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科学家日记TXT下载科学家日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科学家日记全文阅读

作者:单身狸子     科学家日记txt下载     科学家日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章 住宿问题

    “那啥,赵特派员您喝水!”

    “谢谢谢谢……”

    “赵特派员饿了吧?咱去宵夜?”

    “不用不用……”

    “那,赵特派员对这房间满意不?”

    “除了通风不大好之外都挺好的……”

    “那有事儿您说话……”

    我点头哈腰的退出房间,然后,把牢房的门关紧,并上两道锁,才擦一擦脑门上的汗,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险些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关在里面的那个小子,名叫赵铭轩,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学学生,在被我和黑狗堵个正着之后,大方承认了自己正是最近一段时间不停窥伺我们小区的鬼祟宵小,按照道理来说,干坏事被逮住还敢这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就应该打一顿扭送派出所,用无产阶级专政铁拳教育他什么叫公民的**权不容侵犯,但我和黑狗不仅没敢碰他一指头,还不得不把他带回来好吃好喝伺候着,原因无他,这小子递给我的证件上写明他是国安局特殊问题处理科的特别办事员,而他窥伺我们小区的行为,这小子则解释为奉命令执行侦查任务。

    证件是真的,人工智能用我的手机入侵某军事机构调阅了这小子的档案,上面“二级机密”四个鲜红的大字令人触目惊心,另外档案下还附有一行小字,说明该办事员正在试图接触一群极度危险敌友难辨的神秘人物,在必要时刻有权亮出证件调集军队武警特种部队统一联合行动,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偷窥我们是在执行侦查任务的事实……

    确认真相之后,我只感觉一阵天崩地裂头晕目眩:来了,终于来了,潜伏在黑暗中的秘密组织,终于因为一次又一次暴露在阳光下的鬼蜮行动引起了国家机关的注意与警惕,甚至引来打击与征讨的铁拳……从我加入研究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仔细想想老帮子们令人发指的研究内容和研究手段,作为一个稍有良知的人,我都不得不承认捣毁这样一个邪恶研究的老巢是大快人心为民除害之举,就在我打算迷途知返反戈一击,愿做卧底将功赎罪以求带着黑狗回归人民大怀抱的时候,赵铭轩却一脸轻松的表示,他们科长早就交代过,如果被发现了不要跟我们起冲突,直接跟我们回研究所把话说清楚,万事都好商量嘛!

    “难怪这小子被我们堵住,连枪都没掏出来比划一下就干脆投降了,”从中读出政府打算收编我们的意思,着实让我送了口气,高高兴兴的带着赵铭轩这个特派员来见我们的负责人陈三山。

    在我想来,政府收编我们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特派员往那儿一站,陈三山立刻意识到自己搞小团体秘密组织的严重错误,意识到自己站在了政府跟人民的对立面,因此痛哭流涕后悔不迭,当场跪舔回归社会主义温暖大怀抱,然后少数顽固分子(比如谢尔东)跳出来阻挠研究所回归正轨,叫嚣着没了山头兄弟们怎么混之类的反动言论,被我一通猛拳打倒在地,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弃暗投明,与过去决裂的决心,然后我们就此成为洗白拿着政府津贴,享受公务员待遇的国家研究机构,为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伟大目标添砖加瓦……这是多么令人心潮澎湃的光明未来!

    可万万没想到,陈三山这老东西在听说赵铭轩仅仅是个干活的小兵,根本不能在谈判问题上发表任何看法之后,竟然毫不犹豫的翻脸了,明确表示老子只跟能当家做主的国安局负责同志谈,跟你毛头小子小年轻没什么好说的,另外,既然来了就先别走了,到底也是偷窥我们的**被抓住现行,让你们领导明天亲自来领人……

    我总算明白老家伙为什么一脑子可以改变世界的恐怖知识,混到现在却只能开着违法研究所,连个只会抄袭剽窃的大学叫兽都不如的原因了,不会做人啊!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人家再年轻再毛头小子现在也是可以一句话决定你未来命运的大人物,你就这样怠慢人家?不派蒋莎莎穿上超短裙来赔人家喝酒唱歌就算了,还要公然扣留国安局特派员,不怕这小子明天上午在领导面前说咱们两句坏话,下午就有武装直升机跟陆战坦克车冲进研究所里来?

    原本,就算老东西要扣留赵铭轩,我也是不敢把堂堂国安局办事员关进小黑屋里的,我的打算是让他到我宿舍去凑合一晚,大不了把我自己的房间让给他睡,至于让这小子跟研究所其他人凑合一宿的想法我连想都不敢想,我们这里违法乱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万一让这个名符其实的国产间谍从其他人嘴里套出点儿研究所过往的“光辉事迹”或者让丫发现李黑狗就是个全身非法手术改造的人造人咋办?为了自己不受牵连还是多辛苦点儿吧。

    饶是如此谨慎,还是惹来了麻烦,麻烦的中心就是跟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谢尔东,当得知有一个陌生人将要跟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甚至还有可能要共用一个厕所之后,这孙子杀猪一样的惨嚎贯彻整个楼道。

    “不!不!不!不!!!”谢尔东一边跳脚一边咆哮:“你怎么能不经审查就让一个陌生人住进来!!!万一他是个潜伏很深的变态杀人狂怎么办?万一他有传染病怎么办?万一他上厕所不冲水怎么办!!!?”

    对这个怪胎的神经质我早已免疫,掏掏耳朵无所谓的答道:“已经都审查过了,国安局实习调查员,研究生学历,心理评测优秀,身体素质良好,无传染病史,至于上厕所的问题,我可以带他到楼下公厕解决,还有,虽然调查一名国安局成员的档案至少违反了七条国家保密条例,但能让你丫闭嘴还是很值得的!”

    “那也不行!”谢尔东蛮不讲理道:“这房子是你我同住,按照全社会默认的同住规则,一方在邀请与另一方完全没关系的第三方暂时入住时,必须提前三至五天向另一方报备情况并取得另一方的同意,临时入住方能通过,你这样是违反规则的!”

    “三五天前我还不认识这小子呢!”我叫道。

    “那我不管,”谢尔东道:“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敢往家里拉人,如果不是知道你性取向正常的话我一定怀疑你是被腐朽放纵的享乐主义蒙蔽了思维……”

    “够了!”我揪住谢尔东的领子,压低声音咆哮道:“知不知道这人对咱们来说多重要?无论是让他跑了还是咱们伺候不好以后都有**烦!你以为我乐意没事儿睡沙发啊!”

    “好吧好吧,”在我杀人的目光下,谢尔东终于妥协,喃喃道:“那总得让他接受入住考核跟签订临时入住条例吧?这可是我的底线!”

    “……就是我当年住进来时你搞得那一套吗?”

    谢尔东点头,我想了想也放开这孙子表示同意,在我看来,事情似乎即将圆满解决……

    因为赵铭轩是被抓来的,自然没带什么洗漱用品,而不自带洗漱用品的邋遢汉是不符合谢尔东的奇葩入住规定的,所以我只好急匆匆的跑出去给赵特派员买东西,放他一个人来应付谢尔东,事实证明,这是我今天犯的最大错误。

    当我抱着大包小包的零碎赶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撞到赵铭轩狼狈不堪的从屋里跑出来,那惶急慌张的样子,让我差点儿以为丫把谢尔东干掉了,正准备逃离犯罪现场。

    “那什么,我听说你们这里有牢房的?”赵铭轩哀求道:“让我住那里吧!”

    “呃,你连国安局特工考核都能过,这个过不了?”我问道。

    赵铭轩点头:“我们无非是考考文化课程考考身体素质,了不起再接受一下反铐打训练,哪有这精神摧残厉害!?想到要跟他住一晚我都怀疑你们是故意折磨我,要杀我灭口了!”

第二卷 第五章 收编(上)

    谢尔东的热情好客宾至如归,我们把前来收编我们的国安局办事员逼进了牢房,无形中暴露了我们犯有非法绑架和非法监禁的犯罪事实,严重破坏了我们在未来领导眼中的良好形象,不过,我本人倒是因此小有收获,当赵铭轩得知我已经与谢尔东那个怪胎同住一个屋檐下四年,且至今没有趁他熟睡时抄起斧头朝丫一通狂砍的倾向之后,这个小年轻对哥坚强的内心和淡定的人生价值观念既敬且佩,言语之间颇多尊敬,在他看来,自己能忍受严苛的训练考上国安局的公务员,尚且忍受不了谢尔东那个怪胎,哥却能一忍四年精神没出任何问题,肯定经受过比他专业的多的训练。

    一夜就这样平安度过,第二天一早,我起床之后按照陈三山“虽然扣押国安局人员,但不得虐待”的工作指示,去给姓赵的小子买早点,刚提着豆浆油条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俩其貌不扬的小年轻不用看都知道是跟班,倒是那个衬衫西裤,挺胸叠肚的中年人很是器宇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个领导。

    “是吴迪吧?”中年人直接朝我伸出了手,这下我更确定他们是国安局的而不是来推销保健品的,至于国安局是怎么认出我的我连问都懒得问,堂堂国家强权机关,会查不到咱的户口吗?估计我祖宗十八代的事儿眼前这位领导都比我清楚……

    “你好你好!”我忙不迭的丢下豆浆油条,像个接受市长送温暖的五保户那样激动的双手抓住领导伸过来的手,一边拼命的上下摇动一边语无伦次的激动道:“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政府盼来了!您一定要救我出虎口啊!那些事儿都是他们逼我做的啊!……领导贵姓?”

    “呃,姓刘,国安局特别事件处理科科长,”眼前这位刘科长似乎还没从我过分热情和跳跃的寒暄中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才说道:“今天我们是来拜访陈三爷的,请问能带我们进去吗?”

    “可以可以!”我毫不犹豫的将研究所的保密条例弃若敝履,一心一意为人民军队当带路党,开什么玩笑,这种关键时刻,不站队排位表明立场,更待何时?陈三山那自立为王的规矩怎么能跟国家机关比?别说国安局的领导要进,就算派出所高所长要进,我也早弃暗投明为组织带路去了。

    带着三个人从衣橱钻进实验室的长廊,饶是三位国安局的同志见多识广,也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收起了对我们这些野路子科学家的小觑之心,对眼前这一看就高科技的走廊啧啧称奇。

    看到这里我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昨天晚上吩咐黑狗把走廊两边泡罐子里的标本都搬走收起来了,不然看见那些张牙舞爪、两头三眼的东西,这三位非掏枪不可。

    “谁让你们进来的!”一声咆哮打断了我的思绪,陈三山身着白大褂,大步流星的朝我们走来。

    看见老头这副自己神圣领地被入侵的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下意识的往刘科长身后缩了缩,但还是兀自强辩道:“我带进来的,怎么了?”

    “怎么了?”老头极怒反笑,阴测测的威胁道:“老子搞秘密实验这么多年,你以为真没人发现过老子的秘密吗?为什么那些人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却没有只言片语传出去?你们自己想!”

    我都恨不得把这个不会说话的老东西一口咬死,你想表现的硬气点儿,走走强硬路线,在招安过程中给自己增加点儿筹码我不管你,毕竟这也是一种经久不衰的谈判手段,但你面对政府的时候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分寸?这话一说直接把谈判变成了正邪决战有没有!?俩年轻的都把手伸口袋里去了!!!

    眼看局势已经因为陈三山一句话僵持到大战一触即发,我已回天乏术,准备闭眼接受自己成为跟政府作对的坏分子的时候,只见刘科长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丝毫不在意陈三山再明显不过的挑衅,笑了笑说道:“三爷,其实是四爷介绍我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四爷是谁,但很明显此人跟陈三山关系匪浅,提到这个名字之后,原本一副油盐不进样子的陈三山也神情一滞,随即用更响亮的声音吼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子竟然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

    “三爷,”刘科长继续油滑道:“四爷跟我说过一些您的事儿,您的顾虑我也理解,害怕国家介入干扰您的研究自由嘛!您放心,我们到这里是求您帮忙的,不是要把您多年的研究成果收归国家,也不是来审查您的研究是不是合法的……呵呵,说实话,查了查最近几起失踪案我就大致猜出您这里的研究为什么不想让国家介入了……”

    这番话里可谓有软有硬,既表明了自己对研究所以前的破事儿不干涉不追究的基调,也委婉的表达了“你屁股底下的屎别以为我看不见”的强硬,而之所以有这种优惠到令人不敢相信的政策,其原因恐怕要落在“有事相求”四个字上。

    陈三山之所以对人家横眉冷对,除了心虚害怕之外最主要原因就是担心自己多年的心血会因为一句“不符合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而付之流水,现在人家表明了不干涉研究所研究自由的低姿态,又有自家兄弟当介绍人,再搞蛮不讲理那一套实在说不过去,所以老家伙的语气也软了下来:“那政府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刘科长狡黠的回答:“政府根本不知道你们的存在,研究所什么的在档案中根本是不存在的,我只是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介绍,来这里请教一位老教授一个问题,呵呵……”

    “德高望重?”陈三山眉毛一扬:“这话形容老四那狗东西你不亏心?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派人用无人机窥察我们?”

    刘科长赶紧道歉:“这确实是我们做的草率了,四爷刚刚告诉我,在我们国安局眼皮子底下存在研究所这样的巨大机构时我根本不敢相信,所以就派了个实习生来探探路,没想到还什么都没探到就被发现了……”

    “哼!算那小子聪明!知道放个无人机进来,他要是自己爬墙进来探查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给他申请烈士抚恤了……”

第六章 收编(中)

    在我想来,老家伙既然没有昨天晚上连夜把实验室打包运走,就已经等于默认了接受国家收编的态度,而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不过是为了傲娇一把,不让人小看他,而事实证明,只要不碰老东西心目中比亲儿子还亲的研究所,陈三山还是非常好说话的,当即放缓了语气,询问人家到底有什么事找他帮忙。

    刘科长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示意进去再谈,陈三山不置可否,转身朝走廊尽头的实验室走去。

    “这是一个加密存储器,不连接我们局里的专用网络,进行资格验证跟数据解密的话是打不开的……”实验室里,一个刘科长身边的年轻跟班见老家伙一把夺过u盘就往电脑里插,忍不住出声提醒。

    “呵!”老家伙怪笑一声,二话不说敲起键盘,不到五分钟便搞定了其中的安全措施,打开了其中的数据文件。

    我忍不住,在椅子背后踹了陈三山一脚,责怪老丫的干嘛在这个时候斗这个气,老东西却对此不闻不问,狠狠奚落了人家的信息安全保护程序又老套又过时,简直是用ruby编出来的,我问老东西什么是ruby,老东西不耐烦的解释说,ruby就是编程语言中的汪某某,自认为占了编程界的半壁江山,其实出道二十年也就那么回事儿,压根没多少人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面对挑衅,刘科长尽显领导风范,只是毫不在意的表示,自己非常愿意邀请我们研究所就信息安全问题提供宝贵的指导意见,他会向上头申请一笔研究经费,用于赞助我们研究所帮助他们进行安全升级……

    “像你那样,一味卑躬屈膝是没用的!”陈三山得意的眼神仿佛在对我说:“关键是展现出自己的利用价值!有足够的价值才能让他们不计代价的拉拢……嚣张,爷嚣张又怎么了?爷能在关键地方给他们帮上忙,他们就不得不把爷当爷供着!”

    “那老东西你倒是绷住了哇!”我在心里暗骂:“一听说给钱,你照照你那张谄媚的嘴脸!一个劲儿的感谢政府感谢党,感谢领导的亲切关怀,你倒是先谢国家啊!高冷形象瞬间坍塌了有没有!”

    让我们忽略刘科长被前倨后恭的陈三山搞得满头黑线,先说正事儿,总之,电脑里资料打开,是一个视频文件,我以为又有什么门即将爆出,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失望的摇了摇头,画面是在夜晚用夜视仪器拍摄的没错,但拍摄的景象却是空无一物的高空,而且摄像机还是在不规则的高速运动下拍摄,画面不停的转动方向,甚至天旋地转直上直下,着实让人眼晕,而且我看了半天,除了偶尔在画面边角一闪而过的一团黑影之外,也没看到他们到底拍摄到了什么。

    一直等到视频放完,刘科长才慢慢开口道:“这是在我国空军一架战斗机上拍摄到的画面,就在五天前的深夜十一点左右,我国某地一处秘密导弹基地的防空雷达发出警报,在基地附近发现一架高速运行的小型飞行器,疑似无人侦察机,于是在三分钟内,两架夜间战斗机抵达基地上空,基地的防空部队也进入警戒状态,但目标体型太小,只有标准远航无人侦察机体型的一半,地面部队无法锁定目标,而我们的喷气式战斗机……甚至追不上这种无人机的速度,灵活性更是大大不如,最后,我们的导弹基地完全暴露,被人从空中无死角的拍摄个遍,不得不将大量战略武器进行转移,而我们能拍摄到的仅仅是那小型无人机的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连那东西长什么样子到现在都搞不清楚!”

    说到最后,一直给我和气好说话印象的刘科长已经咬牙切齿额头青筋直跳,显然这来历不明的侦察机给国家造成的威胁远远大于我们这个非法的科研组织,毕竟我们虽然掌握黑科技,也偶尔干点儿破坏社会和谐的勾当,但总体来说没给国家添过**烦,而一架高科技无人侦察机的后面,却可能牵扯到国家机密,大国博弈之类的国家利益,比我们的威胁要大得多,也难怪刘科长能忍受我们违法乱纪的“小节”,来保障国家的“大义”。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国家想让我们做什么?是研究能锁定追上这种无人机的武器还是破解这种无人机如此高速灵活的秘密?总不能让我们一群科学家去捕获这无人机吧?”

    刘科长的回答让我特别安心:“放心,捕获任务已经交给我们国安局辖下的另一个组负责了,他们的队员……总体来说还是靠谱的,暂时不用各位出手,我来这里的原因是,我们的科学家构建这种无人机的运动模型时发现,它的运动模式与传统运动机械存在很大程度上的差别,尤其是在加速、闪避等环节,运动方式更接近生物,但据我们所知没有任何一种自然存在的生物能拥有如此高速……听四爷说三爷是最权威的生物学家,所以我们才来请他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听到不用我们,尤其是不用我去拼命,而只需要站在幕后提供指导意见,我顿时轻松不少,跟刘科长说笑道:“你们真有龙组啊?能让我去见识一下不?”

    刘科长显然不愿让我这种刚认识还不熟悉的人去接触他们的顶级王牌部队,只是含含糊糊的表示以后有机会,便忙不迭岔开话题,询问陈三山有没有看出什么。

    自从画面上有黑影闪过之后,陈三山的样子就非常奇怪,眼睛死死的盯着画面,嘴角无声的念念有词,表情更是阴晴不定,视频放完之后更是倒回去开始一帧画面一帧画面的分析,试图找出其中的秘密,对刘科长的询问充耳不闻。

    “您别介意,科学家做起研究来都这样,”我叫了陈三山两次都不理我,只好这样跟刘科长解释:“要不我先把你们的小赵同志放出来?……别误会别误会,不是我们要关他的,是他自己要求住牢房里,那儿比较自由……”

第七章 收编(下)

    早就有科学研究证实,越是在某个领域取得卓越成就的大师,就越是有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所以深信这一点的刘科长并没有因为陈三山旁若无人的无礼而愠怒,反而将其看作“陈大师”卓尔不群孤高于世的表现,大度表示自己就在这里等大师研究出新发现,还贴心的派了一个自己的跟班跟我去牢房放人。

    “那什么,小兄弟你也是特工?”我眼前这孩子一脸老实像,显然不如另一个跟在刘科长身边的小年轻机灵,而且脸上那刚走出校园的大学毕业生的青涩更是连遮都遮不住,所以我才对他的特工身份抱有疑问。

    “呃,不算是,”这小子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跟张博是大学同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就在国安局兼职打临时工……”

    我立刻肃然起敬,别以为人家是临时工就小看人家,国安局的临时工是你想当就当的?这俩小子要么跟主管工作的刘科长有非常铁的关系,要么有着异乎寻常的本事!

    “你们那儿还招临时工不?我最近正打算重新规划自己的职业未来呢!”我半开玩笑的问。

    这小子显得非常不好意思:“我们能进国安局打工是因为接了个特殊任务,做眼线暗中监视我们酒……”

    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小子赶紧满脸惊恐的住嘴,我也害怕这口无遮拦的小子秃噜出什么机密给我惹麻烦,赶紧转移话题:“你身上带着枪呢吧?能不能让我看看?从小到大没见过真枪。”

    小子摇头:“没有啊?我们哪有资格配枪。”

    “那刚才我们的这里老东西放狠话的时候,你俩从口袋里掏什么?”

    “电话啊!”这小子掏出手机道:“万一有事儿,一个电话就有人来救我们……”

    “外面还埋伏着飞虎队呢?”我满头冷汗的问。

    这小子不屑:“真要翻脸动手的话,飞虎队能把我们救出去吗?是……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你们的龙组吧!”我在自己心里大喊大叫,从刚才跟刘科长的谈话可以看出,国安局的龙组貌似有点儿桀骜不驯不听命令的意思,老刘都未必能一个电话把龙组叫来,这俩小子却敢自信满满的声称一个电话龙组就来,肯定是跟龙组中某个实权人物关系匪浅,不然俩刚大学毕业,又没啥本事的学生仔凭什么跟着领导出来处理如此重要的任务?更可怕的是,瞧这俩小子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受模样,该不会龙组中的哪个哥好那口儿吧!?贵圈真乱!

    自认为发掘出国安局黑暗秘密的我,心惊胆颤之余赶紧压制住自己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生怕再聊下去这个嘴不把门的小子真的泄漏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这小子也终于通过我古怪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赶紧亡羊补牢闭嘴不谈,我们俩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从牢房里提出人,又带回陈三山的实验室前。

    结果回来的时候正好撞到刘科长带着那个叫张博的跟班从实验室里出来,看我一脸疑惑刘科长递过一张卡片笑道:“三爷还没有看出问题,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有什么发现随时联系我。”

    送刘科长出去的时候,老刘看我神色古怪,不以为意的拍拍我肩膀说道:“是不是看到我们国安局搞地下交易那一套,感觉不太安心?怕我们事成之后卸磨杀驴?”

    “呃,”我只好违心的点点头,其实我纠结的是小受跟强攻的事。

    “不必担心,”刘科长正色说道:“得知你们研究所存在之后,我们确实连夜开会讨论过怎么处理你们,说实话,就我们收集到的情报而言,你们研究所拥有的力量确实令我们,甚至可以令任何一个国家感到不安,但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你们掌握这种技术几十年却从没有闹出过任何恶**件,这已经足以证明你们确实是出于探索科学的精神进行研究,不含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野心,因此我们才决定不把你们视作威胁国家安全的敌人,而是先进行观察和一定程度上的合作,以便进一步决定对待你们这种特殊民间机构的态度……当然,一旦让我们发现你们有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你们就是国家的敌人!”

    说到最后,刘科长眼神凌厉的仿佛要把我刺穿,所以我赶紧表决心:“一定不给政府添麻烦!但凡国家有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敢不肝脑涂地,粉身以报!?”

    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没听见我们还处于考察期吗?也就是说咱还有机会被国家收编,成为拿着国家特殊津贴,享受公务员待遇的正经科研工作者!

    紧接着我就得寸进尺的要求道:“那什么,我们这里还有不少人是没有户口的黑户呢,国家给解决解决呗?”

    不得不说我提这要求怀有私心,容儿眼看就要培养出来了,咱没钱给人家房子车子,户口总得给人家姑娘解决了吧?当然,这也不算以公徇私,我是真心想帮我们这里的老科学家们解决一下户口问题,老家伙们没名没分的默默为科学研究做贡献这么多年,一不求名二不求利的,总该比那些国家花钱送出去学习,翅膀硬了就自己飞了的所谓精英受待见吧?

    “过几天把名单给我,”刘科长也跟我讨价还价:“还有,你们绑架的那几个人虽然是抢劫杀人犯,但就算死有余辜也不能让你们来审判执法,把他们几个跟名单一块儿交给我,我保证他们受到应有的审判!”

    我:“这个我只能说尽量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从头到脚的零件凑齐……明天我就挨家挨户的要去!”

    老刘:“……”

    送走刘科长,我兴冲冲的返回陈三山的实验室,给他报告我解决了困扰实验室多年的户口问题,没想到却受到陈三山当头一棒,老家伙一脸要哭的表情从屏幕前抬起头,指着定格在画面上的黑影对我说:“这个东西好像是我多年之前搞出来的!”

    我一下子就傻了,脑中只回映着一句严厉的话语:“一旦让我们发现你们有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你们就是国家的敌人!”

    “国家的敌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八章 泄秘事件

    陈三山的实验室中,一场严肃的视频会议正在进行,大屏幕显示器上排满了通讯窗口,一众老帮子满脸严肃一言不发,看上去跟烈士墙一样,气氛沉默且压抑。

    陈三山像发了疮一样焦躁的走来走去,片刻也坐不下,嘴里骂骂咧咧念念有词,似有满腔怒气发不出来。

    “叮!”旁边正在人工智能控制下自动运行,处理数据的计算机完成了运算,成功从那模糊不清的画面中修复出一张无人机的全景图,陈三山只凑上去看了一眼就暴怒的大吼:“是我的技术没错!怎么可能泄漏出去的?这必须追究责任!”

    “我说,这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吗?”我无语且虚弱的说:“现在有比这更大的麻烦等着咱们呢,一个处理不好,咱们这里立马让龙组灭掉!”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忍不住凑到屏幕前看了一眼,那是一只巨大又粗壮的蝙蝠,耳朵四肢跟肉翅有明显的金属痕迹,屁股后面还外挂着燃料箱和喷射引擎,据陈三山说,这是他几十年前研究出的产品,机械化构装生物,一种从胚胎时代就开始进行基因改造和激素刺激,并在成长过程中不断进行机械器官移植所制造出的半机械生命体,它们同时拥有生物的灵敏耐力和机械的强大高效,可以完成很多生物跟机械都做不到的事情,就比如飞的像战斗机一样快同时还能做出蚊子一样灵敏的迅捷变向,还是据陈三山说,如果不是后来发现这种过度改造严重透支生物生命潜力使得所有实验品短命早死的话,老东西是打算将这种技术推广全世界,引导全人类进化方向的……

    顾不得暗中庆幸自己没有变成这副鬼样子,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急急的问陈三山:“能确定这真是从咱们研究所泄漏泄漏出去的技术吗?不会是某个跟你一样邪恶又疯狂的科学家,研究出了类似的技术吧?”

    “怎么可能!?”陈三山指着图片怒道:“看这外露的填充型复合肌肉纤维!看这金属钙质混合手爪!再看看这直连生物排泄孔的氮素燃料加速引擎!很明显就是剽窃山寨老子当年的创意!”

    我欲哭无泪,这真是让人哑口无言的证据啊!刘科长要是在这儿的话大概凭这几句供词就可以抓人封门了……

    “那这东西又是怎么泄漏出去的?”我问。

    “不知道!”老东西暴躁的说:“这都是四五十年前的过时东西了,我发现这方面的研究没有什么前景之后就把实验搁置,销毁了大部分实验品和研究设备,怎么可能隔了这么多年又冒出来!?”

    “试验资料跟数据呢?”一个老家伙出声问道。

    “当然都保存在我的实验室的资料库和资料夹里,除了我之外没人能随便进我的实验室……”

    说着说着,老东西突然不说话了,两只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其他老家伙也跟着投来怀疑的目光,就好像终于找到了泄密的真凶一般。

    “你们干嘛!?”我被老东西们盯得毛毛的,忍不住高声叫道:“你们该不会怀疑我泄密吧?天地良心,我可没翻过你们的试验资料!”

    “咳!我们相信,就算真的是你泄密,你也不是故意的,”石铁岭开口道:“但是你作为我们实验室公用的助手,可以自由出入大部分实验室也是事实,说不定你哪天无意中从实验室收拾出去的几张废纸就记录着重要的实验数据。”

    “然后咱们小区收废品的就发现了潜藏在垃圾堆里的宝藏,把它们整理出来卖给了其他国家的军火贩子是吗?”我怒极反笑:“就算咱们小区那个收废品大爷的是一位孜孜不倦追求真理,六十多岁还坚持学知识考大学改变自己命运的有为中老年,请问他是怎么联系上外国二道贩子的?再说你们这些东西卖出去肯定值不少钱吧?人家都发了大财干嘛还天天骑着旧三轮车四处收废品?至少得换个三轮摩托吧!”

    “好像也有点儿道理,”陈三山思索道:“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混进我们研究所,盗窃我们实验成果的!”

    我破口大骂:“老王八你还有脸说!我怎么混进来的你还不知道吗?老子让你骗来的!”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直没发表意见的人工智能突然开口:“小爷刚刚查完吴迪四年来在研究所中所有行为记录,基本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以任何方式从实验室中带出过任何试验资料,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听见没有!?”沉冤昭雪的我怒视陈三山。

    又有爱较真的老王八提出假设:“说不定他是记在脑子里,一点儿一点儿的偷出去的呢?我们不如剖开他的脑子检查一下他的大脑皮层突起……”

    我大怒,这还有趁火打劫想把我抓去做研究的呢!?这帮老混蛋的尿性我今天总算看清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人工智能作证,总算洗刷了我的不白之冤,虽然这小屁孩子的观点是我这样的脑子就算想偷也心有余力不足,虽然一干老王八蛋听完小兔崽子的论证之后都深有同感的点头附和,虽然跟我共事最久的陈三山也表态说丫的实验资料非常繁复庞杂,他相信我真没那个智力跟毅力……你们这些王八蛋给我等着!老子明天就把你们视若珍宝的研究心血印草纸上,到大街上当小广告满墙的贴!

    “既然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陈三山苦恼的挠头:“难道是李默?……不可能,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是那样的人,也没有那样的心眼儿。”

    “他没这样的心眼,我就有了?”我气咻咻的反问:“怎么就不可能是你无意中泄漏出去的呢?”

    陈三山不屑冷笑:“以为爷跟你似得做事丢三落四?爷清楚的记得这个实验是爷回国前搞得最后一个研究项目,爷走的时候一把火把实验室给烧了!除了手里这点儿资料之外什么都没剩下,到哪儿泄漏去!”

    “你还出过国呢?”

    “那当然了,搞这种有风险的实验哪能祸害自己人?当然得风险转移了,就跟资本主义国家把高污染企业搬其他国家一样。”

    “那你去的哪国?”

    “这还用问?日本!”

第九章 容儿苏醒

    就研究所资料泄密事件,我们进行了严密又深刻的讨论,最后终于……谈崩了,我跟陈三山抵死不承认因为自己疏忽导致实验资料泄露的同时,纷纷指责对方推卸责任委过他人,当场掐吧起来,而烈士墙上一众老家伙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各自支持一方吵吵得不可开交……知道为啥各个实验室距离这么近老家伙们还喜欢开视频会议了吗?因为见了面容易打出血!

    “除非见到实体,否则没有更多的线索来证明那构装生物的技术资料是不是从咱们这里泄露出去的,还是等国安局把那玩意而逮住送来之后再掰扯谁应该为此负责吧!”

    这是所有人闹够之后讨论出的结论,我抹抹自己脸上被老东西王八挠抓出来的血痕表示同意,陈三山也捂着被我飞禽咬留下的痕迹不置可否,我们最终决定先将这对我们而言不怎么重要的小事儿搁置一旁,优先处理更重要的问题。

    说良心话,虽然我们因为这事儿闹得鸡飞狗跳,但其实谁都没把它当回事儿,对陈三山而言,泄露出去的是自己早就弃之如敝屣的过时技术,就跟看到有人捡自己吃剩的馍往嘴里塞一样,又跳又骂是因为丫小气吝啬心胸狭隘,但内心里肯定不会太心疼,至于我,对一个巴不得摆脱这种苦逼工作的人而言,会在乎工作中有没有出现小小的失误吗?要是这帮老东西会因为我泄露他们的研究数据就把我赶走,而不是拿我做研究以弥补自己心灵上的创伤的话,我早把丫们的研究机密当传单发了。

    那大家可能会有疑问,既然所有人都没把这东西当回事儿,又何必闹得这么欢实呢?反正我自己觉得,虽然满脸开花挺疼的,但狠狠咬了仗着自己是领导就对我吆五喝六的老东西一口,还算出了一口恶气,而看老家伙的表情,用自己挨咬换狠狠教训我这个目无领导的刺头一顿也是非常值得,至于其他老东西,动动嘴皮就看狗咬狗一嘴毛,大概是除了自己实验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外心中最喜闻乐见的娱乐节目……

    闹腾够了之后,陈三山气呼呼的告诉我,容儿的身体已经培养完成,让我取出来送廖成那里去植入人格记忆,剩下的他就不管了,我问你弄了七个罐呢我应该送哪个,老家伙说你自己挑,然后就不再搭理我,摆明了在记恨我刚才咬他那一下,妈的老家伙胸襟一点儿都不开阔。

    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去实验室提人,刚到地方就看见蒋莎莎急匆匆赶来,我问蒋莎莎来干什么,蒋莎莎把腰一掐,理直气壮的说,人家女孩子没穿衣服,你看什么看?外面等着姑奶奶帮你把她捞出来!

    想不明白一个在欧美帝国主义国家开放社会出生长大的女孩,为啥在小节上如此保守传统斤斤计较,我只好悻悻的蹲在实验室门口耐心等待,想象里面玉体横陈肢体交缠,游走其中挑挑拣拣的场面,老子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好了!”实验室大门打开,蒋莎莎招手示意我进去。

    实验室里,容儿安静的躺在实验担架上,已经在蒋莎莎的帮助下穿上一套纯白色连体服,及腰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看上去安静且恬淡,值得一提的是,无论面容还是身材,容儿都跟我在皇宫第一次与她邂逅时一模一样,这倒不是陈三山整不出苍井空加林志玲,而是替我做心理咨询的王大夫告诉我,一个人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话,很有可能因此出现自我怀疑和精神分裂,这话想想也有道理,原本的洗衣板圆饼脸,没去韩国没花钱,睡上一觉“biu”的一声变成36e锥子脸,搁任何小女人身上她们都得怀疑自己是上帝的宠儿从而分裂出一个玛丽苏人格,所以还是先保持原样吧。

    “七个罐里也就这个比较像样。”蒋莎莎心有余悸的看一眼刚刚封好的六个培养槽说道:“剩下的还是尽快销毁吧!”

    我无比同意的点头,陈三山的手艺我太清楚了,能出一个成品已经是意外之喜,剩下那几个,尽管蒋莎莎已经说得非常婉转,我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其他六个恐怕不是“不像样”,而是“不像人样”……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容儿眉头微蹙煞是可爱,让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拨开她额前遮住眼睛的乱发……

    容儿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乌黑明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很是把我吓了一跳,她怎么醒了?不是还没有植入人格和记忆吗?

    我的手僵在容儿眼睛前面,容儿则用无比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一言不发,场面略有些尴尬,又似乎有些暧昧。

    “是害怕吧?”我看到容儿似乎有点儿想哭的表情,感觉内心之中最柔弱的地方被猛撞了一下,没有多想便柔声对容儿说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吴迪……呃,小笛子。”

    容儿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这种如小狗般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我更加心疼,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想将她扶起来:“没关系,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很快就能想起我的……”

    至此,一切都像韩剧一般唯美,失忆的女主角和痴情不改的男主角,在柔和明亮的灯光下缓缓靠近,旁边泪眼婆娑的女二无声的默默的送上祝福,这时候要是再有点儿配乐,俩人紧紧相拥,啃在一块儿,从此幸福的在一起简直是顺理成章!

    可惜,咱们这里到底不是韩剧,我也按照自己对命运之神(作者)的了解,早就暗中做好了发生意外的心理准备,但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意外。

    容儿突然从实验台上跳起,湿润的嘴唇直接冲向我的脸,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出容儿满脸杀气的蒋莎莎急忙一脚踹在我后腰上,让我整个身子偏向一旁,让我的喉咙险之又险的避过容儿娇嫩的嘴唇和森白的牙齿,但我的胳膊还是被容儿一口叼住,然后……

    “嗷!”我发出一声惨叫,急忙从容儿嘴里把胳膊抽出,这一口咬得如此用力,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到伤口正在流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蒋莎莎还在为突然发生的变故而疑惑不解,容儿却已经向被困的野兽一样,嘴里发出低沉无意义的咆哮,用恶狠狠的目光瞪视我们一会儿,突然再次暴起,狠狠将实验担架朝我们撞过来,自己则迅捷的转身,手脚并用的朝实验室敞开的大门跑去,等我和容儿推开撞在身上的担架追上去的时候,容儿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她逃跑了!

第十章 徐阿姨

    “什么?你让她跑了!!!”听到我火急火燎的汇报之后,陈三山急得直跳脚:“你都在我这儿干多少年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实验室安全操作手册上是怎么写的!?凡是从培养槽里弄出来的东西,有手脚的都得用马格纳斯捆绑法固定!我看你是昏头了!”

    “这,谁想到她会这样?”这时候我当然不能把责任推给对我们实验室奇葩规矩一无所知的蒋莎莎,只好努力抗辩道:“那看上去可是个普通女孩子啊!我要是二话不说直接把她绑个四马攒蹄,不知道的人还不得以为我是变态!?”

    “哼!176号实验品也是女孩子,你用铁锤砸它脑袋的时候也没见你怜香惜玉!”陈三山揭我老底。

    我当即不服:“176号是哪个?嘴里长八十多颗牙的那个还是双臂粗壮得像猩猩的那个?你也好意思说那是女孩子!?”

    “她们都是一样的!”陈三山说道:“完全成熟的生物个体以及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忆与常识的大脑,这让她们只能完全按照生物最原始的本能行事,所有被人工培育出来的生物都难免会是这个样子,只有在这空白的大脑里植入一个与之相合的完整记忆与智慧常识之后她才能被称之为人……这本来是一个完美的创造真正意义上智慧生命的实验,就这样被你给毁了!”

    正说着,人工智能赶来汇报:“我已经用小型无人机彻查了整个实验室,没有发现那妞的痕迹,不过实验室的大门是打开的,她可能跑外面去了。”

    “你竟然没锁门!!!”陈三山又冲我咆哮起来。

    “好了好了!还是赶紧把她找回来吧!”蒋莎莎急道:“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

    “没错!”蒋莎莎的提醒也是让我心中一紧:“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常识都没有,而且还算漂亮的女孩子流落街头,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真正应该担心的是那些被她遇到的人!”陈三山忧心忡忡的说:“她现在就是没有判断能力只凭本能行事的野兽,任何人与她遭遇都会有生命危险。“

    想起那迅疾如电光火石的一咬,我只感觉背后冷汗直冒,揪住陈三山追问道:“你是不是对容儿做了什么改造?要不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从我手里跑掉?”

    陈三山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瞒我,只好期期艾艾的回答:“就稍微改造了一点儿……必要的基因缺陷修正与正强化,个体实力比试验品176号差多了,不必担心。”

    老东西安慰的话语一点儿都没让我感到安心,因为我实在想不起试验品176号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再不去追,容儿就很可能因为发疯般的攻击无辜路人而被警察击毙了!

    顾不得跟陈三山算账,我胡乱抓起一颗蘑菇就往外跑去,后面陈三山还大声提醒我:“抓不回来就打死算了,反正还有六个备用的……”

    “别听他的!”蒋莎莎厉声道:“七个培养槽我全看过,除了这个身体之外其余的都有尾巴!”

    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那具唯一正常的身体追回来,我像一阵旋风一样冲出实验室,风驰电骋的奔向小区大门,现在可是大白天,外面满坑满谷都是人,容儿只要跑出小区就一定会被人看见,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我跑得太急了,以至于转过居民楼拐角的时候跟一人撞个满怀,对方发出一声发出惊叫,扶住墙壁好不容易才没摔倒。

    “唉呦!对不住!”我也把自己撞得一个趔趄,顾不得看自己撞倒的是谁就连连道歉,直起腰就打算继续跑。

    “小迪,什么事这么着急?”被我撞到的那位并没有生气,叫住火急火燎的我问道。

    我回过头来,盯着对方的脸看了几秒才认出来人是谁:“是徐阿姨啊!对不住,我有急事儿,回来再给您道歉!”

    “是去找人吧?”徐阿姨仿佛把我的内心给看透了,手朝身后一指:“是去找那个姑娘吗?”

    我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容儿连蹦带跳的后退,警惕的缩在角落里,估计是因为我刚斜喇里冲出把她吓到了,见我望着她立刻又后退几步,愤怒的朝我发出咆哮,连头发都炸了起来。

    “我进小区门的时候正好被她撞到,看她的衣服我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从你们实验室跑出来的,就把她带回来了。”徐阿姨心平气和的说。

    “那啥,徐阿姨您先后退,这儿危险。”我向着容儿伸出一只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一边慢慢朝她靠近一边悄声对徐阿姨说道。

    结果容儿看见我不怀好意的靠近,二话不说立刻朝我呲牙,身子像猫一样高高拱起,眼中闪烁危险的凶光,似乎随时打算扑过来咬断我的喉咙!

    看到这情景,我心里暗暗叫苦,变身的蘑菇还在我口袋里揣着,我要是把手伸进口袋拿的话,动作太大容儿肯定扑上来,可要是不吃蘑菇,我打得过这丫头吗?

    “过来。”身后的徐阿姨懒洋洋的招呼一声,听起来似乎不是在叫我,难道是在叫容儿?她也得听啊!

    容儿立刻手脚并用朝我奔来,吓得我赶紧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蘑菇,好死不死手还卡在口袋里抽不出来,转瞬之间,容儿已经飞奔到我身前,我都能清楚的看见她朝我露出森白的牙齿!

    然后,我就被无视了,容儿径直从我眼前跑过,奔向徐阿姨,但是并没有将她扑倒咬喉咙,而是胆怯的依偎在徐阿姨腿边,像受了惊吓的小动物在寻求安慰,徐阿姨伸手轻轻捋顺她的头发,容儿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呃……”我尴尬的看着容儿在徐阿姨面前如此听话,感觉自己刚从那如临大敌的样子肯定非常丢脸:“阿姨您是怎么让她听话的?”

    “她比我儿子小时候乖巧多了。”徐阿姨拿出手帕,温柔的揩掉容儿鼻子上沾着的一点儿灰尘,母爱的光芒几乎能闪瞎我的眼。

    我刚想靠近,容儿就又露出危险的表情朝我吼叫,徐阿姨也慢慢的坚定的挡在容儿身前:“小迪,有些事你需要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女孩子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举止会这么奇怪?是不是你们研究所那帮人又产生什么疯狂念头了?”

    最后一个问题的语调颇为严厉,几乎就是在指责我们搞不人道的**实验,不过这也不能怪徐阿姨误会,任何一个知道研究所内情的人,看见一个头发蓬乱举止怪异的姑娘从我们的实验室里逃出来都难免会这么想……

    “徐阿姨,我向**保证我们没干任何坏事!”我当即将前因后果跟徐阿姨诉说一边,听完我的解释之后徐阿姨擦擦眼角道:“这么说来,这倒真是个好姑娘,你们真的有办法让她恢复正常就快去做吧……对了,我儿子呢?”

    “谢尔东?大概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研究大盘走势呢吧?”

第十一章 餐桌

    没错,徐阿姨正是谢尔东的母亲。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徐阿姨都是一位优秀的好妈妈,她身材高瘦,修养极好,岁月虽然在她脸颊和眼角留下了痕迹但还是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风采,说话永远和声细语,对我们这些小辈更是极好,是一位标准的令人尊敬的长辈。

    更重要的是,她独自一人抚养谢尔东长大成人,是一位单身母亲,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女人抚养一个父亲从来没露过面的孩子,其中的辛劳困苦和指摘非难可想而知,徐阿姨却全部坚强的承受下来,保证了自己的儿子健康的成长……虽说最后谢尔东还是不可避免的长成了一朵奇葩,但我私下里认为这绝对不是徐阿姨教育的缺失,而是那小子来历不明的父系基因作祟,一个如此正常如此标准的贤妻良母,生出一个谢尔东这样的科学怪,说不定他父亲是个外星人呢?

    徐阿姨先帮着我把容儿送到廖老头的实验室恢复记忆,然后才折回来去找谢尔东,路上我问阿姨找谢尔东干什么,徐阿姨只是强笑一下什么都没说,看出徐阿姨似乎情绪不高心事重重,我想进一步追问但最后还是没能张开嘴,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咱刨根问底似乎不太像话。

    在谢尔东的实验室前狠砸了好几下房门,这孙子才不耐烦的把门打开:“谁又来捣乱!?没看见外面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妈?”

    “怎么了儿子?你妈都不能来看看你了?”许阿姨不由分说一把抱住比自己高一头的谢尔东,一向不愿与人发生身体接触的谢怪胎面对自己亲妈的过分热情也只得接受,小心翼翼的把两只爪子搭在徐阿姨肩膀上拍了拍,表情跟刚才容儿被徐阿姨拍头时一模一样。

    “走!陪妈买菜去!中午想吃什么?”徐阿姨不由分说拉住谢尔东,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我们:“你们两个小子,平时肯定吃的不好吧?今天好好吃一顿!小吴你就回去等着吃饭就行了!”

    对此我无比赞同的点头,平时谢尔东做饭,下多少油盐调料都得拿烧杯量,做出来的菜总有一股流水线化工产品的味儿。

    “可我的研究正到关键时刻!”谢尔东挣扎道:“创业基金版块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还研究个蛋!”我扫一眼谢尔东实验室里,显示器上满屏幕的绿色数字,轻蔑的说:“再研究下去你就该爬天台了,吃饭去!”

    谢尔东平时尽管很有说一不二的王霸之气,但在自己的亲妈面前自是不敢嚣张,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的妈走了,而我则按照徐阿姨的吩咐,去叫石铁岭的女儿跟我们研究所那个“口齿不清的小子”一块儿吃饭,本来徐阿姨的意思是叫研究所里所有人一起吃饭的,尤其是研究所的老家伙们,但这帮老光棍一见到徐阿姨就两颊通红目光呆滞,扭扭捏捏语无伦次,磕磕巴巴说不了几句话就把自己臊得落荒而逃,让他们跟徐阿姨同桌吃饭,简直比砍他们脑袋都难。

    这咱们也能理解,毕竟科学家不是和尚,离清心寡欲实在太远,但都是老帮子了还玩纯情宅男那一套,我只能说活该他们光棍到老。

    因为不知道李黑狗又被谁搞到哪儿去做什么实验了,电话联系不上,所以我只好一家实验室一家实验室的找过去,询问黑狗下落的同时告知老东西们,丫们的梦中情人徐阿姨又来请他们吃饭了,然后欣赏老家伙们瞬间羞红老脸,想去但又不敢的窘态,收获满满的复仇快感:该!谁让你们一天到晚想着把我解剖的!

    不亦乐乎的玩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黑狗从某个阴暗角落提溜出来,又叫上蒋莎莎,我们三个买了点水果饮料便直奔宿舍。

    进门的时候,徐阿姨已经在桌子上摆了一大桌子菜,谢尔东则赌气一样的坐在椅子里生闷气,我不用问都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是因为徐阿姨没有按照他所谓的“标准操作规程”做饭才引起这怪胎的不满,如果是我这么做的话,这孙子铁定掀桌子,但面对自己的亲妈,这家伙也只能用“憋住呼吸直到脸色发紫”这种五岁小孩的招式来威胁自己的长辈。

    “饭马上就好,你们先坐下吃点儿。”徐阿姨放好盘子招呼我们,顺便无视了自己那怪胎儿子。

    “阿……阿姨好……”这里只有蒋莎莎是第一次见徐阿姨,有些局促的跟徐阿姨打招呼,蒋莎莎有些窘迫也不奇怪,毕竟她那身造型说好听点儿是前卫,说不好听了就是非主流,这样见长辈难免有点儿紧张,当然,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除外。

    “是莎莎吧?”徐阿姨热情的拉住蒋莎莎的手嘘寒问暖,就好像看不到那一头耀眼的橘黄色头发一般:“长得真漂亮!肯定是像你妈妈……”

    俩人就这样拉着手到一旁拉家常去了,我找个机会悄声对李默开玩笑道:“你情敌出现了!让她们俩这么谈半个小时,蒋莎莎就可能为了给徐阿姨当女儿嫁给谢尔东。”

    黑狗笑眯眯的捶我一拳,轻车熟路的搬椅子坐在桌子旁边,我们几个在徐阿姨面前都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几分钟之后,蒋莎莎也被徐阿姨按进座位里,自己则回厨房忙活去了,蒋莎莎如释重负的叹口气,用很轻的声音喃喃自语:“看来我是多心了……”

    哪里多心?当然是担心研究所大众情人徐阿姨会妨碍自己撮合爸妈复婚了,而蒋莎莎这么说,基本等于变相承认自己的爸配不上人家……

    开饭!随着徐阿姨一声令下,我们齐刷刷的抓起筷子,没办法眼前这一桌子菜确实太诱人了,光闻味就已经让我们口水流三尺。

    “你到底吃不吃。”徐阿姨平心静气的问还在练憋气的谢尔东,语气却不容置疑。

    谢尔东嘟囔一句“又多放了25毫升油,还不让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夹菜吃饭。

    “对了,”徐阿姨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慢慢的对自己的儿子说道:“你爸爸死了,他家里人说让你去奔丧。”

    噗!我们几个一起喷饭。

第十二章 画圈儿

    “我不去!”

    “不去不行。”

    “凭什么?他又没有养过我!按照赡养法第八款第六条……”

    “不凭什么,他是你爸爸,没他就没你,所以你必须去。”

    “不去!就不去!”谢尔东丢下饭碗,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们几个外人尴尬的看着这母子俩吵嘴,不知该说点儿什么好,说实在话,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我还真想问问徐阿姨,谢尔东那个没见过面的爸究竟是怎么死的,是被绝地武士连带死星一起炸飞了吗?

    “不必管他,等他肚子饿了自然会出来吃饭的,咱们继续吃。”徐阿姨很是了解自己的儿子,丝毫没有因为谢尔东摔碗而去而烦乱,不过想了一想,徐阿姨又向我恳求道:“小迪,你能陪他去一趟他父亲那儿吗?我怕……他后来又有了家室,我去不合适……”

    “没问题,”我郑重点头,徐阿姨平时待我不错,就算我能不管谢尔东这小子的死活也不能让徐阿姨担心。

    “我也去!”蒋莎莎迫不及待的表示支持,她旁边的李默也把脑袋点得像鸡啄米,虽然我们都知道作为私生子的朋友去给人家父亲吊唁,过程肯定不会很愉快,但都是义无反顾,谁让谢尔东有个好妈呢!

    “那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阿姨能跟我们说说谢尔东他爸那边是什么情况吗?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在我想来,拥有能生出谢尔东这种奇葩的基因,老谢家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家里后院就停着宇宙飞船什么的,还是小心点儿好。

    徐阿姨想了想,对我说道:“听说过江浙谢家吗?”

    我跟李默都是一脸茫然,蒋莎莎却低呼一声:“是他们?谢尔东竟然是那个家族的人?”

    我奇道:“你从小在欧洲,怎么会认识的?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都没听过这个谢家。”

    “那是因为他们家族主要做进出口贸易,”蒋莎莎解释:“虽然他们在国内名声不显,但在欧洲,贴有‘中国制造’标签的商品,有一半以上是由这个家族旗下的集团公司出口过去的。”

    我咋舌:“那么说这个谢家很有钱?他爸爸难道没给谢尔东这个儿子留下点儿遗产什么的吗?”

    “留了,”谢阿姨不甚在意的说:“他爸爸是谢家本家的现任家主,给我带来消息的是他的遗嘱执行律师,说他爸爸留了一笔钱补偿我们母子……”

    “那必须得去啊!”我兴奋道,虽然徐阿姨对当年的情感纠葛不愿多讲,但我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肯定是有钱阔少爷要么迫于家庭压力,要么干脆一开始就是随便玩玩,总之是对他们母子始乱终弃,老头子二十多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现在留点儿钱补偿儿子不是天经地义吗?这么有钱的家族,从指头缝里漏点儿钱出来都够我们在北京二环买套房的吧?

    “钱不钱的,你们不要去争,”徐阿姨扫我一眼就好像能把我看透:“毕竟他那样的家庭规矩大,让尔东继承遗产等于承认尔东是他儿子,他们家的人绝对不会乐意的,你们只要陪尔东去拜祭一下他爸爸就行了,一来这是孝道,父亲走了儿子不去不合适,二来……尔东从小就对自己没有父亲耿耿于怀,让尔东去见他最后一面也是解他心里的疙瘩。”

    我不禁苦笑:“那小子好像很不情愿去啊。”

    “我的儿子我了解。”徐阿姨霸气的说:“那孩子从小就这样,矫情!”

    下午的时候,我们宿舍的访客络绎不绝,当然不是来找我的,而是研究所的一众科学怪终于鼓起勇气来找自己的梦中情人聊天,老家伙们不知是跟社会脱节太久还是商量好的,泡妞手段永远都是涨红着脸,扭扭捏捏的邀请徐阿姨去看他们那千奇百怪的研究成果,平时徐阿姨对他们的热情相邀都是礼貌拒绝,今天收到谢尔东爸爸的死讯,在我想来肯定更是闭门谢客,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却让廖成拔得头筹,廖老头说容儿快醒了,一想起那可怜姑娘缩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样子,徐阿姨怎么会不去?

    于是在一众老疯子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廖老头趾高气扬的带着我们进了他的实验室,进去之后正好看到容儿被固定在上次我们坐的那种椅子上,身体像打摆子一样发抖,后脑勺上还插着锋利的探针……

    徐阿姨心疼的惊叫一声,转头愤怒的瞪着廖老头,似乎在责怪老头虐待容儿。

    要是我露出这种表情的话,老头肯定一巴掌呼我后脑勺上,但面对自己的女神,老头只能磕磕巴巴的解释,说一切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说着说着连自己心里都发虚,赶紧跑电脑前面敲打一阵,才宣布容儿马上就要醒了。

    “好了!”探针拔掉之后,容儿也停止了发抖,静静的瘫软在椅子里,眼皮微动仿佛随时都会醒来。

    要说紧张,现在肯定没有人比我心中更加忐忑,我该怎么跟容儿解释她身上的发生的一切?说了他会信吗?她能融入现代社会的生活吗?她要是想家怎么办?哭着闹着要回去又该怎么办?

    容儿的手指已经开始动了,看过电影电视剧的都知道这是女主角即将苏醒的前兆,同时我也下定了狠心,大不了让她看一遍精编版的《还珠格格》,让她知道因为我们的介入,把她从无尽的与非主流的斗争中解脱了出来,估计她对原来的世界就没什么念想了……

    她醒了!睁开了眼睛!与上次苏醒时眼中没有神采不同,这次她的眼神中带着盈盈的泪意,正含情脉脉的望着我。

    束缚装置自动解开,容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好像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体,我却感觉自己那用了二十几年的脚一阵阵的发软,她步履蹒跚的朝我走来了!我该一个箭步扑上去抱住她吗?

    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凑了凑,我张开双臂做拥抱状,却被容儿一巴掌拨拉开,泪眼婆娑的抱住我身后的徐阿姨:“阿姨!谢谢您救了我!要不是您把我带回来,我真不知会怎样!”原来她还记得自己变成野兽时候的事。

    容儿作势就要下跪,徐阿姨赶紧扶住:“好孩子,快起来!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先跟阿姨回去好好养几天!”

    徐阿姨代容儿谢过廖老头,扶着容儿准备离开,走的扭头问我:“小迪你干什么呢?走啊。”

    “没事儿,我一会儿再走,”我强笑着说,然后继续蹲在墙角,画圈儿……

第十三章 我的日记第六篇

    亲爱的日记,今天果然又是焦头烂额的一天,首先是容儿醒了,然后咬我一口跑了出去,好不容易把她追回来,按在廖老头实验室的椅子上帮她恢复记忆,又立马认了干娘跟徐阿姨回家住,可怜我早早准备好从幼儿园拼音识字课本到各类家电使用说明书,打算从启蒙开始好好实施一整套伪萝莉养成计划,却被容儿一句“我有干娘,谁用你教”给打败,我就奇怪了,好歹我跟容儿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人与人之间的彼此信任也应该建立起来了吧?怎么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面对无数见都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容儿宁可信任刚认识不到六个小时的徐阿姨也不信任我?

    不过后来我扪心自省,这其中的原因,除了徐阿姨特别有亲和力之外,也有我自己的责任,如果我跟容儿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劲儿的盯着她那被紧身衣勒得曲线毕露的胸口看的话,我向容儿发出“暂住在我这儿,由我教你生活常识”的邀请的时候,容儿就不会恼怒的一巴掌呼我脸上,拉着徐阿姨掉头就走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一直缩在自己屋子里怄气的谢尔东才畏畏葸葸的从房间里探头探脑的钻出来,看自己的亲妈有没有因为自己不吃午饭而心疼,而正耐心指导容儿怎么用电视遥控器给电视换台的徐阿姨只是头也不抬的对谢尔东说了句:“明天去见你爸,就出来吃饭,不然回屋饿着。”

    于是,在无理取闹这一战场向来无往不利的谢尔东非常干脆的屈服了,垂头丧气的坐进自己的位置抓起碗筷,也不敢再挑剔鱼香茄子为什么加了花椒,蒸米饭为啥不用糙米之类丫平时能念叨好几天的“原则问题”,看到这一幕我对徐阿姨的佩服之情更上一层,难怪一见面就能将野兽形态的容儿训得服服帖帖,连谢尔东这种别扭的物种都能训得跟吉娃娃一样听话,还有什么生物是能让徐阿姨头疼的?

    对了对了,亲爱的日记,我跟你说过吗?原来谢尔东的老爸是非常,非常,非常有钱的有钱人,至于他们家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我随随便便一查老谢家的动产不动产各种产业,就下定决心跟谢尔东那个讨人厌的怪胎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在谢尔东不情不愿的同意回自己那个从来没回过的家一趟之后,我们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自称谢家老爷子遗嘱执行律师的小子用过分客气的腔调请求跟谢尔东说话,我扫一眼谢尔东那怨恨的犹如白毛女看黄世仁的眼神,直接大咧咧的对那小子说有话对我说就好,我是谢先生的全权代理人。

    “是这样的,”电话那头那个自称李楠的年轻律师很是热情的说:“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会开车去接谢先生直奔机场,应该没问题吧?”

    “有问题,”我像个狗腿子一样咄咄逼人的为难人家拿钱办事的小律师:“他老谢家是有钱,可难道他家后院修了飞机跑道吗?飞机停哪儿总得跟我们说一声吧?”

    “这个……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小律师苦笑:“谢家有一架小型私人飞机停在本市机场,专门为接谢先生来的,它的目的地在哪儿我没去过真的不知道……也许正像吴先生说的那样,他们家后院真的修了一条飞机跑道吧?”

    我立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干律师这行的果然个个牙尖嘴利不好对付。

    “那什么,”我的语调不自觉的低了八度,继续说道:“我们去的人比较多,能开辆多装人的车来吗?”

    “这个……”李楠为难道:“我的委托人谢老先生虽然没有规定谢先生的随行人数,但谢家的其他人要求谢先生一人前往……”

    “那是不可能的!”将这条要求理解为谢家上下沆瀣一气排挤谢尔东这个私生子的我气愤的嚷嚷:“你要知道,谢先生本人也不是普通人(某种程度上),身份非常重要!随行的生活助理、保镖、秘书、代理人……一个都不能少!你问问他老谢家,他家的飞机难道只能搭一个人吗?”

    李楠在电话那头苦笑:“好吧,我想我可以替谢先生向那边说明情况,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一直跟徐阿姨聊得兴高采烈的容儿突然趁徐阿姨离开的机会跑了过来,拉拉我袖子说道:“我也去,侍妾敢把我干娘这个正室赶出家门,简直反了天了!非得替我干娘出口气不可!”

    “姑奶奶,求你别捣乱,”我捂着电话苦着脸说:“还有你是不是把正室问题给搞混了,虽然我不清楚他们长辈的事,但我听说人家谢家现在的女主人才是跟谢家老爷子领结婚证的那个……哦,你还不知道啥是结婚证,就是明媒正娶……”

    容儿眼一瞪:“再胡说撕烂你嘴!我干娘才是他谢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大妇,后来怀着谢尔东的时候才……”

    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容儿赶紧跳过这一截继续骂道:“停妻再娶进门的贱人,也敢把持家务自称大妇,哼!我干娘可还在呢!”

    这的确是古人的正统思想,我国古代虽说小老婆可以随便娶,但迎娶相伴一生的唯一发妻却非常谨慎,不仅这个老婆对其他老婆具有说一不二的统治权,在丈夫的家庭和心目中甚至也占有非常高的地位,我们平时看电视,古装剧里的陈世美们动不动就休妻,其实那都是编辑胡编,古代确实有所谓的七出之条为陈世美们提供离婚的法律依据,但若不是严格符合那苛刻的休妻条件,被秦香莲们告到官府陈世美也是要狗头铡伺候的!

    所以在容儿的思想中,当先进门的徐阿姨虽然现在不知为何原因离开了谢家,但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后面那个不管有没有结婚证都不过是霸占了大妇地位的狐媚子浪蹄子,所以才如此替徐阿姨鸣不平。

    容儿的态度,至少透露出两个问题,第一,徐阿姨离开谢家,肯定不是徐阿姨的错,不然容儿不会对谢家如此愤恨,第二,徐阿姨跟谢尔东他爸竟然结过婚?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徐阿姨在怀孕的时候离开自己的丈夫,与夫家老死不相往来?

    亲爱的日记,最后我还是不得不同意了容儿跟我们一起去的无理要求,因为被容儿揪耳朵真的很疼……另外,幸好我们是坐私人飞机,可以开车直接到登机口,不然,都这么晚了,我上哪儿给这小姑奶奶搞**去?

第十四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人开着一辆五菱宏光停在我们小区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板正西服的小子,应该就是昨天跟我打电话的那个李楠,这小子把头发抹得油光水滑,看样子是想让自己显得成熟睿智一些,但还是掩不住他那稚气未脱的脸和略带紧张惶恐的眼神,很明显,这是个刚入行不久的实习律师,也不知他是怎么接下谢家老爷子这样的大客户的。

    我们拖着行李和谢尔东,连带一大早来给我们送行的徐阿姨一起下楼,隔着远远的李楠就走过来,很有风度的朝我们问道:“哪位是吴先生?”

    嗯?找我?我微感诧异,但还是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李楠非常友好的朝我伸出手来:“吴先生您好,既然您是谢先生的全权代理人,那这一趟还要您多费心!能介绍谢先生给我认识吗?”

    我脸一红,原来这小子真把我昨天信口胡诌的话给当真了,忙不迭的澄清自己道:“我其实就是谢先生……呸,谢尔东一朋友,谢尔东就是一脸出门踩狗屎表情的那个……”

    这小子没理会我为了缓和尴尬的见面气氛所开的玩笑,十分规矩的跟谢尔东打了招呼,出示了自己的职业律师资格证书以及谢尔东他爸签署的委托协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又不厌其烦的讲解起遗产继承的相关法律条文和法律程序,总之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粉嫩新人谨小慎微步步为营的办事风格,就这段时间,我不仅把行李塞进了车后座,还抽空给容儿讲解了一下汽车的运行原理以免车跑起来把她吓一跳,找这么一个菜鸟律师来给自己儿子办遗产转移,谢尔东他爸不会是故意不想给钱吧?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见那俩人依旧一个说得口沫横飞一个听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在副驾驶位子上拍着车帮不耐烦的叫道:“还走不走了?难道飞机还等我们不成?”

    李楠赶紧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溜小跑打开驾驶室车门,但还是出于律师的职业习惯忍不住反驳我道:“其实……飞机是可以等咱们的,私人飞机嘛!”

    “哦,那就不着急了,”我坏笑道:“哥几个这么早还没吃饭呢,先吃点儿再去吧,早饭钱你给报销不?”

    其实说良心话,我对这个长得有点儿小帅的年轻律师并没有什么看不顺眼的地方,但谁让他是替老谢家扛活的呢?我们可不是可怜巴巴的找有钱亲戚救济帮忙,而是气势汹汹找人渣父亲索要赡养费争夺家产的,不蛮横霸道一点儿丫们有钱人怎么会把我们当盘菜?只能算这小子倒霉撞枪口上了。

    因为谢尔东从来不在卫生不达标准的餐厅吃饭,所以我们只能直奔肯德基,一人一个小面包夹煎鸡蛋,竟然就花了小一百,让我们提前体验了一把当有钱人的快感,所谓有钱人,就是花比别人多得多的钱享受更高逼格的待遇,但回头一看其实自己的钱全花在无所谓的虚荣心上,没得到一点儿实惠,你说面包夹鸡蛋能值几个钱?一百块钱找个街边店吃饭我还能往每个人的面包鸡蛋里夹驴肉呢!

    几乎没有人把这一餐饭吃的津津有味,用容儿的话说,馒头发酸鸡蛋粘牙,黑乎乎的粥(咖啡)闻着就一股怪味,肯定都是隔夜饭,这早饭铺子真不怎么样。

    我看到这里卖豆花,顺手替她端了一碗,本来我以为容儿肯定没吃过一定会很新奇的,没想到这丫头皱着眉头尝一小口就吐了出来,然后恶狠狠的瞪我:“甜的?你们这里豆腐脑吃甜的!?”

    呃,我是不知道原来豆腐脑早在康熙时候就有了,更不知道原来咸甜之争还是一场延绵数百年的圣战,赶紧把那甜豆腐脑丢进垃圾桶以表明自己与异端对抗的决心,才维持住自己在容儿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从容儿口中不怎么样的早饭铺子里出来,除了谢尔东因为吃了严格符合卫生标准的一餐而怨气稍减之外,其他人吃的都不满意,李楠看看我们的脸色,善解人意的指了指街道旁另一家早点摊子说:“要不咱们再垫吧点儿?好像都没吃饱。”

    于是我们又兴高采烈的在小店门前的矮桌马扎上坐了下来,豪气万丈的让店主把店里的豆浆油条驴肉火烧使劲儿往桌子上造,一伙人放开肚皮大快朵颐,吃个早点竟然吃出了就扎啤撸烤串的气氛,搞的跟难民进城一样。

    除了谢尔东眼见我们吃得不干不净,满脸不悦又生我们的气不愿主动跟我们搭腔,把自己憋得像三天没拉大便以外,其他人都吃得比较满意,连容儿尝了一口撒满辣椒调料的豆腐脑之后都满意的眯起了眼,吃的不错心情甚好的我拍着旁边拎着领带尾巴啃煎饼果子的青年律师笑道:“在这儿吃饭开不出发票吧?请我们吃饭没发票谢家给你报销不?”

    李楠答道:“在肯德基吃饭也没人给我报销啊,我们律师行是在谢老先生去世前两个星期才临时接受遗产委托的,委托的内容是帮谢先生争取他应得的那份遗产,也就是说我的雇主其实是你们诸位,最后能有多少收入取决于我能替咱们争取到多少遗产……”

    啊?我略感诧异,一直以来我之所以对这小子横挑眉毛竖挑眼,就是以为这小子是谢家派来跟我们推诿扯皮阻止我们拿他们家钱的,结果闹了半天,这小子是帮我们从谢家讹钱的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搞清楚李楠的立场之后,我立刻对人家热情起来,不仅抢先付了早点的账,还勾肩搭背鬼鬼祟祟的问人家,谢家老爷子给自己儿子留下多少钱。

    “这个……”李楠看一眼谢尔东,见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才小心翼翼的问:“你们都不知道吗?我跟谢先生的母亲说过的……”

    “你就再跟我们说一遍吧,”我端起豆浆碗,一边喝一边说,心想徐阿姨这人真有意思,老子给儿子多少钱都不告诉我们,是想给谢尔东一个惊喜吗?

    “谢老先生个人账户中的全部存款……大概有一亿欧元……”

    “噗!”我一口热豆浆全喷出来:“多……多少!?”

    李楠显然被我吓一跳:“一……一亿欧元,大概九亿多人民币吧,到底多少视当日欧元——人民币汇率波动……”

    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要飞起来了,而我的屁股则已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那咱还在这儿吃什么?”我火急火燎的叫道:“赶紧回肯……呸!赶紧鱼翅皇宫!老子今天非得试试八百八十八元一份的鲍鱼海参奢华早餐粥是个什么味道!”

第十五章 不是亲生的?

    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我也不止一次的做过“等我有了钱,就怎样怎样”的梦,现在这个梦想冷不丁实现了,还真有点儿因为准备不足而不知所措,我不得不羞愧的承认,现在我的脑子里除了“吃一碗扔一碗”、“蘸红糖蘸白糖”之类土到掉渣的想法之外都是一片空白,这大概就是咱这种小人物初贫乍富之后特别令人讨厌的原因,咱竟然连烧钱造业都不如人家富二代贵公子玩的潇洒有型逼格高!

    什么?那笔钱还没进口袋?而且钱还是人家谢尔东的?我们这里不是有律师吗?就算这个李楠再怎么菜鸟,要不出九亿总能要出个三五千万吧,打发要饭的也得这个价码不是?至于第二个问题就更不是问题,我跟谢尔东那是什么交情?跟他同住四年都没有学马加爵同学那样怒斩室友,足见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待见这怪胎的,就冲这不杀之恩,这小子发了财不分我一半也得让我沾沾光吧?

    跟我的乐观不同,蒋莎莎得知李楠是被临时任命的遗嘱执行律师,还是谢尔东他爸委托来替儿子争遗产的律师之后就一直皱着眉头,似乎是看出什么问题,她这副眉头深锁的样子最后终于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李楠继续开车上路之后问她:“咋啦妹子?咱去拿钱还不高兴?”

    “希望能拿得出来吧。”蒋莎莎不甚热烈的说。

    “怎么?”听出其中弦外之音的我不自觉的扭过身子。

    “你笨啊?”容儿到底是深受皇宫勾心斗角培养出来的,豪门恩怨这等小儿科在她这种见惯后宫心计的奇女子面前自然不是个儿,闻言立刻向我解释道:“要是他爸爸还能在家里当家做主,自己的钱想给哪个儿子就给哪个儿子,那还用得着找讼师(指李楠)替自己的儿子跟宗亲争家产吗?肯定是身体不行了以后就被家里人架空,怕没人把他的遗嘱当回事儿才做这样的安排。”

    我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而且更令我恐惧的是,我突然想到,李楠他们的律师行肯定不可能只有李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律师,一笔涉及近十亿人民币的大生意,哪个律师行会不重视?会不派出最专业最资深的大状来打这个官司?那么反向推理,那派出李楠这样的毛头小子来处理这么大的案子,岂不是正说明律师行对这起官司的前景并不看好,所以才如此敷衍了事?

    在我怀疑目光的逼视下,李楠沉默一阵之后也只好实话实说:“呃,我们律师行的老师们确实对这个案子不看好,”不过这小子随即振奋道:“但我不是被派来敷衍了事的!事实上,是我主动要求负责这个案子,如果办成了,我的出道第一战简直是无比辉煌!整整一亿欧元的财产纠纷啊!”

    我满头黑线,合着这小子是拿我们当彩票买的,赌赢了他一步登天变何以琛,车(子)票(子)妹(子)滚滚而来,赌不赢丫继续当他的张益达,老老实实地继续楼下刻光盘,难道当律师的都这么二皮脸吗?

    “那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们那里的大律师都不看好这个案子吗?”我强忍住将丫踹出驾驶室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

    “这……”李楠显得非常为难,犹豫好久才说道:“谢老先生跟我们律师行接触的时候,神智已经非常不清醒了,除了念叨徐女士的联系方式,和翻来覆去的说要把自己的钱留给徐女士母子之外,根本说不出其他有逻辑性的话语……”

    “所以你们是接受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的委托?”我奇道:“他这样的委托具有法律效力吗?我很难相信你们会为了一个话都说不清的老人费力气找他的继承人。”

    “确实,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接受这样的委托的,”李楠老实承认他们律师行不是善堂,“不过谢老先生例外。”

    “为什么?”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楠扫我一眼:“因为谢老先生直接付给我们十万块定金,只要联系到徐女士,将遗嘱的内容告知她就算完成了先期委托,十万块稳稳入账,我们何乐而不为?”

    我嘿然,原本还准备听一个人性本善的励志故事呢,结果是**裸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是说,”蒋莎莎把谈话拉回正题,皱着眉头问道:“整个委托过程都是口头遗嘱,且委托人意识可能不清醒,没有提供任何书面证据是吗?”

    见李楠点头,我也跟着心一沉,没有白纸黑字的遗嘱,确实是个很大的麻烦,毕竟是那么大一笔钱,以己推人,换了我也不愿意因为一个老糊涂临终几句话就把钱送出去。

    就仿佛我们听到的坏消息还不够多一样,李楠小心的看我们一眼,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事后就谢老先生遗产分配事项的问题跟谢家的其余成员交涉过,他们……他们一口咬定,说谢先生不是谢老先生的亲生儿子,还说当年徐女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赶出谢家,所以谢先生完全不具备继承老先生遗产的资格……”

    “你胡说!”我们一车人一齐朝李楠吼道,包括一直怄气不跟任何人说话的谢尔东。

    “你们别冲我来啊!”李楠委屈道:“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把怒气发泄在李楠这个跑腿办事的人头上,确实有些不太厚道,所以我强忍住心中邪火,问李楠道:“既然他们不认谢尔东,你还带我们去谢家干什么?让谢家人羞辱吗?”

    “是徐女士要求的,”李楠小心翼翼的说:“他说不管谢家认不认谢先生这个儿子,谢先生都有义务去拜祭自己的父亲……你知道,很难拒绝那位女士的请求……”

    我叹口气,感觉怒气稍减,这话等于是徐阿姨坚定了谢尔东的身份,而且正像李楠说得那样,气质温婉和顺亲和力强大的一塌糊涂的徐阿姨一旦正儿八经的求谁帮忙,你真的很难硬起心肠拒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非常诚恳请我多忍让她那脑子有点特别的儿子,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不就忍到现在都没给丫饮水机里下毒吗?

    “那……谢家你们还去吗?”李楠问。

    “去!为什么不去!”我看一眼谢尔东脸上少有的愤怒神色,流氓一般的说道:“亲生儿子去接收老子的遗产天经地义,谢家老老实实给钱也就罢了,要是敢玩花样,哥几个可不会只大门口打滚闹事那么客气!”

第十六章 管家

    原本我们对这趟行程并不怎么在意,确实就如徐阿姨说的那样不过是陪谢尔东去祭拜祭拜他那从没见过面的爸爸,至于要分家产什么的一半是开玩笑,一半也是人之常情的必然反应,谁突然看见天上掉下上亿欧元会不做做土豪梦呢?但其实能不能把钱要出来我们都没有脸上表现的那么在意。

    但谢家人的表现实在是不堪,不承认谢尔东的继承权还可以理解,毕竟偌大的家产送出去换做是谁也不会乐意,但诬陷谢尔东不是亲生的,乃至诬陷徐阿姨的人品声誉,可就算是拔了老虎胡子,我们可以不管谢尔东这个怪胎,想必他自己也不怎么在乎那从没养过他的爸爸,但侮辱伤害我们一致尊敬的长辈,我们这帮人可就得跟丫好好掰扯掰扯了。

    一路无话到了机场,李楠出示一张特别通行证之后直接把车从侧门开进停机坪,在调控塔后面的跑道上,一架挑战者850正大开舱门停在一旁,想来是在等我们。

    我们刚把行李拖下车,飞机舱门后面便闪出一人,顺着楼梯走下来,这人三十来岁,大背头戴眼镜,身材消瘦,天气渐热还用一身黑色短襟西服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连手上也带着白手套,这副打扮,不用说也知道这应该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不知为何,一看见这人,我就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那隐藏在眼镜后面精光四射的目光令我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也许是因为他这一身黑皮反衬出的冷峻气质令我不自觉的将其视为敌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丫那用鼻孔看人的傲慢态度让我忍不住想扇丫俩大耳瓜子……总之,见第一面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应付的家伙。

    “谢先生,您好,久候多时了。”这管家眼力倒是不错,一眼认出谢尔东,走上前去低头行礼,但说话带着很重的外国口音,而且丫即使低头也依旧保持着鼻孔看人的高难度姿势:“虽然您自称是老爷的儿子,但还没有获得家族的认可,所以我就不称呼您为少爷了,请见谅。”

    这家伙话说得倒是客气,但那腔调和神态却无比分明表现出对谢尔东的敌意和蔑视,就像在冷眼旁观一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取悦观众一般,无论这小丑做出再滑稽的动作也只能换来他的一声冷笑。

    “几位离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十五分钟,虽然本人没有指责各位迟到的意思,但还是提醒各位注意时间,毕竟守时是一个人的基本修养,”眼前的大背头拿腔拿调的数落着我们:“现在请各位登机吧,虽然除了谢先生以外,其他人不打招呼的不请自来令我非常意外,但还是非常欢迎你们访问我们谢家,希望我们的私人专机上不缺各位的座位。”

    这小子把“私人”二字咬得很重,就差指着我们鼻子说闲杂人等不受欢迎了,我岂能吃这个亏,刚要替谢尔东张嘴骂人,却没想到容儿上前一步,抢了我狗腿子的工作。

    “喂!”容儿见这小子挤兑完我们转身就走,立刻逮住机会发难,小腰一掐训斥道:“谢家的下人都这么没规矩吗?看见客人手里提着东西不知道帮忙?”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雷得外焦里嫩,要说管家这种生物,在国内似乎非常少见,劳动人民好不容易当家作主求翻身了谁还愿意给人当奴才去?但实际上,管家其实是高薪金领阶层,无论收入还是地位都相当于企业高管,而且对外还是主人家的脸面和尊严骄傲,某种程度上而言人家拿鼻孔看我们是有道理的。

    但我仔细一想,容儿说得也有道理啊!你是酒店经理就可以让进店的客人自己扛行李了?就可以不把顾客当上帝了?不管你谢家对我们是个什么态度,你也是来接老子的呀!

    于是我冷笑一声,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把各种行李堆在一块儿,然后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谢家大管家,意思不言自明。

    不得不说这位谢大管家还是非常有风度的,回过身来,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但是脚下不动。

    容儿则继续给人家挑刺:“还有你说话怎么怪腔怪调的,你哪儿人?”

    “熊野,”管家微笑回答:“敝姓池上。”

    “这是什么荒郊野岭的?”容儿回头问我,在我回答那是日本的一个县之后,容儿皱着眉头打量人家半天,说道:“日本,不就是倭国吗?在我们那儿即使是小家小户都不会用倭国下人,你们这里竟然让倭人当管家?”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已经上升到民族和人身攻击的地步,但我想到这小子是个日本人,而且看丫这副鸟样也不像积极促进中日友好团结友爱的开明人士,那攻击就攻击吧,反正也不冤。

    “这两天姑奶奶有空多教教你大户人家的规矩,省的你这倭人做事毛手毛脚,丢自己的脸不要紧,丢了主人家的脸面还不得扒你的皮?”

    容儿在这小子面前摆足前辈架子,直接头也不回的登上飞机,举止端庄步伐稳健,自带一股气派,明显是做给这倭人管家看的,在丫面前,容儿自有骄傲的理由:对方不过是个富商家的蛮夷下人,姑奶奶却是皇宫里调教出来的正牌宫女,教你小子个乖是你的福气!

    “嘿!”看容儿随便两句话就把这眼高于顶的大管家噎得一愣一愣的,我心里那个解气啊,你丫以为看过两集《唐顿庄园》,梳个赌神头就了不起吗?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那一套遇到封建阶级的黑暗压迫照样没脾气!

    就在我恶意满面的猜测这小子会不会恼羞成怒热痰上涌直接厥过去的时候,这个池上管家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容灿烂但透彻一股寒意:“小姐教训的是,鄙人这就把各位的行李搬上去。”

    是错觉吧?看着这小子低眉顺眼吭哧吭哧的提起行李,我虽然还在疑惑一个管家怎么会给我如此凌厉危险的感觉,但还是兴高采烈的爬上扶梯,钻进舱门里。

    私人飞机啊,哥可还没体验过呢!

第十七章 在飞机上

    每一个买得起私人飞机的有钱人,都不会吝惜那跟飞机价格相比不值一提的装修费,所以私人飞机的机舱无不极尽奢华,就比如我们眼前这个,面积比我们住的房子都大,沙发吧台卫星电视一应俱全,我们刚一登机,就有身穿航空制服的空姐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对我们表示欢迎,询问我们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吧台有调酒师为我们调制各种鸡尾酒,厨房有厨师烹制各种美味佳肴。

    看到人家菜单上罗列的神户烧牛肉和龙虾大拼盘,我深深后悔自己愚蠢莽撞的行为,早知道来的路上就不吃垃圾食品和煎饼果子了!

    坐进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里,品尝着各种好酒跟果汁混调的鸡尾酒,机舱在一阵轻微的震动之后恢复平稳,透过窗外看见的已经是一片云海,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踏上了谢尔东的回家之旅。

    自从把我们的行李放下以后,我们就在没见到那个叫池上的谢家管家,想来是平时不干活的大管家几趟行李搬下来,不得不躲员工机舱里往自己腰上贴膏药去了,要不就是怕容儿再看他哪里不顺眼把自己劈头盖脸训一顿,总之我们算是取得了对谢家正统之争的第一场胜利,趁这个没有外人在场的机会,我开始询问李楠谢家的具体情况,以求知己知彼。

    “谢家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李楠实话实说道:“我所知道的是,谢家除了一些拐弯抹角的亲戚之外,现在本家只有母子两人,也就是谢老先生现任妻子和儿子,但我都没见过。”

    我问:“那你跟谢家接触的时候,接待你的是谁?”

    李楠朝飞机驾驶室的方向指了指:“谢家的少爷目前还在读大学,目前谢家的事务都是由谢家女主人和这个管家池上先生打理,我前几次交涉谢老先生的遗产问题都是池上先生出面的。”

    “他在谢家很多年了吗?”蒋莎莎问。

    “似乎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半年前谢家的老管家退休,他才来接手一应事务的。”

    “嘿!”我坏笑道:“长得油光水滑的小白脸,才到这个家半年就深得女主人信任,然后家里老爷子正好在这个时候病亡……这套路也太老套了吧?都不用名侦探登场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李楠摇头:“绝对不是那样,首先谢家老爷子并不是急症过世,他已经在加护病房里躺两年了,其次……”

    李楠又看我一眼才继续说道:“其次这个管家不是谢家太太找来的,而是谢家的大少爷……现在应该是二少爷,高薪聘请回来的,平时池上先生都是帮着谢家少爷处理一些家宅外面的事情,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像吴先生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撇嘴表示不服:“谁说俩男的就不复杂了?在我看来,这比一男一女要复杂的多!”

    “行了行了,这根本不是重点!”容儿不耐烦的说:“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证明小谢子是他谢家的大少爷吧!现在谢家老爷子估计已经入土了,死无对证怎么证明他们的亲缘关系?难道要开棺验骨?”

    容儿这个问题一问,除了不明真相的李楠满脸诧异之外,我们都相视而笑,这在现代医学面前根本不是问题,就算老头已经火化,只要有老爷子一根头发一点儿皮屑就能证明谢尔东根正苗红的身份,当然,如果老头是个一天洗三次澡,全身没有一根毛的有洁癖的秃子,那我无话可说。

    在蒋莎莎把容儿拉到一旁,解释我们这里有凭借一根头发断定儿子爸爸究竟是谁的办法的时候,李楠凑过来悄声问我:“那什么,我问了你别生气,其实我在路上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这大姐怎么好像很多常识都不知道啊?”

    “她不是不知道,”我答:“只是他知道的常识跟我们不太一样,你就这么理解吧,你是九零后是吧?她跟你有代沟。”

    “代沟”一词让李楠肃然起敬,无不羡慕的看着容儿的方向说道:“看着可比我都小,肯定有保养的秘方,这要是把配方讨来送给小丽……”

    看着那小子的猪哥脸,我忍不住一桶冷水浇下去:“行了益达哥,想yy你的赵默笙也得等你便成何以琛再说!楼下刻光盘的就算手里有养颜秘方也只能便宜了追求女神的富二代。”

    “你们说什么呢?”容儿走回来见我跟李楠嘀嘀咕咕,好奇问道。

    我顺嘴回答:“在说你啊,他想知道……”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信徐女士的话!”李楠满脸通红,慌忙打断我:“我不是怀疑谢先生不是谢家人,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会在一点儿证据都没看到的情况下完全信任徐女士,毫不犹豫的跟着谢先生去谢家认亲……要知道,去谢家这种大户认亲,认下来还好,认不下来咱们都有可能惹来比法律诉讼更大的麻烦……现代这个社会很少有人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别人的……”

    容儿摇摇头:“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干娘绝对不是为了钱就让儿子认别人当爹的人,再说,儿子是谁的爹可能搞不清楚,亲娘怎么会搞不清楚呢?”

    李楠胡乱点头,显然是为自己蒙混过关而松一口气,我则在感慨容儿竟然如此信任只认识一天的徐阿姨的同时,忍不住纠正她那几百年前的过时思想:“那什么,其实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我不是说徐阿姨啊,现在搞不清楚亲爹是谁的娘有的是,据说国内那个有名的海天盛宴就有一种玩法,一群富二代找个危险期的妹子,轮流啪啪啪之后十个月再检验孩子是谁的,这游戏好像叫‘看谁跑得快’还是什么的……”

    皇宫里的宫女,尤其是呆的年头够久的宫女,怎么也会从各种宫闱秘事中了解一些男女之事,所以容儿虽然对现代语言一知半解,就像我们对古代文言云山雾罩一样,但我的意思还是大致听懂了,只见这姑奶奶一脸嫌恶的皱起眉头,就好像我在她鼻子下面放了发酵的臭咸鱼一样:“什么?你们这里竟然世风日下成这样?天哪!八大胡同的窑姐儿都不会这么自甘下贱!”

第十八章 山中豪宅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厨师满头大汗忙活两个小时准备的龙虾刺身,飞机就已经开始下降,谢家的管家池上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告诉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我们也只好狼吞虎咽的把大半只龙虾塞进肚子,系好安全带等待降落。

    幸好,谢家虽然有钱,但还没嚣张到在自家后院修建飞机跑道的地步,飞机在江浙某机场降落,早就有豪华汽车在跑道旁等候,拉上我们便直奔谢家。

    坐在一辆保时捷卡宴的后座里,我见谢尔东还是板着脸不说话,只好苦口婆心的劝丫道:“你到底要闹脾气到什么时候?虽然我也挺享受你保持沉默的可贵时间,但咱们马上就要到你老家了,别看这一路上谢家对咱们客气,到了地方开始谈事儿的时候肯定恨不能把咱们生吞活剥掉,咱们现在可得搁置矛盾一致对外。”

    谢尔东哼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还是像锯嘴葫芦一样闭口不言,坐我旁边的容儿白我一眼又狠跺我一脚,我才注意到谢尔东的两条腿其实在微微发颤,于是我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小子一路不说话不只是跟因为我们逼他放下研究来认爸爸而怄气,原来丫还紧张!

    紧张也是必然的,虽然谢尔东这小子看上去情商很低感情淡漠,且从没分出一点儿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去查查那从没管过自己的亲爹是谁,但我却不止一次的注意到,每当我家里人给我打电话,我爸因为一点儿小事儿隔着电话把我骂个狗血喷头的时候,谢尔东这小子都用一种酸溜溜的眼神巴巴的看着我,就像没玩具的小孩羡慕的看着其他小朋友玩玩具一样,因为这种幽怨的眼神,我没少怀疑这小子有坐受变攻的倾向,现在想想原来不过是这个智商爆表心理却永远长不大的小子在奇怪为什么我有爹他没有……

    这么多年来,也许他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无数次推测过当年他抛妻弃子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现在,他人虽然没有了,自己却已经站在了真相的大门之前,即将去了解那个让自己怨恨、失望、冷漠又憧憬的父亲,就算他嘴上和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激动,但又怎么可能不紧张?

    理解了谢尔东此刻的心情,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此刻的心情,跟容儿一起静默的坐在车里,看着车缓缓驶出市区。

    就之前李楠的描述来看,谢家是标准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隐形富豪,这种隐形富豪自然不会跟普通人一样紧巴巴的挤在城市小公寓里,甚至连一般土大款聚集的豪华别墅区也够不上人家的品味,所以谢家干脆自己包了一座山头,在山脚下修起公路设好路障,挂上“私人领地严禁擅入”的牌子,然后在较为平缓的半山腰修建起高达六层的别墅,看上去仿佛城堡一般。

    “这样搞也行?”我酸气冲天的问李楠:“搞这种超规格建筑国家应该不允许的吧?”

    我承认,看着人家那如城堡一般矗立山脊之上的巴洛克风格豪宅,我一时之间五味陈杂,羡慕嫉妒恨一齐涌上心头,同样是俩眼睛一张嘴的人,凭啥咱还在为了争取做房奴的资格拼命买基金讨好银行的时候,人家就已经占山为王了?这还让咱这种满心梦想的小青年怎么奋斗啊?

    看人家气势如王者俯视脚下蝼蚁般的豪宅,李楠大概也跟我一样感到遥不可及,但还是强打精神回答我的问题:“虽说法律不允许这种超规格建筑,但其实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把这山申请成旅游开发区,然后以开发度假村的名义开工就是了,只不过这个度假村永远不对普通人开放罢了……”

    我满怀恶意和希冀的问:“那我要是去旅游局投诉他,能给他封了不?”

    李楠没有回答,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显然我问了个蠢问题。

    车一路开上山,停在别墅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前面便不再向里走了,没办法我们只好拖着行李下车,让管家池上领着我们沿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穿过修剪整齐的草坪前往豪宅,为什么要走小路?因为我们的目的地不是那栋有五十多个房间的豪宅的正门,而是要绕过正门从后门进去,再加上门口连个来帮我们提行李的人都没有,这一切无不表明,我们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真是非常抱歉,谢家的正门只在欢迎真正的谢家人和真正的贵宾的时候才会打开,各位只好跟鄙人一起走其他门了,”池上这小子故意带我们走一条坑坑洼洼的路,还用一种明显阴阳怪气的语调戏谑调侃,明显是在报复之前容儿对他的抢白:“但是鄙人觉得各位一定会理解的,尤其是这位小姐,毕竟一个家族正门所接待客人的身份地位同时代表着这个家族在上流社会的归属,不让不符合身份的人享有不该享有的待遇,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避免发生失礼尴尬的方法……”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这种身份不配走正门,而丫是大发慈悲为避免我们自惭形秽才善解人意的令我们走后门的,我看看容儿,期待着她在说点儿什么把这倭寇的嚣张气焰顶回去,但容儿却低头走路一言不发,让我既疑惑又感到失望。

    一直走到后门前面,我正要抬脚走上楼梯,却被容儿一把给拽了回去,容儿站在最前面挡住后面的人,行李一丢派头十足的指着门口问管家池上:“人呢?”

    “什么人?”池上皱着眉头问。

    此时此刻,容儿竟然无师自通,上去就给了这个日本人一个大耳刮子:“混蛋!当然是迎接我们的人了!我们走旁门是给主人面子,不是给你这奴才面子,客人上门你这下人头儿不带人迎接,当我们是上门扛长工的吗?不懂规矩!”

    又一次,这个日本白脸男被容儿整懵了,诺诺的说不出话来,我则又一次乐了,难怪容儿刚才那么安静,原来再等技能冷却啊!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

    今天一登录看到收藏涨了六百,原来是松鼠大大帮狸子做章推了,狸子无以为报啊!只好替大大做做广告了,《疯巫妖的实验日志》都知道吧?很出名的,快去看吧!狸子也是忠实读者啊!

    链接:/book/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317/ 第一时间欣赏科学家日记最新章节! 作者:单身狸子所写的《科学家日记》为转载作品,科学家日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科学家日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科学家日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科学家日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科学家日记介绍:
多年前,某五好青年吴迪被骗入某无良研究所,开始了他悲催的研究和被研究的生涯。 多年后,他决定用日记揭露研究所的邪恶秘密: 脑洞大开的发明; 玩死人不偿命的黑科技; 以及比这些奇葩发明更奇葩的科学家……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日记里!科学家日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科学家日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科学家日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