，纷纷跑上临时搭建的戏台，来到程阳身边。
此刻所有人的呼吸都还很急促，没有完全从兴奋中恢复过来。
“小程老师唱得真好。”
“太感动，现场听就是不一样。”
“是啊，把我们都唱哭了。”
程阳赶紧四下拱拱手：“过奖、过奖了。”
按照拍戏的惯例，剧组杀青之后都会举办一次杀青仪式，虽然是拍综艺，但也不能免俗。
在仪式之前，乔心蔓在后台帮程阳卸妆。
“我看过你的视频了，很有意思。”乔心蔓说道。
“呃，啊？教学视频吗？那都是针对没有基础的萌新的，你不用看那玩意。”
“我还看了胡笳网的跨年晚会，你唱的不错。”
程阳有些意外，这大小姐还会夸人了？她似乎话里有话。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呗。”
明明自己就不擅长客套，搞得自己难受不说，别人也尴尬。
“你觉得......我能开直播吗？”
“行啊，直播唱戏，挺好的，胡笳网有这方面的政策扶持。”
“我想唱流行歌。”
“我和你说......唱流行？”
“你能教我吗？”乔心蔓脑子里闪过“疯狂”两个字。
程阳愣了愣，“可以吧，有什么问题私下问我就好......”
乔心蔓如释重负地笑笑：“好，谢谢。对了，杀青仪式过后你留一下，有人要见你。”
程阳：？？？
好像和她没什么交集吧？什么人会通过她来找我？
仪式过后，胡笳网和云溪台的这次合作就愉快地结束了，后面就是等待综艺的播出。
程阳和杨婧婷报备过后，和乔心蔓去了云传的图书馆，在室内庭院里见到一位身材颀长，很有气质的中年人，看着和乔心蔓有几分相像。
“你好，我是乔远山，云溪传媒艺术大学作曲系教授，你应该认识我父亲，乔延年。”
“呀！乔教授，您好您好。”
乔远山说他父亲在胡笳网晚会上认识了程阳，觉得是个搞创作的好苗子，碰巧云溪台的综艺借用云传的实训中心拍摄，便让女儿牵线和程阳见上一面。
当然，他让袁浅帮忙考察之类的事情就不说了。
“你写的这三首歌都很好，尤其是《达拉崩吧》和《赤伶》在龙国乐坛都是很有开创性的，也能看出你有开阔的创作思维和视野，能熟练的驾驭传统戏曲和时下流行的ACG元素。”
“我个人非常希望你明年能报考我的研究生。当然，在此之前也欢迎你到云传来，我会给予你一些帮助。”
“啊，这......”
搞了半天，原来是乔老的好意。
“我能考虑一下吗？”
“行，你不用马上给我答复。”
平心而论，程阳十分乐意继续深造。
至少能来云传父母一定很高兴。
但是现在胡笳网陈总这边为我投入这么多，他会不会有意见呢？
第二天，程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锋。
“完全没有问题，你就尽管去吧。”陈总拍着胸脯道，“胡笳网支持你读研的想法。”
程阳有些感动，陈总这是那他当真朋友啊。
“不过咱们先签一份定向培养协议吧，你毕业以后要继续回胡笳网工作。”
“另外，上学期间一样能开直播，发视频。”
程阳：“......”
实际上，经过了和云溪台这次综艺的合作，陈锋对于程阳有了新的安排，准备由胡笳网投资组建程阳的音乐个人工作室，诸如周影后约歌之类的工作都可以由工作室独立负责。
工作室负责人暂定杨婧婷，另外再给程阳配一位助理。
即使程阳要去读研影响也不大，暂时把工作室的架子搭起来，不着急。
过了两天，《演技派报告》开播了。
但云溪台先放出来的，却是《赤伶》的M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