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齐家平天下
果然如李观棋所料想的那般,尤太后还正在气头上,以为李岫心这是在以出家为借口威胁她,想都没想,便下了懿旨,“她想出家,就让她出,谁拦着,哀家治谁的罪!”
于是,贤宁长公主李岫心如愿以偿地出家做了带发修行的女尼。…UU小说,www.uu234.com
本来,皇家公主即便要出家,也不过是把原来住的宫殿改个名字,人其实还是住在宫里,就是伺候的宫女太监一般也都不换。可是李岫心却非要搬出皇宫不可。逼的李观棋没有法子,只好自个儿掏腰包,在紫金山中建了一个佛庵。
这个地址其实是李岫心选的,因为这儿离着兵甲研究所更为近便一些,说白了就是更方便和赵正见面。李观棋索性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把这个佛庵的督造的差事直接交给了赵正,“尼庵在紫金山下,离着兵甲研究所比较近,平时……多帮朕照料一下。”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赵正沉声答道,他还在为李岫心出家的事情而难过。
李观棋一看,还得跟这哥们点拨点拨啊,便又接着说道:“岫心是朕的亲姐姐,从今日起,朕便将她交给你了,希望你善待朕的姐姐……”
跟在李观棋身后的肖英一听,差点儿没乐出声来,李观棋这句话,李观棋就跟那天在宴席上赐婚书的时候,跟柳水说的那句一摸一样啊……
有了李观棋近乎**裸的支持,再加上赵正和李岫心本来就互相有好感,现在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来二去,这感情是迅速升温。眼看着再这么下去不行了,李岫心很干脆利落地又还俗了。而且还俗了之后并未回宫,而是住进了一座大宅院,这个宅院的新主人正是赵正。
这下,尤太后可坐不住了。她急忙派了慈宁宫总管太监秦凤梧去勤政殿请李观棋过来商议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秦凤梧刚刚走到勤政殿门外,还没来得及让人通报,便听到里面“哗啦”一声。好像是摔坏了什么东西,接着便是李观棋咆哮的声音传了出来,“混账!气死朕了!”
秦凤梧一个愣怔,敢情皇上是在生赵正的气,这就好办了,太后也是在生赵正的气呢,这下太后和皇上一条心,长公主还不得老老实实地断了跟赵正的心?
秦凤梧正胡思乱想之间,却听里面又传出了月儿的声音。“出什么事情了,陛下生这么大气?万一气坏了龙体可怎么好?”
“什么事?”李观棋愤怒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赵正这个臭小子,居然,居然敢勾引朕的姐姐,现在,现在长公主已经珠胎暗结,派人给朕递了一个条子。让朕去求太后,同意他们两个完婚!”
门外的秦凤梧一听。一个踉跄,脑袋砰的一下撞在窗棱上,却一声也不敢吭,只是捂住脑袋继续倾听。就听月儿继续道:“臣妾看着那位赵公子也是一表人材,跟长公主倒也般配,陛下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他们二人呢?”
“成全他们?这个赵正,如此胆大包天!皇家长公主他也敢勾引,朕岂能饶他?朕要活剐了他!”李观棋继续着咆哮。
“陛下杀了赵正,长公主怎么办啊?”月儿的语气中充满了紧张。
“她?”李观棋冷冷地说道,“她身为皇家公主。又是出家的女尼,居然做下如此丑事,简直毫无羞耻之心,皇家的颜面都被她丢光了。居然还有脸来让朕帮着他去求太后?朕现在便可以用三尺白绫回复她!”
“啊?陛下不可啊!赐死长公主,太后肯定会伤心欲绝的,岂不是与皇上孝德有亏?”月儿急急地回道。
“所以,这个事情一定不能让太后知道!”李观棋冷冷的说道。
秦凤梧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急急转身,一步三跳地朝慈宁宫跑去了。
“陛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朕意已决!”
房间里李观棋和月儿仍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门外忽然一声轻咳,贺子铭一脸笑意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强忍着笑意说道:“陛下,他已经走了,不用再演了!”
月儿听了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笑着说道,“哎呀,你都不知道,我紧张的汗都出来了!”
李观棋则哈哈一笑,端起龙书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这就不行了?那待会儿太后来了,又怎么办?”
月儿擦着脸上的细汗,笑道:“那就不是臣妾该操心的了,反正有陛下嘛!”
尤太后在听了秦凤梧的汇报之后,再也无法在慈宁宫中安坐了。她只知道女儿还了俗不回宫大大不该,没想到居然已经怀孕了,虽然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是李岫心是她的亲生女儿啊,血浓于水,她在心中暗暗责怪李岫心的同时,更多的还是作为母亲的疼爱。
所以一听说李观棋要杀赵正和李岫心,尤太后一刻也没敢耽误,立刻吩咐摆驾勤政殿。因为她已经想明白了:第一,女儿李岫心是铁了心跟那个布衣小子赵正了,不然不会连孩子都怀上了;第二,如果自己不及时赶过去,李观棋真有可能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而将这一对苦命鸳鸯双双打杀。
于是,尤太后终于决定:打落牙齿和血吞,忍了!只要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子或外孙女没有事,那个赵正也不是不可接受。
李观棋早已料到了尤太后的反应,所以在听到太监们“太后驾到”的奏报声时,故意装作一脸的惊讶跑出来说道:“母后怎么突然到勤政殿来了?有什么事情派人叫儿子过去不就得了?”
“里面说!”尤太后一脸寒霜急切地说道。
“啊!好!”李观棋脸上的表情做的非常到位,跟在尤太后身后进了殿中,又很配合地挥手屏退了殿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们。
尤太后这才急急说道:“你要赐死岫心是吗?”
李观棋脸上先是一惊,随即露出隐隐的愤怒,沉声说道:“母后是听谁说的?”
“你不用管为娘是听谁的。你就说是不是?”尤太后脸上全是急切的表情。
李观棋垂了头,避开尤太后的目光。缓缓说道:“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为了皇家的颜面,儿子不得不这么做!”
“这么说是真的?”尤太后的语气之中已经带了哭腔。
“是真的!”李观棋也满脸沉重的表情点了点头。
“她是你姐姐!亲姐姐!”尤太后哭着说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李观棋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母后。我也难受,一样舍不得姐姐。可是。可是您知道不知道,她居然已经怀上了赵正的孩子,她可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啊!这种事情,就是放在民间也是要浸猪笼的,何况是我们皇家?传了出去,如何了得?”
“现在不是还没有传出去吗?我们可以是想法子补救啊!”尤太后跺脚说道。
“怎么补救?”李观棋沉声说道,“找副药把孩子打了?但是谁能保证这事儿不会传出去?”
“哎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尤太后连声念佛道。“孩子可不能打,那也是我们皇家的血脉啊!”尤太后虽然年轻,但是随着对太后身份越来越习惯,她也开始迫切的想要抱上孙儿辈了,可偏偏李观棋和何璧珺就是没动静,让她这种渴望愈发地热切,现在好不容易听说李岫心怀上了,她如何能够再让这个孩子出意外?
“孩子既然不能打。那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怎么办?”李观棋恼火地说道。
“可以让她成亲嘛!成了亲,再生孩子。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嘛!”尤太后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成亲?她能愿意?”李观棋一脸疑惑的问道,但是随即一咬牙说道,“事到如今,也不能管她愿意不愿意了。朕先处死了赵正再说!”
“赵正也不能杀!”尤太后急急说道。
“为什么?”李观棋转过身来疑惑地问道。
尤太后抹了抹眼泪说道:“你杀了赵正,岫心的孩子不就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了?多可怜!”
“可是不杀赵正,姐姐又怎么会嫁给别人?”李观棋一本正经地问道。
尤太后止住眼泪。说道:“谁说一定要岫心嫁给别人啊?她可以嫁给赵正啊!”
“嫁赵正?”李观棋脸上充满了夸张的惊讶,“母后不是不同意姐姐嫁给赵正吗?再说了,赵正是永不叙用之人,堂堂长公主岂能下嫁一布衣啊?”
“岫心出家时,她的贤宁长公主的封号不是已经被你收回了吗?她现在就是一个没有封号的普通女子。赵正虽然是布衣,但也是文武双全,一表人材,和岫心正好般配啊!”尤太后此时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开始极力地赞同赵正和李岫心的结合了。
李观棋装作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说道:“母后说的不错。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又都是布衣身份,如果他们二人想结婚的话,朕虽然贵为皇帝,也是管不着的啊!”
“就是就是!”尤太后见自己“成功地说服”了李观棋,顿时喜极而泣,“既然已经想好了对策,赶紧派人去偷偷地告诉他们二人,让他们二人速速成婚,免得岫心的肚子逐渐大了,无法遮掩!”
“儿子谨遵母后懿旨!”李观棋躬身说道,但是嘴角却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自然是要去赵正和李岫心送信的,不过这个信使要他亲自来当了,因为他还要顺带告诉那两位一件事——赶紧造人,不然万一等太后发现李岫心根本就没有怀孕,还要再生出很多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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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军事学院第一期校尉集训营结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些人并没有全部回到原部队。而是在集训结束之后,进行了策论、武艺和演兵等方面的综合比试,最终选出了五百名优胜者,这五百人一部分编入到了京师十二位中,一部分编入到了边军之中。
在比试中败下阵来的另一半人也没有回到原部队,而是被留在了皇家军事学院继续参加第二期的校尉集训营,因为早在第一期学员毕业之前的一个月,第二期的人员选拔就已经开始了。而据一位在校长李观棋身边伺候的太监传出来的消息说:如果两期集训都未能进入优胜阵营的话,四十五岁以上者直接罢职为民,四十五岁者以下降级调入厢军!
当各镇的都统制们发现皇上这是在“釜底抽薪”时,他们第二批的优秀军官都已经来到了皇家军事学院开始报到了。
紧接着,枢密院宣告成立,由原兵部侍郎徐权担任枢密院副使暂掌院事。
“圣上终于要对军队下手了!”所有具备政治嗅觉的人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果然,在枢密院成立不久之后,一纸整编令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各道都统制手里。
根据整编令:朝廷将逐步对各道兵马进行整编,同京师十二卫一样,以十人为一什,以五什为一队,以五队为一曲,以五曲为一营,以五营为一旅,以二旅为一卫,设统兵将军一名。第一批进行整编的是山南道和剑南道,山南道整编之后保留六卫兵马;剑南道整编之后,保留八卫兵马。
“这tmd的是什么整编?这分明就是裁军!是削我的兵权!”陈光曦边把整编令撕的粉碎,边怒气冲冲地说道。
“准备马匹,我要去山南!”李墨然在送走传旨的人员之后,沉着脸下了命令。
京师之中,李观棋站在宣政殿前,向西望去。西天的最后一抹晚霞已经融进冥冥的暮色之中,天色逐渐暗下来了,暮色渐浓,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第二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陈李兵变
雪亮的闪电划过傍晚的天空,好像在阴霾的天幕上撕开了一道伤口,天空已经呈现成紫红色,金陵城的上空仿佛正要透过闪电割开的伤口汩汩泣血。
睿王李焯半生戎马,向来是不相信什么天象异兆的,但是活到了这把年纪,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骇人的天象,整个天空都被鲜血和烈焰的颜色充斥着,要说没有大事发生,那是谁也不信的。
虽然说天现凶兆,但是这样的异象到底预示着什么,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了解的,而李焯却是仅有的几个知道事实的人。就在今天早上,陆续从西边回来的几只信鸽带来了他早已预料到,却又始终不愿相信的信息:剑南道和山南道起兵造反了!
事实摆在眼前,再否认下去只能是自欺欺人——新皇帝李观棋对军队进行和平改革的初衷失败了——那位年轻的皇帝该如何才能收拾现在这个乱局?李焯简直不敢想象……
“殿下,御前侍卫统领贺子铭来了,在外面候着呢,说是圣上急着让您进宫。”府里的大太监进来说道。
“圣上急着叫我进宫?”李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由不得他感到奇怪,若是放到武宗朝,无论何时,只要事情紧急,武宗皇帝都一定会派人叫他进宫,要他列席御前会议,提供建议。但是自从武宗皇帝驾崩以来,他就从来也没有受过这个待遇。
李焯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去告诉贺子铭,让他稍等片刻,本王稍作准备就即刻跟他进宫。”
李焯随着贺子铭缓缓走在皇城之中,经过空旷的广场,视野可将城墙和一座座宫殿尽收眼底。虽然天气恶劣。但是广场上的侍卫仍然如钉子一般地站立着,偶尔还有一队队的侍卫巡逻经过。
勤政殿外的侍卫一眼便认出了两人,并没有阻拦。
“请殿下在此稍候,容贺某进去禀报。”贺子铭对李焯说道。
“是睿王来了吗?快请进来,不用禀报了。”李观棋的声音传了出来。
李焯走进房间,发现李观棋并未身着朝服。只是穿了件月白色的绸质长衫,腰上系着杏黄丝绦,想是因为自己进来,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旁边的小凳上坐着枢密副使徐权。
李焯的眼睛已是适应了室内光线,便要行礼参拜,李观棋忙趋前一步扶住,笑着说道:“您老快快免了这一层!论辈分朕还该叫您四爷爷呢。虽说名分有别,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老这么拘束着,还有什么趣儿?而且武宗爷早赐了您老君前免跪了的,到朕这儿就更没有您跪的道理了。”
“这是陛下体谅老臣,可当臣子的却并敢当。”李焯和李观棋其实并不熟,但眼见李观棋行事谈吐皆属上乘,心中感到欣慰的同时,也略带着一丝的感动,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陛下召臣前来,想来是因为西边的事了。”
李观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您老是我大乾朝最会打仗的大将军王。现在有了战事,朕不可能不请您老前来咨询,徐权正在汇报军情,您老跟着一块儿听听。”
徐权虽然已是官居枢密院副使,还是议政学士,但是寒微的出身依然显而易见。他的身材很瘦。面相也并不出众,身上的紫色官袍虽然是崭新的,但是里面露出的衣物却可以看出早已褪了颜色,这些都说明他还是保留着俭朴的生活作风。
李焯点了点头,冲徐权说道:“现在情况如何?”他也很想知道枢密院的情报工作做的如何。因为他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的二镇造反的信息,具体的情况也还不是很清楚,他有点儿不大相信徐权能够了解的更多。
徐权摇了摇头,说道:“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已经确定的是剑南道的李墨然和山南道的陈光曦已经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发兵冲京师而来。岭南、淮南、河南也都选择了观望,没有一道主动发兵勤王。”
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当然不愿意,如果这一仗朕打不赢,他们永远也不会愿意裁军。”
李焯在心里也默默地想到:“是啊,他们当然不愿意了。你可能是个有作为的君主,可是你也太过急躁了,这些个将军们,哪一个是善茬?你一道旨意便要削去人家大半的军权,给谁也会不愿意的。”
李观棋又问道:“北疆四镇还安分吧?”
徐权回道:“还算平静,因为此次裁军并没有牵涉到他们,北疆四镇的将军们都未做出不忠于朝廷的举动。”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只要北疆不出事情,朕心里就还有谱。可是平叛也是指望不上他们的,毕竟突厥人一直就在虎视眈眈,北疆的兵一个也不敢动。”
起身踱了几步,李观棋又说道:“目前来看,我们现在能用的兵也就只剩下京师十二卫了,可叛军却有着八十余万兵马,我们人手不够,怎么也不够啊!”
李焯起身说道:“陛下,老臣虽然久已不问朝政,但是现在军队中领兵的将军们都或多或少地还卖老臣的面子,臣想明日便出发去见见各地的将军们,或许能为我们再争取一些力量也未可知。”
李观棋感动地说道:“您老能够出马,当然是最好的了,可是来回鞍马劳顿,您老年纪又这么大了,这让朕怎么忍心啊?”
李焯一挺胸,说道:“国家兴亡之际,老臣正欲赴汤蹈火,又何惜此七尺残躯?”
李观棋受李焯感染,当下也豪气地说道:“既如此,便仰仗睿王了。您先请坐,朕还要向您请教眼下这仗要怎么打呢。”
李焯当下也不推辞,从袖中取出一份军事地图,展开来铺在龙书案上,边指点着边说道:“山南和剑南两道同时起兵造反,虽然前方的军情还没有传回来,但依老臣的见识,李陈二人十有七八会选择在涪陵合兵一处,然后渡江东进,江东存有近百万石的军粮,一旦被他们顺利过江,他们就在江东扎住了根,到时候这仗就难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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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士气可用
徐权在旁听着,也觉得事关重大,忙说道:“既然如此,是否该马上调京营火速赶往前线,务必将他们阻拦在江对岸才是?”
李观棋眼盯着地图,头也没抬便说道:“肯定不行。朕虽然不是很懂军事,但也知道千里奔袭,必厥上将军。京师距离涪陵何止千里?别说是去阻止他们过江了,就是赶不赶的上都成问题。”
李焯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陛下所言甚是。目下最紧要的还是先调临近的兵马堵住渡口,袁州将军陆梓桢四代忠良,其父也曾是臣的部属,此人还是可以用的,陛下可令其调本部五千军马堵住狮子滩到岳家湾的所有渡口,并将沿江两岸的所有船只全部征用,实在不行就一把火全部烧掉,不惜一切代价阻住李陈二人东进的路线。”
李观棋边听边在地图上将各个地名标了出来,待李焯说完,便拿过纸笔,顷刻之间已写完一道亲笔手谕,递给旁边的月儿说道:“不用誊清,即刻用印,六百里加急送袁州将军行辕。”
紧张的气氛也感染到了徐权,他已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即便陆将军肯奉旨,可是他只有五千兵马,抗拒八十万大军,又能坚持多久呢?”
李焯说道:“这五千人的目的就是拖延,八十万大军没有渡船,想要过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观棋目光连闪,看着地图,说道:“江南西道总兵曹世勋此人如何?可信不?”
李焯回道:“曹世勋也是功勋之后,论理该是倾向于朝廷的,但是其为人向来重利轻义,此时此刻是否能够承担重任。尚未可知。”
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他手里怎么说也还有三万多人,朕现在无人可用,也只能用他了。重利之人便以利诱之。只要他能坚持的住立场,朕也不会吝啬封赏。朕令他提调全军兵马,严阵以待。充当陆梓桢的预备队,江东储存的上百万石粮食也让他全部就地接收,作为军粮。这样头阵也不用他打,甜头也先给他,想来他还是会掂量掂量的。如果他站错队,贺子铭你给朕当场斩了他。”
李观棋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话音刚落,一纸墨迹淋漓的御旨也已书写完毕。“用印,也是六百里加急送江南西道总兵行辕,子铭你亲自去,见机行事。”
贺子铭在旁一直听着,他没想到李观棋会让自己离开,有心说不去,但是也明白此行传旨的重要性,一旦曹世勋不奉旨。也只有自己敢说能做到在万军之中当场将其击杀。想到这儿,也不再赘言。领旨而去。
李焯眼见李观棋雷厉风行的布置了前方战事安排,条理清晰、有条不紊,所思所想竟和自己这个打了半辈子仗的老将军一丝不差,不禁感到欣慰,当下高兴的脸上放光,由衷地赞道:“陛下圣明。目前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如此安排。或许能够坚持到京师大军赶到。”
李观棋摇了摇头,说道:“光这样安排还不行,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朕马上拟旨,让人送到边关四镇,令他们自即日起。边关各处进入战备状态,只许进不许出,所有关内的消息一点儿也不能透漏出去。不然一旦让突厥人知晓,趁火打劫,我们就首尾不得兼顾了。”
“陛下圣明,如此处置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前方的消息也传了回来。陈光曦的前锋部队已经到达了乌江西岸不足百里的地方,忠州将军方弼严词拒绝了陈光曦的劝降,率众与叛军展开激战,因寡不敌众,遭受重大损失,方弼本人也在乱军之中被流矢击中阵亡。
因为事态紧急,虽然不是朝会的日子,但是李观棋还是在宣政殿召开了紧急朝会,并特别传召了京师十二卫的统兵将军。因为此次朝会的主要议题便是商讨下一步的军事问题。
群臣进入宣政殿之后,便发现此次朝会跟往常不一样,因为参加朝会的每个人都被赐了座,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虽然有几个人影影绰绰地听到过一些消息,但是谁也不知道今天皇上紧急召开朝会的意图,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入座,静候皇帝陛下的训示。
李观棋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众人,开口说道:“在座的都是我大乾朝的文武重臣,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脊梁,所以朕也不跟你们客套了。先向你们宣布个事,山南道陈光曦和剑南道李墨然反了。”
“轰”的一声,众人炸开了锅。李观棋抛出的这个炸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大家此前对于李观棋的种种改革措施或多或少都有些抵触,也都想过在地方上的阻力会更大,但谁也没想过也不敢想会有人起来造反。
“好了,好了。”李观棋抬手压了压下面翻上来的声浪,没好气地说道,“都别起哄了。朕都说过几回了?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这么乱哄哄的,朕到底该听谁的啊?”
待大家安静下来后,李观棋继续说道:“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那么想必大家也能够明白此次朝会的重要性了,说白了,今天的朝会目的很简单,就是商讨一下,这仗到底该怎么打。枢密院,先把前方的军情向大家通报一下。”
待枢密副使徐权将前方传回来的军报一一宣读完毕之后,李观棋开口说道:“大家对于这些情报都有什么看法啊?”
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大愿意率先出来发言,因为大家也都明白这可是真正的军国大事,不是可以随便说说了事的。
半晌,左武卫统兵将军刘夏首先说道:“陛下,李陈两个贼子胆大包天,竟敢犯上作乱,臣以为应尽早图谋,不能让贼子的野心得逞。”
李观棋淡淡地说道:“刘将军所言甚是,可是我们到底应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做呢?”
“回陛下。臣之愚见,应该火速调江南西道、淮南道驻军赶往乌江渡口,务必将叛军拦截在乌江以西,如此才能占得先机。然后,调河东、关内两道驻军南下,对陈光曦形成夹击之势,调陇右驻军南下,岭南驻军北上,合力攻击李墨然后方,如此,二贼首尾不得兼顾,假以时日必败。”刘夏侃侃而谈。
刘夏话音刚落,右武卫统兵将军武鸣已在旁接道:“刘将军所言看似周全,实际上却并不可行。河东、关内、陇右驻军皆为防备北疆之用,突厥人本就蠢蠢欲动,一旦我北疆驻军南下,他们又怎会安于现状?”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武将军说的不错,北疆的军队一个兵都不能动,就是淮南、岭南包括河南的兵也都是用不上的,因为他们也对朕的裁军令表示不满,不愿意帮朕打这一仗,所以朕现在能用的主力也就剩下今天在场的各位将军的十三万人马了。十三万打八十多万,你们敢不敢打?”
带兵打仗的总是有血性的,李观棋的话音刚落,十二位将军便一同起身回道:“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御驾亲征
“好。”李观棋击掌站起,说道,“为将者就是要有这份豪气,朕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们也一样有信心,所以这一仗,我们敢打,也一定会打。”说这话的时候,李观棋很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请陛下下旨,臣愿为先锋。”骁骑卫提督卫辟疆朗声说道。
“臣也愿为先锋。”“臣也愿意。”众位将军纷纷表示道。
李观棋轻轻挥挥手,制止了将军们的吵闹,笑着说道:“你们都愿意充当先锋,朕很欣慰。但是同时朕也很苦恼,因为你们没人愿意为帅啊。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当这个领兵的,那么朕只好决定御驾亲征了。”
“啊?”朝中的文武百官又按捺不住了。他们实在是摸不准这位年轻皇帝的想法了。御驾亲征?亏你想的出来。你以为那是小孩子过家家呢?那可是打仗,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
官拜文华殿大学士的秦敏中是百官之首啊,所以率先跳起来反对了,老头子激动地胡子都直哆嗦,“臣反对,圣上亲征之举,万万不可。” 他对李观棋向来是比较尊敬的,现在居然直接说出了反对两个字,想来是真的被李观棋给气着了。
李观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道:“公勉不要这么激动嘛。这御驾亲征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朝太祖、太宗、武宗都有做过嘛,依朕看,没有什么不妥的。”
“太祖太宗是乱世开国之君,自然可以。太平皇帝当垂拱而治,兵者,凶器也,天子岂可以身犯险?”秦敏中急急地顶了回来。
李观棋呵呵一笑说道:“公勉多虑了。朕只是要亲自统兵。又不是要亲自上战场,哪里会有什么风险?”
“陛下难道忘记了嘉慧太子是怎么薨了的吗?”东方睿也急急出班说道。嘉慧太子便是李观棋的哥哥李弦歌,他便是因为亲临前线,虽然没有上阵厮杀,却因为胯下坐骑受了惊,而被活活拖死了的。如果他不死,李观棋还当不了这个皇帝呢。
现在东方睿拿李弦歌举例子,李观棋略微有些不悦,沉着脸说道:“他是他,朕是朕,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太祖、太宗、武宗也都曾御驾亲征,也没见有什么不妥。”
“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今陛下欲亲涉兵戈。如有马惊车败,陛下纵自轻,置高庙、太后何处?”左都御史林白也加入到了反对的阵营之中。
李观棋虽然料想到大臣们会反对自己御驾亲征,但是没想到会反对的这么激烈,听林白那意思,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要亲征,便不是圣主了。但是如果自己不去前线,京师离前方相隔两千余里。战场之上讯息万变,自己又怎么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呢?
想了想。李观棋还是不打算向大臣们妥协,清了清嗓子说道:“朕明白你们的苦心,但是现在国家正值存亡之际,如前方战事不利,朕即便留在这皇城之内,也无安全可言;反之。如前方战事顺利,朕在那儿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敏中摇了摇头,说道:“陛下这还是存了侥幸之心,战场之上,凶险万分。实非人主应处之地啊,臣万死不敢答应。”
“臣万死不敢答应。”众文臣齐声附和道。
李观棋本来还想跟大家好好商量来着,但是被这些迂腐的臣子如此一激,年轻的人脾气又上来了,拍案而起,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要逼宫还是怎的?朕做什么事情还得征求你们答应?那这大乾朝的皇帝让你们来做好了。”
放到以前,李观棋这么耍赖放刁一般都会把秦敏中等人吓着,可是如今这些臣子们跟他也相处了不短时间了。知道这位年轻主子有时候爱耍一下小性子,但是从来不会因为耍性子而真的为难大臣。所以尽管李观棋话说的很重,但是秦敏中几人根本不接他这茬,还是不同意。
这下倒把李观棋给弄尴尬了,有心顺从吧,但是狠话还说出去了,这时再顺从多没面子啊?有心真的不管不顾了吧,瞧秦敏中等人的意思也是肯定不答应的,自己总不能真的把他们都给咔嚓了吧?
俗话说急中生智,朝堂之上的僵局,倒还真让李观棋有了计策,他故作笑容说道:“你们都反对朕御驾亲征?”
“是的。”秦敏中带头回答道。
“都觉得朕不该离开京城?”李观棋再次问道。
“是的。”秦敏中等人毫不犹豫第回答道。
“也就是说,朕如果不离开京城,你们也就不反对了,是吧?”李观棋继续循循善诱。
“那自然不反对了。”秦敏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地回答道。
“好。那你们都起来吧,朕向你们保证,不会离开京城了。”李观棋爽朗地笑着说道。
众文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还不敢起身,因为他们谁也没想到李观棋会这么容易地就妥协了,他们本来都还做好了跪上一天的准备呢。
李观棋又抬了抬手,说道:“都起来吧,就是怕今天这个朝会持续的时间过长,朕才命人给你们准备了凳子,现在都跪着,岂不是辜负了朕的一番好意,都起来吧。君无戏言。”
听到李观棋这么说,群臣虽然还是将信将疑,但再跪下去确实也不给皇帝面子了,于是便三三两两的站了起来。
李观棋这才又接着说道:“现在正值战时,你们又不让朕离开京师,所以为了方便指挥前方战事,朕决定迁都江州!”
秦敏中等一干文臣真是连死了的心都有了,刚才李观棋答应不离开京师的时候,他们就半信半疑,因为他们也都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鬼点子多,肯定不会那么轻易便向己方妥协。但是君无戏言,皇上既然已经说不离开京师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反对的理由了,不曾想李观棋又憋出个迁都的主意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等朕凯旋
秦敏中左右看了看,心说还得自己这位百官之首出面阻止皇上胡闹啊,所以只好又一次站了出来。
但是李观棋不等秦敏中说话,便也先行开口说道:“公勉又有何话要说?难不成对这迁都之事也要反对?”
秦敏中咽了咽唾沫,说道:“正是,臣以为这迁都之事不可行。古语有云……”
“好了,不用说了。”李观棋打断秦敏中,说道,“朕也不用再问你们的理由,因为你们肯定有一堆的理由在等着朕。朕只问你们,现在叛军猖獗,军情紧急,你们也都知道,此地距离前线二千余里,最快的军情奏报一来一回也得将近十天,如果朕不亲临前线,这仗到底该怎么打?只要你们能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来,朕就答应你们一直待在金陵不出去了。”
秦敏中是老实人,并没有听出来李观棋的问话其实充满了陷阱,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臣等对军事并不了解,并不敢妄言置喙,只是御驾亲征和迁都却都是不行的。”
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你也知道你们不懂军事?朕也不懂军事,但朕却也一样知道,在后方指挥前方打仗没有一个不败的。所以,这前线朕肯定是要去的。不过你们不让朕御驾亲征也是为了朕好,朕也很感谢你们的关怀。至于迁都嘛,那是朕跟你们开玩笑的,目的也就是让你们明白朕去前线的决心。”
秦敏中等人也都清楚李观棋的脾气,他从不禁止大臣们进言,对于好的意见他也都能够乐于接受,但是一旦当他认定了某一件事的时候,也会坚定不移地实施。现在听着李观棋的语气,秦敏中已经明白。想让李观棋不去前线的可能性基本是没有了。但是自己又实在没有什么好法子可想,只好望向赵普。
赵普其实是不反对李观棋御驾亲征的,只是大臣们都一致反对,他如果再发表不同意见,便把自己孤立了,所以才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见秦敏中给自己使眼色。便知道合适的时机来了。于是向前一步,说道:“陛下,臣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不影响陛下指挥前方的战事,又可以尽量避免圣上处于险地。”
“哦?”李观棋立刻来了兴趣,急急说道:“快快讲来,是什么法子。”
“臣请陛下临幸江州,巡视江南西道总兵行辕。”赵普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观棋心里真是乐开了花,赵普这招实在是太会钻空子了。江州距离涪陵只有几百里地。即便自己御驾亲征,中军行营也不会比这儿近上多少,而且正好可以过去看着曹世勋,皇帝亲临,谅他曹世勋再功利,也不得不宣誓效忠了。关键赵普的这个建议,妙就妙在是以皇帝出巡的名义,大臣们总不能反对李观棋巡视自己的国土吧?
“准奏!”李观棋乐呵呵地认同了赵普的提议。然后又冲满朝文武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下面大家来定一定出兵事宜。徐权,你是枢密副使,还是你先说说吧。”
徐权略一思索,说道:“李墨然的南方和东方是岭南道,现在岭南道保持中立,李墨然为了不过多树敌。肯定会选择北上和陈光曦合兵一处,共同在涪陵渡江东进。而陈光曦向来自负,加之为了占得战场的先机,十之七八会先自行渡江。所以臣的意见,还是先尽快出兵堵住乌江渡口。在乌江先行击溃陈光曦的先头部队,再徐徐图进。”
李观棋点点头说道:“朕昨日已命人六百里加急调袁州将军率部阻截乌江渡口去了。今日各位将军回营做好准备,明日卯时三刻拔营出发,骁骑卫为先锋,务必于七日之内赶至乌江江畔,其余各军先头部队二十日内进驻涪陵,所有大军须于三十日内赶赴战区。”
“遵旨!”各位将军齐声应道。
“林白。”李观棋又点名道,“此次战事,河南、淮南、岭南三道驻军必然十分关注,虽然他们尚不敢明目张胆地倒向叛军,但是一旦我军战事不利,他们便会蠢蠢欲动,如果让他们和李陈叛军联合,那么我们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所以这三个道的安抚工作仍要做好,这个事情朕就交给你去办了。”
“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林白对于这个差事并不抗拒。
见大家没有其他意见,李观棋起身说道:“李叔正,拟旨。此次出征,朕亲为统帅,枢密副使徐权为副统帅,户部侍郎杨破岩为粮草督运总提调,东阁大学士赵普随朕出行。文华殿大学士秦敏中为京中留守,代朕总理朝政,体仁阁大学士东方睿从旁辅佐。所有军报和要紧公文每日用六百里加急报送朕的临时行宫。此战关乎国运,望众卿家精诚团结,恪尽职守,不负朕望。”
众人齐齐跪地接旨,三呼万岁。
秦敏中又奏道:“请皇上临行之前,立下储君。”
“什么?”李观棋一愣,反问了一句。
“为了江山社稷,请皇上立下储君!”秦敏中又说了一遍。
李观棋失笑道:“朕还没有子嗣呢!立的哪门子的储君啊?”
“皇上虽无皇子,但京中尚有诸位亲王在,亦可为储!”秦敏中继续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李观棋心中微微有点儿不爽:秦敏中这不是添乱吗?自己好不容易在处置龙骧卫的时候把诸王都给镇住了,让他们断了非分之想。你这个时候再让自己立他们中的一个为储君?那还不立刻又把他们的心思勾起来了?而且都是自己的兄弟,立谁不立谁,都会得罪人。完了,等自己回来了,有了子嗣了,现在立的这个储君怎么办?
想到这儿,李观棋毫不犹豫地说道:“此议不妥,不允!”
秦敏中继续说道:“那万一皇上在前方有不忍言之事发生,臣等又当如何?”
李观棋见秦敏中还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清,不由的有些发恼,没好气地说道:“你就这么希望朕出点儿事?”
“啊?”秦敏中一惊,忙说道,“臣绝无此意,臣是……”
“好了!不用解释了!朕知道你没有恶意!”李观棋摆了摆手说道,“但是,朕也说了,此议不妥,不允!你们好好的看家,等着朕凯旋就是了!”
秦敏中眼见李观棋态度也十分强硬,知道再说下去也无用,便无声地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乌江战事
剑南都统制的中军大帐内,李墨然正独自一人在焦急地踱着步子,不时向门口望上一眼,显然是正在等人。UU小说,www.uu234.com
终于,帐帘一掀,一位学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曹远山。
见曹远山来到,李墨然皱着眉头说道:“军情紧急,你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曹远山却并急躁,而是平静地说道:“国公是要整军北上去和定国公合兵一处,共同东进是吗?”
“是啊!有何不妥吗?”李墨然听出了曹远山话中的潜台词。
“国公认为一旦接战,双方胜负之数如何呢?”曹远山不答反问道。
李墨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以多击寡,以有备攻无备,应该是我方胜算更大吧?”
曹远山冷笑一声说道:“国公说的如此不确定,是否心中也对这个判断不自信呢?”
“你什么意思?”李墨然反问道。
曹远山轻轻一笑说道,“学生只是在就事论事。国公说以有备攻无备,到底哪个是有备,哪个又是无备呢?学生还记得,在李观棋西巡的时候,国公便已经洞悉了他的目的,他是早就要除掉您和定国公的啊,此前的两次校尉集训营,又从两位国公的军中抽走了多少优秀的将领?说他是无备,恐怕国公自己也不相信吧?反观二位国公,在李观棋的裁军令下达之后,才仓促起兵,这也算的上是有备吗?”
李墨然握了一下拳头说道:“即便是李观棋早有准备,可是在其他各道都保持中立的情况下,他真正能指望的上也不过就是京师十二卫,加起来不过十三万多人,可是我方却足足有八十万人。军力远胜于他,胜算仍然在我!”
曹远山摇了摇头说道:“国公,请恕学生直言。我方虽然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训练和实战经验都严重不足,装备也相差很远,特别是定国公的人马。在战力上是无法和京师十二卫相比的。上次李观棋西巡的时候,山南军三千人败给五百马贼,一万人败给三千山匪的事情还恍若在眼前呢!”
对于山南军的战力水平,李墨然也是一直看不上眼的,所以听了曹远山的话,他也没有反驳什么,而是紧紧咬住了嘴唇,陷入了沉思。
曹远山接着说道:“李观棋登基以来,一直在进行着各方面的改革。特别是他的兵甲研究所,据说研究出来的火器令突厥人也是胆战心惊,京师十二卫作为他的精锐,安能不配备火器?”
听着曹远山一一道来,李墨然感觉头上居然开始往外冒汗了,他突然觉得也许这次起兵的决定是错误的,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缓缓开口说道:“曹先生,可有良计教我?”
曹远山趋前一步说道:“学生不敢!但是整军北上之举却是万万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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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天空的太阳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的红。但是红色的光线映照着的大地上并不是美妙的场景,而是被鲜血浸染后的战场。
乌江本来清澈如镜的江水,早已被鲜血染红,在两岸浓荫掩翳下,愈发显得乌黑如墨。战场上黄色衣甲的大乾士兵与红色衣甲的叛军交织在一起,目光所及之处,堆满了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
还未倒下的战士们继续嘶吼着挥舞着手中杀人的利器,寒光之中,不时有新的尸体像草垛一般地倒下。催人欲呕的血腥味引来了远处的秃鹫和乌鸦,呱呱叫着在天空盘旋……
双方都在地上留下了无数的尸体,但仍在源源不断地投入新的兵力,不过可以看出的是大乾的部队正在逐渐失去锐气,黄色衣甲的士兵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阵线距离主将所在的中军已不足三里,大纛旗上的“陆”字依稀可见。江岸上的主战场也正在被红色旗甲的兵团慢慢覆盖。
小山坡上,“陆”字大纛旗下,袁州将军陆梓桢正在伫立眺望,他的铠甲上沾着污血,粘稠的黑褐色的血块结痂在他的胡须上。晚风中,他的胡须和头发随着旗帜也在飘动,平时沉默寡言的他,在战斗时却像一团燃烧着的火。
看着逐渐向自己靠近的战线,陆梓桢缓缓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在手中和剑上搓揉起来,粗糙的手掌和宽大的巨剑之上也沾满了血迹,他在清理。
“派去请求援兵的兄弟还没有回来的吗?”陆梓桢向身边站着的年轻女将问道。
“还没有,爹。”年轻的女将军正是陆梓桢的女儿陆语婷,尽管前途渺茫,她的脸上仍然带着一抹令人心旷神怡的微笑。她的手上也沾满了血迹,仔细看还能看到一道道的伤口,干涸的皮肤好像都离开了肌肉,硬硬地泛着异样的白。
“曹世勋这个混蛋,还是不肯出兵,他就不怕我上表参他?”陆梓桢抽了抽脸,又望向了前线,继续说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九次进攻了。看来叛军是铁了心要在今天渡江了。”
陆语婷轻轻一笑,说道:“陈光曦在西岸集结了三十万的兵马,却被我们五千人挡住整整五天不能过江,他不恼羞成怒才怪呢?”
旁边的副将插话道:“这五天我们也折损了大半兄弟,现在我们身后就剩下三百人了……”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的兵力已经不够了,再守下去就是个全军覆没的结果,与其这样,不如趁早撤退,保存有生力量。
陆梓桢冷哼一声,说道:“我接到的是圣上的亲笔谕旨,不惜一切代价守住乌江防线。要知道,这是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天险,叛军一旦越过了乌江,将是一马平川,我军再也无险可守。”
“可是将军,你觉得这一仗我们还有胜的机会吗?”副将继续梗着脖子问道,他倒不是怕死,只是双方的兵力实在悬殊太大,再打下去,只能是白白送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铁血丹心
陆语婷在旁接话道:“此刻谈胜负尚还为时过早,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候谁先顶不住,谁就会输了这场战斗。输了战斗也就输了生命!”
陆梓桢望了望逐渐逼近的战线,说道:“让最后的预备队准备,前面要顶不住了。”
“爹,还是再等一会儿吧,现在让他们上,等第十波攻击的时候,我们就真的没人可用了。”陆语婷拦住了传令兵说道。
陆梓桢苦笑着说道:“没第十波攻击了,这第九波攻击就是一锤子买卖。”
“曹世勋毕竟还是忠于圣上的,他的大军前锋距离我们不足百里,一旦他认识到形势的严峻,应该还会赶来的。而且听斥候说,圣上已经亲率京师十二卫所有步骑日夜兼程奔前线来了。”陆语婷继续劝道。
陆梓桢摇摇头说道:“曹世勋这个王八蛋,要是肯出兵,早就出了,不会等到现在。至于京师的援兵,还是不要想了,二千多里远,一个月能到就不错了。”说完又冲传令兵挥了挥手,“传令去吧。”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太阳的余晖正在从地平线上慢慢地消失……
夜晚降临了,温差也很明显地体现出来,白天吹在口鼻中似火的风,现在反而像是刀,冰做的刀,仿佛要从人的身体中间穿过,把寒意沁进骨头里去。
“爹,酒。”陆语婷回身从马背上取下了酒囊。
“爹今天不想喝。因为我的兄弟正在一个一个地死去,这里面有跟了我二十年的人啊。”陆梓桢摇了摇头说道。这铁打般的汉子,语气中竟有了些许的哽咽。
陆语婷抿了抿嘴唇,说道:“他们虽然死了,但是还是我们的兄弟,只不过是先走一步。酒还是要喝。我们还等着您带我们冲锋呢。”
“好。”陆梓桢接过酒囊,转身望向身后仅存的三百名战士,猛地灌了一口,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好兄弟,我一直想有朝一日都能让你们出人头地。但是我做不到了。现在过江的敌人越来越多,我们已陷入死局,我不希望你们今天都死在这儿。有想现在离开的,我不拦着,但是绝对不许有人投降。”
三百名战士,没有一人选择离开,而是齐齐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将军!”副将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说道,“我等跟随了将军。便一生都是将军的兵,当兵的战死沙场本就是最高的荣誉,没什么大不了。说着话,副将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陆语婷,悄声说道:“但是,小姐是否……”
“这里没有小姐,只有战士!” 陆语婷不等陆梓桢回答,抢先开口说道。
副将望着陆语婷坚毅的表情。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冲陆梓桢说道:“请将军下令冲锋!我等绝不退缩。”
“誓死追随将军。决不退缩。”三百将士齐声叫道,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毅然决然的神情。
“好,很好!”陆梓桢克制着激动的情绪,重重地一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走,那么就让我们死也死的英雄一些。”
“全军听我号令,准备冲锋!”陆梓桢翻身上马说道。
“是!”众人一起应诺道。同时雪亮的刀剑也都已出鞘。
突然,马蹄声传来……
在嘈杂的战场环境下,这马蹄声依然清晰地传了过来。众人齐齐回头,望向东方。一人一马正极快地逼近,马蹄所过之处溅起阵阵飞尘。马上的骑士不停地扬鞭抽向胯下的坐骑。
众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目光灼热地望向了正飞驰而来的一人一马,陆梓桢也情不自禁地带马向前,他已认出了来人,正是自己派出去请求援兵的骑士之一。
堪堪接近陆梓桢本阵,骑士胯下的马匹却突然长嘶一声,倒了下去,口鼻之中白沫迷漫,后臀之上也是血迹斑斑,竟是活活地累倒在地。
马上的骑士被强大的惯性甩了出去,在地上连翻了十几个跟头,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停顿,立刻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向众人奔来。
陆梓桢驱马向前,迎上求援的骑士,但那骑士却只是抬手指向后方,喉中咯咯作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那缺水的嘴唇早已如橘瓣一样裂开。感情他这一路都在策马狂奔,人与马都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
“援兵来了?”陆梓桢急切地问道。
骑士点了点头。
“是曹世勋的兵?”陆梓桢心中对曹世勋的恨意减弱了一分。
骑士却摇了摇头。
“难道是京师的兵赶来了?”陆梓桢有点儿不敢相信。
骑士使劲地再次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陆梓桢点了点头。
年轻的骑士脸上透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身躯晃了几晃,终于倒了下去,他实在是累坏了。
陆梓桢调转马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望向了仅存的三百将士,所有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身上。
陆梓桢无声地笑了笑,说道:“听到了吗?弟兄们,援兵到了,圣上他想着我们呢,他的援兵只用了六天便奔驰了二千多里。现在敌人正在一步一步巩固他们占领的阵地,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握紧你们的刀,跟着我,去把丢掉的阵地抢回来。”
“噢噢噢!”战士们开始齐声怒吼。
“爹,我带着他们去把阵地抢回来,您去迎接援兵吧!”陆语婷悄悄拦住了父亲的马头。
“你想让爹当逃兵?”陆梓桢怒道,“他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是因为我还在这里!”
“士兵愿意追随将军,将军又怎么会抛弃他的士兵?”陆梓桢推开女儿,缓缓地带动了战马,举起了手中的巨剑,而后猛地指向前方,“杀……”
“杀……”吼声冲天而起,伴随着震慑人心的夜风嘶鸣,三百将士跟着他们的将军冲向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
星辰缓缓升起,夜风吹过,一片萧索……
天地尽头隐约有烟尘滚滚地卷起,援兵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战胜恐惧
六天之内骁骑卫足足奔驰了两千两百里,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到了战场。如果再晚来一步,乌江防线就会被彻底突破,没了乌江这道天险,大乾朝也就没了像样的防线,剩下的只是叛军肆虐的舞台。
自从离开了京城,脱离了秦敏中等一干大臣约束的李观棋便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他并没有坐在皇帝的大驾之中享福,而是跟着骁骑卫一路奔驰在最前面。当然五千名骁骑卫并没有全部都赶到,最先来到乌江边只是一个营,仅有一千人,李观棋赫然在列。
天色已经晚了,月亮开始代替太阳照耀着大地……
山坡上,李观棋骑坐在马上,目光望向江岸,晚风带来了阵阵血腥味。战斗刚刚结束不久,叛军正在打扫战场。打眼望去,江东的叛军人数已不下五千人。
“传令下去,准备攻击!”李观棋沉声吩咐道。
“陛下。不可贸然攻击啊。”李观棋身后左侧的一名中年将领开口说道,他是这只先头部队的统领——侯剑。
“为什么?”李观棋怒喝道。
侯剑急急说道:“千里奔袭必蹶上将军,我军连续六天,每天奔袭五个时辰,共奔驰了二千多里,现在人困马乏,战力已大打折扣。而且敌军数量明显多过我军数倍。此时攻击,毫无胜算。”
李观棋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是累,但是敌军更累。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天的战斗,早已筋疲力尽,而且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我们能够及时赶到,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必能令他们肝胆俱裂。再者。我们是骑兵,对方是步兵,突袭之下,胜算极高。如果等援兵,对方的援兵比我们更多,而且一旦对方构筑好工事。我们骑兵的作用将大打折扣。所以,朕认为应该立刻攻击!”
“末将不敢奉诏。”侯剑一梗脖子说道。在从京师出来没多久,李观棋便蛮横地要求跟着这只先头部队一起行动时,侯剑便接到了骁骑卫提督卫辟疆的严令:不求杀敌,一切以圣上的安危为第一要务!现在这种情况下,侯剑自然是不可能下令让部队冲锋的了。
“那么你就不用奉诏了。”李观棋脸色一沉说道,“谢尘!”
“末将在!”后面的谢尘精神一振,带马上前高声应道。
李观棋望了一眼满脸兴奋之色的谢尘,点点说道:“从现在起。这只骁骑卫归你指挥!”
谢尘看了一眼同样是满脸惊讶的侯剑,用力一抱拳说道:“遵旨!”
“好!”李观棋冲谢尘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眼神,高声说道:“传令下去,准备攻击!”
“遵旨!”谢尘又是一抱拳。然后带过马头,高声喊道:“传令!列阵!准备冲锋!”
“列阵!准备冲锋!……”各曲各队的头领依次向后传达着军令!
骁骑卫从冯玉华时期便以军纪严明,训练有素闻名了,在彻底成为李观棋的亲卫之后,各方面的要求又更近了一步。一千人。也就是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已整军完毕。列成了冲锋专用的楔形阵。
李观棋带转马头,目光从每一名骁骑将士脸上扫过,沉声说道:“将士们!
朝中的大臣们,出于关心朕的安全,奉劝朕不要亲临前线;但是朕认为只有暴君和不关心自己子民的皇帝才会畏首畏尾!所以,此时此刻朕跟你们一同站在这儿。不是为了消遣或娱乐,而是决心要与你们生死与共;为了大乾,为了人民,奉献朕的热血,甚至朕的生命。
现在。就在我们的对面,叛贼陈光曦集结了一支庞大的军队。但是他的士兵不是为了自己的家园而战。
尽管他们人数超过我们,但是朕要对你们说,你们具有与生俱来的力量,来自你们的心灵。
也许我们大家都不会活着看到明天的日出,但是朕会始终跟你们待在一起。
将士们,请记住!一个男人能取得的最高荣誉乃是为敢作敢为而生,为保家为国而死。朕要告诉你们,开天辟地以来,战场之上的一个真理:只要战胜恐惧,你们就会战胜死亡。
朕向你们发誓,总有一天,你们的儿子,还有孙子会看着你们的眼睛,问起我们是如何勇敢在乌江边战斗的时候,你们可以骄傲第回答他们:‘这一天我在为了大乾的统一和光荣而战。’
现在!全军听令!
冲啊!”
“呜呜呜……”骁骑卫的犀角军号响起,低沉而悠长,有如来自北方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呛啷”一声,李观棋拔出了佩剑,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开始向前走去,他身旁的无名和谢尘也立刻催动战马跟了上去,接着整个阵营都动了起来。
黑衣黑甲的骁骑卫仿佛是钢铁铸就的洪流一般向前推动着,越来越快,大地也开始渐渐颤抖起来。
江边的叛军虽然早已发现了这只骁骑卫,但是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他们也跟侯剑有着一样的想法,这一千人经过千里奔袭而来,要做的应该是休养生息,而不是即刻冲锋战斗。
但是不重视归不重视,该做的措施还是要做的,在李观棋他们进入到弓箭的射程之后,叛军的弓箭便立刻如冰雹一般朝他们身上射了过来,夜色之中,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只箭射了过来,只听的“嗡嗡”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骁骑卫穿的是坚硬的牛皮甲,但是仍有很多人中箭摔下马背,一声声哀嚎夹杂在呐喊声中,听来是那么的刺耳。
李观棋冲在最前面,他的掌心满是汗水,但是不知道是他足够幸运,还是因为冲的太快的缘故,没有一支箭落在他的身上。
虽然叛军的箭雨令骁骑卫失去了不少战士,但是面对骑兵的极速冲锋,再好的弓箭手也难以射出第三枝箭去。
敌人已在眼前,李观棋紧了紧握剑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杀!”
“杀!”所有的骁骑卫同声回应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骁骑血战(打赏加更)
双方堪堪要接触上的那一瞬间,谢尘和无名突然加速,把李观棋拦在了身后,随后骁骑卫们纷纷跟进,李观棋拼命地带马想冲上前去,却始终有自己人挡住他的路径……
虽然这只骁骑卫连续奔驰了六天,早已是疲惫不堪,但是正如李观棋所料想的那般,江岸上的叛军更累,而且骑兵打步兵,确实跟德国队踢中国队那么简单。骁骑卫所过之处,叛军像割草垛子一般,纷纷倒下。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终于有一群叛军在将领的指挥下,用长枪组成了防御骑兵专用的半月阵形,有如一只两面生刺的钢剌猬一般,严阵以待。
面对大排长枪,谢尘急忙打马转向,绝大多数的骁骑卫也都在最后一刻停止冲刺,闪避开去。但是仍有一部分的将士来不及避开,被枪尖连人带马贯胸而出,当场死亡。
李观棋被挟裹在阵型之中,眼看着几十个骁骑卫的战士像串糖葫芦一般被穿在叛军的长枪之上,顿时悲愤莫名。更令他吃惊的是,无名的坐骑也被一根长枪的枪尖刮倒了脖颈,那匹战马立刻受了惊,人立起来,伸出镶蹄铁的双脚便往外踢。
发狂的战马,不受控制的跃入了叛军的枪阵之中,立刻便有无数的长枪自四面八方向它捅来,战马轰然倒下,吐血身亡,但是受了惊的战马的垂死挣扎也令叛军的阵型开始变的不稳起来。
就在李观棋为无名担心之际,却见一道丈余长的寒光在敌阵之中划了一个圆,立刻有十几个叛军身首异处。虽然胯下坐骑死了,但是无名本人却是毫发无伤地起身,右手鞭左手剑,在敌阵之中展开了疯狂攻击。
眼见敌方的枪阵出现了裂缝。李观棋立刻高声叫道:“跟我来!”催动战马便欲向前冲去。但是骁骑卫们又怎么会让他们的皇上受到伤害?立刻便有人冲到了李观棋前面去了。
刺猬强大在外面,内部是十分脆弱的,一个无名就已经够他们受的了,何况现在冲进去了十几名骑兵?半月形的枪阵顿时便崩解了开来,叛军纷纷开始后退。
李观棋看见有个叛军居然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愚蠢地朝无名直冲了过去,结果被无名右手一抖。丈余长的龙筋鞭已在那名叛军身上缠了十余匝,接着便听无名一身呐喊,那名叛军的身体立刻被切成了十几段,顿时,血雨纷飞,内脏横窜。有几个叛军当场便吓的瘫倒在地。
李观棋也冲入了敌阵之中,刚才眼中广阔的战场瞬间缩小到坐骑周围几尺。一个叛军手持长枪朝他胸膛戳来,他下意识地把宝剑一挥,将长枪格了开去。
那名叛军向后跳开。打算再试一次,但李观棋已适应了下来,左手用力一拉缰绳,胯下战马一个人立,前蹄高高抬起,接着用力踏下,那名叛军惨叫一声,已被结结实实地踩在了马下。
李观棋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身后谢尘的声音传了过来“圣上小心!”他急忙转身,发现一枝长枪正带着刺耳的尖啸向自己射来……
李观棋没有贺子铭和无名那般惊世骇俗的武功。那枝长枪来势甚急,已是避无可避,而且飞掷过来的长枪普通人又如果能够格挡的住?眼见李观棋就要被刺中,却突然从斜刺里冲出一名骁骑卫,拦在了李观棋的身前,那枝长枪登时插进了他的肚腹。从背后穿出,那名骁骑卫立刻软绵绵地趴在了马脖子上,肯定是不活了。
李观棋目瞪欲裂,顺着长枪飞来的方向望去,见一名穿着锁子甲的叛军将领正朝这边张望。那名叛军将领生得高大精瘦。一脸的凶恶表情,头盔不知何时已被打掉,鲜血正从额头的伤口流下,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显得愈发的狰狞。
李观棋怒吼一声,催动战马冲了过去,瞄准那名叛军将领的脸,奋力一剑砍下,却被对方轻松挥刀格开。
“放着京城内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跑到这前线来找死!老子成全你!”那名叛军将领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
双方打了一个照面,李观棋立刻重新带马绕回,试图发动新的一拨攻击,却不想对方已经率先攻了过来,“叮叮叮”金铁相交声密集地响了起来,对方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离李观棋的要害。
虽然这才是两个人的第二个照面,李观棋却立时明白这个叛军将领不仅动作比他快,力气也比他大上许多。这么打下去,估计要不了几个照面,自己就得壮烈牺牲了,他不自觉地想转头去看无名和谢尘在什么位置。
“去死吧!”那名叛军将领见李观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走神,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怒吼了一声,发动了致命一击。
李观棋来不及多想,奋力将手中的宝剑举起,挨下了这一记猛击,“哐”的一声,李观棋只觉的虎口一阵发麻,手中的剑几乎欲脱手而飞。
“去死!”那名叛军将领再一次发出咆哮,高高跃起,手中的钢刀当头劈下,李观棋双手举剑,勉强又挡过了这一击,却已被震的头昏眼花。
那名叛军将领的钢刀在往后收的时候,甚至在李观棋的头盔上擦出了一溜儿火花,他不由地嘿嘿一笑……
就在二人都认为下一招就会分出胜负的当口,李观棋胯下的战马突然张口,如蛇一般迅捷地咬住了那名叛军将领的一边脸颊,接着马头一甩,连皮带肉地撕掉了一大块,鲜血飞溅之下,白森森的骨头也隐隐露了出来。
那名叛军将领厉声惨叫,疼的险些当场晕过去。
“去死的是你!”李观棋咬牙说道。一剑劈进了那名叛军将领的脑袋,于是,对方果然死了。
李观棋喘了一口气,正要从那名叛军将领脑袋里将剑抽回,却听的马蹄奔腾,朝他冲来,呼啸的劲风吹下,李观棋影影绰绰地看到那是一柄狼牙棒,顶上的尖刺闪着渗人的寒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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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血洒沙场
对方来势太快,李观棋来不及将剑抽回,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轰”的一声,两匹马撞在了一起,对方那致命的一击却也落了空。但是,对方在往回收狼牙棒的时候,上面的尖刺却碰到了李观棋的胳膊。
李观棋虽然穿着精致的锁子甲,但是为了活动方便,关节处仅是用的柔软的牛皮进行的简单防护,狼牙棒的尖刺立刻便穿透了这层防护,一阵剧痛顿时炸裂开来,宝剑也立刻脱手。
李观棋疼的眼前一黑,用力一咬嘴唇,才没有从马上跌下,但是那柄骇人夺目的狼牙棒,划了一个半弧,又朝他迎面砸了过来,李观棋使劲将身体向前倾去,堪堪避过了满是尖刺的狼牙棒顶端,但是被鹅蛋般粗细的狼牙棒柄击中胸口,仍是让他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翻腾,“噗通”一声,从马上摔了下去。
李观棋不记得自己撞到了地面,然而等他抬起头来时,上方只有布满寒星的天空。他连忙翻身,想要站起来,却痛得浑身发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将他击落的叛军骑手靠了过来,高高在上。“你就是那个皇帝?”他声如洪钟地向下喊道,“投降吧!你投降了,我们就不用再打了!”
“投降?朕等着你们向我投降!”李观棋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沙哑着嗓子说道,挣扎着要站起来,同时强忍着剧痛将手朝右腿的靴筒摸去——那儿还有着一把锋利的短剑。
“投不投降?”那名叛军骑手高高地坐在战马上,人和马都活像庞然大物。布满尖刺的狼牙棒慵懒地转着圈。
李观棋伸进靴筒的手瞬间僵住了,那里竟然是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马上摔落下来时,短剑自己掉了出来,紧接着他的视线也模糊起来。右眼中的世界仿佛是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李观棋抬手用力一抹,满手是血,头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受了伤,鲜血正顺着额头流下……
“不投降就得死。”那名叛军骑手再次高声叫道,手中的狼牙棒也越转越快。
投降是肯定不会投降的。但是李观棋还没有傻到慷慨赴死的地步,他踉跄着起身,试图逃开,却不料正好一头撞在马肚子上,他下意识地一低头的功夫,眼角扫到对方手中的狼牙棒正狠狠地砸了下来。
一声凄厉的嘶喊响起,却不是李观棋发出的,而是他头顶的战马替他挨了这一棒,马儿吃痛之下。人立而起,想要挣开剧痛,但是狼牙棒还嵌在它的身体内,它如此一挣扎,反而是将伤口彻底地撕裂开来,鲜血和肉块如雨般喷洒而出,溅了李观棋一身……
马儿以山崩之势轰然倒地。李观棋喉咙已紧绷得几乎无法言语,无名和谢尘也不知道是被多少个敌人困住了。直到现在还没有过来援救自己,这一棒有马儿替自己挡住了。再来一棒,自己就非死不可了。不行,还有好多抱负没有实现呢,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李观棋脑海中飞快地转动着念头,正想着怎么再想法子拖上一拖。却听到一个痛苦的声音说道:“我投降!”
李观棋定睛看去,却发现替自己死去的战马。因为人立而起的时候,那名叛军骑手正好在往回拽狼牙棒,结果马尸便直直地向他倒了过去,也正因为李观棋的战马当时是人立的状态,才能正好压在了那名叛军骑手身上。
一吨多重的马尸体压在那名叛军骑手的一条腿上。将他困在原地无法动弹,而且因为摔下来的时候,他为了缓冲撞击,而选择了一只手去支撑地面,结果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这只手也很赶紧利落地来了个粉碎性骨折。
“我投降,投降!别杀我,别杀我!”那名叛军骑手痛苦地重复着,同时用另一只没被折断的手在腰际摸索,抽出佩剑丢在了李观棋脚下。
李观棋头晕目眩地弯身拾起那把剑,手稍微一动,阵阵剧痛便自肘部直冲脑际。他游目四顾,发现双方的士兵已经完全搅合在了一起,到处都是喊杀声和利刃切割**的声音,他周围两丈范围之内,全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无名被三四十名敌军围困着,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谢尘也正和两名身穿锁子甲的叛军将领进行着殊死搏斗!
乌鸦和秃鹫仍在上空盘旋,准备等战斗结束,落地啄食……
又是一阵眩晕传来,李观棋双手拄着剑柄才勉强稳住身体,刚刚站稳,突然一阵“呜呜呜”军号声从东面传了过来。
李观棋急忙回头望去,只见大批黄色衣甲的士兵出现在了山坡上,接着便铺天盖地般地向战场冲了过来。
李观棋看到了贺子铭,他骑在马上,身边的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位四十余岁,美髯飘飘的将领,在他们的身边围绕着一百名骑兵,月光在枪尖闪耀,一顶丈余高的蓝色大纛旗竖了起来,虽然月光下看不清楚,但是李观棋却知道上面肯定是一个斗大的“曹”字——江南西道总兵曹世勋的援兵到了。
刚才还和骁骑卫打的难解难分的江岸叛军在这波新生力量的冲击下迅速溃散,开始像下饺子一般向身后的乌江退去。
“这一仗,你们输了,朕赢了!”李观棋对被马压住的叛军骑手说道。对方却没有答话,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晕了过去。
背后忽然传来蹄声,李观棋急忙转身,但由于手肘的剧痛,他已无法举剑作战……
幸好来的是谢尘,他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急急说道:“圣上伤在哪里,可要紧?”
李观棋摇了摇头,努力露出笑容说道:“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
无名这时也已经从敌阵中脱困,因为曹世勋的兵力加入,眼前的战斗已经没了悬念,他也就没参加最后的屠杀,转而朝李观棋跑了过来。
李观棋一抬手制止了无名的告罪,然后转身朝死人堆走去——里面有着不少黑衣黑甲的尸体。
就在战斗打响前刚刚被李观棋免职的侯剑,倒在一滩渐渐凝固的血泊里,右手肘部以下全部不见了,全身上下插满了不下二十只箭……(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我来找你
站在山坡上的贺子铭和曹世勋也发现了一身血污的李观棋,二人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跑了过来。
曹世勋跪倒在地,惶恐地说道:“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李观棋脸色苍白地说道:“起来吧!你有功无罪,朕该奖赏你才是!”
贺子铭则是一脸愤怒地冲无名训斥道:“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你是侍卫,不是将军,保护陛下才是你的职责所在……”
李观棋微微一笑,冲贺子铭说道:“云旌,你就不要再训斥他了。是朕令他冲锋的,他总不能抗旨吧?”
“可是……”贺子铭还欲分辩。
李观棋已再次打断了他,说道:“朕这不是还活着嘛!好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巩固江防!”
其实不用李观棋吩咐,曹世勋的兵已经开始在分工有序地进行着打扫战场和巩固江防的事情了。
曹世勋也是开国功臣之后,其本人也是有着一定的能耐的,手底下的三万人虽然谈不上是虎狼之师,但是也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不过他这个人非常的功利,而且是极度的自私。
就好比此次阻击叛军过江,如果李观棋一开始便让他上,可能他也会奉旨。但是李观棋担心他心智不坚,所以让陆梓桢打头阵,让他充当预备队,本来是好意。可是曹世勋却不是这么理解的,按他的想法,如果自己协助陆梓桢守住了乌江防线,那么头功肯定是陆梓桢的,自己最多得到策应之功,这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他才不会这么傻呢。
当然,曹世勋本身还是忠于大乾的,所以他也不会放任叛军顺利突破乌江天险,他所要做的是既不让叛军过江,功劳也不让陆梓桢得去。
所以,在贺子铭到了他的行辕。传了旨意之后,他非常的“配合”,立刻便开始整军,但是一整就是五六天,期间贺子铭也提出过怀疑,都被曹世勋用了一大串军事理论给忽悠过去了,而且探马半个时辰一报,叛军确实还没有过江,所以贺子铭也只能继续等待。
在得知骁骑卫的前锋已经赶到。而陆梓桢也确实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刻的消息之后,曹世勋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所以他立刻告诉贺子铭,他已整军完毕,即刻驰援陆梓桢。
本来,曹世勋在赶到江边的时候,发现骁骑卫前锋已经领先自己一步和叛军打了起来,他还打算再继续磨蹭磨蹭。等这些骁骑卫也全军覆没之后,再上来抢功劳呢。可是贺子铭哪里还能容他再隔岸观火?曹世勋没有法子。这才下令冲锋,可是没想到的是大乾朝的皇帝李观棋居然在这波骁骑卫之中,倒让曹世勋鬼使神差地又捡了一个救驾大功。
因为两岸的船只早已被陆梓桢下令焚毁,所以叛军空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是苦于渡船不够,虽然已经把陆梓桢的人都杀光了。但是过江的人数并不多。曹世勋的兵没用多久,便控制了局势,将叛军全部赶回了江里。
但是这只千里奔袭的骁骑卫却有三分之一的人永远闭上了眼睛。
骁骑卫的中军大队是在第三天的清晨赶到的,大乾朝的皇后何璧珺赫然出现在队伍之中。
虽然距离尚远,还无法看清江边旗帜上的图案。但透过清晨的迷朦雾气,何璧珺依旧瞧得出江边耸立的正是大乾朝皇帝的象征——白底黄龙旗。
又前进了一会儿,待亲眼目睹到江边的士兵服色之后,何璧珺才勒住马缰,稳定了一下摇摇欲坠的身躯,虽然是出身将门,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连续多天的长途奔袭,还是累坏了。
何璧珺虽然不信佛,但是此时此刻还是低头念了一声佛,因为眼前所见证明她总算没有来得太迟,也证明她的夫君——大乾朝的皇帝,李观棋还活着。
“娘娘,我们过去吧?”骁骑卫提督卫辟疆在旁边马上说道,“圣上估计正等着娘娘呢。”
“那我们就别让他再等下去了。”何璧珺轻踢马腹,座下的枣红马快步朝前奔去,卫辟疆也忙策马跟上,与之错肩而行。四千名黑衣黑甲的骁骑卫也纷纷跟上。
看见江边的大乾朝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构筑防御工事,何璧珺的心里不禁感到由衷的甜蜜和骄傲。李观棋执意亲征时,她还为他感到担心和害怕,而现在李观棋所表现出来的统军才能也着实让她惊讶。
外围的斥候早已发现了他们,便热情地迎上前来招呼他们。他们被领到一处干燥、可供扎营的平地,卫辟疆命令骁骑卫停在那里,升起营火,照料马匹。然后带着四位营将陪着何璧珺去见李观棋。
白底黄龙旗就矗立在中间的一座大帐篷前,这里就是李观棋的临时行在。何璧珺跳下马来朝那里跑去,卫辟疆一行五人跟在后面,旁边早有人过来接过了他们的马匹。
何璧珺进入帐篷的时候,李观棋正坐在一张用石头和木板临时拼凑起来的桌子后面,面前摆满了地图,桌子边围绕着一圈身着铠甲的将领。
李观棋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谢尘的汇报,手指随着谢尘的话语而在面前的地图上不停地游走,并没有注意到何璧珺走了进来。是靠近门边的将领发现了她,但是年轻的将领并不认识他们的皇后,不但没有下跪,反而伸手拦住了她。
李观棋听到了门前将领的呵斥,将头抬了起来……
“璧珺!”他的声音充满感情。
何璧珺好想飞奔过去,亲吻他甜美的双眉,将他紧紧搂住,再不让他受任何伤害……然而在众多将士面前,她不敢这么做。她是皇后,他是皇帝,现在还是统兵的元帅,她不能让别人轻视他。
“你长胡子了。”四目相对良久,何璧珺竟憋出了这句。
李观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长满胡茬的下巴,讪讪地笑道:“是啊!”
“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何璧珺眼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充满了男子汉气息和英雄气概!”
卫辟疆等人也进了帐篷,见状连忙向众将士使眼色,暗示他们离开。谢尘刚刚话还没说完,张了张嘴,还待继续说下去,早被卫辟疆一把拽了过去,“稍后有的是时间,别不长眼色。”
虽说当兵的长眼色的不多,但是自己的长官都发话了,再不知道离开的,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于是帐内所有将士很有默契地在卫辟疆的带领下离开了。
李观棋越过桌子的阻隔,冲上前来,抱住了何璧珺,“你怎么来了?”
何璧珺并没有作丝毫的挣扎,虽然他搂的很紧,“我来找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龙凤呈祥
听了何璧珺的话,李观棋搂的更紧了,他从京城离开时,根本就没有去后宫,除了勤政殿的人,别人都不知道他来了前线,这当中也包括他的皇后。在此之前,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从他刚才看到何璧珺的那一刻起,他忽然觉得自己欠这个女人的。
“我就是怕你担心,才没有跟你说。”李观棋话不由衷地哄着何璧珺。
何璧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怕我不让你来。我也确实怕你出事。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拦着你。我虽然不懂事,但是我也知道,你是大乾朝的皇帝,如果我把你一直留在皇宫里面,你不会受到他们的尊敬。我虽然想你平安,但是我也不会阻拦你做出正确的决定。可我还是想你,既然你来了,所以我也来了。”
“谢谢你,璧珺!”李观棋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何璧珺依偎在李观棋的怀中,娇躯一阵轻颤。她一路赶来,还是值得的,李观棋终究还是爱她的皇后的。
李观棋抱得更紧,问道:“江边风大,你冷吗?”
何璧珺嗯了一声,仿佛羞于开口,螓首娇软无力地埋在李观棋胸前。柔软的青丝轻抚在脸颊上,幽香袭人。李观棋心神荡漾,不可自持,低下头向何璧珺娇颜上吻去。正好何璧珺抬头要说话,李观棋这一吻竟吻在了眼睛上面,骤然的袭击,让何璧珺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娇呼。
这个小插曲,弄的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不语,只是紧紧依偎着,享受这醉人的恬静温馨。
良久,李观棋轻轻放开臂膀。两人四目相对。只见何璧珺柳眉弯弯,杏眼含羞,樱唇微咬,脸蛋晕红,显然已是情动。李观棋一时之间竟然看的呆住了。
何璧珺轻轻捶了李观棋一下,娇声问道:“你发什么呆呀?是不是看着我却又想起了别的女人?”
李观棋如梦方醒。心神略定,说道:“当然不是,你别胡乱猜疑。是你生得太美,我被迷住了。”何璧珺别的都好,就是喜欢吃醋,动不动就会打翻醋坛子,李观棋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惹出河东狮吼来。
“就知道甜言蜜语哄人家,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在外面肯定有别的女人!”何璧珺皱着琼鼻说道。
李观棋讪笑着说道:“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皇后。才是我最爱的女人啊!”边说着话,边又拥住了何璧珺,突然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底,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何璧珺又羞又喜,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抓住李观棋的手,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可以的。两年的时间还没到呢!”
“什么两年时间?”李观棋大惑不解地望着何璧珺问道。
何璧珺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李观棋的脑门说道:“你怎么忘了?你的体内被人下了那个什么蛊,如果我和你那个了。它就会苏醒过来,吸食你的精血的,最终会令你……令你……”
“我去!”李观棋现在是死了的心都有了,这个谎言是自己编造出来骗何璧珺的,没想到她还当了真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圣人,在随后的西巡过程中。他可是接连和四位美女发生了关系啊,食髓知味,他现在的定力早已是大不如前了。
如今这个小皇后也已经是十七岁了,而且将门虎女,这身体也是非常强健的。谅来是可以承受自己的征伐了。再加上从残酷的战场上忽然来到温柔乡中,李观棋那方面的需求显得无比的强烈。所以,他立刻眼珠一转,继续扯谎道:“那个蛊已经死掉了!”
“死掉了?怎么会?”何璧珺显然不是很相信李观棋的话。
李观棋拉开右手的衣服,露出还未痊愈的伤疤,说道:“前两天的那场战斗,我被人用狼牙棒打了一下,谁知道正好无巧不巧的把那条蛊给带了出来。”
“真的?你没有骗我?”何璧珺秀目凝视着李观棋,柔情无限,百媚横生。帐篷顶部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映红了她的如花娇靥,愈加动人。
李观棋心神荡漾,不可自持,笑道:“君无戏言!我怎么会骗你呢?”说着话,一把将何璧珺拥入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何璧珺心中又羞又喜,如醉如痴。忽然胸前一凉,中衣被扯开了,突如其来的凉意令她神志蓦清。一把将李观棋推开,急道:“不,不要!”
“不要?这个时候不要?”李观棋宛如冷水浇头,又惊又诧又是情急,问道:“你不愿意?”
何璧珺低头红着脸柔声道:“你喜欢我,我高兴尚且不及,怎么会不愿意?你体内的蛊虽然已经死掉,可是这几天,你一直在劳累,又受了伤,应该当心身体,好好休息。我早晚都是你的人,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李观棋真是又敬又爱,何璧珺的殷殷关切令他心中感到无比的温馨,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惭愧,可是此时他哪里还能再去等?所以他并没有放开何璧珺,而是在她的香腮之上,又吻了两下,调笑道:“佳人在抱,我已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何璧珺佯怒道:“你再不松手,我可真要生气了。”
李观棋不但不松手,反而将何璧珺抱得更紧,笑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夫妻二人闺房取乐,天经地义,皇帝老儿也管不了。呸呸呸,忘了我就是皇帝了,是玉帝老儿也管不了,哈哈!”
何璧珺娇羞万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李观棋。她这一年多来,因为迟迟未能怀孕,屡次被尤太后“教育”,甚至还被尤太后叫过去专门让宫女教她怎么才能更好的受孕,对于这男女之事,理论上其实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近来她也是非常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的。刚才只不过是顾忌李观棋的身体,才一直强忍着,现在经他这一挑逗,理智的堤防顿时崩溃……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空以来,李观棋这还是第一次毫无心理芥蒂地过夫妻生活,而明天,或者后天,他就可能战死,果真如此,他死的时候宁可想着自己的女人,也不要想着敌人和国事。
云收雨歇后,当何璧珺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时,李观棋才明白自己真的很需要她。男人做事的时候,最大的欣慰就是自己的女人在背后的支持。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靠上自己臂膀,那是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在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妈妈哄他睡觉的一首儿歌。静静地,轻轻地,他哼唱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雏鹰展翅
“唱什么哪?”何璧珺靠着他呢喃道。
“没什么,”他告诉她,“只是我小时候学的一首曲儿罢了。快睡罢,我的宝贝皇后肯定累坏了。”
“我不想睡。”何璧珺翻了个身,面对着李观棋说道:“和我说说战事吧。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呢。”
李观棋叹了一口气,说道:“此前一直处在突然面对战争的兴奋状态,现在有你躺在朕的怀里,朕才切实地感觉到战争的残酷性,无论这战争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
“你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打仗的目的就是最大程度地消灭敌人,保全自己。”何璧珺抚摸着李观棋的胸膛说道,“而且你打这仗是对的,所以我不害怕,你也不要怯战。”
李观棋轻轻一笑说道:“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虽然很残酷,这一仗打下来,可能要休养生息好多年才能恢复国家的元气,可能要牺牲很多年轻的生命,但是朕绝不会为之恐惧,也不会为之妥协。朕很明白忘战必危,好战必亡的道理,朕现在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这场战争的损失降到最低。”
“那就快点儿让这场战争结束嘛。”何璧珺的话语里面虽然带着撒娇的味道,但也充满了道理。
李观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是啊。战争一旦开始,我们所要想的便是怎么结束它!”
何璧珺支起头来,望着李观棋的眼睛说道:“你是我的希望,也是所有大乾人的希望。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在战场上击败对手。把现在的战事情况跟我说说吧!”
李观棋翻了一个身,略显疲惫地说道:“这两天在乌江防线的各大渡口都进行了激烈的战斗。我军的反应也算迅速,各处隘口都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但是敌军数量实在太多。这几天我们的损失很大。但这还不是最糟的事情,在乌江和我们鏖战的一直都是陈光曦的部队,而战力比山南军强上许多的剑南军却一直没有见到动静。我不会天真的认为,李墨然良心发作,不造反了。他肯定是在寻找其他的线路,打算迂回进逼。绕过乌江防线,转而攻击我们的后方。”
何璧珺是将门虎女,也有着一定的军事才能,听了李观棋的话,便知道情况比她想像中还糟,想了想,她忽闪着眼睛问道:“你打算在这里等着他来吗?”
“问题是他会从哪个方向来!”李观棋皱着眉头说道,“最方便的路线便是借道岭南,可是现在岭南道还在摇摆不定。假如李墨然贸然试图进入岭南,一旦刺激到了岭南道的都统制,那么他们将会举步维艰、损失惨重,以李墨然的精明,他应该不会这么做。我想他会率军翻越大雪山,然后从金沙关破关而入,所以,我军肯定要南下去截击他。”
“主动进军当然很好!”何璧珺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但要前往何处,有何目的?你有什么打算?”
李观棋迟疑片刻说道:“谢尘认为我们应该大军南下出其不意突袭李墨然。然而曹世勋却觉得应该全力对付陈光曦才是明智之举。”他伸手拨拨刚才**时弄的蓬乱的头发,看来有些闷闷不乐,“……我不确定……”
“你非确定不可!”何璧珺绷着俏脸说道,“你不要搞错了,他们是你的臣子,不是你的朋友。你是皇帝。就得发号施令。”
李观棋看着何璧珺,显得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何璧珺居然会有这份决断,点了点头说道:“您说的对!”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打算?”何璧珺又问了一遍。
李观棋从何璧珺身下抽出胳膊。站起身来,走到会议桌前,抽出一张绘满一条条红线的地图,摊平在桌,其中一角因为长期卷动而翘了起来,他捡起桌上的匕首固定住,沉声说道:“两个计划各有优点,可是……你看,如果我们留在这儿全力对付陈光曦的话,一旦李墨然突破金沙关,我们就会被他们两面夹击……”
“所以呢?”何璧珺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观棋说道。
李观棋沉吟着说道:“我打算留下部分兵力来防守乌江防线,以步兵和弓箭手为核心,然后全军南下。我将兵分两路,步兵沿金沙江左岸前进,迂回李墨然侧翼;骁骑卫和其余各卫所有骑兵则沿金沙江右岸行进。李墨然一旦得知我军南下的消息,当会率军东进与我军主力交战,届时我们的骑兵便可无后顾之忧地迂回陈光曦背后。”
说完李观棋坐下来,不太敢露出微笑,但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表现颇感满意,渴望听到她的赞许。
何璧珺走到李观棋身后低头看着地图,皱紧眉头说道:“如此一来,你的部队岂不是被金沙江给隔开了?”
李观棋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说道:“不错!但是它同样也把陈光曦和李墨然隔了开来。”
李观棋的计划虽然比较大胆,但是何璧珺仍是不得不同意这是个出色的计划,她犹豫着问道:“你要指挥哪一队?”
“当然是骑兵。”李观棋立刻回答道。
“骑兵虽然战力比较强,但是人数实在太少啊,加起来能有一万人吗?”何璧珺再次皱了皱眉头。
“八千!”李观棋握了握拳头说道,“这样才更有挑战性嘛,而且我不放心把骑兵交给别人。”
“那近十万人的京师步兵精锐,你交给谁指挥呢?”何璧珺又问道。
“我还没有想好!”李观棋咬着嘴唇说道,“京师十二卫的统兵将军中,资格最老的是左武卫的刘夏,而且他是你父亲的老部下,忠诚是应该没有问题的。”
何璧珺嘟着小嘴说道:“刘夏我知道,我父亲在世的时候经常夸他打仗悍不畏死来着!”
“是啊!他是一个勇猛无畏的人。”李观棋呵呵一笑说道,但是陡的他又收住了笑容,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只部队是我军的绝对主力,我不应该让悍不畏死的人来指挥,那样只会让我失去这只主力!”
何璧珺品味了一下李观棋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恩!你说的对!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冷静的人来统帅这十万大军!”
“头脑冷静?”李观棋陷入了沉思,“唐梓风倒是符合,可是他太年轻,难以服众。还是让羽林卫的朱轶来当这个西路军主帅吧!这个家伙隐忍功夫一流,反正我是不愿意和这种人作对的,太头疼!”
“希望李墨然见了他也头疼吧!”何璧珺嘻嘻笑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兵临城下
李观棋制定了分兵战略之后,密令大军暗暗收拾行装,秘密起程,一切分拨完毕之后,李观棋又带着贺子铭去金沙关巡视驻防,让谢尘带了一百名骁骑卫随行护卫!
到了金沙关,李观棋不由地连连皱眉,这个关隘虽然城高墙厚,但是兵备明显不足,而且守军也只有三千余人,其中还有一千多号是老弱病残,守将程富贵满肚子肥膘,下巴都是双重的,一看便是不知道多久没运动过的了。
李观棋的分兵战略是建立在金沙关不失的基础之上的,现在看着这些守军,他真的很难有信心。
李观棋在程富贵的陪同之下检阅战备物资,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就在他马上要失去耐心之时,突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奔来过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说道:“报!关西六十里处发现叛军踪迹!”
“有多少人?”程富贵随口问道。
“看着有两万!”斥候回道。
“啪!”的一声,程富贵手中的物资账册失手掉落在地!
“陛下!”贺子铭也急急地叫了一声,“是否立刻起驾?”
李观棋心中其实也在骂娘,就这么一帮子破烂兵,如何能够抵挡住两万敌军?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来慌乱,否则大家会更乱,所以,他瞅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程富贵,淡淡的说道:“捡起来!”
程富贵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账册,满脸通红地站在那儿,羞愧难当。
李观棋又回头望了望城中的士兵,然后缓缓说道:“金沙关至关重要,此战关系生死存亡,朕将亲自指挥!”
“陛下!”在场的所有人同时张口说道。当然各人的语气是截然不同的。
李观棋一摆手,制止了贺子铭等人的劝谏,沉声说道:“你们可以劝朕离开,朕也可以劝你们让朕留下!你们是打算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争论上,还是把耳朵竖起来,好好听朕的安排?”
贺子铭知道李观棋的犟脾气又犯了。这个时候自己除了将他打昏,强行拖走之外,是不可能有办法让他离开的了,只好长叹一声,将本来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李观棋故意笑了笑说道:“金沙关高墙壁垒,叛军虽然有两万人,可是在没有攻城机械的情况下。想要破关,也是难如登天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李观棋望向谢尘说道:“谢尘听令!”
“末将在。”谢尘应声出列应道。
李观棋取过地图,用马鞭点出位置,说道:“命你率一百名骁骑卫带上火石即刻赶至关外三十里外的树林中埋伏,待叛军到达后,放过前锋与中军,突袭他们后方的辎重部队。最好能将他们的粮草一把火烧掉。但切记不可恋战,见好就收。以保存自身实力为第一要务。一旦得手,便迅速脱离战斗,返回关内。”
“遵旨。”谢尘爽快地答道。
程富贵在旁疑惑地问道:“陛下!我军本来人数就少,再派人出去野战,是否更加不利于守城啊?”
李观棋轻轻一笑,冲程富贵说道:“虽说我们此战的主要战略是以守城为主。但是绝不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就龟缩在城中。那样只会激发敌人的士气,同时也会造成我军的士气低落,必须在敌人到达城池之下前,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这样等他们好不容易到达金沙关下时,面对着高耸的城墙。才会令他们生出一股无力感。”
程富贵虽然智商并不是很高,但是也听的出来李观棋说的确实有道理,点点头说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光凭谢将军的一百人怕是不能给予对方重创吧?”
李观棋看了一眼程富贵,说道:“那是当然。谢尘的这一波攻击,只是为了给叛军一个下马威,打击一下他们正在兴头上的士气,并不能打疼他们。不过,朕还有后手!”
“那陛下就快快安排吧。”程富贵急不可待地说道。
李观棋好整以暇地说道:“朕下面要安排的便是你!”
“臣?不知道陛下要臣做什么?”程富贵有些好奇,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啥。
李观棋淡淡地笑道:“你把城中的老弱病残挑一千号人出来,前往关外二十里处候敌。”
“陛下!”程富贵听了李观棋的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请陛下饶臣一命啊!”
“朕什么时候要杀你了?”李观棋很奇怪的问道。
“区区一千人怎么可能挡的住两万大军呢?何况还都是老弱病残,陛下这不是让臣去送死吗?”程富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李观棋扑哧一笑说道:“你着什么急啊?朕又不是真让你去和他们打!”
“不打?那臣去干吗?”听说自己不用和叛军交战,程富贵自动止住了哭声。
“您的任务并不是要战胜敌人,而是要败,待敌人到来之后,你们同敌人稍一接触,便可趁势败回,务必保存实力。”李观棋缓缓说出了让程富贵做的事情。
“只是要败吗?”程富贵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许败不许胜。”李观棋脸上弥漫着神秘的笑容。
“好。没问题。臣遵旨!”程富贵破涕为笑地说道。
李观棋又冲其他在场的将士说道:“其他众人,随朕去城外十里的堤岸两侧,借助芦苇掩护设置伏兵!”
安排停当之后,李观棋在回到程富贵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内准备换上盔甲的时候,笑容才从脸上散去,抬手在身上擦了擦,因为他的掌心早已是汗迹淋淋。别人只见到他谈笑风生之间便已安排好了军事策略,却不知道他内心其实也是非常紧张的。
李观棋没法不紧张,这几日已让他明白了战争的残酷性,一着不慎便会横尸遍野,弄不好自己的小命也会报销掉。
虽然他对自己的计谋有信心,但是他也是真的担心这些计谋是否能够经得起战场的考验,毕竟一旦他的计策不成功,便会害死好多年轻的士兵。
当然,在人前他还是要表现出足够的冷静和自信,因为他是大乾朝的皇帝,是大家最为信赖的人,也应该是大乾现在的守护神,如果他都慌了乱了,那么眼前的金沙关将不攻自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妙计连连
入夜时分,黑压压的叛军出现在了金沙关外三十里的树林之外。俗话说,兵过千,望不到头,兵过万,望不到边,两万人排成了六列行军,远远望去,无边无际,看的人一阵头晕目眩。
这只叛军的首领也知道金沙关内兵马不多,所以一路之上趾高气昂,肆无忌惮,早将什么“遇林不入、遇水不饮”的诸般禁忌抛诸脑后了。虽然是天色已黑,又遇上了这么一片树林,却并未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径自穿林而过。
谢尘带着一百名骁骑卫躲在树冠里,静静地看着敌军经过。谢尘虽然性格也比较急躁,但是连续几场战斗下来,也让他养成了执行任务时的绝对冷静,而这一百名骁骑卫也都是精英中精英,所以虽然潜伏很无聊,但是无一人发出声音。
而在敌人到来之前,谢尘已经对大家的分工做了具体安排,何人负责击杀斥候,何人负责击杀领队,何人负责放火,何人负责断后,大家也早已聊熟在胸,现在只需等着敌人的辎重部队出现在眼前了。
长长的队伍行进了许久,运着粮草物资的后队才出现在谢尘的眼中。一名叛军官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他头上的雉鸡翎让人很容易便认出他的身份来。可能是认为朝廷方面没有过多的兵力可以使用,所以这只叛军的首领对于粮草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负责押运粮草的队伍人数只有区区的几百人。
谢尘发出了一声鹰啼,这是事先约定好的全歼敌军的信号,同时纵身从树上跃下,手中的短剑横着抹向了那名将领的脖子上的大动脉。
谢尘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跃下时已充满了一击必杀的信念,却不想那名叛军将领也不是无能之辈。眼见自己已无法格挡住谢尘的这一击,居然急中生智,直接侧身自马上倒了下去,堪堪避开了短剑的攻击。
谢尘见第一击落了空,在暗自责怪自己轻敌的同时,手上却并没有闲着。大吼一声,手中的短剑已似一道闪电般的飞向了倒在地上的那名叛军将领。
那军官身手果然不弱,虽然刚刚从马上摔落,但是竟仍能在电光火石间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尽力拨向飞来的短剑。
谢尘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左手陡地一甩,又是一柄短剑飞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刺进了那名叛军将领的的咽喉。
谢尘扑上前去,抖手拔回了自己的短剑。血液箭一般自那叛军将领项间射出。摇晃了两下,倒了下去。谢尘冲向前去,捡起对方的长刀,挥臂砍下,斩了这只运输粮草的队伍的将领的首级。
此时,骁骑卫们也已将外围警戒的斥候全部杀掉。谢尘手持那名将领的首级,纵身跳上身边的运粮车,如杀神一般地吼道:“敌将已死。投降不杀!”
那名将领本是叛军中少有的好手,其余的叛军见他们心目中的高手居然在眨眼之间被对方斩杀。一时之间竟都吓的呆在了原地而不知道该作何动作。
这些骁骑卫可是连续经历了战阵的,知道在战场之上绝对不能对敌人手下留情,跃下之前,谢尘可是明白无误地发出了全歼敌军的命令的。所以虽然叛军楞在原地,他们可没闲着,手中的兵刃寒光闪动。转眼之间,地上又多了一百多具叛军的尸体。
其余的叛军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拿起兵器进行抵抗。其中离着谢尘最近的几名士兵挥舞着刀剑冲了过去。
“找死!”谢尘厉喝了一声,手中的长刀短剑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渗人的圆弧,三名叛军手捂着咽喉。不甘心地倒了下去,指缝间血雾像喷泉一般洒出。
骁骑卫的士兵们却不为所动,默不作声地一个一个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前后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这只运送粮草的部队就全军覆没了,而骁骑卫无一伤亡。大家一个个兴奋的满面红光,争先恐后地挤向谢尘,扯着脖子叫道:“太他妈的爽了。将军,我们再追上前面的敌军杀个痛快吧!”
“扯淡!”谢尘一边擦拭着短剑上的血污,一边笑骂道:“前面有两万敌军,就靠着咱们这一百号人,就是人家站着不动给我们砍,也够把咱们累死的。赶上去干嘛?等着给人家操屁股眼子呢?”
“哈哈!”士兵一哄而笑,又说道,“将军。咱们杀的这么痛快。就这么回去不过瘾啊,前面两万人咱们肯定是杀不完,但是再去干掉几百人肯定是可以的,咱们追上去吧。”
谢尘收起短剑,说道:“仗后面有的打,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咱们这次接到的军令是烧掉敌人的粮草,并务必保存实力,前面的敌人,圣上已经另有计策对付他们,不用咱们惦记着。现在赶紧放火烧粮草,然后撤退。”
“全烧啊?”望着堆满粮草的辎重车,骁骑卫的士兵们感到有些不舍。
“全烧,一粒不留。”谢尘毅然地下令道。
“咱们好歹也带一点儿回去啊。”有几个士兵开始去搬粮食。
“你们他妈的听不懂军令怎么地?”谢尘抬脚踹倒一名属下,骂道,“我是要全烧,全烧,懂不懂?这儿离着关内还有三十里地,你们扛着这么大袋粮食,什么时候才能爬回去?”
“是,遵命!”士兵们见谢尘发了火,便不再墨迹,纷纷拿出火石,跑向了各个运粮车,不一会儿,点点火光便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借着风力,火势很快便蔓延了开来。
“撤!”谢尘下达了撤退命令。
谢尘在李观棋的授意下带人烧了叛军的粮草辎重,前面的叛军发现后方起火,才慌忙回身,但是等他们到了骁骑卫的纵火现场时,只剩下烧成灰烬的粮草和一具具焦黑的叛军尸体,谢尘等人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混蛋。”叛军首领气的七窍生烟,拔出战刀使劲地砍着周围的树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