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缴枪不杀
不知是通讯再一次受到干扰还是老帮子们懒得搭理我的大呼小叫,总之我的求助是毫无回音,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李默的整个正面被长矛插得密密麻麻也不知应不应该上前帮忙,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不知该做些什么。
“哈!!!”对面阵营突然爆发出一声虎吼,一柄雪亮的钢刀带着劲风后发先至的劈中黑狗的左肩,深深陷入肩胛骨之中,出手的正是那个体型微圆满脸胡子的带兵都统,这位此时已经是一脸勇往直前置生死与度外的大无畏表情,一手持刀一手握拳高声吼道:“兄弟们!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此时!邪门歪道的宵小伎俩怎能吓住我八旗好男儿!都跟我冲啊!吾等食君俸禄世受皇恩,此时正是报答吾皇恩典之时!”
一番话说得热血澎湃慷慨激昂,堪称十八世纪鼓动士气激励手下的行文典范之一,就是受众们的反响平平,被鼓舞光环笼罩的侍卫们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士气大振战力飙升,也没激动的眼含热泪脑门憋出十字包,只是一个个扳着脸一言不发,趁这位乱喷口水的统领爷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嫌恶的横他一眼。
这倒不能怪侍卫们思想觉悟不高,关键是这位统领爷做的事情太不厚道了,如果丫一刻钟之前吼出如此精忠报国上报君恩的台词,并抽刀子带头冲锋的话,那确实是无可争议的身先士卒骁勇无双,但等到对手被手下钉住了才急吼吼的上前补一刀,还欲盖弥彰的说出这么一番慷慨陈词,那就是厚颜无耻的跟手下人抢功劳,毕竟人家的官职在那儿摆着,这斩获敌首的头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
虽然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不少人都看得真真的,但又怎样?你以为人家堂堂一个统领演戏是给你们小兵看的?要不是天潢贵胄的四阿哥在这儿看着,本老爷会冒着被敌人临死反扑的风险,人还没断气就靠这么近补刀?死了再砍不也一样嘛!
这种冒领战功的行为,自皇太极时代就已经蔚然成风,百十年下来早已经成了皇亲国戚包衣奴才们积累战功跻身上位的潜规则之一,一般只要不是做的太见不得人上面的贵主子们即使看出破绽也是不会点破的,毕竟替自己看家护院的,要么是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八旗亲贵),要么是家养的忠仆(内务府包衣),提拔他们总比提拔外人放心。
搁雍正这位二杆子王爷的脾气,要是平时看见这种事儿说不定还会公正严明一把治治这敢把自己当瞎子的奴才,不过今天四阿哥心里也装着鬼呢,也指望这位好奴才等会儿能选择性的无视自己跟兄弟争权夺位的小手段,所以自己也不得不向陈规陋习低头一次,仅仅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老子什么都知道,但老子什么都不说”便专心躲在后面催促火枪兵赶紧装弹准备开枪。
“还傻站着干什么啊!快上去救人!”李默这副样子着实把容儿吓了一跳,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救人。
“等会儿!”我赶紧把这冲动丫头拉住,且不说她一介女流,既不会武功又不会法术冲上去有什么用,就这小姑奶奶怀里抱着娃肩上挂着炮,拖家带口的冲上去究竟是去帮忙的还是去添乱的?
更何况,度过前期的惊慌失措之后,看出一点儿端倪的我也已经冷静下来并确定李黑狗根本没事儿,别的不说一个大活人被这么多跟锐利的矛尖捅穿脖子上又被人斜劈了一刀,怎么可能一滴血都不留?想通了这点之后我就没再为这小子担心过。
“主子,枪子儿装好了!”火枪营军官抬头对胤禛报告到。
“好!”四爷一直站在后面看戏的我们,确切的说指的是容儿怀中的孩子:“开火!快快快!”
“可……可是,三十六阿哥……”
“少废话!让你开火你就开!”
“砰砰砰砰!”不甚整齐的枪声响起,聚成一团掩护这四阿哥的火器营乱糟糟的开枪了,这种缺乏指挥的乱射,原本是训练有素的火器营不该出现的,但是主子催的急,士兵们不敢违抗只好听从命令,草草瞄准便急忙开火,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场所有人都不把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太监宫女……呃,手无寸铁的反贼放在心上,反正一排枪过去肯定能把他们打成筛子,何必还要如临大敌那么紧张?
眼见又有人朝我们开枪,一直站在中间的谢尔东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老是重复同样的挡子弹操作流程,已经耗尽了这个科学疯子为数不多的耐心,用丫自己的话说,科学家的使命是突破与创新,重复单调的无脑操作,那应该由手下的技术工人(也就是隶属于实验室的我,公用研究助手)来完成!
所以这一次谢尔东玩出了花样,双手使劲儿一推飞驰的子弹就像撞了钢板一样毫无征兆的在半空中停顿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倒飞回去!
开枪的火枪营官兵,此时还乱糟糟的未成队列,子弹在猝不及防间不合常理的被反弹回来他们岂能躲得过去?当即被砸的头破血流抱头鼠窜,痛呼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四阿哥因为站的比较靠后,所以在前排人中弹的时候毫发无伤,不过也被这子弹反弹的诡异现象给吓的够呛,连躲避都忘了,幸好身边还有几个奋不顾身的亲兵扑过去把他压在身下,拿自己当肉盾才帮这位爷逃过一劫,否则肯定也被四处乱跳的子弹破相。
“不行不行,太不理想了”谢尔东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似乎很是不满意,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回射的子弹动能损失竟然如此严重,运动轨迹也完全不能与来时的运动轨迹重合,看来想要在不损耗动能的前提下进行运动物体的矢量倒转没有那么简单,还需要多进行几次方程运算以及实际操作才行……要不等我算完你们再开一轮枪?这次我保证把子弹原样顶回枪膛里。”
啪啪啪!火枪落地的声音,丫这番威胁话语比高叫“缴枪不杀”管用,原本没受多少伤害的火枪兵们慌乱之下正手忙脚乱的举起几支尚未开火的火枪准备瞄准,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把那重于性命的保命兵器扔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您走好!
在我们这边弹开子弹的同时,李默那边的反击也开始了。
粗壮的手臂在胸前一搅,便捞住了十几根手腕粗细的矛杆,再奋力一甩,便有十几个死死抓着长矛的侍卫被黑狗那经过铠甲强化的怪力拽得东倒西歪,至于刚才那个奋力跳起一刀劈中李默脖子,至今还死抓着刀柄不放的统领爷自然更惨,整个人被带着打横儿飘了起来,狠狠的扫翻了几个围在四周的手下才在被甩飞狠狠撞在地上。
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从李默的铠甲上传来,原本刺进铠甲的长矛噼噼啪啪掉了一地,精钢锻造的矛尖仿佛是被人咬掉一般,只剩下光秃秃的矛杆,那嵌在脖子上的刀更是直接被一股不知那里来的力量牵引,缓缓没入甲胄之中消失不见,不见一丝痕迹……
这种诡异的场景已经吓傻了不少围住李默的侍卫们,但更离奇的在后面,不知吞噬了多少金属之后,液态金属铠甲如同打了一个饱嗝一般,腾的一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紧身衣一样裹住身体的铠甲,突然膨胀拓展开来,硬生生将黑狗原本就魁梧的身形又扩大一圈儿,铠甲的造型也不复原本流线型的圆润,而是变得有棱有角,透出一股后现代主义工业设计的美感,更重要的是,在膝盖,手肘等运动关键部位,我竟然看到了特属于机器人专用的运动齿轮和球形轴承!
腿部加粗脚掌加宽,让他拥有更稳定的重心,前胸后背不断加厚,让他的要害部位得到更保险的防护,两条手臂上的金属如同肌肉一般坟起,让他的力量更上层楼,而原本眼睛的部位闪烁出红外线光谱扫描时特有的红光,则表示他拥有了一百八十度无死角、无障碍的全息立体视像……
总而言之,黑狗的液态金属铠甲,在不断吸收吸纳各种金属之后,已经从原本的无空腔纯金属结构转变为机械式结构,或者说从原本的铠甲变成了机甲
用可塑性极强的液态金属侵染其他金属,达到一定的体积与质量之后便直接在使用者身上模拟机甲的机械结构形成机械式外骨骼,这个构想在实验室的时候石铁岭曾经跟我提过,他说这种研究一旦成功,就能让李默从被动挨打的铁皮罐头直接进化成无所不能的变形金刚,脑袋往腔子里一缩屁股往背后一叠,变个科迈罗啥的都是小菜,当时我还嘲笑老石异想天开不着边际,典型的科学家臆想症,却没想到老家伙还真是敢想敢做,已经在液态金属的后期升级上加入了变形金刚补丁,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哥很快就有大黄蜂开了!
当然,科技产品首次生产出的雏形一般都是简陋粗糙的,此时的黑狗跟变形金刚也是相去甚远,充其量不过是六七十年代科幻片里柱子腿水桶腰,外加一个圆球脑袋的简单机器人,但将近三米的身高以及猩猩一样宽阔的体形还是非常有震撼力,这一点从围住李默的侍卫们口中那“怪物!怪物啊!”的惊呼声中就能看出来。
胳膊一扫脚下一弹,围住黑狗的几十名侍卫便被怪力和罡风震飞出去,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反抗,挺着长矛挥舞刚刀奋力向机甲的两条大长腿又砍又刺,收获的却只是金属撞击的脆响以及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虎口,在吸纳金属达到饱和之后,原本软如烂泥的液体金属在硬度上可是堪比金刚石,足以将李默打造成移动的金属城堡。
“四王爷,您是天潢贵胄,大清未来的希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此地危险,断不可再留在这里!”不知何时,除了摔得灰头土脸外毫发无伤的统领爷再一次出现在被人扑倒在地的胤禛面前,毫不客气的把被人压得晕头转向的四阿哥从人堆里拽出来,大义凛然的决绝道:“为了王爷您的安危,奴才得罪了!”
言毕,身材魁梧的带兵都统毫不犹豫的扛起身板单薄的雍老四,不理这位四王爷的惊恐疑惑挣扎和怒吼,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吼道:“兄弟们!王爷的安危就靠我们啦!为四王爷断后啊!”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好一个勇猛无惧的真汉子!明知不敌还要以血肉之躯阻拦强敌,为大局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甚至甘冒日后被清算找后账的风险也要保护好大清未来的希望……对此我都快感动的落泪了,之所以没哭出来,是因为我们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叫的再好听再豪迈,这位无畏猛士还是利利索索的扛着大清的未来撤退了,只留下自己的手下当炮灰殿后……
虽说被打蒙了,虽说心有不甘,但心机深沉的四阿哥同样明白,在我们占优的战场上,自己留在这里绝对是愚蠢的作死行为,所以他在被扛跑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扭捏了一把便愤怒无奈的接受了下属的拳拳忠心,任由别人把他这个原本打算“死战不退,与敌人玉石俱焚的英勇阿哥”挟持撤退,不过这位四阿哥被人扛走时那怨毒不甘的眼神却实实在在做不得假,这表明我们跟这位四爷之间还不算完。
但我管它完不完呢,打发走你们哥几个就拍屁股回家了,你雍正皇帝本事再大难道还能追到我们的世界去?你丫又不是主角!没有穿越福利的!
最高指挥官都跑了,剩下的侍卫们自然是无心恋战,但他们却不敢学自己的上司掉头就跑,满清时代军法极其严苛,临阵脱逃不仅自己要被菜市口斩首,连家人都有可能受连累,所以,纵使害怕,纵使没有胜利的可能,这帮人还是大呼小叫的给自己壮胆,无可奈何磨磨蹭蹭的朝我们发起冲锋。
我却已经厌倦了这没有意义的战斗,一是因为四阿哥撤退之后肯定会立刻带着什么骁骑营、前锋营之类的大队人马卷土重来,我们不想被人包了饺子的话最好还是立刻走人,二是因为,现在这场面根本不叫战斗啊!一群明黄马甲的侍卫小碎步往前挪几步,见李默大踏步的迎过来立刻作鸟兽散……不,应该叫战略迂回,我们这边更是连靠近都不敢,生怕被莫名其妙反弹回去的子弹打个头破血流,这哪里是打仗?老鹰捉小鸡呢!
如果狠下心来大杀四方的话,以李黑狗现在的机甲性能,他一个人就可以大杀四方硬生生的撕巴出一条血路,但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于是我朝黑狗招了招手:“走了走了,咱们撤!”
黑狗依言而行,丢下对手几个大跨步便来到我们面前,跟着我们朝门口退去。
“站住!”似乎是以为我们认怂,立刻有不开眼的跳出来叫嚣:“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咱们皇宫禁卫是摆设吗!!!”
“轰!”李默一拳捣在墙上,直接在墙上开了个洞方便我们进出,我看了看这个足以开着奥迪车钻过去的大洞,明知故问的回头问道:“你刚才说啥?”
“……没事儿!您走好!”
第九十二章 桂公公
侍卫们不愿意丢掉性命,我们也不愿意手上沾血,所以在看清我们确实在往宫外走,没有杀进乾清宫的意思之后,双方极有默契的拉开距离,开始了一段无聊至极的官兵反贼大追击。
我们抱着个娃背着个人,迈着四平八稳的小碎步慢悠悠的“仓皇逃窜”,离我们老远的侍卫们则用尽量不扰民的音量“大呼小叫”的对我们进行追击,身为精挑细选的皇宫守卫者,他们对皇帝的忠诚毋庸置疑,但牺牲总得有价值不是?在确定我们不会对他们至高无上的君父造成威胁,尤其是确定了自己的身板绝对不会比被李默一拳轰塌的皇宫院墙结实之后,自然没人愿意来跟我们拼命。
“如果让这小崽子看到那么多侍卫,竟然没有一个来救他这个未来皇帝的话,说不定会把自己气死。”我满怀恶意的调侃着人工智能那毫无分量的皇储身份和已经没人搭理的凄凉处境,实际上也是在为这小子鸣不平,任何世界任何时代,人精都是不少的,皇宫里的侍卫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勾心斗角明争暗夺,耳濡目染之下估计已经有不少人从皇帝派四阿哥来解救自己小儿子,但四阿哥却根本不管小兄弟死活的诡异行为中嗅出了宫廷阶级斗争新动向,心里已经明白这位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不受老皇帝待见,所以才在追击反贼营救小阿哥的特别行动中如此消极怠工。
不过这对我们而言却是好事,正是因为皇帝不愿再见这个儿子,所以我们行进的方向上虽然锣鼓喧天警报声不断,但并没有大队人马如发狂的蚁群一样冲上来跟我们拼命,偶尔一不小心撞上一两个落单的就放黑狗出去吓唬一下,通常都是随手捣毁一面墙或者踏碎几块砖就能让对方知情识趣的让路,所以我们虽然走的速度慢,但还是很顺利的朝着皇宫门口走去。
“喂!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形式的缓和让容儿稍微安心的同时,也勾起了她对我们的好奇,不等我同意就连珠炮一般的开火了:“你说你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你们是怎么来到我们这边还混进皇宫的?你为什么会跟小笛子长得一模一样?真正的小笛子现在在哪?小笛子是太监那你也是太监吗……?”
我立刻无语,除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坚定的回答不是之外,前面的问题怎么回答?告诉容儿我们是被雷一劈被车一撞,一睁眼就变成太监宫女的穿越者?还是告诉她我们玩电脑时误点一个探索生命意义的对话框,然后一睁眼就来这儿完成任务了?貌似都不太可信啊!
“我知道!我知道!”一听见别人提问题,谢尔东好为人师的毛病便又复发了,上蹿下跳的回答道:“根据平行宇宙的空间重合理论,任何事物都有可能在多个独立的平行时空中出现多个相同的投影,但这些投影在本时空中具备唯一性和不可替代性,但如果我们假设弦理论中关于阐述9+1维时空的膜状模型成立的话,那么当同一物体在两个平行空间的物质投影因为空间超等向量的扭曲作用而出现在同一时空坐标体系的时候,这两个物质投影便会在平行空间内发生置换。”
“具体到我们这里,那就是来自a世界的我们进入b世界,于是与b世界的我们发生了互换,但因为物质投影的统一场理论,我们又同时继承了自己在b世界投影的某些特征……这原本是证明弦理论希格斯机制的绝佳实验,但可惜这一时空是建立在次级宇宙物质基础上的虚拟信号,我们也不是通过暗物质交叉节点与这一宇宙重合,缺乏令人信服的实验条件,所以只好暂时放弃这一震惊世界的伟大研究,真是令人惋惜啊……”
“够了够了!”容儿求饶道:“当我没问!”
我也愤恨的瞪了谢尔东一眼,走上前安慰被谢尔东用另类方法鄙视了智商的容儿:“你别理他,这孙子说话正常人听不懂是应该的,如果你非要探究我们的来历的话,可以当我们是被一个雷劈到你们这里来的穿越人士,冒名顶替了这些太监宫女来执行一个不完成就得死的艰难任务……”
“哈!咱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谈怪论!”
一个嗓音略尖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我们竟然被人给坠上了,这人身穿正四品内监服制,年纪不小身量不高,长得也是其貌不扬满脸皱纹,但没有人敢小看他,因为此人正是李默在这个世界认的便宜师父,康熙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铁杆亲信,同时也是容儿所知的大内第一高手,我们所知的另一本比本书有名的多的武侠小说的主角——大名鼎鼎的桂公公!
我们无法考证,这位爷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让本该带着七个老婆和一堆儿女笑傲江湖的他以大内总管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绝对比我所熟知的下蒙汗药撒石灰粉的市井小混子要强悍可怕的多,因为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侍卫没有兵马也没有他那些成打算的高手师父和高手老婆,这种情况下还敢孤身一人阻挡我们,排除掉脑子进水和故意自杀的可能,那原因便只剩一个:这位女人缘爆表的主角大大,在六根清净之后终于把泡妞的劲头用在了练武上,并最终学有所成,成为了新一代的武林高手!
“丫头,把小阿哥交出来吧,咱家用性命担保你有功无过。”
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我们却统统感受到这个老太监给我们的巨大压迫力,别的不说,将近三米高的李默就站在他面前,老东西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已经充分展现出不把黑狗这种五大三粗的蛮力型选手看在眼里的高手风范。
“我……我不!”容儿紧紧抱住怀里沉睡的婴儿,鼓足勇气才向桂公公叫道:“他们都告诉我了,皇上容不下这个孩子!把小阿哥交给你他就没有活路!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唉!”桂公公脸色一黯,叹息道:“这是皇上的决定,天子富有四海,万民百姓的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咱家也奉劝你们一句,这其中的复杂隐情不是你们可以理解,更不是你们可以掺合的,反抗天子旨意不会有好下场……”
我忍不住打岔道:“那啥,韦……不,桂公公,我以前可是非常崇拜您的,说这种屈服于强权的丧气话可有损您在我心中的伟岸形象。”
“丧气话!?”仿佛是触到什么伤心事,桂公公的声调陡然高了八度:“你们以为自己是在救人?反抗君权,跟皇帝对着干很伟大很英雄吗?你们不仅谁都救不了,还在自寻死路!只会害人害己!”
“那我们要非得跟皇帝对着干呢?”我也来了性子,叫道。
“哼!”老太监蔑笑:“那就先让我来试试你们有没有这个成色。”
第九十三章 化骨绵掌
虽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在刚刚赶跑了上百精锐侍卫的我们面前叫嚣着要试试我们的成色显得很不自量力,但我们却丝毫不敢大意。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这位另类武侠的主角似乎除了油腔滑调和福星高照之外没有任何本事,遭遇动手的情况永远是靠手下、靠师父和靠老婆来闯过难关,但按照我对原著的记忆,这位小桂子随便学个了一招半式,就能跟从小练武的皇帝打得不分上下;靠东拼西凑的三脚猫功夫,就能在鳌拜、桑杰、神龙教主等高手的追杀下逃出生天;凭一丝猥琐……好吧,主要是凭猥琐,就坑死了无数练武半辈子的准二流甚至准一流武林人士!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这种情况接二连三的出现,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这位宝哥哥其实是个练武天份奇高,而且走实战流和猥琐流战术的天才!
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唯一认真传授过小桂子武功的陈总舵主,每当知道桂公公武功不得寸进的时候,都是无奈且耐心的责备宝贝徒弟偷懒耍滑,连哄带劝的催促徒弟多花点时间在练功上,却从没唉声叹气的质疑过徒弟不是练武的料,这不就很说明问题了吗?所有的老师都是在面对那些淘气贪玩但聪明绝顶,不用看书也能考满分的学霸们的时候才会这么有耐心的嘛!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知,看似恬皮赖脸没个正型的小桂子公公,其练武天赋或许比不上惊才绝艳的东方同学和无忌同学,但也绝对甩出公认废渣的小郭同学和破天同学好几条大马路,更是拥有历代主角中公认的最强幸运值和最佳师父缘,若其能潜心武道认真修炼,再加上名师指点和时间积累,练不成当世第一高手就是见鬼了!
挫折,永远是让一个男人快速成长的催化剂,原本韦爵爷的一生就是太顺遂太写意,再加上太多的老婆分散了他的精力,才让一代武林奇才最终落得泯然众人的下场,但我们眼前的桂公公,显然人生遭受过巨大的挫折与伤痛,又没有老婆们需要牵肠挂肚,唯一能打发漫长孤寂宫廷生活的消遣方式似乎也只有练武,当世一流的天赋加上各种神功秘籍的浸润,以及几十年的沉淀与发酵,老丫的就算练成了葵花宝典我也不奇怪!
这就是我们眼前要面对的敌人,他也许不知道什么叫机甲,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弦理论m定理,但我却毫不怀疑他将是我们在这个世界遇到的最强敌人。
“那铁壳子里面的就是哑巴吧?”桂公公的手平稳有力的指着高达三米的李默:“在我跟前这么多年,咱家竟然没有发现他有这样的本事,当真是看走眼了。”
看了全身被铁甲包裹的黑狗一眼,桂公公淡淡说道:“奇门遁甲的术法,咱家倒是听说过不少江湖上的传闻,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就是不知道你们这是川陕白莲的金刚护体,还是直隶红阳的铁甲仙上身。”
这是把我们当成装神弄鬼的邪教份子了,我自然也不对老家伙客气,立刻反唇相讥,信口胡扯道:“我们是天地会的!不信听着,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小畜生尔敢!?”老太监果然仿佛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急赤白咧的朝我们吼道:“小兔崽子竟敢……竟敢冒充天地会!今天你爷爷我非得扒了你们的皮!”
好吧,我承认自己拉得一手好仇恨,但实在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说就引来老家伙如此激烈的反弹,直接动手跟我们拼命,我都还没组织好语言直刺他下半身最不可名状的死穴呢!
身形鬼魅般的一闪,桂公公带着一串残影直接朝我冲来,他的步伐节奏诡异急促,脚下落点却忽左忽右令人无从判断,使整个人看起来模糊一片,这应该就是原著中桂公公学了一下午就掌握的,神鬼莫测的轻功绝技,神行百变!
转瞬之间,老太监就已经来到我们面前,黑狗当仁不让的怒吼一声,张开双臂整个身板重重压上以阻止桂公公欺身,但这对老头而言正中下怀,足尖轻点佝偻的身体便腾空而起,半空中诡异的一摆轻松避过李默舞扎的胳膊,然后重重一掌印在黑狗肩膀上。
奇怪的是,重重一掌拍在坚硬的金属上,却没有发出任何撞击的声响,就好像那带着呼啸掌风的力道凭空消失一般,桂公公身形一折朝后倒翻,潇洒落地,李默也疑惑的摸了摸被打中的地方,不明所以。
“呵呵,”老太监笑得阴气森森:“知道吗?辽东北海之上有一岛屿,岛上多生毒蛇,生人不敢近,名为神龙岛,后来岛上去了一群武林邪派,聚啸成众,在岛上钻研出几门阴毒狠辣的厉害功夫,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我刚才使的那招化骨绵掌,中招者当时毫无知觉,但用不了两个时辰就会骨骼寸断而死!”
“哑巴啊,看在多年师徒情谊的份上,师父奉劝你一句,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整条胳膊立刻废掉,接都接不上……”
仿佛是拿住了我们的弱点,桂公公毫不顾忌的继续说道:“现在世上能解这掌力的只有咱家一人,你们若不想让哑巴死的话就把皇子交给我!不要以为一身铁甲就能挡住掌力侵体,这化骨绵掌就是专门克制铠甲的!”
包括李默在内,我们立刻都不敢乱动了,身为读过原著的异世界来客,化骨绵掌的威力如何我们当然知道,当年小桂子身穿刀枪不入的天蚕宝甲也照样没挡住这至阴至毒的一掌,要不是有师父救他必死无疑,在这个明显出现了武侠元素的世界里,虽说能穿过铁甲的阴劲儿啥的完全没有科学依据但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兀自逞强万一等会儿化作一摊血水咋办?
于此同时,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冷冷发声:“警告,警告,发现右肩部位传动系统出现零件故障,损坏度百分之三,液态自动复原机制启动,自动检测驾驶员生命体征,损伤度零,可以继续战斗。”
黑狗一愣,随即用刚刚中了掌的肩膀抡起胳膊就朝桂公公砸去,老太监自然是轻松躲开,但李默也没有惨叫一声捂着胳膊满地打滚。
“不可能!不可能的!”后退的桂公公满脸不可思议:“中了我苦练三十年的化骨绵掌怎么可能没事?”
“哈!”我乐了,朝老太监喊道:“这就是科技进步的力量!你当年那代表当代高科技防护技术的铠甲挡不住化骨绵掌,不代表我们几百年后搞来的高科技铠甲还挡不住!”
第九十四章 匕首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以阴毒内力从里向外爆发破坏的化骨绵掌,正是坚硬铠甲的克星,这也是桂公公面对李默这个钢铁侠时如此自信的原因,至于小桂子是如何学会这阴狠毒辣的蛇岛功夫,因为实在不是重点,在这里就不讨论了,作者既然安排人家失去了终身幸福,在武功秘籍上适当补偿一下完全合情合理。
至于为什么专勀铠甲的化骨绵掌对黑狗没有效果,我也是事后询问石铁岭才知道了其中的奥秘,老家伙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以为机甲就是传动轴外面包一层铁皮吗?没有减震填充机甲跑起来还不得把里面的人颠死!为了避震老子可是在机甲内外夹层里充满了泡沫化的液态金属,别说什么阴劲内力,就是核爆炸的冲击波都挡得住!”
化骨绵掌失去效用,令桂公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各式各样的武功招式一股脑儿的丢了出来,噼里啪啦的朝李黑狗砸去,只见老家伙时而双手成爪,以陈姓师父的成名绝技直袭手肘膝盖等盔甲脆弱的部位,时而一条胳膊耷拉到一旁,仅用一臂施展捻叶飞花的弹指绝技把李默弹的叮当乱响,甚至还大喝一声,一根手指霸道无匹的直刺黑狗面门上闪着红光的探测器,然后嚎叫一声捂着手指连连后退……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少林绝技一指禅,由此看来,主角果然不愧是主角,纵使失去了一个人生意义很快也会找到另外一个,继续谱写属于自己的传奇,不会就此一蹶不振混吃等死,真是满满的正能量。
虽然桂公公那精妙驳杂的武功面对一身装甲毫无死角的李黑狗效果大打折扣,但这并不代表李默就占了上风,事实上,因厚重装甲拖累了速度和灵活性,笨重的黑狗根本追不上老太监形同鬼魅的轻功身法,完全是被人吊打的节奏,要不是李默仗着自己血高皮厚不怕死,豁出自己的**冲上去死缠烂打将人家挡住,只怕桂公公早就甩脱黑狗奔我们这边来了。
这种拳来脚往内力乱窜的战斗,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以及怀抱婴儿的同志是压根帮不上忙的,但若是把黑狗丢在这里拖延敌人,我们自己先撤的话,且不说李默能不能拖住这个难缠的大内高手,没了黑狗在前面开路,我们难道能依靠谢尔东这个戴女人手套的娘炮威慑那些蠢蠢欲动打算拿我们的脑袋加官进爵的各路侍卫吗?
留在这里帮不上忙,走又走不了,一时之间我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最终只能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看热闹,间或给李默加油两句并就战术问题给黑狗提两句意见,进入了诡异的看戏状态。
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没有办法,蒋莎莎跟容儿就不说了,一个余毒未清一个弱质女流,谢尔东倒是跃跃欲试的想上前掺合一下,但被我给挡住了,按照他从刺客手中把我救下时使用的手段看,谢尔东的攻击方式虽然无声无息且威力巨大,但大多是不分敌我的乱披风打法,让丫出手的话李默铁定是要一起遭殃的,如果能让黑狗和桂公公同归于尽也就罢了,怕就怕笨重的黑狗中了招却让比猴子还灵敏的老太监躲过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至于我自己,就只好摇头苦笑了,我倒是有信心上前跟这位桂公公交手几个回合,甚至有信心能从这位狡猾刁钻,运气和武功强得一塌糊涂的过气男主身上占点儿便宜,但这一切美好的计划都得建立在我能穿上自己的铠甲的前提下,否则,我就这么手无寸铁清洁溜溜的加入战团,被老太监一不留神一掌化掉或者被李黑狗一不留神一脚踩死,壮烈倒是壮烈,但怎么看也不能对扭转战局产生影响。
我们这边无计可施,桂公公却已经窥破我们的弱点与漏洞,正与李默杀得难解难分的他突然一猫腰从黑狗胯下钻过,趁李默急急转身的时候突然从靴筒里掏出一物朝高大机甲的膝窝里狠狠一刺,只听见吱紐一声怪响,正在转身的机甲右腿膝盖变了形,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靠!!!”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以惩罚自己小时候不好好读书认真笔记,以至于现在面对知根知底的剧情人物都吃了暗亏受了算计,怎么忘记了这个阴险狡猾的小桂子还有那件宝物!?
刺进李默膝窝的,是一把刃长不过两寸的匕首,黑不溜秋毫不起眼,但所有看过原版小说的都知道,这是真正意义上无坚不摧战无不胜,且不带任何装备条件的神兵利器,仅仅握在初出茅庐武艺稀松的小桂子手中,就阴死了超过两位数的武林高手,简直凶残到令人发指,彻底颠覆了武侠世界武功跟战斗力成正比的传统观念,就此开启了废渣们手持神器虐杀高手的新时代。
我们眼前这个被该死的命运带跑偏了的桂公公,明显要比我们熟知的韦爵爷要强悍百倍,一身精湛的武功加上可以刺穿李默铠甲防御的传奇匕首,令他毫无疑问占据着上风,所以在一击放倒李默之后,桂公公看都不看摔在地上的黑狗,松开匕首起身朝我们走来,在他眼中,已经被废了一条腿的李默连站都站不起来,已经不再具备任何威胁。
事实也似乎真是这样,一小滩血迹顺着匕首割开的创口缓缓流出,表明刚才那一刺连躲在铠甲里面的黑狗都受了不轻的伤,虽然这小子努力咬着牙没有喊叫出声,但从他那努力挣扎但右腿不听使唤,连爬都爬不起来的窘态来看,显然已经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难道,我们只有依靠谢尔东来对付这个可怕的boss了吗?
“喂!你倒是快给我醒醒啊!”我恨不得掐住容儿怀里人工智能的小脖子使劲摇晃:“再不把我的铠甲送进来你就等着英年早逝吧!”
“警告,警告,发现异种金属侵入,发现异种金属侵入,”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音再一次响起:“开始进行金属结构扫描。”
从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踏着稳健步伐朝我们走来的桂公公都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反正我们在他卓绝的轻功面前也是逃不了的,所以他并不急着对付我们,还是先看清身后那个小子耍什么花样比较重要。
“初步扫描结果显示,该金属主体为纯度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碳化钨硬质合金,金属硬度与金属延展性非常优秀,符合液态金属的吸收强化标准……开始进行金属吸收!”
然后我们就看见插在李默腿上的匕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向铠甲里面沉去,但看那样子并不是在往里刺,而是正在被缓缓吸收,这进去可就拔不出来了!
桂公公心疼的怪叫一声,反身朝黑狗扑去,想要把自己的匕首捞回来,这不仅是一把神兵利器,还是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怎么能便宜了我们这群他眼中的邪教份子!?
最终,桂公公险之又险的捏住了即将被完全吞没的刀柄,刚想发力把刀拔出来的时候,刀柄周围的金属突然融化成液体,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老头的手扑去,吓得老太监下意识的把手一缩,自己的宝刀就彻底消失在李默的盔甲里……
看到这一幕,我喃喃自语,念叨着谁都听不懂的话:“小宝有三宝,匕首,马甲,蒙汗药,原来,你还是个能爆装备的boss?”
第九十五章 重伤
碳化钨,一种黑色六方形晶体,化学性质稳定,硬度堪比金刚石,但比金刚石具有更好的金属可塑性,纯净的碳化钨脆性大韧性低,非常容易开裂,但如果将碳化钨按照一定比例与铬、锰、铁等多种金属混合浇筑形成合金的话,却能形成一种韧性与硬度及其优异的硬质合金,无论用这种金属打造武器防具还是零件工具,都拥有远超其他金属的卓越性能,这种梦幻合金,在现代叫做钨钢,在古代则称之为玄铁或者大马士革钢。
是的,这就是古人打造宝刀神剑时,想要无坚不摧削铁如泥必用的顶级材料玄铁,它的特性也许不如古书典籍、小说评书中描述的那么夸张,但在超高温金属熔炉以及现代金属冶炼体系出现之前,天然钨钢打造的兵器无论锋利度还是坚韧性,绝对将普通钢铁甩出好几条街,钨钢打造的兵器与普通铁器相撞,削铁如泥也没那么奇怪。
锋利度与坚韧性傲视一切普通金属的合金兵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自然是一现世间就会引得各路豪杰打破脑袋的天赐宝物,而且,因为天然钨钢形成条件极其苛刻,开采冶炼更是无比困难,往往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让这样一把兵器成型,其珍贵和稀少可想而知,这样一来,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失了匕首的桂公公,看我们的眼神会像我们抱他家孩子跳井一样了……
“臭小子!把匕首还我!”老太监使出自己陈师父的绝技凝血神爪,朝李默脖子抓去,含恨出手威力更盛三分,一般人中了这一下绝对不好过,但刚刚吞噬了钨钢匕首的液态铠甲明显比刚才更胜一筹,转瞬之间黑狗颈部的铠甲变成了乌黑色,泛出钨钢特有的光泽,而且还像刺猬一样伸出密密麻麻钢针般的尖刺……
结果自然就不必说了,比徒手开榴莲还惨烈百倍,毕竟榴莲还没有那么硬,刺也没有那么尖。
眼见自己的匕首是要不回来了,自己的手还伤的不轻,桂公公也算当机立断,立刻弃了黑狗施展轻功向容儿怀里的三十六阿哥扑来。
这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我们又岂能让他如愿,一直挓挲着爪子看热闹的谢尔东终于出手,无形的墙壁悄无声息的快速凝结,横亘在这位传奇太监面前……
“哗啦!”玻璃碎裂一般的脆响,仓促集结的分子和原子构成的墙壁,抵挡速度奇快但质量很小的子弹有奇效,但面对一个标准体重成年人的冲击就显得后继乏力,但这并不代表谢耳朵牌防护罩没有丝毫作用,至少那随着原子键断裂的而闪现的电火花清楚的表明,碰触这玩意儿的人的下场跟扑在通电电网上是一样的……
看着桂公公抽抽着倒地,我不禁感慨万千,主角果然不能随便串戏啊,失去主角光环当真不是闹着玩的,射雕时代一路顺风顺水的郭大侠到了神雕又是中毒又是受伤险些丢了性命,神雕时青春无敌人灵气逼人,仿佛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连小龙女都不得不退避三分的人气偶像郭襄,最终在倚天时期家破人亡孤独终老,无不证明主角们一旦离开自己的故事主线必将沦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悲催炮灰,被无良作者安排给新主角背锅铺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算是好的,你要是敢跟新锐主角,作者新宠作对,立马就会作为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小叶同志,我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下不会因为替小吴同志背黑锅蹲局子而愤愤不平了吧?”冥冥中某个谜一样的声音这样说道。
撇开那来自某个错乱时空,谁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的杂音不谈,我们眼前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虽然李默受伤不轻到现在都爬不起来,但我们已经打败了皇宫中最强大的高手,杂鱼侍卫们则根本不被我们看在眼里,似乎,我们这次的冒险,即将以我们全身而退而顺利结束……
沉浸在紧张战斗过后,终于能松一口气心态中的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桂公公扑向我们的同时,还有一个黑影正在悄悄靠近,像毒蛇一般潜伏着,等待我们的精神出现松懈的那一刻,而现在,正是他暴起偷袭的最佳契机!
阴影中的黑衣人毫无征兆地从墙头高高跃起,居高临下扑击而至,凌空一脚踹晕了交感神经迟钝警惕性为零,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被偷袭的谢尔东,同时借这一脚空中折返,毫不停留的朝我和容儿扑来!
这黑衣人速度奇快,转瞬之间就来到我和容儿面前,他的左手轻轻一推,没见多用力便将容儿打得吐血倒飞,顺势便将容儿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右手则握着寒光闪烁的匕首,行云流水般向前递出,速度却如毒蛇吐信般急速且致命,理所当然的捅进了正打算冲上来拼命的我的胸膛!
眼看匕首没入胸口,我首先感到的确实刺骨的冰凉,仿佛全身的热量都随着温热的血液从创口喷薄而出,快速流失,然后感觉到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锥心之痛——半尺多长匕首直接捅到没柄,肯定已经把心脏捅穿了啊!
我二话没说仰面栽倒,连背上背着的蒋莎莎也摔在地上,黑衣人则奕奕然的稳住身形,潇洒的转身准备离去。
但谁都没注意到,一直紧闭双目似在沉睡的人工智能小屁孩,在被掳走的瞬间睁开眼睛瞥了我一眼,而已经瘫软在地的我则打了一个激灵,只不过所有人都被我胸前大片的殷虹吸引了目光,没注意到罢了。
“夏邑!原来是你!?呵呵,真是咱家的好徒弟啊!”虽然黑衣人用布遮住了脸,但桂公公还是从轻功身法和武功招式上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要是认不出就怪了!
眼前这个夏邑,正是昨天翻墙威胁谢尔东的小太监,被人叫破了身份自然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欲盖弥彰,摘下遮脸的黑布朝桂公公微笑点头:“师父。”
“别叫师父,受不起!”刚才叫破人家身份的时候,这老太监说话就不是个滋味,现在看见人家嬉皮笑脸的跟自己打招呼更是暴怒:“从你离宫入驻雍亲王府开始,咱家就没你这个徒弟了!”
夏邑耸耸肩,表示自己完全不在乎,看都不看自己倒在地上手脚抽搐的师父一眼,抱着孩子一纵身跳上宫墙,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
躺在地上的我,艰难的伸出手擦一下嘴角涌出的血沫,吃力的开口问趴在地上手脚还在抽搐的桂公公:“那个……能说说你们师徒俩是怎么回事吗?我听着其中好像很有故事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听个屁!”
被打飞出几步远的容儿是受伤最轻的,此时已经爬起来扑在我身上,一边对我破口大骂一边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的衣角当绷带按住我的伤口,不过,她的怒吼中带着哭腔,眼泪也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大滴大滴往下落:“没事,没事的!伤口不深!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听见没有!……”
血色浸润衣裳,梨花带雨的女子,好一副生离死别的伤感画面,就是我那中气十足的叫喊太煞风景:“啊!!!要死要死!别按了!刀子又被你压进去一点儿!”
第九十六章 疗伤
一般来说,心脏受到破坏性损伤的话,三十秒左右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两分钟就会因血液循环停止而引发脑死亡,基本上属于抢救都来不及的致命伤,而我直到现在依旧意识清醒口齿清晰,甚至还有闲心跟人聊八卦,则只能说明一件事——咱不仅死不了,还丝毫不把胸口开一个大洞放在心上。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自信这么活力,当然不是因为咱心脏恰好长右边或者已经按照主角不死定律转化成了不死族之类无厘头的理由,而是跟刚才人工只能看我那一眼有关。
刚刚中刀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流失,甚至已经感觉到死亡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拽进无底深渊,但在与人工智能那小小的生命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我切实感受到了,感受到无穷的力量飞速涌进我的逐渐干涸的身体,滋润我的细胞补充我的活力,温暖又熟悉的感觉轻而易举的抚平我那焦灼绝望的情绪,令我感到无比心安无比平静……
别误会,那小王八蛋不是雅典娜,我也不是不死的小强座圣斗士,没理由让丫抛个媚眼就瞬间满血爬起来再战,事实是,我一直焦急等待的生物铠甲,终于在关键时刻送到了。
皮肤下涌起熟悉的黑色铠甲,手臂也缠绕上熟悉的神兽,这种感觉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一样令人长舒一口气,而且这本身拥有生命的铠甲和神兽在关键时刻也真靠得住,第一时间就发现我正处于生死弥留之际,立刻触发抢救机制,包括立刻扑向伤口封住我飙血的大动脉,分泌生物麻醉剂抵消能让人昏厥的剧痛,在胸腔里构造心脏外循环给大脑供氧,并开始分裂细胞修复我那千疮百孔的心脏……
所以,我现在看上去虽然凄惨无比,但实际上已经从鬼门关被捞了回来,虽然现在不敢乱动但等这场细胞水平上的手术结束之后依旧是一条欢蹦乱跳的好汉,当然,现在还有个小问题需要解决。
“拔出来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还可能会流点血,但是没关系,只一下就过去了……一直插在里面?那怎么行?谁也受不了啊!”
现在,我正耐心十足苦口婆心的哄着容儿,让她帮我把刀拔出来,本来这种事不该让女孩子动手,但失血过多造成的肌肉无力一时半会儿还真恢复不过来,所以只好让容儿帮忙,什么?我们这边还有俩老爷们?黑狗自己受伤不轻,现在还在手忙脚乱脱盔甲扒裤子给自己止血,实在是帮不上忙,至于谢尔东刚才倒是醒过来了,一看我这类似凶杀案现场的造型又嗷的一声撅了过去,还好意思提自己的医学学位呢,见血就晕怎么考上医学院的?
“把刀拔出来,你真的,真的不会死吗?”一向大咧咧的容儿,此刻终于流露出小儿女的姿态,双手颤抖着伸向刀柄却又不敢握住,只是翻过来复过去的问我这个问题。
“我真的,真的不会死!”我耐着性子挤出笑容,轻声安慰着惊惶的容儿,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大姐,剩下的台词留给几十年后祸乱后宫的非主流们去对行不行?我可没办法像那位生命力顽强的格格那样,胸腔漏气还能若无其事的念出上万字的深情对白,把老爹老公老姐们儿统统叮嘱一边才安心手术,现在一说话,吸气吐气就跟上刑一样啊!”
万幸万幸,给我拔刀的是以心狠手辣雷厉风行著称的容嬷嬷,而不是燕儿呀、花儿呀、锁儿呀那群事儿逼,在听出我每说一个字都嘶嘶漏气,每说一句话胸口都泊泊流血之后,容儿的手终于不再颤抖,右手有力的握住刀柄,左手却轻柔的捂住了我的眼睛……
“噗!”也不知这姑娘哪来这么大力气,紧紧卡在肋骨中的刀竟然如此顺畅的拔了出去,当容儿的手从我眼前移开的时候,我只感觉胸口一阵轻松,而容儿则满脸是血也顾不得擦一下,正小心翼翼的用那把险些要了我命的匕首割开我的衣服,准备替我包扎伤口。
“啊!”容儿发出一声混杂着惊喜与恐惧的尖叫,因为划开我衣服之后她看到,我伤口部位已经紧紧裹上一层黑色薄膜,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愈合……
凭良心说,咱的生物铠甲跟李黑狗蒋莎莎他们那动辄群杀的作战型铠甲比,也许不如他们硬不如他们强,不如他们逆天不如他们酷炫,但若论生存能力和环境适应性,他们中一刀挨一箭立马报废,咱胸口开个大洞躺一会儿照样生龙活虎,你说到底谁比较强?陈三山可是说过,只要我穿着生物铠甲,切掉头都可以活七天……
摆脱了生命危险,我示意容儿去照顾更需要帮助的蒋莎莎和李默,自己躺在地上慢慢回血,至于晕血厥过去的那个别搭理他!让丫去死好了。
疗伤的过程注定是枯燥无聊的,还要担心被掳走的小崽子是不是会被人一刀劈了,所以我没话找话的问已经被电得发出肉香,至少三五天内动弹不得的桂公公:“你那徒弟刚才怎么不直接宰了那小……呃,三十六阿哥,把他带走是为什么?”
“哼!”老太监刚开始是不愿意坦白交代的,但自从我威胁要让刚刚包扎好伤口的李黑狗拖着伤腿爬过来,用他那可以按碎青石板的机械手跟丫“谈谈心”之后,自小到大一直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桂公公终于还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皇子虽然才刚刚出生,但已经引起了很多的关注,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会传成什么样子,”在我的虚心请教下,桂公公开始给我普及皇宫内阴谋夺权兄弟相残的小知识:“众目睽睽之下,在乱斗中误伤误死,好歹还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要是小阿哥就此失踪或者死得莫名其妙,那天家权威只怕要被民间口水淹死,所以,在没有人证旁证的场合,无论是夏邑还是四阿哥,都不敢让小皇子出一点儿意外,他们得先保证孩子‘完好无损’的还回皇宫里,堵住悠悠众口之后,才能让小阿哥中途夭折。”
桂公公虐笑着:“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一点儿延迟发作的毒药,一记化骨绵掌,或者找个刚出生的孩子狸猫换太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这明显不是夏邑一个办差的奴才可以决定的,所以他才不敢不得命令直接动手,做这种脏活本来就很让主子们忌讳,再擅自行动主动授人以柄,非得被杀人灭口不可……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我满意的点点头,示意李默把捏着老太监脑袋的机械手松开,继续追问道:“那能说说你跟你徒弟是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好说的,那小兔崽子原本是咱家奉皇上旨意派进雍亲王府的暗探,不过那时朝野上下只剩四王爷有希望登机大宝,那小子就动了从龙建功的心思,又悄悄的做着四王爷在皇宫里的眼线,被咱家发现之后就彻底投靠了过去……哼!还想辅佐新皇坐咱家的位置,要不是皇上顾着父子之情不愿意跟四王爷撕破脸,咱家早把那背叛师门的王八蛋剁碎了喂狗!”
看来这又是一对师徒关系不好的,收了俩徒弟一个背叛师门一个捏着师父的脑袋搞刑讯逼供,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情开导桂公公那被逆徒们冰得拔凉的心,而是问出了我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那你知道你徒弟会带着孩子跑哪去吗?”
“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的,”老头决绝道:“不留那孩子是皇上的意思,就算杀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坏了皇上的事!”
“更何况,”老太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夏邑的轻功虽不到家,但至少也有我七成的火候,他都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你就算知道他现在的位置也追不上,骑马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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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追捕
在汽车和飞机出现之前,畜力是人们意识中唯一的交通工具,其中速度最快、骑乘最舒适,格调最高级的必是骏马无疑,在当时人们朴素的想法中,骑马已经是人类移动速度的极限,轻功高手可以短时间内“快逾奔马”,却没听说过有谁炫耀自己跑得比马还快。
所以,桂公公所说的“骑马也追不上”,并不是单纯的描述,也是一种对既成事实敲砖定脚的判断,既然连骑马都追不上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能跑得比马还快吗?
对此,我不屑冷笑,愚昧过时且想象力贫乏的人类啊,就让哥来刷新你们认知的极限吧!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以展示自己强健的体魄与旺盛的生命力……然后挺没打起来又摔地上了,好吧我承认,细胞强度跟肢体协调性不是一会事儿,肌肉再有劲骨头再坚硬,没练过就是没练过,就算你能凭超人一截的力量体质和反应速度对高手形成吊打,跟人家比技术你也只有丢人败兴的份儿……
“你找死啊!?”容儿见我身受重伤还乱扑腾,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检查我的伤口,至于刚刚被扶起来的谢尔东,自然是直接扔在地上了。
“呲啦!”容儿力气实在不小,再加上低等太监衣服布料着实不怎么结实,刚才又被匕首划破,这一扯之下我的上衣竟然直接被撕成两片,露出衣服下面隐藏的漆黑如墨,坚韧似革的生物铠甲,以及咱那尚未被铠甲完全包裹的胸膛……
“呀!!!”容儿怪叫一声,毫不客气的照我胸口锤了一拳别过头去,这正中心窝的一拳但论疼痛感竟然比刚才匕首捅穿心脏还要命,砸得我呲牙咧嘴满地打滚,要不是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这一下非造成致命一击不可!
“呸!不要脸!”容儿看我捂着心口在地上翻滚得活力四射,便知道我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死不了了,于是那刚刚燃起的一丁点儿同情心立马被扑灭,再看我那衣衫不整满地打滚的样子,连嫌恶的瞪我一眼都不屑,转身就去照顾其他伤号去了。
“你!?怎么可能?”桂公公却被我这活蹦乱跳的样子给吓坏了,在他看来我可是刚刚被人一刀刺个对穿,虽然说话还挺有力气但看那流了一地的血也知道伤得绝对不轻,在他想来,回答完我弥留之际提出的问题之后,好奇心得到满足的我两眼一翻蹬腿儿翘辫子才是正常的剧情发展,现在我突然蹦起来所造成的震撼跟其实跟看到诈尸没两样。
现在时间宝贵,我自然是没工夫跟老头解释为啥我的生命力如此顽强,在老头惊讶惶恐的目光中,我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随手丢掉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已经覆盖了全身的黑色铠甲的上半身。
感受着强大铠甲带来的那熟悉又充盈的力量,我不禁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无所不能。
不就是猎物已经逃跑了十几分钟,一般人想追也追不上了吗?基因集合体开始向铠甲注入生物界最优秀猎手的基因,赋予我大自然中最顶尖的狩猎本能,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嗅觉正在变得灵敏且精准,自己的双腿双手正在变得粗壮且有力,整个身体正在变得轻盈且矫健!
开始狩猎吧,没错不是战斗是狩猎,此时此刻,一个武林高手已经不被我看在眼里了,因为我有绝对的自信,现在的我,力量比他强速度比他快,反应比他灵敏体格比他结实,至于格斗技巧和作战经验上的差距……呵呵,装备牛逼跟操作牛逼到底那个才是王道,各大网游中金光闪闪的人民币玩家碾压操作流渣渣们的残酷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深深的吸一口气,我双目微闭,认真仔细的从那常人嗅不出任何异常的空气中寻找着人工智能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刚出生婴儿特有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奶香味,以及小婴儿特有的,好长时间内都挥之不去的屎尿的味道……呕!!!
追踪这股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我很容易就确定了人工智能那小屁孩子和劫持孩子的夏邑所在的位置,夏邑那小子不知为何,并没有径直逃出宫去,而是东躲西藏的往皇宫东北角移动,虽说距离不近,但现在的我要追上他,基本没有压力。
可是……
“反贼在这里!快包围他们!”正当我准备朝着刚才捅我那小子撒丫子狂奔,然后展开血腥报复的时候,皇宫侍卫的大队人马竟然姗姗来迟的出现我们面前,一前一后把我们堵在宽广的甬道里,那如林的长矛,如墙的盾牌,给了这些刚才被李黑狗虐得找不着北的八旗勇士们卷土重来的信心与勇气,当然了,这勇气绝对跟黑狗现在明显受伤爬不起来没有任何关系!
对此我就只能无奈苦笑了,已经穿了铠甲在身,我现在并不怎么惧怕这些十八世纪的冷兵器,要突围出去也是非常简单的,可我走了这里这么多伤号怎么办?蒋莎莎中毒李黑狗受伤,容嬷嬷也到底只是个没啥战斗力的言情小说反派boss,难道这里这么多条人命都要交给那个见血就晕的,我都不愿意提名字的科学怪吗?
“轰!”一发炮弹毫无征兆的从身后射出,直接横冲直撞的劈开人群,然后爆炸,顿时间原本气势逼人的长矛方阵直接坍塌,几个倒霉蛋要么被直接炸上天,要么被滚烫的蒸汽现场桑拿,运气好点儿的还能捂脸惨嚎狼狈逃窜,运气不好的直接往那儿一躺开始散发出粉蒸肉的味道……
“这里我们还顶得住,你去追人工智能。”
我回头一看,蒋莎莎已经挣扎着爬到自己的蒸汽背包前面,再一次举起了炮筒,余毒未清的她似乎暂时站不起来,勉强端起炮筒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但这姑娘的语气和眼神,都坚定得不容置疑。
另一边,李默也一言不发的拖着伤腿站了起来,虽然黑狗一个字都没说,但这么多年一起工作,我已经从他那习惯性的把同伴掩护在背后的动作中看出了他要说的话。
“行了,快去追小阿哥吧,”容儿虽然因为被重重包围而紧张,但还是故作轻松的说:“要是救不回小阿哥,看你姑奶奶扒了你的皮!”
“你们……好吧!”此时再矫情的说什么“那我怎么放心?”,铁定让容儿一巴掌糊脸上,所以我爽快的站起身,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躺地上挺尸的谢尔东肚子上:“赶紧起来!中毒的残废的都起来战斗了,你躺着好意思吗!?”
第九十八章 奔跑的感觉
砰!啪唧!
随着最后一个挡我去路的黄马甲侍卫被横冲直撞的我狠狠掀飞,贴饼子一样嵌进墙里,我轻轻松松的从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里突围而出,身后留下车祸现场一样东倒西歪的人群和无数或惊异或惊恐,如同目视怪兽一样的眼神。
这也难怪,一个人朝着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八旗勇士发起冲锋,还把人多势众的他们撞得丢盔卸甲狼狈躲闪,而且其中还没有玄奥的轻功身法和深厚的真气内力,完全是最粗野最蛮横的**碰撞,这哪里是人类能做到的事?分明就是人形小怪兽嘛!
冲出包围之后,我毫不停留,认准气味所指示的方向拔腿就跑,刚刚被我冲破防线的皇宫侍卫们原本还想阻止我来着,可等他们拄着武器站起来的时候,我早已经踏着滚滚烟尘狂奔而去,飞起的沙石迷离了他们的双眼,卷起的旋风吹乱了他们的猪尾小辫……
追是不可能了,那骇人的速度恐怕只有弓箭和枪子儿才追得上,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更**烦,那轰轰的炮声已经弥漫开来的白色蒸汽已经清楚的表明,跑掉的那个不好对付,留在这里的也不是吃素的。
风,在我耳旁呼啸,皇宫的红墙绿瓦在我眼中飞速后退,此时的我,正以标准运动员的跑步姿势风驰电掣,不过我跑得可比运动员快多了,听那如同打桩机一般“哒哒哒哒!”的高频率脚步声就知道现在我那两条腿捣腾的有多快,这绝对是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运动方式,且不说人类的体力能不能支撑这种消耗量极大的飞奔,就是这种迈步频率也不是人体结构和强度可以承受的,换个人像我这样跑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胯骨膝盖承受不住摩擦而脱臼,要么腿骨承受不住高频率撞击断裂,然后直接从皮肉里刺出来……
而我之所以能维持这种高速移动又不用担心把腿甩出去,自然是生物铠甲和基因集合体的功劳,事实上,一种优秀的生物猎手基因,正在我体内熊熊燃烧,促使我不由自主的尽情挥洒着这来自生物本能的优异天赋……
是被誉为陆上最快猎手的猎豹吗?当然不是,此时我的速度连极限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猎豹都望尘莫及,而且和只能冲刺几千米的猎豹相比,我此时的耐力同样强的惊人,一路高速飞奔却丝毫没有气喘的感觉,仿佛维持这令人惊掉下巴的高速度,就跟普通人饭后散步一样轻松愉快。
“无论是解剖生理结构还是比较各种功能器官的使用效率,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一个悲哀的事实,自诩为万物之灵百兽之长,在生命进化道路上走得最远的我们,除了脑容量比较大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是粗制滥造的破铜烂铁,不仅耗能巨大效率低下,在内脏、关节等较脆弱的身体结构上还存有诸多足以致命的隐患,虽然我们人类的生活重心越来越偏向于脑力劳动,但不可否认的是,身体条件的天生不足迟早会成为限制人类继续进化的短板与障碍。”
这是几年前,陈三山与我进行的一次语重心长的谈话,“于此同时,我们还应该看到,许多在我们人类狭隘偏激的思维模式中被定义为低等生物的物种,其实拥有着比我们更精密更科学,更高端更完美的身体构造,它们的脏器布局更合理,能量转化更高效,耐力更好爆发力更强,甚至骨骼结构和肌肉纤维强度都比人类更适合高频率高强度的极限运动……作为一名科学家,我们有责任代替整个种群探索未来的进化道路,而谦卑的俯下身子,观察学习并借鉴那些比我们低等,但在某一条进化道路上走在我们前面的生命,正是我们人类完善自我,走向生命更高层次的方式。”
“这将是一条充满艰辛与危险的道路,沿途充满荆棘但同样盛开着玫瑰,吴迪,你愿意做这条道路上第一个开拓者吗!?”
我清楚的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因为情绪激动所以稍稍有点儿语无伦次:“**给我死开!再敢上前一步溅你一腔子血!想把老子改造成蟑螂人!?老王八老子跟你拼啦!”……
是的,陈三山这老变态一向对各种节肢动物情有独钟,在丫看来,这些肢体纤弱但力量惊人,身材娇小但速度奇快,抗摔抗压体力强劲,生命力顽强到掉了头还能活七天的神奇物种,才是未来人类演化的最佳模板,而我之所以想起多年之前的这段对话,也是因为仔细观察自己现在的情况之后惊恐发现,虽然当年菜刀架着脖子对老棒子以死相逼,迫使丫不敢在明面上对我实施所谓的人类完善计划,但现在看来,老东西的反人类研究不仅已经转入地下,而且还不知不觉把我给坑了!
虽然,现在的我迅疾如风身影似电,浑身上下充满使用不尽的爆炸性力量,但我却是一边跑一边泪流满面,这要是跑着跑着胸腹部突然伸出几条腿或者脑门上多长出几只眼可如何是好!?
“瞅你那点儿出息!”时断时续的通讯里传来陈三山充满鄙夷的声音:“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出不了事儿!平时让你配合做个研究课题你总是推三阻四的,这回正好收集一下试验资料,虽说只是虚拟数据但对生物铠甲i型的改进也非常有帮助……”
“可我突然感觉非常想吃甜啊!”
“正常,非常正常,”陈三山赶紧开解:“你现在的奔跑速度已经逼近每小时三百二十公里,体内新陈代谢会有多快可想而知,体内因糖分加速分解导致产生迫切需求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有的没的!倒是快把老子的心肝宝贝救回来啊!”廖成急不可耐的打断陈三山,冲我恶狠狠的吼道:“现在人工智能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再不快点儿出了意外怎么办?老子可是告诉你,你们所在的虚拟世界是完全由人工智能以自身逻辑搭建的,他要是出了事你们连同整个世界一起跟着玩完!还有,别以为有强制退线就能逃得过去,且不说你们能不能从人工智能崩溃之后产生的数据乱流中回来,回来了老子也不会放过你们!”
第九十九章 小男孩与小女孩
老实说,陈三山含含糊糊的解释并没有让我稍感安心,还是有点纠结于额头上呼之欲出的树杈状凸起和自己那越来越广阔的一百六十度全景视野,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因为我们说这几句话的功夫,我已经追到了夏邑藏身的地方。
人类那微不可查的体味,对于此时的我而言就如同发情期的臭鼬那样强烈的昭示着自己的存在,让我百分百肯定正在追逐的两个目标一定在眼前这栋相对独立的建筑物里,至于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漆黑的匾额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御膳房!
不得不说夏邑这小子很会找地方,在整个紫禁城因为刺客,火炮,妖怪闹腾得鸡飞狗跳人人自危,侍卫亲军满地乱跑寻找刺客保护主子的时候,御膳房大概是皇宫中唯一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地方,留守的宫女太监早就因为害怕逃回自己的小窝瑟瑟发抖,跑来跑去的侍卫们忙着忠心护驾以求飞黄腾达,自然也没有兴趣检查这里的瓜果蔬菜肘子火腿,所以当整个皇宫都因为我们锣鼓遍地灯火摇曳的时刻,这里愣是黑漆漆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成为了绝佳的藏身之处。
上百种食物混杂的气味并不能干扰我的判断,我十分自信的上前一步径直推开御膳房大门,这时候再爬房梁翻窗户的搞偷袭已经毫无意义,就像我十分确定夏邑在里面一样,那小子肯定也知道我在外面,那是因为,刚才狂奔而来时那打桩机一样的脚步声听得我自己都牙根发酸,夏邑那小子只要不是聋子肯定知道强敌已至。
推门而入之后,看到的自然只有空荡荡的桌子和已经熄火的灶台,但那自身上散发出的混合汗水的强烈气味已经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头也不抬,眼珠子轻轻向上一翻,就看到了脑门顶上扒着墙角叼着匕首准备随时自上而下偷袭的夏邑……
“老王八!你给我解释一下!为啥我不抬头就能看见头顶上的东西!”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不对啊!这绝对有问题!
“吵什么吵什么!”老家伙心虚狡辩:“作战形态!视野广阔一些有什么不好!?可以防备来自视线死角的攻击,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优秀战士是死于来自头顶和后背的无耻偷袭吗?”
“尼玛老子宁可死,也不愿意自己能看见后脑勺!”我咬牙切齿的哭叫道,这不能怪我脾气暴,稍微懂点儿生物学的都知道,能不转身看见自己身后的,长得可都是复眼啊!
扒在房梁上的夏邑虽然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情绪失控大呼小叫,更不明白那个回答我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实施偷袭,事实上陈三山在那里瞎白话作战视野对战士重要意义的时候,夏邑就已经像捕食的鹞鹰一样扑击而下,手中匕首电光火石般直朝我背心刺去,速度比起正面捅我胸口那一刀更狠辣更迅疾,充分展示出要将我杀之而后快的决心。
自上而下的攻击,无论是突然性还是隐蔽性都可以堪称顶尖,更是抓住了受害者进门时不会抬头向上看的心理盲点,简直可以入选刺客偷袭必学教材成为经典演示,确实是个值得慎重应付的对手……可我现在正在为自己变身之后自己越来越像某种昆虫而黯然神伤呢,哪有功夫搭理他?
在出色的生物本能和动态视力的帮助下,咱胳膊随便一抡就将丫拍墙上了,还补上一句不耐烦的训斥:“你等会儿!我先跟老东西掰扯清楚一个生物学上的重要问题之后,咱俩再慢慢算刚才你捅我的那笔帐!”
幸好,夏邑没有将孩子绑在胸口或者后背上,不然从我这随手一拍就将丫拍吐血,连墙都凹进去一块的情况看,孩子无论是挂在胸前还是绑在背后铁定难逃一死,就为这我还又被廖老头给咆哮了:“你先找孩子行不行!把我家宝贝找出来,就算你真长出复眼和八条腿,老子也保证把你变回去!”
“孩子不就藏在那里面吗?”我很不耐烦的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大竹篓答道,在咱这灵敏的鼻子下,任何东西都藏不住!
不理已经从墙上滑落到地上的夏邑,我径直走向屋子角落的竹筐,果然看到这的下面露出一截奋力挣扎的小胳膊,这小崽子估计也知道是我来了,终于不再装作熟睡婴儿,而是在蔬菜堆里奋力挥着胳膊求救,不过那虚弱无力的动作怎么看都有点儿垂死挣扎的意思……
为了摆脱累赘,夏邑随手把人工智能藏进了菜堆里,上面还压上十几斤瓜果蔬菜,这对成年人来说倒是没啥,但对一个出生不满一天的婴儿来说,柔弱的胸腔骨骼被重物压住,不仅哭喊不了发不出声,还有可能因此窒息而死!
看到这场面我也有点儿慌了神,赶紧扑过去把小崽子从蔬菜堆里刨出来,刚抱出来的时候小家伙脸色青紫不住咳嗽,显然已经被憋得够呛,我要是再耽误一会儿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宝贝!宝贝你怎么样了?”廖成用极其肉麻的语气关爱着自己的宝贝疙瘩,还颐指气使的命令我:“做人工呼吸啊!还傻愣着干什么!!!”
“他喘得跟条牛一样,用得着做人工呼吸吗?”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咱在小说中的初吻啊!怎么能献给一个小屁孩子!?
和关心则乱的老廖头不同,我冷眼旁观自然能看出这小东西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甚至除了因为缺氧脸色不好之外没有任何问题,既然如此,自然没有急救的必要,另外,既然丫屁事儿没有,有些帐我就得跟这小东西算算了……
右手伸进襁褓里,拇指与中指曲成环状,我照着人工智能的两腿之间就是一弹,呼吸刚刚平稳的人工智能立刻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抑扬顿挫直冲云霄,清楚明白的显示出这小子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你干什么!”廖成的嘶吼伴随着人工智能委屈的啼哭在御膳房中回荡:“吴迪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欺负我家孩子!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面对质问,我曼斯条理的回答:“我这人呢,一向是不怎么相信巧合的,前面我被人拿刀架脖子,拿枪子儿轰脑袋的时候没见你把救命的装备送进来,怎么你一遇到危险装备传送的读条就在关键时刻完成了?解释解释吧,这里面要是没问题就见鬼了。”
“我……我……”见我如此睿智,人工智能也顾不得装哭了,瞪目结舌想不出狡辩的理由,我却已经从丫心虚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于是,毫不留情的第二弹走起!
“嗷~~~!!!”
“叫啊,继续叫啊,你今天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小王八蛋敢跟我玩心思,非把你从小男孩弹成小女孩不可!”
第一百章 血滴子
不怪我如此愤怒,从某个角度看,我们甘冒奇险跟皇帝叫板,把整个皇宫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为的就是把这小崽子平安营救出去,为此蒋莎莎中了毒李黑狗瘸了腿,我也被人捅了一刀,战斗之惨烈牺牲之巨大足以拍一部清宫版的拯救大兵瑞恩,可面对我们如同国际**者一样付出与帮助,这小王八蛋干了什么?明明能帮上忙却在那里闭着眼装睡,关键时刻还拿我们一把,分明就是心里还有撇开我们自己逃窜的小算盘,刚出生一天就已经如此心机婊,不狠狠修理修理能行?
狠狠弹了这小东西十几下,在人工智能的鬼哭狼嚎中我总算稍稍消了气,板着脸严厉教育熊孩子今后不许这样坑队友之后,我随手朝身后一捞,就险之又险的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打着旋儿袭向后心的匕首。
夹住匕首的我顺势胳膊横扫,一肘子撞在施展神行百变从侧面偷袭过来的夏邑鼻子上,将这小子砸的满脸开花算是报了咱被人捅刀的一箭之仇,整套接匕首打人的动作做下来,迅疾如电光火石流畅如行云流水,难度系数至少五颗星,却精准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别提多帅了!
看着这位后起之秀的大内高手满脸是血的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我这个连女子防身术都没练过的废渣深刻感受到了神装在手天下我有的快感,不得不承认,强大力量是一种会令男人着迷到不可自拔的诱惑,在“把别人虐成狗”和“被别人虐成狗”这两个选择题面前,生物铠甲那一点点副作用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就是看见那被撞翻的糖罐和撒了一地的白糖,突然有一种趴地上舔一舔的原始冲动吗!?强大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默默的把眼眶的泪水咽进肚子,用这种自欺欺人的理由安慰着自己。
此时的夏邑,在武力上已经对我构成不了任何威胁,毫不客气的说,以我现在的力量、速度、以及那……那敏锐如昆虫般的超强直觉……(抽泣中),咱怀里抱个娃照样一只手吊打这个大内高手,用陈三山的话说,这是物种之间因生命构造以及运动纤维蛋白差异所制造出的生物等级的天然鸿沟,绝不是靠运动锻炼可以弥补的差距,简单来说就是夏邑这小子除非变身超级赛亚人,否则只有被我这个非人物种虐的份儿……
突然之间,我搞不清楚我们哥俩儿究竟谁更悲哀了,原本熊熊燃烧的复仇之心,以及准备把这捅了我一刀的小子抽筋扒皮吊在房梁上以警告所有反派别惹主角的热情也熄灭了不少,我意兴阑珊的裹了裹人工智能身上的襁褓,抬脚从夏邑身上迈过,径直朝门口走去,没错,宽宏大量的我,准备放这小子一马。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背叛师门的小兔崽子竟然如此恶毒,见我不愿与他一般见识,不庆幸自己的好运以及感激我的大度,竟然还像受了侮辱一般勃然大怒,从我身后跳起朝我扑来!
虽说夏邑斗志高昂,但面对强大的敌人可不是只要有干劲儿便能成事的,阴毒浑厚的掌力印在我胸口,用尽了夏邑的全身气力,但给我的感觉不过是皮肉微微发紧,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倒是这小子的恶毒话语在我心口狠狠给了一刀:“是谁派你们来的!?皇宫大内跟诸位皇子的幕府之中根本没有你们这群高手!你究竟是什么人……哎呀妈呀!!!”
不管我再怎么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认,这见了鬼一样的尖叫,绝对不是因为认出我是刚才被他一刀捅中心脏,现在应该是个死人的小太监,他只是……只是单纯的被我的脸吓到而已……(继续抽泣中)。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把这恶心的鬼面具摘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老子不是好汉!你个阉货!”
不约而同的,我们同时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了对方心中最敏感最脆弱最见不得人的疮疤,也注定了我们之间的战斗将刺刀见红不死不休。
“接招!看我血滴子!”夏邑突然纵身飞退,同时手朝自己怀里摸去。
“啥?血滴子!?”饶是我现在自信刀枪不入万夫莫敌,听到这后世市井传说中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杀人兵器也不由得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护住怀中的人工智能,凝神戒备看夏邑想耍什么花招。
根据野史记载,血滴子正是雍正皇帝麾下的粘杆处执行暗杀任务时压箱底的秘密武器,甚至还有传言说这种武器是由尚未登基雍老四亲自设计,曾为他排除异己争权上位立下过不可磨灭的功劳,但有趣的是,后世的稗经野史对“血滴子”的存在深信不疑,但血滴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却言之不详,有的说是毒药有的说是暗器,甚至还有想象力丰富的仁兄说那是一个拴着链子的纯铁无底鸟笼,内部藏着机关和锋利的刀片,杀人时只需要抛出去罩在别人脑袋上,再用力一拽,就能连鸟笼带脑袋的收回去,百步之内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当真是厉害的跟飞剑一样!
我们姑且不论什么样的精密机关能够藏在一个鸟笼大小的罩子里,还能像切豆腐一样把脑袋削去,一个能把脑袋罩进去的铁罩子,少说也得十好几斤吧?你有力气在百步之外把这么沉一铁玩意儿扔人家脑袋上,还回收脑袋干嘛?换成个流星锤直接砸死丫的不就得了?
虽然对血滴子这种兵器的各种不靠谱猜测有很多,但却丝毫不会影响这一奇物的神秘色彩,相反,正因为众说纷纭各种观点喧嚣尘上,才激起了很多人对这种很可能不存在的神秘武器的好奇心,就比如说我,以咱现在的战斗力,夏邑这小子从怀里摸东西的这段时间,足够我抱着孩子冲到他面前,一个冲拳将其闷倒,但我偏偏没有这样,而是怀着好奇和探究的心态,警惕又闲暇的看着丫能耍出什么花样。
“你这叫作死,知道吗?”人工智能还在为我险些把他变成小女孩的事耿耿于怀,抓住时机编排我两句,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与苦痛。
“少废话!哥就要看看这血滴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话说小时候看清装武打戏,每当看到那拴着链子的鸟笼子像飞碟一样飞来飞去取人性命咱就纠结无比,一方面觉得假另一方面又无比想知道真正的血滴子长什么样,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观摩一下真正的血滴子怎么杀人,又怎么能错过?虽然那个要被杀的目标好像是我……
听到我这种立起死亡flag的言论,小崽子急了:“你是不是傻!想知道血滴子什么样问我啊!整个世界都是小爷制造的!用得着哪自己脑袋搞亲身体验吗!?”
第一百零一章 呼吸
“嗖!”就在我因为人工智能的话语而一愣神的功夫,夏邑已经从怀里摸出一物,照着我甩了过来,那是一枚胡桃大小水滴形状的铁球,被漆成很不起眼的灰黑色,尾部还连着一根同样颜色但极细极坚韧的,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细线,这东西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还发出咔啦咔啦的转轴声响,显然铁球内部并非实心,内部装有类似钓鱼线线圈一样的缠线轱辘,平时可以把细线隐藏其中,必要时又可以拉出很长距离。
与此同时,手中紧握着细线另一端一个相同铁球的夏邑,也施展自己学自桂公公的神行百变朝我的侧面扑去,虽然他这点儿速度对现在的我而言根本不够看,但这种注重闪转腾挪灵活性以及利用视线诱导迷惑对手的轻功,在空间有限的斗室之中施展开来还是相当令人眼花缭乱,只见他身子一晃硬生生的在我眼前分出几道虚影,我还没看清哪个是真身他就已经绕到我身侧去了。
朝我袭来的铁球自然是被我偏偏脑袋轻易躲过,但这也正是夏邑想要的结果,他猛地一抖手中细线的另一端,刚刚擦着我脖子飞过的铁球连同后面连着的细线便猛地绷直,然后在运动惯性的牵引下铁球直接改变飞行轨迹,扯着线头绕我脖子缠绕一圈儿。
此时我已经有点儿明白夏邑想做什么,但似乎是有点儿晚了,初战得手的夏邑立刻朝我身后扑去,手一捞抓住了自己刚才甩出去的铁球,然后双手一搅用力一勒,我脖子上的线便骤然绷紧,又细又韧如同锋利刀片般直接嵌进我的脖子!
这还不算完,为了确保我必死无疑,已经勒住我脖子的夏邑奋力纵身一跃,踩着我的肩膀借力直接跳上了三米多高的房梁,拽着绳子两端从房梁另一面跳下,只听见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两条细细的绳子在坚硬的楠木房梁上磨出深深的勒痕,一股巨力钳住我的脖子把我高高吊起,我就这样双脚离地,像腊肉一样被夏邑这小子吊在了房梁上……
“呜?呜呜……”食道跟气管而被死死勒住,让我说不出话来,只好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去扣脖子上的细线,但那细线似乎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只能用一只手的我哪里解得开?只能手刨脚蹬的在半空中挣扎,做着注定徒劳的反抗。
“呸!竟然没把脑袋勒下来,皮可真够硬的!”落在地上的夏邑吐出嘴里的血沫,看了看被吊在空中的我,似乎是直到确定我死定了才放下心来,一边手上发力继续把我吊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解气道:“不过也差不多了,被血滴子缠住脖子的,至今还没有一个活口,以你的体重这样吊着,用不了几个呼吸就会被“血丝”割断喉咙和气管,然后血就会涌出来,顺着你的下巴、衣襟滴在地上,这可比活活勒死有趣的多,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于是我们俩就这样较起劲儿来,十五分钟很快过去,我还是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索脖子上的线头,只不过发现两脚乱蹬无用之后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抵抗,至于夏邑可就比我惨多了,身材矮小长得又精瘦的他,为了把我这百十斤吊在半空,可是得用尽吃奶的力气拽住血滴子,十五分钟坚持下来,双手早已被那纤细且坚韧的丝线深深的勒进掌心之中,伤口鲜血淋漓深可见骨,还得咬牙切齿面容扭曲的继续使劲儿,看上去可比吊在半空中的我凄惨的多。
“你……你怎么还不死!”夏邑本能的感觉到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又实在搞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体力的衰竭,未知的恐惧,以及对我如同没事儿人一般随风晃荡的记恨,让丫跟我说话的时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才从勒着脖子的绳套里扣出一条缝隙,把一根手指垫在里面好让喉咙舒服一些,才总算能够出气发声:“想勒死我哪有这么简单?你以为哥跑出每小时三百二十公里的时速,只靠两个鼻孔进气能维持那么高的耗氧量吗?说多了你也不懂,就告诉你,咱现在就跟你们练武之人内功大成一样,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能呼吸……”
“你听他瞎扯呢!”已经在夏邑面前开过口漏了底,人工智能自然也无法继续装成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所以这小王八毫无顾忌的拆我的台:“通过毛孔呼吸?是跟节肢动物一样在胸腹部开了上百个气门吧!想弄死他其实很简单,脑袋以下泡在水缸里,用不了三分钟就……嗷~!”
我不管不顾的从绳套里抽出手来,照着熊孩子的熊脸就是一巴掌,这货就是传说中的小学生吧!?已经把坑队友送人头的习惯深深镌刻在灵魂深处了啊!
我们说的话夏邑虽然听不懂,但有件事总是明白的,那就是把我继续吊在房梁上毫无意义,看我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再这样僵持下去他自己的血流干了我也是屁事儿没有,有那么一瞬间夏邑脸上涌现出无尽的绝望与愤怒,但又立刻转变成了坚定决绝与幸灾乐祸。
“哼!”夏邑把血滴子交在一只手里,腾出一只手又一次伸进怀里,摸出一物咬牙切齿的绑在血滴子上,随即我就感觉脖子上一松,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原来绑好东西之后,夏邑便松开了一直拽着的绳子,把我扔了下来。
“你去死吧!”我还没落地,夏邑就已经飞身撞破窗户逃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满怀嫉恨与恶毒的话语。
“那是什么?”小崽子指着绑在血滴子上,因为自动收线而朝我头顶落来的东西问道。
刚落在地上的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见那东西圆滚滚的拳头大小,用牛皮裹的紧紧的,末端还哧哧冒着火光和白烟……
“炸弹!!!”我转身想跑,却猛然看到引信已经烧到了头,又低头看一眼柔弱无比的襁褓婴儿,立刻知道就算我自己能跑得了这人工智能也是必死无疑……
“拼了!”我咬咬牙,毫不犹豫的往地上一趴,把人工智能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背接住落下的炸弹……
轰!!!
第一百零二章 坦克
**制成的**,威力并不算太大,但这个炸弹中似乎还包着火油之类易燃品,爆炸时飞溅的燃油轻而易举的烧着一大片,先将我趴着的地方变成一片火海,然后开始向四周蔓延,点燃家具和门窗梁柱,很快,整个御膳房就沉浸在一片火光之中。
隔着窗户,看到摇曳火焰下那扭曲成一团的焦糊人影,夏邑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是第一个在武力上令自己感到绝望的对手,苦修二十年的内功心法和杀人手段在那张说不出诡异的面具面前都变成了不入流的庄稼把式,即使打在他身上也除了砰砰作响之外毫无用处,这种天差地别的无力感,即使是自己那可怕的师父给自己的感觉跟他比起来也远远不如,这是一个不能用“高手”来形容的对手,双方相差的不是内力武功而是阶级,就如同凡人对阵鬼神,你的武功再高,在鬼神看来也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夏邑喃喃自语,语气中透着大功告成的喜悦:“幸好……终于死了!”
咔嚓!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地上那焦糊的人影突然站了起来,烧焦的漆黑如炭的表皮外衣从他身上簌簌脱落,露出焦炭之下崭新的、毫发无伤的黑褐色肌肤……
“模仿低等昆虫蜕皮机制,在遇到危险时将外层甲壳脱离硬化来保护内部脏器,同时再生新的皮肤……你确定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你,还是个人类吗?”人工智能一如既往的对我评头论足,挑肥拣瘦。
“闭嘴!你丫再敢说话,等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就顺路去趟皇宫宝贝房,然后把你最难以割舍的小兄弟永久留在那儿!”
随手拍掉身上已经烧焦的衣服和旧皮,我抱着孩子几个箭步冲出火海,一脚踹碎已经着了火的房门走了出来,门口站着的夏邑早已经被吓傻,两眼溜圆嘴角张开,两腿甚至还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也不能怪人家胆小,看到自己出尽法宝,好不容易放到在地的一截焦糊的人形转瞬间生龙活虎的站起,而且还用闪着异样光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你,任谁遇到这种情形都会忍不住心里打鼓,更何况,此时的我很明显没有衣服可穿,那异样的肤色、隆起的肌肉以及那诡异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人……
“要是你怀里还有什么东西可用的话,就赶紧往外掏吧,你不哆啦a梦吗?”我用调侃的语气开着本地人肯定听不懂的玩笑,漫不经心的朝夏邑走去。
“哆……哆什么?”这是夏邑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此时我已经五指张开朝着他的脸盖过去,而腿肚子转筋的高手眼看着那不似人手的阴影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终于奋起勇气,大吼一声,准备进行最后的抵抗……
当听到爆炸见到火光,匆匆赶来救火的大内侍卫推着水龙扛着锅碗瓢盆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仅仅是燃烧的御膳房和一个躺在房前空地上不省人事,身穿刺客夜行衣的太监,他的脸仿佛被人用重锤砸过一样,扭曲一团血肉模糊,显然是被人极其狠辣强势的一击正中面门,连还手都来不及就被人放倒在地。
一众侍卫看的额头冒汗的同时,毫不客气的将火烧御膳房的罪名安在了眼前这个根本认不出长啥样的刺客身上,捆起来便押下去领功去了,至于把这刺客打得连亲妈都认不出的狠人究竟是谁,算了不想了,就当那是路过的好心人吧,省的自己也被打成这副熊样。
我抱着人工智能,寻着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隆隆炮响去跟蒋莎莎他们汇合,一路上倒是遇见不少举着火把武器四处乱跑的侍卫亲兵,都被我用风一样的速度立刻甩开,一路兜兜绕绕,最后终于来到皇宫西侧的神武门跟前。
还没走到城门下面,就看到城楼上居高临下亮起一排火光,伴随着砰砰的排枪声跟侍卫们的呼喝吼叫向着城门下面倾泻子弹,而回应他们的,则是城楼下隆隆不停的炮声,几乎没有重量的白色椭圆形蒸汽炮弹在火把灯笼的映衬下以笔直的直线冲击城墙,撞上去便轰隆一声散开,虽然威力不能跟填装火药的开花弹相比,对坚硬厚实的城墙几乎没有损伤,但那爆开的高温蒸汽足以把城墙上据城坚守的侍卫们烫的鬼哭神嚎**无比,已经不知有多少全身通红的家伙被同伴连拉带拽的拖进箭楼里避难,估计等打完这一仗,这群人这辈子都不会吃粉蒸肉了。
听到战斗的声音,我赶紧加快了脚步,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谢尔东下药放倒神武门守卫,放刺客进来的同时,造成整个神武门的防御真空,这样我们就可以悄无声息的从这里撤退,但我们显然没想到在皇宫里偷个孩子最后会搞成这么大的阵仗,以至于火枪营进驻皇宫,自然发现了神武门的防御形同虚设。
于是他们就将计就计在这里守株待兔了,从那毫不停歇的枪声和火光来看,驻守这里的人马可是不少,而我们这边,两个能打的全是伤残病号,还有一个不靠谱到见血就晕的,作为现在队伍里唯一可靠的战力,咱自然有义务保护同伴!
我满脸肩负队友生死的凝重神色,冲到神武门下,只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神武门下自然是一片狼藉,无数侍卫跟火枪营官兵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剩下站着的也是勉强支撑堵住城门龟缩防御,城门上向下开枪的则被密集的炮火压制的抬不起头,很明显,我们这边占有绝对的优势。
而造成这一局势的,便是我眼前这不太好解释的一幕:李黑狗以五体投地姿势的趴在地上,液态金属在他身下形成轮子和履带,推着黑狗平稳前行,而蒋莎莎则端坐在黑狗后背,将炮管在李默肩膀延伸出的架子上,好整以暇的指挥着黑狗前进后退、转弯变向,甚至抬头撅屁股,以便调整射击角度给予敌人毁灭性的打击,然后自己只要扣动扳机就好……这简直就是一辆简易版的坦克!
两人看似灵机一动的临时搭配,却偏偏取长补短弥补了两人现在的致命弱点,在城门下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围剿他们的一众兵丁站的远了会被蒋莎莎的火炮招呼,站的近了则被黑狗腾出胳膊一划拉就扫倒一片,当真是远可攻近可守,撵得城下守门侍卫哭爹叫娘,要不是还有城门上的火力支援,恐怕黑狗早就撞破城门开出城了。
看到两人配合的如此亲密无间,我突然心生感慨,黑狗这可怜孩子,不是亲生的果然不受石铁岭待见,人家亲生女儿一回归,连爸爸还没叫呢,李默这养子就被无良养父改造成坐骑给女儿代步,这等到石铁岭的外孙出了世,在隔代亲现象的作用下,李默还不得被改造成婴儿车啊!
第一百零三章 炮楼
如此严肃的纪实小说,出现如此荒诞不羁无厘头的一幕,说实话我是很愤怒的,但仔细一想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李黑狗瘸了腿行动不便,蒋莎莎余毒未清只有扣板机的力气,俩人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能急中生智想出这么个主意取长补短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作为节操尚未丧失的人类,我相信俩人此刻的内心肯定没有他们现在看上去那么威风八面虎虎生风,所以我毅然决定,当着他们的面咱就啥都不说了,以免伤了战友间的阶级感情,等回头记日记的时候再狠狠吐槽这一个女人骑着一个男人,威风凛凛的冲锋打仗的场面……
不提蒋莎莎跟李黑狗的“合体战术”有多么的闪瞎人眼,至少从战果上看,俩人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李默这个人体炮台比起普通炮塔要灵活的多,几乎可以在蒋莎莎的指挥下摆出任何姿势任何角度,让蒋莎莎好整以暇的瞄准敌人从容开炮,而蒋莎莎的高火力远射程也弥补了李默受伤之后行动不便移动范围大减的不足,将原本只能被动挨打的铁皮罐头改造成可攻可守的战争堡垒,更厉害的是,俩人这造型任谁见了都肯定会先楞一下,仔细辨认这究竟是个什么套路,我们天然具备先手攻击的优势……
刚靠近城门一些,容儿跟谢尔东就从角落里钻出来迎接我,很显然那边那对cp无论造型还是战力都太吸引人以至于无关紧要的他们都被侍卫们给忽略了。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容儿从我手里接过孩子,拉着我上下打量一番,看似是在抱怨我手脚慢实际上是在为我担心,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另一个声音用略带苦涩的语气说道:“你还真把小皇子追回来了?看来还真是小看了你们……”
我回头一看,原来已经被电得半身不遂的桂公公也被他们给带来了,此时正神情复杂的看着我们,似乎很是失落,但又有一点儿欣慰。
想到把人家的徒弟扔在着火的御膳房门口,现在恐怕已经被大内侍卫带下去满清十大酷刑伺候,我就觉得挺对不起老太监的,古时候师徒关系甚至比父子关系还要亲密,对太监这个注定不会有后代的职业而言恐怕更是如此,虽说在我们看来这师徒俩已经闹得势成水火你死我活,但这就像老子跟儿子打官司一样,不管是分家也好动手也好,都是人家自家事,你一帮外人冲进来把不孝儿子打个半死,老头未必令你情,说不定转头就为自己儿子跟你拼命……
“那啥,怎么把他带来了?”我有点心虚的问。
“是人质啊,”容儿理所当然的说:“桂公公掌管宫中事务多年,连现在的御前侍卫统领都是他的子侄辈,带着这个俘虏肯定会有用处的!”
人质俘虏?对此我就只有苦笑了,心善就心善呗,见不得老人被遗弃在路中央就直说,咱又不是无毒不丈夫,谁敢挡我路就杀谁全家的龙傲天主角,何苦找这种谁都不信的理由,若真是把老太监当人质使的话,那为啥现在我们不是拿刀架着桂公公的脖子,叫嚣着不开门让路就割丫脖子,而是让俩伤残人士费力巴拉的仰着脖子撅着屁股攻城?
“那啥,这次扶了就扶吧,但千万别养成这习惯,要知道在某个时空,老人是不能随便扶的,容易破产……”在容儿“你又吃错了啥?”的疑惑目光中,我信口胡说着岔开话题,问容儿道:“现在咱们应该快把城门打下来了吧?还要多长时间?”
“打下城门?哪有这么容易!”容儿没好气的叫道:“你没看到城门上面有什么吗?”
我正要扭头去看,那震耳欲聋的隆隆的闷响就已经给了我答案。
炮,准确的说是康熙时代鼎鼎有名的神武大将军炮,再经过漫长的沉寂与准备之后终于发声,将足有四公斤重的铁球轰出炮门,直奔李默跟蒋莎莎而去,俩人虽然早就有所准备,火光亮起的时候就猛地加速往一边闪去,但两个腿脚不便的人靠轮子和履带实在是跑不了太快,还是险些被实心炮弹砸中青石地面溅起的罡风和碎石卷中,幸好黑狗在关键时刻翻身把蒋莎莎护在身下,任由拳头大小的碎石噼噼啪啪打在自己身上,才没让虚弱不堪的蒋莎莎再受重伤。
“万岁!”眼见自己这边的神武大炮掀翻了一直压着自己打的骑怪物的恶女,在城门下苦苦死守的一众官兵精神一振欢呼出声,有几个愣头青以为建工立业的机会来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抢人头,被摔得不轻心中大怒的蒋莎莎一通乱炮蒸成包子,才把这些蠢蠢欲动的家伙按回防御队伍里。
“刚才就对你们说过了,紫禁城九门之上都架设着两门神武将军炮,虽然平时为了安全都是封了火门的,但火药炮子儿一样不缺,日日保养时时检查,为的就是防备今天这种情形。”
知道自己实际上算是被我们饶了性命,身为人精的桂公公自然要还我们的人情,用充满暗示的语气“劝服”我们这些反贼道:“还有,别以为到现在都没有大队人马来征讨你们是好事,以万岁爷的心性,此刻必定已经下旨调集搬运其他神武大将军炮,哪怕把皇宫一角轰成废墟也不容你们带着皇子从宫禁之中逃脱出去。”
见我傻呆呆的无动于衷,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气恼,可惜现在自己不能站起来跳脚,只好把自己依靠着的宫墙拍的梆梆响:“用不了多久,你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容儿也适时的踹我一脚:“时间不多了,还不快点想办法把城楼上的大炮搞定!”
容儿催促的急,我却没动,反而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头:“那啥,桂公公,能问个问题吗?您不是皇帝派来对付我们的吗?怎么又改主意帮我们了?”
从某种程度看,我们这一行人除了我之外简直是单纯的可以,怎么能问都不问就相信半小时前还是敌人的太监的话呢?也就是经历过社会险恶的我才能敏锐的感觉到,老头帮助我们的缘由,绝对不只是我们扶起跌倒老人这么简单。
老太监眼中闪出唏嘘的神色,打开了话匣子:“你们知道吗?看到你们,我就依稀想起了当年的我,我当年也曾经心心念念的想从皇上手中救出一帮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可是最后我怕了,一时的犹豫铸成不可原谅的大错,连我的老婆孩子都因此离我而去,她们不能原谅我的懦弱胆怯……”
“老婆孩子?”容儿插嘴提问,眼中却已经泪光闪动。
桂公公惨笑:“说了你们肯定也不信,我当初入宫的时候可不是太监,我本出身扬州丽……”
“那啥,”这次是被我打断:“您要没其他交待的话我就端炮楼去了,故事啥的等回来再听?”
我是真不敢听了,等老头把自己的传奇故事讲完至少也得二十万字,那时候我们恐怕早被大炮轰成渣渣而且坟头长草了,想知道其中可歌可泣的感人情节,自己看《鹿鼎记》去吧!
第一百零四章 跳远
作为帝王宫苑的紫禁城的门面,神武门虽然不是正门,但同样修建的恢弘大气,门总高三十一米,平面矩形,基部为汉白玉须弥座,主体是青条石灌米浆,并在顶部修建了可容纳三百兵士的城楼,三扇包铜大门只要落锁,没有十来个人一齐发力那就连推都推不开,完全可以把这里当要塞使用。
凭借坚固的城墙和训练有素的兵士,再加上威力惊人的大将军炮,这城楼完全可以挡住十倍于己的敌人,现在却成了我们区区五个人必须攻克的战略目标,一想到即将参与如此激动人心的攻城战,我就热血澎湃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也太难为人了,就算我们是一换衣服战斗力就飙升的假面战士,其作战水平也就维持在打打龙套abcd以及连辆装甲车都没有,挓挲着两只手就敢跳出来叫嚣要统治世界的中二魔王的层面上,小怪还没打几个呢就突然让你开国战,还是最不公平敌我力量最悬殊的限时攻坚战,这让翻遍《恐龙战队》和《金甲勇士》都找不到战略指导的我如何下手!?来自m78星云的“打不过就变大”绝技我还没学呢!
直愣愣的冲上去硬攻是绝对不行的,李黑狗和蒋莎莎就是教训,虽说长矛腰刀以及血肉之躯奈何不了机甲重炮,但把他们限制在一定区域里面还是绰绰有余的,然后他们就变成了城楼上两门大炮练习射击的活靶子,现在李默正驮着蒋莎莎四处乱跑以躲避城楼上大炮的瞄准,城门下一众看到胜利希望的侍卫则冒着被蒸熟的危险挥舞着兵器围追堵截,幸亏前装火炮装弹缓慢清理炮膛工序麻烦,两人才能暂保无恙,但是一时半会儿也别指望突围而出,更别指望他们攻城。
这种时候能赚开城门的主意,除了炸药爆破之外貌似也只有擒贼先擒王了,我看了看一脸无辜腻在容儿怀里的三十六皇子,立刻放弃了那丫当人质的主意,若是抱着这小崽子走出去,说不定大将军炮下一个瞄准的目标就是我!
难道非要捉皇帝这个**oss来开门了吗?我都打算掉头往乾清宫去了,却突然听到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在城楼上叫嚣:“没用的狗奴才!两个大活人都打不到吗!?朝廷每年上百万两银子的铁杆庄稼,就喂你们这群酒囊饭袋!?”
老熟人啊,我踮起脚,极尽目力的朝城楼上望去,果然看到了刚分别不久的四阿哥雍亲王正站在城头“镇定自若”的指挥城防军队。
这倒不是雍亲王爷爱凑热闹,而是不得不亲临指挥,谁让现在人家以储君自诩呢?皇宫里鸡飞狗跳彻夜不宁,你在家抱着美眉蒙头睡大觉,明天天一亮你的皇帝老子就得废了你信不信?
自己的二哥,就是这样被老爸玩坏的,所以即使自己现在没有储君的名头也不享受太子的待遇,但还是得顶着僭越的嫌疑兢兢业业的奋战在抗敌救灾第一线,懂不懂指挥,能不能发挥用处另当别论,关键是拿出个甘冒矢石为皇阿玛排忧解难的端正态度,为自己加形象分,当然,若是能拿下滋事生乱的反贼首级,献于皇阿玛帐下就更好了,再加上可以了结在我们面前狼狈逃窜结下的恩怨,消除自家兄弟对自己皇位的威胁,这位四阿哥跳着脚的催促八旗兵将把我们干掉一点儿都不奇怪。
见到熟人我也挺高兴的,至少不用从紫禁城西南门跑东大殿擒贼擒王了,转身就朝墙根下面跑去。
有黑狗和蒋莎莎在前面顶着,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力,所以我避开城楼下面如火如荼的主战场,悄悄靠近城墙根本没人注意,很快,我就借着建筑物和夜色的掩护来到了宏伟城墙的下面。
可是看着这高度足有五层楼高的光滑墙壁,还有城墙上面兵丁举着火把灯笼巡逻走过时带起的亮光,我又一次泛起了无力感,这墙上连一处缝隙和凹凸不平都没有,我手上又没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工具,该怎么爬呢?
事实证明,想跟蜘蛛侠一样攀岩走壁是不可能的,我倒是学帕克老兄在自己手上腿上弄出了细密的带倒钩的毛刺,可事实证明这玩意儿根本吃不住一百几十斤的重量,反而让我把紫禁城的墙皮刮花老大一片,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痕,我心有余悸的想,幸亏这是康熙朝的紫禁城而不是现代的的故宫博物院,否则如此损毁文物,关个一年半载都是轻的……
至于飞上去?那想都不要想,那昆虫翅膀放大数百倍之后,一震动起来刺耳的噪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在城墙上的人几乎人搜一杆火枪的情况下我嗡嗡的飞起来就是找死,我对自己的防弹能力可是不怎么自信。
“用吸盘啊!吸盘!”好不容易连上通讯,陈三山忙不迭的瞎出主意:“一个直径6毫米的章鱼吸盘,可以吸附一百七十克的重物,这样算下来只需要六百个吸盘就可以让你在墙上自由行动了!当然,你手脚的表面积可能容纳不了这么多吸盘,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从背部延伸出几条触手,既美观又不影响行动,还能增强战斗力……”
“老王八你给我留点儿节操和尊严行不行!?”我满头黑线的拒绝了老家伙的建议,我宁可作为一个人形生物壮烈的战死在封建王朝的军队面前,也不想在史书上留下“某年某月某日夜,天降怪兽,四手八足,凶戾暴虐,噬肉吮血,为祸宫廷,虽千百兵将不能敌”的美名和传说!
我四下张望,想找根绳子什么的来帮我爬墙,但急切间怎么可能找得到,正着急的时候我无意间抬头一看,只见皇宫内苑延绵的建筑群以与城墙垂直的直线排列,虽然与城墙间隔了七八米的距离,但站在城墙上正好可以平视宫殿的屋顶……
我赶紧问陈三山:“穿上这生物铠甲之后我能跳多远?”
老东西也猜出了我想干什么,不满道:“你就算对自己的宅男体质没信心,也该对老子的科研成果有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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