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钟表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李观棋走到屋角,搬起那儿放着的一个沙漏,放到了面前的大桌子上,然后又取过一截细绳和一个小铁块。众人都不知道李观棋这是要做什么,都是一脸疑惑地静静瞅着。
李观棋把绳子的一端拴在那个小铁块上,然后抓住另一头,轻轻地晃动起来……
一屋子的人迷惑地看着左右摆动的绳摆,有的人是完全搞不明白李观棋是在做什么,有的人心里影影绰绰地能够想到的什么,但是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绳摆渐渐停止摆动,静止的垂了下来。
李观棋望了望众人一脸的茫然,左手一指那个沙漏,再次让绳摆摆动了起来……
“学生明白了!”一个学生突然高声说道,“左右摆动的幅度和所耗用的时间是一致的。”
李观棋开心的笑了,只要他们明白了这个原理,后面就都好说了,所以他使劲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一致的!”
“陛下的意思,是不是想造出一种新的计时工具来代替沙漏?”那名学生怯生生的问道。
“聪明!”李观棋高兴的赞赏道,“朕已经有了一些粗略的想法,当然具体的事情还得靠你们这些天才去做了。”说着话,他从袖子里拿出了来之前就画好的老式挂钟的效果图。
“效果图在这里,原理图嘛,就靠你们了,呵呵!”李观棋望着眼前一双双热切的眼睛说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做出来?”
“有!学生能造出来这东西!”那名学生捏着拳头兴奋地说道。
“好!你叫什么名字?做出来了,朕重重有赏!”李观棋此时可谓是心花怒放。
“学生叫钟表!”那名咧嘴笑道。
“……”李观棋顿时一脸黑线——哥们,你确定你不是穿越过来的吗?
可能是钟表真的算不上是什么高新技术。也可能那位叫钟表的学生真是穿越过来的,仅仅过了十多天的功夫,赵正便派人通知李观棋——新的计时工具研制成功了。
“这么快?”李观棋一脸的不相信,但是当他走进了“兵甲研究所”的课题研究室的时候,他真的吃了一惊!只见屋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件,几个学生正在拿着各式各样的尺子仔细的测量着什么。还有几个学生跟在旁边做着记录……
而在研究室的正中,摆着一座一人多高的大挂钟,因为这是原型,所以还显得比较粗糙,但是整体来说,已经和李观棋记忆中的老式座钟非常相似了。
李观棋靠近了,仔细的瞧了瞧,却发现这个座钟的秒针走的特别慢,虽然他不知道慢了多少。但是肯定不是一秒动一下。他疑惑地又看了看木框架上刻的刻度,赫然是子、丑、寅、卯……十二地支。
“这个时针走一圈,不会是……十二个时辰吧?”李观棋变得有点儿小结巴了。
“时针?”赵正一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说道,“皇上说的是那个最短的指针吧?我们管它叫天针,最长的那根叫人针,剩下的一根叫地针!天针走一圈。正好是十二个时辰!”
“天真?地震?认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李观棋一脸的哭笑不得,钟表是研制成功了。可是,这也太具有中国特色了。
想了想,李观棋当场宣布:“为了表彰钟表,这个物件就叫钟表吧!”
过了没几天,李观棋的好友——高先贤——进京了。
自从李观棋有了让情报司涉足对外贸易的打算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人选便是高先贤。毕竟宇文夕月对于如何挣钱是真的谈不上精通,而高先贤却是个只用了一年时间便成为石城首富的商业奇才。
李观棋并不打算利用自己的身份命令高先贤替自己做事,一来是因为高先贤算是他在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一个好朋友,二来替别人做事,总归不如替自己做事更加用心。所以他是打算跟高先贤合作的。
既然是要合作,那么双方便是平等的,所以李观棋并没有在勤政殿召见高先贤,而是选择在“快意楼”请高先贤吃饭。
望着快意楼极尽奢华的装修和贵的咋舌的价格,高先贤连连点头,砸着嘴说道:“这快意楼是谁开的?太懂得算计人心了,来这儿吃饭的,明知道被宰,还一个比一个的心甘情愿,这钱赚的太容易了。”
李观棋揉了揉鼻子,呵呵一笑说道:“谢谢高兄夸奖,愧不敢当啊!”
“啊?这是陛下开的?草民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恕罪!”高先贤惊奇之下还没忘了告罪。
李观棋一摆手说道:“高兄,这儿只有你的白正白贤弟,没有什么皇帝,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希望你也不要跟我讲什么俗礼!”
高先贤是爽快极了的人,当下也不再多说,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可就不客气了,趁机宰你一回了,谁让你天天宰别人呢!”
“没问题,想吃什么,尽管开口,我请客!”李观棋也笑着说道,“不过要高兄你付账!”
“刚才还说拿我当朋友,转眼就翻脸啊?”高先贤夸张地说道,“这儿是你的地盘,我既已到了这里,我什么事就全归你一手包办了。”
李观棋笑道:“那你管什么呢?”
高先贤拍了拍肚皮说道:“我只管大吃大喝,吃得你叫救命时为止。”
李观棋轻轻一笑说道:“这原本也是应当的。”说罢便叫上菜。
几杯酒下肚之后,高先贤停下酒杯,说道:“俗话说,筵无好筵会无好会,白贤弟今天请我吃饭,不会是纯为叙旧吧?”
李观棋呵呵一笑说道:“高兄在生意场时间久了,总以为别人都在算计你。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我不但要请你吃饭,还要送你一份大礼!”
“真有这等好事?”高先贤暧昧地笑着说道。
“君无戏言嘛!”李观棋回了一个暧昧的笑容,然后冲站在门口的贺子铭打了一个眼色,贺子铭将房门打开,宇文夕月姿态婀娜地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奸商开会
宇文夕月在寒冬季节仍是仅穿一件绯色薄衫、两株半枝莲蜿蜒盘在胸前,天鹅般的脖颈象牙似白,那勾魂夺魄的深沟也是若隐若现的。高先贤向来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色本性的,见此情形,立刻露出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冲李观棋暧昧的一笑,说道:“贤弟真是愚兄的知己啊,这份大礼,愚兄深表感激啊!”
李观棋一听,差点儿没把嘴里的酒直接吐出来,好嘛,这哥们还以为自己是要把宇文夕月送给他呢,想的倒美。急忙起身牵住宇文夕月的手,冲高先贤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红颜知己——宇文夕月。”冲宇文夕月说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商界奇才高先贤。”
高先贤一见李观棋牵住宇文夕月的手,便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再听他的介绍,更加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嘴里酸味迭起的同时,见宇文夕月已向他见礼,便也忙哈哈一笑说道:“宇文姑娘不要多礼,以后叫我高大胖子就行。”
“高大胖子?”宇文夕月疑惑的问道,她虽然是问的高先贤,目光却已转向了李观棋。
李观棋当下又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下高先贤外号的由来,然后才冲高先贤说道:“我刚才说要送给高兄一件,便要着落在夕月身上。夕月现在是我在民间的代理人,我想让她和高兄一起合作,专营对外贸易,不知高兄意下如何?”
高先贤呵呵一笑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只要有钱赚,自然愿意,对外贸易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但是不知道贤弟打算怎么合作?”
“我出技术,高兄出钱。”李观棋紧盯着高先贤的眼睛说道。
“技术?”高先贤失笑道。“贤弟搞错了吧?别的不敢说,但是这做生意的技术,应该是愚兄我更在行一些吧?”
李观棋微微不语,而是又冲贺子铭使了一个颜色,贺子铭会意,再次开门。不过这次没有人进来,而是一座一尺多高的挂钟被送了进来。
高先贤满脸疑惑的望着李观棋,说道:“这是什么?”
李观棋微微一笑说道:“还是高兄自己看吧,我先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高先贤见李观棋搞的神神秘秘的,便转过头打算自己研究一下这个看起来比较新奇的玩意,但是一看之下,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急忙回身说道:“这是新的计时工具!”
“不错!这个叫做钟表,是用来计时的!”李观棋老神在在的说道。
高先贤捏了捏鼻子。一脸奸笑地说道:“这个玩意儿倒挺巧妙的!”
“是啊!这个玩意还真是巧妙。”李观棋见高先贤不肯直入主题,便也开始装糊涂。
高先贤重又坐了下来,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儿鲈鱼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半晌才突然说道:“好!有这个东西,你们可以入干股,钱我来搞定,完了三七分账!”
“三七?我本来还打算四六来着。既然高兄这么慷慨,那三七就三七吧!”李观棋嘴角同样带着奸笑说道。
“啊?什么我慷慨啊?我说的是你三我七!”高先贤没好气的说道。
李观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高兄。此话差矣!有钱的多了,可是有这技术的,却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哦!”
高先贤抬头看了一眼李观棋的眼睛,见他一脸的笃定,便咬咬牙再次说道:“钱都是我出的。难道还只能做小不成?哪里有这个道理吗?我再让一步,五五分成,不然就算了!”
李观棋好整以暇的笑道:“今天这顿饭如果高兄请了的话,你四我六分成,否则这事儿便到此为止。咱们继续喝酒耍乐!”
高先贤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观棋,又气又乐地说道:“幸亏你是皇上,不然如果你来经商的话,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啊?好!这顿饭我请了!”
李观棋哈哈一笑,端起酒杯来说道:“好!我敬高兄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夕月,以后你和高兄便是合作伙伴,一起干了这杯吧!”
当下宇文夕月和高先贤也都举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相对一笑。
李观棋又冲高先贤问道:“高兄打算一个钟卖多少钱啊?”
高先贤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座钟,沉思了一下说道:“这东西虽然精巧,但是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我估摸着成本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两!所以,我打算卖一百两一个!”
“二十两的成本,你卖一百两,心也太黑了吧?”宇文夕月皱着眉头说道。
高先贤抬头望向李观棋,见他也在轻轻摇头,以为他也嫌自己黑心,便急忙说道:“贤弟,这做生意不是做善事,太便宜了不好。”
李观棋哈哈一笑说道:“是啊!太便宜了不好,一百两一个的确太便宜了。”
高先贤一怔,还以为这钟表的成本比自己想象的要高上许多呢,但是看着李观棋脸上的奸笑,他才明白过来,李观棋这是要比他还黑啊,当下问道:“那贤弟的意思,价格多少才算合适?”
李观棋又喝了一口酒,笑道:“高兄,你要明白,钟表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给穷人家用的,就是只卖成本价,二十两一个,又有几户老百姓能够买的起?而肯花一百两银子来买一个计时工具的人,自然也不会吝啬再多花一些。
而且这台座钟只是一个基本原型,如果要拿去卖的话,可以在此基础上,翻新出来好多花样。比如镀镀金了,镀镀银了;镶镶珍珠了,嵌嵌玛瑙了之类的。
东西本来就是留着卖给各国达官贵人的,越精致越能体现他们的身份嘛。至于这价格到底多少合适,我觉得还是高兄你比较在行,一千两也好,一万两也好,几万两也好,我相信高兄心里是有数的!”
宇文夕月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相信,瞠目结舌地说道:“几万两一台?你们不怕老天爷打雷劈你们吗?”
高先贤此时已彻底被李观棋勾起了兴趣,他丝毫不理宇文夕月的抗议,径自一脸奸笑地冲李观棋说道:“我觉得几百两一台的也要有,做工也一样要精致,但是在档次上一定要和几千几万两的区别开来,这样才能刺激的大家更加争先恐后地去买贵的。”
“孺子可教也!”李观棋也是一脸的奸笑,“有钱人买东西,向来都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我看最便宜的,就卖三百两一个好了……”
听着这二人的对白,宇文夕月真是感叹万千啊——以前一直认为自己很狠,可是在这两个奸商面前,自己简直就是活菩萨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痛闻惊变
文宣公的奏章正式进京了,高调支持朝廷的土地改革政策,这一手漂亮,连消带打、反守为攻,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了。+UU小说,www.uu234.com本来还有一部分反对新政的官员,打算利用孔家来说事儿的,一下子全傻了眼。
中枢府们的大学生们本来也还在为这位圣人后裔而头疼呢,现在也一个个脸色由阴转晴了,他们也曾想过是不是李观棋暗中做了文宣公的思想工作,可是曲阜县令的弹劾奏折也只不过是两天前递过来的,李观棋神通再广大,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便通知文宣公,让他处理好一切后患,主动支持新政,奏折也不可能这么快送进京来。只能说是文宣公棋高一着、老谋深算,观察朝中动向及时消弥隐患……
随着文宣公的宣布支持,紧接着,有封地的李氏宗亲也都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站出来表示支持新政,带头的便是睿王爷李焯,率先完成清查田庄的事情,全部移交户部管理;还在府中闭门思过的齐王李临帖则更是积极,不但派人把名下王庄所有土地的名册移交户部,还捐献纹银二十万两。
李观棋也是非常的高兴,也乐于将表面功夫做足,发了明诏,对这两位王爷立即予以褒扬。
时至此刻,改革新政已是大势所趋,谁再进言只有被辗得粉碎,再也无人可以阻挡了。
于是,李观棋显得愈发清闲起来。本来嘛,各项改革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朝中有几位中枢大臣、兵甲研究所有赵正、皇家军事学院有唐梓峰,这些人都是深具干才之辈,他的日子自然颇为省心。除了每天去金陵大学教教物理和化学之外,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烦心。因为宇文夕月马上要再次离京。所以他便趁机多多陪陪她。
这天傍晚时分,李观棋正在媚香楼后院和柳含烟、宇文夕月二人在探讨人体奥秘之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轰隆”数声巨响,隐隐似从紫金山方位传来。
“打雷了?”柳含烟皱着秀眉问道。
“还没开春呢!哪儿来的雷啊?”宇文夕月趁机取笑了一下柳含烟。
李观棋也哈哈一笑,说道:“还是朕的夕月知道的多,这时节确实是没有雷可打的……”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已是变了,刷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衣服也没顾得上穿,便跑到窗边,打开窗户向紫金山方向望去。
“啊!”两位美女见他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开了窗户,都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扯起锦被,遮住了娇躯。
窗外吹进来的寒风。让李观棋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但是他丝毫不以为意,凝神望去,只见一道蘑菇状的浓烟已在城外升起,似要蔽住天日一般。
李观棋不禁顿时脸色大变,也来不及和柳含烟、宇文夕月解释便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起衣服来。
二女从未见过李观棋如此失态过,都知道一定出了大事,便也都收了笑容。起身帮李观棋穿戴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陛下急成这个样子?”柳含烟边给李观棋束着腰带,边问道。
“朕现在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兵甲研究所出事了……”李观棋登上靴子,急急地走出了房门,高声叫道,“贺子铭!备马!”
李观棋赶到兵甲研究所时,秦敏中、东方睿、赵普、陆空海包括兵部侍郎权知尚书事兼议政学士徐权都已经到了,虽然兵甲研究所是秘密机构。但是这几位却是有权知道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自然也不能安坐家中了。
秦敏中等人见李观棋骑马赶到,连忙上前参见。李观棋便下马边急急说道:“都不用行礼了,谁能告诉朕。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臣等也是刚刚赶到。”秦敏中代表几人回答道。
李观棋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来了,便随朕一起进去看看吧。记着,兵甲研究所里面有着很多禁忌,你们进去之后,不要乱走和乱动!”一面说着已经当先领着众人走了进去。
众人说话的地方,还只是兵甲研究所的外面,等真正进入了进入兵甲研究所之后,大家才发现这儿已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所有的士兵都脸色严峻,如临大敌。
越往里走,李观棋的心也越往下沉。他一开始还在心里跟自己说,说不定是兵甲研究所研究出了新的火器,在搞试验呢,可是眼前的场面,给谁看的出来,肯定是出了不好的事情了。而且,直到现在,赵正和高天工也没有一个人迎接出来,他的心绷的更紧了。
在兵甲研究所的卫兵带领下,众人足足走了两刻钟的时间,才来到了出事地点——火器试验场。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地面上多了一个直径近三丈的大坑,坑里面的土壤已经被烧成了黑色,大火虽然已经被扑灭,但还有个别地方在不时地冒出缕缕青烟;被炸碎的木头、铁板散落的到处都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寒冷的空气中,夹杂着刺鼻的糊味和血腥味……
李观棋眼前一黑,身体晃荡了两下,要不是贺子铭及时扶住,竟险些栽倒在地,这景象别人不知道,李观棋作为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如何能够不知道?这是爆炸,而且是大爆炸……
“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实验?”李观棋眼睛直直地望着地上那个近十米大小的深坑,虽然火药已经被一再改进,但是那终究还是威力有限的黑火药,想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敏中等人难以致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就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赵正……赵正呢?”李观棋使劲闭了闭眼,高声叫道。
“臣在这儿!”赵正浑身烟灰地跑了过来,大冷的天,他竟是一脸的油汗,扑通一声跪倒在李观棋面前,沉声说道,“臣刚才在忙着处理救援事宜,没有看到陛下过来……”
“死……死了多少人?!”李观棋眼中闪着泪花,声音颤抖得几乎不能成声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揠苗助长
因为小年那天,自己留在柳含烟那儿,结果第二天回来时,差点儿被何璧珺堵个正着,虽然最终也被自己成功地将真相隐瞒了下来,但是总觉得心里有点儿对不起这个小皇后的感觉!所以这段时间,李观棋一直都在刻意地增加陪伴何璧珺的时间,而李岫心也在刻意的多往坤宁宫跑……
所以,当肖英跑到坤宁宫传旨说兵甲研究所的赵正求见皇上的时候,李岫心反应比李观棋还快,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她终于又有机会见到她心爱的男人了。
“赵正来了?”李观棋边站起身来,边说道,“肯定是兵甲研究所那边有了什么新的进展,朕这就过去。”
“我也要去!”李岫心嘟起了小嘴。
“我也要去!我天天都快闷死了!我要跟这你一起出去散散心!”何璧珺也嘟起了小嘴。
“啊?兵甲研究所是军事禁地,你们两个不方便吧?”李观棋苦着脸说道。
“不管!你想办法!”两位美女异口同声地耍起了无赖。
李观棋无奈之下,只好让二人换上侍卫的衣服,混在侍卫当中,跟着自己一起走。
赵正这次带来的是一个大喜讯——兵甲研究所根据李观棋的建议,已经又成功攻破了一项课题——手掷火器。
赵正满脸喜色地说道:“臣等在雷震子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通过对硝、硫、炭进行精制之后,再分别试验其配方,有人试着增加了硝的比例,结果让火药的威力大增。我们便开始根据皇上的设想,研制出了一种体积更小的雷震子,在里面加了铁珠。还有胡椒粉,威力很大,还出刺鼻的味道…… 我们还在这种小型的雷震子身上加了木柄,只要点燃引线,就可以让士兵握着木柄投掷……”
“你们真的成功研制出了手榴弹?”李观棋顿时喜形于色!
“手榴弹?”赵正一愣,说道。“臣等还没给它命名呢,一直在以小雷震子称呼它,不过,手榴弹这个名字……确实挺形象的,好名字!”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滴,带朕去瞧瞧。”李观棋听说真制出了手榴弹,恨不得立刻就能赶过去。
来到兵甲研究所的校场上,一个军士手持一枚刚刚被李观棋命名为“手榴弹”的火器,点燃了之后。用力扔了出去,只听的“砰”的一声巨响,一团黑烟升起,地上现出一个坑来。
李观棋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手榴弹和雷震子存在着同样的问题——动静大,威力小。虽然火药已经做了进一步的改良,但是威力仍然是远远不够。而且从爆炸效果来看,这个手榴弹的外壳几乎就是一分为二。所以也就不存在弹片杀伤。
“哎,如果能研究出来黄油炸药就好了,黑火药的威力终究还是有限!”望着眼前手榴弹爆炸后留下的痕迹,李观棋发出了一声感叹。但是他同时也明白,以这个时代的现状来说,想要成功发明黄油炸药。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倒是影影绰绰的记着制备黄油炸药需要甘油、硝酸和硫酸。甘油还好说,关键是你到哪里去弄硝酸和硫酸啊?
仔细思索之下,李观棋醒悟到:也许自己让兵甲研究所将重心放在火器研究上,确实是揠苗助长了。受条件限制,雷震子和手榴弹几乎是这个时代能够发明出来威力最大的火器了。
“喂!你在想什么呢?一声也不吭的!”站在李观棋身后的一名侍卫低声悄悄问道。
赵正在旁边听了一愣。心道:这个小侍卫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居然敢跟皇上你呀我呀的,但是他现在也在关心李观棋对这手榴弹的看法,所以也没甚在意,而是冲李观棋问道:“陛下,这手榴弹如何?是否可以用于实战?”
李观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答反问道:“这手榴弹的造价如何?”
“差不多要五两一个!”赵正回答的干净利索,显然已经事先做过了相应的核算。
“这东西扔出去就没有了,再考虑到运输过程中的种种防护,由此所耗费的金钱,五两一个的造价还是太贵了啊!”李观棋发出一声感叹,接着问道:“如果朕准备你们量产,产量能达到多少?”
“如果人手、物资都跟的上话,每月可生产一千枚左右!”赵正的语气之中有着小小的兴奋。
李观棋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生产三千枚,另外再生产三百枚灌装了新式火药的雷震子,生产完毕之后,全部运往前线,河东、关内和陇右每道配备一千枚手榴弹和一百枚雷震子。”
“遵旨!”赵正兴奋的答道。自打他归顺李观棋以来,终于算是有了真正的功劳了。
“运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发生意外。另外,你们要派专人去前线充当教官,指导他们如何使用,免得误伤!”李观棋又嘱咐了一句。
在安排好了手榴弹和雷震子的事情之后,李观棋又把赵正、高天工等一众兵甲研究所的精英们都集中起来召开了一次技术交流会,重新下达了新的任务——火药研究继续进行,但是暂停火器开发进程,兵甲研究所的工作重心要先转移到炼铁和炼钢上来。
李观棋把前世所有关于高炉、平炉和鼓风机的记忆都倒了个干净,虽然只是些很粗略的框架,但是他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些精英们的共同智慧和努力了。
在会议的结尾,李观棋犹豫了半天,还是捎带着把黄油炸药的事情提了一下,虽然他不认为在这个时代真能够研制成功,但是多一条研究方向,总是好的,再说,万一成功呢……
在忙完正事之后,李观棋笑呵呵冲赵正说道:“这里的风景不错,朕想游游山,你充当个向导吧?”
“啊?”赵正一愣,疑惑地问道,“陛下此前不是看过了吗?而且现在山上积了雪,没啥可看的!”
李观棋扫了一眼旁边的一个侍卫,略带点儿苦笑的说道:“就是这山中雪景,朕还没有欣赏过嘛!少罗嗦了,走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国殇
“六十八人殉国,其中金陵大学学生二十一人,工匠七人,卫兵四十人;另有四十二人重伤,已经转移,正在救治。”赵正声音低沉地回答道,语气中也带着几分哽咽。
“六十八……六十八人?”李观棋的身子剧烈地抖动着,哆嗦着嘴唇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实验?究竟是什么实验?朕不是早已让你们停止火器的研究了吗?怎么还会出这事?”在心痛的同时,愤怒也在充斥着他的胸膛,所以后面的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出来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到后来已是近乎咆哮了。
“没有做实验!”赵正低着头说道,“他们在晾晒黄油火药!”
“什么?在晾晒什么?”李观棋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确认了一遍。
“黄油火药!”赵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也挂着泪痕说道,“有个叫公孙子涵 的学生在经过多次试验之后,研制出了一种黄色水状的火药,臣看着威力比原先的火药大上许多,便让他们造了一百桶,这一段时间天气一直比较潮湿,今儿碰上太阳好,便……”
说到这儿,李观棋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上次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真的成功研制出了黄油炸药。黄油炸药的威力比黑火药大上许多,可是这种炸药极其的不稳定,非常容易出意外……
“你tm的糊涂啊?”李观棋愤怒地抬腿踹向面前的赵正,“有新火药研究成功,为什么不汇报!为什么不汇报?六十八人,六十八人啊!你让朕怎么……怎么……?”说到后来,李观棋已是语不成声。
“臣该死!一切都是臣的错!是臣的错!臣万死难辞其咎……” 自责、痛惜在无情地啮咬着赵正的内心,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几乎要把他一口吞没掉。他虽然一身的武艺,但是这时却丝毫不躲闪李观棋踹过来的脚,只是直挺挺地跪着。
“你tm的混蛋啊,你!”李观棋继续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良久,李观棋逐渐冷静了下来,蹲下身子。扶起赵正,满脸泪水的说道,“不怪你!有错的是朕,是朕的错啊!朕明知道这种火药极其的不稳定,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朕忘记了提醒……混蛋的是朕啊……”
李观棋呆呆的站着,虽然发泄了一番,但他还是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他的心血——兵甲研究所,竟然因为一次完全可以避免的事故。导致了六十八人的死亡!这其中还包括二十一名金陵大学的学生,这些学生现在可都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火器专家啊,二十一人?一半的研究力量啊!这都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低估了他们的研发能力,而没有及时提醒他们。
李观棋也上过战场,也亲眼见识过死亡,可是此时此刻的感受却和当时在剑南前线时截然不同,他现在心中更多的是悔恨和内疚。 “如果不是我。他们都不会死的”的念头,不停地撕咬着他的心尖……
一场意外的变故。令得兵甲研究所六十八人再也见不着他们的亲人了。
火器研究是军国大事,自然需要保密,所以京师的官员百姓包括各国使臣所得到的消息只是简单的一句谎言——兵甲研究所成功试爆了新的火药武器,为此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但是金陵大学那边却是难以隐瞒住的,毕竟死去的三十多个学生都是来自物理和化学系的精英。无论是他们的老师还是同学,都是很熟悉的,想编个谎言糊弄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自金陵大学开学以来,整个学校第一次被悲痛所笼罩。同学们自发地组织起来。燃起香烛,静静的哀悼。
赵正已被停职禁足,但是他根本没有要去别的地方的意思,他在事故的现场旁边,搭了个凉棚,日夜静坐,为殉难者守灵。
“明浩!”高天工拎着一篮子的香烛,走了过来,轻轻叫了一声赵正,想出言相劝,但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无声地将香烛点燃,然后轻轻坐到了赵正的旁边。
“明浩!他们是为了大乾而死的,是殉国,死得其所。你要节哀啊。”高天工再次出言劝道。
“都怪我!是我让他们晾晒的……”赵正喃喃地说道,眼角又有泪水无声的流下。
高天工无言的叹息一声,不再说话。没过多久,兵甲研究所的其他学生和工匠们也都一个一个地走了过来,有的点着香,有的捧着香烛,密密麻麻……数千只烛光摇曳闪烁,伴着压抑着的低声抽噎之声……
李观棋也一直处在深深的悲痛之中,这两天因为兵甲研究所爆炸的事情,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紫金山上,勤政殿积压的奏章已经有几尺厚了,虽然他确实没有批奏折的心情,但是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龙书案后,提起了桌上沾着朱砂的毛笔。
夜已深,李观棋仍没有任何要休息的迹象。
望着龙书案后的那个孤寂的人儿,月儿的心中一阵阵的心痛,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劝他休息,他需要用工作来缓解内心的痛苦,她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多点几根蜡烛,朝火盆中多添些木炭。
“混蛋!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李观棋突然发起火来。
月儿慌忙跑了过来,只见李观棋手中拿着一本奏折,正气的浑身乱颤,口中兀自气愤地吼道:“人死了,还要往上面泼脏水!对外没本事,对内倒来劲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话,便用力去撕那本奏折。
“陛下!不能撕啊!太宗有遗训……”月儿急忙试图去阻拦李观棋的冲动行为,因为大乾朝的太宗皇帝曾经留下遗训——大乾朝的皇帝永远不准撕臣下的奏折,否则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那名臣子道歉,而且还要批准折子里面的内容。
不要说李观棋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遗训,他就是知道,现在盛怒之下,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所以,还没等月儿靠近,那本绢面折子已被撕成了好几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正名
月儿一边去捡地上的折子,一边柔声说道:“陛下且息怒!为了个折子,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
“你自己看看!看看他们写的是什么?”李观棋余怒未消地吼道。
月儿这才低头看向手中的折子,虽然已经被李观棋撕破了,但是主要内容还是看的明白的——在最上面的一块,正好是折子结尾,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签名,一看便知道是百官的联名奏折,令人吃惊的是东方睿、林白、曹永利、陆空海等重臣的名字赫然也在上面。先不管这折子上写的是什么,如果真照着太宗遗训来的话,李观棋这下得同时向多少人道歉啊?
月儿赶紧再看向前面,秀眉也一点一点儿皱了起来,因为被撕破了,所以折子上的内容也是断断续续的:“兵者,凶器也!为圣人所不取……兵甲研究所欲夺天地之造化……孜孜追求杀生之火器,弃天地仁和于不顾……致天地失衡、阴阳失调……故天降横祸以示警……惟愿圣上即刻下诏禁止兵甲研究所……重责赵正、高天工等罪魁……免招更大祸端……”
看到这里,月儿已经基本明了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些大臣联名上书的意思便是:兵甲研究所制造火器,是不祥之事,这场爆炸就是报应,如果不立即停止研究,并将赵正等人治罪的话,恐怕还会有更大的祸端要降临!
其实也怪不得上书的这些大臣们,这个时代的人还是非常愚昧的,火器特别是黄油炸药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不自觉地会认为这些是应该神才能掌握的本领,人类掌握了,只能会招致惩罚。这就跟今天的社会。大家对核武器的认识一样。
“月儿!你怎么看?”李观棋已是逐渐平静了下来,语气略缓地问向月儿。
“陛下!”月儿正容说道:“自古以来,凡欲求真证道,无不经历千难万险。便如皇上此前的各项改革,也是一步一步走来,不知中间有过多少曲折艰辛。兵甲研究所之事。至为不幸,令人痛惜,然而却不可因噎废食,半途而废,那样只会让死去的人死的毫无价值”
李观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冷哼了一声说道:“上百号有头有脸的大臣,其中还有几位是朕倚为臂膀的中枢重臣,见识居然还不如你一个女孩子,真不知他们的书都是怎么读的。敢情读书都读傻了!”
天色还没放亮,便有一个一个的太监出了内城,挨家挨户传旨去了——乾伟皇帝要举行临时大朝会。
百官虽然不知道李观棋突然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为的是什么,但是多多少少都能猜到肯定和兵甲研究所的事故有关。
果然,在百官行过三跪九叩大礼之后,李观棋发话了,“今儿叫大家来,主要是和大家商量商量怎么表彰在兵甲研究所事故中死难的有功之士!谁有好的建议。尽管说来!”
“哗”的一声,群臣之中顿时起了躁动。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他奶奶的,每次开这大朝会,都跟赶集似的,说了多少遍也没用,这帮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家伙咋就连这起码的素质都没有呢?”李观棋望着底下叽叽喳喳的文武百官,皱着眉头。在心里嘀咕着。
大臣们商量了一番,东方睿率先出班奏道:“臣等昨日联名上奏的‘请罢兵甲研究所事’,不知陛下可曾阅示?”
“朕不曾见!勤政殿的奏章都堆成山了,朕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批阅殆尽?”李观棋耍起了无赖。
“那臣等现在便面奏圣上!兵者,凶器也。为圣人所不取……”东方睿不愧是正牌子进士出身,竟然要当场将昨夜李观棋所看的那份奏折背诵出来。
“今儿不谈这事儿!”李观棋打断了东方睿,略显不耐烦地说道,“朕刚才便说了,今儿是要讨论怎么表彰死难之士的!不是跟这有关的事情,暂且先放到一边吧!”
“臣等所奏,与此事息息相关,不可不奏!”东方睿继续着自己的思路,说道,“兵甲研究所制备火器,乃是欲夺天地之造化,故而招致上天惩罚,所遇难者虽令人悲痛,然实不宜予以表彰!”
“啪”的一声,李观棋一巴掌拍在龙书案上,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怒道:“放肆,他们在用自己的才华,为大乾研制最先进的武器,以守卫我们的国土与人民!你居然说他们是受上天惩罚?是何居心?上天会惩罚为了保护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吗?”
“这?”东方睿没有想到李观棋会反应如此激烈,受惊之下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秦敏中是不赞同东方睿等人的观点的,俗话说死者为大,人都死了,再去说三道四本来就不地道,而且这兵甲研究所归根结底是李观棋的主意,甚至所有的经费都是从他自己的腰包里面出的。先不说裁撤兵甲研究所之后,大乾朝没有了神兵利器,在外交上的劣势;就是裁撤不裁撤也似乎轮不上大臣们来说话,因为这兵甲研究所到目前来说,其实都不算是大乾朝的正式机构,他根本就是皇上私人的。所以,在东方睿等人找他一同署名时,他并没有随波逐流。
此刻眼见李观棋果然因为这事儿而暴怒,他不愿看见皇上和中枢大臣闹矛盾,便出班说道:“表彰死者之功,既可慰藉英灵,亦可增加人们的敬意!臣赞同陛下的意见!”
“臣也附议!”赵普也出班奏道。
“臣也附议!”这次走出来的是徐权。
朝中的大臣们多数都是墙头草,随风倒的,现在眼见三个中枢大学士中两个赞成,一个不赞成的还挨了训,谁都知道现在风是往哪儿刮了。于是顿时“臣也附议”的话语声此起彼伏!
东方睿、林白和陆空海等人本来还想“据理力争”来着,看到这种一边倒的局面,也顿时生出一股子的无力感,只好选择了“闷声大发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封驳之权
眼见众人没了脾气,李观棋便再次开口说道:“都说说吧,看看怎么表彰好?”
徐权出班奏道:“臣认为陛下应该对此次事故中的死难之士追赠官爵,厚加抚恤。”
李观棋摆了摆手说道:“仅仅追赠官爵,不足以震撼天下人的耳目!”李观棋早已经决心要给死难者以更大荣誉。
徐权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陛下意欲何为?”
李观棋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朕要命人在紫金山上,修建忠烈祠,将此次为国捐躯的兵甲研究所属众的牌位供入其中,且以后凡为国尽忠者,都要查明其姓名籍贯,将牌位供于祠中。每年春秋二季,朕亲率诸王百官入祠祭奠,朕亲手奉香,诸王行鞠躬礼,百官行跪拜礼……”
百官听了李观棋这番话,都不禁吃了一惊,秦敏中虽然是带头赞同表彰死难之士的,现在也不禁说道:“陛下,这,这似乎太过礼敬了!”
李观棋慷慨而言道:“若能让人知道死去有意义,则人人勇于效死,远胜于追赠官爵,朕不认为有什么过与不过的。”
秦敏中想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说道:“臣附议!”
“臣也附议!”赵普率先响应。
东方睿眼见中枢府的三个大学士自己又被闪到了一边,生怕长此以往下去,自己会被彻底边缘化,便也无奈的说道:“臣也附议!”
李观棋见此情形,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刚想正式下旨,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大声说道:“臣不同意!”
众人都是一惊,心道:中枢府的三位大学士都同意了,谁还这么不开眼地反对。问题是不同意又能怎么滴?皇上和大学生都定了的事,其他人反对还有个屁用啊?可是当众人看到了说话的这个人时,却又全都不说话了——反对的人是陆空海!
看到反对的人是陆空海,李观棋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这个陆空海还是他发掘的人才呢,现在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和自己唱对台戏。问题是,他这个对台戏还唱的自己没有脾气。
别看陆空海仅仅是个五品官。但是他是监察学士啊,掌着封驳之权呢,上可封还诏书,下可驳正百官章奏。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要建忠烈祠的事情,虽然自己这个皇帝和中枢府都同意了,但是如果他这个监察学士不认同,仍是不能办!
秦敏中和赵普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看陆空海那表情。显然是绝不会同意建造忠烈祠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中枢府仍是坚持要建忠烈祠的话,十有**会发生大乾朝官制改革以来的第一次三驳的情况!
李观棋看了看陆空海的表情,一时之间也有点儿发懵,他倒不怀疑陆空海的人品,因为这是封建社会固有的思想所致,陆空海也只是在维护他心中的“法礼”而已。在陆空海的心目中。学生还好说,工匠和军士都是下层贱民。怎么能够为他们建祠,还让王公大臣去祭拜他们呢?
李观棋是一心要让此次事故中遇难的众人死得其所的,但是此时此刻再坚持下去,就要承担三驳的风险了。陆空海的性格,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只要直接继续坚持。这哥们肯定会给你连续三次驳回的。一旦百官廷议站在陆空海那边,自己这个皇帝丢不丢面子还在其次,中枢三大学士现在可都是支持的,难道还真让他们集体辞职?就算廷议之后,辞职的是陆空海。那也不是他所乐于见到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秦敏中等人都已经不方便再发言了,李观棋沉吟良久,决定还是得先弄明白陆空海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他口气略缓,徐徐问道:“陆卿为何如此态度强硬地非要反对建忠烈祠呢?”
陆空海亢声说道:“陛下,臣并不反对建立忠烈祠,也不否认兵甲研究所诸人,为国尽忠,其情可悯,但是臣以为,兵甲研究所遇难诸人入祠忠烈祠礼制过隆,人君奉香,诸王鞠躬,百官跪拜,近于僭越。国之大典,岂可轻下于人。”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观棋失笑道,“人死为大,礼敬一点儿又有何妨呢?”
陆空海激动地说道:“何者为礼?人道:莫不有辨,辨莫大于分,分莫大于礼。礼者,序尊卑、贵贱、大小之位,而差外内远近新故之级者也。鲁季氏以卿行天子之礼,八佾舞于庭,孔子怒曰:‘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皇上设忠烈祠,以君拜臣,安能称之为礼?”
李观棋直接气乐了,这些读着孔子的书长大的人,辩论起来嘴皮子是一个比一个利索,自己不过说了一句,陆空海便又整出这么一大堆的孔子曰圣人云的。但是他也不打算跟陆空海来一场辩论,一来,君臣当庭折辩,说出去也不大好听,二来,他也真没有说服陆空海的信心。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沉吟着说道:“那朕和诸王入忠烈祠免礼如何?”
“以官拜民,犹是大典。”陆空海犹自毫不退让。
李观棋也恼了,他老早便因为官民平等的问题和几位中枢大学士起过争论,现在见陆空海仍是这副论调,安能不气?当下沉声说道:“国家优待忠烈之士,与圣人教化有何冲突之处?你陆空海百般阻挠,意欲何为?
监察学士,官卑位重,为的是什么?为的便是希望尔等不要在乎自己的官职,敢于用自己的官职来博得名誉。但是,凡事就怕过犹不及,此次设立忠烈祠,中枢、各部都是赞同的,你要是真心为社稷,真心为百姓,便不应坚持一己之偏见,难道是为了博取强项之虚名吗?
是,你监察学士可以驳回朕的圣旨。可是你要知道,你最多只能驳回三次,现在你已经用了两次了。朕现在再退一步,忠烈祠春秋二祭,改为一祭,你若仍然认为此举不妥,大可再度封驳。正好百官都在,也不用再费事另找他日进行廷议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太贪了
陆空海眼见李观棋动了真怒,看来这忠烈祠之事,皇上也是铁了心要办的了,而且自己两次封驳,皇上两次退让,已经是给足了自己的面子,再坚持下去,廷议的结果也未必能比现在更好,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可能就此终结,那么自己的抱负也就难以实现了。想到这儿,口气一软,说道:“如若陛下与诸王不拜,且每年一祭,臣也不反对!”
李观棋又环顾了一下殿中众臣,笑道:“众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众臣一起欠身回道,只是神情心思,却各不相同。
这么一场关于荣誉的争论终于尘埃落定,因为是皇上亲自督办的事情,所以忠烈祠的建设也是分外的神速,在死难者七七之前,忠烈祠落成了。
在盛大的悼念仪式结束之后,李观棋又再一次走进了忠烈祠。此前的仪式上,诸王百官都在,他身为皇上,不能行礼参拜。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了,他想好好地想死去的人道个歉——如果不是自己的粗心大意,这些人是不应该死去的。
李观棋走进祠中正殿,正要低声祷告,却突然发现旁边角落里,还有一个人正在伏地无声的哭泣。
李观棋以为是死难者的亲属朋友,便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道:“死者已矣,还须节哀为是。”
那人听到李观棋说话,抬起头来,见了李观棋的模样,顿时脸色一变。吃惊的说道:“校长?”
因为是要以私人的身份祭拜死难者,所以李观棋并没有穿龙袍,这名青年居然能够认出自己来。而且称呼自己为“校长”,想来应该是金陵大学的学生了,便点了点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独自在此哭泣?”
那名学生低着头,轻声回答道:“学生叫公孙子涵 ,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难得你如此重情义,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会心存感激的。”李观棋随口说道,但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公孙子涵 !”那名学生再次低声回答道。
“是你研制出了黄油火药?”李观棋急问道。
“是我……”公孙子涵 拼命咬着嘴唇,但是泪水仍是滚滚而下。
李观棋已是明白了为什么公孙子涵会独自一人在此哭泣了。因为他和自己一样,心中都充满了内疚和悔恨,他非常明白这种内疚和悔恨会将一个彻底击垮的,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低声说道:“刚才你没有回答朕的问题。但是朕明白你的心思,你是因为自己发明了黄油火药而感到内疚,是吗?”
“呜呜呜……”公孙子涵 双手掩面,以头触地,已是泣不成声。
李观棋说道:“你是觉得他们的死,都是你造成的是不是?”
“是。”公孙子涵低声说道,话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不是我。他们都不会死,呜呜呜……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你抬起头来。看着朕!朕有话跟你说!”李观棋沉声说道。
“校长!”公孙子涵 泪眼朦胧地抬起了头。
李观棋望着公孙子涵说道:“其实最该被责备应该是朕,因为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是朕,而不是你!”
听到李观棋说罪魁祸首是他自己时,公孙子涵 不禁瞪大了双眼,“校长?”
李观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不是吗?是朕把你们一个一个劝进了兵甲研究所,也是朕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比黑火药威力更大的火药……”
公孙子涵急忙说道:“这怎么能怪校长呢?我们都是自愿加入兵甲研究所,因为我们都有着自己的理想,而兵甲研究所就是实现我们理想的地方……”
“是啊,你们是在追求理想!可是朕在追求什么呢?”李观棋苦笑着说道,“朝中的大臣们上书说要治赵正的罪,说他的做法有干天和,可是如果真有人做了有干天和的事情,那个人也应该是朕,而绝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李观棋似乎在和公孙子涵说话,也似乎是和忠烈祠的英灵们解释,“火药的力量,朕比你们每一个都清楚,就是因为清楚它的力量,所以朕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得到它,才会那么地急功近利,而忽略了其中的风险。
他们都说我大乾是天朝上国,可是周边各国哪一个不对我们垂涎三尺?为了能够睡个安稳觉,我大乾的军队人数已经到达了四百多万,八个人就养一个兵啊!老百姓已经不堪重负了!只有拥有了武器上的绝对优势,朕才可以后顾无忧地裁军,才可以给老百姓减税,才能有更多的钱用来建学校,让所有的孩子都能够读书,才能有更多的钱用来建医馆,让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够免费看病……朕想得到的太多了,朕太贪了……”
“校长没有错。校长的理想是真正为了我大乾子民的理想,我愿意为了这个理想而奋斗。为此牺牲,也是值得的。”公孙子涵感觉到李观棋的话非常的诚恳,他再次被感动了。
“也许目标没有错,但不代表手段没有错。”李观棋苦笑道,他使劲的摇头,用手指着忠烈祠的牌位,惨笑着说道:“这就是朕犯错的下场——许多的生命白白送掉。朕此前一直认为自己是在为大家指明道路,但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所引导的道路是否正确!”
公孙子涵没有想到贵为天子的李观棋身上,竟然也会有如此伤痛的一面,李观棋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的是那么的孤独。
“道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生死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跟陛下没有任何关系,陛下也不该如此自责!”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孙子涵诧异的转过身去,看清来人,怔了一下,唤道:“赵大人!”
赵正一身布袍走了进来,就在今天上午祭祀仪式开始的同时,他也领到了最终处罚的圣旨——革职为民,永不叙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家事
对于赵正的处理,当然不是李观棋自己的意思,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死了这么多人,肯定是需要一个替罪羊来供大家发泄怨愤的,这已经是李观棋所能争取到的最佳的结果了。
赵正在李观棋身后跪了下来,低声祷告完毕,才沉声说道:“陛下,这几日,我也一直在自责,但是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和别人没有关系!陛下你又何必自责呢?”
看到赵正,李观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朕如何能够不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朕的贪念所致,是朕揠苗助长的结果!朕只顾着得到火药的力量,却忘记了火药能伤人也能伤己这个最基本的安全常识。这根本上,是朕的过错。也许,朕真的不该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强行带过来……”
李观棋的这几句话,把赵正和公孙子涵都说晕了,他们能听出他话中的内疚和悔恨,但是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强行带过来”,难道皇上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不是胡扯吗?
赵正与公孙子涵都沉默了,他们不能理解李观棋。赵正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李观棋的一些话语,原本他也只是认为李观棋是一个少见的明君,认为李观棋之所以大力研制火药武器,为的是在对外战争中能够占得更大的先机,现在却发现,李观棋的理想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大。所有的孩子都能够读书,所有的老百姓都能够免费看病?这得是多么伟大的君主才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啊?
“朕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想有个好的结果,但是朕错了!更可悲的是。朕不知道错在哪里!谁能告诉朕,朕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招致这样的后果?”李观棋抬起头来,望着殿中一个个牌位,一个个熟悉与不熟悉的名字,竟是无比的愧疚与迷惘。但是有些东西。是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的。
沉默良久,公孙子涵忽然说道:“校长,我没法回答您的问题,但如果您指的是这次的悲剧,我虽然很内疚,但是我认为对同学们最好的安慰,便是想出如何让黄油火药稳定的办法来,然后把它变成真正能够保卫我大乾的神兵利器……”
李观棋望着公孙子涵 ,思忖了很久。才说道:“这件事情,等着大家一起讨论之后再决定吧。”
“我可以试试。”公孙子涵抿着嘴道,“我能够把它造出来,便一样也能把他控制住了!”
李观棋知道公孙子涵非常的出色,自己只是凭着后世的记忆,向他说了黄油炸药的最基本的原理,他竟然便能够在这个时代制造出来这种强大的火药来,这简直就是大乾的爱因斯坦啊。李观棋如何能够舍得让他再冒风险?
“校长!请您让我继续研究下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要把它走完!”
望着公孙子涵坚毅地神情。李观棋竟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不要太勉强。朕不想再看到牺牲。”
“多谢校长!”公孙子涵的眼睛红了,他望了一眼香烟缭绕中的牌位,冲李观棋和赵正各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望着公孙子涵远去的背影。赵正长叹一声,说道:“有他这样的人帮陛下,我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走?”李观棋眉头一皱,问道,“你要离开?你要在朕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
赵正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只怕我已经不能帮你了。”
李观棋转身望着赵正,说道:“朕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但是朕的心你应该是知道的。挑明了和你说,朕是不会放你走的。不就是永远不能做官吗?朕请你去金陵大学任教,照样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你俸禄。”
“去金陵大学任教?不合适吧!我去了岂不是误人子弟?”赵正对于李观棋的想法有点儿吃惊。
“又不是真让你教课,误哪门子的子弟?你的正差仍是在兵甲研究所这边,不过你现在是来指导你的学生的。”李观棋边朝外走着,边说道,“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不要想,安安心心地做事就好。朕是一定不会放你走的,先不说兵甲研究所离不开你,就是皇姐那儿,朕也是不好交代的。”
听李观棋说起李岫心,赵正脸上微微一红,假装没有在意,沉声说道:“皇上!承你如此看重,士为知己者死,赵正岂敢再推辞。只是不瞒皇上说,现在兵甲研究所火药的研究已远远超出了我的水平,没有我,那些学生们一样有能力试验,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和经验,我能帮的忙实在有限。”
李观棋见他已经答应,心放了下来,笑道:“你也不必过谦,兵甲研究所能有今日之成绩,你功不可没,这是别人抹杀不了的。兵甲研究所实际上还归你管,只不过不授你正式职位罢了。你给朕把好关,火器的研究,除了公孙子涵之外,其他人都先停一停,你们重点攻克一下炼钢的问题。”
为了安慰赵正受伤的心灵,李观棋决定去慈宁宫撞撞太后的木钟,求她答应李岫心嫁给赵正。可是当他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却发现国舅尤浩谷也在这儿,另外还有三个猿背蜂腰、唇红齿白的年轻小伙子,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太后正在和国舅尤浩谷说着什么,听见太监宫女们拜见李观棋的声音,便抬起头来笑道,“皇帝来了,快过来!”尤浩谷则急忙上前,撩袍拜倒:“臣尤浩谷见过皇上。”
李观棋脸上挂着笑说道:“起来吧!你是朕的亲舅舅,这儿又不是朝堂之上,不用多礼。”说着话,便欲给尤太后请安。
“快免了吧!你还说你舅舅,你自己倒是这么多礼数。”尤太后心情大好,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座位说道,“这儿正给你姐姐选驸马呢,你跟着一块儿参谋参谋。”
李观棋一听果然是在给李岫心选驸马,便笑着说道:“瞧这架势,人选也已经敲定的差不多了,儿子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啊?”
“是我让他们不要跟你说的。”尤太后笑着说道,“朝堂上的事情就够你忙的了,这些个家事,就尽量别让你操心了。”
李观棋心道:我倒是不想操心,可是老姐那边不乐意啊。但是面上仍是带着笑说道,“皇姐怎么没有过来?这是给她选婿,怎么她倒没影儿了?”
尤太后轻轻啐了一口说道,“哪儿有姑娘家自个儿挑女婿的?还要不要脸面了?快坐下,跟哀家一起看看你舅舅选出来的这三个人,哪一个更好。”
“啊?啊!”李观棋讪笑着落了座,心里却在飞速地想着怎么把今儿这事儿给搅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长公主的婚事
李观棋刚刚坐定。尤浩谷便让太监传三位驸马候选人上前。
三位少年身着锦袍,鱼贯而入,来到李观棋和尤太后面前,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抬起头来!”尤太后知道这三人之中将有一个是自已的爱婿,神情倒也和颜悦色,抬了抬手道。
三个少年奉了懿旨,又拜了一拜,这才谨身立起,站在那儿目不斜视。
李观棋抬眼望去,发现这三位驸马候选人才外貌上倒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皆是眉目清秀、身材修长,仪容不凡,“高富帅”三个字,起码占了“高”和“帅”!
尤太后仔细看了一番,微笑着点了点头,冲李观棋说道:“看来国舅还真是用了心思,这三个人,哀家看着都挺顺眼的。”
李观棋一心想把这事儿搅黄,但是起码从相貌上,他还真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便想着刨根问底,看看能不能把这几个人都给刨个稀巴烂,于是冲着最左边的那个长的最帅的先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尤浩谷在旁边急忙回道:“回皇上话!此人叫程志远,乃是平阳侯程秀的六世长孙,今年十八岁,乾伟元年参加省试虽未高中,但是文才却是没的说的,至于人品、长相那更是出类拔萃!”
李观棋一听,好嘛,开国元勋之后,人长的又帅,学问又好,去年的省试没中,估计也是因为自己大肆打压江南道考生的缘故。这怎么挑刺啊?只好微微皱着眉头冲尤太后说道:“这人看着还不错,不过年龄小了点吧?此皇姐小了整整三岁呢。”
“没关系!民间还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呢,小点儿才不会欺负你皇姐!”尤太后看着这位程志远也是非常的满意。
李观棋一看事情不妙啊,要是就这么敲定了,赵正和李岫心那边自己都没法交待啊,可是这位小哥身上还真不好挑毛病啊。光冲着人家贵为功勋之后。还肯好好读书这一条,便值得肯定啊!李观棋无计可施,只好随口又问道:“程志远,你身为开国公侯之后,自有爵位可袭,为何还要试科举?”
程志远躬身说道:“草民无法袭爵,故而要从科举出身!”他没有官身,所以不敢称臣。
“嗯?”李观棋一愣,疑惑地说道。“长子不能袭爵?你是庶出?”
程志远脸色微微一红,低声说道:“草民不是庶出!但是……但是草民母亲,乃是,乃是改嫁给家父的!”
李观棋“哦”了一声,刚想再问,却见本来瞧着程志远连连点头的尤太后听了这话,脸色便有点儿不悦了。她黛眉微蹙,向李观棋稍稍倾了倾身子。低声道:“皇帝,岫心嫁过去。就是他程家的人了,要拜公婆的,程志远的母亲是再蘸之妇。妇人再嫁,有失妇德。堂堂长公主拜一个不节之妇为婆婆,岂不叫人耻笑?哀家觉得他不是合适的驸马人选!”
李观棋其实对程志远的母亲是不是改嫁的根本就不关心,但是他正愁怎么把这出公主选驸马的戏给搅黄了。难得太后主动提出反对意见,他还不赶紧就坡下驴?当下连连点头,一脸正气地说道:“母后说的是!他不合适!不合适!”
李观棋又把目光移向了中间的那位少年身上,这个少年相貌也甚是英伟,但是肤色微黑。脸上的线条也偏硬,三人之中如果非要选出个丑的来,那就是他了。最难的那个已经搞定了,现在再来对付这个相对容易些的。
“中间的这个又是什么人?家世才学怎么样?”李观棋这次直接问向了尤浩谷。
尤浩谷忙回答道:“这个人叫赵刚烈,父亲是京师十二卫中右英卫的一名上校,这孩子是既习文也习武……”
“得!家世清白,人长的也不赖,还是个文武全才,一样是块儿难啃的骨头啊……”李观棋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尤太后本来因为赵刚烈相貌不够清秀,对他倒没注意,听了这话,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家世虽然不算好,但是将门虎子,又是文武全才,也不算辱没了岫心……”
尤太后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尤浩谷又说道,“这孩子虽说能文能武吧,可是因为年纪尚小,习练的技巧又多,武艺还未见精通,文才嘛,也尚未取得功名,现在尚是一介布衣。”
尤太后本来就没怎么看中这个赵刚烈,听了这句,顿时俏脸一寒,冲李观棋说道:“什么文武全才,哀家看他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哀家不喜欢他,你姐姐不能嫁给这种人!”
李观棋此时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了,边连连点头说道:“不能嫁!不能嫁!”边回头看了尤浩谷一眼,这哥们不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吧?还是因为这个赵刚烈没有给他塞红包?怎么感觉他是在故意整赵刚烈呢?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选驸马的事离着被搅黄又近了一步。
李观棋强忍着笑意,又把目光投向了第三位少年,然后冲尤浩谷问道:“这个人呢?朕怎么瞧着他好像有点儿不足之症似的?这大冷的天,他竟还在流汗!”
尤浩谷陪笑说道:“这个人叫柳水,是已故老相国柳硕麟的独子,还是圣元二十四年的进士,因丁忧未赴实任。他是个书生,身子自然不会多么强健,这一阵子天气又不好,想是感染了一些风寒吧,再加上面对着太后和皇上,难免有点儿紧张,所以有点儿出汗!”
“柳水?你干脆叫柳永得了!”李观棋刚想针对这位柳公子的身体挑挑毛病,却听尤太后开口了,“恩,这孩子眉清目秀、既中了进士,文才也是好的,身世嘛,老相国的后人,也没的说。说到身子骨儿,做驸马又不是要他去做苦力,那些读书人有几个身子骨儿好的?依哀家看,就选他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长公主要造反
李观棋见尤太后甚是中意柳水,眉头暗皱,可是在这个不许自由恋爱的年代,柳水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除了看起来身子有点儿弱之外,自己实在也难以挑出什么毛病来,如果硬是反对,只怕反而引起太后的怀疑,到时候这事儿只怕更不好办。
无奈之下,李观棋只好选择拖字诀,沉吟着说道:“幕后,这选驸马的事情,比不得旁的事,是皇姐一生的幸福所依,万一选错了人,岂不误了皇姐?儿子的意思是再斟酌斟酌……”
尤太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知女莫若母。岫心喜欢什么样的夫婿,哀家还不明白么?依哀家看,就这个柳水能遂岫心的心意,岫心也老大不小了,哀家找人算过,四月初六就是黄道吉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够你操心的了,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嗯……就是他了!”
李观棋不由地连连苦笑,别的事情还好说,可是在公主的婚事上,尤太后确实有着“一票否决权”啊,自己虽然是皇帝,可是总犯不上为了姐姐的婚事和太后闹翻脸吧?就算自己真跟太后闹翻了,这事儿传出去,也不会有人支持自己啊!中国自古以来最讲究的便是孝道,儿女不听话就算是忤逆。想到这儿,李观棋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先走一步是一步吧。
太后见李观棋也没了意见,便冲尤浩谷说道:“国舅!哀家和皇帝已经选定柳水为岫心的驸马,你去吩咐勤政殿用印传旨,着柳水回府。阖府上下,设香案候旨。”
听到太后下了旨,李观棋心里先是一紧。再是一松。现在的旨意都是要经过监察学士这一关的,等待会儿出去之后,就让人去跟陆空海说,让他先找个理由把这个旨意给驳了再说。
李观棋在慈宁宫陪着尤太后聊了会儿家常,又一块儿用了午膳之后,便急匆匆地往勤政殿赶。打算让人去中枢府授意陆空海作弊。没想到,等他到了勤政殿,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道旨意已经用了印送走了。
李观棋当场鼻子就气歪了:这个陆空海是摆明了和自己作对是怎么的?平时无论是勤政殿直接发出的旨意,还是中枢府起草的圣旨,他都是要仔细研究来研究去才能答应的,今儿这是吃错了什么药?批的这么快?
他却不知道,封建王朝的文武大臣们向来是不插手皇帝家事的,除了立后和立太子这种关乎朝政的“家事”。其他的,大臣们都是唯恐躲之不及的。陆空海虽然比较耿直,却也并不是政治白痴,皇帝嫁姐姐这种事,他自然是连想都不想便批了。
想想这赐婚的圣旨已下,李观棋恍恍惚惚地觉得李岫心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眼中尽是愤怒和幽怨……
李观棋无奈地坐倒在龙椅上,叹息道:姐姐。不要怪我!怪就怪你生在一个女人不能自己选择夫君的时代吧!其实就算自已选择的就一定天长地久永远恩爱么?自己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大家倒都是自由恋爱。自己选择恋人来着,可又有多少人短短几年之后便劳燕纷飞地?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姐姐,我尽了力了,天作之合的最完美爱情,只有神话故事里才有。缘生缘灭缘自在,情深情浅不由人。姐姐,真的不要怪我啊!
皇宫之中,永远也不缺少各式各样的耳报神,圣旨发出不久。便有人跑去李岫心那儿报信去了。
李岫心正在擦拭着雪亮的宝剑,听着慈宁宫跑来的小太监一脸兴奋地描述着选驸马的情形,最后又指手划脚地详细描述了太后指定的驸马人选模样,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始终未发一言……
那名小太监犹未发现,仍在兴高采烈地大讲特讲,冷不防被李岫心的贴身宫女用力一扯衣袖,身形一个趔趄,看了看那名宫女冲他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这才发现长公主脸上的表情跟高兴是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再看看李岫心握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而发白的手指,顿时吓的冷汗都下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长公主殿下,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李岫心的心思显然早已不在这儿了,并没有说话。那名小太监吐了吐舌头,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良久,李岫心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手握宝剑便向外走去。
公主府内的太监宫女们顿时吓的魂都掉了,纷纷跪倒在地,苦着脸说道:“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们都拦着我干什么?我是去勤政殿找皇上!”李岫心冷着脸说道。
贴身宫女侍剑伸手指了指李岫心手中的宝剑,苦着脸说道,“殿下,你的剑!”
李岫心冷哼一声说道:“我没忘记,我就是要带着剑去找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殿下!带剑入勤政殿,这是欺君大罪啊!”侍剑仍在尽着自己的义务,其实也是在为她自己着想。即便皇上真的怪罪下来,李岫心贵为长公主,肯定也不可能真的受什么处罚,倒霉的还是这些做下人的。
“欺君之罪怎么了?我就是要欺负欺负他!”李岫心满脸寒霜地撂下了一句狠话,径直奔勤政殿而去。
勤政殿外围当值的大侍卫是最近刚刚提上来的杜雷,他因为那句“皇帝治理天下要靠道,而不能靠术”得到了李观棋的赏识,现在也算是号人物了。
杜雷远远地看着一个女人拎着把剑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却没看清楚是谁,顿时爆喝一声说道:“站住,前方便是勤政殿,何人竟敢带剑擅闯?啊?长公主殿下?”
李岫心俏脸寒霜地说道:“本宫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圣上,你们速速闪开!”
“圣上不在!”杜雷也是听说过李岫心的事迹的,知道这位皇帝的姐姐是不好惹的,所以也没再继续揪着她带剑擅闯勤政殿的事情不放,而是打算请神离开。
“骗鬼呢?”李岫心怒哼一声,斥道,“速速闪开,让本宫进去。”
杜雷苦着脸说道,“殿下,圣上真的不在,如果您想要进去瞧瞧的话,请体谅臣等的难处,将剑暂放臣这儿保管……啊?……”
杜雷的话还没说完,李岫心的剑便斩了过来,吓得他赶紧一个铁板桥,堪堪躲过这毫无征兆的一剑,再立起身来时,李岫心已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杜雷惊魂未定地回过身来,愤怒地指着李岫心的背影说道:“鸣号!示警!长公主要造反!”(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又反了一个
杜雷旁边的几个侍卫慌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说道:“雷哥!你咋这么实在呢?那是长公主,皇上的姐姐哎,他们一家子闹脾气,你跟着搀和什么啊?再说了!皇上真的不在勤政殿啊,长公主就是冲进去也没有什么危险的!”
“那就让她拿着剑这么进勤政殿啊?”杜雷生气地看着几个属下,怒道。
“什么剑?谁看到了?我们只看到长公主过来了,没有看见什么刀啊剑的。”众侍卫都是一脸茫然地说道。
“你们眼睛都是瞎的?我还差点儿挨了一剑……”杜雷还有点儿气愤难消,但是说到这儿,他好像也是明白了什么,讪讪地一笑,接着说道,“对,对,对,没有剑,没有剑,谁说有剑,我跟谁急啊!”
李观棋确实不在勤政殿,而是去了兵家研究所。赵正没想到皇上专程来兵甲研究所告诉他的消息,居然是太后已做主将岫心嫁给了已故柳老相国的儿子柳水了。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痛极了,但是他无法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臣恭喜圣上,恭喜公主!”
李观棋也觉得非常的内疚,抿了抿嘴唇,说道:“朕对不起你和岫心,只是这件事,朕真的做不了主……”
赵正强笑道:“陛下可能是误会了,臣与长公主殿下只是志趣相投的普通朋友……大丈夫何患无妻……请陛下勿以臣为念……如果皇上没有别的事情,臣要去做事了!”
李观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朕给你放几天假,休息休息吧!”
“臣不累!无需休息!”赵正回绝了李观棋的好意!
李观棋无语,只好用力拍了拍赵正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李观棋走了之后。赵正坐在一块儿山石之上,眼望紫禁城方向。
两位金陵大学的学生边说笑着边走了过来,因为赵正所处的山石比较高大,二人从下面并未发觉上面有人,所以仍在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谈话。
只听其中一人笑着说道:“怎么?今晚你还要去媚香楼去会那位小红姑娘吗?”
“小红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现在中意的是莺儿!”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那媚香楼可是个销金窟,你家虽然有钱。可是也不能都糟蹋在那种地方啊!”
“不过是些度夜银子,没有几个钱!”
“不光是钱,长此以往,身子也会垮掉的!”
“你尽在这儿吓唬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谁吓唬你啊?柳老相国家的公子你知道吧?原先身体不比你好?就是因为日日夜夜地眠花宿柳,不知道将养身体,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
“命不久矣了!”
他刚说到这儿,一个身影忽地从天而降,因为落势太猛,地上的积雪都被带起阵阵白烟。只见赵正脸色铁青、神情狰狞,一把揪住那名学生的衣领子,厉声喝道:“柳公子,说清楚,哪个柳公子?”
因为六礼还没有完成,所以长公主要嫁人这事,还没几个外人知道,赵正也是听了李观棋说的才知道的。而眼前的这个学生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他见赵正激动成这个样子,害怕之下,也是一脸的诧异:“赵老师,你这是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嘛!”因为赵正现在的身份是金陵大学的教授,所以他才称呼赵正为老师。
赵正却一抖他的衣领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快点儿说。哪个柳公子命不久矣了?”
“已故柳老相国家的公子,柳水啊!”那名学生吓坏了,赶紧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他……身患重疾?”赵正继续紧逼着问道。
“病入膏肓,药石无救!”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家常看的一个大夫,前一阵子刚去给他瞧过病。所以知道!”
“可恶!”赵正的两道浓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满脸杀气地怒道,“该杀!”
“啊?”那名学生还以为赵正说的是他呢,顿时脸色吓的煞白。可下一秒钟,赵正已经箭一般地窜了出去,又在地上带起了一阵雪花。
两名学生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着:“赵老师这是吃错什么药了?大白天地就发起疯来了?”
今天勤政殿外轮值的又是杜雷,当他见到一人一马狂风一般地疾驰过来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当场,自己咋这么点背呢?前两天刚刚有一个带剑闯宫的,今天又来个纵马闯宫的……
摇头苦笑了一番,杜雷高声叫道:“站住,前方是禁宫重地,何人纵马狂……站住,站住!”
赵正在马上并不减速,急火火地说道:“我有要紧事务要即刻进宫面圣,尔等速速闪开!”
杜雷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长公主那是皇上的亲姐姐,闯就闯了,咱们大内侍卫是有脾气发不出来,你赵正一个布衣神气什么?这里是哪儿?皇宫啊!你就这么着纵马狂奔?要造反还是怎么的?”
“呛啷”一声,杜雷拔出了腰刀,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凛然大喝道:“禁宫所在,安能容你在此放肆?来啊!给我拿下了!”
杜雷话音刚落,赵正的马也冲到了眼前,他刚想闪身避开,用刀去削马腿,却见赵正在马上一翻身,脚未离蹬,手却已经探了过来,正好捏住杜雷的手腕,“当啷”一声,钢刀落地,紧接着蹄声如雷,赵正已一掠而过。
杜雷惊魂未定地站起身来,握着犹自酸麻的手腕,哆嗦着怒吼道:“鸣号、示警,赵正反啦!”
赵正马不停蹄,一阵风般卷到勤政殿门前,跳下马来掠进殿中,急急地喊道:“陛下,陛下呢?”
殿里的宫女太监们,见他一脸的杀气,进门就问皇上在哪儿,后面的大内侍卫又在追赶,还以为是来了刺客呢,一个个吓的趴到在地,苦着脸说道:“圣上不在这儿!”
“那圣上去哪儿了?”赵正急的额头上青筋都出来了。
“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也敢前来行刺!吃我一鞭!”随着一个傲气十足的话语传来,一根晶莹剔透的鞭子笔直地冲赵正的后背刺了过来。
赵正急忙侧身闪过,回过身来,急道:“无名兄弟,是我!”
无名停住攻势,惊讶地问道:“赵兄?你这是怎么回事?又反了?”
赵正心说,啥叫又反了?就跟我之前造过反似的,但是现在他哪里有功夫去跟无名纠结这些问题,只是急急地问道:“圣上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马上面见圣上!”
无名见他脸色青里发紫,说不出的难看,知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回道:“今儿是柳家前来纳采问名的日子,太后设宴款待亲家,皇上在那儿作陪呢!”
“宴席在何处?”赵正双目喷火的问道!
“礼明殿!”无名见赵正如此着急,脸色也凝重起来,边转身边说道,“你不熟悉宫里的环境,侍卫们也会拦截你,我带你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千钧一发
礼明殿内,长长的宴桌,李观棋和太后坐在上首,左边是准驸马柳水,右边是柳夫人。UU小说,www.uu234.com
李观棋是一点儿开心的意思也没有,柳水在则时不时的清咳两声,太后和柳夫人也是头回见面,还有点儿生分,所以这一顿饭其实吃的特没劲儿。
尤浩谷看着现场气氛显得比较冷清,等双方礼节性的几杯酒喝过之后,便立刻让太监用一个朱漆托盘盛上张红色烫金的帖子,端了上来,然后凑到李观棋耳边悄声道:“陛下,该下婚书了”。
“啊?啊!”李观棋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小声地嘀咕道,“给太后!”
他话音虽轻,尤太后却听见了,眉头一皱,低声说道:“荒唐,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够做这种事情?”
李观棋无奈,只好接过那张沉重无比的红色婚书,冲左手说道:“柳水,上前来!”
柳夫人一见李观棋手中的婚书,顿时两眼放光,好象看到了一座金山一般,赶紧催促道:“儿啊。赶紧……赶紧起身接婚书啊!”
柳水坐得久了,肢体酸软,为了压抑咳嗽,胸中翻腾十分难受,根本就吃不下东西,也早就受不了这份折磨了,一听要接婚书,顿时长舒了一口,急忙一撑桌子站起身来,但是起的猛了,眼前顿时一黑,摇晃了一下,才重新站住,脚下有点发虚地移到李观棋面前,双膝跪倒,恭声道:“陛下”。
“哎!没想到我也亲手促成了一桩包办婚姻!不过生在帝王家,又安敢奢求爱情啊?自己和何璧珺不也是包办的政治婚姻吗?这柳水虽然看起来身子有点儿弱,但也算是一表人才,希望姐姐嫁给他。能够幸福吧!”李观棋心中一阵胡思乱想,见到柳水已经跪倒在跟前,便抿了抿嘴,说道:“贤宁长公主和朕是一母同胞,是朕最敬爱的姐姐。从今日起,朕将她交给你了。希望你善待朕的姐姐……”
柳夫人两眼紧紧盯着李观棋手中的婚书,嗓子眼都发干了,婚书递下。柳水的指尖刚刚触到婚书,“轰”地一声巨响,殿门四开,一个人影裹着一阵寒风和震落的雪花扑了进来。
“赵正?你怎么来了?”李观棋持着婚书,望着来人,一脸的惊讶,心道:你该不会是来阻止这场联姻的吧?那样的话。哥可就打心眼里佩服你了。这情节比的上港片和韩剧里面的狗血剧情了。
赵正一看柳水的手指都已经搭上了李观棋手中的婚书了,立刻暴吼一声:“你tmd的赶紧把手放开!”别收是柳水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被他一声怒吼给镇住了,柳水更是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柳夫人呆了一呆,猛回头见那律法认可的凭据还没落到儿子手中,不由急叫一声:“水儿,快快接了婚书!”
“还敢伸手?”赵正眼见柳水那苍白瘦长的一双手又伸向了李观棋手中的婚书,登时气冲牛斗。可是他在门口,被长长的餐桌阻挡住。一时之间,倒也难以飞掠过去。情急之下,抓起面前的一盘子菜呼地一下就掷了出去。
赵正虽然不大用暗器,但是作为他这样的高手,扔个盘子还是没啥难度,只听得“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柳水的手腕已经被赵正掷过来的盘子打断了。但是赵正却忘了盘子里还是有菜的,他只顾着去阻止柳水,根本就没怎么控制手上的劲道。于是乎,在惯性的作用下,盘子停住了。盘子里的菜和汤汁还继续向前飞行了一段距离,全部都泼在了李观棋身上。
“我还是低估了他,在爱情的刺激下,他已经没了理智可言了!”李观棋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地,身上的汤汁正慢慢滴落。
“水儿!赶紧接婚书,赶紧的!”柳夫人也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君前礼仪了,径自跟一个泼妇一般叫唤道。她虽然不认识赵正,可是也看的出来,眼前的情况十分不妙,很有可能是他已经发现了柳水命不久矣的秘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先把婚书抢到手,那样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除非皇上干的出杀人灭口的事儿,否则就得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砰”的一下,赵正见柳夫人要帮着儿子夺婚书,也来不及绕开,竟跳上桌子直奔过去……
李观棋虽然是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潮人,可是面对赵正类似疯狂的行为,脑子一时之间也有点儿短路了,他目瞪口呆地说道:“赵正,你没嗑药吧?”
柳水看出情形不对,这家伙绝对是冲自己来的,眼下婚书就是自己的保护伞啊,他强忍着骨折的巨痛去夺婚书,赵正还差着两步,一见李观棋被自已吓傻了,柳水马上就要夺到婚书,他猛地大吼一声,身子腾空而起。
柳水刚刚半站起来去抢婚书,赵正身形已经飞到,一拳击在他的鼻梁之上,柳水“哇”地一声,一大口污血喷在李观棋的龙袍上,身子直直地飞了出去。
赵正从空中落下时顺手抄过了李观棋手中的婚书。
尤浩谷一开始也被惊呆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死人了!护驾!护驾!快护驾啊!”
“护的哪门子驾啊?他是朕的人!”李观棋冷着脸说道,但是他心里也是充满了疑惑,“赵正不会真的为了爱情已经发疯了吧?”
猛扑过来的柳夫人象疯了一样,那纸婚书就是全家人的命呀,现在她已经顾不上柳水的生死,扑过去死死抱住赵正,咬牙切齿地去夺那纸婚书。
赵正的武功要对付这个婆娘倒是易如反掌,可是对方毕竟是个不懂武功的女人,如何下的了重手?一愣神的功夫,脸上已经被挠了几道血痕。赵正顿时恼了,暗运内力,爆喝一声,手中的婚书登时被震成碎片,像一只只红色的蝴蝶一般在空中飘舞。
眼见赵正将婚书毁了,柳夫人情知大势已去,不由一声嘶吼:“老娘跟你拼啦!”她呲着牙恨不得咬下赵正一块肉来。赵正现在已经毁了婚书,心中大定,便也懒得再和柳夫人纠缠,一掌劈在她的脖颈上,将她打晕在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快刀斩乱麻
李观棋和太后,以及满屋子的宫女、太监们象看大戏似的,两眼发直,老老实实看着赵正把柳家母子全部撂倒在地。太后已经气的脸色煞白,眼见她马上便要发火,李观棋急忙提前开口说道:“赵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正这才跪倒在地,说道:“惊了圣驾,草民万死,但实在是因为事态紧急,才如此莽撞。”说着话,伸手一指柳水说道:“陛下,这个王八蛋身染绝症,可是他们竟然骗婚骗到了长公主头上,草民打听到消息真是吓得魂飞魄散,情急之下仓皇入宫,见陛下正要颁下婚书,情急之下来不及禀明,这才在君前失了礼仪。这个王八蛋明知自己随时都会毙命……”
他低头一瞧,柳水直挺挺地躺在那儿。口鼻间糊满了乌黑的血液,显然已经死了。赵正一愣,随即理直气壮地道:“皇上、太后请看,果然随时都会毙命!”
赵正嘴里说着,心里及时已经开始发毛了,头上也冒出了虚汗:“坏了,明知道这家伙身染绝症,刚才下手就该轻点儿,现在死无对证,如何是好?得去找那名学生,再让他去找他家的那名大夫来对质才行!可是光有人证也没用啊!”
李观棋倒没让他费那力气,先不说他相信赵正不会骗他,就是他明知道赵正是在骗他,他也乐意被骗,因为赵正替他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李岫心不用嫁给她不想嫁的人了!
又仔细看了赵正一眼,李观棋不由地暗自责怪起自己来:皇位坐的久了,慢慢也养成了一些坏毛病。想当初刚刚穿越过来时,自己岂不是跟赵正一样,想做便做。哪像现在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不行,我还要拿出自己该有的血性来才是。
尤太后虽然并不完全相信赵正所说的话,但是她对李岫心是真心的疼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李岫心幸福,当然是她想象中的幸福。她现在也在后怕。刚才婚书要是递了过去,万一赵正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宝贝女儿的一生岂不是都被自己毁掉了?
李观棋知道眼前的事情必须快刀斩乱麻地处理掉,不然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问题来,所以将脸色一冷,怒吼一声,冲到柳水的尸体跟前,一阵拳打脚踢,一边踢打着一边还在不停地喝骂道:“反了你了!骗婚骗到这儿来了?连朕的亲姐姐你也敢骗。朕要杀了你!现在便杀了你!”
可怜柳水死了还被龙足一顿作践,李观棋发起火来也不管脑袋不管腚的,片刻功夫把他的遗容踢了个面目全非,小舌头都耷拉出来。一阵鞭尸行为之后,李观棋这才回身冲尤太后说道:“母后,柳水骗婚,实属可恶!儿子已经亲自把他正法了!”
满屋子的人同时一愣:这人明明是赵正打死的,皇上怎么揽自己身上去了?
但是大家随即也便醒悟过来:皇上这是在为今天的事情定性——柳家确实是在骗婚。赵正是来报信的,人是皇上杀的。想打官司?来吧!跟皇上打!
尤太后还在为自己险些将最疼爱的女儿推入火坑在后怕呢。听了李观棋的话,想都不想,便说道:“皇帝处置的很好!”
李观棋点了点头,突然脸色一冷,喝道:“传旨!”
尤浩谷听见赵正说柳水得了绝症的时候,人就吓傻了:其实柳水身体不好。他也是能够看的出来,之所以还是能够一路过关斩将进入三甲并最终差点儿成为驸马,其实和他的暗箱操作是分不开的。谁叫柳家肯花钱呢?
尤浩谷收了柳家的黑钱不假,可是他其实是不知道柳水患的是绝症的,不然就是打死他也不敢接受这份贿赂的。
现在眼见李观棋龙颜大怒。要追究责任了,尤浩谷安能不紧张?他现在腿肚子都在转筋,李观棋的一声怒吼,差点儿没把他吓的直接跪倒在地。
“传旨!柳家欺君犯上,骗婚公主,满门抄斩!”李观棋下了旨意,“国舅?这个差事就来办吧!”
“啊?”尤浩谷一激灵,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叩头说道,“遵旨!”
尤浩谷的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满门抄斩!意味着柳夫人也要死,如此一来,就没有人知道自己受贿的事情了。
李观棋的旨意一下,连尤太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偷偷地瞄了一眼尤浩谷。她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的,人倒是谈不上坏,但是没什么本事,也有点儿贪心,此次给李岫心选驸马,肯定趁机收了不少好处。如果李观棋下旨严查的话,尤浩谷肯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自己脸上也不好看。而李观棋快刀斩乱麻的做法,却避免了这些尴尬。
又看了一眼赵正,尤太后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感激,要不是他及时赶来,一旦婚书交给了柳家,到时候李岫心嫁过去之后,柳水即便暴毙,柳家也可以说是突患疾病死了,那你只能怨自己命不好,要不是顶着个公主的招牌,说不定人家男方还咒骂你女子命硬克夫呢,到时这哑巴亏还真就得吃了。到了那时,即便想下旨抄家杀人,也做不到了。全天下的百姓怎么看?以后还有人敢占皇家的地边呢?谁敢保证一辈子不得急病?
待尤浩谷带着人杀奔柳府而去,李观棋叫起赵正,然后冲尤太后说道:“母后,今日柳家纳采问名,虽说吉礼未成,彼此没有名份,但这事儿可闹得满城皆知了。早上,柳家做为皇亲被接进宫来,现在柳家成了钦犯被拖出宫去?此事传开,民间议论纷纷,对姐姐的名声大为不利呀”。
“皇帝说的有道理!”尤太后连连点头说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李观棋沉吟了一下,说道:“柳家欺君罔上,罪不可赦,幸好婚书不曾颁下,对姐姐名节无碍。不过公主大婚,天下皆知,就此不了了之未免成了儿戏,所以……儿子以为应赶快再为姐姐选一位驸马。把婚事定下来,这样民间也少了聒噪。”
尤太后听了神色一动,坐回椅子上思忖片刻,颔首道:“亡羊补牢,未为迟也。如今也只有另择佳婿,让这事儿消停下来。才让皇家多少挽回些颜面。那就从上次淘汰的二人中重新选一个吧!”
李观棋的本意是趁机把赵正推出来,没想到尤太后根本就没朝他身上想,李观棋可不愿意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连忙又说道:“今日择驸马,竟被一个身患绝症的逆贼蒙混过关,险些误了姐姐终身。母后,不如将姐姐叫来,听听她的意思如何?”
尤太后太后想起今日这窝囊事被女儿听了,难免要伤心难过,不由也是深深一叹,点点头说道:“皇帝所虑极是!来人,去请长公主。”(未完待续。。)
一百九十三章 公主出家
李岫心随着传旨太监姗姗步入慈宁宫,向太后和李观棋盈盈拜倒:“岫心参见母后、皇上!”
尤太后忙道:“起来吧,起来吧,咳!岫心,呃……礼明殿发生的事你知道了么?”
李岫心神色平静地道:“岫心听下人们说起一些,好像是柳家贪慕荣华,骗取婚书,事情被人拆穿,柳水当场被打死了,是吗?”
尤太后见她一脸平静,还道她伤心过度,愈加不安道:“岫心,你……莫要难过,哀家正和皇帝商量,要为你另择一位佳婿,你看如何?”
李岫心是拿定主意不再把自己的终身由得母亲摆布下去了,当下一仰头说道:“柳家再是不肖,可婚书已下,名份已定。女儿……还是要嫁的!”
尤太后笑着拍了拍胸脯说道:“傻孩子,不必担心,那婚书根本不曾交到柳家手里,呵呵,所以这桩婚事做不得准的。”
李岫心故意装作惊讶状问道:“真的,不信你问皇帝。”
“呃!这个!婚书确实没有交到柳家手上!”李观棋搞不懂姐姐要做什么,只好实话实说道。
“那……拿来我看!”一只莹白的素手伸到了李观棋鼻子底下。
“呃……”李观棋又是一愣,看了一眼赵正说道,“这个……婚书被赵正……给毁掉了”。
“嗳!”李岫心幽幽一叹,又委委曲曲地跪回地上,从尤太后哭道:“女儿知道母后和皇上不忍我受苦,所以编了这个谎话来骗我。那婚书既未交到柳家手上,自然应该是在皇上手中,又怎么会被赵正毁掉呢?”
尤太后和蔼地说道:“岫心啊,皇帝没有骗你。婚书确实是被赵正抢了过去,然后毁掉了。”
李岫心等的便是尤太后的这句话,当下强忍羞意,说道:“如母后所说,这婚书还是到了别人的手上,婚书上写着女儿的生辰八字。便是女儿的清白,谁从皇上手中接过了婚书,谁就是我的夫君!”
李观棋和赵正一听,同时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李岫心会如此大胆。李观棋心里是乐开了花,可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非常吃惊的模样,但是皮下的肌肉却已经不受抑制地开始笑了起来。赵正则直接低头去看自己的脚面,好像那上面绣着天下最好看的刺绣一般。
“女儿是堂堂公主,怎么说出这般话来。如此不知羞耻?那赵正就站在一旁,她也不嫌丢人?不对!她不会早就和这个赵正有私情了吧?想想也对,不然为什么是赵正跑来阻止柳家骗婚啊?”想到这儿,尤太后刷地一下立起身来,气的脸色铁青,怒道:“立即传哀家旨意,把程志远、赵刚烈召回宫来,由哀家和皇上重新为长公主择选驸马!来人。扶公主回宫!”
“是,奴婢遵旨!”旁边的太监急忙迎到李岫心面前。刚要伸手去扶,便僵住不敢再动了。
只见李岫心不知何时,已将头顶的一只簪子取了下来,锋利的簪尖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冲尤太后倔强地说道:“女儿知道,此违祖制。可是女儿也不愿受人摆布。受那一嫁再嫁之苦,母后不答应,这选驸马之事就此作罢好了。女儿此生,再不嫁人,求母后允准”。
尤太后见状气得浑身哆嗦。冷笑道:“好,好,好!你真的长大了,竟然如此不守规矩!驸马不选了,送公主回宫!”说罢一拂袖子,带着身边宫婢太监直趋后殿去了。
望着尤太后的背影,李岫心心里一沉,两行珠泪涔涔而下,她没想到向来最疼爱她的母后居然会如此狠心,宁肯让自己终身不嫁,也不同意自己嫁给赵正,她突然银牙一咬,起身跑了出去……
李观棋一见也急忙起身,跟着追了出去。
李岫心边哭边跑,忽听后边有人直喊,扭头一看,只见李观棋一溜小跑地追了上来,梨花带雨地气道:“你还追来干什么?反正你也不管我!”
李观棋边喘着粗气边讪笑着说道:“管!我管!你是朕的亲姐姐,朕不管谁管啊?”
“我差点儿就嫁给那个身患绝症的柳水了。你就是这么管我的?”李岫心气恼地说道。
李观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朕现在就问姐姐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想嫁给赵正?”
李岫心双目含泪地狠狠地剜了李观棋一眼,没有回答。这种事情对于现代的男女来说,自然是很平常,可是在封建社会,即便是如李岫心这般泼辣的女孩子也是羞于放在口头上说的。
李观棋狡黠地一笑,说道:“之前呢,朕出于孝顺,所以对于母后的决定,并没有反对。但是朕心软啊,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一对有情人受此折磨呢?可是姐姐若不表明心迹,做弟弟的又怕会错了意,到时候岂不是更麻烦了?”
李岫心眼睛一亮,急忙收了戚容,跺脚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还在这儿逗我!快说,你有什么办法劝得母后回心转意?”
李观棋沉吟着说道:“从母后此前为姐姐所选的驸马人选来看,母后是非常重视门当户对的。她之所以不同意姐姐嫁给赵正,倒并不一定是看不上赵正的人品,而是因为姐姐乃是长公主之尊,赵正却只是一介布衣,如果能把这层悬殊的身份对等起来,想必母后也就不会这么态度强硬的反对了。”
“要是因为这个,还不简单?你直接封他一个大官做不就行了?”李岫心急急说道。
“要是这么简单,我还用费这么多劲儿干吗?”李观棋狂汗了一下,说道:“这可不行!赵正因为兵甲研究所的爆炸事故,已是明诏终身永不叙用的了,朕就是想封他的官也不行了。”
“那你还不是等于没说!”李岫心嘟嘴说道。
李观棋呵呵一笑说道:“赵正无法变换身份以求门当户对,姐姐你却可以啊!”
“我怎么可以啊?”李岫心皱着眉头说道,“好弟弟,你就别再绕弯子了,快点儿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李观棋眯起眼,微微一笑道:“姐姐今天当着母后的面说出了终身不嫁的话……”
李岫心忸怩地说道:“我那是气话……”
“就是这句气话,反而能够派上用场!”李观棋神秘地一笑说道,“姐姐就趁机出家……”
“出家?”李岫心张大了樱桃小口,脸上充满了惊讶。
李观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出家。你出了家,母后就没法子再为你选驸马了,我们就赢得了时间。”
李岫心皱着秀眉说道:“可是出了家,我还怎么……嫁给他?”
“姐姐别急嘛!”李观棋使劲忍住笑,说道,“母后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就是真出了家,她说不定也不会改变心意。可是你毕竟是母后的亲生骨肉啊,她可是非常疼你的。她舍得你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你的意思是,我后面还可以还俗?”李岫心隐隐约约地猜到了李观棋的主意。
“废话!要是不还俗,我们还折腾干吗?”李观棋没好气地说道。
“那要是我还俗了,母后还是不同意呢?不是又回到了原地啊?”李岫心疑惑地问道。
李观棋洋洋得意地说道:“这一出一进,奥妙无穷啊!姐姐你出了家,就是四大皆空,就不是我皇家的人了,长公主的封号,朕可以是要收回来的,只有等到你重新还了俗才能再重新颁发封号!”
“那还不是一样?”李岫心又跺起了脚。
“怎么可能一样呢?” 李观棋奸笑着说道,“姐姐可是长公主啊,位同亲王,颁发封号这种皇家大典,哪儿能说办就办?朕怎么也得找钦天监好好挑一个黄道吉日才行啊!没有个三月俩月的,能行吗?”
“我还是不明白!”李岫心皱着眉头说道。
李观棋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在这两到三个月时间里,姐姐既不是出家人,也不是公主,只是一个没有封号、没有品秩的普通女子,跟赵正岂不是正好门当户对?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朕是管不着了!”
李岫心顿时喜得几乎要蹦起来,她兴冲冲地道:“好!我现在便要出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