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演员的日常
知乎上有个问题：作为一名不红的演员是种什么体验？会忙什么？
2005的吕潇然可以明确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这个问题就是一病句，不红的就叫演员，红的都是明星！
还不红的演员…
能忙什么？
忙着各种试镜呗！
……
吕潇然有点狼狈的从酒店出来，或者说被人赶出来本来谈好男七号，被人顶了…
这事，挺正常的，人家背后有人支持！
《少年杨家将》那可是大戏…
连夜乘火车从从海回到北京。
一路上思绪万千…
是，他是新人，但是，像这样导演、编剧都看好他，演员合同都签了，然后被换角，还是第一次碰到…
从诅咒这个破剧没法播出，到暗忖自己可能太帅了，影响到主演发挥，再到接受现实自己就是不够红！
他要是红了，也不可能试镜男七号…
就这，还能被人顶了！
去你妹的小杰宝！
没什么时间自怨自艾，还得去试镜下一个角色…
幸亏自己留了一手，没有直接拒绝《武当2》的试镜…
回到家，喝了口水，转换了一张笑脸，拨通《武当2》副导演张力勤的电话，聊了没五分钟，吕潇然挂断手机。
好吧，没戏了，他要试镜的角色被人截胡了！
也不算截胡，第一次试镜，他没去，自己失约在先…
“艹，这叫什么事！”
耳边传来声音：“你说你当初要是签了华艺哪来这么多事？”
“…签华艺？不是你说的想让我混电视圈，混好了，然后开个工作室！”
“我…我哪知道你们这个圈子这么多事，我就是一写手！”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信誓旦旦说什么，有了我，你肯定能红…”
“大哥，我是95后，好多这个年代发生的事情…”
呃，这个说话的是他的金手指，好像叫什么油炸哈士奇，据说是来自2019年的写手，开车不稳，被人举报，愤怒至极，买了两瓶安眠药，长眠不醒，再然后就变成辅助器了…
大概就是这样！
也不算辅助器，哈士奇知道的只是一个大概…
他是华娱写手没错，但不是圈内人，一部戏的成败，除了导演、演员本身，还需要平台、宣传…
而一个演员想要出演某个角色，也不是本身契合就行！
比方说，他知道这几年金庸剧很火，但是呢，才毕业一年的吕潇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金庸剧，那都是最火的一批人，才有机会接触！
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杨过选角，聂元、黄小明，哪个是善茬？
出品方不可能让一新人演杨过…
就像这次的《少年杨家将》，华艺、唐仁联合打造，一听就知道是延续‘少年’系列的作品…
最近几年，什么《少年天子》、《少年黄飞鸿》、《少年张三丰》、《少年包青天》拍一部火一部！
相信，《少年杨家将》也不会例外！
只是，吕潇然除了外形，其他方面真的没有优势…
“行了，我也没怪你…”
“要不，你给黄博打个电话…”
“…找他能干嘛？”
“《疯狂的石头》啊，我觉得…”
“行，我待会就给他打电话！”
……
其实吕潇然很感谢哈士奇…
应该是02年，哈士奇建议他买世界杯足彩，然后吕潇然在北京买了房子，顺便买了辆车，还有闲钱买了几家店铺，日进斗金！
有点夸张，但确实每年都有几十万的租金…
这也是支撑他能够耐着性子一直到毕业才开始跑剧组的主要原因！
去年一年，以配角的身份出演了五部电视剧，《喜气洋洋猪八戒》、《铁道游击队》、《天一生水》、《汗血宝马》、《把酒问青天》…
跟他关系不大，他演的最重的角色应该是《把酒问青天》里的公孙策，出场大概十集，可那电视剧只在广州综合频道播出，压根没能上星！
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刷经验…
按照哈士奇的说法：现在还是港台资本当道的时候，你红的越快，越容易成为眼中钉，猥琐发育，不要浪…
他倒是很想成为眼中钉…
可惜，实力不允许。
这年头，跑单帮的，资源、人脉，跟那帮有公司罩着，有经纪人帮忙联络的，差的忒远…
“喂，博哥…”
“你们在三里屯？行，我马上到！”
“诶，你把晚安带上！”
“…我说了不养狗，你非要让我养！”
晚安，是一只…中华田园汪，杂交品种，有点像西施犬，但没有那么长的毛。
吕潇然去年在剧组领养的，捡到它的时候，狗子浑身脏兮兮的，只有一双眼睛很灵动，吕潇然跟它分食了一盒盒饭，然后它就跟着吕潇然…
“汪汪…”
低头看了眼，晚安的眼神里透着哀求，吕萧然心一软：“…行吧，一起就一起，但愿帮人不吃狗肉！”
低头，把晚安抱在怀里，塞到后座，一人一狗前往三里屯…
……
三里屯，酒吧。
黄博跟一长得比他还要磕碜的男人面对面坐着，岳晓军…
如果说黄博是标准计量单位，那岳晓军就是两个博巨兴茂是博的n次方！
岳晓军问：“谁呀？”
“我一小兄弟，也是学表演的，人挺不错的！”
“…也是你们北电的？”
“对，叫吕潇然！”
“…哦，我认识他！”
“你认识他？”
“当然，北电就那么大…他不是签给周易了吗？”
“没有吧，跟我一样，跑单帮！”
“是吗？”
岳晓军眼睛一亮：“要不，咱把他拉上？”
“我待会问问，”黄博犹豫了一下：“他长得太帅了，不太适合咱们这个戏吧？”
“…这倒是个问题！”
岳晓军点了点头。
吕萧然的长相，怎么说呢，肯定不算巨帅，但是眉清目秀，身高一米八，当他跟主角站一块，很容易就抢了人家的风头！
这也是限制他的最主要因素…
“谁长得太帅？”
“…老宁！”
宁昊走了过来。
“我们在聊吕潇然！”
“小吕？他不是签给华艺了吗？”
“没有吧，我上个月跟他联系，他说在试镜一部戏…”
“这哥们挺有傲气的，好相处吗？”
黄博有点疑惑地眨了眨眼：“傲气？你确定？”
“对，我听说去年琼瑶找他拍戏，他没去，嫌人家剧本太烂！”
“这我知道，《一帘幽梦》选角，听说何琼很欣赏他…但他特别讨厌《一帘幽梦》，觉得那本书就是在胡扯，哈哈…”似乎想到了什么，黄博没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你等他来了，自己问他！”
第二章 你有车吧？
宁昊是第一次拍商业片，没啥子经验，之前的两部戏《香火》、《绿草地》属于非常典型的作者电影。
作者电影又叫影展片，只要在一个地方放映了，就能免费出游世界各地全世界有两百多电影节，举办电影节，肯定需要影片放映，怎么做呢？给很多导演提供住宿、车马费，只要你来，绝对安排的妥妥的！
宁昊的第一部电影就被入围了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然后带着片子全世界旅游…
这样的日子其实挺没意思的，因为没啥认同感！
你想啊，你丫不远万里跑一影展给老外放电影，老外还不一定看得懂…
应该是03年，柏林影展放《绿草地》，宁昊数了一下底下只有四十个观众…
有点小忧伤：
‘我踏马每年拍一个电影，跑几万公里去跟几十个观众交流，还听不懂他们说啥…我希望我的表达能够有更多的观众看。中国电影在海外毕竟只是边缘化，我应该拍一些中国观众喜欢的电影！’
什么才是观众喜欢电影？
商业片！
他把之前写的剧本《大钻石》整理了一下，决定用这个做自己的商业处女作。
再然后，《大钻石》，入选了刘得华的亚洲新星导计划。
老刘真的是有魄力，甭管他是不是想收获名声，但是宁昊的《大钻石》，老刘实打实掏了三百万！
什么支持都是虚的，真金白银掏钱给你，这才是最真实的支持！
制片人一算账，三百万资金根本撑不够两个月…
宁昊想了想，干脆用高清数码拍摄，后期再磁转胶。
问题来了，《大钻石》，也就是《疯狂的石头》有关于大件的戏。
车！
这年头车老贵了，车主都宝贝的不行，按照剧情，需要两张车，而且都是要撞的…
“那辆玛莎拉蒂，一个车灯几万块，咱实在赔不起！”
“啥？车灯几万块？”
黄博震惊了…
宁昊不以为然：“大惊小怪，人家车灯都要到德国原装配对！”
“国内找不到？”
“国内哪有人家先进？你能找到原装的？”
“咳咳…”岳晓军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宁昊的装逼：“玛莎拉蒂是意大利车！”
“…说了半天，你也在吹牛？”
宁昊支支吾吾了一会，大概就是说什么‘导演的事怎么能叫吹牛，我说玛莎拉蒂就是德国的’之类的…
岳晓军道：“老宁，这事不好办啊，咱给人撞了，赔不起…”
《疯狂的石头》，岳晓军既是编剧也是副导演，还是主演之一，就那个‘你到底喜欢他哪一点？他比大哥强吗？他比我强吗？’那位…
宁昊点了点头：“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咱在合同里加上一条：一切解释权归剧组所有…”
黄博无语：“那你这不是坑人吗？”
“我怎么坑了，电影拍摄，道具损坏很正常！”
黄博无言以对…
是这么回事，宁昊这帮人身上有股匪气，他们真的敢签一个虚假合约，然后把车撞了…
至于之后怎么弄？
爱咋弄咋弄，反正剧组没钱了，你要是不服，可以找刘得华！
你要从道德角度来说，这就是骗人！
但你要是从电影角度来说…
“这要是能找个冤大头就好了！”
“哪有这样的傻子？一辆车怎么着也值十几万呢！”
“…”
黄博忽然想起了吕潇然那辆黑色的帕萨特…
……
车上，哈士奇在科普：“宁昊、黄博、徐争这三个人是未来中国电影的领军人物！”
“我给你说，你跟他们处好关系很重要！”
“…张一谋、冯晓刚、陈恺哥呢？”
“他们都老了，退出历史舞台了…”
“那票最高的是谁？”
“…吴景的《战狼2》！”
吕潇然吓了一跳：“啊？吴景？《太极宗师》的吴景？你确定？”
吴景…
怎么说呢，他最近沉迷武侠电视剧难以自拔，《南少林》、《江山为重》、《倩女幽魂》包括差点试镜的《武当2》…
很难想象，他居然能成为票房之王！
哈士奇非常笃定：“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17年的事情…不急，你先打入铁三角再说！”
“铁三角？”
“宁昊、徐争、黄博啊，很多人把他们三称为铁三角，无论是票房号召力，还是电影口碑，都独树一帜，在影视界拥有无可争议的实力！”
“《石头》之后，他们打造了《疯狂的赛车》、《心花路放》还有《泰》…后两部都是超过十亿的票房，你跟他们一起混，比你跟那什么华艺好多了！”
“多少？十亿票房？你搁这扯淡呢？”
十亿票房，什么概念？
去年一年的国产电影总票房是20亿，票房最高的电影是《无极》，1.81亿，然后就是《神话》的9700万…
这么说吧，国产电影迄今为止票房过亿的就那么几部《英雄》、《功夫》、《十面埋伏》、《天下无贼》…
十亿…
辅助器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解释：“…我懒得跟你这土鳖说那么多，反正你信我就行了！”
“…”
吕潇然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哈士奇从来没骗过他，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是对的。
……
“博哥、岳哥、宁导！”
吕潇然当然认识这伙人。
圈子就这么大…
“来啦，”黄博招呼吕潇然坐下：“怎么样？你上个月跟我说你去试镜什么…杨家将？”
“《少年杨家将》，唐仁还有花艺合力打造的一部电视剧…”
宁昊疑惑问道：“前几年不是出了部《杨门虎将》吗？”
“对呀，就是跟风的作品。”吕潇然回了一句，接着道：“…我呢签好合约，然后被人顶了！”
“…签好合约，还能别人顶？”
“人家跟出品方关系好呗…”吕潇然懒得说那么多，都是圈内人，这种事经常发生，估计早就见怪不怪了。
“服务员，来四瓶青岛，再来一份杂酱面！”
“…你搁酒吧还吃杂酱面？”
“那我吃啥？你们要吃吗？我请客！”
“得，你吃吧！”
宁昊很喜欢吕潇然的脾气，都是土鳖，装什么逼？
“…不聊这个了，小吕，听说你把琼瑶给拒绝了？为啥？”
“她那本子太反人类，甭管哪部戏，小三都是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男主角都是渣男，女主角表面楚楚可怜，实则就是破坏家庭的小三，你看那个《情深深雨蒙蒙》，何书桓就是典型的渣男，经典名言‘我不是天下唯一一个为两个女人动心的男人吧’，看得我反胃，这样的角色我实在接受不了。”
“哈哈…”黄博笑到不行，拍着岳晓军的肩膀：“我就说我这哥们有意思吧！”
“…不是，我要演绎角色，必须打心眼里喜欢，否则我演不出来。”
“对，真看真听真感受嘛！”
黄博忽然想到了什么，先看了眼宁昊，然后才问：“小吕，你有车吧？”
“…有啊，对了，我不能喝酒，你们三喝吧！”
第三章 山城
萧星寒在《决战奇点》写过一句话：别的城市大多是平的，坐在街上，抬头往外看，最多能看到附近一两条街，而在重庆，你可以从下往上看，看到五六层甚至七八层街。山脚有街，山腰有街，山顶还有街。
这是个很奇特的城市，潮湿，闷热，很多建筑错综复杂，轻轨甚至可以穿楼而过，高低错落，落差冲击，老城和新建筑的交替，有一种冰冷而又迷幻的赛博朋克风。
人文方面，重庆又是一个码头文化浓厚的地方，这个城市拥挤立体充满了人气。
本是风流地，游人易上头！
这地方太适合电影取景了。
宁昊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就把《疯狂的石头》拍摄地点地点定在了重庆…
没错，吕潇然进组了，拿到了谢小萌这个角色。
并不是因为他有车他有车，也不可能从北京开到重庆，那也太远了！
主要他的形象合适，而且便宜，片酬八千块。
这年头，拍电影本身就是一件很高端的事情，如果剧本好，可以不要钱的大部分演员的心态。
《疯狂的石头》这剧本真的是，非常不错。
吕潇然看了本子，不住的点头：“这剧本有意思诶，比我前两年演的那话剧都有意思！”
“啥话剧？”
“《想吃麻花现给你拧》。”
宁昊问：“田有良导演的？”
吕潇然：“对，您认识让他？”
“当然，这个本子之前是他们班的毕业大戏。”
“怪不得。”
黄博接了句话：“现在的问题是车子不够…”
“你要撞车…可以从报废车厂找差不多的，喷点漆，做成新车的样子就行…”
“那要多少钱？”
“用点边角料，几千块就能搞定！”
“…你对车很了解？”
“当然！”
“那你能帮着搞定吗？”
“我对重庆不了解…对了，我可以找张靖问问，他是地头蛇！”
“张靖？”
“我以前拍戏认识的一个演员，重庆人，在那边有点门道！”
“行，这事就交给你了！”
宁昊他们也不是很想故意占人便宜，毕竟这是理亏的事情。
……
剧组可真够穷的！
吕潇然、黄博还有岳晓军住一个屋，四人间，据说还得住一个…
无所谓，吕潇然本身就不是讲究人，反正就俩月，搁哪住不是住？
黄博看到吕潇然抱着条狗走进来，有点惊讶：“你这进剧组还带着狗？”
“…那能咋办？总不能把它扔了吧？”
岳晓军瞅了眼晚安：“这是只京巴？”
“…不知道，应该是串，管他呢，来，晚安，给叔叔们作个揖！”
晚安后脚站立，前爪抱在一起，上下摆动起来：“汪汪！”
“真乖，待会带你去吃好东西！”
吕潇然摸了摸它的脑袋，抬头问：“军哥，咱什么时候开拍？”
岳晓军挠了挠头：“不好说，还在找演员呢！”
“…还找演员？缺谁啊？”
岳晓军道：“这个戏，本来是想找郭滔演包世宏的，后来孙红磊看上本子了…”
“孙红磊？《周渔的火车》那个孙红磊？”
“对！”
“孙红磊现在算是个腕，宁昊肯定更想让孙红磊来演…”
问题来了，郭滔也是大演员，人家是演着冯晓刚的电影出道的，论资历，绝对比孙红磊要高，宁昊只能让制片人去说…
制片人告诉郭滔这事，郭滔也并没有生气，只说“那就算了，有机会再合作吧”。
然后呢，孙红磊这边又出了状况，倒不是因为片酬的事，《疯狂的石头》预算300万，标准的小成本制作，也给不起演员多少片酬，孙红磊说不用谈钱，可以帮忙，但需要宁昊等他两个月才有档期。
大哥，剧组都建好了，两个月时间…
谁知道出品方会不会变卦？
“那再找郭滔就行了啊！”
“…这事不是难开口嘛…”
吕潇然想了一下：“是，确实挺难开口的！”
你都把他给拒了，现在又眼巴巴让人回来？
搁一般人身上肯定不行！
黄博道：“但这事，必须要宁昊开口，其他人谁去说都不行。”
“…”
几个人都在纠结…
“不止包世宏，还有四眼、包世宏的妻子，都要找…”
吕潇然把晚安往怀里一抱：“别想了，咱们去吃火锅吧，听说重庆的火锅味特地道！”
“你请客？”
“当然，我在咱们剧组算是最有钱的！”
黄博：“小吕，你家做啥的？”
“我可不是富二代，我爸是教书的，我妈是舞蹈演员，我是自己奋斗的！”
“做啥？”
“买彩票，中了五百万…”
岳晓军还有黄博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啊…”
“不是…你真中了五百万？”
“对呀，那是我上大二时候的事情，我用这笔钱买了一套房子，三套商铺…”
“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你要这么想，每天都有人中彩票，为什么不是我呢？”
……
中彩票是吕潇然和油炸哈士奇商量出来的暴富唯一解释理由…
你想啊，吕潇然家境虽然不差，但距离富豪阶层差了老远。
怎么才能解释他这么有钱呢？
中彩票！
法律允许的暴富唯一合法解释渠道。
“…卧槽，真辣！”
“…这已经是微辣了，你这吃辣不行啊。”
随便找了一家火锅店，要了几个菜，三人坐下。
“…诶，你中彩票之后就买房了？”
吕潇然暗自叹了口气…
一个谎言之后，紧接着就是无数的谎言…
“你看，我不会做生意，但我知道首都的房价肯定要涨，所以，我就买商铺，然后收租，稳赚不赔！”
“你怎么知道北京房价要涨？”
“…首都诶，你看看香港的房价，就知道北京还有多少上涨空间了！”
黄博看了眼岳晓军，两人同时点头：“这么说，我俩也得赶紧买房！”
“当然…服务员，来两盘鱼丸…”
“还没吃完呢！”
“…我带回去热一下，给我家晚安吃！”
正聊着呢，身后传来声音：“哟，吃着呢？”
黄博扭头：“…导演…猪…猪八戒！”
吕潇然皱眉：“什么猪八戒，这是徐争老师，徐老师，一起吃？”
徐争看了看汤底，犹豫了一下，宁昊道：“徐老师，咱一起吃点？”
“…我不太能吃辣。”
“没事，我去隔壁叫俩菜就行！”
第四章 身份
徐争是个骄傲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在《嘻游记》口碑失利后，主动道歉…
那电影跟他有啥关系？主演明明是快乐家族！
这么说吧，你看他演的电视剧，豆瓣评分就没有低于7分的！
这人的眼光真的很厉害。
《春光灿烂猪八戒》是徐争事业真正起步的一部电视剧，筹拍阶段不被投资人看好，筹资陷入困境。
当时的徐争就考虑：“这部剧投资不多，即便收视惨淡，收回成本的压力也不大”，于是将自己参演话剧的全部积蓄投入到电视剧中。
结果此剧创造了”中国电视史上的一个神话“，不仅他饰演的”猪八戒“成为经典角色，他本人还收获了比片酬高出一倍的分红！
所以，一般的戏，他真看不上眼…
其实，《春光灿烂猪八戒》的创作思路，影响到了之后他的‘’系列…
《春光灿烂猪八戒》的出品人叫范晓天，这货是个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在于妈还没横空出世的年代，一手开创了这种“存在的意义就是被吐槽”的剧集模式。
那部剧的创作模式：找一水香港编剧团队，完全没有思路和大纲，就是几个人坐在一块攒段子，然后根据这些段子，再一一填充剧情。
《泰》、《港》都是先有人物、段子，然后才有的故事！
所以，他很喜欢《大钻石》这个剧本，因为这个算故事里包含段子，比段子里找故事高了一个档次！
据说宁昊最开始是想邀请小桃红饰演包世宏的老婆，就给她发了邮件，附带了剧本，然后徐争看了剧本，主动要求零片酬客串…
为啥徐争会翻看他老婆的邮件？
不知道…
但在《疯狂的石头》整个剧组，他算是最有名的一位，又是免费加盟，宁昊很尊重他。
无人不识的猪八戒…
当然，哈士奇提醒过吕潇然，千万别喊他猪八戒，要叫人家徐老师！
……
宁昊先开口：“我给郭滔打了通电话，他后天进组。”
岳晓军：“那咱们后天开机？”
“你车子弄好了没？”
吕潇然点头：“…明天就去车厂…”
“多少钱？”
“两部车加一块，八千块。”
宁昊：“…那还好。”
“什么车八千块？”
“两张废旧车，改装一下，改装费加运输费…那老板跟张靖是老朋友，没收咱运输费！”
“行，那咱后天开工！”
岳晓军：“演员齐活了？”
“齐活了，王训答应来演一礼拜！”
吕潇然有点好奇：“王训是谁？”
岳晓军回答：“演四眼的那位，听说在重庆当地很有名气！”
“能有咱徐老师有名气？”
“就是，现在提到猪八戒，就能想到徐争！”
“…别说这个了，吃东西…”
……
“刚刚谁结的账？”
“不知道，是你结的账吗？”
“…应该不是，好像是徐争…”
“上海人这么大方？”
“你这属于地域歧视…”
三人边走边聊，回到房间，发现多了一个人。
个子挺高，戴眼镜、龅牙，很瘦，穿一身西装，总之，很丑哪位上个图！
他正在布置自己的床铺旅店本身的床铺不是特别干净。
吕潇然他们三个不是那种讲究人，房间就是用睡觉的，凑合着住着呗，每人就带了几件内衣还有两身换洗衣裳…
“您是？”
“我是王训…你们是住这屋的？”
岳晓军呲着白牙，笑的挺开心：“对…”
他感觉自己的颜值可能要上升了从倒数第一升了一格！
“我是黄博！”
“吕潇然！”
‘汪汪！’
晚安从吕潇然的床底下窜了出来。
“给你带吃的了！”
吕潇然随手捡了一盒饭的饭盒，倒了鱼丸：“吃吧！”
晚安摇着尾巴，欢喜地吃晚饭…
“…你…你怎么能在旅馆养狗呢？”
“…我总不能把它扔了吧？”
严格说，剧组是不许养狗的！
不过那是正规剧组，《疯狂的石头》算个毛线的正规剧组，演员全都算上最多一百五十号人，半数以上的都是当地话剧团的演员，标准的草台班子！
吕潇然他们的演员合同都是一次性结清的正规剧组一般是先支付一部分订金，然后演员开始开工，等演员工作完毕了，在按照合同再给剩余的钱。
电视剧要更复杂，预先支付一笔，拍完再付一笔，被电视台买了，再付最后一笔…
到了《石头》，这帮演员要么是自愿加盟，要么是连哄带骗饰演道哥的刘华就是被框来的，他是演员组辈分最高的，一群年轻的电影人将他这个老前辈架了起来，于是就被哄着进了组。
“反正你不能搁这屋子里养，这房间是我们四个住滴！”
黄博蹲在地上摸了把晚安的狗头，然后问：“…我们三都没说话，你怎么那么多事？”
“你这什么态度？”
“别，王老师，您别生气，博哥现在在人物里，”吕潇然道：“要不，您去找副导演换个房间吧…”
岳晓军笑了笑：“王老师，您就委屈一下，这狗挺乖的，你看，多可爱…”
“不行，我坚决反对养狗！我现在就去找副导演！”
四眼很不爽，直接出门了…
黄博问:“什么人？”
岳晓军回大：“…王训，四眼的饰演者，本地人！”
吕潇然插了一句：“嗯，我刚打听了一下，他确实在重庆很有名！”
王训在重庆小有名气，他是“巴蜀十大笑星”之一，经常出演一些本地的栏目剧，靠舞台剧养家，刚接了一部100集的栏目剧，《疯狂的石头》是他抽空来演的…
这个是哈士奇刚刚告诉他的…
吕潇然没把王训当回事，哈士奇告诉他，这家伙后来跟黄博混了，抱起晚安，逗了几下：“…那也不能嫌弃咱们晚安！”
晚安很舒服的闭着眼睛…
“诶，岳哥，咱给道哥加段戏呗？”
“加啥戏？”
“就是道哥搬家的时候看到家里有条狗，就顺手偷了呗！”
岳晓军眼睛一亮：“对，还可以加一段话。”
自言自语一会，他就跑去找宁昊了…
《疯狂的石头》编剧是宁昊+岳晓军。
岳晓军毕业于中戏文学系，最开始是想做记者，后来有人介绍他写剧本，慢慢就成了职业编剧…
他跟宁昊是挚友，《心花路放》整个故事其实就是岳晓军的个人经历婚姻失败…
宁昊带着岳晓军从北京一路自驾开到了大理。
有一个很文青的版本是这么说的：在大理，岳晓军抽了最后一支烟，宁昊问：“想通了吗？”岳晓军点点头。
随即两人回京，把路上的见闻写成了《心花路放》，而路上的这两个人换成了黄博和徐争…
他有了灵感了，跑去找导演很正常…
“博哥，明天咱俩一块去把车拉回来？”
“行，反正我也没事。”
才聊了两句，执行制片领着四眼走了进来：“你们什么情况？怎么能养狗呢？”
吕潇然看了眼黄博，然后回答：“…这狗也是咱们剧组的演员啊，很重要的道具！”
“是吗？”
“当然，编剧找导演商量加戏去了，您就给王老师开个单间就行了，他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小演员！”
第五章 开机
剧组实在没钱…
置景、道具、美术、摄影、工作人员的餐补、住宿，演员的片酬…
一旦开机，就是在烧钱，再怎么节省，一天的开销至少也得几万块。
重庆这地方，其实不太适合拍戏。
是，重庆自带风格，山城，雾都，魔幻的轨道，火锅，这些都对电影很好…
但是重庆的影视行业并不发达，大部分都还停留在平面设计以及宣传片阶段，如果拍电影是没有本土的力量支持，剧组成本会增加不少。
执行制片人是管账的，他知道账上有多少钱，所以，抱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想法，安排王训跟三个人住一间屋子。
一般剧组，配角住的都是单间，再不济也是两人间吕潇然以前拍戏，基本住的都是单人间！
还是没钱…
开单间？
一个星期就是一千多块，哪来的钱？
《石头》的执行制片叫周林，同时兼生活制片、演员管理…
他是北电的老师…
也是宁昊的好朋友，据说包世宏这个角色就是以他为原型创作的。
当然啦，《石头》剧组，主要资金来源都是刘得华的映艺娱乐，所以，还有一位来自香港的制片人，叫郑碧雪，不过，她不怎么参与演员管理，最多就是查账，兼任监制…
周林建议道：“这样吧，您跟摄影师住一个屋子可以吗？”
“…他养狗吗？”
“不养！”
“那没问题！”
然后王训收拾东西，搬离了四人间…
“你俩对人尊敬些！”
“…知道、知道…”
吕潇然看了眼黄博，两人相视一笑…
呃，有点小苦涩。
都是小演员！
从片酬就能看出来，两人接《疯狂的石头》，片酬都是八千块…
《石头》剧组片酬最高的当然是迈克的扮演者连靖，八万片酬。
八万块已经是友情价了，这年头香港演员都很贵，因为他是刘得华的朋友，所以，才收的友情价！
然后就是郭滔，差不多五万块，再然后是刘华、王训，两万块，剩下的那批人基本上都是八千到一万五不等…
饰演菁菁的侯姝，片酬一万二…
坦白讲，这点片酬真不算高，吕潇然现在随便接一部电视剧，单集片酬都有八千块！
……
吕潇然，83年生人，北电01级学生。
家住西安，从小长得就好看，然后被同学一忽悠，就去考了电影学院…
第一年没成功…
留在北京学习了一年的表演基础，交了差不多20万的培训费，然后成功考取北京电影学院…
那个培训班就是北电一个老师办的！
在校期间，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北电这种地方，帅哥、美女多了去了…
吕潇然可能在高中时候算是校草，但是到了北电…
只能算平均水准。
刚开始，有点小失落，后来，辅助器就来了，然后他就安心学习…
哈士奇告诉他，内地娱乐圈的黄金年代是从09年开始的，现在没必要出什么风头，慢慢来，打好基础最重要！
嗯，按照他们老师，刘畅的话来说，吕潇然就是那种很听话，老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学生。
比方说老师说了‘除了斯皮尔伯格，只有陈恺哥、张一谋的戏，你们才可以出去拍’，他就真老老实实的窝在学校里排了三年话剧…
即便有什么天大的机缘降临，他也懒得去…
基本功很扎实…
大三下学期开始跑剧组，各种配角演起来…
一般科班出身的演员，不需要再跑龙套，起步就是小配角。
期间，有不少公司看上他，想签他，都让他给拒绝了哈士奇跟他说的，09年之后，工作室就成了主流，没必要非得签什么经纪人！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呢，现阶段的资源比较集中，京圈、西北圈、港圈…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
在此前提下，影视界人士相互之间交流有一定的壁垒…
导演们各忙各的，都有自己的御用演员，戏班子，很少会启用新演员，吕潇然这样跑单帮的，很难混出来！
有时候也会有点着急，但是哈士奇说了‘再等等！’
然后就等到了《疯狂的石头》…
其实，哈士奇是想让他直接搭管唬的路子的，可惜《生存之民工》、《卧薪尝胆》不需要什么新人…
《少年杨家将》，就是赚个零花钱！
哈士奇又不是万能的他只能提供一个大概思路，具体到每部戏，他就无能为力了！
得亏《少年杨家将》黄了，要不然，就得错过《疯狂的石头》了！
……
两辆车子被送到剧组。
吕潇然负责接洽，聊了几句，准备给钱，对方摆了摆手：“不用了，你是张靖的兄弟，就是我兄弟，就当我赞助你们拍戏！”
“您这也太客气了…要不，我让导演在字幕上打上您的名字？”
“字幕？”
吕潇然解释了一下：“对呀，鸣谢名单，当年拍《红楼梦》，就是当地的企业家陈增友赞助了，才让这部名著现世！您也是咱们的赞助方！”
这话才说出口，觉得有点不合适…
陈增友当然是《红楼梦》的赞助方，只不过，除了本金，并没有收获任何分红…
那几年央妈做事，有点霸道。
“…那我谢谢你了！”
“没事…”
送走‘赞助方’，周林看了看两辆大物件，喜上眉梢：“你还挺有办法！”
弄两辆车，很简单的，最主要还是没收钱…
“我吕潇然出来混，全凭三样东西：义气、够狠、兄弟多！”
周林翻了翻白眼：“…你少看点香港的娱乐片！”
黄博插话：“…周老师，咱们物件也到齐了，可以拍了吧？”
“明天上午开机，你们准备好没？”
“妥妥的！”
“走吧，去见见剧组的其他演员们。”
吕潇然问道：“…要去见本地话剧团的演员们？”
“嗯，你们彼此熟悉一下。”
吕潇然点头：“…是应该熟悉下，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
周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是重庆本地人，龙套演员出身，你别小看他，他以前真的是厂长，很符合人设！”
吕潇然还没说话，黄博有点惊讶：“啊？跑龙套的？”
“…原定的演员要价太高了，谈崩了！”
第六章 开拍
并不是所有的演员都愿意为爱发电，很多时候，他们除了剧本，也要顾及其它…
刘华老师是被架到了位置上，包括宁昊都是这么跟他说的‘我们这个剧组特别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前辈，没您在，我们一帮小的，就没了主心骨’…
这么说吧，《石头》剧组，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穷逼，导演、制片人的行为很像搞传销的…
换谁不怵？
有更好的选择，傻子都会临阵脱逃临时加价，基本上都是这种情况…
但他要是知道名不见经传的龙套演员陈正华凭借谢厂长这个角色大放异彩，此后连续出演了五十几部影视剧，估计肠子都能悔青了！
……
yz区的一家酒店的餐厅，《疯狂的石头》剧组的成员集聚一堂。
明天正式开机，剧组的人都到得齐了，三五成群的说着话，非常热闹。
大家都知道这是部好作品，都憋着劲呢！
其实，判断一部作品好坏的方式很简单的，逻辑，台词，人物…
这玩意都是废话，好剧本首先是个好故事！
你拿出去，专业人士包括非专业人士都会觉得不错，就是好剧本了。
甭管什么审美，这年头，能自圆其说的剧本已经算罕见了…
“大家静静，让导演说两句！”
有人起哄，然后所有人都喊“导演！”
“我其实也没什么说的！”宁昊端起一杯酒，大声道：“祝咱们剧组一切顺利，稳稳当当拍完这部戏，大家干了！”
“干了！”
吕潇然拿起数码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时间是2005年11月7号…
……
后世的评价：《疯狂的石头》是内地黑色幽默的巅峰！
什么是黑色幽默？
按照百度百科的定义：黑色幽默突出描写人物周围世界的荒谬，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嘲讽态度表现环境和个人之间的互不协调，并把这种互不协调的现象加以放大，扭曲，变成畸形，使它们显得更加荒诞不经，滑稽可笑，同时又令人感到沉重和苦闷。
看起来好复杂，这样，举个例子：首都举办中国摇滚三十周年回顾与发展研讨会，并向与会者颁发国家一级、二级朋克证书！
这句话就叫黑色幽默！
《石头》当然也是黑色幽默，它的逻辑性很强，就是一块破石头引发的故事，宁昊也没把它当成喜剧拍，就让演员正常演绎！
具体到角色上面，谢小萌是个富二代…
他有个严格老套但却不怎么坏的父亲谢千里，深受潮流文化影响的小盟的穿着和言行已经基本摆脱了巴渝人的质朴…
饰演这个人物，就抓住一点，贱！
首先，谢小萌只有要钱才会找爸爸，而爸爸一直都是打完再无奈地掏钱，典型的中国式败家子和失败家教；
其次，他属于讨好型人格直接把价值千金的翡翠给偷了，就为了博美女芳心；
最后，他会摆弄照相机，也算有点专业技能我在香港是专攻人体艺术的，人体艺术你们懂不懂？汤加丽老师那种！
除此之外，谢小萌给人的感觉，嗯，有点猥琐…
这个有点挑战性！
众所周知，颜值高的强撩叫霸道，长得丑的强撩才叫叫猥琐…
吕潇然虽然称不上面如冠玉，俊美非常，但他绝对跟丑字不沾边！
那就往渣男的方向靠拢。
渣男这种事，吕潇然还蛮有经验的，当然，他的段位比较低，只是犹犹豫豫何书桓的境界，还没到明明白白洪世贤的程度…
同时交三个女朋友这种事，他也曾经干过…
没用，谢小萌不是主角，只是一条辅线，没啥子施展空间，所以，台词不会太变。
他跟岳晓军讨论了一下，谢小萌就以文艺青年的形象露面。
喜剧效果的营造无外乎两种方式：反差和转折。
最开始的文艺青年，之后的欺骗自己老爸、被打，这样对比起来，效果更佳！
小西装、黑眼眶，脖子上挂着尼康照相机，很有斯文败类的感觉！
化完妆，副导演过来问了一句：“好了没？”
“妥妥的！”
“那咱们出发！”
是这样的，饰演菁菁的女演员只签了一个礼拜，所以，要紧着她先拍！
她还得赶回去上课…
托她的福，吕潇然的戏份也都很集中。
宁昊不是那种喜欢说戏的导演反正是高清数码相机拍摄，后期再磁转胶，省了一大笔胶片钱，同时也可以让演员尽情发挥，没到他的预期，再来一遍呗…
他的运气不错。
整个《石头》剧组的演员，全是实力派！
新浪潮鼓吹自然流，平静的镜头下，讲述人生还有境遇，说白了，就是素人演绎。
拍最贴近生活的故事表达本土人文关怀，主张选用非明星演员，打破演员明星制度…
但是呢，无论演员还是非演员，只要暴露在镜头之下，一定就会有表演的意味出现，就算是最近乎真实的纪录片，也是如此。
摄影镜头就像是一个魔法领域，在这个领域内，每个人潜在的表演细胞都会被激发出来。再真实的人，对着镜头不知不觉也会变得和平时不一样。
不是自己，那就是表演。
素人和演员的区别，后者可以在镜头下不着痕迹的完成表演，没有接触过表演的素人就不行！
所以说，宁昊是幸运的，刘得华赞助三百万，任由他施展，演员选角由他一手操控，这样的机会很难得的，徐争后来拍《港》，光鲜传媒还塞了一只包贝儿…
……
剧组抵达长江索道口，准备拍谢小萌向菁菁搭讪的那场戏。
缆车从出发到结束四分多钟，掐头去尾，真正留给他们的拍摄时间只有三分钟。
如果ng一个镜头，就必须换缆车，而缆车要十分钟才发一趟，比较麻烦…
还是名气不够，要是换了冯晓刚，相关部门肯定会紧密配合，专门预留一班缆车，让剧组拍摄…
到了《石头》，能让你上去拍摄就不错了！
按照剧情，缆车里除了谢小萌和菁菁，还有其他的游客，包括两个说“流氓”的中年大婶。
插一句，这些扮演游客的演员都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临时客串的…
哪有闲钱请那么多临时演员？
宁昊还有副导演对演员们的位置简单做了一下安排，怎么站，怎么坐…
两台摄影机，一台拍谢小萌和菁菁，另一台对准游客。
差不多准备妥当，宁昊难掩兴奋，站在主摄影师杜杰的身旁发布口令：“开始！”
第七章 哈士奇的偶像
宁昊当然很兴奋，《石头》这个戏，他筹备了好几年！
其实他第一个剧本写的就是《疯狂的石头》，当时叫《钻石》，只不过没钱拍，你算那个账，怎么都得上百万的制作费！
那是两千年左右的事情了，已经过去五年了…
现在，美梦成真了！
终于有机会拍自己最想拍的东西了…
吕潇然也挺兴奋，老子终于能拍电影了！
他在城市这边兴奋，重庆的另一头，有个叫《门》的剧组也在拍摄中…
这个戏是著名导演李邵红执导，陈昆是绝对主演，除此之外，还有黄角，这两位都很有名…
陈昆不用说，《像雾像雨又像风》、《金粉世家》两部电视剧，隐隐有内地第一小生的趋势；
黄角，《恋爱中的宝贝》、《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两部电影，一举成名！
女主角文馨，找了杨蜜…
她是荣兴达的力捧的新人，自从周训离开荣兴达，李绍红她们决定捧杨蜜…
杨蜜为了拍这部戏可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门》这个戏是根据周德东所著小说《三岔口》改编的，恐怖悬疑题材，这个不重要，关键里面的女主角文馨是一个成熟、有韵味的姑娘，但是呢，杨蜜的脸有点“婴儿方”，显然与角色有距离…
然后，姐们一狠心，直接拔掉了四颗智齿！
为什么突然提到她？
她是女主？
别逗了，群里投票，众望所归天仙女主…
但是大金毛是一怂货，不敢得罪天仙粉丝，所以，女主未定…
那杨蜜跟现在写的这段剧情有关系吗？
其实是没多大关系的，只不过，她是哈士奇的偶像，据说他写了好几本书，女主角都以她为原型…
哈士奇把今后十年会走红的演员都告诉了他，吕潇然本身对抱大腿这种事没什么抗拒，再加上性格比较随和，刻意结交之下，倒是跟杨蜜有不错的关系…
……
吕潇然手里拿着一听可口可乐，俯瞰着整个城市，一派艺术家的范，开口道：“每次当我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城市的时候，我就强烈的感觉到，城市是母体，而我们是生活在他的子宫里面…”
两位中年大婶很厌恶的翻白眼：“流氓！”
吕潇然充耳不闻，继续走到侯淑身边，手臂靠在缆车的窗户上，眼睛盯着她，伸手撩起她的头发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刚才…咳咳…”
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
“被呛到了，湿气太重！”
侯淑有点尴尬，她当然知道吕潇然为什么咳嗽，被她的廉价香水呛到了…
“没事，再来一遍！”
对电影拍摄来说，ng根本不算事。
剧组准备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拍这一条！
缆车到站，演员们从车上下来，换乘另外一辆，重新开始拍摄。
这遍比较顺，吕潇然操着一嘴蹩脚的港普说了一大段‘撩妹’的话，然后侯淑抬脚，对着吕潇然的脚背踩了下去，踩的很实，吕潇然感觉自己的脚背肯定紫了！
啊…
吕潇然惨叫一声，手里的可乐罐子直接掉了出去…
“咔…”
宁昊皱眉：“小吕，我怎么感觉你演的这么正？再贱一点！”
“…贱一点，那我加几个动作？”
“你是说直接亲？”
“不是，我是说贴近她的耳朵，手上不老实…”
宁昊想了想，问侯淑：“可以吗？”
侯淑看了眼吕潇然，后者脸上写满了光明伟岸，点了点头道：“…没事。”
重新开拍。
“刚才我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你。你身上有一种东西深深的打动了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母性，伟大的母性气息！”
说台词的时候，吕潇然故意贴近侯淑，手攀上她的臀…
姑娘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咔！”宁昊无语：“你得踩他！”
又来了一遍，这次还算顺利…
“行，咱们保一条！”
……
镜头拍完，剧组转移阵地，前往下一个拍摄地点。
下一场戏跟吕潇然没啥关系，拍易拉罐中奖…
这场戏是刘华、岳晓军、黄博三人组的首秀。
其实，从剧本来看，这三人的戏分差不多，小军的戏点更多岳晓军本身就是编剧…
但真正演起来，一场戏，就能看出谁是戏眼！
博哥出现在镜头前，一撩头发，宁昊直接笑喷了…
黄博有点懵：“…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演！”
“哦…”
所以，这就叫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估计之后宁昊跟黄博的所有缘分都源自这个撩头发…
有些人能相遇就是很好的故事…
毕竟，有人白头如新，有人倾盖如故。
……
《疯狂的石头》，虽然是小制作，但是延续了最高规格的创作态度。
当天结束，一群人到了导演房间，宁昊带着导演组还有摄影组的人看样片，讨论明天的拍摄工作。
演员们还有编剧则在另外一边围读剧本…
围读剧本是介于剧本创作和正式表演之间的一个环节，即演员、导演、制片人、编剧等主创人员围坐在一起，演员分角色朗读剧本对白，增加对台词的熟练程度，顺便给编剧调整台词的空间…
从创作角度来说，围读剧本，是一次让大家思想交汇的机会。
演员分角色朗读剧本对白，集思广益，商量讨论，一遍遍地捋清楚人设和人物关系，排查情节细节和戏剧冲突逻辑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修正完善，落实分镜、场景、人员，统一创作思想，确定创作方向。
这个很重要的！
吕潇然没在…
他的戏份要到两天后，不急着读剧本…
差不多九点，演员们离开，宁昊跟杜杰还在商量明天的拍摄…
杜杰算是宁昊的御用摄影师，俩人从《绿草地》开始合作。
岳晓军还有黄博回到房间，迎接他俩的只有晚安…
黄博伸手把狗狗抱在怀里，问了一句：“军哥，小吕呢？”
“…他跟我说去见朋友了！”
“他在重庆有朋友？”
岳晓军逗了逗晚安，然后才回答：“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听他说是你们学校的，是他师妹啥的…”
“懂了，释放去了！”
第八章 你对我好点
我们小吕子是个很有分寸的男人。
也就是传说中的心里有哔数…
所以，出道之后，不可能随便跟女孩发生关系没有意义。
有需要就去找技师，各种花样都能玩…
再说了，女人哪有辅助器好玩，没事听听哈士奇吹牛逼，比撩妹有意思多了！
就比方说现在，他在渝西的一家餐厅，等着杨蜜，一边跟辅助器交流：
“老哈，你觉得我演技怎么样？”
“…不知道，你自己觉得呢？”
吕潇然斟酌了一下：“基础扎实，但是戏路不够宽…”
确实，他的长相属于帅哥类型，演花美男没啥问题，混混、痞子、古装也行…
但仅限于此了…
挺苦恼的，这几年的国产剧，花美男基本上都被港台演员或者唐仁系垄断，收视率排名前几的要么是央视出品的正剧，要么就是婆媳剧…
前一类，吕潇然都没啥机会，后一块，他没兴趣…
至于电影，除了张一谋、冯晓刚、陈恺哥三大导演外，也就贾章柯那伙人还有港圈的一堆大佬…
很遗憾，吕潇然跟他们八竿子达不到一块！
哈士奇道：“从06年到11年，能成事的除了华艺那帮人，也就演喜剧的了，你要多挖掘一下自己在喜剧方面的潜能…咦，我想起来了，还有一种题材也能捧人！”
“什么题材？”
“青春片！”
“青春片？《阳光灿烂的日子》那种？”
“不是，我说的是那种校园题材，青春伤感的…”
“青春伤感？45度角仰望天空，泪流满面…郭靖名那种？”
“不是…反正到时候我会把故事复述给你，你找个编剧改编一下，可以做成自己的导演处女作！”
“导演？我哪会做导演？”
“放心吧，青春片不需要导演功底的，还有，你不做导演，怎么出名？谁捧你？”
“你不是说宁昊…”
“宁昊又不是你爸，他凭什么捧你？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你早说啊，我就辅修导演了！”
“没有必要，你不是学了摄影嘛…”
“那也不够啊，导演要管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谁给我投资？谁管我发行？还有你说的青春片，就是校园谈恋爱吧？那种题材能过审？
“…你想得太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油炸哈士奇，其实就是门外汉，他懂得也都是道听途说的那种，一旦涉及到专业领域，就只能来一句‘你信我就行！’
“又跟我玩神秘…蜜姐！”
还在脑电波交感呢，杨蜜走了过来，狐疑地看了眼吕潇然：“…你端着茶，一动不动干嘛呢？”
“等你啊…”抬头看了一眼：“我靠，你…你变形了？”
她以前是的方脸大鼻柱子…
当然都很好看，眉眼如画，眼窝深，山根挺，额头有点大但是饱满。
现在，四方脸没了…
“你才变形，我这是拔牙！”
“拔牙有这种效果？那聂元为啥要削骨？”
“…你再说！”
好，话题终结…
那几年，整容是贬义词，所以，‘杨过之争’，聂元被攻击最狠的点就是削骨…
……
服务员上完菜，很有眼力见的退出了包厢。
“你在拍什么戏？《武当2》？”
“…那戏黄了，我在拍电影，你没听过，叫《疯狂的石头》！”
“哟，拍上电影了？你是男一号？”
“不能够，”吕潇然有点尴尬，支支吾吾解释：“我们那个戏，出彩的角色很多，我算是男三号…”
《石头》，从戏份上说，男一号当然是包世宏，然后就是道哥、谢厂长、三宝、迈克、四眼、谢小萌…
“哦，男三号…”
杨蜜抬头看了眼吕潇然，笑的很鸡贼…
吕潇然气急，振振有词道：“演员要有自我修养，角色无关于大小，都是一份崇敬与热情…”
杨蜜不屑道：“骗鬼吧！”
“你…你对我好点，将来你结婚，我还能去捧个场！”
“我朋友多了去了…”
是，全世界都是的闺蜜…
话题转变，杨蜜有些苦恼：“我总感觉荣兴达不太重视我…”
“怎么可能？全中国有几个女演员能演张继忠的《神雕侠侣》？那可是郭襄啊！”
荣兴达对旗下女演员的还是挺看重的，《金粉世家》的续集《红粉世家》、《北京童话》，包括这次的《门》…
已经是她们能提供的最优秀资源了！
可惜，还是满足不了蜜姐的野望…
“郭襄…又不是小龙女！”
吕潇然翻了翻白眼…
就你还想演小龙女？
讯哥都被刷下来了，张继忠力挺讯哥也没用，真正的女主角，人家早就内定了！
“郭襄怎么了？她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也是金庸最喜欢的角色！”
想了想，吕潇然接着道：“金庸钟爱郭襄。所以给郭芙一个敷衍得不无遗憾的世俗婚姻，却一定要给郭襄留个宁缺毋滥的缥缈结局，你演好了郭襄，金庸先生肯定很高兴，说不定对你另眼相看！”
杨蜜放下筷子：“…我都演完了，你才跟我说！”
“你也没问我啊！”
“你太坏了！”
“…对，我坏，服务员，把这盘排骨打包！”
“干嘛？”
“…带回去啊…我家晚安喜欢吃排骨！”
“我还没吃饱…晚安是谁？你养的狗？”
“…你一个女演员吃那么多干嘛？意思意思，尝个味道就行了，跟一条狗争什么宠…你要是长胖了，我就不爱你了！”
“谁要你的爱，你的爱太泛滥了！”
“没有，我现在守身如玉！”
“…就你还能守身如玉？”
……
聊了一会，吕潇然把她送上出租车，自己打车回了住处…
她也挺忙的，第一次当女主角，压力挺大…
吕潇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女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红了之后，就一直活跃在一线…不仅她很红，还带动了旗下的很多女艺人，有个叫盛世美颜的…”
“什么？盛世美颜？有叫这个名字的吗？”
“她的粉丝太厉害，不好提名字的！”
“懂了！”
吕潇然还有一个问题：“你让我跟她交好是什么意思？炮她？”
“…别，炮了不好收场。”
“我觉得她挺好上手的，而且性格也放得开，应该挺好收场…”
“…那只是你觉得，我偶像在某卢可是处女之身生孩子！”
“什么玩意？”
“没事…到了，你好好演你的谢小萌吧，我再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作品！”
手机响了…
吕潇然看了眼来电显示，笑了笑：“…不用查了，这不，有戏找我了！”
“谁找你？”
“葛妹妹！”
第九章 拍摄日常
葛妹妹不姓葛…
大名叫王洛旦，是吕潇然的同班同学。
这妹子还没有留之后的刘海，顶着铮亮的大脑门每天晃荡，吕潇然一直觉得她面熟…
后来看了《天下无贼》，里面的黎叔，简直跟小王的长相一模一样！
然后，几个男生就背地里喊她葛妹妹，她还挺高兴，觉得自己长了张明星脸…
这样大气的女孩子，向来很受人欢迎！
吕潇然跟她关系很好，即便毕业了，也经常联系。
其实，像北电这种娱乐圈预备役的地方，绝对意义上的宫斗前期班，就算是同窗，小团体也是一个赛一个。
吕潇然跟王洛旦还有季辰关系不错，其它几位，像什么黄圣衣、贾奈亮，处的蛮一般的…
“怎么了，想你哥了？”
“…你死不死，谁想你了？”
“那你有啥事？我这忙着呢，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不吹牛，你能死吗？”
“不吹牛，我活着没意思！”
电话那头，葛妹妹噎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跟你说，我这有部戏在找演员，你猜，谁的戏？”
“…爱谁谁？你还能搭上张一谋？”
“赵钢导演！”
“谁？”
吕潇然有点惊讶，葛妹妹能跟赵钢扯上关系？
一个演员能不能能红，这个真的要看命的！
葛妹妹，王洛旦，第二部戏就开启了幸运之路，汪君导演的《阳光像花一样绽放》，改编自侣海盐的《深牢大狱》。
为什么说是幸运之路呢？因为拍了这部戏，汪君把王洛旦推荐给了赵钢！
“这个戏叫《奋斗》，我觉得特别好，你来试试，就算演不上主角，混个脸熟也行啊！”
“你怎么知道我演不上主角？小看人，我以前可没少帮你辅导功课！”
“…那你来不来？”
吕潇然想了想，问道：“具体试镜时间是啥时候？”
“待会我发短信告诉你！”
“行，我挂了，屋子里还有别人呢！”
“…再见！”
才挂断电话，辅助器立刻开口‘她说的是《奋斗》？’
‘对，是这个名！’
‘这个电视剧很有名，你一定要…你能拿到主演吗？’
‘…有点难，如果是公平选角，我倒没什么问题，怕就怕背后有什么猫腻。’
辅助器沉默了…
这几年，跟着吕潇然见识了不少，剧组选角这种事，背后掺杂的东西太多了，单凭演技、形象就能拿到角色的，太少了！
‘那我也得去试试！’
……
回到房间，黄博调侃了一句‘这么快就完事了？’
“…没有，我就是见一普通朋友。”
“我懂，普通泡友！”
“…你赶紧睡觉吧，明天有你的戏！”
吕潇然直接怼了一句…
他跟博哥的关系，很亲近，可以随便乱怼的那种…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博哥，一点也不相信他能成为票房之王，长相太那啥了…
眯缝眼，脸型很尖，颧骨有点高，面相看起来有股刻薄之意，但他一笑，平添了一股子亲和力！
相处之后，真觉得这个人蛮有意思的，一开始抱着抱大腿的想法，后来，就真的当成哥们了…
抱着晚安到厕所，解决了一下个狗卫生，然后，关上灯，点开手机，王洛旦发给他的信息，试镜的时间是半个月后。
他跟《石头》签的合约是两礼拜，应该刚刚好！
……
所谓21世纪的国人，许多是被时尚先锋的思想冲昏了头脑而变的奇贱无比，慢慢的，他们贱得习惯了，就形成了像《疯狂的石头》里面谢小萌这样的人。
满口港台腔，自己也记不清自己说了几句实话…
他可以套上假石膏拄拐杖走进罗汉寺找老爹，谎称发生车祸，要钱救人，老谢很不屑地踢了一脚他的“伤腿”，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和同情的表情，说明他知道这是假的！
也可以满不在乎的在他老子火冒三丈，擎起关公的大刀就要砍他的时候，抛下一句“失去理智了啊！”
谢家父子的冲突是谢小萌这个人物家庭线的主要着力点…
还有一条线是被打以及打人…
最后一条线则是对菁菁穷追不舍…
现在在拍他跟菁菁的第二次见面，最开始厚着脸皮跟两个正在玩游戏的姑娘搭讪：
“我叫谢小萌，你们可以叫我查尔斯，这是我在香港读摄影时候的教材，人体艺术！”
“人体艺术就是汤加丽那种，你们懂吗？”
“当然，每一个摄影师都有自己偏爱的主题，最近这段时间，我在研究母体城市与子宫，其实，我看到你们就觉得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创作**，这样，你俩给我留个电话号码，有空我们一起研究子宫…”
“…干什么你，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你别忙着拒绝啊，你知道艺术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很大胆的，人体艺术代表着美学艺术的高峰…”
“咔！不错，再保一条！”
“…又保？”
一般情况来说，拍一个镜头，需要拍个几条，直到导演满意为止。
这时候就需要再拍一条满意镜头来保底。
因为很多时候，虽然导演满意，但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或者没有预料到的情况，比方说穿帮，因为上下镜头衔接的不同，所以，会采取保一条…
宁昊：“你有意见？”
“没…没有，来吧，保…”
整理好情绪，又来了一遍…
事实上，对谢小萌这个角色的理解，俩人从一开始就不同。
宁昊从一开始就把《石头》定型为喜剧，在他看来，谢小萌的人物性格就是贱嗖嗖，那为了喜剧效果，就给他安排了很多搞笑的台词。
吕潇然更偏向于把他当成文艺青年。
抛开所谓的喜剧效果，谢小萌本身就是普普通通的青年，有点闲钱，在香港学过几年摄影，胆小但是色心不小…
他看上了菁菁就去追，为的只是睡一下，单纯馋她的身子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日日夜夜。
当然啦，吕潇然肯定不会正经的演，整个剧情，除了包世宏的媳妇，所有人都是‘疯狂’的，谢小萌也正经不起来！
现在要拍谢小萌把翡翠送给菁菁的戏份…
为了追求真实，宁昊想着让演员醉醺醺的来一场。
“导演，真喝啊？”
执行制片人小声问：“…你能喝多少？”
黄博插话：“他酒量我清楚，啤酒两瓶，白酒二两！”
第十章 学习
“那就喝一瓶！”
副导演放心了，拿了两瓶山城啤酒…
为啥放心？
当然是省钱啊！
年少不识蝌蚪贵啊！
真正掌控一个剧组，你才会知道拍电影多耗钱。
剧组设备，摄像机、滑轨、收音器材、灯光设备等，这都需要花钱，人员开支，工作人员的一日三餐，花钱如流水。
这还是现场制片周林事事过问，这才压下资金流水，勉强维持。
这么说吧，混电影这个行当，要是找不到一个懂行的领路，被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可欣大导演拍摄《武侠》，投资方不懂行，直接被坑死，一部花了上亿投资的作品，愣是拍出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效果，据说剧组报账的时候，一双布鞋、一顶草帽都敢报几千块。
气的鼎盛文化直接不做电影了…
吕潇然还有侯淑各自喝了一瓶啤酒，直接开演…
也没啥限制级镜头，就两人躺一块，吕潇然还穿着内裤。
紧接着就是被打的戏…
谢小萌这个角色就是要受伤，接这个戏之前，吕潇然有心理准备的！
被按在马桶里面，被道哥、黑皮轮番殴打…
你要出效果，必须要真打，那很多时候，就是会控制不住力道…
谢小萌如果不受伤，他在里边没有出镜的必要！
他来，就是要承担这样的义务！
那你说，不能演出来啊？
太难，吕潇然还没到这种境界…
他必须要体验到，才能给出真实的反应，包括对手戏演员们！
这个也是斯坦尼表演理论的核心，吕潇然就是接受斯派表演教学的，所以，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说到这个，其实，真实表演跟高深的演技，这两个哪个更高端？
说不出来！
当初，劳伦斯奥利弗和达斯汀霍夫曼合作《马拉松人》的时候，霍夫曼的角色有一场戏是几天都不睡觉，霍夫曼便决定开始熬夜，以便更好的表达角色在长时间不睡觉之后的颓废面貌，奥利弗看了之后嗤之以鼻，对霍夫曼说，你直接演不就行了吗？
劳伦斯奥利弗是表现派的大宗师，而达斯汀霍夫曼体验派的代表人物，因此这个故事经常被表现派拿来嘲讽体验派。
劳伦斯奥利弗比达斯汀霍夫曼大了三十岁…
三十年的人生经验，三十年的人生阅历，对于表演者来说，所谓‘体验’，所谓‘表现’，事实上都没有本质的区别，当你已经历经世事，阅尽千帆之后，你已经无需要去给这两个看上去泾渭分明的学派划清界限，两者早就融为一体！
表演从本质上讲是对人生的体察，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不变的是时间，改变的是在时间中沉浮的心境！
可惜，吕潇然缺乏这种生活经历…
所以，最开始试拍的时候，吕潇然演的总差了一点。
干脆就动真格的，把头塞进马桶、拳打脚踢，甚至还有被道哥按住脑袋撞墙，都是真正发生的事情…
……
吕潇然在学习…
他发现宁昊拍群戏很有一手！
群戏是电影界公认最难拍的，群戏拍得不好，《太平轮》能拍成《小舢板》；群戏拍得好，像是老谋子的所有电影无论题材都能拍得大气恢宏；全球有很多群戏大师，亚洲比较出名的就是黑泽明，亚洲之外则更多。
宁昊当然比不上这些大师，但他却可以用对比讽刺来促进人物特色的分明，简单的对立冲突塑造人物形象…
他的对比很有味道。
比方说包世宏、三宝和三个小偷在宾馆是邻居，在这里，旅馆是一个隐形的空间交叉点，但是这两条线索的主角都并不自知！
通过这样的场景设置，这些有趣的场景都呈现在观众面前：老大道哥对着墙画寺庙的地图，详细研究者偷翡翠的方案，而包世宏和三宝在墙的另一边也在把地图钉到墙上，这样的场景不仅看起来让人忍俊不禁，而且时刻吊着观众的心。
当然，这个不是他原创的，盖里奇在《偷抢拐骗》里面也是这么设置的！
宁昊真的在模仿盖里奇，包括镜头切换方式…
而且他很重视演员本身，而不是限定的剧本！
就是，他很乐意在现场跟演员讨论台词，有哪句他要觉得不合适了，就会停机跟演员讨论…
当然，他也很有脾气！
大部分时候，是因为制片方或者现场工作人员的疏忽，比方说制片组没有备外伤药，工作人员出现小的失误…
很少因为演员发火！
大概也知道跟演员较劲没意思…
导演在片场大发雷霆，拂袖而去后会怎样？
能怎么样？
最终还是会回来！
据说诺兰导演刚到好莱坞的时候，有一次现场拍摄，大发雷霆，然后发现没人管他，只好偷偷跑回现场继续拍…
需要耐心，还需要树立自己的权威…
不能让演员对你畏惧，但必须要让大家都听你的！
首先在做人尺度上，就很难！
更难的是必须保持旺盛的精力宁昊导演绝对是剧组睡得最晚，起得最早的那个…
吕潇然在跟哈士奇交流：
“所以，好剧本、好故事仅仅是电影的一个开端。是否是部好电影，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导演能力。”
“对，这就跟说书人一样。同样的故事，水平低的人说会满场瞌睡，水平高的人说就会满场喝彩。”
“…你现在还觉得导演的功底不重要吗？”
一部电影，导演的审美特别重要，他决定所有视觉上的元素，比如镜头的选择、摄影机角度、灯光、滤镜的使用、光学效果、构图、摄影机的运动以及剪辑。
有时候，导演还需要决定服装、布景以及外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给演员导戏。
这个需要演员的“彻底放松”，依靠的就是演员对导演的完全信任。
一旦演员对导演的安排有质疑，或认为人物动机、反应不对，都必然不可能带来好的表演。
很难的…
“但我觉得宁昊有一点做的不好！”
“哟？哪里做的不够好？”
“他太依赖自然光了！”
“…但这个电影还是偏写实的啊，自然光没什么不对…你居然知道光线对电影的影响？”
吕潇然有点小惊讶，他真没想到哈士奇居然还能注意到光线问题…
“别误会，我就是发现剧组没有专业的灯光师，都是摄影组兼任的…”
第十一章 剧组日常
“…摄影、灯光不分家，咱们剧组没钱，就让摄影组兼任灯光师了…”
还是没钱闹的。
真有钱的话，宁昊也不会选择用数码相机拍摄，直接烧胶片！
哈士奇噎了一下，直接转移话题：“你要多学学，将来你肯定要转型做导演！”
“我在学！”
导演，在吕潇然看来还是很神圣的！
尤其是电影电影真的是导演的艺术！
所有电影中间的每一个画面，都是出自导演自身的想象。
这么说吧，《罗密欧与朱丽叶》故事都是莎士比亚的，但是在不同的导演手里，可以是正统的悲剧，也可以是音乐剧的西区故事，也可以是偶像剧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甚至可以是僵尸的《温暖的尸体》。
讲故事的手法不同，所展示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但是内核没有变…
吕潇然连演员都才上路呢，让他考虑做导演？
太难了！
……
“…我挺顺利的，应该还有三天就杀青了…”
“回北京，试镜一部戏。”
“电视剧，赵钢导演的戏…”
晚上，吕潇然正躺在床上跟杨蜜发短信，岳晓军、黄博推门走了进来…
吕潇然直接捂住鼻子：“卧槽！博哥，你好臭啊！”
黄博也有点尴尬：“…没办法，身上涂的都是淤泥，能不臭吗？衣服还不让洗，说是要保证像是穿了三天的样子！”
“你把衣服扔…阳台上吧，太臭了，都有点辣眼睛！”
“…行，你下来，咱们一起去泡个澡。”
“好。”
吕潇然掀开被子，换鞋上楼…
他们住宿的旅馆楼上就一家小浴场，下了戏，干的最多的就是泡澡…
也没啥别的娱乐项目，重庆这地方，人生地不熟。
还比不上横店，横店至少有三条街。
当然，最主要大家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所有人都想着拍一部好作品。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所以，小伙伴的品质也很重要！
……
“你三天后就杀青了？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试镜，继续演戏呗！你呢？”
“我？”博哥一边打肥皂，一边回答：“…跟你一样呗，找戏演，我先要考虑生存！”
“唉，我现在就担心以后遇不到好剧本了怎么办…”
岳晓军忽然问：“小吕，我这几天看你老是往杜杰身边凑，怎么？想学摄影？”
“我辅修的就是摄影，想学学怎么构图…”
“构图？你想做导演？”
吕潇然点头：“…有这个想法！”
想做导演又不是丢人的事，这有啥不敢承认的？
黄博倒很惊讶：“你想做导演？”
“…对呀，到时候第一部电影就找你做男一号！”
“妥妥的，你找我我就去！”
“嗯，到时候送你一个金像影帝！”
“你咋不说奥斯卡影帝？”
“那太假了…”
都是顺嘴说的，导演哪那么好当的，宁昊忙活了五年，而且之前也算小有名气，这才拿到了三百万的投资！
冲完淋浴，三人下了池子里，水还挺烫…
“潇然，你没签公司？”
“嗯，一直没签！”
“…为什么？你条件这么好，签了公司，肯定有更多的机会。”
“我感觉签了公司，我就得受人家控制，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控制我，自己没有选择权…”
“那你这样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没事，我感觉自己过得还行，喜欢的角色就努力争取，不喜欢的就不接…”
前提是，吕萧然真的不是缺钱的主…
黄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可你没有公司帮你，会很被动的，你想想，你都签了演员合同，都能被人给顶了？”
吕潇然苦笑了一下：“这是特殊情况…”
还有后半句他没说‘下次，就算他们跪下来求他，他都不会再跟这两家出品方那个有任何交集！’
“我觉得，你还是找个靠谱的经纪人吧…”
“哪有那么多靠谱的经纪人？先混着再说呗…你不也没有经纪人嘛？”
“我不一样，我的长相…”
“你长相咋了？你不比姜闻、葛尤好看？”吕潇然很烦听到黄博贬低自己的相貌：“别总看不起自己，偶像派吃的时是青春饭，实力派才是一辈子的事！”
……
通过之前跟哈士奇的聊天，吕潇然知道接下来的十几年影视产业会发展得越来越快，演员会越来越忙。
有些人一年会接三四部电视剧，两三部电影，再加上广告和其他商业活动，往往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分析剧本和角色，表演会越来越模式化。
所谓模式化，又叫戏剧程式化…
就是最肤浅的表现派，将各种表情记在脑子里，要用的时候便拿出来…
比如这个地方用得上欣喜若狂，诶，我正好有相应的收藏；比如那个地方得怅然若失，诶，我也有类似的东西…
怎么说呢？
这是时代决定的，许多演员不需要太高的演技，只需要人红，就能得到市场的认可；相反，提升演技的成本太高，需要花大量的时间，换回的收益却并不确定谁敢保证自己潜心修炼演技就能被认可呢？
对很多演员来说，多上戏保持曝光率，保持人红才是最重要的。
吕潇然当然也很想红…
不过他还是更偏向戏红带动人红，而不是人红了，戏很垃圾…
哈士奇说过一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黄博之后会出名，是因为不管出演什么题材的电影，都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惊喜，不管有多高的难度他都能完成很好。
这是演员的专业性！
第十二章 钱
剧组的日常基本都是男人们之间瞎聊…
宁昊的电影女人大都只是符号，《心花路放》也一样，其实袁圈老师演的那个角色实际上并不怎么讨好观众典型的有点矫情的女文青…
到了《疯狂的外星人》，干脆不设置任何女性角色了！
《石头》里面，大都是男演员，而且年龄差距也不会超过十岁。
还是有的聊的！
对了，即便是小剧组，也有等级划分的从住宿条件也能看得出来，徐争、郭滔住的都是单人间！
吕潇然没跟徐光头搭上关系。
也没什么机会，最主要吕潇然拉不下脸…
他还是有底线的：做人嘛，不能舔得那么明显…
……
正午，阳光不显，空气薄凉。
山城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雾沉沉的，很少见到阳光，但冬天也不怎么冷…
拍摄时候，宁昊一如既往的精神饱满，新来的制片人，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
据说是因为超支了！
吃饭、住宿、用车、人工，当然还有最大的开支，设备…
三百万真扛不住！
这才过了十天，账上只剩五十万了…
吕潇然、黄博还有岳晓军又有话题了可聊了，顺便加上一个张晨他也是编剧之一，跟宁昊混的…
“你说，都这么抠搜了，还能超支？”
“…不是，这戏怎么算三百万都兜不住…后期的钱还没算在里面呢！”
“那钱不够咋办？”
“还能咋办？继续找刘得华要呗！”
“还是胆子太小，咱就拿着项目，直接找山西的煤老板，就说刘得华是第一投资人，别的不说，五百万的资金随随便便就能忽悠来！”
“你当煤老板傻啊，咱这个剧组，一个能看的姑娘都没有，人凭什么投资？”
岳晓军：“要姑娘还不简单？直接从北电批发一堆…”
听到这，吕潇然不满了：“说什么呢？什么叫从北电批发一批？你们中戏的姑娘就不能卖？”
“…我就是打个比方！”
“那也不能瞎比喻，北电在我心中还是挺神圣的，是吧，博哥？”
“啊？跟我没关系啊，我是配音班的！”
“叛徒，地方军也是**！”
……
剧组快断粮的消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但有心人还是能打听出来…
其实这个剧组最大的矛盾还不是钱，而是来自香港的制片人团队，看不起内地这些工作人员她连宁昊都不给面子！
这个叫郑碧雪的仗着是投资方的人，各种指手画脚，被总制片余卫国怼了一通，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但是暗潮依旧。
这玩意怎么说呢…
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傲慢…
吕潇然最不爽的就是这种…
你分析一下，所谓的香港精神，也就是狮子山精神，谁没有呢？
全世界，谁不为了自己的前途的奔波？又不是只有香港才这样！
整了个狮子山，像图腾一样崇拜，把自己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能实在没有其他东西来作为一个人群的共同认同了吧…让他们去以黄河长江华夏文明来认同，他们又不愿意。
凭什么看不起人呢？
咱们又没白吃白喝白拿！
算了，不聊这些了…
其实，制片方在商量之后，愿意承担超支的部分，但宁昊没同意。
他觉得，既然是自己违反的合同，就得自己负责！
山西人都那样！
咋办？
借钱呗！
晚些时候，宁昊来找吕潇然，直截了当：“你有钱吗？”
托福，吕潇然中过五百万的消息早就传遍剧组了！
所以，宁昊才会第一个来找他…
“…缺多少？”
“八十万有吗？”
“…我只有六十万，要不我卖一个商铺？”
“不用，不用，六十万也行！”
宁昊吓了一跳，没想到吕潇然居然这么好说话…
他当然很好说话，哈士奇已经告诉他了，应该是明年，《疯狂的石头》内地发行版权，被中影华纳以六百万的价格卖断…
这就已经回本了！
此外还有香港、台湾、韩国、曰本、东南亚方面的版权…
反正，肯定是能赚钱的！
既然能赚钱，还能赢得宁昊的好感，干嘛不出钱？
“如果戏赚钱了，我就按投资给你分钱，如果没赚钱，我就当借你的，一定还！”
“…对我这么好？不用，就当投资吧，下次给我超过二十场戏的角色就行！”
“行了，你也别太愁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看了看宁昊，吕潇然笑了笑：“你先回去吧，明天还有戏要导呢！等明天，我就把钱转到你账上！”
宁昊看了看他，缓缓点头…
……
话说《奋斗》其实是赵钢组的局！
《夜幕下的哈尔滨》、《巴黎童话》收视率不佳，他决定重回自己擅长的题材，也就是青春剧…
他真的是拍青春剧起的家《过把瘾》、《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包括《永不瞑目》走的都是青春+爱情题材！
但现在的受众发生了变化，八零后成为主题！
刚好石糠有想法写个八零后创业的故事，就叫《奋斗》…
一拍即合！
出品方当然是鑫宝源，他老婆的公司。
石糠，是一精神美利坚，当然，丫现在还没去美利坚…
“…这能行吗？这要是播出去，得被人骂死吧？”
看了看石糠的剧本，王英赵钢的徒弟，有点懵…
他也是《奋斗》的导演…
这电视剧叫《奋斗》，主角陆涛。
剧情大概是这样的：
大学毕业的陆涛总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他看不起养父一生朝九晚五粗茶淡饭，于是他投奔了曾经抛下他和母亲的生父。
陆涛为了完成自己的生意项目，以感情相逼，迫使养父利用关系获得了成功。
赚到第一桶金的陆涛又嘲讽生父眼里仅只有钱没有理想，于是陆涛又投靠了对他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现女友和他分手了，陆涛很迷茫，于是开着车把大把钱丢出车外，无视它们在空中纷飞。
终于陆涛生意失败了，前女友父亲也跟着赔了钱，陆涛又故技重施，让生父替他买单…
陆涛和女友重逢，两人复合去了法国。
此时，养父退休在家，生父病危入院，前女友全家去了美国。
这尼玛就是一人渣！
“没事，现在的八零后就这德行！”
赵钢还有石糠挺笃定的。
王英也没话说，于是《富二代+官二代的心声：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确定立项，马上就要试镜演员…
第十三章 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
“橙子映像？”
“哦，这是我注册的公司…”
六十万投资占了总投资额的六分之一，当然得签合同！
宁昊看到吕潇然居然拿出了公司的公章，有点惊讶…
“你注册公司做什么？”
吕潇然解释道：“…以公司的名义投资，走账啊，合法避税之类的都有程序，对比一下，个人投资不划算的！”
宁昊：“你还懂这些？”
“不懂，但是我可以咨询啊…是不是觉得橙子映像很好听？”
“是挺好听的，比刘得华的映艺娱乐好记多了！”
……
很多年前，我们把没有稳定工作，挣钱少，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状态，概括成一个非常形象的字：混。
但后来，这个字的意思就开始矫情了。
混社会变成一种褒义词！
谢小萌没胆子混社会的…
他也没想到这么巧，第一次试睡就被混社会的道哥逮到了！
其实宁昊写谢小萌，只是觉得有趣，而且需要一个谢小萌这样的人物谢小萌是穿针引线的主要人物！
《石头》三条人物线：一条是以包世宏为首的保卫科；一条是道哥、黑皮、小军三个贼；还有一条是冯总派来偷玉的国际大盗迈克。
谢小萌是脱离于三条主线所之外的，他先把真翡翠换成假的，并把偷到的真翡翠送给了菁菁，而这个菁菁正是道哥的女朋友。
此事败露后，他被囚禁起来。
三个小偷在得到真翡翠后却把它当成假的给换了回去，而当大家发现翡翠是假的时，又企图以绑架谢小萌来换取真翡翠，结果导致了道哥的意外死亡；
包世宏发现翡翠被盗后，误以为是三宝把翡翠拿去北京卖了，之后得到了道哥的假翡翠就当成真的还回去了。
最后包世宏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捕获国际大盗的英雄，电影随之也结束了…
相信宁昊在创作剧本的时候，并没有给谢小萌赋予啥特征，只是觉得需要这个人物…
但是分析的时候，不能这么做！
一个穿着时尚，说话港腔的重庆人，他的真实面目是什么？
小盟被扒光了衣服，打得鼻情脸肿，哭爹喊娘--对的，一个没有穿衣服的人，再次回到了现实中间，你没有任何装扮来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你的呼救方式极其原始！
结尾时候，三宝抓住小军，谢小萌疯狂地打小军他从小被老子打，自己又没什么出息。
这次被绑架让他认识到了自己还是有人格，他这么多年处处讨好别人，低头做孙子，终于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尽情发泄，所以几个大汉都拦不住他，他找到了自己！
包世宏试图询问他：“谢小萌，是不是你拿的翡翠？”
谢小萌不管不顾，他必须要出气：“去踏马的翡翠，老子打死你，mmp，老子干死你！”
“谢小萌、谢小萌…”
“我干了又怎么样？我踏马干了又怎么样？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谢小萌…是不是你换的翡翠？”
“是我换的…我打死你…”
“不能再打了，再打真打死了…快，送派出所！”
几个龙套夹着穿内裤的吕潇然走出了画面，吕潇然依然不依不饶‘我打死你…’
“…好，不错！”
宁昊很满意，这次，没有要求保一条晓军被踹了好几脚，是真疼啊！
至此，《石头》谢小萌戏份全部杀青。
剩下的就是集中拍摄罗汉寺里的剧情了，这玩意跟吕潇然没啥关系。
杀青了，可以滚蛋了…
吕潇然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跟小伙伴相处的都不错。
……
《门》，其实惊悚片！
主题是什么？
都市人缺少安全感，也就是信任危机。
李邵红很喜欢信任危机这个题材，《绝对**》系列、《恋爱中的宝贝》探讨的都是这个主题，《门》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次的本子更偏向娱乐。
陈昆是绝对主角，饰演的是一精神病杀人狂…
剧情没什么好说的我试图完整的看一遍，可惜失败了，每次挺过五分钟，就忍不住快进，然后就看不懂了…
但里面有段床戏拍的挺可以的！
浴室激情肉搏！
昆哥和蜜姐…
导演解释：‘如果说《门》中有激情戏或者暴露镜头，那也是为了更好地强化影片惊悚、悬疑的部分，让观众有更深刻的体会。’
说白了，就是为了让人走进电影院买票《无极》的激情戏有什么必要？
不就是露点肉，好让观众买票嘛！
……
饭店。
吕潇然见到杨蜜，后者第一句话就是：“陈昆真帅！”
有点懵，但是不能示弱：“我觉得我也挺帅啊！”
“你不行，你没他有味道！”
“…你又没尝过，怎么知道我没有味道？”
大蜜蜜楞了一下，然后转移话题：“你杀青了？”
“对，拍完了…诶，以后可能很能遇到这么好的本子了！”
“就你说的《疯狂的石头》？”
“嗯。”
“本子很好吗？”
“当然，本子不好，我会大老远从北京跑过来？就为了八千块钱？”
“八千？”杨蜜有点小惊讶：“你片酬才八千？”
“…我还倒贴了六十万呢！”
“倒贴？为啥？”
“剧组没钱了，我还有点闲钱，就投资了呗…”
“你可真行！”
吕潇然不忿道：“等电影上映了，你就知道我眼光有多好了！”
“那你现在干嘛？”
“…准备回北京，同学给我介绍了一部戏。”
杨蜜很八卦地追问：“哪个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你管那么多干嘛？吃你的菜吧！”
“女同学吧！”看了看吕潇然的眼神，杨蜜很有把握地接着道：“你在你们班关系好的女同学，就只有王洛旦师姐，她给你介绍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哈哈，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追过黄圣衣！”
吕潇然急了：“…没有的事，别瞎扯！”
“真没有？”
“…表达过爱意，被拒绝了，人家是星女郎，看不上咱！”
杨蜜笑了笑：“当心吧，以后我肯定给你介绍一好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不给我介绍，就得把你自己赔给我！”
“我？你要追我？”
“…你想多了，我缺个使唤丫头，你要是不介意，爷可以收了你！”
第十四章 分析一下
饭后，两人沿着街道随意往前走。
吕潇然要离开山城了，杨蜜连个见面、说话的都没了。
“李邵红导演要求太严了，动不动就喊咔…”
“导演都那样！”
“你那个戏也那样？”
“…差不多。”
这年头的导演权力很大，在很多导演看来，演员只是工具…
希区柯克有句名言：“演员只是牲口，是道具！”
他针对的是电影演员，因为他认为，电影不是舞台演出，它是制作。导演可以随时叫cut！可以拍一百个备用镜头，灯光、摄影、机位、调音，都需要导演做主，根本没有演员什么事…
某种程度是对的，但好的演员可以给电影增色，差的演员只会赶客…
路过一家奶茶店，吕潇然买了两杯奶茶，递给杨蜜一杯，后者问：“无糖？”
“…怎么可能无糖？这是奶茶！”
奶茶虽然叫奶茶，但不是所有奶茶都是字面意思的奶+茶做的，大部分奶茶都是添加奶精兑成，也就是植脂末，它的主要成分是氢化植物油，含大量的反式脂肪酸。
所以，杰伦变成了陈贺…
“那我不喝了…”
“尝个味，没让你一定喝完！”
“等这部戏拍完了，我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你没有后续安排？”
“在接触几部电视剧，对了，《奋斗》是一部什么样的戏？”
“…大概是一部靠爹靠前女友的励志故事吧！”
“啊？”
“但那个本子挺有意思的。”
“你要试镜男一号？”
“…想多了，那轮得到我挑角色？”
赵钢诶！
一般对外公布的选角，要么就是不重要的角色，要么就是炒作张继忠最喜欢玩这套，每次拍金庸剧，都会炒作一番选角…
像《奋斗》这样的戏，根本轮不到吕潇然说话，他是在王洛旦的引荐下去见导演，然后赵钢觉得他适合谁，就能演谁…
“诶！”杨蜜忽然叹了口气：“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
“…你不是已经出头了吗？”吕潇然有点奇怪地瞅了她一眼：“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是我才对吧？”
“我哪算出头？”
“…戏约不断还不算出头？”
她的片酬比吕潇然高多了，五个吕潇然…
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杨蜜摇了摇头：“你不懂！”
“妹子，知足常乐！”
杨蜜笑了笑，驻足：“我一定要成为最红的那个！”
吕潇然认真看了看她，从头看到脚…
然后有点惊讶地发现她的小腿很好看！
是一双怎样的小腿呢？
白皙透亮，没有任何疤痕，腿很直也很匀称，就连腿背上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纤细得异常好看。
这才叫“腿”，你们那顶多只能叫“交通工具”！
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你看啥？”
“没看什么…”吕潇然赶紧收回眼神，转移话题：“赶紧走吧，我还得回去呢！”
“有女人等你？”
“…有条狗等我！”
“你家晚安？”
“对！”
……
“sorry，回家晚了点，你先吃点东西，咱们去赶火车！”
回到旅店，吕潇然拿出盒饭，喂了晚安…
晚安摇着尾巴，化身吃饭机器。
话说晚安虽然是只串，但是通体雪白，毛量爆炸，就这毛量，绝对能让杨蜜羡慕！
咦，怎么又想到她了？
辅助器开口：“明年的电视剧我记得的有《武林外传》、《神雕侠侣》还有《士兵突击》！”
“…你想让我演哪一部？”
“都已经在拍了，你哪部都轮不到！”
“…那你说这个干嘛？”
“我想要不给你弄个剧本，你找人把它拍出来！”
“题材？”
“…军旅题材，你有兴趣吗？”
“那个专业性太强了，我不合适的！”
“婆媳剧？”
“…我最烦婆媳剧了！”
哈士奇想了想：“那就只剩下谍战剧了！”
“谍战？”
“对…”
“《暗算》那样的？”
“对！”
《暗算》开创了反特剧的新模式谍战剧！
这也与国家限制涉案剧有关，没有了涉案剧，对于悬疑故事受众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于是才有了非常特殊的题材产生谍战剧。
这样的剧集需要强大的剧本，否则，很容易闹出笑话！
吕潇然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反问：“那个需要好的剧本吧？”
“没事，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剧本大纲，你找人写出来，然后找你老师…”
吕潇然是北电毕业生，身上就带着北电系的烙印！
北电系占据着中国电影的半壁江山，天然一座巨大的山头！
吕潇然收拾好行李：“…再说吧，我现在操心《奋斗》！”
“《奋斗》…你想演谁？”
“当然是华子，整部剧就他一个正常人！”
《奋斗》男一号当然是陆涛，他的奋斗方式就是靠亲爹靠后爹靠女友；
其他两位主角，都是小人物，都很努力，向南努力是真的，虽然有点小懒，但工作起来也是拉得下脸皮；
相比较之下，华子是最不容易的，干了一堆买卖好不容易才起来。
吕潇然最欣赏华子，跌倒了随时能爬起来，讲义气，重感情，从不重色轻友，不气馁一直向上努力，从一个倒腾二手车的小贩一直到连锁餐厅经理，慢慢的一步一个脚印，这样的人干什么都很靠谱。
他鄙视向南，觉得丫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抱怨自己工资不高，很羡慕陆涛，但他没有陆涛的富爸爸富女友，甚至没有陆涛的智商，在他打cs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花时间好好提高自己呢？
这样的人没有成长空间，只会吃老本原地踏步。
华子很惨，未婚妻跟了自己的合伙人…
但是，读了剧本，吕潇然也能看出，石糠最欣赏的就是华子，否则，也不会把他跟露露拆散，给他安排了更好的春晓！
哈士奇沉默了一会，然后如实道：“难，《奋斗》里的演员基本上都是王景花旗下的演员，你一跑单帮的…”
“行不行，都要试试！”
“也对，赵钢喜欢挖掘新人，没准你就对上他眼了！”
这也是吕潇然最后的希望…
《奋斗》这部戏，男女主角，赵钢请了佟大伟、马怡丽，两位已经算很有名气的演员了…
听王洛旦说，几个重要角色基本上都被王景花打包了…
第十五章 试镜
演员分生旦净末丑，吕潇然就是按照小生的标准被招收进电影学院的。
可惜，这几年的小生太多了，陈昆、黄小明、聂元、陆易、邓朝，包括佟大伟都是有名的小生型男演员，吕潇然跟他们比，没有竞争力！
当然，他们主要混电视剧市场…
现状就是这样，电影市场很低迷，在好莱坞大片和香港影片的联合冲击下，一年到头，除了张一谋、冯晓刚、陈恺哥的片子能有些关注度，同样是主演，拍一部电影才几千块片酬，拍一部电视剧好歹有十几万片酬…
而且，内地的男演员很少能出演电影…
市场被港台男演员霸占！
所以，才会有四旦双冰女演员的名头居然能盖过男演员！
香港导演北上之后，按照规定，合拍片男女主演之一必须是内地演员，为了力保合拍片的男主角是香港艺人，那就只能牺牲香港女演员的权益，任意搭配内地女演员…
所以，这几年的四旦双冰名头很大，多次拿到金像、金马奖…
即便是这样，才女徐一个提名奖也没有…
这尼玛才女的名头是怎么弄到手的？
咳咳…
按照哈士奇的说法，吕潇然如果按部就班的混下去，至少得等到2012年之后，才有可能饰演男一号…
他等不了！
那就只能跟新导演交好，还有自己组局！
“现在电影不好做，你先搞电视剧，我这有个本子特别适合你！”
“…什么本子？”
“《潜伏》！”
“《潜伏》？”
“对，你先买下版权，然后找人改编…最好是姜伟！”
“姜伟老师现在不在北电了，我上哪找他？”
姜伟之前也是北电文学系的老师，后来跟张建东拍电视剧去了。
两人合作了《让爱做主》、《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绝对控制》、《青鸟的天空》、《靠近你温暖我》五部戏…
然后他去拍了《迷雾》…
很擅长悬疑题材。
这年头，涉案剧不让拍…
他肯定对谍战剧感兴趣！
“你在圈里混，找个人还不容易？你买下版权，然后找他，他肯定感兴趣。”
“…行，原著是谁？”
“我哪知道，你自己上网查一下！”
……
回了北京，吕潇然先是跑到新华书店，买了《潜伏》，读了一遍…
然后他震惊了！
这尼玛是一篇不足一万字的短篇小说！
这玩意怎么改编成电视剧？
要知道现阶段的电视剧至少20集，那就是三十万字！
但他还是听了哈士奇的话，联系了作家龙一，然后五万快买下了改编权…
“我要去找姜伟老师吗？”
“…你先放在这，等他主动找你！”
“你怎么一会一个主意？他要是不找我呢？”
“他肯定会找你！”
“你说的哦！”
对了，吕潇然正在开车前往鑫宝源公司，王洛旦通知他，试镜的时间是下午三点！
……
公司楼下，吕潇然停好车，迈开大长腿，快步进了大楼。
“快点，快点！”
“…大姐，我已经很快了！”
王洛旦在门口等着他…
两人走进电梯，王洛旦叮嘱：“必须要给导演好印象啊。”
“知道。”
“…副导演还有编剧都在呢，你别掉链子啊，我可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我努力…”
“你这态度太坏了，我跟你说…”
“…我知道轻重的，这种事我说了不算的，必须要导演点头才行！”
“你知道就好！”
出了电梯，吕潇然他俩才露头，便有妹子招呼：“试镜请往里边走，先到休息室等候。”
“…”
王洛旦没理她，领着沈明直接去了导演办公室…
“咱们直接去？”
王洛旦挺有信心：“放心吧，我跟导演说好了！”
吕潇然突然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
敲门，然后进去。
屋里坐了四个人，三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位中年女人…
吕潇然都认识。
坐在办公桌前的是赵钢…
女的是他的妻子，丁鑫，另外两位则是王英和石糠…
王英之前是赵钢的摄影师，是赵钢一手带出来的。
吕潇然还没张口，王洛旦道：“导演，人我给你带来了！”
“老师们好，我叫吕潇然。”
丁鑫看了看吕潇然，然后道：“…挺帅的小伙子，洛丹眼光不错！”
“不是，我跟他是好朋友，大学同学！”
“知道，大学同学…”
丁鑫起身，领着王洛旦离开了…
葛妹妹隐晦的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王英拿着吕潇然的简历：“吕潇然，83年…哟，你演过不少戏啊！”
“都是配角，积累经验。”
“你怎么想起来做演员的？”
“…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然后家里也支持，我就来北京了…”
“感觉怎么样？”
“您是说做演员吗？”
“对！”
“还成吧，反正赚的够我在北京生活了。”
“…你倒挺容易知足。”
“呵呵…”
吕潇然傻笑了一下…
“剧本你看了吧？”
“嗯。”
“最喜欢哪个人物？”
“华子吧！”
赵钢似乎很意外，插话问道：“为什么是华子？”
“…我觉得就他一个正常人。”
石糠也挺有兴趣：“你不喜欢陆涛？”
“…不是很喜欢，他太矫情了，”吕潇然之前琢磨过，赵钢他们这代大抵是看不起八零后的，所以，按照这个思路说了：“陆涛这个人，亲爹有钱，后爹有权，前女友她爹是亿万富翁，连最差劲的现女友他爹，都能随随便便在北京的花鸟市场有个铺面…这样的男人谈理想，我就觉得特假！”
“哈哈！”赵钢笑了起来，看了看石糠，接着问：“那向南呢？”
“…太懦弱…”
后半句被他掩盖了杨晓芸太恶心了！
这么作的女孩，搞不懂向南为毛非要娶她。
“行，难得碰到明白人，华子就给你吧，你下去找下丁鑫。”
“…啊？”
吕潇然有点懵逼…
怎么就给我了？
试镜呢？
以前，听说赵钢选角都是看人分角色，而不是看角色挑人，眼光非常好！
所以，捧了王志闻、陆易、陈昆…
但也不至于连试镜都不进行吧？这也太随便了！
王英：“这孩子，傻了吧？赵导说了，华子就给你了，你下去找丁总谈下演员合同！”
“…好！”
吕潇然转身离开，关上门的瞬间，听到王英说了一句‘王景花有点过分了，想把所有的角色都打包…’
瞬间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