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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眼睛一闭一睁成皇帝了

    李观棋朦朦胧胧中听到一个略带苍老的男中音缓缓念道:“朕以凉德继大统……太祖、太宗创垂基业……元良储嗣,不可久虚……

    兹立次子观棋为皇太子,持服二十七日,即皇帝位。

    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祖东来系勋旧重臣,朕今以腹心寄托……佐理政务。

    钦此!”

    不长不短的古文直接把李观棋整懵了——kfc(靠、**、操)的,做个梦还考古文啊?这不是欺负老子古文学的不好吗?不过这篇古文有意思啊。前面的虽然没怎么听懂,可是后面的还算是听明白了,老子这是要当皇帝了啊。皇帝多爽啊?想骂谁就骂谁,想揍谁就揍谁,想咔嚓谁就咔嚓谁,最主要的是还可以想日谁就日谁啊!

    “可惜啊,这只是一个梦罢了。”李观棋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点儿不舍地睁开了眼睛。

    可是睁眼后的景象让李观棋更加懵了——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木结构房间里,这个房间屋顶很高,空间却不是很大,也就是二十几个平方的样子,屋内的墙面漆着红色的漆,地面上则是由一块块一尺见方的巨砖铺就,砖面漆着黑色的漆,看上去很特别,光滑如镜的感觉。

    在屋子的里侧靠墙放了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长发长须,双目紧闭,身上盖着明黄色的锦被。

    在床前也并不是就李观棋自己一个人,而是跪着七八个人,都是古人扮相,旁边还站着一个手捧明黄绸缎的古装中年人。

    李观棋再低头看看自己,花擦,自己也是一身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蓝色的云朵和紫色的团龙。而且,自己居然也tmd是跪着的。

    “kfc的,居然还做了个梦中梦,整盗梦空间呢?”李观棋鼓着腮帮子嘟囔了一句。

    李观棋一说话,众人都掉头去看他,不过那目光却也特别,像是看傻子一样。

    “这梦这么真实?”李观棋瞪眼道,“怎么才能醒过来呢?”

    屋内唯一站着的那个中年人开口了,“殿下。这不是梦,皇上,确实驾崩了。”

    随着中年人的话语,李观棋突然感觉到头部疼的厉害。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千枚钢针插入到了脑袋里,很难忍受。剧烈的疼痛,差点将他疼得晕死过去。

    李观棋几乎控制不住,疼得他哇哇大叫,脸上的青筋也已经暴起,面部表情十分狰狞。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已经让煎熬着的李观棋麻木,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看就要晕死过去。他甚至感觉到如果就此晕死过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就在李观棋马上坚持不住的一瞬间,那该死的疼痛感凭空消失了,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满身尽是虚汗的李观棋,也渐渐清醒过来,思路开始变得清晰。可这时候,他却感觉到自己脑袋里,多了点什么。那是很多自己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知识,或者准确地说那是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而那个人也叫李观棋,是乾王朝第六代皇帝的次子,一个有着轻微智障的木讷王爷。

    “穿越了。”作为一个资深网络小说读者,李观棋没有任何犹豫便确认了当前的情况。可自己这穿越算哪门子事啊?也没被闪电劈,也没从悬崖上坠落,只不过是安安稳稳地上床睡觉,醒来就跑到这么个时空来了?这穿越也太jb随便了吧?

    虽然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李观棋可以相对平静的接受穿越这种事实,但是情感上的沮丧与崩溃,却仍然无可避免。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事实,不仅意味着自己从此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不可能再见自己的亲人、爱人、友人,不可能再过上自己习惯已久的生活,也意味着自己需要面对全新的生活挑战,自己需要在一个陌生的社会生存下来,并且很可能不知道意义何在。

    最令李观棋接受不了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乾王朝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自己历史学的不咋地,可也知道根本没有什么乾王朝的存在啊!

    李观棋在心里不由自主地咒骂起全能的神来,“招呼都不打就让我穿了,就不说什么了。穿就穿吧,可你好歹也让我穿到个自己熟悉的朝代去啊,那样我说不定还能凭借着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奋斗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这倒好,直接给我玩了个架空,我是枪也不会造,炮也不会造的,让我玩什么啊?”

    可是下一秒钟,李观棋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因为他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帝啊,都tmd的是九五之尊了,还奋斗个屁啊?杨凌那么牛逼,最后也不过是一个王爷嘛。范闲整那么多事,不也没坐上龙椅吗?还是老子最牛逼,根本就不用奋斗,直接一步到位了。以后咱也可以喝豆浆吃油条,妈的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吃包子喝白粥,妈的想蘸醋就蘸醋,想蘸酱油蘸酱油,包子买俩儿,吃一个,扔一个!

    李观棋在地上一会儿打滚痛哭,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嘿嘿傻乐,可把旁边的人给整懵了。不过,他现在是皇帝啊,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最终还是那个宣读遗诏的大臣上前扶起了李观棋说道:“太子殿下节哀,先帝御体尚未入梓奉安,诸多事情尚需殿下主持呢。”

    李观棋坐上太监搬过来的椅子上之后心中仍是有点儿迷乱混沌,可好歹算是搞明白目前自己的身份了。说实话,之前李观棋也曾梦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做皇帝,但如今梦想成真了,脑子里却又是一团浆糊,不知道从何做起。他倒不是为了怎么能够振兴王朝而犯愁,而是为了该从哪儿先享受而烦恼。

    没法子,**丝的生活过习惯了,忽然成了最牛逼的富二代,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愣了半天,李观棋开口了,“你谁啊?”

第二章 没打算做明君

    宣读遗诏的老哥差点儿没被李观棋的问题给憋成内伤,心说: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木讷王爷,可也没想到傻成这个样子啊。连我都不认识?连我都不认识,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乾王朝的人?

    憋了半天,这位老哥才强忍怒火说道:“老臣是祖东来啊,太子殿下敢是悲伤过度,不认得老臣了?”

    “祖东来?”李观棋皱着眉头说道,“咱俩很熟吗?你是干嘛的?太监吗?”

    祖东来这个气啊,心说好嘛,一张嘴就把我整成太监了。你见过长胡子的太监吗?

    祖东来正寻思着怎么跟这位“傻王爷”解释呢,李观棋又像诈尸了一般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圣旨里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上树坐破椅子’的?”

    祖东来一上来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李观棋说的是他的官职,登时又憋了一口气,脸都憋成紫红色的了,暗咬牙根说道:“回太子殿下,老臣蒙先帝垂爱,忝为百官之首。”

    “啊?‘上树坐破椅子’是百官之首?”李观棋是真吃惊了,“那宰相呢?”

    “本朝不设宰相一职。”祖东来解释道,“宰相之权由三省长官代之。”

    “三个省长当宰相?”李观棋疑惑地问道,“哪三个省?”

    祖东来翻了翻白眼,心说你是什么都不懂啊。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解释道:“尚书、门下和中书是为三省,三省长官分别为尚书令、侍中和中书令,老臣暂掌尚书和门下两省。”说到后面,祖东来重新挺直了身板。

    “不对啊。老祖。我去,你这姓真占便宜。算了,还是叫你东来吧。”李观棋咋咋呼呼地说道。

    祖东来的脸色又绿了,心说:先皇对我都是称字而不名的,你小子倒好,直接就叫上东来了。不过这气也只能在肚子里生,谁叫遗诏里已经写明了让李观棋登基呢。人家现在已经算是皇帝了,皇帝爱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你,你还能在这种事情上跟皇帝翻脸不成?

    所以祖东来虽然憋了一肚子闷气,还是得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但凭太子殿下做主。不知殿下所言何事不对?”

    “你说尚书省的长官是尚书令,门下的长官是……”李观棋说到这儿又卡壳了。

    “侍中!”祖东来不适时宜地提醒道。

    “对。就是这个什么侍中。”李观棋饶有兴趣地说道,“可圣旨上说你是‘上树坐破椅子’和‘门下侍郎’,侍郎我知道,那是二把手啊。你怎么说尚书省和门下省都是你当老大呢?”

    祖东来没想到这个“木讷王爷”在继承了皇位之后,正事儿一件不干,反而是缠着自己问起了官职的问题,心里不由地连连摇头。但是现在李观棋是君,他是臣,君问臣话,臣不能不回啊,所以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国朝太宗做过尚书令,武宗做过侍中,是故二职不再授予现任官员。”

    “还有这种奇葩规矩?”李观棋瞪眼道,“那改天我要是把所有的官都做一遍,你们以后不是没的官做了?”

    “咳咳。”祖东来终于憋不住了,“太宗和武宗都是在藩邸时任的职,哪里有皇上还去做官的啊?”

    李观棋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沉思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是皇上了,就不能做官了是吧?”

    “对。皇上不能做官。”祖东来急忙顺竿爬说道。生怕这位爷儿真一时兴起,把所有的官职都做一遍,那可麻烦了。

    “既然我是皇上,你干嘛一个一个太子殿下?”李观棋突然翻脸说道。

    祖东来没想到李观棋居然在这儿等着自己,不由一滞,心中也是一寒:难道他一直在装疯卖傻?其实是个大智若愚之人?

    想到这儿,祖东来不由地开始重新审视起李观棋来,沉声说道:“先帝遗诏中已写明太子殿下须持服二十七日,方能正式即位。”

    李观棋虽然不是很懂这些规矩,但是他绝对不傻,他敏感地感到这里面有猫腻。老皇帝已经死了,理论上没人有资格再去剥夺自己即位的权利。这种情况下,祖东来应该主动来巴结自己这位新皇才是,可这哥们为什么非要争那二十七天呢?貌似解释只有两个,一个是这老小子脑子坏掉了,可怎么看祖东来也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不然他也做不到这么高的位置。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解释了,这家伙可能有不臣之心,最起码也是要在自己这位新皇面前显示权势。

    意识到这点儿,李观棋立刻从穿越成皇帝的得意忘形中醒了过来,他虽然历史学的并不是很好,但是也多少知道一点儿的。中国历史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权臣,什么霍光啊,鳌拜啊之类的。这个祖东来说不定就是这种权臣。搞不好,自己会被这老小子干掉的哦。

    怎么办?硬碰硬估计不行,这儿不是自己的主场,玩硬的肯定要吃亏;韬光养晦?先不说能不能瞒的过去,关键是太憋屈啊,自己好不容易穿越成皇帝了,怎么还能憋屈?绝对不干。

    想到这儿,李观棋决定继续随性而为,只有发自本心的表演才看起来最不像表演。于是他故意咂了咂嘴说道:“好吧,好吧。那朕就再等二十七天好了。”

    这话看起来是做了退步,但是却很牛逼哄哄地开始自称“朕”了。祖东来如何听不出来?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只当做是李观棋在耍小性子而已。

    李观棋又瞅了瞅还跪在地上的众人,从宿主的记忆中搜寻到了众人的身份,这些都是在京诸王,除了一个大胖子是例外,那个家伙是所谓的太尉,叫作何柱国。太尉这个官名,李观棋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那是最大的武官,相当于全国总司令性质的。不过瞧这位的身材和呆滞的眼神,傻子也看的出来,这哥们即便不是真的白痴,也肯定是个政治白痴。

    哎呀呀,这一文一武才能悬殊,说明朝中势力也必然存在着不平衡,很大的可能是祖东来独霸朝政的局面。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自己这个皇帝不好坐啊。

    不过,老子也没打算做一个明君啊!那还愁个屁啊?

第三章 小事朕不管

    既然不打算做一个劳心劳力的明君,那么就好办多了,只要把主要人物拉拢住就行了。李观棋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诸位“兄弟叔伯”和太尉何柱国,故意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好了,都起来吧。老跪着也怪难受的不是。”

    “谢太子殿下。”众人齐声谢恩站起身来。

    李观棋又望了一眼何柱国,心说“枪杆子里出政权”,不管这位仁兄水平如何,但是好歹也是全国总司令啊,必须得好好拉拢才是。不过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祖东来该吃醋了。

    想到这儿,李观棋故作深沉地说道:“朕从没经过这事儿,现在心里乱成一锅粥了都。需要做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可得给朕拿主意啊。”

    何柱国没听出来,祖东来可不傻,心道:“这位爷牛啊,遗诏里明明已经确定了自己辅政大臣的地位,可人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何柱国的地位提到跟自己一般高了。”

    可祖东来也明白这些话不能拿出来说,遗诏都已经读过了,在场的都知道是李观棋继承了皇位,而且大家也都认可了这个结果,如果这时再在这些小事情上跟李观棋较真,一旦争执起来,反而容易节外生枝。

    想到这儿,祖东来索性也改了称呼说道:“皇上但请放心。先帝不以臣卑鄙,以腹心寄托,臣定当竭忠尽智辅佐政务,以赤诚仰报先帝大恩。”

    祖东来这几句听起来好听,但其实也是暗藏机锋的。他既向李观棋表明了自己支持的态度,又声明自己是在报先帝的大恩,同时也暗示了李观棋应该也感激自己的恩情才是。

    何柱国在旁边本也想跟着说两句,可是无奈肚子里面没有墨水,导致嘴也笨,咂了半天嘴皮子,也没说出什么动听的话来。

    李观棋默默地将二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已是有了进一步的判断。何柱国虽然拙于言辞,但是并没有反对自己的心思,自己得帮帮这个傻胖子,让他能够进一步和祖东来抗衡,也方便自己今后行事;祖东来嘴上虽说的漂亮,但事实如何却谁也不知道,而且从他反应那么迅速来看,此人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权臣,他是真有水平的人,以后没事还是别招惹这老小子为好。

    一念及此,李观棋也很虚伪地说道:“东来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也很放心。那你说现在该干嘛啊?”

    祖东来见李观棋求教自己,心里还是感到了那么一丝甜意,躬身说道:“大行皇帝骤崩,朝局的稳定乃是眼下之根本。依臣之见,先将大行皇帝遗体安放紫宸殿,待天亮之后,先向文武百官宣读大行皇帝的遗诏,再由礼部主持拟定丧仪,皇上以为如何?”

    李观棋哪能有什么意见,立刻从谏如流地说道点点头说道:“就这么办。”

    新皇发话,谁敢不听啊?太监们立刻开锅水般忙碌起来。

    李观棋在旁边待了一会儿发觉很无聊,便冲何柱国说道:“朕看也不用等天亮了。那个,老何。”

    何柱国忙躬身道:“臣在。”

    “你去……传旨,让有头有脸的人都直接过来吧。”李观棋很是随意说道。

    “有头有脸的人?”何柱国有点儿懵,“这个,臣有点儿不大明白。还请皇上明示。”

    “哎,你怎么这么笨呢?”李观棋没好气地说道,“有头有脸就是,就是,就是有地位的嘛。”

    “臣还是不明白。”何柱国脸上尴尬之色更重了。

    祖东来踏前一步说道:“皇上可是想叫六部九卿及在京衙门主官进朝待旨?”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李观棋急忙点头说道。

    “唐茂。”祖东来冲旁边侍立的大太监说道,“你去传皇上口谕……”

    “不不不。”李观棋打断了祖东来,指着何柱国说道,“就让老何去,他那么胖,让他跑跑路,有助于减肥。”

    “这个……怕是不妥吧?”祖东来沉吟道。

    “没什么不妥的。”李观棋径直说道,“老何。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想去啊?”

    “呃……遵旨。”何柱国这才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见此情形,祖东来眉头不由地一紧,现在出去传旨是个极好的拉拢群臣的机会,李观棋执意安排何柱国去,是有心呢还是无意呢?

    其实李观棋此举既是有心也是无意。他虽然对宫中规矩不是很懂,但是电视剧也没少看,知道大臣们对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都是要尊称一声“公公”的,可祖东来却对唐茂直呼其名,这起码是不正常的。既然你想要唐茂去,我就偏不让他去,这是有心。至于无意嘛,则是他根本没想过何柱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出去拉拢群臣,估计何柱国本人也是想不到的。

    何柱国走后,李观棋又冲祖东来问道:“还有什么事啊?没事就先睡会吧。朕困死了。”

    祖东来抽回神思回答道:“目前紧要的事情嘛,是要把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定出来,另外皇上的年号也要定一下,即位诏书也要提前拟定。”

    “还这么多事?”李观棋眉头不由地又皱了起来,“这些事朕也不在行啊。还是你来吧。”

    祖东来是正牌子进士出身,这些纸面文章自然难不倒他,略一沉思,便有了腹稿,说道:“大行皇帝天表奇伟、性度恢宏,敦敏聪明,逊志覃思,好古敏求,天章睿发、烛照如神——依臣之见谥文可定为‘受天隆运至诚先觉崇文经武恭俭宽裕大孝至诚’,不知皇上和诸位王爷以为如何?”

    其实死了的皇帝在位期间根本就是碌碌无为,但这些官样颂圣文章却是不可少的,大家能有什么意见?所以诸位王爷都是齐声附和说好。

    至于李观棋则根本就不懂这些,就更加没有意见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说好,那肯定是好了。就这么定了吧。”

    祖东来接着说道:“至于庙号和谥号,皇上觉得穆宗仁皇帝可好?德政应和曰穆,惠爱溥洽曰仁。”

    “行行行。你看着办就是了。”李观棋听的头都晕了,困意更浓了。

    祖东来没想到这位新皇帝这么好说话,心里暗想刚才可能是多疑了,便笑着说道:“蒙皇上信任,老臣感激不尽。皇上的年号,臣觉得……”

    “年号朕自己来。”李观棋突然又来了精神。

第四章 红日冉升

    李观棋之所以要自己定年号是有原因的,对于这次穿越,他是抱着一种玩游戏的态度,年号就好比是自己在游戏里面的id,这个东西如果也由别人来决定,那么就会有一种玩别人号的感觉,乐趣会减少很多。

    其实李观棋对于年号该怎么起,根本就不懂,但是他却知道几个比较出名的年号,比如“康熙”“乾隆”之类的,所以照葫芦画瓢也能想个大差不差。

    想了一下,李观棋开口说道:“就叫‘乾伟’吧。”

    “皇上这是想要效法我朝太祖太宗开创一番乾坤伟业啊。”祖东来趁机说道,“圣学渊博,非臣所能及也。”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观棋明知道祖东来是在拍马屁,可是还是觉得很舒坦。这人舒坦了一般就会有败家的冲动,李观棋也不例外,高兴地说道:“今天凡是在这儿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工资翻倍。”

    “工资翻倍?”众人不由地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赏你们双俸了。”李观棋及时想起了电视剧里的台词。

    “谢皇上。”众人闻语纷纷跪倒,山呼道:“乾伟皇帝万岁,万万岁。”

    李观棋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继续说道:“东来,你那个,有爵位没有?”

    “回皇上话。”祖东来回道,“国朝惯例,非军功不得封爵。”

    “什么惯例不惯例的!”李观棋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朕愿意封就封,那个那个,就封你个伯爵吧。”

    “谢皇上。”祖东来也没有推辞,立刻谢恩。这可是无上光荣啊,自前王朝开国以来,他可是第一个没有军功的文臣封爵的,而且一封就是伯爵。

    “对了。老何也封伯爵好了。”李观棋又想起了何柱国那个胖子。

    旁边的一个王爷插话道:“何太尉已经是伯爵了。”

    “那就封他侯爵。”李观棋很是干脆利落地说道。

    祖东来的牙又开始酸了,整了半天,还是在爵位上落于何柱国下风啊。这个新皇帝看起来有点儿胡闹,但是插科打诨间就拉拢了在场的诸王和何柱国,这还是那位以木讷出名的无能王爷吗?哎,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啊,看来回去之后还得早作打算为妙。

    祖东来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李观棋根本就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李观棋,而是从他所不清楚的时空穿越过来的一位现代潮人。

    祖东来还在心里默默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李观棋已是渐渐地适应了皇帝身份,又说话了,“天快亮了。东来,你赶紧滴,把朕的即位诏书写了吧。大体意思你听着,那个,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如因为办理丧事的缘故,耽误了国事,就不好了。所以,朕要立刻就,就亲政。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你看着写漂亮点儿。”

    祖东来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李观棋的意思?这位新主子根本就不打算再等二十七天,他是想现在就登基。有心出言劝阻,可李观棋的理由又说的很冠冕堂皇,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好的理由来反驳,只好笔走龙蛇将这位新主子上台的第一份诏书挥洒成文。

    李观棋接过墨汁淋漓的草稿,看到上面写着:“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入奉宗祧。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明年为乾伟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祖东来的笔杆子还是比较厉害的,这登基诏书写的是花团锦簇,李观棋虽然只看懂了大概,但是也是非常满意的,但还是拾起笔来,将“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一句划了去,这句的意思他大体明白,意思是说他登基之后的一切还都照着以前来,本意是为了稳定人心用的。可是李观棋根本就不打算那么干啊,自己现在是皇帝了,该干什么,怎么干,那必须由自己说了算才行啊。

    划掉那句自己不喜欢的话之后,李观棋点点头说道:“很好。就这么发。”

    皇上同意了,旁边的大太监唐茂立刻安排人手誊清用印,只等各位大臣来到就可以宣布了。

    这时天际边已露出鱼肚白来,李观棋打了个哈欠说道:“不行了,实在困的受不了,朕得睡一会儿。你们……也不用回家了,怪麻烦的,就在这儿眯瞪一会儿吧。那个谁,唐茂,给他们找个睡觉的地方。”

    在场诸王没什么意见,可是祖东来的眉毛却暗地跳了跳。李观棋这么做,不是等于在正式登基之前将在场的诸位都给软禁了吗?但是皇上打的是体恤臣下的旗号,做臣下的又怎好不领情?所以尽管心里已经把李观棋列为重点防范的对象,表面还得磕头谢恩。

    外臣自然是不能在宫里睡觉的,所以唐茂安排人手带着大家去宫外的侍卫房找地方歇息去了。

    这里虽然是皇帝的寝宫,可是那张床上刚刚躺过死人,李观棋自然也不会在这儿睡啊。而且,他虽然有点儿,但是精神却也很兴奋,即便要睡,估计一时半会也睡不着。

    所以待众人离去后,李观棋便舒展了一下身体,缓步踱出门外,打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清醒一下脑子。

    外面的太监、宫女们见新皇帝出来,“唿”地跪下了一大片。

    一股热血顿时涌上了李观棋的心头,自己真的成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了。

    远处的天边,金红色的太阳正渐渐升起……

第五章 漂亮,我喜欢

    第二天,布告天下,乾伟皇帝正式承嗣帝位。

    真正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李观棋这才感觉到当皇帝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新帝登基,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皇的丧事,虽说死了的皇帝其实跟李观棋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丧事还是要给人家办的,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爹。

    中国历来在丧葬礼仪上都是比较讲究的,皇帝的丧礼就更不用说了,要一直持续二十七天,其中的繁文缛节数不胜数。好在总管丧礼的祖东来和礼部尚书二人还算个中熟手,各项礼节程序处理的还算是顺利,没出什么乱子。饶是这样二人也累了个筋疲力尽。

    李观棋的日子也没好过哪儿去,每天要到老皇帝灵前哭三次灵,每次还不能少于半个小时。问题是他对死了的老皇帝根本就没有感情,只能是在那干嚎,这装哭的活儿本来就不好干,更不用说每天还要装三个小时了。

    退回宫里也捞不着闲着,因为他还要批奏章,谁叫他已经登基了呢?好在这个阶段的奏章主要是大臣们写给新君的请安折子,没什么要紧事务。李观棋只需要拿着毛笔蘸着朱砂在上面画圈就行了。这画圈是他想出来的招数,没法子,他穿越前可没练过毛笔字,即便是只批“知道了”也够他喝一壶的,无奈之下只好挨个画圈了。

    上面这些都忙完了,他还要查阅朝中百官的履历——他是穿越过来的,根本就不知道朝中究竟有哪些人,自己的宿主——原先的那个李观棋——也不是热心国事的家伙,脑子里也没有几个官员的名字。虽说自己没打算当什么明君,可是对自己的手下一点儿也不了解也是绝对不行的啊。昏君也得用人啊。

    这期间还有一些常例恩旨要颁布,诸如尊自己的母亲为皇太后,颁恩诏于乾伟元年开恩科考试,并大赦天下等等,算算忙活下来,一天顶多只有四五个小时好睡。

    但其实这些都还好说,李观棋最受不了的是在整整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因为服丧,他不能洗澡,虽说时间已近深秋,并不怎么出汗,但这么久不洗澡还是很令人难以接受的。他倒是想洗澡,甚至还耍起皇帝威风来要挟,可是还是没用。这就是规矩,你是皇帝也不行。这也让李观棋对皇帝这个身份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皇帝也不是想干嘛就能干嘛的,有时候连洗个澡也是做不了主。

    好容易挨到丧事结束,李观棋赶紧宣布百官放假一天,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

    他不愿意住老皇帝住过的寝宫,所以就住在皇帝平时办公的地方——勤政殿。在他的要求之下,现在后殿已经改成了他的寝宫。

    在忙活老皇帝丧事的这段时间里,李观棋基本弄清楚了负责伺候自己的这些人的职责了。一共有两个大太监,除了唐茂,另外一个叫做肖英。唐茂伺候皇帝处理政务,手底下清一色的小太监;肖英主要负责皇帝的衣食起居,手底下以宫女居多。

    在李观棋的印象中皇帝身边的宫女成千上万,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宫女是多,但是有机会服侍皇帝的就没几个了。他现在常见面的宫女也就十六个,四个专门伺候他穿衣戴帽,四个专门端茶倒水,四个专管铺床叠被,四个专管寝宫内的灯烛。其他的活都是太监在做。

    所以李观棋也一直认为伺候洗澡的活也是太监来做的,但当他走进专门为他准备的浴室时却傻眼了。

    “奴婢叩见皇上。”濛濛雾气中,四名只披着薄得透光的月白色宫纱的少女冲刚刚进来的李观棋拜了下去。

    李观棋的鼻血差点儿没喷出三丈远去,他前世活了二十岁还是个处男,穿越到这儿来之后,虽然伺候他的宫女个个都是难得的美女,但是见面时也都是穿戴的整整齐齐地,加上他也一直在忙“正事”,根本没精力往男女方面去想。

    现在倒好,四位青春靓丽的美女几乎跟他是坦诚相对,如花般的笑靥,牙琢似的脖项,嫩藕般的双臂、汉玉雕磨似的大腿,哪一样都是秒杀男人的利器。

    这般刺激,李观棋这个处男如何能够抵挡的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自然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四名美女也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只是因为职责所在,才不得不穿成这样来伺候一个男人洗澡,但是如此这般地近乎**地呈现在李观棋面前,个个也都羞赧难堪无地自容。

    害羞归害羞,皇帝问话可是不能不回的,所以领头身材玲珑的美女轻声回道:“奴婢等是尚服司的,前来伺候皇上沐浴。”

    “这个,这个,我自己会洗,用不着你们伺候。”李观棋言不由衷地说道。其实他心里早已经乐开花了,只是初次碰上这种阵仗,有点儿抹不开面子罢了。

    有道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观棋只是为了遮掩尴尬而随口一说,可在四名美女听来却是极严厉的训斥,吓得连连叩头,口中不迭声地告罪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观棋倒很奇怪她们的反应。

    四个美女互相望了望,还是那名娇俏美女回答道:“奴婢等鲁莽愚钝,惹恼了皇上,这就是大不敬。”

    李观棋现在已经有点儿回过味来了,兴致也上来了,他看这回话的美女比较对自己胃口,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叫月儿。”美女恭敬地回道。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李观棋略带几分轻佻地说道。

    美女慢慢抬起头来,李观棋的眼睛也渐渐地亮了起来,只见她眉如山黛不描自黑,眼如清泉不饰自秀,唇似丹朱不点而红,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十足十的一个大美女。

    “漂亮,我喜欢。”李观棋忘情地开口赞道,连自称朕都忘记了。

第六章 该男人的时候必须男人

    月儿听李观棋如此夸她,既羞又喜,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奴婢等伺候皇上更衣沐浴吧。”

    李观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洗澡的,有心把四个美女都留下,可是一时还真是太不习惯,想了想,说道:“月儿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

    月儿听李观棋竟然只留她一人伺候,顿时羞的脖子都红了,其他三人走了之后心头还噗噗急跳,冲得耳鸣不已。

    李观棋这个时候反倒平静下来,他很享受这种让月儿害羞的感觉,调笑道:“不是要伺候朕洗澡吗?怎么还跪在地上?难道要朕伺候你不成?”

    “啊?”月儿从眩晕状态惊醒过来,“奴婢失礼,请皇上恕罪。”

    “没那多罪。”李观棋边用他挑逗中不失温存的目光审阅月儿,边笑着说,“朕很喜欢看你害羞的模样。”

    这已经是很直接的挑逗了,月儿也是正值怀春年龄的少女,何况哪个女人不想被皇帝宠幸啊?而且这个皇帝长的还很英俊。但是在皇帝面前是不能表现的太过不庄重的,所以月儿只好柔声说道:“奴婢伺候皇上宽衣。”

    说着话月儿帮着李观棋脱去了外面的金龙褂以及里面的衣裤,又蹲下身子,帮李观棋脱去靴、袜。很快,李观棋身上只剩下一条宽大的底裤了,月儿稍楞了一下,还是颤抖着将纤纤玉手伸了过去。

    这么一个场景,令来自现代新社会的处男李观棋也红了脸,拦住月儿的小手,尴尬说道:“这个还是朕自己动手吧。”

    月儿轻轻点头,红着脸将身子偏转了过去。

    李观棋以最快的速度脱去底裤,“扑通”一声,纵身跳进了浴桶,但不想因为跳的太急,不但溅了旁边的月儿一身的水,还把自己呛着了。

    月儿见李观棋呛水,赶忙过来俯身相扶,正好李观棋的手也在那儿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一个支撑物。

    李观棋只听的月儿一声娇吟,入手一团酥软,煞是舒服,但旋即明白自己握住的是什么,下意识地又缩了回来,但是在快要入水时又被月儿那粉嫩的小手抓住了。

    四目相对,李观棋脑子里瞬间变的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望着月儿那一双含情露目,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下身的某个器官,却不由自主地向月儿表达了敬意。

    月儿也是呆呆的,脸红的都能滴出水来了,身子也在轻微地颤抖着,呼吸明显有些急促,胸前的一对小白兔随着呼吸也在一跳一跳地似要冲破那一层薄薄的宫纱。

    李观棋本来还想矜持一点儿的,但是这个时候还矜持的就不够男人了,更何况他现在是皇帝的身份,基本不受什么约束。所以,他索性也不再废话,直接动手去解月儿身上的薄纱。

    “皇上,不能这样。”月儿向后躲了开去。

    李观棋自然不会让她跑,直接从浴盆里跳了出来,抓住,抱起,放倒。

    “别,别,皇上,不可以。”月儿惊慌拒绝。

    李观棋根本就不理月儿,继续自己的动作,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皇上,你还在居丧期间,真的不行。”月儿用力拽着衣襟说道。

    李观棋不听,妈的,死去的皇帝又不是自己真的爹,自己又不是真在居丧,管他娘的什么规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整个过程中月儿一直在挣扎,但李观棋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看的出来,月儿并不是真的在反抗,而是有点儿半推半就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害羞,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不是真的反抗,那么就不会破坏情调,只当增加情趣了。

    等到李观棋将月儿身上的薄纱彻底剥掉后,月儿不动了,双目紧闭,脸上满是紧张,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当李观棋压到月儿身上的时候,月儿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李观棋的第一个动作不是亲,也不是摸,而是直接探寻目标,在这一刻男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这个,至于电视上常见的非礼时又亲又摸,那纯粹是为了给英雄留下踹门救美的时间。

    确定了目标之后,李观棋忽然停了下来。

    月儿发现他忽然没了动作,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李观棋,眼神之中既有紧张,又有迷离,除此之外还有不解和疑问。

    李观棋下身稍微移动了一下。

    月儿通过腿上的感觉明白了李观棋的用意,也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停了下来——李观棋的尺寸有点儿吓人,对于未经人事的自己来说,怕是很难承受。

    带着极度的紧张和满心的羞涩,月儿闭上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哪怕得到了月儿的同意,李观棋也不敢痛下杀手,他虽然还是处男,但是爱情动作片也没少看,明白自己这个尺寸对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见他还在犹豫,月儿双臂用力,紧紧的抱住了他。

    得到月儿实质性的鼓励,李观棋也不再妇人之仁了,女孩子嘛,总是要经历风雨才能成长为女人的。而男人要做的就是在该男人的时候必须男人。

    男人面对女人,特别是温柔可爱的女人,往往会同时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一种就是保护**,想去呵护对方,爱护对方,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害;另外一种就是征服欲,或者说是破坏欲,想去肆无忌惮地征服、杀戮,她越痛苦,自己的快感越强烈。

    此时此刻,李观棋的心中就被这两种矛盾的感情所占满了。所以,他的目光是温柔的,但是他的动作却是毫不留情的,甚至是有点儿凶狠的。

    月儿的脸上也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痛苦和满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观棋才终于停了下来。月儿的额头早已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而他也是一头的汗水。

    月儿抬手帮李观棋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同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这个温柔的笑容在李观棋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月儿是他两世为人的第一个女人,不管自己以后会不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自己心中会一直有月儿的位置。

第七章 立威也是必须的

    李观棋在宫里享受着美人恩,祖东来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多年的政治斗争经验使他敏锐地感觉到皇宫里面那位被自己亲手送上御座的皇帝不是个等闲之辈。李观棋不正常的表现令这位大乾朝的宰相感到隐隐地不安。

    祖东来是权臣,但绝对不是庸臣,他不会妄自菲薄,也从不盲目自大,他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表面上看自己是大乾朝第一权臣,门生故旧满天下,朝中一大半的官员都站在自己这边,在朝中是一言九鼎,风光无限,但这些都是建立在皇帝对自己绝对信任的基础之上的,一旦失去这种信任,手中没有兵权的自己也只能是别人刀俎上的一块鱼肉。

    所以先皇的丧礼一结束,祖东来回到府上,歇都没歇就派家人去请自己这个集团的骨干商量对策去了。

    祖东来在动着坏心眼,深处皇宫大内的李观棋也没闲着,洗完澡,吃过点心,他又回到前殿继续浏览百官履历。这倒不是他多么的“勤政”,而是因为他需要了解朝中的格局情况。不想当明君,并不代表就要当一个屁都不知道的傀儡,事实上没人想当傀儡,李观棋也不想。

    李观棋曾经看过一个笑话——二哥要出国旅游,让三哥帮忙看家,临走前特别交代:家里的藏獒随便逗,别惹鹦鹉。之后,三哥怎么逗藏獒,藏獒都不咬人。三哥心想:藏獒都这样,这鹦鹉也就一破鸟,能把我怎样?遂逗鹦鹉玩。结果,鹦鹉开口说话:咬他!藏獒扑上……三哥,享年27岁……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最牛逼的不是厉害的人,而是能调动“资源”的人。

    所以李观棋要有自己的资源,要有自己的人,在这个陌生的时空,没有自己的人是不行的。

    其实这些天他已经看了不少了,从百官履历中,李观棋发现,朝中大半的官员或是祖东来的同年,或是祖东来的门生,再不就是祖东来的亲戚。虽然具体的情形还不清楚,但是估计整个朝政也是被祖东来所把持的。

    这不由不让李观棋感到泄气,他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抱负,但是也明白“主弱臣强”的后果,如果说祖东来是曹操的话,他可不想当汉献帝。

    就在李观棋头昏脑胀的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一个名字映入了他的眼帘——户部淮南清吏司主事陆云海。

    李观棋之所以对这个人感兴趣,是因为这个陆云海的履历着实与其他人的不一样。

    根据记载,陆云海在二十岁时便中了进士,前期官运是非常的好,中进士后的当的第一个官职便是从八品的推官。在推官任上不到三年便被调回京中,直升吏部主事,没几年又擢升为翰林侍讲学士,三十岁不到便已做到了四品高官,且是靠近中枢的要职,简直跟坐着火箭一般。

    但是陆云海现在却被贬为户部主事了,而且在这个位子上好几年没有动过地方了。原因则是他向上一任皇帝上书要求改革,而得罪了祖东来等一班权贵。

    李观棋笑了:敌人的敌人那就是自己的盟友啊。

    从陆云海的履历来看,这个人应该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因为他前期的升官速度实在太快,而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不是本事确实大,要不是后台足够硬,可朝中最大的后台——祖东来——又是他的政敌,那么也就只可能是他真有点儿本事了。

    “唐茂。”李观棋感觉自己一刻都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见到陆云海。

    “奴婢伺候皇上。”唐茂答应道。

    “你马上去传旨,就说……”李观棋话到嘴边又停住了。因为他又想起很多事情来,陆云海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户部主事,这个时候已经快到晚饭的点了,又正值百官放假,急急火火地叫个六品小官觐见难免让人起疑;而且陆云海是在先皇手里被贬的,现在老皇帝刚刚过世,自己就召见他老人家在世时不待见的臣子,也难免不被人说闲话。虽然自己不介意闲话,但是闲话被人利用了也就不好了。

    唐茂还在等李观棋接着往下说呢,可没想到这位爷来了句“就说”就没下文了,开始还以为李观棋是在斟酌词句,可一等也不说,再等也不说,才知道万岁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出神了。只好大着胆子提醒道:“皇上,旨意不明,请皇上重新示下。”

    李观棋心绪渐渐平和了下来,轻轻一笑道:“哦,没什么。朕有点儿饿了,你去御膳房让他们给朕弄点儿可口的饭菜。”

    “啊?奴婢遵旨。这就去吩咐他们。”唐茂心说,好嘛,我堂堂一个总管太监,去御膳房传膳,也算开了先河了。他心知李观棋开始要传的旨意绝对不是这个,但是李观棋不说,他也没办法,只好甩着拂尘奔御膳房“传旨”去了。

    李观棋打发了唐茂出去,终究还是心痒难耐,又打开百官履历,拾起朱笔在陆云海的名字上重重地圈了一个圈。

    正在出神,却见太后身边的大太监金宝宝挑帘走了进来。

    李观棋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他对太监本来就没好感,尤其是这位仁兄还起了个女人的名字,更是让人没来由地反感。但是人家现在是自己“老妈”身边的红人,倒也不能随便欺负,便冷冷问道:“你跑这儿来干嘛?”

    金宝宝也不行礼,径自扯着公鸭嗓子说道:“咱家奉太后懿旨过来叫皇帝过去一趟。太后说……”

    李观棋本来就看这位金公公不顺眼,现在又见他如此无礼,再也压不住怒火,不待金宝宝说完,抬起一脚踹了过去,怒道:“操你妹的,你他娘的跟朕说话就这态度?信不信朕把嘴给你撕了?”

    李观棋正在殿内发着火,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小心。”

    “乖乖,真好大的个。”

    “哎,快闪开。”

    “好样的。真神了。”

    “是啊,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李观棋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又听得外面侍卫如此喧哗,顿时火冒三丈,心道:我靠。老子不发威,你们真当我这皇帝好说话呢?

    “什么人在外面,给朕滚进来。”李观棋龙颜大怒了。

    当值的御前侍卫总管范剑疾步抢进殿来,扑通跪倒在地道:“臣等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李观棋怒气未消,责问道:“吵吵啥呢?失火了?还是来刺客了?”

    范剑叩头道:“启奏皇上,确实是来了一条刺客!”

第八章 贴身保镖

    听说真来了刺客,李观棋还真有点儿害怕,急忙问道:“刺客呢?”

    “皇上勿惊,那条刺客已经被臣等击毙了。”范剑笑着回答道。

    李观棋这才舒了一口气,心说这皇帝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刚刚登基才几天啊,就遇到刺客了,以后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呢。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不对,便又皱着眉头问道:“你说是一条刺客?这刺客怎么还论条的啊?”

    范剑忙道:“回皇上。是这么一回事。外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条大花蟒,样子极其凶恶,臣等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状况,所以慌乱之间惊扰了皇上。”

    “大蟒?皇宫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李观棋也来了兴趣,“带朕去瞧瞧。”说着话抬脚向外走去,见金宝宝也欲起身,抬腿又是一脚,说道:“操,让你动了吗?老实待着,朕回来再收拾你。”

    勤政殿外是个小广场,这时已经围站了一圈的侍卫,见皇帝出来,忙纷纷跪倒。

    李观棋也不说话,径自走了过去,果见人群中间躺着一条黑红相间的蟒蛇尸体,足有一丈余长,碗口来粗细,却已断作两截,地上满是污血。

    “这蟒是谁杀的?”李观棋问道。

    “回皇上,是臣杀的。”一名剑眉星目,姿颜雄伟的年轻侍卫答道。

    李观棋见他长的帅气,心下便有点儿喜欢,点头说道:“好。很好。”又见他身上也洒满了血迹,于是关心道:“伤在哪里?要紧不?”

    那侍卫笑道:“谢皇上关心。臣没受伤,这是那畜生被臣扯断身子时溅出来的血。”

    扯断?李观棋忙又回头去看那条蟒蛇的尸体,这才发现蛇尸断裂之处参差不齐,显然不是被刀剑所伤。李观棋这下真的对这名年轻侍卫来了兴趣了,手裂巨蟒,乖乖,这比手撕鬼子还要牛逼啊。

    “你叫什么名字?”李观棋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今天真是自己当上皇帝以来的最开心的日子了。先是尝到了做男人的乐趣,然后又发现了陆云海这个人才,现在又遇见了如此猛将,想不开心都难啊。

    “回皇上,臣叫贺子铭。现为三等侍卫。”那侍卫叩头道。

    “你都能生裂巨蟒了,竟然才是个三等侍卫?”李观棋疑惑地问道?这一阵子他也了解到自己身边侍卫的等级:分为御前带刀侍卫,御前侍卫,一等侍卫,二等侍卫和最低等的三等侍卫。

    “臣……”贺子铭欲言又止。

    “好了,你不用说了。”李观棋已是回过味来,他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什么时候,社会都是差不多的。像侍卫这种差事,很多都是贵族子弟出身,升迁的速度并不是靠能力的高低,而是靠家族势力的大小。这个贺子铭一看就是个朴实的汉子,而不是什么达官贵戚之后,想必平时没少受排挤。

    这种人是很容易争取过来的,只需要你真的对他好便是了。李观棋正发愁穿越过来还没有一个信得过自己人呢,现在正是收服贺子铭的机会。

    略微思索了一下,李观棋便大声说道:“来人。”立刻便有勤政殿的太监答应着跑了过来。

    “记下来。贺子铭护驾有功,从现在起,他就不是什么三等侍卫了,而是朕的贴身保镖。”

    “贴身保镖?”准备记录的太监傻眼了,“这是啥职位?”

    “贴身保镖就是朕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李观棋笑嘻嘻地说道,“排在御前带刀侍卫上面。直接向朕负责,别人的话不用听。就这么着。”

    贺子铭虽已料到皇帝肯定会赏赐自己,但是却没想到是如此大的赏赐。皇上到底是凭什么如此信任自己?脑子一时乱作了一团,竟呆在原地不动。

    “怎么?你还不愿意啊?”李观棋歪头问道。

    贺子铭这才醒悟过来,忙连连叩头道:“臣蒙皇上不弃,视为心腹。今后只要一息尚存,必竭尽驽钝之力,效命皇上。生当效忠,死当尽节!”

    “行了。好听的话也不用说了,朕每天都听一大堆,不缺你这一份。朕既然用你,就是相信你的忠心和能力。”李观棋微笑着说道,“朕现在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你先去换了衣服,回头朕再跟你单聊。”

    “谢皇上。”

    李观棋刚才冲金宝宝发火,起因当然是嫌那个奴才无礼,但是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不是很想见太后,自己的“母亲”——尤太后。

    太后这称呼听着感觉挺老,但是尤太后其实才刚刚三十出头,虽不特别地妖艳,但也是楚楚风韵,眼波生动,一颦一笑,顾盼生姿。

    这样的美妇人对李观棋这个年龄的男性特别有杀伤力,但她又是李观棋名义上的母亲,你说见面的时候尴尬不尴尬?所以这段时间李观棋总是尽量避免和尤太后见面,好在先皇丧期,也有正当理由不过去。

    现在尤太后打发金宝宝巴巴来叫自己过去叙叙话儿,李观棋也不好再做推辞,只好乘了肩舆朝慈宁宫而去。

    皇舆越过一道又一道门关,在皇城之中不疾不徐地穿行着。李观棋已经穿越过来二十七天了,这时才有机会和心情,细细地打量起这座大乾朝的皇城来。只见一重重庄严肃穆的巍巍殿宇,恢弘大气,令人望之而生敬畏之情。

    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慈宁宫门外。皇舆还未停下,便听见院内阵阵莺声燕语传了出来,李观棋抬眼望去,只见慈宁宫内的宫娥们长裙曳地,珠髻环鬓,远远望之,好似身处瑶池仙境一般。

    随着贴身太监肖英一声“皇上驾到!”,肩舆缓缓停了下来。慈宁宫门内门外的宫娥连忙闪在路旁,盈盈拜倒。宫衣五颜六色,缤纷绚烂,仿佛鲜花辅满了道路。

    刚刚才在浴室和月儿鏖战了许久的李观棋,面对着满眼春色,不由暗自唏嘘,难怪历史上的皇帝们一般都活不长呢。在这皇城之中,坐拥天下绝色美女,只要皇帝愿意,便可以终日眠花卧柳,夜夜洞房花烛,可这些个美女哪一个不是要男人命的主儿?夜夜笙歌的结果,往往也就是短命夭寿。自己要想活的长久一点儿,在这方面还是得节制一点儿才行。

    不过这玩意貌似很难节制的……

第九章 阉人可恶

    李观棋下了肩舆,冲跪着的宫女们轻轻地挥了挥手说道:“都起来吧,你们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不用那么多规矩。各自忙去吧。”俗话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李观棋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在“母后”这边,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是,皇上。”地下跪着的宫女们纷纷退下,李观棋这才迈步进了慈宁宫。

    由于还是秋老虎的天气,慈宁宫又见不着一个外人,尤太后头上的凤冠也没戴,只是拿丝巾将一头秀发轻轻地拢在一起,身上更是只穿了一件无袖的束腰长裙,两只裸露的玉臂,温润如玉,嫩白如脂。

    这一切对李观棋都产生了难以抗拒的作用,加之上午他才和月儿有过那么一段绮丽缠绵的时刻,现在他只觉得这位年轻太后,今天显得特别妩媚。

    尤太后的一双丹凤眼正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只觉得李观棋神彩飘逸,秀色夺人,越看心里越喜欢。

    李观棋可不敢正视,垂下眼睑,掩饰住自己的心理萌动,清咳两声,说道:“给母后请安!”

    尤太后看起来心情很好,走下炕来,伸手牵过李观棋,笑着说:“快过来。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快娘看看你。”

    说着话,尤太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看你这身衣服怎么穿的?龙袍都皱巴了。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说着话向李观棋身后看,却一眼看到了鼻青脸肿的金宝宝。

    金宝宝多会顺杆爬啊?一见尤太后看他,赶忙紧跑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扯开公鸭嗓子就嚎开了,“太后娘娘给奴才做主啊。”

    说起来,尤太后对这个金宝宝是格外的宠爱。自古以来,后宫争宠,常常闹得乌烟瘴气。皇上就那么一个,可是在册的皇后嫔妃少则几十,多则上百,还有数以千计的宫娥彩女,一个个冰清玉洁,国色天香。这么多的粉黛佳人,皇上哪里照顾得过来?

    于是,需要温存、需要体贴的这些年轻女人们,便在那重门深禁之中,各想其招。可是又不能给皇帝戴绿帽子,所以年轻帅气的太监们往往能得到各位娘娘的青睐,而这位金宝宝公公不光人长的帅气,还特别有一条人所不及的舌头,就更加得宠了。

    现在尤太后一见金宝宝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那儿哭泣,心当场就疼了,脸上也是晴转多云,怒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观棋本来憋着一肚子火想好好整整金宝宝,结果正好碰上贺子铭那档子事,心情大好之下,也就没再怎么难为金宝宝,现在见他竟然又跑太后这儿来哭诉,而太后又明显地站在他那边,不禁火往上撞,冷冷说道:“那是我揍的。”

    “啊?皇帝打的?”尤太后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宠爱的太监,她到底向着哪一边呢?哎,还是儿子重要,再者这儿子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了,面子是怎么也要照顾到的。

    见金宝宝还在那儿哭诉,尤太后心里也不禁怪他不长眼色,心说:好好的你惹皇帝干嘛?皇帝是能惹的吗?见他脸上的青肿,又不禁心疼,心下也暗怪儿子不给自己面子。

    尤太后略一斟酌,开口说道:“没脸的东西,还不快起来?既是皇帝打的,那便是你该打,还有脸哭来着?”

    转脸又见李观棋的面上还带着不豫,心中也略微有点生气,说道:“皇帝心中还有什么不高兴不满意的吗?”

    李观棋努力将心中的不快压下,沉声道:“我哪儿敢啊?”

    尤太后今天本来是想欢欢喜喜地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吃顿饭,但眼见如此情形,料是欢喜不起来了,只好说道:“皇帝如果还有正事要办,就去忙吧。忙好了国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来不来给我请安,没什么的。”

    李观棋巴不得赶紧离开,见此情形,立刻起身树洞:“谨遵母后教诲,儿子告退。”

    “去吧。”尤太后落寞地挥挥手。

    等李观棋出了慈宁宫,尤太后才将金宝宝叫到身边,问明情况。尤太后心里明白这事怨不得李观棋,确实是金宝宝表现的太过分了。

    尤太后没有法子,只好伸手摸了摸金宝宝的脸说道:“宝宝啊,都怪哀家平时把你宠坏了,让你养成了这没大没小的毛病。记住了,以后别再惹皇帝生气了,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别说你有错,就是没错,打了你又能怎么地?”

    按说尤太后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金宝宝,实在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位公公下面的脑袋没了,整的上面的脑袋也不好使了,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一个太监,还能翻了天不成?他还偏偏将这顿打当做切齿深仇记了下来。

    李观棋回到勤政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怅然地坐在龙椅上,心里一阵阵地往上冒火。自己好不容易穿越成了皇帝,但是现在心里却一点儿轻松的感觉都没有。先不说朝廷上的正事,就是自己打了一个太监还得看太后的脸色,这他娘的叫什么事?而且一肚子不爽,愣是连个说话排解的对象都没有。

    “他妈的,哪个皇帝当的有我这么窝囊的?”李观棋越想越气,伸手捡起龙书案上的镇纸就扔了出去。柱子下的宫女冷不防这位登基以来都表现的温文尔雅的皇帝突然发怒,唬得一个个惶恐相顾,垂手低头,都不知道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惹了这位主子了。

    唐茂在帘子后也一伸头,又赶紧缩了回去,却不想正被李观棋看到。李观棋本来就正在生太监的气,现在见唐茂如此,更是气得满脸涨红,额前的筋都胀得老高,恶狠狠地吼道:“滚出来。”

    唐茂忙掀帘子进来,紧走两步,扑通跪倒在地。

    “你在后面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是要监视朕还是要谋刺朕啊?”李观棋正在气头上,话语里已是带了杀气。

第十章 第一步棋

    唐茂作为大太监,极得先皇宠爱,而且跟祖东来又关系密切,向来飞扬跋扈惯了的,但此时也是三魂当场被吓走了二魂,因为李观棋再怎么说也是当今的皇上,无论是监视皇上还是谋刺皇上,那都是杀头罪啊,万一这主子一个不高兴,赏自己个杖毙,那可就惨了。

    当下,唐茂忙不迭地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啊。奴婢绝不敢有那个心啊。”他是勤政殿的秉笔太监,殿内哪块金砖磕起头来声音比较响,他是一清二楚的。现在也是真的吓到了,顾不得找地方,就在原地猛磕,那头磕的,声音跟敲鼓似的,额头当场就青了。

    李观棋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等级观念并没有那么根深蒂固,见自己一句话就把唐茂吓的头都磕肿了,心下也觉不忍,口气略缓说道:“你在帘子后探头探脑的干什么呢?”

    唐茂忙回道:“奴婢是想进来问问皇上是不是要传晚膳,还有贺侍卫在殿外等候召见。”

    李观棋这才想起自己是跟贺子铭说过要单独召见他,但也不愿就此放过唐茂,继续训斥道:“朕最烦的就是暗地里捣鬼的人,有事你就大大方方地进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唐茂听李观棋话锋转了,忙磕头道:“皇上教训的是,奴婢以后一定注意。”

    李观棋略缓一下,说道:“你去叫贺子铭进来,另外通知御膳房随便做几个菜,就拿到这儿来,朕和贺子铭一块儿吃。完了,去把月儿叫进来。”

    “月儿?”唐茂并不知道谁是月儿,乍一听,嘴里不自觉地念叨了一句。

    “就是上午服侍朕沐浴的。”李观棋没好气地说道,“尚服司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秉笔太监的。”

    临了这一句又把唐茂吓了个够呛,忙不迭地又是连连磕头道:“奴婢愚笨,望皇上恕罪。”

    “滚吧。”李观棋不耐烦地挥了挥衣袖。

    “是,是。奴婢这就去传旨。”唐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外走去。

    “回来。”李观棋又是一声断喝。

    唐茂已是惊弓之鸟,随着话声当场就又跪下了。

    李观棋真有点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镇纸,说道:“瞧你那点儿出息!把镇纸给朕捡回来。”

    “哎,遵旨。”唐茂手忙脚乱地将镇纸拾起,放在龙书案上,这才倒着退出门去。

    没一会儿,就听殿外有人高声报道:“贴身保镖贺子铭觐见皇上!”

    李观棋正了正身子,沉声道:“进来!”

    贺子铭闪身进殿,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觐见,当下按规定的觐见礼节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然后才抬起头来。

    李观棋端坐受礼,一脸肃穆庄重之色。接连发生的事情,使他明白了穿越之后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是像有些穿越小说中写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

    即便自己现在贵为九五之尊,但是一步行差踏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事。现在跪在自己的面前这位武功高手,是自己打算招募的第一个心腹,但是他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付出真心,还是未知之数。但愿自己马上要做的决定是对的。

    李观棋不说话,贺子铭也是一语不发。

    过了好大一会儿,李观棋才提笔在一张纸上写起字来,写完起身踱至贺子铭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贺子铭,朕待你如何?”

    贺子铭没想到皇上的第一句话是问这个,那还用说吗?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答道:“臣本一介武夫,并无寸功尺劳,蒙皇上不弃,超擢为贴身保镖,皇上待臣有天高地厚之恩,臣虽肝脑涂地,难报万一!”

    李观棋略微松了口气,又问道:“朕如果有事交给你办,你能办好吗?”

    贺子铭忽地将上身挺的笔直,斩钉截铁地答道:“为臣子者,生当效忠,死当尽节。”

    李观棋摇摇头道:“朕不想让你死,朕想让你好好活着给朕做事。”

    贺子铭郑重说道:“臣将誓死保护皇上!”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保护朕的安全,是你应尽的职责,但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办。”

    贺子铭的面色也凝重了,沉声答道:“请皇上吩咐。”

    李观棋冲殿内的宫女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踏入勤政殿半步。”他不得不谨慎,历朝历代皇帝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都是各方势力刺探皇帝消息的最佳人选。这殿内的宫女难保没有兼着密探的工作。

    待殿内只剩下自己和贺子铭两个人时,李观棋才转身摘下墙上的宝剑,双手递于贺子铭说道:“朕现在赐你天子剑,以后你随朕左右,出入宫禁,剑甲不解!”

    “啊?”贺子铭没想到皇帝突然间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这才是自己第二次见皇帝啊,一时竟不敢去接那把宝剑。

    “怎么?你不愿意?”李观棋问道。

    贺子铭高举双手接过宝剑,哽咽着答声:“谢恩!”热泪早流下双腮,还欲说话,觉得胸中酸热,堵得一句也说不出来。李观棋猜的没错,这个时候的人有着很强的忠君思想,像贺子铭这种怀才不遇的人,一旦你真正对他好,他会心甘情愿地替你卖命。

    李观棋略静了静心神,说道:“现在你已经是朕的心腹了,朕也没有什么可瞒着你的。朕虽贵为九五之尊,但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你就是朕的第一个自己人。朕下面吩咐你的事,是把身家性命交给你的大事,希望朕没有信错人。”

    贺子铭明白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多余,只是将目光也正对着李观棋,眼睛里布满了忠诚和坚毅。

    “好。”李观棋点点头,拾起龙书案上的刚才写好那张纸,说道,“朕要你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大内侍卫中暗暗查访,搞清楚他们中到底谁忠谁奸,精选出一批侠义烈士,由你亲自指挥,不受任何人节制。其后再慢慢逐步换防内廷。这是朕的亲笔密旨,便于你行事。”

第十一章 秘书上岗

    贺子铭接过密旨,见上面写道:“命贺子铭组建内卫,直属于朕,许密奏与生杀之权。”纸上印着“勤政殿主人”的皇帝私印。当下将密旨妥善折叠,小心放进怀里,默默地磕了三个头。

    李观棋这才伸手扶起贺子铭,说道:“起来吧。陪朕一块儿吃点东西。”

    唐茂还真有一手伺候人的本事,今天他吩咐御膳房做的饭菜还就对了李观棋的口味了,以往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一道也没见,只有一锅小米粥和四个小菜,一盘水晶三味菜、一盘生拌莴笋丝、一盘麻辣豆干、一盘五香花生米。

    前几天大鱼大肉吃的太多,肚子里油腻的不行,现在这几样往面前一摆,李观棋立刻便被勾起了馋虫儿。

    贺子铭不知道缘故啊,还以为皇帝一直都这么节俭呢,李观棋那贪婪的吃相可不像装的。一顿饭下来感动的哭了好几回,但君前不能失仪啊,努力憋着才没有哭出声来,就着小米粥把眼泪又都喝了回去。

    待贺子铭辞去,李观棋还意犹未尽,笑着说道:“唐茂啊,看来你能当上大太监,也不是全凭的侥幸啊。倒是真会伺候人。”

    唐茂呵腰儿笑着答道:“皇上吃的高兴,就是奴婢的孝心到了。奴婢斗胆夸个口,当奴才也有当奴才的诀窍,得会揣摩!”

    李观棋哈哈一笑,道:“朕这回还真让你揣摩到了。但是朕也没说错你。月儿来了吗?”

    唐茂被李观棋这句一波三折的话给绕糊涂了,来不急细想,忙回道:“早儿来了,在殿外候着呢。”

    “叫进来吧。”

    月儿上午侍浴回去之后一直惴惴不安,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实话她心里也是有私心的,偌大的一个皇宫,粉黛佳丽数不胜数,在岁月更替的春花雪月中,有多少红粉佳人变成了永不瞑目的香艳冤魂。

    自己好不容易获得了亲近皇帝的机会,若是弄巧成拙该有多遗憾。现在皇帝又召见她,她心里是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李观棋看着底下跪着的月儿,只见她穿着一条玉白色夹丝长裙,头上也没有戴繁杂的金件玉饰,只是在秀发上斜斜地插了一支翡翠闹蛾儿,这副打扮与上午侍浴时给人的感觉又是不同,倒好像是邻家小妹一般,让人感到分为亲切。

    月儿见皇上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脸不由地又红了起来。李观棋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了,浅浅一笑叫道:“唐茂。”

    唐茂没想到皇上开口叫的是自己,忙呵腰答道:“奴婢在。”

    “你记住。朕说的,太监都是贱种。所以从今天起,朕给你们立个规矩,太监言政、干政者,立杀不赦!朕所看的奏折,无论紧要不紧要,谁敢私看、私传,立杀不赦。

    朕方才说你没有当秉笔太监的能耐,所以从今儿起,你就不是秉笔太监了,往后也不再设这个职位。但你会伺候人,还当你的太监总管,但只负责朕的起居生活。哦,还是你管这边,肖英管寝宫。听着了,你?”

    “是是是!”唐茂忙道,“太监们都是贱种,我也是贱种。回头奴婢就将皇上的旨意传渝全宫。”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宫里再设个职位,就叫秘书吧,由月儿担任,专管这殿里的奏折文书。以后这殿里,除了月儿,你们不奉旨一张纸都不能动。”

    “是是是!”唐茂忙又答道,又推月儿,说道:“还不快谢恩。”

    月儿这才反应过来,忙叩头道:“奴婢谢皇上恩典。”

    李观棋摆摆手道:“行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秘书了。你以后在这殿里不必跪着伺候,也不用再自称奴婢。”

    “是。奴……臣妾谨遵皇上谕旨。”月儿还有些不适应身份的转变。

    “起来吧。”李观棋挥挥手又道,“叫人抬张床,就放在这帘子后面,以后月儿就住在这儿,离朕的寝宫也近,有事朕叫起来也方便。”

    “是。”唐茂忙答应着。

    因为意识到皇帝并不那么容易当,所以这几天李观棋是特别的“勤政”,晚上也不休息的。所以月儿这个新科秘书也即时上岗,在旁伺候。

    现在的李观棋心情开始好起来了,穿越前自己曾不止一次做过“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美梦,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哈哈。

    李观棋之所以选择月儿作为秘书,其实也是有原因的,皇宫之中虽然美女众多,但是看多了也是会产生审美疲劳的。月儿则不然,她不光是长的漂亮那么简单,她还有着宫里的美女一般不具备的气质。白净细嫩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这些自不必说,关键是她那微皱的眉头间凝结的淡淡的怅然,让她立刻别有一番风韵,李观棋甚至不自觉地联想起了孱孱弱弱的西施浣纱和哀哀怨怨的昭君出塞。宫中当然不缺美女,但是有风韵的美女,却是很难找的。

    月儿其实也在暗中观察李观棋,他入宫时间虽然不算久,但是也听老的宫女们讲过不少以前皇帝们的事情。

    此前的穆宗皇帝虽然在位二十五年,却几乎没有过问过政事,整天都是在斗狗观花,晚上则是夜夜笙歌。再往前的武宗皇帝则是天天叫着一帮侍卫一块练武,晚上则是通宵达旦的喝酒。从来没有一个皇帝像李观棋这样一直伏案工作的。

    轻轻走到李观棋面前,月儿柔声说道:“皇上,夜已经深了,该就寝了。”

    话刚说完,李观棋还没有回话,月儿便看见另一个大太监肖英在下面拼命地摇手。她不禁感到奇怪,眼神中充满了询问望向了肖英。

    李观棋顺着月儿的目光看见了正在挤眉弄眼的肖英,便笑着骂道:“肖英,你他娘的干什么呢?月儿今儿刚来勤政殿伺候,她自然是不知道朕几时休息。出于关心,提醒一下朕也是好意,朕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还能怪罪她不成?”

    肖英讪讪地谄笑说道:“皇上正在用功,奴婢是怕她影响了皇上的思路,所以才……”

    “行了,不用废话了,朕又没有怪你。”李观棋打断了肖英的告罪,又冲月儿笑着说道:“你新来,不清楚,他们是都知道。朕是个夜猫子,你作为朕的秘书肯定也是要陪着朕一块的,怕不怕累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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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萌萌哒介绍:
李观棋祖坟冒青烟,直接穿越为帝。
咱就是一胸无大志的普通宅男,既没想当明君,也没想做雄主。只是想做一个“喝豆浆吃油条,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红糖蘸红糖。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的萌萌哒皇帝。
萌着萌着,就萌成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不世帝王;
萌着萌着,就萌出了一个雄霸四海,八方来朝的天朝上国;
萌着萌着,就萌出了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史书云:圣人天佑。
李观棋说:朕就是烦你们影响我喝豆浆吃油条,顺手干几件原本不想干的破事儿而已。
皇帝萌萌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皇帝萌萌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皇帝萌萌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