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经纪人
话说，王景花跳槽到澄田后，郁闷到极点！
澄田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选片和投资的眼光要多烂有多烂。
给它王炸加上四个二，都能憋在手里的那种！
你想想，《投名状》，投了一个亿，居然一个演员都没加塞…
你把艺人经纪当成什么了？
华艺再怎么折腾，好歹还会顾忌一下王景花，会顺手用一两个她旗下的艺人…
这几年，王景花手底下的艺人太多了，而且大都半红不红的，打听清楚赵钢要做一部正儿八经的青春剧之后，主动联系了鑫宝源，参与投资。
《奋斗》这个戏，没人知道能不能红…
这几年捧人的戏都是古装戏。
赵钢的影响力不比当年了！
连续好几部戏收视率不高，去年的《巴黎童话》、《梅艳芳菲》收视率都不算很高，尤其是《巴黎童话》，没能上星播出…
王景花直接参与投资，占了四成的投资额…
王景花也没想《奋斗》能红，她想的就是让手下的演员刷个脸…
佟大伟、马怡丽两个主角，外加向南、杨晓芸…
王景花拿了个四个角色！
丁鑫当然不爽，这个戏又不是给你王景花拍的！
早就打定主意，华子得用自己人，或者用一个外人…
吕潇然就是钻了这个漏子…
为什么接《奋斗》？
一方面没有特别好的选择，另一方面，吕潇然从毕业之后，接的戏基本上都是古装戏！
没办法，前年下达了涉案剧禁令之后，现代戏遭遇重创，要么抗日，要么婆媳，要么怀念八十年代…
你选吧！
《奋斗》属于现代戏，吕潇然一直很想尝试一下纯粹的都市剧…
王洛旦没跟他说清楚，赵钢找他其实是来试戏的…
试镜和试戏是有区别的。
试镜，是剧组大规模的招演员，面向群体广泛，是个正常人就可以去。
而试戏，是导演相中了某个演员，专门叫他过来演一段戏，看看合不合标准。
王洛旦大力推荐吕潇然，赵钢稍微上了点心，看到了本人后，立刻觉得这人挺适合华子…
好吧，重要的角色只剩下华子了…
陆涛，肯定是佟大伟，向南，石糠喜欢文彰…
……
“你看看合同！”
《奋斗》的制片人，也就是丁鑫拿了一合同。
吕潇然接过，别的没瞅，直接扫了眼金额：九千。
心里略微荡漾了下，暗爽不已…
他之前拍电视剧的身价，大概是每集六七千，最高八千块封顶，反正过不了万，新人，刚毕业，能有这么高的片酬不错了！
《奋斗》，华子是主角之一…
单集片酬九千，很合理！
“怎么样？”
“没问题！”
吕潇然很利索的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没经纪人？”
“…没有，也没人看上我！”
丁鑫摆出长谈的架势：“得了吧，听说你拒绝了周易、王景花，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我主要觉得麻烦。”
“麻烦？你要知道，一个没有公司的演员在圈子里混有多难…”
“我也没想混的有多好，而且我总觉得演员是手艺人，凭手艺吃饭！”
“…你太天真了！”
丁鑫摆了摆手：“只要进入这个圈子，无论男女都是天生的对手！上到资源，下到角色，公司、片酬、招待、排场、曝光度，拼的就是高低！”
“你住五星，我就不能住四星；你大牌，我就要压轴；你拿一千万，我就要拿两千万！”
“前段时间，你的戏被人截了，你委屈吗？”
“咳咳…”吕潇然点了点头。
废话，怎么可能不委屈？
老子都已经入住酒店了，演员合同都签了，突然被告知，被顶了…
换了谁，都将会不爽的！
“你要是签给我，我保证三年时间捧红你！”
吕潇然咬了咬牙：“…丁姐，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我真的不想签公司…”
“…你也太轴了，算了，也没指望说服你…”
“那我先走了？”
“去吧，别忘了，一个礼拜后进组！”
“嗯…”
……
经纪人的职责相当于一个中间人，负责跟企业电视台等谈通告，谈商演、综艺、电视剧等工作的，也会负责公关之类的。
艺人，肯定是需要一个经纪人的。
你买房都得找中介！
问题是合不合适。
你像王景花，手头有二十几个艺人，吕潇然要是签给她，分给他资源能有多少？
至于丁鑫…
鑫宝源主要是拍电视剧的，一哥是孙红磊…
吕潇然未来发展路线肯定是电影，所以，他跟鑫宝源不是很合拍。
哈士奇开口道：“我是这么想的，等《石头》上映了，你干脆跟宁昊一块，加盟小马奔藤，先混个几年，拉拢几批人马，再发展自己的公司…”
“小马奔藤？”
“对。”
“为什么不是中影华纳呢？”
中影华纳，听名字就晓得了，是中影跟华纳兄弟共同组建的公司，中美合拍，两开花…
实力很雄厚的！
“…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这个公司散伙了！”
“散…散伙？”
呃，确实散伙了，华纳兄弟进驻国内之后，虽然挂了个中影的名头，但属于自由经营，应该是明年年底，不听上面的安排，不给主旋律电影排片，然后被收拾得退出中国了…
主要是一纸文书：不允许外资控股院线发行…
“小马奔藤，好像也是做电视剧的吧？”
“对，不过，从明年开始，他们会逐渐转型电影投资，而且很有实力！”
“那我也得找个专门打理经纪业务的…”
“…那倒是…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响应国家号召，我是独生子女！”
“先等等吧，反正你还没出名，不急。”
……
吕潇然把车停好，走进了一家餐厅，王洛丹搞了场小聚会，庆祝吕潇然拿下角色…
“你怎么这么慢？”
“…堵车啊！”
说话的是老曹，曹斌坤…
同班同学，他跟季辰关系很好，也算是吕潇然为数不多的朋友…
这家伙长的很着急，但是跟吕潇然同龄…
“你堵什么车？我也坐车来的！”
“…我停车是不是得耽误时间？”
第十七章 小聚
“瑟什么？显摆你有车？”
“我是那种显摆的人吗？我在北京有四套房子，我说了吗？”
“滚！”
王洛旦哪是吕潇然的对手，三两句就败下阵来。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人潇然有本事！”
吕潇然中彩票的事，几个朋友也都知道。
当初，还鼓动他做电影…
做个屁！
买了三套商铺，日进斗金！
做电影？
02年诶！
傻子才投资电影…
“老曹，你有眼光！”
“走一个？”
“…我这开着车呢…我就以茶代酒！”
“行，咱就喝茶！”
“…你俩有劲没劲？出来吃饭居然喝茶？”
王洛旦很不忿，端起酒杯，给自己满上…
“你在交通委有人？”
“…没人啊。”
“没人，我要是酒驾被带进去了，你管我？”
“…我帮你叫个代驾！”
“行，那喝吧，对了，待会结束了，别忘了提醒我打包一份排骨！”
“带回去给你家晚安？”
“对…我准备再养只猫！”
“得了吧，你哪有时间管它们？剧组搞不好就是十几个小时连拍，你想饿死他们？”
“…也是，过段时间我妈过来，到时候，让我妈带回家养吧，跟着我，确实挺受罪的！”
……
“我听说黄胜衣跟周星弛闹掰了…”
“…知道。”
“你们说，她会不会倒霉？”
“…一部《功夫》，够她吃一辈子的，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咋了？对你的老情人念念不忘？”
吕潇然直接急眼了：“什么老情人？王洛旦，你别信口齿黄！”
“踩到你尾巴了？”
“…我是表白被拒，怎么成老情人了？那要照这么说，我还表白过姚杏彤呢！”
“…除了我，咱们班女的，有谁是你没染指过的？”
“不是，在你看来，我就那么没品味？我跟你说，大二我就收了心，兔子还不食窝边草呢！”
“对，大二有学妹了！”
吕潇然无言以对，沉默了许久，然后道：“…你让我恶心！”
谁还没有个不堪回首的青春期？
不过，他在大学的时候，真的很本分，除了大一时候…
“咱俩谁恶心？”
曹斌坤插话：“行了行了，赶紧打电话给老季，怎么还不来？”
“…这不来了嘛！”
季辰的长相很符合邪魅狂狷…
可惜，这年头，这种长相的不吃香，除非去演反派…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除了出道作品《我为歌狂》，之后接触的基本上都是反派…
季辰才坐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你少喝点！”
“这是遇到烦心事了？”
“快说说，让我们也开心一下！”
季辰白了眼吕潇然，然后才道：“真恶心，我那个组的副导演看上我了！”
“…男的女的？”
“你说呢？”
是挺恶心的…
几个人陪他喝了一杯，然后开聊：“咱班混最好的就是黄胜衣了吧？”
“…差不多，人起步就是《功夫》！”
“罗芊也提名了华鼎奖还有五个一工程奖最佳新人！”
“贾奈亮去年演了《杨门虎将》…”
北电01级，跟其它年级的表演系差不多，大一时候，集体参与了一部电视剧，叫《北京假日》…
那是青影厂出品的青影厂，全称是青年电影制片厂，成立的目的就是给学生教学实习的机会，给教师实践的机会。
不过，10年之后，青影厂就成了电影学院内部以权谋私的地方，代表作《一纸婚约》老师娶了学生，明目张胆捧自己老婆，真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回到《北京假日》，那部戏没火挺可惜的，符合一切玛丽苏爱情：台商和电台女主持的爱情…
那部戏之后，黄胜衣演了《红苹果乐园》，姚杏彤演了《和你在一起》，贾奈亮出演了《大唐歌飞》，季辰主演了《我为歌狂》…
短短三年，际遇大不相同…
《我为歌狂》之后，季辰就没演过主角…
当然，老曹很稳定，依然没演戏他是01级唯一一位毕业后留校做助教的。
老曹的爷爷是著名京剧演员曹韵清，在那个年代以《红灯记》侯宪补一角闻名全国，当然，老曹没怎么沾上光…
他以前是学烹饪的，后来北电招生，他就去了…
以现状分析，他是混的最差劲的，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不，有人请吃的饭，他就来了！
扒完几个同学的境遇，季辰问道：“你俩怎么样？”
老曹接了句：“…他俩接了赵钢的戏！”
“主演吗？”
吕潇然看了看王洛旦，然后回答：“…也算主演，她女二号，我是男三号！”
季辰倒了一杯：“厉害了，要红了呀！这必须得喝一个！”
吕潇然突然有种尴尬的感觉…
……
北电有一面荣誉墙，荣誉墙挂着的都是拿到荣誉的校友，比方说三金奖项，三大电视剧奖项…、
还有一间会议室，专门陈列北电之光，北电之光，则是一些有地位有名望的北电毕业生的肖像。
作为电影学院的学生，大部分都有一个朴素的愿望：能把自己的刻在荣誉墙上…
能担任北电之光的怎么着也得是影帝影后，这个不止要演技好，还得有人捧！
人生就是这样，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演艺圈更是如此！
演员这个职业很可怕的，这可不是某些工作，你只要能熬下去，就有饭吃，很多人熬了一辈子，都没能演上戏。
凡是和艺术沾边的行业，跟勤奋没多大关系别总吹练习25小时，没用，不红就是不红！
主要还是看运气。
一部戏红了，就是有一堆戏找你。
饭局结束，没有什么餐后活动，有女同志在，不方便！
找了个代驾，回家…
撸狗…
辅助器：“估计以后你们再聚会，就凑不齐四个人了！”
“…不至于吧，四个人都凑不齐？”
“要是王洛旦红成赵微那样，她找你聚会，你会去吗？”
“为什么不去？”
“那要是季辰火成梁朝为呢？”
吕潇然沉默了一会，然后点头：“…明白了！”
回到开篇的那个问题：‘作为一名不红的演员是种什么体验？会忙什么？’
其实，不红的演员最尴尬的就是在剧组碰到自己的同学，而且他还是主演…
“一句话：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脚根。”
“…你别吟诗，我有点害怕！”
“你台词背熟了吗？搁这撸狗！”
“…这就去背！”
第十八章 剧本分析
其实，大部分新人是没有权利挑选剧本的！
大都是一年不开张，开张撑一年…
能有剧本找过来就很好了，赚钱填饱肚子最重要，因为不是每个演员刚出道就能遇到好的机会，好的本子。
那帮香港演员难道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剧本有多烂吗？
很多时候，真的要靠他们的经历说服自己：世上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不管什么戏，都要尽力做到最好，这也是一种磨练…
谁都想接触好导演、好剧本、好角色，只有跟优秀的人在一起共事，才能有力量触摸到更高程度！
北电四年，吕潇然接触、排练的话剧、小品片段都是已经证明的好本子！
《一碗清汤面》、《雷雨》、《钦差大臣》等等…
没错，都是现实主义作品！
真的就像靳冬说的那样：严格按照现实主义风格创作。
毕业了，市场上找他的戏都是古装戏…
一开始有点懵，因为你不知道怎么演！
对表演可能只是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技能，基础的一些知识。
好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按照他的样子找他的，也就是本色演出，比方说他的古装扮相偏文弱书生，演了五部戏，基本上都是这个类型，慢慢地，也琢磨出了一点方法。
合格的演员的第一阶段，你得看的多演的多，才能有分寸，自己的水平在哪，自己最合适的领域在哪。
为什么跑去试镜《少年杨家将》？
看准了这部戏可能会爆！
首先故事不差杨家将的故事能差到哪去？
制作团队足够成熟…
只是没想到会被顶掉…
现在到了《奋斗》，哈士奇已经说了，这部剧很火！
那就不能出纰漏，万一再被顶掉，那就很尴尬了…
……
《奋斗》的风格，一个字形容：贫！
延续了汪朔的北京味。
分析剧本，像吕潇然这样的演员必须要完全理解人物和剧情内容，否则，他很难发挥…
剧本为演员提供了了解故事背景和分析人物的大方向，就像是学生的教科书，而背景资料则像课外读物，两者相加才能找到解锁角色的钥匙。
尤其是拍摄时候，经常是不能顺拍的，一定要把角色的情感脉络理清楚，这样才能准确的给出角色的状态。
可能还有一派导演并不是这样的，他本身的剧本就是一种非常暧昧不清的状态…
这样的导演，需要特别强大的演员，反正吕潇然没到这种境界…
回到《奋斗》，华子的性格特征：义气、也有对现实的不忿…
整个剧本，唯一‘奋斗’的就是华子跟猪头，猪头还睡了华子的女朋友露露…
家庭线：华子就是一普通出身，华子的妈训华子，你怎么不看看人家陆涛，一下赚2000万，你们是同班同学，为啥他行你不行？
华子直接回了一句：你要是能像陆涛他妈给我弄俩牛逼的爸来，我也能一下赚2000万！
事业线：家里没有钱也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大学毕业后的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理发店，还弄了一个台球厅，最后的时候，还和别人一起开了家泰国餐厅，总算小有成就了；
友情线：向南、陆涛都是他的朋友，他对友情很有分寸，即便看不惯，也很包容；
爱情线：先是跟向南同时看上了杨晓芸，然后见向南那么主动，他就放弃了，之后遇到了露露，被自己的事业伙伴猪头给睡了，快结尾的时候遇到了春晓；
按照分量来说，华子绝对是主演之一，拥有完整的故事线的那种。
吕潇然最喜欢华子的那句台词就是‘我其实挺迷茫的，也没什么目标，一直就这么随波逐流…’
是啊，年轻人刚刚毕业，能有什么目标？
想要艹翻全世界？
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大多数人都会有一段迷茫的时期，精神萎靡、消极对事，对一切没有计划，迷茫又无助，想努力，却又没有为之努力的目标。
就好像吕潇然，你说他的目标是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人说先生存，然后再谈梦想！
生存，他的起步资金已经有了，三套商铺足够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他还是有些迷茫，不晓得自己的目标…
红起来？
然后呢？
娶个大长腿？
但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但具体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这个就算他跟华子的共性了。
……
“杀青了？”
“《一诺千金》？谁的戏？康宁导演…知道了！”
“我没时间啊，接了赵钢导演的戏！”
“嘿嘿…我也没想到！”
“谁？刘晓光导演？你把剧本发给我，我看看先！”
挂断电话，吕潇然沉默了一会…
刚刚是博哥的电话，《石头》杀青了，他要去拍康宁导演的《一诺千金》，康宁导演也是博哥的贵人之一…
《生存之民工》之后，看上了博哥，找他主演《一诺千金》。
康宁导演的代表作是《离开**的日子》，国企必看电影要写读后感的那种…
可惜，吕潇然没档期，赶不上这部戏。
博哥还说了刘晓光的一部戏…
辅助器问：“刘晓光是谁？”
“…阿甘导演！”
“哦，烂片导演啊！”
“不能这么说…算了，你爱咋说咋说吧！”
想替刘晓光导演辩解一句，可惜，无从说起…
语言很苍白，阿甘导演的戏评价都很低，《古镜怪谈》，谢挺锋+林心茹，口碑、票房双输…
“听我的，你先拍《奋斗》，拍完《奋斗》，然后去找姜伟，你俩一起鼓捣《潜伏》，你必须要拿到余则成！”
“那这期间…我不演戏了？”
“你演那么多烂戏干嘛？缺钱吗？”
“…我得出现在观众面前，否则，很容易被遗忘！”
“大哥，《潜伏》做好了，你可以吃一辈子的！”
“…是吗？”
“我骗你干嘛？”
吕潇然沉默了一会，然后问：“要是张一谋找我演戏呢？”
“…滚！”
“我得把晚安送走！”
吕潇然蹲在地上，撸狗，顺便换了个话题。
“…剧组不让带狗？”
“我没时间一直带着它…”
“你妈不是快退休了吗？或者你可以找个助理…”
“让人专门帮我养狗？我怎么那么有钱？”
“助理的作用可不止养狗！”
第十九章 泾渭分明
“你拍戏就占了大部分时间，还得自己处理生活日常，哪有那么多精力？”
吕潇然沉默了一会：“…我上哪找助理？”
“…找人介绍啊，你们家就没有亲戚？助理又不需要什么学历，老实、能办事就行了！”
“行，等《奋斗》拍完，我让我妈帮我介绍一个…”
在家窝了五天，华子的形象逐渐丰满，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剩下的感觉只能在拍摄中找。
慢慢找到角色的感觉，然后向角色靠拢！
这几天，除了读《奋斗》的剧本，还看了黄博发来的《一诺千金》…
《一诺千金》也是很好的本子，主人公答应了工友，要把他的孩子送回老家，然后遇到一系列问题…
从剧本结构来说，有点像《一个都不能少》，最终都是上电视，好心人救助…
可能拿不到高票房，但绝对是很朴实的故事！
不得不感慨，博哥命真好！
出道就是《上车，走吧》，被管唬、宁昊同时看重…
可惜，这个本子跟吕潇然无关，且不说有没有档期，关键这是个双人戏，博哥还有工友五岁的儿子，总不能让吕潇然去演五岁的儿子吧？
此外，宁昊也打来电话，说了一堆酒话，总结起来‘谢谢侬’…
《石头》在做后期，至于怎么发行，这个要看刘得华。
现在做发行的，就只有中影、博纳、华宜，反正跑不脱这三家公司…
……
下午，餐厅。
《奋斗》剧组内部见面会…
在娱乐圈混饭吃，一定要适应酒桌文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吕潇然的酒量很差，但他也得参加啊…
根据赵钢的意思，今晚上叫的不仅仅是重要演员，更有灯光组长，道具组长，摄影组长，化妆组长等五六名他的老班底。
除此之外，还有王景花…
这个对吕潇然没什么影响，整个剧组除了王洛旦，他谁也不熟…
不过，听王洛旦说了王景花对华子一角没有用她的演员有点不满…
角色都已经确定了，现在是想拿掉吕潇然？
应该不可能，赵钢决定好的角色，王景花应该不至于那么彪…
反正，吕潇然对这场饭局，很警惕！
……
推开包厢大门，里面就笑了起来：“可算来了啊，我们都等好久了。”
是一张大圆桌，放满了凉菜。
赵钢、丁鑫坐在中间，周围坐满了人，吕潇然看了看，至少有不下于二十几人…
马怡丽，短发，穿着一身便装，面带微笑地坐在赵钢边上，挨着她坐着的是饰演杨晓芸的平西王，还有男一号佟大伟…
王景花坐在文彰边上…
王洛旦跟周小欧坐一块…
不是唱歌的嘛？
吕潇然赶紧道歉：“我有点堵车…”
不对呀，约好的时间是晚上7点，这才6点40^
丁鑫笑了笑：“没关系，我们都来早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吕潇然，华子的扮演者，小欧，你可得跟他好好亲近一下，你俩演情敌！”
“…哈哈，来，兄弟，坐我边上！”
周小欧早就开始演过戏，《征服》饰演吴天，反派专业户…
“这是佟大伟！”
“大先生，您好，我是吕潇然…”
“你好，你好…”
“文彰…”
“《锦衣卫》，我看了两遍！”
“李晓璐…”
“请多多指教…”
“马怡丽…”
“马老师，又见面了…”
“王洛旦，你同学！”
“…王老师，多多指教…”
一圈下来，吕潇然净忙着鞠躬了…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前辈…
“吕潇然，又见面了！”
“…花姐，您还记得我？”
“你可是头一个拒绝我的演员呢，我当然记得你！”
“嘿嘿…”
吕潇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装傻充愣…
丁鑫道：“这家伙心气高着呢，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有，能被钢看中，说明这家伙真有几把刷子。”
赵钢：“先坐下吧！”
所有人都聚集，表示电视前期筹备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
一会儿功夫，大家都介绍完毕，坐下来吃饭、喝酒。
有点出乎意料，赵钢在酒桌上不怎么说话，话都让丁鑫说了…
石糠也不怎么说话，一点不像写出《奋斗》的人…
文人嘛，正常！
吕潇然坐在王洛旦还有周小欧身边，另外几位则围绕着王景花、佟大伟坐着，颇有些泾渭分明的味道。
《奋斗》这个戏，赵钢没怎么了启用纯粹的新人，就连吕潇然、王洛旦都是演过好几部戏的演员！
文彰和佟大伟合作过《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文彰和马怡丽合作过《锦衣卫》…
算是一个圈子…
至于平西王，人家已经是金马影后，咖位、逼格远超过在场的所有演员…
其实，吕潇然跟马怡丽合作过，《天一生水》，不过他俩没有直接对手戏，那是黄垒老师的戏，吕潇然就演了三集…
不算他们的人…
隔了半张桌子，王景花忽然问：“吕潇然，听说你前段时间都进组了，被人顶了？知道是谁干的吗？”
吕潇然愣了一下，才回答：“…不知道。”
“啊？都进组了，还能被顶替？”
“你也太惨了吧！”
一时间，整个饭桌都在谈论这件事，顺便报吕潇然以同情的目光…
吕潇然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事说了一遍，大概就是‘签好合同，住进酒店，然后被撵了出来…’
“告他们呀！”
“就是，都签合同了！”
“我跟你说，这样的剧组就不能惯着！”
吕潇然很冷静，笑了笑道：“…没事，他不把我顶了，我估计还在剧组等戏，也没机会试镜《奋斗》…”
王景花神色有些复杂：“你还挺看的开！”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嘛，早就习惯了。”
周小欧端着杯子：“说得好，来，我敬你一杯！”
“谢谢周哥！”
丁鑫看了看周小欧还有吕潇然，笑道：“你俩倒是挺有眼缘！”
周小欧笑了：“哈哈，我说实话，宁昊那小子让我多照顾他，还说了他人很讲义气，六十万眼都不眨，直接就掏了！”
“周哥，你也认识宁昊导演？”
“当然，他以前给我们拍过mv！”
第二十章 进组
宁昊最开始起步，就是靠给那帮唱摇滚的拍照片，然后慢慢拍mv…
京城这块地界看起来很大，但圈子很小，玩摇滚的就那几个，周小欧以前是零点乐队的主唱，他跟宁昊认识很正常。
只是没想到宁昊居然会给他打电话。
六十万花得真值！
饭局结束，吕潇然回到车上，等着代驾。
坐他旁边的王洛旦问：“你投了一部电影？”
“…跟投，主要投资方是刘得华！”
“真没想到，你这摇身一变成了刘得华的合伙人…”
“…也能这么理解…我打个电话先。”
合伙个屁…
他只是把钱借给宁昊。
“喂，宁哥，对，我刚见到周哥了…”
“他很照顾我…”
“《石头》怎么样？”
“还在做后期？资金够吗？”
“你别借钱了，你得这么想，人家投资你，除了想扶持新人，未尝没有抱着赚一笔的想法…”
“找投资方要钱啊，电影都拍完了，后期差钱，当然应该找投资方了！”
“…十万不到也是钱啊。”
“嗯，博哥跟我说了，但那个戏不适合我，我就没去，等你的新戏！”
“好，那再见。”
挂断电话，吕潇然看了看王洛旦：“你怎么这幅表情？”
“你不是说坚决不做电影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以前，你刚中彩票时候…”
02年，做电影？
吕潇然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我的话，你记这么清楚？”
“没有…就这句印象深刻…后来《功夫》里面也有…”
《功夫》？
对了，冯晓刚饰演的鳄鱼帮大佬‘我做什么生意都不会做电影，星期天，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
“此一时彼一时嘛，而且宁昊是好导演，《石头》也是一部好电影！”
王洛旦嘀咕了一句：“反正是你自己的钱，你爱咋花咋花…”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怎么感觉我俩的对话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没什么，代驾师傅来了…”
……
《奋斗》拍摄，他签了四个月。
不过，按照赵钢的一贯速度，估计三月就差不多了！
吕潇然收拾了几件衣裳、晚安的玩具，打包成一个大的行李箱…
“真佩服你们现在的演员，动不动就签三个月、四个月…”
“…这有啥的？一部戏四个月，这是正常周期！”
“以后的明星都按天算钱！”
“按天？那一天多少钱？十万？”
“…十万？呵呵…我跟你说，我们那个年代，明星们一部戏至少八千万！”
“…你就扯淡，片酬八千万？那还拍不拍戏了？拍出来的东西有人看吗？”
辅助器又有些抽风了，吕潇然没管他，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抱着晚安，走进了电梯…
八千万…
“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不是，演员拿八千万，那其他部门怎么办？”
“…我哪知道？我又不混你们圈子！”
“道听途说！就是因为你这些人，才导致娱乐圈名声很差…”
“你要点脸，你们圈子名声差，是因为我的原因？”
“少不了你们搁背后推波助澜，难怪你会收到律师函！”
“谁收到律师函了，你别瞎说，写书的人怎么可能收到律师函，戏说不是胡说…”
……
还不错，安排了单间。
挺宽敞，虽然简陋了点。
他进屋转了转，利索的整理好行李，便坐在床上发呆。
剧组生活…
怎么说呢，有好有坏吧！
首先，大家最关心的剧组夫妻，确实存在！
演员们，基本上都是成年人，而且发育正常，拍戏，一拍就是几个月，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其他的情愫，这也就是“剧组夫妻”的由来。
扮演相爱恋人的男女演员每日待在一起，日久生情很正常…
当年，晓庆阿姨和姜闻叔叔拍摄《芙蓉镇》的时候，就出过这档子事，闹得全国皆知！
后辈们只是继承这一优良传统！
可惜，吕潇然没体验过这种…
丫演的都是配角，倒也有感情戏，可惜，亲完嘴，要么他杀青，要么女方杀青，没时间培养…
《奋斗》的演员队伍很庞大，这可不是《石头》那种十几个演员就能凑成一部戏的电影，投资额高达1600万！
算是高投资了！
主演们当然是年轻演员，佟大伟、马怡丽、文彰、平西王、王洛旦、吕潇然…
配角们，饰演徐志森的张晨光老师、陆亚讯毕彦君老师、饰演米粒熊的程雍老师…
一堆的老戏骨。
剧组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规矩特别多，一不小心可能就翻了忌讳。
大演员多少都会摆点架子，小辈千万不能冒犯。
比如明星们都有专属的休息椅，即便是空着的，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坐上去，否则就容易出事。
《小鱼儿与花无缺》，王伯钊老师好像就是因为椅子的问题跟香港演员闹了矛盾，然后被打到住院…
吕潇然虽然是主演之一，可他的咖位、资历都很浅，所以，夹着尾巴做人吧！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吕潇然起身出门。
演员碰头会，还得读剧本呢！
当他进入会议室时，里面已坐了一圈人…
“潇然，来啦！”
“嗯…你们这么早？”
“也就比你早到两分钟…”
演员们，多数都表现的很友好。
比方说饰演向南的文彰，略微有些刻意交好他俩在剧中饰演好兄弟！
其他人…
怎么说呢，甭管听没听过，以后都要一起共事，氛围很重要。
文彰拍了拍吕潇然，问道：“你词记熟了吗？”
“…还没。”吕潇然摇了摇头，顺便问了一句：“赵导的戏可以现场改词吗？”
厚厚的一本，怎么可能全都背诵？
他才拿到剧本一个礼拜！
吕潇然分析剧本，在理清人物脉络、剧情进展后，再根据人物个性记台词，那有时候台词会稍微改几个字…
这个应该不算问题。
当然，有一些导演就是觉得不行！
“不知道，我也是头一回拍赵导的戏，问问大伟哥吧！”
“…我也没拍过赵导的戏，头一回合作。”
第二十一章 第一天
一般来说，越是大导演，越不会允许演员现场创作！
吕潇然也不是那么自恋的人，认定自己的创作能力比编剧牛逼。
他所谓的改台词，指的是改几个字之类的…
比方说‘阿玛听了好窝心’，你想改成‘开心’，跟导演沟通一下就行了…
毕竟演员对表演理解可以有不同的范畴。
有些导演允许，有些导演不允许。
总要试试嘛！
文彰也是西安人。
不同的是，他是yt区，属于大院子弟，吕潇然则是wy区…
西安出了不少明星，原因也很简单，西影厂就坐落在西安，当地有做电影的基础。
要是按地域划分，吕潇然似乎天然属于陕西圈子想太多，地域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看人脉！
否则，为什么张国粒也算京圈呢？
剧本围读结束，吕潇然跟文彰关系走近了不少…
华子跟向南之间的对手戏太多，同样都是西安出来的，大家都是新人，有不少共同话题。
难得遇到一个年龄差不多的，能聊得来的，吕潇然还挺高兴。
“我去年才开始正式拍戏，都是古装剧！”
“那我比你强一点，我前年就开始拍了！”
“你们中戏不是说大二不许拍戏吗？”
“…早就改了，现在是大一拍戏需要请假，大一之后，随便请假！”
“是因为童谣？”
“你也知道这事？”
“废话，谁不知道？”
呃，大概就是大一女学生想要请假外出拍摄，然后班主任用这玩意威胁，霸凌了她的**…
然后女方的男朋友气不过，把女的打了一顿！
事情闹大了，中戏方面干脆改了规定…
“你多大了？”
“我84年的，你呢？”
“我83年！”
“但我出道比你早！”
“…那倒是。”
文彰的运气比吕潇然好多了，人家出道第一部作品就是《与青春有关的日子》，然后就签了王景花，大三就主演了《锦衣卫》…
遇到了平生挚爱马老师…
大四演了《奋斗》，毕业第二年，跟李莲杰一块主演了《海洋天堂》，遇到了干爹…
这就叫一帆风顺…
对了，他是佟大伟领去见的赵钢，‘刚好’石糠也在，石糠一看到他，就说了句‘瞧他委屈那样，像不像向南’，然后就定了角！
……
“你最好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怎么了？”
“这个人人品有问题！”
“…不至于吧，能有什么问题，我觉得他还行啊！”
吕潇然微微皱眉…
他真没觉得文彰哪有问题。
“他嗑药？”
“…那倒没有，就是出轨、耍大牌之类的！”
“那有什么，耍大牌多正常！”
这个年代还不像新世纪后明星化那么严重，一个个都跟土皇上似的，但在剧组里，也是导演之下，万人之上，一般的工作人员都得捧着。
那这种情况下，大牌演员有点脾气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出轨…
不结婚、不主动、不抗拒、不负责，坚持四不原则，我看谁骂你出轨！
老谋子都能出轨！
演员出个轨怎么了？
“你不知道，后世的自媒体很恐怖的，能把每个演员扒个底朝天，每一段恋情都能扒出来！”
“…这么严重，怪不得你不让我随便开炮！”
“我是担心404，…总而言之，你保持警惕。”
“行，我知道了！”
哈士奇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不过，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他混京圈，跟你的竞争性不强…”
“…都是小生路线，怎么可能竞争性不强？”
这倒是，华语影视剧，每年的优质项目就那么多，适合小生的就更少了，每个人都清楚，竞争性肯定有的！
所以，圈子里表面兄弟很多…
……
赵钢没搞什么开机仪式，更没邀请记者拍照啥的，第二天直接开拍！
开机仪式这种东西，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宣传。
宣传开了，才好卖剧！
宝爷是艺术中心出来的，跟北京台关系很好。
几部剧基本上都在北京台播出，《奋斗》也不例外，可以肯定，《奋斗》肯定是能赚钱的！
既然如此，还搞什么开机仪式干嘛？
《奋斗》这个剧，宣传的时候打出了八零后圣经的标语…
反正圣不圣经，吕潇然不太懂，他只知道这个剧演起来难度不大！
第一天拍摄是在校园里。
就是高强考试作弊，学校可能不发学位…
高强就是剧中唯一需要‘奋斗’的那位…
“要是他们真的不给我学位…”
高强沮丧地抬起脸，看着大家，似乎希望从朋友的脸上看到奇迹。
饰演高强的演员叫刘丰源，鑫宝源旗下的演员…
估摸着鑫宝源也没想到《奋斗》能火到后面的程度，否则，肯定用自己旗下的演员！
文彰把耐克运动裤上蹭的一块污渍用手搓掉，说：“他们不至于这么孙子吧，不就是一次作弊嘛，学校怎么可能毁了你一辈子！”
吕潇然道：“他们要是不给，我找人，咱们先礼后兵，据说去年小钟就是这么干的。“
“他怎么干的？“高强立刻抓住了这最后一根稻草。
“他带了一个点心盒子，往校长室一放，管咱们校长要学位，校长当然不给，他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尖刀来，说，“校长，现在，我这一辈子就攥在你手上了，您要是让我过不去，您想想，您能过得去吗？““
“后来呢？“文彰接过话茬…
吕潇然似乎受到鼓励，立刻洋洋得意地说下去：“校长开始说，“把你的东西带回去！我不收礼！“小钟把点心盒子往地上一胡撸，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刀往校长桌子上一扎，说“
“我问你后来呢？“此刻，心急如焚的高强已来不及听有趣的过程，他最关心的是结果…
吕潇然立刻神气活现地说下去：“人家小钟现在是工科学士啊！“
佟大伟站在c位，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学校不会像咱们这么考虑问题，他们翻一翻校规，这事儿就决定了，根本没什么可商量的。”
高强一听就急了：“那我这四年不就白学了？而且，我姨帮我找的那个公司正催我交材料备案呢，没文凭我交什么呀！“
文彰还有吕潇然不说话了，盯着中间的佟大伟…
“甭说这事儿了，一会儿不就出结果了吗？走，回教室去。”
“…咔…过了~”
第二十二章 剧组日常
陆涛是他们几个当中的领导者…
按照原著说的，陆涛是一天才，帮助学校建立了一套电脑管理系统；代表学校参加过奥林匹克数学、物理大赛，取得过优异成绩；在全国大学生辩论大赛上，他力克外校，使本校得以进入前四名…
总之，他是一个类似梁植的人物！
（梁植就是奶茶妹妹曾经倒追的那位…）
华子、向南对他虽然谈不上唯命是从，但确实都挺信任的！
所以，当他说了‘学校不会像咱们这么考虑问题，他们翻一翻校规，这事儿就决定了，根本没什么可商量的！’
那差不多真的就没什么可商量的…
走投无路的高强，黯然回家，然后跳楼了…
人的心理很难自控。
高强的父亲在密闭的空间喋喋不休，让他想要逃离却找不到出口，某一个瞬间的想要逃离的**大过于了一切，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就是，你精神上的痛苦恨不得让你用一瞬间的坠楼的痛苦来代替。
所以他纵身一跃。
这一跃，代表着剧中所有人跟大学划上了句号…
两天后，剧组转战中关村…
……
《奋斗》：
官富二代的综合体陆涛；
互相折磨得死去活来，双双出轨的陆涛和夏琳；
努力奋斗的北京小倒爷华子；
拥有一整套人生体系的北漂露露；
当然还有向南和杨晓芸的相爱相杀。
文艺青年肯定喜欢米莱，因为她是唯一一位为爱情活着的！
故事结尾出现的遥遥，这是一有修养的姑娘，可惜，编剧创造这个人物的目的就是为了修复向南、杨晓芸之间的关系…
春晓的最后出场也是为了弥补一下华子…
此外，还有方灵珊，这个人物为什么会出场，吕潇然没搞懂，大概是为了表示台湾妹子的可爱？
好吧，这是投资方加塞的…
陈怡涵来内地发展，鑫宝源为了表示对她的重视，就让她出演了赵钢的《奋斗》…
向南就是一怂人，但文彰显然不是！
他…看样子有点狗腿，佟大伟和马怡丽聊天的时候，他总是坐在一边像是听的很专注，时不时还应和一句，舔道中人！
李晓璐则跟整个剧组有些格格不入，她跟谁都不是那么亲密…
至于吕潇然，有人找他，他就陪着聊天，没人找他，他就一个人坐着，看看剧本啥的…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坐着。
还好，王洛旦会找他。
“你干嘛呢？”
王洛旦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吕潇然接过，拧开，抿了一口：“…背台词啊！”
“你怎么还背台词？”
“不背词怎么办？导演不允许自由发挥！”
“…诶，我昨天听他们说李晓璐找你要联系方式，你没给人家？”
“我跟她就一场对手戏，要什么联系方式？”
“你是不是不喜欢她？”
“你看出来了？”
“得了吧，全剧组都看出来了！”
“…不至于吧，我对她挺客气呀！”
还是怪哈士奇，把《奋斗》里的几个演员之后十三年的事全都说了一遍，什么平西王，什么露出马脚，贾装不见，疼…
吕潇然虽然不太待见贾奈亮，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同学身上，还是有点心有戚戚焉…
很自然的，不是很待见平西王。
剧组这个地方，风言风语的，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王洛旦压低声音：“我问你个事。”
“啥事？”
“据说文彰跟马怡丽好上了？”
吕潇然抬头，瞅了一眼王洛旦：“…关你屁事？”
“有没有这回事？”
“关我屁事？”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你以前不这样！”
“管好你自己吧，别总疯疯癫癫的，我能让着你，所有人都能让着你？”
“哼！”
米莱…不是，是王洛旦留下仇视的白眼，转身离开…
周小欧凑了过来：“兄弟，姑娘不错，听哥一句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是，周哥，你想哪去了？她是我同班同学！”
“那怎么了？”
“…我没兴趣！”
“行吧，就当哥没说话。”
周小欧换了个话题，准备聊聊聊摇滚…
那边，制片人喊了一嗓子：“休息好了，继续拍摄！”
几个人脱下外套，分别进组…
对了，说一下，按照原著，这个戏的季节基本上都是夏天，那演员们就得按照夏天打扮，很惨！
……
《奋斗》两个组同时拍摄，赵钢掌a组，王英拍摄b组…
除了几位主演的戏，基本上都交给王英掌镜。
周小欧的戏份比较少，他反正也没什么事这几年摇滚不景气，也接不到什么商演…
他是属于客串的！
赵钢完全把他当自己人，有猪头的戏，就打电话叫他过来…
比方说今天，要拍华子跟猪头偶遇的戏…
他俩就是在东单孔乙己反观打了一架，主投无意间把鲁迅的雕像给砸了，然后被带进了派出所…
“时间？“
“晚上十一点左右。“
“地点？“
“东单孔乙己饭馆。“
“咱们先不说谁该赔钱，咱先说说，谁砸的鲁迅像？是谁把鲁迅像给砸了？“小警察忽然一拍桌子。
周小欧拿手指吕潇然：“他先动手的！“
“我没问这个，我在问，是谁把鲁迅像砸了？“小警察接着问。
向南小声道：“就是那胖子。“
小警察一指猪头，然后翻看手边收上来的一堆身份证：“说你呢，你叫什么？“
周小欧愣了一下：“我叫什么鲁迅像？“
小警察皱眉：“鲁迅像你不知道？鲁迅你不知道？啊，装什么呢？你知道砸鲁迅像是什么行为吗？“
周小欧诚恳地交代：“我是不小心砸了一个石膏像，可我哪儿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鲁迅呀，哥们儿还以为是那饭馆儿的老板孔乙己呢！“
“…哈哈…”
“…咔，吕潇然，你别笑！”
王英皱眉…
“是，导演！”
吕潇然没忍住，他真没想到周小欧演戏还挺有一套，隐约有点陈小二的味道…
第二十三章 演技
任何电视和电影，都有两种表达方式，一种是剧情推动剧情，比如有的电影，演员的演技并不好，但是仍然让大家看得津津有味，就是因为剧情的跌宕起伏，让人放不下去。
而另一种，剧情本身平淡无奇，甚至是俗套，这就需要演员以自身魅力，演技，来推动整部片子的进程，让大家为了演员的境遇而上心。
《奋斗》显然属于第一类，剧情转折让人目不暇接…
各种劈腿…
反正在《回家的诱惑》之前，《奋斗》绝对是最骚的那个！
……
演技…
都是科班出身，这边头还没有所谓的流量明星这个概念，赵钢选的演员，第一条就是必须有演技！
不像后世，真的敢真人离开，找替身拍远景或者干脆抠图…
当然，赵钢没遇到过这种人！
《奋斗》整部戏，属于现实都市题材，这种戏，日常交流特多。
摄影师很轻松，架两台摄影机，一台拍全景，另一台谁说话就拍谁…
也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动作戏，更不会有特效…
拍了几天，吕潇然就觉得文彰不错演技不错…
文彰的角色就，向南是后世常用的词“经济适用男”普通白领、平凡家庭、胸中无大志、但笑容总是阳光灿烂。
没错，《奋斗》开启了他小男人之路…
经济适用男的定义很简单：普通白领、平凡家庭、胸中无大志、但笑容总是阳光灿烂。
那对应的杨晓芸，就是作女，幼稚、耍小脾气，喜欢没啥事儿折磨老公。
石糠很聪明，他安排的情侣，都是特别登对的！
陆涛、夏琳如此，向南、杨晓芸更是如此；
所以，他俩的对手戏，即便是吕潇然已经读过很多次剧本，依然能看的津津有味。
现在拍他俩闹离婚的剧情：
民政局，俩人坐在接待席，吵吵起来：
“呸！我才不爱你呢！”
“你给我夜煮方便面还给我加俩鸡蛋那叫不爱我？我呸！”
“我煮鸡蛋喂狗！我呸！”
“给狗煮方便面你还加俩鸡蛋？我呸！
“我就是喂狗！呸！”
“你就是对我好承认怎么了？”
“呸！我才不承认呢！”
“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初恋，我就是你的最爱，我就是离不了的婚！”
“你就是一无赖！”
“谢谢你提醒，我还真就是一无赖，我还就赖上你了，我告诉你杨晓芸，这婚你离不了，因为我改注意了，我不同意离婚，你要是再跟我说离婚，我就告诉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呸！”
“呸！离婚！马上离婚！不离我现在就踩死你！”
角落，吕潇然看的很仔细…
文彰属于那种爆发力特强的演员，一旦需要调动情绪，就丝毫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表情很扭曲！
哈士奇忽然开口：“…文彰演戏不错的，既有小男人的风采，又有些痞气，而且还不油腻！这样的演员很难找到的！”
“你不是说他人品不行，不让我跟他叫好吗？”
“人品跟演技有什么关系？”
演技是才艺，人品是道德！
坦白讲，两都没有必然的联系，要不然也不会有德艺双馨德才兼备这些词了，这些词的出现就说明德和才在一个人身上不一定是同时存在的。
但是呢，演员作为聚光灯下的焦点，一言一行都会成为民众的表率你既然选择做演员，选择出现在大众媒体的曝光灯下，享有这么多共同资源的同时，人品就很重要了！
甚至比演技本身更重要！
尤其是你以好男人人设圈粉，那就更要注意了…
当你背负渣男的标签后，演技再好，也会被人诟病…
“文彰巅峰时期120万一集的片酬，他是单纯刷演技的，当然也跟人气有关系…我们的评价：文彰应该是最后一个用演技把自己价格顶上天的演员了！”
“他的路线跟一般小生不存在重合，所以，起步很快，几乎一帆风顺！”
“可惜…所以，你以后一定要老实，千万不能瑟！”
“请解释一下不能瑟！”
“就是别随便跟女的发生关系！”
“不是，我正常潜规则…不对，正常谈恋爱都不行？”
“…最好30岁之前就结婚，要么就禁欲！”
“…那有什么意思呢？”
混娱乐圈，不能开炮，做一个道德圣人…
有人看这种小说吗？
“反正你老实点，别被人抓到把柄，否则，极有可能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有这么严重吗？”
“有的！国家之后会颁发劣迹艺人封杀令，嗑药、出轨等等有道德污点的艺人参与制作的电影、电视节目、网络剧、微电影被要求下架！”
“…”
……
要是单纯从演技分析，《奋斗》的几个人，大差不差…
没有纯粹的新人，也没有特别牛逼的大腕。
即便是王洛旦，也能跟上节奏。
这个时代真好，打开电视，看到的有可能是烂剧，但绝对不会有烂演员！
当然，也不至于好到影帝那种程度，但是，只要剧本没问题，演员本身问题不大…
不过，赵钢的脾气是真大！
一点小失误，都能指着鼻子骂…
‘怎么回事，这么点儿词都拿不下来，电影学院怎么教你的？’
‘拿点专业出来好不好！’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演员？’
‘你会不会演戏啊，你就这水平？’
毫不顾忌演员的脸面，经常演员在这屋子里拍呢，他连咔都不喊，直接冲进去，破口大骂…
谁的面子都不给！
包括佟大伟！
有一次，吕潇然一个表情没到位，被赵钢怼了五分钟…
刚开始吕潇然还去解释，佟大伟跟他说‘你别说话，就让导演骂，他骂完了，接着拍！’
还真是这样…
后来就习惯了，也不去争辩…
所有人都挨过骂，又不是只有一个人！
那心里就平衡多了…
“没有哪个导演不骂人！”
“不骂人的导演不是好导演！”
“我也是一时堵住气了…你们多担待…”
杀青宴，一堆人吃饭的时候，赵钢姿态很低的道歉…
第二十四章 杀青了
春晓是模特…
职业模特，不是风吟鸟唱那种。
跟她聊了几句，立刻知道这姐姐是彭坦未过门的媳妇。
彭坦也是玩摇滚的，达达乐队主唱…
现在这个时代，还不是后世，这帮搞摇滚的都很值得佩服全靠情怀支撑，为爱发电的那种…
‘听个老摇滚儿说，无房无车无存折…’
很真实！
彭坦的资历摆在那，所以，吕潇然也不敢放肆。
很规矩的演戏…
其实这三个多月的拍摄期，他一直很有规矩，对谁都很客气。
客气到即便杀青宴上，一群人哭成一团，他也很冷静地隔岸旁观…
有一种游离整个剧组的感觉…
确实是这样的，吕潇然自始至终没把《奋斗》当成自己的戏，尤其是听哈士奇说的那句‘你的角色其实是朱宇晨的！’
也就是说，华子这个角色，谁都能演，他拿到了，是他运气好！
也正因为如此，吕潇然总觉得华子跟他关系不大，他也没有再创作，就是根据编剧、导演的要求，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演绎角色。
人导演也不希望演员瞎创作！
演完了，有啥子感想？
就好像去年的五部戏，演完之后，有什么感觉？
有个屁的感觉，赶紧拿钱走人！
跟《石头》不一样，《石头》拍摄时候，谢小萌，他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再创作…
一句话，不过瘾！
……
“我宣布《奋斗》正式杀青！”
片场内一片欢腾，掌声和呐喊声响彻了很久，剧场的工作人员们这段时间确实累坏了…
吕潇然主意到赵钢的表情，有些如释重负…
估计在想‘可算把这破剧拍完了！’
佟大伟和马怡丽倒是没什么表情，他们不缺戏演。
《奋斗》对他俩来说，只是演艺生涯的一部作品而已。
文彰、平西王接下来的行程，会有经纪人帮忙安排！
王洛旦是最不舍的她也没有别的片约，拍完《奋斗》就得歇着了…
跟吕潇然一样！
总之，《奋斗》杀青了，历时将近四个月，从06年年初折腾到4月初！
身边的徐翠翠正跟王洛旦洒泪告别，两个女生这段时间相处的不错…
徐翠翠就是露露的扮演者，她是吕潇然、王洛旦的师妹，北电03级表演班，她还有个身份：鑫宝源签约演员…
“先回去休息，晚上摆了酒，所有人都必须到场，现在，解散！”
赵钢一挥手，然后招呼现场工作人员搬设备…
吕潇然他们几个分别跟赵刚打了招呼，离开片场。
回到房间，吕潇然先是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总结了一番《奋斗》所得。
他给自己的表现打了个分数九十分。
发挥的还算稳定，但本身对这个戏不是特别的满意，所以，扣掉十分…
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睡一会…
……
酒店天台，吕潇然在吹冷风，很突兀的，身后传来声音：“你拉我一把！”
“…你怎么上来了？”
吕潇然推开铁门，王洛旦很艰难的走了过来…
“我看你不在，一猜就知道你肯定上楼了。”
接过王洛旦递来的啤酒，喝了一口，随口道：“…我才发现，你居然这么了解我！”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说吧，偷偷暗恋我多久了？”
“…谁暗恋你了？少自作多情了，我是看整个剧组没人理你，就我一个是你的熟人…”
“我谢谢你！”
吕潇然笑了笑…
确实应该谢谢她，要不是葛妹妹推荐，他根本没可能演《奋斗》…
“你怎么情绪不太对？”
“…伤感呗，人生第一部担任主演的戏结束了！”
“屁，你要是伤感的话，为什么要一个人上来？有什么事就说好了，为什么非得爬到这里来？这么大的风，冷不冷啊？”
她穿的有点单薄，吕潇然再看看自己，得了，穿的比她还少呢，小风一吹，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还是不要装风度的好…
“没什么事，就是感觉挺没意思的，”扭头看了看王洛旦，吕潇然问道：“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做演员？”
王洛旦没有接话，沉默了半天：“…不知道，一开始是因为贪心，想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后来觉得，戏里的生活比戏外更美好！现实里很远的诗和远方，在有些戏里，伸手就能够到。所以，表演的时候，感觉很幸福…你呢？”
“我？我…大概是走投无路吧！”
吕潇然又喝了一口：“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所以，干脆就来考电影学院了，第一年没考上，复习了一年，第二年又考，考中了…那就安安心心做演员呗！”
“…你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一起下去吧，他们说了一起去唱歌！”
“去ktv？”
“嗯，走吧！”
“…行，走！”
……
所谓演员，是表演艺术的实施者。
艺术，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东西，也就是说，艺术比生活更高级！
高级在哪里？
它是将原本平淡生活中较为刺激、经典的片段通过放大和集中手法的处理上升到新的高度，达到比如令人捧腹、感动、愤慨、悲伤等等效果。
这么说，可能很难理解，举个例子：鲁迅先生的《祝福》。
祥林嫂是一个很不幸的人，是在那个黑暗年代中国底层妇女的一个缩影！
但是呢，一个人物是不是真的经历了那么多不幸？
我们不得而知，这个人物可能是虚构的，是鲁迅先生将几个人物的不幸集合在她一个人身上，这种就是不幸的放大处理。
只有在较短的篇幅内集中写祥林嫂所经历的种种不幸，这样才能深刻的刻画她不幸的形象这就是集中处理。
演员是干什么的呢？就是去表现这种艺术形式的人通过演绎的方式将剧本上的人物立体的展现在观众面前。
从这个意义上说，表演，首先要有好剧本？
好的剧本给予演员好的表演空间，而且在这个前提下，好剧本在演员的演绎之下还可以表现出剧本本身要表现的精神内涵…
从人类文明的需要来说，艺术需要反映的内容一般是正面的，给人欢愉、催人奋进或者引人深思的，而演员所做的就是要将这一切表现出来。
演员需要揣摩剧本人物形象，然后将其展现出来，达到导演要求，这种可以称之为称职的演员；
能够契合观众要求，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说这个演员演的好，这个算好演员；
能够对人物进行再创作，将剧本人物打上自己的标签，让观众将你当做该人物本人，这种就算表演艺术家了！
吕潇然距离表演艺术家很远…
当然，他从未想过要做什么艺术家…
第二十五章 《双驴记》
四月的西安。
初春，微冷，乍暖还寒。
吕潇然醒来，看了看熟悉的天花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即便没怎么太把《奋斗》放在心上，毕竟三个多月的时间都在扮演华子，猛的抽离，还是有些不习惯…
洗了把脸，下楼。
“…妈，今天做了啥好吃的？”
“面条！”
“你就这么对你儿子？”
“你对付着吃一口吧，你昨天回来，也没提前打招呼，我也没买菜！”
“…”
确实是这样，前天杀青，把行李搬回家后，吕潇然直接带着晚安回了西安。
餐桌上坐着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晚上让你妈露一手！”
“…嗯，对了，爸，咱家亲戚有姓文的吗？”
吕潇然他爸叫吕明哲，很好听的名字…
为什么给儿子取名潇然，还不如叫吕潇布，简单好记，总觉得吕潇然这个名字有点娘化…
还真是这样，据说母亲怀孕的时候，一大家子都认为是个女孩，所以就叫吕潇然。
为什么不改名字？
大概是觉得麻烦？
吕明哲思考了半天：“应该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我拍戏认识一人，也是咱们西安的，姓文…”
“西安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可能都认识？”
“也对…晚安呢？”
“在院子里…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吕潇然想了想：“怎么着也要歇半个月…”
“行，在家多待几天，过年你都没回家，你姥姥气坏了…”
“我这个职业比较特殊，一旦签了合同，进了剧组，就相当于卖身了…”
“又胡扯。”
吃完早饭，爸妈离家，他们有自己的工作。
双职工家庭，吕潇然很熟练的收拾好碗筷，泡了泡…
暂时没心情刷碗，待会吧。
……
还是在家待着舒服！
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个台，是一部古装剧…
‘《武林外传》？古龙的小说吗？’
辅助器开口：“不是，是一部情景喜剧，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神作！”
“神作？”
吕潇然有点小惊讶，能被哈士奇称为神作，这质量不会低到哪去！
小荧幕：乌漆嘛黑的房顶上，女的在哭，男的在安慰他：
“这种事情很容易想明白的，一旦喜欢上谁，就别无所求，只要每天能见到她，就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你就这么点要求啊？”
“如果有更多，那当然更好了！”
“啊？”
“没有的话，也无所谓的！”
“那你…那你这种心情能保持多久啊？”
“没准就是一辈子！”
“不可能！”
“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可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连绵不绝。”
“…”
吕潇然忽然有一种触及心灵的感觉…
“这台词写的也太六了，编剧是谁？”
“…宁才神！”
“我一定要演他的戏！”
“…没啥机会了！”
“啊？怎么说？”
“他后来嗑药了！”
“…”
好吧，不管你有没有才华，嗑药就是你的不对！
宁才神不止嗑药那么简单，还大肆宣传“嗑药无罪”作为公众人物，不指望你导人向善，但首先不要宣传作恶无罪…
嗑药唉，以前有个傻逼写手叫老徐，替嗑药的说话，写了一堆屁话，然后被人举报了…
作品全被封了，笔名不让用了…
该！
让你瞎得瑟！
说回《武林外传》。
这部剧和《我爱我家》一样，公认的国产情景喜剧标杆作品，巅峰之作！
宁才神就好像梁左，《武林外传》耗尽了他所有的才华，《我爱我家》也消耗了梁左的毕生灵感…
其实最早混迹网络的那帮写手几乎都是武侠迷，幻想迷。
当初的清韵帮，江南、沧月、凤歌、沈璎璎，还有今何在、大角…不提九州了，说多是泪。
宁才神是更早的那批，最早的网络站：榕树下。
宁才神、李寻欢、刑育森号称榕树下三驾马车，再加上安妮宝贝、俞白眉，那就是五大写手…
中原五百…
李寻欢后来做出版，他本名叫路金波，没错，韩少的御用出品人；
刑育森后来做了编剧，代表作《家有儿女》、《闲人马大姐》还有《东北一家人》；
安妮宝贝、俞白眉，就不多介绍了，估计如雷贯耳…
榕树下被收购后，宁才神也做了编剧…
宁才神是武侠迷，所以他才能娴熟的架构金庸古龙…
《武林外传》除了幽默，最让人惊艳的就是解构以及致敬！
从角色名就能看出来。
“《武林外传》真的是一部神作，对于我这样的95后来说，中学时就开始接触美剧英剧，口味越来越高，但提及《武林外传》，几乎没有骂声，着实不易，说它是中国电视剧一个里程碑的作品毫不为过。”
“…那也跟我没关系，人家用的都是空政的人！”
“我就这么一说…”
“哈哈…平谷一点红…真恶搞！”
这个明显是借鉴了《楚留香》的中原一点红…
连头发都是泡面头不是所有古龙的角色都是泡面头！
不知不觉有些入神了…
“你电话响了！”
“…啊？哦，电话，喂…老师…怎么了？”
“我在西安…”
“明天？行，那我马上回北京…”
挂断电话，尴尬了。
早上才说了要在家呆半个月…
赶紧拨通老妈的电话：“我老师让我明天去北京…”
“…我听他说是有个导演想见我…”
“对，我马上就得走…”
“…你别生气啊，有空你可以去北京陪我啊，反正我在北京也有房子！”
“…这不是事发突然吗，我们导师一般不联系我的，本子肯定不差…”
赶紧收拾了一下，换上衣服，打车前往飞机场…
是吕潇然以前的老师打来的，说是有个电影，挺不错的，让他过来看看。
吕潇然的老师叫刘畅。
能被刘畅评价不错，至少会是一部好作品！
……
刘畅，北电01级表演系导师。
他跟学生们关系都挺不错，也挺关注他们的发展，比方说曹斌坤，因为形象方面的限制，毕业后，很难演到有点分量的角色，那他就带着老曹一起演话剧，一场两三百，不多，但也够日常开销。
这样的老师，吕潇然当然很尊敬。
“…《双驴记》，好像是王松的作品吧？”
“没错，李大伟导演找我推荐演员，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第二十六章 李大伟
抵达京城，吕潇然直接去了书店，买了一本《双驴记》…
必须要看看。
《双驴记》，王松作品。
从题材划分，属于后知青文学知青文学在八十年代膨胀至巅峰后迅速溃退，九十年代中后期又逐步复苏。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以其戏谑、私人化的创作手法独树一帜，为后知青文学拉开序幕…
后知青文学的特点：农民话语的介入、英雄主义的解构、“性”的暴露、知青触角的延伸以其独特的私人化叙事方式而存在，通过对知青题材的重新梳理尽力去还原历史全貌。
《双驴记》完全符合这些特征！
这是一个荒诞性质的寓言小说，大柜剧情就是：70年代，北高村的知青马杰当了村饲养员，遇到了两匹“地主驴”的后代：黑六和黑七。
作为种驴，黑六不耕地不拉车，吃香喝辣妻妾成群，这让伙食比驴还差的光棍马杰极为不满。
不仅如此，黑六这头驴还狡猾得厉害，知道在大队书记大莲面前耍奸扮苦相，间接告马杰的状，让他挨批评。
马杰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耍得一手好鞭子的他背着人常用鞭子教训黑六，一次失了手，打坏了黑六的命根子。
养尊处优惯了的黑六一下子失去了配种能力，没法接受从驴大爷到农民工的变化，倒霉得连命也赔上…
本分老实的黑七将一切瞧在眼里，从此跟马杰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有两层明显的含义：一是体制对个体的压迫；
马杰的愤懑主要来自于大莲队长的的训诫：驴比人值钱；个人价值比较集体财产，一文不值；
二是个体对体制的反抗：马杰反抗集体主义，黑七反抗马杰虐待。
其中驴对人的反抗是故事的主体，幽默奇特，又带有一丝神秘色彩，暗中呼应人对体制的隐形反抗。
总而言之，这是一部非常适合改编的作品！
吕潇然很满意，不出意外，他会努力争取。
当然，有必要问问辅助器的意见…
……
“你觉得怎么样？”
辅助器思考了半天，回了一句：“…我好像在哪见过这部戏，主角是一头驴？感觉好熟悉…”
“导演叫李大伟。”
吕潇然提醒…
“李大伟？…不认识。”
“拍《金粉世家》那个！”
“哦，我想起来了，《走着瞧》！”
“《走着瞧》？”
“电影频道出品的，文彰、黄垒主演，我看过片段，就是文彰饰演的主角跟一头驴怼上了…”
“文彰…好吧，这电影咋样？”
“评价一般，票房一般，没掀起多大水花，不推荐出演！”
“…怎么可能评价一般？拿奖了吗？”
“没有，要是拿奖的话，我不可能没有印象！”
怎么说，哈士奇也是华娱写手，谁谁谁拿过影帝，他还是有记忆的…
“两岸三地的八零后男演员里面，唯一一个拿过金马影帝的是阮惊天，唯一一位拿过金像奖影帝的则是谢挺锋，文彰拿过百花影帝…”
“…我怎么感觉你话没说完？”
“还有几个我就不提了，没什么意思，总之，我不建议你接《走着瞧》…”
“你说不接就不接？这是我老师推荐的项目！”
刘畅推荐给吕潇然的项目，而且他认为这个剧本很好！
代表什么？
代表看得起他！
这么说吧，别说《双驴记》的剧本不错，即便是一部烂剧，吕潇然也得给这个面子《一纸婚约》是不是烂戏？为什么杨姿、张亦山、关小彤、王劲松包括金鹰影后刘佳、娜仁花，金鸡影帝赵君全都出演了？
人在江湖，很多时候，真的身不由己！
你得考量北电的人脉。
……
《金粉世家》之后，李大伟应投资方的要求，拍摄了姊妹篇《红粉世家》…
其实《红粉世家》又名《满江红》，也是张恨水先生的作品，按理说牌面可以，收视率差不到哪去…
可惜，收视率扑了街，口碑也是差评满满被称为狗尾续貂的正确打开姿势。
李大伟还挺郁闷，不死心，又鼓捣了一部《金色年华》，真正意义上的《金粉世家》续作…
更尴尬，央视直接拒收…
只能在地方卫视播出。
这几年，李大伟很不顺，电视剧没少拍，钱没少赚，可他的目标是电影！
应该是05年初，《双驴记》在《小说选刊》刊登，李大伟盯上了这个本子！
李大伟再怎么失败，人家也有《金粉世家》打底，属于有代表作的导演，那为了获得优质的拍摄素材，他自然有自己的渠道。
基本上，所有的导演和国内几家大型的杂志都签订了“首看权”的协议，能够获得最新的杂志内容…
你得从作品中汲取营销！
《小说选刊》当然属于正规的文学杂志，他能看到《双驴记》，并且直接签下改编权，可以理解！
《双驴记》，这个本子只要稍加打磨，就是一部不错的荒诞喜剧，李大伟知道自己不擅长改编剧本，于是找了编剧苏平…
为什么找苏平？
因为这个本子很容易就逾规了知青诶，什么时代？
不可说的时代！
苏平是个通过率很高的编剧，会顾忌作品的锋芒，收敛的很！
当然，他肯定是很好的编剧，人家跟张一谋（《有话好好说》）、吕（《赵先生》）、姜闻（《鬼子来了》、《太阳照常升起》）合作的！
两个月后，剧本确定了。
资金差不多到位了，那就开始挑演员吧！
这个戏需要一个年轻的，会演戏的，而且还是价格便宜的好演员。
他一点都不担心票房小投资，电影频道兜底，压根没想做成院线电影！
主演就三位：马杰、队长大莲还有女主角，彩凤…
估摸了一下，一百五十万应该能完成拍摄！
这点钱，肯定请不起大牌，还是从电影学院找吧…
他的根据地！
这事是黄磊告诉刘畅的黄垒也挺喜欢这个剧本的，免费客串《双驴记》，饰演二十年后的马杰、
他把这事告诉了刘畅，刘畅就记在心里了，认真想了想，演员需要25岁以下，还得有演技…
在校生肯定不行演技跟不上！
分别给班里的几个男生打了电话，贾奈亮、季晨他们几个都忙着拍戏呢，老曹形象不合适，正好吕潇然有时间，然后他就来了。
第二十七章 母校
早上八点，吕潇然晃晃悠悠出现在北电校园…
离开校园快两年了，没什么变化，唯一改编的大概就是心境。
北电比起中戏，高大上很多，中戏那校门，跟个地主大院似的！
他不着急，走得很慢，此时，校园里人来人往，颇为吵杂，应该是刚下早课，吃饭的忙着去食堂，扯蛋的扯蛋，还有门口那一溜私车…
可惜没人在车盖上放什么冰红茶…
艺校生，颜值真高啊！
保准荷尔蒙沸腾，寿命都拉长两年难怪他们说，夏天最好的去处就是十字街头，蹲在地上，看大腿，百花深处百花现！
这才离开学校两年，就觉着后悔了，这么多年轻的血液，为什么当初不多尝试一两个…
一门心思就知道排话剧…
悔之晚矣，现在你再想跟年轻的学妹们勾搭，那就叫传道授液，以前，那是正常的体液交流，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很有兴趣盯着路过的姑娘，不过人家可没啥兴趣，直白点吧，吕潇然穿牛仔裤、黑色的外套，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
姑娘们很高傲，一个个挺胸抬头，压根没看吕潇然的脸，直接略过，秀着独属于未来影后的优越感。
也难怪，吕潇然确实没啥知名度…
吕潇然看了半天，没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孔他本来想着能不能偶遇杨蜜或者柳天仙，来一场意外的邂逅啥的…
呃，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中戏出演员，北电出明星’，这句话的由来应该是周传基先生。
这位先生是干什么的，大家自行度娘，只说一个，他是张一谋、陈恺哥的老师！
两千年左右，他给当时电影学院院长张会军先生写了三封信，怒斥北电的电影教育与资本同流合污，只想培养明星。
北电与中戏，一开始中戏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原因，确实比北电好点中西式教育部直属表演类院校！
上个世纪，中戏在国内戏剧院校里top1的地位是没有任何争议的，姜闻、陈导明、巩利这三个人就已经是难以逾越的高峰！
北电是之后慢慢追了上来的。
中戏和北电初衷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中戏在教学上更注重于演员的基本功，主要是为了向国内话剧业输送人才，所以中戏非常重视演员的声台形表，而北电偏爱影视化。
这么说吧，北电最开始就是向京圈输送人才的否则，它的标签也不会是北京电影学院…
影视圈的大浪淘沙，除了一定的机缘和少部分天赋型演员年少成名外，还有极大多数演员或是籍籍无名淡出圈外，或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其实，到了最顶级的层面，两者差不了多少…
那你说王志闻、蒋雯力、黄博他们三的演技是不是最顶级？
按照哈士奇的说法，10年之后，随着资本的进驻，所谓的明星、演员分界线越来越模糊…
都想红，没几个甘心坐冷板凳的！
把烟掐灭，看了看方向，然后就朝着办公楼走去。
……
“来啦，先坐！”
“老师！”
办公室，刘畅见到吕潇然，很高兴…
01级是刘畅第一次当辅导员带过的表演班，都说第一次的感觉不一样。
是真的，至少在刘畅看来是这样！
尤其01级出了黄圣衣，等于提前预定了北电之光…
“听说你拍了赵钢导演的电视剧？”
“对，是王洛旦推荐我的！”
“真好，你们离开学校了，还能互相推荐…”
吕潇然开了句玩笑：“我觉得她暗恋我！”
“…那你可不能辜负她！”
“别呀，老师，我是独身主义者！”
“屁，你就是嫌人家不好看！”
吕潇然嘿嘿一笑，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刘畅主动转移话题：“《双驴记》的原著你看了没？”
“嗯，看了几遍，”
“那就好，李大伟导演很儒雅的，你见了他就跟他聊人物，谈你自己的想法。”
“嗯，我知道的。”
“你要不要去见见黄老师？他跟你演同一个人物，交流一下也好。”
“…不用了吧，我有点害怕黄老师。”
北电学生都知道黄垒要求特别严格，而且很喜欢跟人说大道理…
真不如小龙女，小龙女虽然也跟自己的徒弟好上了，可她从来不会跟人掰扯什么人生。
“走，去看看你的学弟学妹们，给他们提供点意见！”
“我哪有这本事，自己才刚刚入门呢…”
话虽如此，吕潇然还是跟刘畅前往话剧排练室…
……
表演系只有大一有一堆的理论课，等到大二就是各种排练小品…
刘畅带完01级，接着就带了05级…
这帮学弟学妹，今年刚好大二…
所以，蜜姐真的是吕潇然的直属师妹…
我的师妹一点也不稳健！
排练室很大，光滑的木地板，贴墙摆着两溜椅子，前方是一面大镜子，后方堆着各种道具。
吕潇然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他们。
剧目应该是《一碗阳春面》。
属于基本话剧，只要是科班出身的演员都排过这个。
根据rb作家栗良平的原作改编的，表现的意思就是亲情，还有逆境中的母子三人互相扶持，战胜困难度过艰难岁月的故事！
剧情特简单：大年夜人群散去的时候，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北海停面馆吃饭，三人只要了一碗阳春面；第二年要了两碗；第三年则是三碗…
吕潇然看得挺仔细，话剧这种东西，很考验演员的台词、形体，毕竟属于连贯表演的东西。
那几人的表演，嫩得跟青草地似的，风一吹就跪，根本立不住脚。
除了那个长头发，个子不高的女孩发挥的挺正常，其它几个都是各种狰狞…
记得他们以前排练的时候，首先会定个基调，拿《一碗阳春面》举例子，击到就是平实，绝对不能有情绪激动的表现…
还是太嫩了！
看了一会，吕潇然朝正在训话的刘畅摆了摆手，直接离开…
待他离开，同学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这不是吕潇然吗？”
“老师，他来做什么？挑演员？”
刘畅：“…他来试镜，我请他来看看大伙的水准！”
“…那他怎么不说话？”
“你们觉得呢？”
几个人闭嘴…
“你们先排练，我出去一趟…”
第二十八章 见面
“怎么？看不上这批师弟师妹？”
“…没有，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刘畅叹了口气：“唉，每年报名的很多，但都千篇一律，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好苗子，还被中戏或者上戏抢走了！”
呃…
是这样的，好苗子几大院校都想要，当年的邓朝、胡戈都已经通过了北电的面试，后来，邓朝去了中戏，老胡选择了上戏。
“那个个子不高的女孩是谁？”
“个子不高？哦，你说焦君燕啊，她确实挺不错！”
“…焦君燕…这名字很容易跟焦嗯俊搞混啊。”
“哈哈，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你们蒋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蒋老师，蒋冰，教形体的。
……
上午11点，刘畅接到电话，然后跟吕潇然一起去了雨露轩茶楼。
李大伟已经定好包厢。
他经年36岁，按照年代划分，属于青年导演，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身材微胖。
聊了几句，就知道他的大概性格，就是非常典型的北电出身，一旦聊到电影，张口闭口就是库布里克、希区柯克…
情商有点低…
这种人挺好相处的。
按照最初的想法，吕潇然本来以为自己会接受一场试镜的。
但李大伟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就只是吃个饭，互相认识一下。
吕潇然也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就坐在旁边看他俩聊天…
刘畅显然跟李大伟关系挺近，直接就问了：“电影频道全额投资？”
“…朋友介绍了一个投资人，电影频道负责一半投资。”
一般来说，电影频道投资一部电影的总额度不会超过一百万，所以，那几年电影频道出品部的电影大都是农村题材或者古装武侠…
没别的，投资低！
“那能上映？”
“问题不大，只要不逾规…”
“现在市场行情不好，拍电影基本上都在赔本，你怎么能想的？”
这个是真的，这几年除了张一谋、冯晓刚的电影，所有人都在赔钱！
陈恺哥也不例外！
“总要试试嘛，而且由电影频道兜底，回本应该问题不大。”
聊了一会，李大伟似乎才意识到今天的主要目的，从包里拿出本子，递给吕潇然，道：“你先看看。”
吕潇然接过剧本，封面写着《走着瞧》…
还真是哈士奇说的那个可演可不演的作品！
翻看了一遍，这是个非常典型的有佳句，但整体算不上优秀的作品。
尤其是最后加了一段二十年后马杰回忆往昔的片段‘我很担心我在我女儿心中的形象还不如一只猩猩，对生灵的敬畏之心影响我一辈子，这点是黑六、黑骑教导我的！’
直接把整个故事的主题从质疑闻哥、反对体制变成了保护动物、敬畏生命…
这个就很扯淡了…
一下子把八十分的作品降到了六十分…
给人一种硬要大团圆的感觉。
吕潇然直接问了：“导演？为什么要这么改？”
“为了过审这个得在电视播出！”
吕潇然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其实这故事挺适合到国外展映的…”
流畅笑了笑，问：“你有渠道？”
“…可以找人！”
宁昊那几年各种跑影展，应该认识不少专门跑影展的…
“你是说做个双结尾？”
“…嗯。”
双结尾，海外一版，国内一版，这是老谋子最先做的《活着》就是国内一版，海外一版…
李大伟皱了皱眉头，他当然有些动心，但这话从吕潇然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我先来一段吧！”
吕潇然摊开剧本，找了自己认为最经典的段落：“…你那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成天骄奢淫逸无所作为
冒充皇帝以配种为生
那姑娘换的
一年一拨，一年一拨啊！自己有多少儿子他都不知道
这就是你那哥！
什么东西…
我原来以为你就是一头驴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一头驴
但是现在我一看
你丫还是一头驴
你把你那驴眼睁开看看
这些东西
哪个不能要了你的驴命
我告诉你，你在我头上，撒尿、拉屎、拉稀我都认
但是你丫不能拉痢疾呀
这踏马传染
一会儿你见了你哥
你跟它说说，你踏马让它评评理！”
很溜，一段话，吕潇然说的抑扬顿挫，配合着脸上的表情，似乎面前真的有一头得意洋洋的小黑驴…
其实台词这个东西，说功底，专业演员可以说个个不差，尤其是那些有舞台表演经验的，关键是看怎么拿捏，怎么分轻重。
好的演员，经常会有大段的台词秀：
李雪建有《横空出世》的三分钟个人秀；
陈导明也有‘我大清’五分钟秀场…
李大伟咧了咧嘴，看了眼刘畅…
角色算是定下了！
……
下午两点，聚会结束，李大伟给吕潇然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然后离开…
具体的拍摄时间应该是九月初他还要忙着处理手上的电视剧后期，而且演员还得提前两个月体验生活…
“你真能找到人？”
“…什么？”
刘畅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真能把这作品弄到影展？”
“…我哪有这本事，”吕潇然赶紧摆了摆手…
“那你刚才说那些干嘛？”
“…我打电话问问宁昊吧，他以前就是混影展的，应该有门道。”
“宁昊？”
“《绿草地》、《香火》的导演！”
“我知道…”
当着刘畅的面，吕潇然拨通了宁昊的电话，后者心情很好：
“…宁导，您之前不是说认识香港那边的电影节选片人吗？”
“对，我手上有个项目，挺适合到国外展映的…导演是李大伟，《金粉世家》的导演…”
“…荒诞喜剧，讲述的是知青时代…”
“…行，那你把让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记下了号码，吕潇然挂断电话：“王庆锵，柏林电影节亚洲区选片人，宁昊导演的《香火》就是被他发掘，然后带去诺加诺展映的！”
刘畅思考了一下：“这人我知道，香港国际电影节策展人，挺有名的，不过他只选片，不做投资，也不做制片…”
吕潇然干脆摊开了：“我就是提议一下，如果大伟导演感兴趣，总会找到方法的…”
“…你这是逼他犯罪啊！”
第二十九章 《石头》被三爷看上了
按照电影局的相关规定，双结局这种事是不允许的。
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禁导三年之类的是很轻微的惩罚…
姜闻，89年被评为共和国成立四十周年杰出表演艺术家，唯二的建国后出生的演员，官方盖章的50后杠把子另一位是刘小庆……
拍了《鬼子来了》，然后被禁导五年！
“…怎么是我逼他犯罪？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做不做，怎么做是他的事！”
“你呀，唉！”
刘畅叹了口气…
“您不觉得这个题材很适合做成《潘神的迷宫》那样的结构吗？”
“…你是说隐喻？”
“采取类似手法，把体制的冰冷与人心的躁动用色彩对比和影像交叠的方式表现出来…”
刘畅想了想：“行吧，我会建议他的！”
“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多保重。”
吕潇然离开，刘畅看着他的背影，思考了很久…
李大维其实是体制内的导演，他本身就是跟着自己母亲刘国权导演出道的，刘国全是北京电影厂的导演，那李大伟身上也就带着北影厂的烙印。
一般混体制的，对这东西很敏感…
《双驴记》，小说本身就是在批判体制！
但是，做成影像的话，必须要规避这些，否则就要404…
这些，刘畅知道，吕潇然也清楚，李大伟显然也知道…
刘畅诧异的是，吕潇然居然能第一时间想到把这个题材做成类似《潘神的迷宫》那种叙事结构…
这说明，拿到原著小说的那一刻，完整的影像，已经在吕潇然脑海里呈现了！
“这小子…”
……
吕潇然直接打车去了后海的一家酒吧。
宁昊在那边等他呢！
刚刚电话里，宁昊第一句话就是‘赶紧来后海！’
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兴奋？
肯定是发行的事有着落了！
《石头》是今年二月做好后期的，然后宁昊就提交审核了，再然后，就没他的事了…
他只是导演，最大的投资方新映娱乐在内地也没有发行权，那是刘得华的公司刘得华投资《石头》，你要是说他一眼就看出了宁昊的不平凡之处，也不太现实，他的本心就是做慈善。
你想想那几年的电影，除了大投资、大制作，哪部电影能有人看？
都踏马看盗版！
后海，酒吧一条街嘛！
吕潇然对那块很熟悉。
北电的学生相对来说赚钱不是那么难，跑剧组最起码都是3000一集…
尤其是女学生，再不济也可以去做杂志的封面女郎、拍广告，都是几千块的活儿，好点的能上万；
再差点还可以去酒吧里唱歌跳舞，唱一首歌两三百，一个晚上能挣一千多，后海那块酒吧多，只要北电的学生愿意去，都是抢着要。
当然，大部分要的都是女学生，吕潇然经常要担任捧场观众…
跟那块的老板混得不要太熟。
银海轩酒吧，宁昊跟杜杰聊得很欢开。
“聊什么呢？”
“…哟，来啦！”
见到吕潇然，宁昊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给，这是八十五万！”
“…八十五万？”
“给你按投资算的！”
吕潇然笑着接过银行卡：“怎么回事？”
杜杰道：“三爷看上咱的电影了，拿给华纳的人看了一下，然后中影跟华纳以五百万的价格拿下了内地发行权，这是首批投资分成！”
“…卧槽！赚钱了？”
宁昊也有点激动：“是啊！”
“华纳？美国的华纳？这么说《石头》能在美国上映？”
杜杰：“是华纳在大陆设的分部，中影华纳，他们一直想介入发行，很看好《石头》，就拿下了发行！”
感谢华纳送的飞机…
插一句，中影华纳在大陆只发行过《石头》、《赛车》、《保持通话》还有《第601个电话》，然后就消失在中国电影的历史中了…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石头》，总成本360万，500万买断内地发行，吕潇然投了六十万，按照六分之一的投资额，分了八十五万…
很合理！
宁昊补充了一句：“香港那边应该也会上映，还有其它地方的版权，后续的分账会陆续到账的！”
“…那今晚我请客，随便点！”
“你以为喊你过来是干嘛的？就是让你出钱的！”
……
“他们说六月上映，对了，你有没有时间？”
吕潇然苦着脸：“…我也想有事！”
《双驴记》九月才开拍，吕潇然准备七月初开始体验生活跟驴子磨合一下感情…
宁昊：“哈哈，没事就跟我一起跑宣传吧。”
“滔哥呢？”
“…滔哥太忙了，手上有两个本子在拍呢！”
“怎么跑宣传？”
宁昊有点小尴尬，强行解释：“就是介绍一些采访啥的。”
他哪知道怎么跑宣传，《石头》是他第一部在内地上映的片子！
“采访？”
杜杰似乎很有经验：“就是聊拍摄趣事，人家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宁昊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电视上都这么干的！”
杜杰也是吊丝一枚，一直跟着宁昊，担任他的摄影师…
“行，那咱们就聊拍摄趣事！”
吕潇然笑了笑，接着道：“我刚电话跟你说的事…”
“…你具体说说，我没怎么听懂。”
“是这样的，我老师介绍了一个本子给我…”
吕潇然把《双驴记》还有李大伟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补充一句：“我就是觉得这么好的本子，改成那样太浪费了！”
“所以，你想做个双结尾？”
“…对！”
宁昊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不好办！”
杜杰也跟着点头：“是啊，一旦被人举报，禁导是肯定的！”
“这事摊开讲，风险都是导演承担…”
确实，如果《双驴记》真的做成双结局，吕潇然屁事没有，李大伟肯定有事…
吕潇然摆了摆手：“我就这么一说，导演要是不愿意，我不会说什么的！”
“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有想法…”
“就是，拍《石头》的时候，你小子就不老实，心思太多！”
“我这是正常的艺术上思考方式的不同！”
“但有的导演不这么想，他会觉得你实在故意跟他抬杠。”
“所以，分人嘛，好沟通的，我就直接跟他沟通，不好说话的，老老实实按照他的想法拍戏呗…”
“你这样的适合做导演。”
“不聊这个了，”吕潇然转移话题，接着问：“导演，你下一部作品考虑了吗？”
“…现在考虑这个太早了吧？”
第三十章 寡居日常
下一部戏…
大概就是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的情况。
按照哈士奇的说法，宁昊凭借《石头》一举成名，三爷把《石头》赚的钱，又添了三百万，总共耗资1500万拍了《赛车》，宁昊凭借《疯狂的赛车》成功加盟亿元票房俱乐部！
据说三爷找宁昊这么说的：题材你自己定，就一千五百万，你拍吧！
然后，博哥顺利成为亿元演员，拉开了百亿影帝的序幕…
一直到11年，大陆荧幕数量没有破万之前，电影票房破亿都是很罕见的事。
能主演一部票房破亿的电影，本身就是一种资历…
《集结号》为什么牛逼？
张函予主演，票房能破两亿！
大刚子当然觉得大陆这块，论票房，唯我独尊…
“反正我不管，下一部戏，你得找我！”
“…我大概有个雏形，说真的，你形象不合适。”
“没说一定得是主演，配角也行。”
博哥的荣光，吕潇然不想抢走坦白讲，他也抢不走…
就好像哈士奇跟他说过《天下无贼》票房破亿，然后呢？
吕潇然能演主角吗？
他又不是青哥…
宁昊点了点头：“那没问题！”
“喝酒，喝酒！”
这顿酒，三个人吃了很久，直至夜深，才有散的意思。
吕潇然想要加深一下三人的关系公关一下…
问清了两人歇脚的酒店，然后找熟悉的茶商安排了最贵的茶…
……
盘算一下最近的开支。
几乎没什么开销，除了昨晚花了差不多万把块钱…
本来应该有接近三十万的积蓄《奋斗》27万片酬已经结清…
加上宁昊给的八十五万，那就一百一十万。
可以入手一套商铺了！
吕潇然真的没地方花钱，每天的日常开支不超过一百块，他也没什么特殊爱好…
也不是嫖道中人偶尔放纵一下，人生不止女人！
“商铺的租金该涨了…”
“要不，我再买一套商铺？”
辅助器：“你得留点钱，我估计李大伟导演很有可能真的要做双结尾，缺资金的话，你可以垫上！”
“…没事，今年应该有德国世界杯吧，你晓得哪国夺冠了？”
“…反正不是中国队！”
中国男足几乎成了一块顽疾，谁来都没用…
最一流的教练也拯救不了的那种！
土豪给学渣儿子请哈佛教授，我选择告辞…
吕潇然怀疑道：“你是不是没看世界杯？”
辅助器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我对足球没兴趣！”
“那也不可能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吧？世界杯诶，你不跟同学谈论吗？”
“…06年，我才11岁，哪记得那么清楚？”
“02年的四强，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你才7岁！”
“废话，韩国队引起公愤了，之后的十几年，各种场合被人提及，我总要查一下！”
“…所以，你是真的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对了，10年的我有点印象，那年藤逊的农场有竞猜，我还赢了两千多根牧草呢！”
“…藤逊还开农场？养猪吗？”
“不是，是一款虚拟游戏，你可以找人做，然后卖给藤逊…”
“算了吧，没兴趣…”
真没用！
本来还想着借助辅助器的前瞻性，赌个球，直接发家致富，转型金主，玩养成！
现在…
没有辅助器的帮忙，吕潇然可不敢赌球…
哈士奇直接转移了话题：“我跟你说做网站很简单的，就是砸钱引流，然后卖给接盘的…”
“《大腕》是03年的电影，我也看过！”
《大腕》：‘网站就得拿钱砸，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高薪聘几个骂人的抢手，再找几个文化名人当靶子，谁火就灭谁！网站靠什么呀？靠的就是点击率啊！
点击率上去了，下家跟着就来了，你砸进去多少钱，加一零直接就卖给下家了！我还告诉你啊，有人谈收购立马就套现，给你股票你都免谈！你要是感兴趣你投个八百万到一千万，多了我不敢说，我保你一年挣一个亿！’
想了想，吕潇然问：“那我把钱存起来？”
“…存吧，等一下，我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要是有闲钱就囤茅台的股票…”
“你还懂股票？”
“都是听说的，我记得特别清楚，茅台的股价在2019年涨到了一千多！”
“…2019？这才2006年！我等十三年？”
“那你要是存银行，还没那么高的利润呢！”
“…”
也有道理…
但是买房的话，升值更快！
尤其是在京城！
据说当初lg在中国苦心经营二十余载，巨亏25亿，无奈退出中国市场，顺手把京城lg大厦卖了，瞬间扭亏为盈，净赚60多亿人民币…
由此可见，房地产才是正途！
有人替小王算了笔生意，如果当初他选择买房，5亿元在上海ja区可买300套150平米的房子，买好房他周游世界，10年后，房子价值45亿…
有比这更划算的投资吗？
眼巴巴去创业，瞎姬霸折腾，十年，五亿亏完了，人还被上海法院限制消费！
“你不用跑剧组嘛？”
“不急，先歇几天，有人找再说！”
……
京城本来就是娱乐产业中心地段，每年开拍的戏海了去了。
吕潇然还算有点小名气，正经科班出身，又不怎么挑戏，有合适的活找到他，他也不会拒绝。
久而久之，吕潇然活好、不挑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所以，他的戏约还行…
去年一年演了五部戏！
其实，在京城混演员这碗饭，没有经纪人的，不止吕潇然，很多人都没有经纪人，你比方说刘倍、葛大爷、姜闻，都没有经纪人…
凭手艺吃饭！
所以，暂时戏慌，吕潇然也不是很急，待在家看看电视，也蛮好的。
最近这段时间，网上到处都在讨论《武林外传》，直接成了现象级别的电视剧！
博客、贴吧、天涯都成为了影迷探讨的阵地…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速交出臭豆腐蛋！”
“照顾好我七舅老爷！”
“额滴亲娘诶…”
“别人有别人的长处，你有你的短处嘛！”
浏览了一会儿新闻网站，吕潇然关上电脑，这么好的剧，他却没有出演…
哪怕客串一下也行啊！
正琢磨着呢，手机响了，吕潇然一看来电显示，嘴唇上扬，心情很好：“…咦，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行，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