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回忆
“王大夫,我……我还有救吗?”我静静的躺着,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表情充满纠结和迷茫。
病床前,端坐在椅子上的王大夫停下手中的笔,目光从记录板上抬起来看看我,咳嗽一声,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对我说道:“不要那么悲观,吴先生,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神经质般一坐而起,情绪有些失控的大叫。
“那你倒是说啊!”王大夫的太阳穴也在突突的跳,显然对我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你都已经做过八次心理咨询了,可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烦恼!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帮你?这也让我很为难啊!”
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市立第九人民医院,因为地处旧城区的马家庄街,所以又名马家庄医院,这里之所以有名,不是因为治好了某种疑难杂症或者有哪个妙手回春的专家大夫升堂坐诊,而是因为——这里是本市唯一一家精神病院。
别误会,我不是被逮进来强行接受治疗的精神病患者,而是主动来这里的心理咨询处接受心理辅导、排解工作压力的社会精英,这个社会精英可不是咱自封的,而是完全符合当今社会对精英阶层的定义——从事受社会认可的高端脑力劳动,且有着与“高端”相匹配的收入。
跟那些月薪一千五就自称“经理”、“主任”,开个天天赔钱的破酒吧就自称青年创业家的土鳖不同,咱可是科研机构的高级科研人才,为科学发展做出过卓越贡献的高级科研人才,正因为如此,我也拿着一份在我们这个小城市堪称金领等级的薪水,绝对算得上是年少多金的有为青年,未来潜力不可限量的绩优蓝筹股,要不咱舍得花半小时二百块钱的咨询费来精神病院跟医生唠嗑吗?
“你还是不愿意说说自己的烦恼吗?”王大夫稍稍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拿出身为专业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诚恳说道:“从您第一次来我就说过了,吴先生,您可以相信我的职业操守,我们之间的谈话只要不涉及法律问题就绝对不会泄漏给第三个人知道,您可以放心大胆的倾诉您的烦恼,如果您还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签一份保密协议……”
我痛苦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如果我的烦恼可以说出来的话,我又何必往这里跑八次?我又不是神经病!
虽然在外人眼中,我有着一份几乎能预示未来和现在幸福生活的高薪工作,但只有我,才知道这份光鲜之下,所隐藏的巨大秘密以及……恐惧与压力。
我叫吴迪,27岁,除了名字谐音略显嚣张之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普通人,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没有当高官的老爹也没有搞国际贸易的老妈,家世不显赫自然也就没有家道中落家破人亡的风险;我个人的资质也很普通,从下没表现出什么天赋异禀的潜质,既不特别强壮也不特别聪明,同时也没蠢到无可救药或者坏到人神共愤,从小到大在集体中都属于存在感特别低的人;最重要的是,我这人经历普通,三岁幼儿园六岁上小学,浑浑噩噩大学毕业,没遭遇过杀父之仇也没翻出过爷爷奶奶留下的神功秘籍,连特别容易导致穿越及获得异能的挨雷劈和被车撞也没遇到过!
我这样的人,基本三十岁就能看到六十岁时的生活状态,属于典型的生活波澜不惊枯燥乏味的……普通人。
但是,这一切都在我大学毕业那天,悄悄改变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那天,我正顶着一身油汗,像其他迷惘的大学毕业生一样,攥着简历,排着长龙,奔波在找工作的路上。
只有去过招聘会,你才会知道一个大学生有多不值钱,什么学生会主席,奖学金获得者,英语四六级证书,所换来的不过是你战战兢兢把自己简历放在人家桌子上的机会而已,作为招聘方,人力资源部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你,像挑白菜一样挑挑拣拣,一句话就能把你升入天堂或者贬入地狱,而你,除了闭目享受这忽上忽下的快感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作为一个简历上毫无亮点的普通人,我毫无疑问成了被挑剩下的白菜,直到招聘会散场也没被人慧眼识珠,不过,早已习惯了“被人无视”这种待遇的我丝毫不在意,蹲在会场外面的角落里啃着面包,准备吃完这顿迟来的午饭后就拍屁股走人。
“小兄弟,找工作呢?”不知何时,一个道貌岸然的糟老头子凑了上来,蹲在我旁边:“我看你根骨奇佳,资质上等……”
“没钱!”我毫不客气的粗暴打断了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家伙,这老东西我进场的时候就看见了,在会场门口鬼鬼祟祟的支了个测字算命的小摊子,哄骗那些找不到工作,病急乱投医的应聘者去他那儿算时运,我们这些走出校门的天之骄子下个月的餐费房租还没找落呢,老骗子先赚了个钵盆盈满,什么世道。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看你是块练剑的好材料,百年难得一见,所以我……”
“你才练贱的好材料呢!你全家都是练贱的好材料!”我心里暗骂,把最后一块面包扔嘴里,起身就走,等到老家伙高呼“小兄弟,你听我说完……”的时候,我早已经走远了。
“年轻人,不错!”一个雄浑的声音赞许的说道,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到另一个老头正用笑眯眯的眼神看着我。
这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老人,五官端正面白无须,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略微发福的身材穿一身得体的灰色西装,皮鞋更是纤尘不染,一看就是相当有社会地位的人,这个年纪,这个做派,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来找工作的,估计是哪家公司的老总来这里招人。
老头手里拿的东西也证实了我的猜测,那是厚厚一摞简历,显然这位受人尊敬的老板在招聘会上收获颇丰。
我对天发誓我平时没有这么势利眼的,但现在正处于刚刚踏入社会的无知忐忑阶段,又恰好在为自己独立之后第一个月的生活费发愁,遇到一个面容慈祥笑容可亲,说不定可能成为今后衣食父母的雇主老板,还是主动搭讪,我难免会露出谄媚讨好的嘴脸,殷勤的朝眼前人笑了笑,点头哈腰等待老人进一步的指示。
老人用轻蔑的眼神不屑的扫了扫纠缠我不成的老骗子,愤愤的提醒我道:“别搭理那个老骗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搞封建迷信!咱们搞科研的就应该相信科学!”
我赶紧一个马屁送上:“您是大学教授?”
老人谦虚:“教过几年学生,现在主要做一些科学研究。”
“那您今天是来招聘的?”我立刻露出了狐狸尾巴,在科研机构工作,貌似不错啊,工资高待遇好,说出去也是倍儿有面子,就是门槛高一些,我这本科学历不知人家要不要。
老教授不太满意的撇撇嘴:“是啊,不过在这里待了一天都没招到合适的,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没有科研精神!”
“那您看我行吗?”我小心翼翼的递上一张自己的简历,找工作嘛,就是要抓住一切机遇!
老人接过我的简历看了两眼:“大学本科……学的是生物学?”
“是啊,”我羞愧低头,仿佛多见不得人一样。
其实就是见不得人,我们这个专业可谓是大学校园中的奇葩,自从不知道谁喊出了“二十一世纪是生命科学的时代”这句口号之后,跟生物科学有关的专业立刻在各个高校中异军突起,以王者降临的姿态抢占了“热门专业”的位置,无数“卓有远见”的有识之士看好这个新兴行业的就业前景,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像我这样憧憬未来的大学新生踏入这个专业。
可惜,憧憬永远是美好的,现实却如此残酷,最近十几年生命科学领域的发展突飞猛进是没错,但那都是在顶尖领域取得的实验性成果,距离转化成生产力遥遥无期,自然也用不着这么多“专业人才”,于是我们这些生物专业的学生便成了玻璃瓶里的苍蝇,看似前途光明,却找不到出路。
于是在就业的压力下,我们要么绞尽脑汁精研学问,奔着博士后的崇高目标一路狂奔,争取混进顶尖学术领域以便学以致用,要么就像我这样早早准备转行,抱着几百张简历漫无目的的找工作,习得屠龙技,却无龙可屠的悲哀,完美的在我们身上上演。
我在这里黯然神伤,老教授的眼睛却亮了:“原来咱们是同行啊!不错不错!我正想招一个研究助手,你有兴趣吗?”
“我?我行吗?”巨大的幸福感袭来,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扭捏道:“可我连个研究生学历都没有……”
“年轻人,不要太把小本本当回事儿,”老教授谆谆告诫:“对知识的渴求,勇于探索的精神,以及为科学牺牲的决心,才是我们科研者成功的基石,世俗的眼光和评价只是浮云。”
“嗯!!!”我重重点头,心中暗喜,看来哥们儿算是把这份工作拿下了!
“正好我要回研究所去,你有兴趣跟我一起去看看吗?”老教授温和的笑着,暗示道:“就当是提前看看自己今后的工作环境。”
满天的神佛啊!感谢你们!我心中大声赞美着保佑我找到好工作的某路神仙,乐呵呵的跟着老教授钻进了一辆出租车。
“小伙子!不能去啊!”一阵撕心裂肺的鬼嚎声传来,是那个摆摊算命跟我搭讪的老骗子,老家伙追上来扒着车门,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告诫我:“不能跟他走!你不知道,他……”
“陈四海,你敢坏我好事?”坐我旁边的老教授一把将我按进座位里,抬起头阴测测的瞪了老骗子一眼,立刻吓得老骗子不敢做声了。
冷汗也瞬间爬满了我的额头,我突然发现这个老教授按住我的手那么有力,好像……生怕我跑掉一般。
是错觉吧?我自我安慰道,心里稍稍有点儿平复,就听见老教授一面催促司机开车,一面转过头对我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陈三山……”
四海,三山……这信息量好像有点儿大……
(ps:关于陈四海究竟是谁,知道的请笑而不语,不知道的请参见狸子上一本书。)
第二章 我的日记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自己在那天错过了什么,原本,我可以成为一个仗剑除魔的剑仙,成为一位拯救世界的英雄,甚至成为一名光荣的公务员……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即将在我眼前展开,命运的板车却冷不丁从背后狠狠撞上我的腰,将我顶入了黑暗的深渊……
我实在记不清,我被陈三山第一次带入他们的“研究所”时所见所闻的情景了,或者说,我根本不愿去回忆那噩梦般的经历,反正当时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神经还不怎么坚韧的我最后是被老家伙架着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把我扔进椅子里,陈三山已经脱去了他那温文儒雅学富五车的老教授外皮,跟他那摆摊算命的兄弟一样露出了土匪本性,用一种豺狼打量小羊羔的目光挪揄的看着我,吓得我膝盖一软险些坐不住椅子给老东西跪下。
”刚才你都看到了,”陈三山打破沉默说道:“我们研究所的科研力量雄厚,成绩斐然,加入我们绝对是你就业的最佳选择……而且你可以放心,我们的研究绝不违法,也不反人类反道德,只要那些东西不从研究所里跑出去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它们要是跑了世界也该毁灭了吧!?”我崩溃道。
“这就是你杞人忧天了,根据我们的研究,只有突发的全球性灾害才有可能导致人类灭绝,区域蔓延类型的就算是丧尸病毒也最多将人类灭绝百分之八十,按人类的生育能力敞开了生的话最多五十年就可以恢复灾前人口水平……”
“英雄啊!!!”我痛哭流涕哀求道:“我年轻不懂事,您就发发慈悲放了我吧!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听到!保证什么都不说……”
“已经晚了,”陈三山从桌子里掏出几张纸,狞笑道:“不该看的你已经看了,不该听的你已经听了,现在还想拍屁股走人吗?来,签了它。”
“这,这是什么?”我战战兢兢的问。
“保密协议,还有劳动合同。”陈三山说道,但在我听来,丫说的就是“卖身契”和“器官捐献协议”。
决不能屈服!我恶向胆边生,嘴上嗯嗯啊啊的敷衍着,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心里开始悄悄盘算凭我这身板儿能不能制服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胖子。
“噼啪!”就在我一个饿虎扑食抓向陈三山的时候,老东西那身西服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电光,陈三山毫发无伤,我却抽搐着倒在地上。
“你以为你是第一个企图攻击我的人吗?”陈三山曼斯条理的从角落拿出一个数码相机说道:“现在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你暴起伤人,我正当防卫,证据确凿,要是把你扭送公安局说不定要判个三五年,那样你的前途可就毁了,不过如果你愿意在我们这里就业的话……”
“想要挟我吗?”我躺在地上,义正言辞的骂道:“你休想!老子就是含冤入狱也不受你的摆布!”
男人,就是得有这样的骨气!
任凭陈三山如何威胁,我都如同革命烈士一样嵬然不动,用轻蔑的目光鄙视着如跳梁小丑一般的老家伙,为自己精神上的不屈和忠贞暗暗叫好。
最终,老家伙的耐心磨没了,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这是你逼我出绝招的!”
说完这话,老头就气急败坏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俯下身从抽屉里翻找起来,我则忐忑的看着被我气得头冒青烟的老家伙,惴惴不安的想,老东西不会是想给我上刑吧?要不我就先假意顺从再伺机逃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啪!”一赤红事物被老东西狠狠拍在桌子上,殷红如血,厚不盈寸,却天生带着震撼人心的魔力——那是捆得整整齐齐的一板儿钱!
“只要你在这里干,以后每个月工资按这个数发!”陈三山宛如天神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冷说道。
“我……”我咽一口吐沫,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又自己缩回去了,现在就业市场有多不景气以及自己所学专业有多悲催我自己心里如明镜一般,更是深深的知道,拒绝了眼前这一板儿钱,我恐怕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如此高薪的工作……
可刚才在老东西实验室里看到的地狱景象还在我眼前挥之不去,我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咬着牙摇头。
“啪!”又是一摞老人头:“按这个数发!”陈三山豪气万丈的叫道。
中石油高管的薪资待遇啊!就这样赤条条的摆在我眼前,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心动,更何况我这种可以为一千五死工资奴颜婢膝任劳任怨的当代大学生,只要点个头就有金领的收入,比我来钱容易的大概也只有贪污受贿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弱弱的语气没有丝毫说服力,我像被蛛网缠住的苍蝇那样做着最后的挣扎,潜台词分明是在说“你再加点儿我以后就是你的人”。
没想到陈三山眉毛一挑:“那你走吧,我就不信这么高的工资还招不来一个实验室助手。”
就这样,年少无知的我,在陈三山的胡萝卜与大棒面前可耻的屈服了,因为他的胡萝卜真的很甜……
“吴先生?吴先生你还在听我说话吗?”王大夫略带不满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我只能歉意的笑笑,我只能歉意的笑笑,做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仔细听人家的诊断。
“你这种情况……”王大夫字斟酌句的说:“在生活节奏加快,压力增大的现代社会还是比较常见的,背负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一定程度上会引起抑郁症和倾诉障碍,一般病人经过两三次治疗,都会有比较明显的改观,不过你显然是特例。”
我重重点头,我背负的秘密何止是不可告人啊,说出来会被你们当神经病拉去电疗的!
王大夫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所以我推荐你使用另一种治疗方法——我们称之为日记疗法,把这本日记当做是你无话不谈的朋友,将发生的事,想说的话都写进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你的倾诉障碍。”
“这个真能有效?”我不大信任的问,最近因为日记曝光被逮进去的人可不少。
“这是国外最新的治疗方法!”王大夫坚定的说,同时补充道:“当然也要提醒你做好**的保护工作。”
这时候闹钟响了,王大发站起身来,把笔记本递给我说道:“今天的治疗就到这儿,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们看看疗效再确定下一步的心理辅导。”
我也从沙发床上起身,跟王大夫握手,歉意道:“给您添麻烦了,我大概是您接触过的最古怪的病人吧?”
“呃,说实话不是,”王大夫答道:“前一段时间我还接诊了一个病人,他坚称自己是神仙弟子,还拯救过世界,而且他来就诊的原因是自己的工资只有一千五,心理不平衡……”
我乐了:“这种神经病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抓起来电疗就是!”
“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这小子比泥鳅还滑,从楼下精神科叫来两个男护士愣是抓不住他,让他给溜了,不过我们已经就此事通知了公安部门,让他们密切留意这个有潜在反社会倾向的精神病患者……”
第三章 我的第一篇日记
深夜,独坐书桌前,我打开王大夫给我的笔记本,写下下面一段话。
亲爱的日记: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愿意用这么肉麻的前缀来称呼你,毕竟咱是个大老爷们,但是王大夫千叮万嘱,说必须把你当个活人,还得当成最亲近最信任的朋友才能有助于缓解我的倾诉障碍,而加上类似“亲爱的”、“小甜心”之类的昵称,有助于建立便于倾诉的心理暗示……所以咱们就这么肉麻着吧,虽然我也很怀疑这种疗法在治愈我的倾诉障碍的同时会让我患上恋物癖。
说起我的烦恼,其实就跟社会上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样,我也纠结于自己的工作问题,虽然表面上看我有着一份让大多数人羡慕嫉妒恨的高薪工作,但其中的酸甜苦辣却只有自己知道。
我叫吴迪,今年已经二十七岁,我的悲剧,是从四年前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开始的。
那天,我遇到了注定将我推落深渊的恶魔,老胖子陈三山,在威逼和利诱下,签订了一份堪比卖身契的劳动合同,成为了一个名为“研究所”的神秘组织的一员……
这个组织的成员不少,都在陈三山的手底下搞“独立研究”,说白了就是自己愿意研究什么就研究什么,谁也不干涉谁,但也不许别人来干涉自己,他们自称为“科学家”,但在我看来更适合他们的称呼是“科学怪人”或者“科学疯子”。
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天才,随便挑出一个都有不逊于爱因斯坦的智商和成就,只要把他们的科研成果公诸于众就可以改变世界或者毁灭世界……财富、金钱、地位,对他们而言唾手可得。
就是这么一群堪称国宝的科学家,不心安理得的享受国家奉养,顶着教授头衔,拿着科研经费**女研究生,却跑到陈三山手底下偷偷摸摸的搞科学研究,那肯定是有原因的,用陈三山的话说,这些人都是“科学道路上的先驱者,他们特立独行,孤芳自赏,不向世俗低头,也不愿受权威与强权的羁绊”,因此才加入这个纯科研组织,寻找最纯粹的真理,研究最纯粹的科学……
可我知道这纯属胡说,这群疯子其实是因为研究领域和研究成果太过猎奇太过反人类,所以才在和谐社会变成过街老鼠的一群怪胎!
亲爱的日记,他们具体研究什么我就不一一举例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介绍,不过,自从认识这些科学怪人之后,每当我看到电视、电影、漫画中出现那种控制病毒、死光、机器人军团,妄图统治世界的**科学家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报以冷笑,实在是太幼稚了,你们难道以为凭那点儿不成熟的技术就能打败主角吗?想要统治世界至少也得有我们的技术水平才行啊!
是的,在发现自己突然掉进科研宝库(某种程度而言)的时候,我也萌生过利用这群科学疯子一统世界的邪恶计划,这似乎非常容易实施,因为这帮家伙全部心力都专注在科学研究上,对其他任何事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要利用他们绝对不是难事,只要稍微耍点儿小聪明再拍拍这帮科学家的马屁,说不定我在外面加冕成为世界之王的时候这帮家伙都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批量生产着改造人战士呢!
可惜我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夭折了,夭折的原因除了归咎于我本身正义的人格和高尚的情怀之外,还因为,我的职位安排总算落实了……
我的正式职位是,研究所第三研究室,专属一号实验助手,兼二号试验品!
实验助手无需多说,无非就是打杂跑腿的而已,这个二号试验品可就要了亲命了,因为我们这里小几十号科学家,只有两个活人试验品……
狼多肉少是什么概念?被科学怪胎们盯上的**实验标本是什么下场?新员工欢迎会上陈三山恶狠狠的宣布“活人我给你们找来了,咱们的**实验将进入新阶段!”我听了是什么感觉!这四年我活的不易啊!光提防这帮老不休的明枪暗箭蒙汗药就已经让我心力交瘁,哪还有闲工夫统治世界!?
值得庆幸的是,四年下来我没缺胳膊没断腿,也没被人开膛破肚,当做某种异型生物的孵化场和培养基,这都是我平均每隔三天就用菜刀架着脖子高吼“再敢过来溅你一脸血!”换来的。
亲爱的日记,看到这里,你应该已经对这帮科学疯子有所了解了吧?是的,他们就这么放肆且自在的活着,醉心于自己的领域不可自拔,他们不被社会认可,不受法律道德的束缚,无视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眼光,只是专心且狂热的做着自己的研究,他们没有荣誉,没有名利,没有身份,甚至有几个连暂住证都没有……但这依然不妨碍他们当之无愧的科学家之名!这是我唯一钦佩他们的地方,当然,要是他们不再用打量小白鼠的眼光打量我的话就更好了……
说完了工作上的问题,再来说说我们研究所的位置吧,从前面的描述不难看出,我们这个研究所,肯定不是那种拿着国家津贴,有公务员编制的机关单位,而是纯民营性质的小机构,事实上我们也确实像不怎么正规的小公司小机构那样偷偷摸摸的隐藏在离精神病院不远的马家庄小区居民楼里,连个牌子都不敢挂。
但这并不说明我们规模小,因为,整个马家庄小区五栋楼,都是我们科研所的地盘!
这里先要介绍一下我们这个小区的背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这个小区还只是精神病院的家属宿舍院,后来那场席卷全国的红色浪潮刮到本市的时候,本市各种精神病人骤然增多,仅凭当时精神病院的小小规模无法容纳,于是,当时的院领导便号召职工搬出家属院,腾出房子来安置精神病患,于是,这座家属院便在那个年代直接被打上了“疯人院”的标签。
后来运动结束,院方管理越来越正规化,病患自然由新建的医院大楼接收,但这座“疯人院”却早已是恶名在外,成为了那个年代的恐怖代名词,那个时候的人都迷信,觉得精神病也会传染,因此没有一户住户愿意搬回来住,吵着闹着要医院给发新房,以补偿大家为集体所做的贡献。
正当医院领导焦头烂额之际,一位落叶归根的海外华侨主动找到院方,提出要高价收购疯人院的整个地皮,医院方面自然是巴不得将这烫手的山芋甩掉,于是拿着经费高高兴兴的给员工建新楼去了。
而那位华侨买下开发权之后,也没有将这里推到重建,而是就这样晾着,一下子就过了几十年,期间陆陆续续有几户人家搬进这里,但这已经不是大家所关注的重点了,马家庄小区,就这样在时间的长河中,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没错,当年买下马家庄小区的华侨,就是陈三山,
第四章 谢尔东
因为昨天晚上熬夜写日记,第二天我不出意料的起晚了,睡眼朦胧的推开房门,发现我那个特讨人烦的室友不在,不知是彻夜未归还是一大早就跑实验室祸害去了,这让我长舒一口气,虽然一起住了四年,但我还是非常不适应那个奇葩。
我习惯性的去推洗手间的门,“滴”的一声警报响起,刚打开一条缝的门猛地合上,与此同时,厕所门上安装的全息成像设备打开,一张大脑门,大咕噜眼,耳朵尖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大饼脸出现在我眼前。
“谢尔东!你又搞什么飞机!”我捂着险些被门拍扁的鼻子,泪眼婆娑的戟指大骂,虽然我也知道对着虚拟影像就算骂出花来也动不了这孙子分毫。
虽然跟我差不多年纪,但谢尔东跟我这个“实验助手兼试验品”不同,丫是研究所的正式研究员,一众聪明人里智商最高的天才,年轻轻却成绩斐然的科学家,万众瞩目前途无限的新人……我们之间的差别,就像“公务员”与“临时工”一样。
我们身边,难免会有这种跟你年纪差不多,却比你聪明比你强的家伙存在,一般来说,对这群人我们难免会抱有羡慕嫉妒恨的敌意,但我对谢尔东却丝毫没有这种情绪,不是因为他谦和有礼会做人或者我心胸开阔不计较,而是因为,我是正常人,而他是疯子,白痴,神经病!
这小子的成长经历,完全是主流小说主角的成长历程,从小就是天才儿童,十岁不到就已经自学完了大学高等物理的全部课程,十四岁时随手挥就的一篇论文已经令无数专家学者惊为天人,按照深获大众认可的主角成长思路,这孙子应该是科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诺贝尔奖的大门应该对其洞开,名誉、金钱、地位唾手可得,然后引领产业革命打造科技帝国,三十岁不到就收一大票爱帅哥又爱科学的美女,日日宣淫乐不思蜀,专心经营自己的后宫……
可惜的是,生活不是yy剧,纵使你天赋异禀也不可能逃脱现实的残酷,你问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这孙子十足的天才不假,可也是百分之二百的怪胎,混到现在哥都拿了大学文凭,丫却连张小学毕业证书都拿不出来!
这还要从他六岁时说起,作为一个两岁能识字,五岁会编程的天才,丫入学第一天就凭借远超同龄人的知识和智慧,赢得了老师们的阵阵惊呼,但人生中第一节课下课前,他也成功凭借气死人不偿命的刻薄言辞,把他们还差一年退休的老班主任气得心脏病发紧急住院……
然后,这个自恋又臭屁的熊孩子便在反人类反社会的道路上极速狂飙,一年之内自学完成小学所有课程,同时因为极度不尊重校长、老师和同学被开除学籍;参加某211大学天才儿童火箭班入学考试,以科科满分的成绩让招生老师惊为天人,不惜坐飞机赶来接他入学,却在与其见面交谈三分钟之后摔门而去;几年之后,还未成年的谢尔东又凭一篇阐述耦合理论对奇异核反应截面理论研究与公式推导的论文,在理论物理学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甚至连哈佛大学这种高等学府都有意招聘这位物理学新秀进入他们的实验室,不过他们的负责人却在与谢尔东一次电话联系之后,便自作主张的替全美国人民宣布,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不欢迎这样的奇葩……
不善与人交流,似乎是高智商者的通病,就仿佛他们将原本应该加在情商上的点数加在了智商上一样,这原本无可指摘,但谢尔东能让所有与他接触的人火冒三丈,显然不是一句“情商负数”就可以解释的,这是一种特别的才能!
这小子最大的问题,在于他的高智商带给他的自恋和怪癖,自恋就不必说了,学霸们都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物种,更何况他这种学霸中的战斗机,至于怪癖那就更不用说了,在中国这种“分数决定孩子一切”的教育制度下,能学习能考试,人憎狗嫌又不受小伙伴们待见的熊孩子会长成怎样一朵奇葩,我们想想就知道……
现在,谢尔东的大脑袋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嘴角微微上翘,用一种大仇得报的舒爽语气开口说道:“早上好啊,吴迪!你大概注意到,我将厕所做了一点儿小小的改进,以纠正你那紊乱的、毫无规律可言的排便习惯,四年来我一直在忍受你那,你称之为‘想拉就拉’的无序主义,并给予了最大的宽容,但直到昨天,我受够了!”
“你!竟然让你那毫无意志力可言的肚子,破坏了我规律的、有序的生物习惯,逼迫我陷入了混沌未知的恐慌,并拒绝为此道歉!”谢尔东挑着眉毛叫道:“不可原谅!”
“不就是占了你五分钟的上厕所时间,让你跑下楼上了趟公厕吗!?”我叫道。
“你现在一定在抱怨我小题大做,是不是?”谢尔东先知先觉的反问,又摆出幼儿园老师教导小朋友的表情反驳我:“不要以为这是小问题,按照逻辑思维学来说,无序的最终结果是引发焦虑,焦虑导致混乱,混乱引起崩溃,由此我们可以推导……”
“行了行了!”我才懒得听丫长篇大论,继续大叫道:“不就是耽误你上厕所,让你险些拉裤子里吗!!!也不知道咱俩谁的肚子没有意志力!”
“……总之,养成规律有序的排便习惯,不仅是将自己的身体纳入有序生理规律的最佳途径,也是纠正你那自由散漫得过且过生存态度的最好方法,”这孙子依旧摆出一副“老子了不起”的德性对我谆谆告诫:“鉴于你连括约肌都无法控制的薄弱意志力,我决定对你采用操作性条件反射实验来纠正你的无序行为,具体来说就是只有每天的八点十五分至八点三十分厕所门才会为你打开,希望你能把握住这宝贵的时间。”
操作性条件反射实验,这名字耳熟啊,好像训练小狗上厕所也是根据这个实验的原理设计的……
我恶狠狠的朝谢尔东那渐渐消失的头像狠狠比了比中指,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哼!以为封了厕所就能难住我吗?老子下楼上公厕去!我又不是那种去趟公厕就仿佛经历世界末日的怪胎。
顺便说一句,其实凭我与众多科学家厮混四年所学的本事,想要暴力拆解这种低级幼稚的机关是很容易的,之所以不做是因为谢尔东这人小气鸡婆又爱记仇,你破坏了门锁万一他下次在马桶前面装大闸刀怎么办?他还有一条“嘘嘘要在黄线后”的规矩呢!
第五章 黑狗
哼着小区出门下楼,我先去公厕酣畅淋漓一番,洗了手之后去谢尔东一辈子也不敢踏足的小吃街吃油条喝豆浆,吃饱喝足之后才踱着慢步走回小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派出所高所长正在往小区公告栏上贴通知。
按理说,堂堂派出所所长用不着这么亲历亲为,但无奈我们这个小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住在这里的老东西又不像其他退休大爷大妈那样热衷于在街道居委会岗位上发挥余热,一来二去我们这里就成了所谓的三不管地带,地乱人刁管理混乱,还经常有小商小贩无业游民出没其中,不仅引起治安问题,还给整个城市抹黑。
于是,我们辖区派出所的好所长老高就挺身而出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的他没有在所长位子上混吃等死,而是主动肩负起维持我们小区和平安宁的责任,以旺盛的工作热情把片警儿、街道办和居委会的工作一肩扛下,为了不增加自己所里的工作负担,还事事亲自操持,所以才出现了派出所所长跑我们小区前面贴通知的一幕。
“高所!放着我来!”我满脸堆笑的迎上去,从老高手里接过他的活计,说实话我挺佩服老头这种迎难而上精神的,这可绝不是拍马屁或是另有目的,我早就暗中调查过了,老头没有待字闺中云英未嫁的漂亮女儿……
见我过来帮忙,高所长也不跟我客气,看着我往通报栏上贴通知,同时用过来人语重心长的口吻对我说道:“小吴啊,你老是这样游手好闲的可不行,赶紧找个工作才是正经,人家像你这么大的早成家立业了……”
对此,我只能笑笑不说话,我总不能告诉老所长我一直在悄悄的为人类科研工作做着贡献吧?
“说起来,你小子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什么工作都不干但似乎不缺钱啊。”说着说着,老警察看谁都像犯罪分子的老毛病就犯了,高所长用一种看失足青年的眼光打量着我,狐疑道:“你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吧?”
“向**保证我什么坏事而都没干!”我赶紧表明自己遵纪守法好市民的坚定立场。
“真的?”老高继续用审视失足青年的灼灼目光看着我:“那你哪来的钱?你该不会跟前楼老李家的败家孙子那样,不务正业在网上写乱七八糟的东西吧?”(难道是在说我?作者注)
“高所,”我也有点生气了,叫道:“你怀疑我走私贩毒当鸭子我都没意见,但怀疑我在网上码字儿写小说也太侮辱人了!我是那么没溜的人吗!?”
“反正我听说在网上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挺挣钱的。”老高说道。
“高所长,我负责任的告诉您,”我义正言辞的说道:“那都是谣传,不挣钱的多了去了!李家那个小子不就差点儿饿死在键盘前面吗?”
“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管,你先帮我把通知下发出去,”高所长递给我一大摞通知单,正色道:“一定要通知到每家每户。”
“又是派出所的防盗宣传小知识啊!?”我叫苦道:“贴通知栏上不就行了?何必发到每家去?”
不是我懒,而是不敢去,进了那帮科学疯子的屋,可就未必出得来了。
“这次你可给我上点儿心!是大事儿!”高所长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最近,咱们市里出了一个入室抢劫团伙,行事猖狂手段残忍,而且专挑咱们这种孤寡老人聚集,没有物业保安的老式小区下手,到目前为止已经作案十余起了!”
高所长咬牙切齿的说:“更为可恶的是,这伙子渣滓没有人性!他们作案时用撬棍破门,一般的防盗门和木门经不住他们捣鼓几下就被打开,然后他们就直接冲进屋里制服屋主实施抢劫,稍遇反抗就直接拿撬棍攻击被害人头部!目前已经有七个人因此重伤入院,还有三个抢救无效……目前市里已经对他们发布了特级通缉令,所有警务人员全力抓捕他们!”
我听了之后也是一股凉气不停的从背后冒出,太卑劣太无耻了!如此肆无忌惮视人命为草芥!还专朝老人下手!如此下作恐怕连他们关进监狱的同行都羞于与这群王八蛋为伍!
愤怒归愤怒,我也只是愤慨一下便抛到脑后了,这种事儿自然有人民警察解决,跟咱这种小市民没什么关系,至于依靠老疯子们的科学装备,披上斗篷给予恶徒们正义的裁决?别逗了,哥又不是蝙蝠侠!
“市公安局已经动员所有干警严防死守抓捕这伙强盗,但一时之间未必能见成效,所以你一定要告知这里所有住户,警醒着点儿!”高所长严厉的说:“你们几个小伙子也为社区做点儿贡献,组个治安联防队,夜里在小区里巡逻巡逻!”
“呃,这就不用了吧?高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小区,算上我,符合‘小伙子’这标准的也就三个人,剩下的没有晚上不起夜的。”我实在不大愿意晚上吹冷风熬夜,更何况那帮小逼要是真的摸来我们小区搞入室抢劫,那只能算他们报应到了。
“你们三个兔崽子又不上班!少睡会儿会死啊!”高老头恶狠狠的瞪我一眼,吓得我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只能鸡啄米般的点头,答应老高的无理要求。
“晚上我来检查!要是看不到你们巡逻……哼!”老头放下一句威胁便急匆匆地走了,估计还要去其他小区组织治安联防队。
“这老头,”我嘟囔一句,顺手把那一摞通知塞进了垃圾桶里,不是我对老高这人有意见,而是我去散发这传单根本毫无意义,首先那帮醉心科学的老疯子肯定不看,其次我们这个小区的保安系统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陈三山在这里经营多年,为了躲避国家强权机关的侦查追捕以及为了防止研究所里某些试验品逃脱,在安全系统上下了大功夫,恐怖分子开着飞机来恐怕都要被中途击落折戟沉沙,我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群拿撬棍的精神紧张。
我继续迈着闲云野鹤的步伐,吊儿郎当的往小区里面走,正好看到一个人捂着脑袋,一溜小跑的从我眼前经过,赶紧叫住他道:“黑狗干啥去!?正好有事儿跟你说!”
第六章 李默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科学家日记》更多支持!) 黑狗名叫李默,是小区里长大的孤儿,从我不叫他的名字而是称呼他的外号就能看出,我们的交情很好。
交情好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在研究所里,我是二号试验品,他是一号。
说起这小子的身世,那真是道不尽的苦难与忐忑,二十六年前,他出生的第三天就被父母扔进了垃圾箱,而他们如此狠心的原因是,这孩子一出生就被确诊患有严重的小儿麻痹症和脏器衰竭,医生甚至断言他活不过三岁,于是,小小的婴儿最终蜷缩在垃圾箱里等待自生自灭,无力的哭嚎着,等待死神的降临。
幸运的是,他被丢弃在了马家庄小区前面的垃圾桶里,更加幸运的是,陈三山那天进行一年一度的卫生清洁,出来倒垃圾时发现了当时比野猫大不了多少的李默。
然后,这小子的幸运便戛然而止了,他被陈三山捡回了家,然后被一群科学疯子抚养长大,这其中的原因,除了这帮家伙天良未泯动了恻隐之心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这群神经病当时正准备开始某种绝对不会被医学人伦领域认可的邪恶人体试验,急需试验材料,与其让这倒霉孩子白白死掉不如死前先为科学研究做点儿贡献……
接下来二十几年,这帮自诩科学家的老东西对李默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改造,自懂事起可怜的黑狗娃的人生就是在肌肉注射、药物引导和手术移植中度过,不可否认这种脱胎换骨的大规模改造延续了李默短暂的生命并几乎消除了他脊髓灰质病变所引起的一切后遗症,但同样的,黑狗也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现在的李默,有一半以上的内脏器官是基因改造的合成品,为加固骨骼往身体里嵌入的钢板钢片可以攒一辆日本车,过于频繁的手术和麻醉严重削弱了他的痛觉,且使他的面部表情僵硬难有变化……简单一句话,这就是个装配不太全面的终结者t800!
虽说已经被折腾的几乎不能算是人类,但总算是保住了这可怜孩子的性命,且勉强给了他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人生,对此,李默一直对科学怪人们心存感激,改造完成之后依旧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给老疯子们充当着志愿实验员和志愿当实验品,替老东西们做高危实验,或者干脆赤膊上阵让老东西们在自己身上试验他们工作学习上厕所时灵机一动从脑海中蹦出的缺德主意。
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跟李默交情好了吧?正是因为有这个吃苦在前的排头兵冲锋陷阵,主动承担各种脏活累活,我才避免了被研究所里的老东西绑上实验台开膛破肚的命运,几年下来也不知道黑狗替我挨了多少刀,过命的交情能不铁吗!?
“高所说最近犯罪分子活动猖獗,让咱仨晚上巡逻。”我抬头看着比我略高一头的李默说道。
因为进行过太多改造,现在的李默,人高马大肌肉健硕,力量耐力都是常人的好几倍,往那儿随便一站就像第五类部队训练出来的精英特种兵,高所长正是看中了壮得跟驴一样的李黑狗才硬拉着我们组治安联防队的,不然就我跟谢尔东两个宅男瘦皮猴,防个蛋的犯罪分子。
李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酷酷的点点头,开口道:“我、我、我……知、知……道了!我……”
对此,我只能摇头苦笑了,说起来,虽然脸长得一般,但李默改造后的身材也算高大英武,一身堪比史泰龙和阿诺舒华辛立加的腱子肉配合手术后遗症生成的不苟言笑的高冷表情,铁血硬汉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就是这种高大威猛的型男级人物,随便往酒吧一坐就能凭借粗壮的肱二头肌引来小姑娘的搭讪,但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再伟岸的形象也会即刻坍塌,谁能受得了丫这大舌头!?
这也是小儿麻痹的后遗症,说来也怪,科学狂们凭借高超的科学手段和敢想敢干的探索勇气,把一个本该幼年夭折的病秧子改造成了亚洲版终结者,创造了医学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却唯独对李黑狗这条舌头毫无办法,陈三山带着科研小组研究多年之后对此下定论,这属于心理阴影精神压抑造成的功能性失调,不是换条舌头或者在李默大脑左半球插一刀就能治愈的……
现在,李默正磕磕巴巴的像我阐述他的意见,可惜“我”了半天也没下文,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打断他道:“行了行了,你没意见是不?”
黑狗连连点头。
“那晚上咱就走起,”我又打量黑狗一下,指着他的脑袋问道:“你这是又怎么啦?”——李默脑袋上肿了一个很大的包。
黑狗回答:“实实实……验!我我我我……”
我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该问的!又是谁的实验出了事故差点儿把你开瓢吧?”
点头。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惯着丫们啊?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迟早被这帮老不死的玩死!”我恨铁不成钢的教训李默道:“该跟丫们叫板的时候就得上菜刀!反正都得挨刀子,自己砍还痛快点儿!”
黑狗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刚要说话,他鼻孔里就流出一道淡黄色液体。
“你看,又撞出内伤来了吧?话说你这是脑积液啊还是机油啊?你应该还没有被那帮疯子切除脑干植入智能晶片对不对?应该还没计划着带领全世界的atm机和家用电脑对抗全人类统治地球吧?”
李默傻乎乎的摇头:“我我我……”
“赶紧杨大夫诊所看你头上的包去吧!等你说完这句话脑浆子都流出来啦!”我不耐烦的挥手,黑狗如获大赦,冲我点点头,捂着脑袋上的伤走了。
看着这孤独萧瑟却不悲凉的背影,我实在不知该说点儿什么,说他身世悲惨处境凄凉吧,这小子显然是命中遇贵人才能从病魔和必死的命运中逃脱出来享受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要说他因祸得福命运宠儿吧,你见过哪个天命所归的主角长着条大舌头还没事就被人解剖的?
我思索良久,终于说出一句对李默的准确评价:“大概……作者大大很喜欢他吧!只要给他安排两百字的台词,就再也不用担心文章字数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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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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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别李黑狗,我继续往小区里面走,虽然在外人眼中我是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但其实我还是要每天上班的,而且工作内容富有激情和挑战性,每天,我都得像古代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那样周旋于狼牙和狼爪之间,与丫们斗智斗勇以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身体的完整,所不同的是青楼名妓们斗不过嫖客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要是斗不过这些老东西就得变成李黑狗2.0版。
走到住宅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我们研究所的设备管理员欧阳偏左从里面走出来,此人四十来岁,尖嘴猴腮,相貌猥琐,还有个哥哥叫欧阳偏右。
偏左和偏右,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据说同卵双胞胎有很多身体特征会呈现对称分布,比如一个左撇子一个右撇子,一个左边有酒窝一个右边有酒窝,再比如一个偏左一个偏右……话说欧阳家的老爷子跟自己两个儿子到底有多大仇啊?
以上自然是开玩笑,事实上,欧阳兄弟从小就是所谓的天才儿童,各自拥有一个极其发达的大脑半球,弟弟欧阳偏左逻辑思维极其强大,是我们这里的设备管理员、程序员和会计,哥哥欧阳偏右记忆力过目不忘,是我们这里的资料管理员、图书馆馆长和考勤记录员,兄弟俩共同构成了研究所的后勤系统,掌管着我这个实验室助手的考勤记录和工资发放。
顺便说一句,我之所以能认出眼前这人是双胞胎中的弟弟,绝不是因为两兄弟把自己偏左或偏右的特征堂而皇之的摆在外面,而是因为这两兄弟的造型截然相反,欧阳偏右永远是西服领带,油光水滑的中分头,胳膊底下夹着记录板,而我眼前的欧阳偏左,则永远是工作服大头鞋,身上沾满各种颜色的油污,所以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来得正好,三爷正找你呢!”远远的,欧阳偏左就朝我招呼道。
一听说陈三山找我,我就感到一阵头疼,没好气的问道:“那老东西又找我干啥?”
“不知道,”欧阳偏左摇头:“反正找你找得挺急的,说你要再不出现这个月奖金全扣。”
“扣就扣!”我朝欧阳偏左抱怨道:“我不就出去吃个早点吗?还有没有点儿私人空间了?”
“你这私人空间也太大了点儿,”偏左笑道:“咱规定是八点上班,现在可都十点半了,我哥说你自去年八月三号起就没按时到岗过。”
我脸一红,强辩道:“这不平时都吃住在单位吗?何必分的这么清楚?……那个,左哥也跟右哥说说,我这考勤……”
“行了行了,我们哥俩要是不照应着你早领不到工资了,”欧阳偏左指了指楼道:“赶紧进去吧,你要真把老王八惹火了那肯定没命领下个月工资的。”
自从用一副温情脉脉的伪装把少不更事的我诱拐进他的邪恶组织之后,老东西的本性算是彻底暴露了出来,总是处心积虑的想把我弄成实验标本也就算了,还仗着自己给我发工资就把自己当大爷,对我呼来喝去颐指气使,本色演绎着初贫乍富土大款的丑恶嘴脸。
如果仅是这样我也就忍了,毕竟现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老板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员工扒皮拆骨熬出油来,陈老鬼只是有条件和能力把别人做不到的事儿付诸实施而已,真正令我不能忍受的,是老东西狂热的科研态度以及丫那几乎不受道德伦理束缚的世界观,当然了,有时候连法律都束缚不住他。
要知道,扭曲的世界观一旦和疯狂的科研精神结合,诞生的绝对是威胁地球和平与安宁的科学疯子,他们的研究不是为了名利,更不是为了造福人类,而纯粹是为了探索那神秘未知又充满危险的领域,却对此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抛诸脑后,他们比那些妄图用科技统治世界的野心家更危险,因为野心家处心积虑想的是统治与征服,这群眼里只有科学的疯子却有可能毫不在意的毁灭一切。
这四年来,我不知有多少次一身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不知有多少次在深夜顶着寒风挨个检查各个实验室的门关没关紧;也不知有多少次,急赤白脸的跟老疯子们拍桌子砸板凳,用决死的强硬阻拦丫们把自己造出来的东西“放出去活动活动”,我感觉,我在默默的保护着地球!
现在,让我们深吸一口气,我将带领你们,去见识本书中最狡猾最凶残的暴君枭雄,最邪恶最疯狂的科学怪人,以及最小肚鸡肠最没人性的雇主老板——陈三山!
我踱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楼101前面。
掏出钥匙打开101的房门,里面看上去只是一户寻常的,早已过时的小户型房间,一切陈设摆放的规规矩矩,看上去似乎这里住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寻常的,不引人注意的退休老人。
但这一切只是假象,是为了应付查水表、送快递以及社区送温暖所布置的一层伪装,我关好门,径直走进客厅,墙角摆了一个一人多高的老式大衣柜,打开柜门拨开那几件掩人耳目的破烂衣服,掀起嵌在后面的一块木板,露出的便是一块流光闪烁精密复杂的操作面板。
我把脸贴上去,又滚了滚,便完成了面纹对比,瞳孔认证及dna采样,这是在我的强烈抗议下才改进的门禁解锁系统,以前是在密码键盘上输入今日本地时间正午十二时地球与哈雷彗星之间的距离,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
虽然陈三山曾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哥精研双曲线偏微分方程和开普勒三大定律就一定能像其他人一样轻松算出密码,哥还是朝老丫的竖起了中指:“滚!就算老子会老子也不算!等算出今天的密码年都过完了!”
对于更换密码锁这种小事,这帮科学老疯子抱怨不小,纷纷表示体征检验机制让他们特别没有安全感,以前多好,不仅寓教于乐让他们在紧张的研究工作之余放松大脑收获乐趣,还保证了溜门撬锁的小偷没有理科博士后文凭肯定开不了门,现在倒好,只要把脑袋砍下来就能当钥匙用了,多没有安全感。
对此我的答复是,如果有人能把丫们的脑袋砍下来,那还当什么小偷?老子砸锅卖铁,卖肾卖血供养这位人民的好儿子!一辈子!(我的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八章 科研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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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身份验证,衣柜侧面一扇隐蔽的小门便打开了,露出科幻片里常见的,金属墙壁包裹的走廊,白色冷光灯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直通走廊尽头的实验室。
灯光明亮,纤尘不染,地板光滑如镜可以映出倒影,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告诉我们这里是设备完善,配置高端的专业实验室,这里测量出的实验数据准确可信,实验结果忠实可靠,发明创造经得起实践验证。
再看看分列走廊两边,泡在巨型福尔马林玻璃罐子里的,各种呲牙咧嘴的异型生物,你就知道,这里就是传说中那种反社会反人类,但凡泄漏点儿什么出去就能引起丧尸狂潮的邪恶实验室。
我把手掌按在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大门上,验证通过后金属门自动开启,然后我就看见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身穿血迹斑斑白大褂的陈三山,正手持圆锯奋力切割着实验台上一坨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来是啥的物体……
我承认,初见这种血腥真人秀的时候我把苦胆都吐出来了,但看得多了,尤其是在陈三山的逼迫下自己也做过几次这种事后,我的神经已经被日复一日的破坏性刺激磨砺的无比坚韧,所以我只是微皱眉头,无视那横流的,明显不属于自然生长物种的墨绿色血液,问那个像屠户多过像科学家的老胖子:“叫我来干啥?跟你做碎尸狂魔二人组啊?”
陈三山放下手中的圆锯,用袖子抹一把脸上的汗,骂道:“兔崽子你又死哪了?找来找去找不见人,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工作职责?爷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拿着圆锯干体力活,你也好意思!”
“你还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啊?那就别搞这些有违天道人伦的邪恶实验了,养养花种种草不好吗?”我也不甘示弱,回骂道。
“少废话!过来帮我把这货的颅骨锯开,看着老人在这里忙活你也好意思!?”
我只得不情愿的穿上跟陈三山一样的行头,接过圆锯助纣为虐,而且,我还认出了实验台上这坨肉到底是什么:那曾经是一只鲜活的小生命,刚从培养罐里爬出来就险些将陈三山的脑袋咬掉半个,因此它也最终难逃被陈三山开膛破肚,挖内脏做标本的悲惨命运……唉,真是一个伤感的故事。
忙活的满身都是腥臭的绿血,最后好不容易帮陈三山将各种零碎分门别类装进小瓶里,又把那掏空的躯壳填充缝合,准备处理好泡进福尔马林罐子,然后挪到走廊给陈三山装点门面,作为生物学家,老头就这点儿嗜好,爱跟自己那帮同行炫耀自己又捣鼓出来什么奇葩生物,就跟其他老头爱显摆显摆自己的鸟笼和蛐蛐罐子一样。
“对了,还有件事,”我一边在水池里用海绵洗手,一边对陈三山说道:“派出所高所长说,最近有一伙撬棍党四处撬门抢劫,让我、李默和谢尔东组个治安联防队夜间巡逻,所以从明天开始白天我就不上班了,当一晚上保安再来给你剁尸体容易把手切了。”
“怎么回事?”这事儿似乎引起了陈三山的兴趣,放心手中的实验记录追问道。
我把从高所长那儿打听的小道消息跟老东西一说,听完我的叙述,陈三山沉吟不语,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
我就怕老东西露出这种表情,这代表着又有什么疯狂的念头在丫脑子里高速运转,然后我就不得不屈服在雇主老板的淫威之下,出生入死的为陈三山的心血来潮擦屁股,领导动动嘴小兵跑断腿,这老王八就这操行!
“你该不会想让我当义务警察,去抓那伙撬棍党吧?”我被老东西的眼神盯得毛毛的,悚然叫道:“想都不要想!老子从小到大就没崇拜过蝙蝠侠蜘蛛侠那群傻缺,才不愿意拿自己去照亮罪恶都市的黑夜呢!”据统计表明,各类守护世界和平的超级英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孤独终老,咱没这么伟大就不往这个光棍团体里面靠了。
“爷吃拧了?会那么无聊?”陈三山瞪我一眼,自顾自的说:“不过这倒是咱们研究所补充实验材料的好机会,现在这世道,想补充几个可以随便拿来做实验的志愿者太难了,普通人下不去手,该死的又都蹲牢里,真怀念抗战岁月时鬼子遍地的好时候啊,出门一趟随便捉俩就齐活了,当时我们做**实验,都是切一个扔一个!”
多年合作,我立刻听出了陈三山的弦外之音:“我靠!你还是想让我去把他们抓回来啊!?只不过抓住以后不交给警察交给你就是了!不干不干!”
陈三山立刻发难:“补充实验品还不是因为你!?老子当初招聘你是协助科学研究的,结果给你安排点科研任务就推三阻四胡搅蛮缠,菜刀抵自己脖子上要挟科研人员!你这什么工作态度!?知不知道因为你不配合耽误了多少研究进度?”
“老子的劳动合同上可没写允许你们把老子开膛破肚搞研究!”我理直气壮的反驳:“不服气咱劳保局打官司去!”我就不信老王八敢让他这比黑煤窑还黑的研究所曝光,咱们劳动人民就应该懂得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
果然,老家伙立刻词穷了,恼羞成怒阴测测的说道:“行了行了,咱今天不是追究你工作渎职的,爷就是告诉你,耽误的研究工作还是得做,你不做可以,但必须找个代工的,不然别怪爷几个把你绑上实验台!”
这几乎就是**裸的威胁,意思是要么把我开膛破肚要么我抓几个人来给丫们开膛破肚,最关键的是,老东西说得出做的到,我要不抓个替罪羊来老家伙保不齐真的把我泡福尔马林罐里!
面对死道友还是死贫道的两难选择,我自然是毅然决然的,把那群入室抢劫杀人越货的人渣给卖了,老子跟他们又不是同道!
“这才对嘛!”老家伙很满意我及时纠正了自己态度上的错误,看我愁眉不展又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放心大胆的做!不用担心被警察盯上,像这样的犯罪分子失踪警察肯定先怀疑他们流窜作案的可能性,不会查到咱们头上!”
我拍开老东西的爪子,怒道:“我担心的是这个吗!?我担心的是,最后我被警察叔叔盯上不是因为自己是犯罪嫌疑人,而是犯罪受害者!”(我的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九章 晚餐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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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永远是陈三山这样的无良领导拿捏手下的不二手段,所以在我屈服于丫的淫威之后,心满意足的老王八也大度表示,绝不会让我和李默赤手空拳跟犯罪分子作斗争,将动用研究所最先进最顶尖的科学技术为我们量身打造一身战斗装备,到时候就算病秧子残疾人也能改造成手撕虎豹十项全能的超级英雄,更何况我这种肢体健全嘛病没有,仅仅有点儿小软弱的懦夫……
这倒也提醒了我,当即向陈三山表示,最先进最顶尖就算了,你还是给我整最安全的吧,咱不求天下无敌只求无灾无难,用这帮老东西的发明创造可得长个心眼儿,鬼知道在关键时刻会出什么幺蛾子。
从陈三山的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因为专注于解剖工作,以及血肉模糊的异形生物严重影响食欲等原因,中午就坐在实验台旁边吃了俩包子,所以此刻的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心,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从街边小饭店买了外卖,拖着沉重的步伐直接往家走。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谢尔东正坐在电脑桌前面噼噼啪啪的敲键盘,听见我进来头也不抬的问道:“今天周四,按照我参考营养均衡以及个人口味为咱俩制定的健康菜谱,今天应该吃宫保鸡丁、烧茄子和南瓜粥,所以,你买回材料准备做饭了吗?”
谢尔东从不在外面吃饭,因为他固执的认为,把自己没有全程监督制作出来的吃食塞进嘴里是自杀行为,谁知道这菜有没有洗干净,肉有没有检疫证,油是不是地沟油?谁知道厨房设施是不是符合卫生标准,是不是按期消毒?谁知道做菜的厨师、端盘子的服务员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不确定这些他是宁可饿死也不吃一口的。
所以,自己做饭成了这小子生存下去唯一的选择,而且丫还恬不知耻又理所当然的把我算进了家庭妇男的行列,让我负责采购进货洗菜刷盘打下手,他披上白色的围裙戴上高高的帽子,切菜做饭兼对我吆五喝六鸡蛋里面挑骨头,我们的日常饮食就是这么解决的。
对此我很不情愿,原因很简单,俩大老爷们住一块儿,不下馆子不吃外卖,整天成双成对的在厨房里做菜,人家非得以为我俩是同性恋不可!
本来就对这小子不满,再加上今天早上的厕所门事件,终于激起了我反抗压迫的决心,我把一袋子快餐盒往茶几上一墩,故作平静的说道:“都买回来了,吃吧。”
“嗯!?”谢尔东扭过头,诧异的看着我,就好像我突然提出跟他离婚……呸!就好像我突然宣布自己是外星人那样,用惊讶不解且不耐烦的语气跟我说道:“你怎么又干这种无聊的事?就因为早上我把厕所门堵了?幼稚的报复。”
我瞬间崩溃,梗着脖子狂吼:“到底是我幼稚还是你这个堵厕所门的幼稚啊!吃个外卖怎么啦!?这么多人吃也没见有吃死的,老子天天挎个菜篮子买菜,还是单身跟个男的同住,现在卖菜的大娘大婶看我的眼神都特异样!”
谢尔东一副不屑与我争辩的样子:“当今社会食品安全问题有多严重,相信不用我来说了,等你因为健康饮食寿命延长十年的时候,你会感激我的。”
我冷笑:“跟你住一块儿害我折损的寿命绝对不是自己做菜吃和按时上厕所就能补回来的,我想想……估计得吃个人参果才够。”
谢尔东又一次不耐烦的挥手:“趁菜市场还没收摊,你还是赶快去吧,最好不要耽误咱们的晚饭时间,你知道,如果因为你的无理取闹害我没有按时吃晚饭的话,很可能终止你我之间友好和谐的室友关系。”
“你的意思是要在厕所上挂个大牌子,写上‘吴迪和狗不准进’吗?”
谢尔东不说话,皱着眉眯着眼,死死的盯着我,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好吧,”说实话我有点怵这小子,毕竟神经病杀人不犯法:“我去肯德基给你买个全家桶总可以了吧?那里的卫生和餐饮制作流程可是你亲自考察过的,总能放心了吧?”
这话可一点儿不含水分,这小子曾经旁若无人的冲进人家的厨房,东查西看表示满意,还就人家的管理和生产制度提出过中肯的意见,最后被三个保安拖死狗一样赶了出去,直到现在本市各家肯德基店都还秘密的将他列在黑名单里。
谢尔东摇头:“炸鸡不符合今天的菜谱,而且你认为经历过那起严重的丑闻之后,我还会信任他们吗?”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真不该告诉这个平时不看新闻的家伙,某洋快餐店供货商拿过期肉加工鸡块这件事的。
“派出所所长和陈三山那个老王八都逼咱们晚上出去巡逻去,我还想趁上夜班前睡一会,你就不能将就一顿吗?”我诚恳的说道。
谢尔东想了想,肯定的回答道:“不行。”
“谢耳朵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终于被激怒,叫着丫的外号骂道:“你就不能像其他智力超常的疯子那样,出去猎杀同类取乐吗?老折腾我是要闹哪样?”
这小子耍无赖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吃安全健康的晚餐。”
“好,好,”我被气疯了,虐笑着公布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还记得你要求过我,菜市场买菜必须先做农药残留检测才能买吗?”
“怎么了?”谢尔东警惕的问。
“我就从来没检测过!”我狂笑:“说次次合格都是骗你的!还有鱼也是!肉也是!你跟其他中国人一样,不知吃了多少瘦肉精、农药菜和避孕药鱼啦!”
“什么!!!”谢尔东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表情惊恐仿佛天塌地陷:“你是说,我的健康菜谱,我的检验机制,都被你给毁啦?”
我重重点头,心中充满报复的快感:“还有,你非说我买菜也属于食品流通环节,逼我去办食品流通健康许可证的事还记得吗?”
“你没办???”谢尔东失声尖叫:“我吃的菜都是一个没有健康证的无业游民买回来的???跟老鼠满地跑的破饭店一样!??……不,不可能,我亲自检查过你的证件才允许你去买菜的!你休想骗我!我过目不忘!”
“没错,四年前你检查过,”我恶毒的笑了:“可是,证件过期一年了,我没去补办!”
“……不!!!!!”(我的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章 巡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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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说完,谢尔东整个人都斯巴达了,颓然的坐进椅子里,表情像是刚领了死刑判决书。
我心中充满报复的快感,抓起自己那份快餐打开盖子大吃起来,不用一边吃饭一边听谢尔东这个碎嘴子喋喋不休的普及各种科学小知识,这是我近几年吃的最痛快的一顿饭!
等我收拾好碗筷的时候,看到这小子依旧如丧栲枇的黯然神伤,我的心又软了,说起来谢尔东这人虽然自大小气以自我为中心,但对人是没有什么坏心的,就是个心理上长不大的熊孩子,哥这样用血淋淋的现实打击他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那个,晚上我跟李默要出去巡逻,要不你也一起?”我尽量用温和的声音对谢尔东说:“路上顺便给你买个哈根达斯吃,他们的冰激凌制作流程从奶牛饲养开始,全程严格监控,符合你的要求。”——话说这些餐饮公司真该给我一笔广告费的!
谢尔东黯然摇头,眼中噙着泪光:“不,我感觉很不好,要去医院检查寄生虫和体内重金属含量。”
“……好吧,但记住你是个坚强的中国人,元素周期表上有的都可以吃,所以不要对检查结果大惊小怪的。”
“……我还要去告你,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我大度的挥手:“只要你能找到和你一样的神经病法官签传票,要怎么告我随你。”
说完,我准备回房间写今天的日记,谢尔东却突然扭扭捏捏的开口:“你明天去补办个食品从业人员健康证,我就不告你了。”
我:“……行。”
回到房间关好门,我急忙打开日记,写下这样一句话:
亲爱的日记,我必须找地方搬家了,再跟谢尔东这孙子住一起,非变成玻璃不可!
……
匆匆记完今天的日记,又躺下眯了一会儿,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这个点儿好人一般都已经回家准备睡觉了,所以我们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陈三山许诺的战斗装备还不见踪影,但高所长下发的任务却耽误不得,所以我只能拿上根棍子不情不愿的下楼,出门时谢尔东正一手刷子一手喷雾,左右开弓的给厨房全面消毒,冰箱里的东西也全都扔进了垃圾桶,看来今天我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我本想去阻止丫发疯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总得让这个神经质的怪胎有个途径宣泄自己的不安全感不是?不然我怕他会在某一天的半夜三更手持电锯对熟睡的我乱劈乱砍……
楼下,李默已经在早早的等我,见我下来隔着老远就招呼道:“吴……吴,吴……”
趁这个时间我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行了行了,咱开上车就走!”
没错,作为一个月薪过万的金领,咱自然是早早踏入了有车一族的行列,而且早就养成了出门买个菜都要开车去的习惯,今晚这种巡逻任务,难道要让我俩溜腿吗?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当老高溜溜达达的来检查治安联防队工作的时候,正好遇到我和李黑狗开车出来,于是赶紧停下车向老首长汇报工作情况,老高也很满意我们的工作态度,夸奖道:“不错不错,还想着开车出去巡逻,工作态度很认真啊……你们楼里那个智障孩子呢?”——憨厚的老高一直以为谢尔东是个可怜的轻度弱智。
我回答:“一会儿没看住,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了,明天带他去医院。”
老高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自然明白老高的意思,巡逻队伍三个人中,一个口吃一个弱智,带领这样一支队伍,真是苦了我了。
老高又指了指我的座驾问道:“富康还出过一款灰色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脸一红:“是白的,二手车洗不出来……”
作别老高,我们便开车上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起来,寻找着陈三山指定的猎物。
我们这个小城市,一般晚上九点以后就少见车辆,实在没什么好巡逻的,很快我们就将小区周遭看了个便,一切平静,歌舞升平。
这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让我们巡逻,我们就巡逻,老高那边可以交差,犯罪分子不出来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陈三山也不能指责我们什么,至于我们,既避免了遭遇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做烈士的风险,又避免了被陈三山绑上实验台成为待宰羔羊的命运,皆大欢喜。
“看来今晚是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凌晨一点多钟,已经开车巡视三圈的我乐呵呵的停下车对李默说道:“休息一会儿咱就回去,剩下的明天再说。”
“可……可,可……”李默担忧道。
“怕啥,陈三山那老王八又没说今晚一定要带实验品回去,老丫的以为犯罪分子是萝卜啊?随便一刨就能挖着一个半个?”
“不……不不是……”
“那你是担心高所长那边?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咱这是义务巡逻,全凭自觉,后半夜回家睡觉老高也不会说什么,再说咱巡逻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我都没找他报销油费。”
“也也也不是!”李默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你该不会想说咱们现在回去是玩忽职守置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于不顾吧?”我打着哈哈道:“想不到你这么有社会责任感!但哪会这么寸咱们前脚刚走撬棍党后脚就来?这又不是写小说!?”
李黑狗都快急哭了,把我的脑袋扳过来,指着前面叫道:“看,看看……看那!”
我顺着李默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辆高头大马的奔驰商务车正缓缓的驶过街角,这辆车刚才就见过几次了,似乎和我们一样也是漫无目的四处乱转,不过我丝毫没有把那辆车往溜门撬锁抢劫老人上面想,毕竟在我的意识中,开这种价值百万豪华车的人,纵使犯罪也应该是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再不济也得是抢银行和运钞车,打劫孤寡老人的退休金实在是太掉价了。
“跟跟跟……上!”李默叫道,此时我已经打着了火,关了前灯,一道灰影静悄悄的跟了上去。(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一章 遭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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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跟在奔驰车的后面,跟着他们围着某个小区转了好久,最终,奔驰才停在了离小区正门不远处的一片建筑物的阴影里,熄了大灯与黑暗融为一体。
我们刚在远处把车停下,商务车的车门就无声打开,四五个人从上面鱼贯而下,因为没有路灯,我们看不到他们的样貌,但可以肯定他们穿的都是深色的裤子和夹克,胳膊直崩崩的好像在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这伙人下车之后,贴着墙根朝小区正门摸去,我跟李默也不敢怠慢,赶紧下车悄悄跟上,此时我心里已经开始打鼓,隐隐猜出,丫们就是被老高和陈三山盯上的那伙人。
果然,这几个人摸到大门下面的时候,其中一个高个子麻利的从袖子里抽出一尺长手指粗的撬棍,咵嚓一声打掉了安在墙上的唯一一个摄像头,然后这群人纷纷从袖子里掏出家伙,大摇大摆的撬开锈迹斑斑的栅栏铁门,走进了几乎完全不设防的老式小区。
是他们没错!我立刻摸出电话准备报警,但关键时刻又犹豫了,虽说这个时候报警是最正确选择,但我们如果带不回替代用实验品陈三山就要拿我们当替罪羊,可如果我们直接冲进去抓人,一来陈三山许诺的装备还没到,两个人面对四五条撬棍我们心中没底,二来从小不怎么打架的我冷不丁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着实有点腿脚发软……
就这么一犹豫的空档,黑乎乎的小区里突然传来一声喝问:“是谁!?”回答他的却是一声闷响和一声凄厉的惨叫!
幸好,李默的脑子不像嘴皮子那样不利索,喝问声刚起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妙,一阵风似得朝小区里面冲去,我也毫不犹豫的跟上,一边跑一边拨打报警电话,报上地址让老高立刻带人来,跟着李默朝小区里跑去。
我们两个刚冲进小区大门,就看到一个人影躺倒在不远处,额头血流不止,借着小区里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手边还有一个破碎的手电筒,这位大概跟我们一样都是治安联防队的成员,巡逻时听到响动急急过来查看,结果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身强体健的强盗们一棍子打倒在地。
虽然老人被打倒了,但已经成功的向街坊邻居发出预警,因此我们冲入小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居民窗户亮起了灯,远处也能看到手电筒影影绰绰的光柱听到其他联防队员的呼喊声,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暴露行踪的犯罪分子自然是不会久留,转头就往大门方向跑,只是这样一来就恰好跟我和李默撞个正着。
“闪开!”五个人清一色的带着头套,声音有点儿含糊不清,因此,他们还十分贴心的张牙舞爪,挥舞手中的棍子,用肢体语言提醒我们,挡了丫们这群大爷的路避免不了脑袋开瓢的下场。
看到这帮撬棍党肆无忌惮的对老人下如此黑手,李默气得满脸通红,怒哼一声大步向前挡住这帮家伙的退路,李默这孩子虽然从小听话不打架,但只要抬头仰望一下他那恐怖的体型,再看看那气歪了的脸,自然而然的会让你产生一种跟一只健身成功的北极熊对掐的绝望感……
胳膊一扫杠飞一条撬棍,随即一拳闷在那小子脸上,李黑狗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打飞一个,隔着头套我都能听见鼻梁骨碎裂的声音,看到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地,同时能看到红的黑的从原本是鼻子的地方爆裂出来,不得不说此情此景很有血腥恐怖片的即视感。
打倒一个之后,李默立刻朝另外四个被吓傻了的家伙冲去,打算再接再厉把他们一起干掉,我也已经拄着手里的棍子进入了看戏状态,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感觉不妙的我想也没想就朝侧前方扑出去,堪堪避过身后呼啸而来的冲进小区的奔驰商务车。
但背对着小区正门的李默就没那么幸运了,砰的一声被自重接近两吨半的汽车以七十码的速度撞飞,翻滚着一头扎进堆在小区角落的废品堆里。
“快上车!”几个撬棍党怎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架起自己瘫成烂泥的同伙,拉开车门连滚带爬的往车里滚。
“黑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人偷袭自己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受害人生死不知行凶者却即将大摇大摆的逃走,我只感觉一股怒气直顶脑门,想也不想抄起棍子就朝这伙王八蛋冲去。
冲上去归冲上去,我可没有李默一个打八个体格和力量,刚才打掉摄像头的那个高个儿不屑的冷哼一声,居高临下抡起撬棍朝我脑袋砸来,我慌忙架起棍子一挡,堪堪挡住能把我脑袋像西瓜一样打烂的重击,但木棍显然是不能跟铁棍比硬度的,嚓的一声劈成两节,我也被这强劲的力道震得虎口双手发麻站立不稳,让对方瞅准破绽飞起一脚踹我肚子上,把我踹到在一旁。
高个儿还想追上来照着我脑袋给一下,幸好一拨明火执仗的小区居民已经冲出楼道,喊打喊杀的朝商务车冲来,这帮犯罪分子自然不敢久留,钻进车里拉上车门,商务车挂着倒挡冲上马路,掉过头拔腿就跑,趁刺耳的警笛响起之前,他们的车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被踹倒在地的我,除了手中的棍子变成柴火和肚子火辣辣的疼之外,倒是没受什么伤,但李默就没这么幸运了,躺在废品垃圾中一动不动,看上去让人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废品堆冲过去,却被几个刚刚赶来的小区居民拉住了,他们亲眼看到我们两个跟歹徒搏斗的经过,所以对我说话的时候很是客气,客气中还带着一种节哀顺变的哀伤:“小伙子,别过去了,刚才撞那一下……你朋友现在恐怕也不好看,还是让警察和大夫处理吧……”
李默死了?
我还没来得及哀伤,李黑狗这王八蛋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垃圾堆里坐了起来,茫然四顾,他这一起不打紧,吓得小区居民们怪叫一声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得了啦!诈尸啦!”
“怎怎怎……?”李默百思不得其解,竟然恬着脸凑过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因为险些被欺骗出眼泪,我没好气的质问李默:“正常人被车撞了不该是你这个反应吧?”
结果李默的回答令我泪流满面,不断唏嘘这倒霉孩子的悲催生活:“习习习……惯了!不不不……不叫……叫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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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蘑菇与背带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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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帮科学疯子相处久了,我已经比较能接受这种完全不符合正常科学道理的情况,但是小区居民们完全没有这么超前的意识,躲在远处心有余悸的朝我们指指点点,就仿佛我们突然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青年变成了招摇过市人人侧目的地老鼠。
这种情况直到高所长带着市公安局的大队人马赶到才有所缓解,小区居民争先恐后的向人民警察讲述今晚的惊险经过,七手八脚的将被打伤的老人抬上救护车,当然更不会忘了指着我俩,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劝警察把这俩不正常人类也抓走,很明显,相比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我们这样的妖孽怪胎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更加深刻。
搞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后,高所长也是一脸狐疑的走过来,先拉住李默仔细观察一番,才问我:“刚才他真被车撞飞了?”
这么多人看着,不容我抵赖,只好点头,故作轻松的跟老高扯谎:“没有撞飞出去那么夸张,就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滚进垃圾堆里去了……”
“我刚才从楼道里冲出来的时候看见,那辆车的车头都撞瘪了。”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凑上来,听见我信口雌黄忍不住补我一刀。
我只能打哈哈道:“那是大哥您还没睡醒,眼花了!哈哈哈哈……”
见我如此诋毁自己的眼睛,这位中年人立刻不乐意了,朝我叫道:“我看的真真的!怎么可能看错!”
如此不上道,可就怪不得我了,我掏出电话,拨打陈三山的号码,也不管老家伙是不是在睡觉,简要的把这边遇到的麻烦一说,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手机递给这个视力奇好的中年人。
大哥莫名其妙的接过电话放耳朵上,那头传来陈三山撸袖子的声音:“来,咱们从牛顿第三定律讲起,我跟你好好说说为什么车撞瘪了人没事,这是有科学道理的……”
三分钟后,这位大哥一脸平静的收线,将手机递还给我:“我刚才仔细一想,确实是我看错了……回见。”然后落荒而逃。
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虽然李默再三保证自己屁事儿没有,高所长还是坚持让李默随救护车去医院做个检查,其实老高对今天发生的意外挺自责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组建联防队的话,就不会有老人夜间巡逻的时候受重伤,我和黑狗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对此我只能安慰他说这不是他的错,谁能想到犯罪分子如此嚣张如此猖獗,老高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嘱咐我先回去,还告诉我这次见义勇为虽然没能抓住人,但还是会有个好市民奖什么的。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也是颇为沉重,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总是浮现出受伤老人血流满地的场面,李默被撞飞的情景,以及高个儿蒙面罪犯手中撬棍即将砸我脑袋上的样子,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早一步发现他们的可疑,或者在决定跟上他们的时候果决一点儿,再或者我自己的实力强劲一些,也许结果就会很不一样……
回到家里我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刚想打开日记本抒发一下昨夜忧伤的情怀,欧阳偏左就跑来啪啪啪的砸门,他来找我的原因很简单,陈三山让我立刻去他的实验室。
进到研究所中,发现李默也已经从医院回来了,这小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显得阴沉沉的,见到我也没像平常那样磕磕巴巴的打招呼,不知受了什么打击。
我原本以为李黑狗在医院检查出来什么毛病,领了病危通知书啥的,所以强打起精神拍拍李默的肩膀说:“没啥大不了的,哪个器官不行了让老东西给你换一个就是,反正就是开个肚子的事儿,你早就习惯了。”
李默摆手:“不不不……”,陈三山赶紧接上:“不是他,是昨天那个被打伤的老人,到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我狠狠叹口气,心中不忿但毫无办法。
“你就不感到自责吗?”陈三山突然怒了,指着我鼻子骂道:“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不够强大,无辜的人因此流血,你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像无能胆怯的弱者一样屈服于暴力……你们难道愿意这样!?”
“三……爷!我!”李默被陈三山几句话激得热血沸腾,刚想说点儿表决心的话就被我拦住了,我又叹了口气,鄙夷的看着老东西:“想干嘛直说,别搞拐弯抹角这一套,哥早不是你瞎白话两句就往你挖的坑里跳的年纪了。”
被揭穿的陈三山脸都不红,立刻换了一种风格,摇着恶魔的尾巴诱惑我道:“那帮家伙把你们整的灰头土脸,颜面尽失,你就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你的装备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穿上它,你就会了解自己有多强大!”
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老东西又是豪言壮语又是威逼利诱,摆明了丫给我们整的装备不怎么靠谱,老东西生怕我不用,所以才耍社会责任和个人恩怨的花招,希望激起我的热血然后做出傻事……才不上老东西的恶当!
“吴迪!想不到你是这么冷血的人!”冷血就冷血,一个不认识的老头被人开了瓢跟我有个毛关系,凭什么让我为了给人家讨公道拼命去?
“你别忘了抓不回实验替代品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三爷说的没错!”我义正言辞的转过身说道:“这种危害社会的渣滓必须受到正义的制裁!为此我做出小小的自我牺牲又何妨!”只要不上解剖台,那一切好说。
“这才对,”陈三山很满意我的态度:“爷费尽心血研究出来的东西,你要不用不就瞎了吗?拿去!”说着扔给我一个香烟盒大小的木头盒子。
我攥着小盒子,手心开始不知不觉的出汗,战战兢兢地想伸手把盒子打开,又怕里面突然蹦出什么东西抱我的脸把我变成异形,最后还是在陈三山再三保证里面的东西不会动之后,我才一咬牙一闭眼把盒子打开。
没有耀眼的强光,没有神秘的气息,盒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打开了,盒子很浅,底部铺了一层不明材质,黏胶状的暗黄色物质,上面长着一颗……蘑菇?
没错,红底白斑的蘑菇,矮矮敦敦,半个乒乓球大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陈三山对自己的发明很是洋洋自得:“这是强殖生物铠甲i型,能够在细胞水平对你进行武装和强化,加固细胞外膜、激活细胞爆发力、建立细胞间高效连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细胞无限增殖和修复……这可是里程碑式的飞跃!相比那种低级无聊的,往胳膊里装刀片和枪管的落后技术,高级生命最小功能单位的改造才是未来生物科学发展的方向!只要吃了它,就足以让你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暂时成为超人类!”
“……说这么热闹,就这么个东西,”我使劲儿往上泼冷水,“你好歹也弄正经点啊!这算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再吃朵红色小花就能放动感光波了?”
陈三山对我嫌弃他的发明非常不满,反唇相讥道:“你还想放动感光波?那得穿上白色背带裤才行……你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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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物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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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老东西像个保健品推销员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自己的蘑菇吹捧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但我丝毫不为所动,几年斗智斗勇已经让我明白,这老王八是典型的和谐主义式官僚,最擅长报喜不报忧有骡子不吹马,你听他说的天花乱缀,但这蘑菇吃下去是变身超级赛亚人还是变异成被奥特曼消灭的小怪兽那可说不准!
于是我也打算做个实验,将蘑菇递给李黑狗:“要不你先试试?”
“不行!”李默还没接陈三山先急了,一把拍开我的手道:“只能你吃,其他人吃这个跟吃毒蘑菇没什么两样。”
“怎么个意思?”我立刻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老头你跟我说清楚,什么叫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吃?”
陈三山脸色数变,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其实你是那种天赋异禀,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奇才,天生万毒不侵……”
我一把抓住老东西的领子:“说实话!”
“这个……你也知道,咱们研究所不养闲人,鉴于你不配合参与人体实验的态度恶劣且坚决,为了让你领工资时不至于自惭形秽,我让你参与了一些生物细胞实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急赤白脸的掐住老王八的脖子,一边用力摇晃一边吼道:“你对老子做了什么?说!!!”
“也没什么,无非是一些常规实验,”陈三山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都是些类似药物改造、辐射诱变、特殊病毒侵染之类的常规方法……这四年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突然之间,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悲伤愁苦一同涌上心头,无力的丢开陈三山,跌坐在地上。
得了自由的陈三山拍拍我肩膀,又把蘑菇递给我,用蛊惑的语气说道:“现在实验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你把它吃下去就齐活了……”
对这种趁火打劫的卑劣行为,我只能哀伤的说:“吃你奶奶个腿儿!”
“你可想清楚啊,”陈三山换了一副嘴脸,拿腔拿调的说:“劳动合同看过没?你把实验完成,出了任何问题由咱们研究所负责,哪怕最后只抢救下一个脑袋,我们偷尸掘墓也把你重新攒成一个大活人,但要是因为你导致实验被迫中断……那实验引发的一切后果可就得自己负责了……要是哪天,药物制剂、核辐射跟病毒引发什么副作用,你可别来找我。”
个老王八!!!
我恨不得当场把丫咬死,但又不得不屈服于老家伙的淫威,别的不说,我心里还真害怕那些乱七八糟的实验会在哪天引起什么副作用,趴在老东西这条贼船上好歹还有个工伤保险,真要跟丫翻了脸下了船,万一哪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丧尸我找谁说理去?
没了退路的我,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张嘴一仰头就把那红白相间的蘑菇塞进了嘴里:“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恶狠狠的嚼了几下,仿佛在嚼陈三山的肉一般,我一咬牙一闭眼,把那蘑菇咽了下去。
一种微醺麻痹的感觉,从胃里往四肢散发,我眼前的世界也很快摇晃起来,我使劲拍拍脑袋想保持清醒,却发现眼皮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陈三山和李默凑上来查看我的情况,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的声音,耳朵嗡嗡的轰鸣声中,我眼一黑头一歪,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实验台上悠悠醒来,感觉身上黏腻腻的,就好像身上贴了一层塑料那样闷热不透气,下意识的一抬手,突然看到手上严严实实的包裹了一层黑乎乎的薄膜。像手套一样紧紧贴在手上。
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与此同时也发现这手套不是盖住手这么简单,而是顺着袖管一直往里面延伸,把全身严丝合缝的包裹了起来,看上去就像穿了一件全身紧身衣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使劲揪扯了一下这衣服,发现这玩意儿跟长在身上一样结实,也不知道我昏过去的时候陈三山这老东西是怎么给我套身上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胸口里嘶吼,但愿它不是真的!
“别扯了,生物铠甲i型改造细胞之后直接通过毛孔汗腺分泌出来,本质上与昆虫外骨骼类似,与你的皮肉连在一起,是扯不下来的,适应适应就好了。”陈三山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老家伙你到底想怎样!?”透过光滑如镜的实验室金属墙壁,我能看到,包括头发在内,我的脸也被黑色薄膜整个包裹起来,眼睛的位置变成了黑亮的圆形凸起,看上去像个烧锅炉的奥特曼……
“第一次使用嘛,有点儿失控很正常,”陈三山满意的检查一下实验台上显示的数据,无所谓的说道:“等你适应了如何操作操作生物盔甲就不会这么丑了。”
“这不是丑不丑的问题!”我崩溃大叫:“整成这样有什么用啊!?”
“有什么用!?”陈三山突然就从背后抄起一根钢管朝我脑袋砸过来,我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躲开,老家伙还想追杀,被我一把抓住胳膊:“老王八你想杀人啊!就算我质疑你的实验成果你也不能这么霸道!咱们这本书又不叫霸道总裁与弱气受!”
陈三山看我:“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的力量、速度、反应都比以前提高近一倍吗?事实上,就算刚才那一棍子夯实了你也不会有事,因为你的骨骼强度、肌肉韧性以及对疼痛的耐受力同样被强化了一倍,足以把别人打死的力道打在你身上也不过是肿个包而已。”
“这么说我已经进化完成了?”我顺手接过陈三山的钢管,用力一掰,在我想来纵然不能把它拧成麻花至少也能掰弯吧?结果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钢管纹丝不动!
“兔崽子瞎使什么劲呢?”陈三山恨铁不成钢道:“只是强化了一倍而已,你以为你变超人了啊?”
“切~!就这点儿有什么用?”我终于接受了自己没变成超人的事实,丢掉钢管郁闷道。感觉自己所冒的风险跟得到的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你可别小看这一倍强化,”陈三山正色道:“科学统计表明,既是是最强壮的人类,身体素质各项指标也不可能全面超越普通人一倍以上,换句话说,被全面强化一倍的你已经是理论上人类的最强者。”
见我不信,陈三山继续举例道:“就拿速度来说吧,你百米冲刺成绩多少?”
我羞愧道“成绩最好的时候,十四秒八……”这是一个达不到高中体育及格线的成绩,事实上,连女生及格线都达不到。
“百米冲刺的世界纪录是九秒八,那恭喜你了,强化一倍之后,你虐世界百米冠军跟玩一样!”(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四章 基因集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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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握了握拳头,我确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强壮与活力在顺着我的血管流淌,按照陈三山的说法,我现在力气比别人大,耐力比别人强,跑得比别人快,就连头脑都在生物盔甲的刺激下比别人灵活……这简直就是人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我倒不是特别兴奋,因为我心里特别清楚,身体素质超越普通人并不代表我天下无敌,毕竟强化程度在那摆着,现在我与普通人的差距也不过相当于成年人与十三四岁毛孩子的差距罢了,一个成年人也许可以通过更加健壮的胳膊揍得三五个半大小子哇哇大哭,但要是十七八个倒霉孩子提着棍子一拥而上照样只有抱头一蹲的份儿,更何况我们也不能忽略格斗技巧对战局的影响,遇上个膘肥体壮且不好好学习天天练散打的熊孩子照样还是打不过……
看我似乎对自己的发明不太满意,陈三山从实验室某个隐蔽的暗格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什么东西,用托盘盛了献宝似的捧到我面前:“当然了,铠甲强化只是基础,真正的重点是武器!只有与铠甲完美契合才武器,才能发挥出生物铠甲真正的潜力!”
我探头过去看,托盘里只有一截乱蓬蓬的……树根?
瘦弱的枝条,干枯的躯体,这一坨须子以一种孤独凄凉的姿态蜷缩在托盘的角落里,仿佛是根雕艺术家雕琢作品时随手舍弃的垃圾一样,完全无用又奇丑无比,实在看不出这玩意儿怎么能当武器使。
“就这个?”我不屑的撇嘴,伸手想把这玩意儿从托盘里捏了起来,看看它是不是跟一蓬枯草一样毫无分量:“这玩意儿怎么当武器?别说打人了,手一搓恐怕就碎了……”
“别乱动!”陈三山厉喝道:“它的触手非常敏感和脆弱,你小子乱动会弄死它的!”
注意,陈三山说的是弄死而不是弄坏,也就是说,眼前这玩意儿是活的!
仿佛是在印证我的猜测,这弱柳扶风的小东西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触手朝我的手指咬过来,吓得我尖叫一声赶紧缩手,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诡异的偷袭,应该感谢陈三山对我的强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可是我耗费十几年心血才培养出的基因集合体,收罗了地球上大部分生物的基因序列,并且在植入生物铠甲之后,能够通过变态发育的方式快速增殖分化,将某种生物的特性表现出来。”陈三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自己的发明。
我:“听不懂。”
“简单的说,基因集合体可以改变生物盔甲的形态,使盔甲更适合应对各种情况,它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让你的手变成爪子,或者背上长出甲壳,甚至把你完全拟态成某种动植物,怎么样很方便吧?”
“似乎……没什么用吧?”我迟疑着提出疑问,就算背上长个乌龟壳,我也不可能变得跟武天老师那样能打,那长出来有什么用?
“怎么可能没用?”陈三山眼睛一瞪,反驳道:“你知道如果人类长一条跟蚂蚁上颚同样构造的胳膊能举起多重的东西吗?知道人类如果长跟跳蚤一样的腿能跳多远吗?这几年挺火的那个蜘蛛侠,在爷看来就是个笑话,丫只是个仿造蜘蛛纺绩器,四处吊威亚的爬墙男罢了!他要是真能变身成一只跟人差不多大小的蜘蛛的话,电影里那些虐的蜘蛛侠找不着北的反派登场五分钟就得被他扛回家放冰箱里当口粮!”
“呕!你说的怎么这么恶心呢?”我满头黑线的问:“我就一个问题,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呃……严格说起来,它应该算是一种寄生虫……”
“再见!”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老家伙说的再天花乱坠地涌金泉,老子也不把这种外星生物养在体内!谁知道我的脑子会不会被它吃掉!
“你没有选择的,”陈三山叫住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生物盔甲i型属于植物型生长模式,只要你身体内还有养分它就会源源不断的吸收转化以维持强化状态,如果不植入基因集合体对生物盔甲进行限制和平衡调节的话,你会在十六个小时之后因自身营养物质过量消耗,虚脱而死。”
我:“……我操你大爷!”
事到如今,为了活命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在得到老王八指天发誓,保证绝对不会再有后续霸王条款之后,我终于不情不愿的把手伸出,轻轻的,慢慢的放在小怪兽的旁边,心中虔诚祈祷这位爷对自己的新居感到满意,赶紧寄生进去。
老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奉献右手,这熊玩意却拿起侨来,抬起没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的脑袋,摇头晃脑摆来摆去,似乎在对自己的新居所挑挑捡捡。
“你还想怎么样?”我咬牙切齿的问这小东西:“刚才偷袭我的劲头哪去了?是不是还要我躺下让你挑个舒服的地方住啊!?”
“咕咕咕咕!”我的恶劣态度吓得这小东西缩成一团,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也不知道这没有嘴的玩意儿是怎么叫出声音来的。
“别吓唬它!”陈三山像个护犊子的怪爷爷那样挺身而出,指责我道:“基因集合体才刚出生不久,胆子很小也很脆弱,对待它要有耐心!就像养宠物一样,让它感受到你对它的好,它才会亲近你。”
说的倒是轻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吃拧了也不会养这种变态宠物!
但为了自己的小命,我还是拿出虚伪的笑容,耐心的慢慢靠近这个小家伙,最终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这小畜生终于晃动着触手,慢慢爬上我的手臂。
还算给我面子,这熊玩意儿没有直接在我胳膊上开个洞钻进去,而是整个身体和触须紧紧贴在我的手臂上,一阵酥麻刺痛的感觉传来,我都能清晰的想象,基因集合体那“脆弱敏感”的触须正像钢针一样刺破铠甲和皮肤,钻进我的身体……
随着刺痛感逐渐消失,那些埋进手臂的触须开始一下一下蠕动着,从我体内吸收血液和养分,原本孱弱的像麦秆一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粗壮起来,迅速钙化并覆盖整个手臂,几分钟之后,我的右手便套上一个仿佛由不明生物的骨刺构建而成的狰狞护手。
“成了!”陈三山乐的像老来得子一样,我却泪流满面仿佛刚被卖身入青楼。
我突然想到,我这也算是在身体里养了一条神兽吧?轻轻抚摸着右手护臂,感受着它坚硬光滑的触感,我苦中作乐,自言自语道:“既然已经这样,我就按照小说惯例给你起个名字,以后你就叫小基吧。”
注意!神兽的名字叫小基,不叫小基吧!谁敢叫错老子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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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的日记——第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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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我独坐书桌前,打开日记本,写下如下一段话:
亲爱的日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终于完成了对生物铠甲i型的适应性训练,基因集合体也逐渐开始听懂我的命令,并能配合我控制铠甲的变化,经过我和小基一个多小时的沟通和努力,总算把那一身黑皮从身上扯了下来!
然后,我冲进洗手间,狠狠洗了一个澡,用光一瓶沐浴露总算除掉了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蘑菇味儿,感觉自己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新生!
铠甲卸下以后,基因集合体直接以休眠状态贴附在我的手臂上,颜色淡青薄如蝉翼,看上去仅仅是一个花纹颇为复杂的纹身,倒不至于吓到人,陈三山说只要我再吃一颗蘑菇生物铠甲就会跟基因集合体一起被激活,所以以后我要随身带着蘑菇以备不时之需。
对此,我感激涕零,至少自己不用拿脑袋顶砖头,四处找蘑菇吃。
李默在我吃蘑菇昏迷的时候,被石铁岭叫走,这几天都没有从石铁岭的实验室里出来,据陈三山说,黑狗这小子也在接受改造,以便穿着适应研究所为他开发的液态金属铠甲i型,还是据陈三山说,穿上铠甲的李黑狗,将从早已过时的t800直接进化成性感妖娆的t—x,为此就算要做全身手术,在体内嵌入上百个液态金属磁力控制器也值得……
亲爱的日记,我相信,在经过这番惨无人道的改造之后,再遇到那帮撬棍党我们肯定不至于在像上次那样被轻易秒杀。
说起那帮犯罪分子,似乎他们自从上次抢劫失利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似乎是打算避一避现在全市严防死守,挖地三尺抓捕他们的风头,对此,派出所高所长和陈三山都很着急,老高怕的是这帮反社会倾向严重的暴力分子畏罪潜逃留下无穷祸患,陈三山怕的是错过这次绝佳的为研究所引进实验品的机会,说实话,在真正意义上配合老东西做了几天研究之后,我对抓捕实验品的事也是分外上心,不仅是因为社会责任感和个人恩怨,最主要的是,我已经深刻意识到,配合这帮子老东西做实验根本不是人能干的活,不把这帮王八蛋抓回来当替罪羊给老丫们折腾,这群科学怪胎岂不是还要折腾我!?
生命如此美好,我的青春又才刚刚开始,可不能英年早逝在血迹斑斑的实验台上,你说是不是?
因此我向陈三山建议,主动出击,动用我们的科学手段寻找那群撬棍党的下落,陈三山为此拍案叫好,顺手就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你说我这算不算咎由自取没事儿找事儿?
不说了,说多都是泪,总之,我除下铠甲之后特地去了一趟派出所,以正义感过剩的热心市民的身份,找高所长打听一下撬棍党的消息,结果进了派出所发现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一副时间紧任务重,加班加点促生产的样子,一打听才知道,撬棍党入室抢劫案已经引起公安厅的高度重视,严令限期破案,因为最新一起案件发生在老高这个所的辖区内,省里的专案组到这里调查线索,所以才会如此忙碌。
至于破案线索,老高只是板着脸告诉我,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会向外界透露任何线索以免为破案增加不必要的阻碍,这话一听就是应付媒体狂轰滥炸的套路之言,看来老高这几天肯定不好过。
“您就跟我说说呗,我就是随便问问,保证不外传。”我仗着自己见义勇为好少年的荣耀光环,对老高死缠烂打,现在的侦查技术这么发达,血迹、脚印还有犯案车辆都是可以下手的地方,警方不可能连一张犯罪嫌疑人名单都排不出来,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轻举妄动罢了,但警方不能动手不代表我们不行,咱也仿照一把古代衙门简单粗暴的办案方式,先不管青红皂白把嫌疑人抓来,然后不用打不用骂,领着他们在我们研究所各大实验室里参观一圈儿,参观完之后保证吓得丫们把从记事儿起干过的缺德事全抖擞出来。
“你小子别捣乱!”老高急了:“我们是有纪律的!我给你说了到时候社会上传出风言风语算谁的责任!?滚滚滚滚!”
我只好悻悻的闭嘴,高所长语气也缓和一些,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关于你们俩见义勇为的奖状可能也得等犯罪分子落网以后才能发,另外有媒体想采访你们也被我给推了,这你们可要理解,主要是怕你们曝光以后遭到犯罪分子的报复……”
对此我无所谓的摆摆手,虚名啥的我们还真不在乎,当然另一个原因是我现在也怕被记者给惦记上,无论他们是发掘出研究所的秘密还是发现我们近期打算做的事情,我都免不了沦为在逃通缉犯的下场。
“对了,你胳膊是怎么回事?”老警察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发现了我袖管里隐藏的纹身。
“这个,弄着玩的!”我尽量用若无其事的口气回答,同时下意识的把手往后面缩了缩。
“别不学好!”老高意味深长的瞪我一眼,“弄这乱七八糟的没好处!”
“嘿哥们!纹身不错啊,有空交流心得!”远处一个纹身流氓朝我招手,这小子身上的纹身厚的跟驴皮影一样,从头到脚一个叠一个,根本看不出原本纹的是什么。
“这小子犯什么事儿了?”我压低声音问老高。
老高看我一眼:“这种特殊时期,你上街巡逻见一个这种造型的,本着对人民群众财产安全负责的态度不得叫回派出所问问?”
从老高那里问不到线索,我也只好失望而回,计划明天去医院看看那个因发现犯罪分子而遇袭,刚刚脱离危险的老人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头希望都不大,但陈三山交待的任务总得办不是?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更令人担忧,谢尔东在看到我的生物铠甲之后,眼红的紧,毕竟同为科学家,人家都已经开发出实验成果了自己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所以这几天也把自己关在屋里写写画画,不知在做什么,还四处打听哪里能搞到高能核燃料,搞的我晚上不敢回家睡觉,生怕半夜一声巨响我们的宿舍变成第二个切诺贝利。
亲爱的日记,我觉得在必要的时候,应该把这个问题向国安局的同志们反映一下,将威胁地球和平的潜在威胁消灭在萌芽状态,你说是不?(小说《科学家日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