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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身狸子     科学家日记txt下载     科学家日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入住

    果然,容儿不负众望,又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把池上当孙子劈头盖脸的训斥一顿,不得不说她们皇宫出来的人在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等方面都有着无师自通的专业天赋,虽然现在的容儿虽尚未达到几十年后能把小白花一样的玛丽苏女主整的**迭起口歪眼斜的功力,但对付一个存心跟我们炸毛的小鬼子还是绰绰有余,字字句句训的那小子脑门血管乱跳但又不敢跟我们翻脸,我突然觉得如果现在容儿抽出一把钢针来捅这小子背上,这小子再跟个小娘皮一样惨呼一声晕厥过去,那画面就完美了。

    最后,还是池上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为自己在迎接客人礼仪上的轻慢疏忽诚恳道歉,又拉出一大票男仆女仆呼呼啦啦在后门排成两排列队欢迎,我们才奕奕然的踏着首战告捷的胜利者步伐走进豪宅的后门,至于行李什么的自然有人战战兢兢在后面提着,容儿淡然的扫提行李那小年轻一眼那小子一哆嗦差点儿从楼梯上滚下去。

    整栋谢家豪宅,占地比一个贫困县县政府大楼还大,内部的装修更不是那些靠中央扶贫基金装修的县长办公室能比的,原本我还奇怪为啥看上去这么雄伟的城堡竟然会只有六层,进来之后才发现,人家的房子每一层天花板都足有七八米高,以安放那随处可见的巨大水晶吊灯,我们顺着镶嵌红木扶手,铺着柔软地毯的螺旋形楼梯一路上楼,最终被安排在四楼东边两套自带数个卧室的奢华客房里。

    有人小心翼翼的过来询问需不需要他们帮我们打开行李把衣服放进衣柜,得到我们首肯之后赶紧下去干活去了,我们则百无聊赖的聚在客厅,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喝着平时绝对舍不得买的高档红茶,感叹自己果然还不够适应被人伺候的生活。

    “我说,刚才咱们是不是有点过分?”我问容儿:“虽说是个主动挑衅的小鬼子,但咱们这么不客气是不是有点儿……”

    容儿摇头,打断我的话:“你不懂,咱们与谢家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谢家主子不待见咱们这些不请自来的人,虽然面子功夫做到了但不代表不会纵容底下人变着花样儿的恶心咱们,咱们若是不在气势上压住这群东西,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惹,你以为他们会这么客气?咱们现在能住大房子?说不定都给赶到柴火屋里去了,连口水都没得喝!”

    说着,容儿走向窗台,随手在窗棂上抹一把:“看看这里积了多少灰,这房子肯定没有为咱们入住提前打扫过,或者说这房子根本没打算给咱们住!是这群东西怕咱们把事情闹大让主子不好看,想息事宁人才给咱们调换的房间,不信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打算让咱们住下人房的!”

    这个我不用问也相信容儿的判断,毕竟在勾心斗角方面这是当之无愧的姑奶奶,至此我只能庆幸我们带了这个胆大泼辣,了解富贵人家各种人性手段又极其擅长豪门撕逼的奇女子来,不然就我们一帮技术宅初来乍到就被人当头一棒敲得找不着北,在下人呼喝下战战兢兢拎包入住扫帚间,还想找人家的主子要十亿?能要出来我把桌子吃下去!

    因为意识到这群在我们面前貌似恭敬的家伙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我也学容儿那样借窗户玻璃没擦干净的事大大的发了一次脾气,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尖酸刻薄起来跟周扒皮是一样一样的,估计等我走了以后,这些被我训得狗血临头的下人肯定会做个草人写上我的名字天天扎,但管他呢反正老子骂得爽,把丫们的脑袋都快骂进腔子里去了!

    原来,撕逼的感觉,如此的妙不可言……

    收拾好东西并为长距离旅行小睡一下之后,又有仆人来敲门说二楼的餐厅将在六点整为我们准备好欢迎晚宴,谢家的现任女主人将在晚宴上正式出席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谢家的大少爷,也就是谢尔东的弟弟也会在晚宴开始前从目前正在就读的大学赶回来。

    蒋莎莎告诉我,一般这种正式的欢迎宴会是需要正装出席的,至少也得西装革履裙摆纷飞才能表示出对主人家的尊重,我原本还担心容儿这种穿越来的老古董听说要穿露出胳膊和脚踝的衣服,会立刻将其斥责为世风日下道德沦亡,誓死不从宁死不屈最后带着花盆头穿着盆底鞋,手里摇着长手绢身上套着马褂旗袍去参加晚宴,甚至还为此编了一个容儿是皇族末裔正式场合必须穿着符合祖宗规矩的奇葩理由,却没想到容儿看了一眼蒋莎莎提前为她准备的欧式礼服长裙,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就老老实实跟着蒋莎莎去换衣服了,丝毫没有疯狂叫嚣“让老娘露胳膊,老娘宁可死”的封建思想。

    后来我就此事询问了钻研民俗文化的专家,专家告诉我,其实任何时期人类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等主观观念都有着向社会大多数人认可的衡量标准靠拢的趋势,也就是说一个团体内如果大多数人认可某件事的话,即使新加入者在原本团体内对这件事的看法有出入也会很快在新团体内将观念扭转和妥协,拿容儿举例来说,在康熙时代穿露肉的衣服自然是大逆不道,但来到我们这里以后从电视和窗户里看到满大街的美女们都迫不及待的换上清凉夏装吸引眼球,自然也就明白我们这里道德标准低……呸!思想开放包容心强,穿上和这里的女孩一样的衣服抛头露面,虽然心里感觉怪怪的但没什么大不了的,自然不会像那些脑袋锈死的老顽固一样抱残守缺宁死不改,最终成为被指点和嘲笑的对象。

    说道被指点和嘲笑的对象,我忍不住又对谢尔东开炮:“你丫到底从哪儿弄来这套画格条纹西服的!?还有那件印着小企鹅图案的衬衫!卖衣服的人里还有这么反人类反社会的家伙存在吗!?你丫光着去都比穿这套出席晚宴有礼貌啊!”

第二十章 谢家少爷(上)

    最终,我还是没能说服谢尔东这个怪胎放弃他那身花哨到反人类的西装,因为这孙子坚持认为一件满是欧拉几何图形的衣服可以帮助他分散注意力以便让他在与自己的后妈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相处时不会太过紧张,这个理由实在是太高大上以至于我一时间找不到任何措辞来反驳,而且私下里我不得不承认,让这小子穿的像个随时会抓起餐刀捅你眼睛里的神经病,说不定会让他后妈在面对这小子时因为有所顾忌而收敛一些……

    但我也不是毫无战绩,至少我一把揪住谢尔东衬衫领子,毫不留情的把丫那小企鹅图案的衬衫扯成了抹布,然后丢给丫一件我备用的毫无创意和新奇思维,老套规矩的像上世纪产品的无图案白衬衫,你穿的像蝙蝠侠的宿敌那样嚣张怪戾我没意见,但你不能照着那位伟大人物在马戏团打工的同行那样打扮不是?

    四点多钟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谢家的仆人成群结队的离开豪宅,兴冲冲的从我们窗户底下经过,似乎要去迎接什么人,叫过站在我们房门门口随时听候我们差遣的仆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谢家的大少爷回来了,他们正在整装待发迎接真正的谢家掌权人回家。

    “咱们要跟着去看看吗?”我向众人提议道,我自己是非常想去看的,这也许可以解答我一个长久以来思索不出答案的问题:谢尔东长这么怪,性格这么奇葩,究竟是遗传还是变异?

    事实证明,对谢尔东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个,除了蒋莎莎和容儿表示要做一个适合出席正规晚宴的发型不去以外,李楠表示作为客人我们也应该去迎接一下,黑狗一脸希冀连连点头,就连谢尔东也没有皱起眉头表示我这是没事找事儿,于是我们一帮人下楼出门,奔着谢家仆人们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趣的是,迎接自己大少爷回家,这群人竟然不往大门去,反而转向后山,我正奇怪他们的大少爷难道会从洞里钻出来,跟着大部队转过一片小树林才豁然开朗,只见山腰平缓处开辟出一大片平整的草坪,草坪中央浇筑出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泥平台,还用白色油漆在中央写了个大大的“h”……

    我说呢,年少多金的霸道总裁要登场了,怎么能没有直升机呢!

    我们站在欢迎队伍的后面,见到三五个年轻女仆在队列里兴奋的叽叽喳喳,我也是闲的无聊,悄悄凑过去偷听,于是便听到了下面的对话。

    “大少爷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帅吗?你可不要骗我呀!”

    “骗你是小狗!等会儿你见到大少爷就知道了!长得像吴亦凡!好帅好帅的!”

    “啊啊啊啊~!(能撕裂人耳膜的兴奋尖叫,还一跳一跳表示自己激动难耐),那真的是好帅啊!”

    “还不止呢!大少爷不止就读于名门高校,还是学生会主席和街舞社社长!”

    “啊啊啊啊~!(继续尖叫)”

    “还不止还不止!大少爷跟好多明星都是好朋友!bigbang来参加过大少爷的生日庆祝会!权志龙还献歌呢!”

    ……这位已经叫不出来了,她已经快厥过去了。

    一众小姑娘旁若无人的讨论着自己家大少爷多帅,多文武双全,多有品味多交友广阔,我冷眼旁观却已经看得分明,这些小花痴分明是在做着灰姑娘的公主梦,指望高冷男神霸道总裁一眼看中自己,然后自己一下子就从乐观向上内心阳光的保洁小妹变成了万贯家财金融娇子的总裁小娇妻,大房子住着大豪车开着,地里刨食的小麻雀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

    对于这样的小丫头,我只能冷笑着在心里吐槽:女频红书看多了吧?从她们的描述看,谢尔东他弟明显是个生活无比充实的花花公子,这样的小子就算真看上你们这样的保洁小妹,估计也是玩玩就算,还指望丫捧着水晶鞋满世界找你吗?……好吧我承认我是对这个有钱有势又有女人缘的现充嫉妒了,但我说的也未必错不是?

    很快,天空中传来螺旋桨叶高速旋转的轰鸣声,一架白蓝相间的多发直升机径直飞过天空,盘旋一周之后开始缓缓降落,此时列队迎接的谢家下人开始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迎接打败入侵地球的侵略者凯旋而归的英雄,谁能想到这只是在迎接他们大少爷放学回家。

    叫得最响亮的,自然是刚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这属于偶像效应见怪不怪,但我注意到迎接人群里还有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糙老爷们,也涨红着脸喊叫的声嘶力竭,这可就有点儿新奇了,按理说我们这个奔三的年纪,历经过风雨的沧桑见识过社会的无奈,都自然而然的带着一股看破世俗的洒脱和超然,按道理来说,即使等一会儿直升机上下来的是苍老师也不该激动成这样。

    我见离我最近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司机模样的家伙叫得格外起劲,忍不住出言调侃道:“老哥不是吧?这年纪了还追星?”

    这司机估计平时不在谢家主宅里待着,所以没听说我们这些登门恶客的种种恶行,见我主动搭话,穿的又不算很富贵,很明显跟他属于一类人,于是忍不住回答道:“谁愿意叫的跟个小娘们似的?这不是没办法吗?谁这个时候不起劲儿的叫就是不尊重谢家下一任当家,池上那龟孙儿用不了几天就得找理由把你给开了,谢家给的工资还是挺高的,我可不想回去开出租……”

    我暗乐,看来谢家也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主仆一心安定繁荣嘛!

    直升机在欢呼声中缓缓落地,舱门打开跳下来一个穿浅蓝色西装校服的小胖子,这一看就是谢大少爷在学校里的跟班,不是因为他不够帅,而是因为他一手提着三个提包,另一只手还拎着一张钢化小凳。

    小胖子把凳子放好侍立一旁,飞机上也终于走出一个头上打喱发型冲天的年轻人,他的头发挑染出几缕蓝色,一张黑超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身材跟谢尔东一样消瘦,但明显比谢尔东结实的多,从他露面时骤然提高八度的欢呼声来看,这就是谢家大少爷没错。

    大少爷也不踩凳子,一片腿儿潇洒的跳下直升机又引起阵阵欢呼,然后他伸手往机舱里一拉,拉出一个衣着清凉,戴着墨镜涂着鲜红嘴唇的美女,十分绅士的扶着人家踩着小凳下了飞机。

    “我就说这小子是个现充吧!”我一眼就看出这俩人关系非同一般,因为那美妞下了飞机就自然而然的把谢家大少爷的一条胳膊拉进自己怀里,几乎要把他胳膊按进自己胸口之中,这俩人要是没一腿,我把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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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谢家少爷(下)

    毫不客气的说,谢尔东这个弟弟一登场就没有给我留下好印象,蓝毛酷炫仔也就罢了,按照李楠给我们提供的资料,这小子今年不过二十岁,正是自以为天老大我老二的叛逆后期,造型行为上出挑一点儿也没什么,让人不舒服的是这小子一下飞机就表现出的旁若无人嚣张跋扈的态度,扫视四周时那刻意模仿大牌明星的矫揉造作,以及差不多可以穿透黑超墨镜流露出的不耐烦又洋洋自得的神情,无不表明这就是一个被优渥生活和无尽金钱宠惯坏了的熊孩子,至于什么学生会主席,街舞社社长之类,我满怀恶意的想,如果我能给学校捐一座教学楼办街舞社的话,即使我是个逃学旷课抽烟打架,考试作弊门门红灯的瘸子,混到这两个头衔也并非难事。

    “大少爷,欢迎回家。”站在队列最前方的,自然是谢家的管家池上,见谢家大少爷挎着妞走过来,见怪不怪的迎上去低头鞠躬:“我们的客人已经到了,正在那边等着,也许您愿意提前见见他们?”

    “不见,”这小子淡然的朝我们这边摆摆脑袋,露出厌恶的表情,就好像闻到什么臭味一样皱起鼻子:“一帮不知道自己努力,只想要从谢家占便宜的龌龊家伙,律师来之前我没什么可跟他们说的。”

    这孙子难道以为我们听不见他说话吗!?

    池上满意的点点头,从小胖子手里接过提包,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簇拥着自己的少爷走了,整个过程中这位谢家大少爷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直接把我们当空气,对我们的轻蔑之意呼之欲出。

    见丫这副鸟样,我们自然不会主动把热脸凑上去贴丫的冷屁股,毕竟我们不用从他谢大少手里拿工资,犯不着去犯这个贱,而且,与那个没礼貌到当面侮辱别人的小子不同,我们直到那群人叽叽喳喳走远了才开始说丫的长短。

    “至少我们知道了,老谢家的奇葩,确实是一代又一代遗传下来的。”我指着谢尔东对众人说道,一句话同时攻击了他们兄弟俩。

    “他有这样的反应不奇怪,”李楠向我解释道:“谢家之中最反对谢先生回归的,就是这位谢大少爷,因为他是目前谢老先生全部遗产的合法继承人,而且还是唯一的一个。”

    我点头表示理解,独生子女嘛,从小享受全家上下的专宠,时间久了难免自私,这两年国家开放二胎,多少哥哥姐姐满地打滚出走自杀,软磨硬泡不准爹妈给自己添个弟弟妹妹的?就是欠收拾!

    “你弟这个德行,你这个当哥的也不管管?”我捅捅谢尔东问道,其实是在替谢尔东这个大哥受到弟弟的冷遇鄙视鸣不平。

    “和我有什么关系?”谢尔东忽闪着天真无邪的眼睛,无所谓的回答:“我来看他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理论上跟我有一半基因完全相同的人,会不会像我一样睿智聪明与众不同,但结果不出意外的又一次让我失望了,他跟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七点七的人一样平庸无聊,碌碌无为,二十岁了竟然还在读大学!我的基因优势在他身上根本没有丝毫体现……看来这个家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我在意的,咱们能拿了钱立刻走人吗?”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张大嘴巴愣了半响才终于有了动作,我默默转过身,高高抬起手臂,开始狠狠的给自己掌嘴:“让你烂好人!(啪!)让你玻璃心!(啪!)让你多管闲事!(啪!)知道错了吧!!!(啪啪啪!!!)”

    有谢尔东这个大哥一比,我顿时觉得蓝毛酷炫仔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平复心情继续往谢家豪宅走,一边走一边问李楠:“对了,那小子叫什么名,我可不想在不得不跟丫打招呼的时候叫他大少爷。”

    李楠一边偷偷看着谢尔东,一边说道:“他叫……谢天赐……”

    我比较能理解李楠如此小意的原因,怕谢尔东听到自己的爹给弟弟取这么名字伤心呗,弟弟取名叫天赐,那他这个大哥不就是多余的了?

    如果是我扇自己脸之前听到这个名字,说不定还会拍拍谢尔东的肩膀以示安慰和鼓励,但现在,我看都不看谢尔东那个怪胎,大咧咧的拍拍一脸忐忑的李楠:“没事儿!你看丫样子像在乎这个的吗?他这人,没心没肺!”

    一路回到房间,两个姑娘已经弄好发型,蒋莎莎正一边帮人容儿化淡淡的晚宴妆,一边给容儿耐心讲解非正式晚宴上可能遇到的餐桌礼仪,看到容儿那么认真的听讲,以求不要在晚宴上失仪,我都不好意思提醒她们凭谢家大少爷对我们的态度,今天这场晚宴绝对是剑拔弩张的鸿门宴……

    “你怎么会懂这个?”我趁蒋莎莎给容儿化好妆,抓紧时间往自己脸上扑粉的时候问道。

    蒋莎莎白我一眼:“你以为所有的科学家都像你们研究所的老东西那样邋里邋遢不懂情调吗?我们欧洲研究所每逢三大节(万圣节、圣诞节和复活节,并非中国的客运三大节)都要在城堡里举行晚宴!”

    谢尔东立刻摇头:“把宝贵的科研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聊的交际应酬上,难怪欧洲研究所二十年来没出过什么像样的成果。”

    蒋莎莎立刻反唇相讥:“那你们亚洲研究所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不会是跟我单挑时被我轰飞的这两个家伙(即我跟李默)身上穿的玩意儿吧?”

    我见两大研究所之间的学术攻讦又将展开,赶紧岔开话题,先瞪谢尔东一眼:“你又不紧张了是吧?一边玩去!”然后又堆起笑脸迎向蒋莎莎:“那妹子也给我们说说晚宴上应该注意什么吧,你们俩姑娘在餐桌上彬彬有礼仪态万千,把我们比得跟穿西装的猩猩一样也不好看不是?”

    “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蒋莎莎见我那么虚心好学,口气软了下来,一边给自己戴一顶橘红色假发一边说:“不管谢家看咱们再不顺眼,也不会在晚宴上发难,同样的咱们也不能在主人的宴会上找麻烦,这是规矩……所以,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喝汤别发出声音就够了……哦对了,还得管住谢尔东那张破嘴!”

第二十二章 王晓晗

    从谢家住的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就能看出,这个靠国际贸易发家的人家西洋化非常严重,跟你吃饭绝对不会像中国人家那样围一圆桌一个盘子里夹菜,所以我们全按照蒋莎莎所说的“欧洲非正式晚宴礼仪标准”,换上西装梳好头发,于六点差五分时准时下楼,去享受女主人一家的“热情招待”。

    我们在仆人的指路下很快找到饭厅,进去之后便看到一张可以容纳至少二十人一起吃饭的长条桌子在枝形水晶吊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于此同时,桌子前面已经坐了不少两个人,一个脑门微秃的中年胖子和一个带着玳瑁眼镜,直发长裙的气质美女……

    于是我按照国际惯例,自动忽略了那个一看就是无关紧要的胖子,专心打量起美女来,这是一个……怎么说呢,从外貌看不出年纪的美女,说她二十五六吧,那透过镜片流露出的睿智眼神和万事通透的冷漠气质让人不敢相信她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说她三十四岁吧,那明显青春飞扬的脸颊跟吹弹可破的肌肤又肯定不是什么这个蜜那个霜能保养出来的,简而言之一句话,气质女神,高冷美女。

    别误会,我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正女神的一大特点就是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你远远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你一辈子也追求不到的目标,生出敬畏之心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可以逃脱一辈子给女神做饭拖地打洗脚水的必然命运,娶了这样的媳妇回家,只能当祖宗供着,你自己都不好意思把人家当老婆使啊!

    因为她没有坐在代表女主人位置的主位上,我可以非常确定她肯定不是谢尔东的后妈,又因为坐在她对面的秃头胖子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我也可以肯定她肯定不是秃胖子带来的,那就只有可能跟我们的身份一样,是接受谢家邀请来参加晚宴的,于是我很是友好的朝这位低头摆弄手机都显得那么有韵味的美女笑了笑,拉开美女旁边的椅子准备坐下……

    干嘛?干嘛?老子是主角就不能在女主在场的情况下坐美女旁边了?什么道理?都市文就不准开后宫了?

    结果谢尔东一屁股坐在我拉开的椅子上,还伸长脖子去看人家手机上的内容:“神经递质双降解螺旋?”

    美女诧异回头:“你看得懂?”

    “废话,”谢尔东撇嘴:“系统神经生物学的简单结构罢了,试试三羟基苷酸酶,爱尔兰皇家医学院那边的研究报告称三羟基苷酸酶对递质体外降解有缓和作用。”

    “那你再看看这个,”美女也不客套,直接换了另一张图片,把手机递给谢尔东。

    “切,神经蛋白提取物药用制剂配方有什么好看的,技术早就过时了……”

    “我没看错吧?”我嘴巴张的可以塞进鸭蛋,惊恐的指着谢尔东目视容儿等人,声音低沉颤抖:“他……他在泡妞?而且还成功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距离太近,我的声音再低再小人家也能听见,所以美女抬头淡然的扫我一眼,便毫不在意的继续跟谢尔东讨论什么神经蛋白提取物的问题,倒是容儿恼我说话口没遮拦,一把将我拉开,胡乱按进一张椅子里,狠瞪我一眼不准我在多嘴。

    可问题是我真的很惊讶啊!而且还隐隐的有些惊恐,谢尔东竟然开窍了!究竟是地球磁极颠倒了还是太阳黑子爆发了?或者要地震海啸火山爆发?妈的动物出现异常行为了啊!

    战战兢兢地旁观半响,我终于确定吸引谢尔东的不是什么美貌气质而是那手机里层出不穷刁钻古怪的问题,而那美女对谢尔东表现出的兴趣也只停留在学术讨论的层面,可一个美女拿着手机,不自拍不玩游戏,研究这些我连听都听不懂的问题干什么?

    俩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happy,渐渐的内容就不单单停留在学术问题上了,就比如我刚回过神来听到的这一段:

    “欧拉几何?”(指着谢尔东的衣服)

    “是啊,但其实我是非欧几何支持者。”

    “那是自然,三角形内角和绝对等于一百八十度在高斯时代就饱受质疑,更是无法解释整体微分几何中出现的种种矛盾和悖论,智商稍微高一点儿的聪明人都不会继续盲目迷信欧几里得学说……”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李楠歪着脑袋竖着耳朵听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只好羞愧的承认自己才疏学浅,虚心向我请教。

    “这都不懂?”此时我已经从“谢尔东泡妞”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淡然的扫一眼交谈热烈的两人道:“就是说他们俩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狂拽酷炫**炸天的潮男潮女,正在讨论他们圈子里最潮最in的流行趋势。”

    “他们什么圈子?”

    “鬼知道是什么圈子。”

    总之,谢尔东终于在谢家豪宅之中找到了一个自己的同类,虽然我还在纠结于如此美女为何跟谢尔东一样是个科学怪,但还是问李楠道:“谢家还有个大小姐吗?怎么没听你说过谢尔东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都不用问就可以肯定,这绝对又是老谢家恐怖基因的产物,否则结果就太励志了,上帝在制造怪胎的时候都要一对一对的造,不管你长成什么挫样儿这个世界上都永远有一个可以跟你凑成最佳伴侣的另一半,那为什么中国的男人比女人多三千多万?

    “我不是谢家人,”美女越过谢尔东看我一眼答道:“我姓王,王晓晗,我们家跟谢家是世交。”

    “王晓晗!”李楠一声惊呼:“难道是业务遍及亚洲的王氏制药集团总裁独生女,二十二岁就获得剑桥大学医学院药学博士学位,刚刚在国内药物学领域取得突出成就而获得本年度十大励志青年提名的王晓晗?你可是我偶像啊!我每天都动员同事同学在评选网站上给你刷票来着!”

    “姓王?”我也心中暗自嘀咕:“你爸不会是传说中的隔壁老王吧?不然你们这么相似的一对儿怎么可能不是兄妹?”

第二十三章 晚宴(上)

    从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王晓晗绝对不是那种拿着家里的钱去国外转一圈儿回来就自称海归精英的富二代,而是真正有理想有抱负,有文化有见识的高级知识分子,这点从她没有拿着博士文凭投身娱乐圈,凭美女博士的名头坐拥无数粉丝,而是投入自家公司药物研发并取得不俗成就便能看出来。

    不过,看到王晓晗跟谢尔东聊的那么投机那么起劲儿那么相见恨晚,我已经不自觉的把这位美女划归为不可亵玩也不可远观的类型,原因很简单,根据我多年观察总结的经验,凡是能跟谢尔东聊天起劲儿的家伙,咱们普通人躲着他们走才能保证人身安全和精神愉悦。

    更何况,这美女跟谢尔东是什么关系未做dna对照前还真说不清楚呢,万一俩人真是兄妹,谁能忍受的了谢尔东这样的大舅哥?

    就在我还在纠结王晓晗跟谢尔东会不会是兄妹的时候,李楠又爆出一个惊天内幕:“听说你跟谢家少爷谢天赐已经订婚了!”

    “是啊,”王晓晗皱皱眉头,似乎不大高兴,但还是无所谓的答道:“两家的长辈都觉得谢王两家联姻有助于今后全面进军欧美市场,谢家只有一个适婚年龄的儿子,我们王家也只有一个适婚年龄的女儿,所以我们就定了婚约,怎么啦?”

    “呃……”我有点被这姑娘淡定的态度搞的不知所措,一般这种屈服于家族利益的联姻,小姑娘不都是应该心不甘情不愿,一提起这个话题就簌簌落泪仿佛被逼良为娼的吗?

    “可……可……可……”李默憋红了脸,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我替李默说道:“可我们刚从看见,谢天赐下直升机的时候还搂着一个女的……那不是你吧?”说实话,刚从光注意那几乎按进胸口的胳膊了,还真没怎么注意脸……

    王晓晗皱眉:“又换一个吗?这男人果然跟外表一样肤浅。”

    我都快抓狂了,大姐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啊?我把这事儿说出来是希望你勃然大怒愤而捉奸,然后搅得谢家鸡飞狗跳颜面扫地的啊!

    “总之,我跟那谢家小子私下里有约定,结婚前各玩各的,我不干涉他找女人,他也不干涉我进行学术研究。”

    我当即无语,这公母俩一个玩女人一个玩科学,我都说不准谁更变态了……

    “那能问个问题吗?”蒋莎莎忍不住问道:“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谢家少爷,那为什么要跟他订婚?就因为两家长辈的意志?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绝这门婚事的!”

    王晓晗露出挪揄的笑容:“然后呢?还不是要找个家世跟谢天赐差不多,德性也跟谢天赐差不多的富家子弟,即使没有感情也要靠婚姻来同时巩固两家的合作与利益?就像我爸妈以及谢天赐的爸妈,以及我所认识的大多数夫妻那样,既然换来换去都是同样的结果,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去换呢,我更愿意省下这些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可以找个家世一般,但是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的人……”蒋莎莎有点儿底气不足的说。

    “打着对我一见钟情的名义追求我的男人倒是有不少,但最终都被我发现他们另有所图,想要王家的财产或者公司什么的,我在读书时就已经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斗心眼游戏了……更何况,我要是真喜欢什么人的话,就应该让他离我远远的,免得他入赘王家很快变成跟我们一样的人。”

    最后这句话中所包含的颓然伤感之情,我们几个都听得出来,都在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口口声声不相信爱情的愤世女究竟经历过怎样的感情坎坷才变得对婚姻和爱情如此漫不经心,就在这时候,一声愤怒的抱怨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喂!你还看不看我怎么演算水分子聚合物弱碱条件下的分解公式啊?这么简单基础的东西我可不教你第二遍!”

    于是王晓晗又打起精神接受谢尔东极不耐烦的学术辅导,我们几个看着她专心致志的样子,似乎有点儿明白了她全身心投入科学研究的原因,李楠轻轻叹了一口气,用感同身受的语调感慨道:“有那么多钱又怎样?有钱了也不一定会快乐啊……”

    我也跟着发表感慨:“这话说的,就好像咱们穷人天天过的多开心一样。”

    坐在椅子里等了一会儿,餐厅的两扇栎木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谢家管家池上推开门后恭敬的避在一旁,让身后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是我们已经刚见过一面的谢家少爷谢天赐,此刻已经换了一身一看面料就比我们所有人衣服加起来都贵的西装外套,而走在她旁边的则是一个梳着高高发髻,眼神凌厉精明的中年妇女,一看就知道这是谢天赐的妈,谢家现任的女主人。

    “欢迎你们!”谢太太热情说道,只不过这热情不是对我们,而是对见她进来赶紧站起身来的王晓晗和秃胖子:“晓晗可是有段时间没来了,都快成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客气……洪律师,先夫的葬礼真是麻烦您了,今天请您来是因为我们在遗嘱执行上遇到一点儿小问题,需要请您这位大律师帮忙……不急不急,等吃完饭再说!”

    其实这俩人站起来迎接主人的时候,我们几个也依足礼仪站起迎接,就连大爷一样翘着腿坐着的谢尔东也被我暗中踹了一脚提溜起来,但这进门的两位晚宴主人就像没看到我们一样,仅仅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坐”算是打招呼,算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我们的不屑之意。

    对此,我们也不在意,会受冷遇早在我们的意料之中,拍拍屁股正准备坐回原位,却没想到谢天赐径直走到谢尔东面前,拿腔拿调的说道:“请你坐到别的地方去可以吗?我想坐在自己未婚妻的旁边。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在我家,座位是不能乱坐的。”

    挑衅!绝对的挑衅!我看着眉目依稀略有相似但气质神态截然相反,但同时又都那么讨人厌的兄弟俩,暗自忖度,今天这顿饭大概是吃不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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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晚宴(下)

    “对不起,你说什么?”谢天赐语气依旧高傲且客气,但那不自觉扬高八度的语调已经表明,这小子正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你没听明白?”谢尔东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里,用一种理所当然且不太耐烦的口气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我不想换位置,此座位正好处于这个16*9米房间的黄金分割线上,可以让微风从身后的窗户吹进来,但又不会直接吹到我的后背,光源则在斜上方37.5度,既不会因为距离太远削弱照明影响视力又不用担心落下的灰尘掉进盘子里,顺便说一句,你知道这种文艺复兴时代法兰西风格的施华洛世奇枝形水晶吊灯,那上百条打扫不到的缝隙和死角里能寄存多少灰尘和螨虫吗?换了我绝对不把这种东西悬挂在头顶上。”

    谢尔东一边说着,还一边非常夸张的打个寒颤,以表明自己对这貌似干净、考究、奢华房间卫生问题的担忧,凭我多年对谢尔东的研究和了解,我相信这小子完全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习惯性的吹毛求疵罢了,但我还是要站在客观公正的第三方立场说一句,这就是干净利落的对刚才谢天赐挑衅的无情打脸啊!谢家这位大少爷但凡脾气暴躁点儿俩人当场就能挠起来!

    看得出来,谢家这个二世祖修养并不怎么样,以前估计也没被人这样顶撞过,听完谢尔东的解释已经是额头筋跳眼露凶光,似乎随时可能开打,就在我以为这顿饭要吃不成的时候,刚刚在主位坐下的谢天赐的妈突然曼斯条理的开口:“天赐,坐下,说过你多少次了,要有修养,难道你从小受的礼仪教育就只教会了你斤斤计较吗?”

    这话貌似说的客观公正,实际上就是说他们有钱有势的上等人犯不着跟我们这种下等人计较,拉偏手的倾向非常明显,果然,在不疼不痒的训斥了自己儿子之后,这寡妇立刻调转枪口朝我们开火:“各位,虽然你们是客人,但也请你们注意自己的身份,否则作为主人,我是有权力请不受欢迎的客人离开我家的。”

    有人找茬,不反击回去多不礼貌,于是我大咧咧的开口:“原来我们还是客人呢?在这里待了一下午都没见到谢家人来客套一下,我还以为在这房子里身价一个亿以下的人都可以自动隐形呢。”

    “你是谁?”谢太太皱眉:“我没记得我允许过谢尔东以外的人来我们家。”

    “我?来帮朋友要账的啊!他爸留给他十亿,你要给现金的话总得有人帮忙扛回去不是?”

    我的油腔滑调令这位谢家女主人很是不快,哼一声扭过头去表示不与我这种下等人一般见识,倒是谢家的管家池上尽职尽责的站出来替主人家出头:“鄙人从未听老爷说起过要把自己的私人资产赠送给外人的事,老爷的遗嘱中也从没提到过这点。”

    “怎么能说赠送呢?”我嘿嘿坏笑:“这明明是继承,老子把钱留给儿子,还非得让你一个外人知道?”

    李楠也终于发挥他律师的作用,跟着帮腔道:“我们律师事务所收到了谢老先生亲笔签名的遗嘱补充条款,手上也有老先生关于遗产重新分配意见的电话录音,可以证明谢老先生真的……”

    对面那个秃胖子洪律师急不可耐的打断李楠:“且不说谢老先生签订遗嘱补充条款时本身的意志是否清醒,是否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表明谢尔东先生跟谢老先生存在亲缘关系,退一步讲即使存在亲缘关系,本人也可质疑谢尔东先生是否拥继承谢老先生遗产的资格和权力……”

    “都给我住口!”谢太太恼怒的吼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平复一下心情,冷着脸对我们说道:“晚宴结束之前,我不希望提起这些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如果你们急着解决争议的话,可以在晚宴之后进行,现在,上菜吧!”

    主人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只好暂时偃旗息鼓,谢天赐还不死心,又去招惹王晓晗:“晓晗,跟我坐那边去吧,别跟这家伙坐在一起!”

    “不必了,”王晓晗抬头看一眼吊灯,淡淡说道。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谢天赐用一种含情脉脉的声音哀怨道:“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那只是我街舞社的同学,家离这里不远才搭我的直升机顺路回家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送她就是……”

    “何必这么麻烦,以后注意别让未婚妻看到不就行了。”我冷笑着说。

    谢天赐狠瞪我一眼,但最后还是没敢发作,继续维持自己翩翩公子的模样。

    “真的不必了,”王晓晗又抬头看看吊灯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位谢先生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以前在卫生细节上的要求实在是有些太流于表面了,根本没有想到过这种枝形吊灯有这样的卫生隐患,有鉴于此,我要正式向你们谢家提出一个要求,如果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履行婚约的话,我希望在婚礼前能将你家的所有吊灯更换成带有防尘罩且易于清洁的圆形灯具……”

    “记住要无毒塑料的!”谢尔东好心提醒。

    “要无毒塑料的。”王晓晗补充。

    谢天赐嘴巴大张,表情像是吞了苍蝇,而我稍微想象了一下谢家仿十六世纪欧洲皇室风格装修的大豪宅到处挂满安全节能无毒塑料灯的情景,突然觉得即使我们此行要不出谢家一分钱,让谢尔东跟王晓晗多相处几天,多传授这姑娘一些做怪胎的经验,然后恶心谢家人一辈子,也不枉费我们辛辛苦苦跑这一趟。

    终于,开胃菜端上来了,谢天赐也只好一个人悻悻的坐在胖子律师旁边咬牙切齿的切盘子里的奶油煎扇贝,狰狞的表情就好像在划拉谢尔东的脸一般,我尝一口喷香四溢的法式大餐,感觉没有毒,心情放松之下悄悄向谢尔东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一开场就给你后妈你后弟一个下马威啊!”

    “你在说什么?”谢尔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只是为大家的安全和健康提出中肯意见。”

    “……随便你吧,反正你只要正常发挥,我觉得三天之内逼疯这对母子侵占谢家全部家产也不是啥难事儿!”

第二十五章 验证(上)

    不知是欧洲晚宴礼仪本来如此还是因为就餐的客人之间矛盾重重,总之这餐饭吃得沉闷无比,几乎没有人说话,也许所有人都知道晚餐之后才是正题,所以都在此时养精蓄锐准备等酒足饭饱之后大干一场。

    不过说良心话,这确实是我二十几年吃得最好的一顿,煎扇贝酿鸭脯,小牛排熏火腿,让我觉得即使因为油脂摄入过多当场心肌梗塞都不亏,由此可以看出,不管谢家怎么不待见我们这群人,至少面子上的功夫是做足了的,一会儿就算谈崩了估计也不会有穿着黑西服端着冲锋枪的黑帮分子冲进来朝我们乱突突。

    当最后一道甜点从桌子上撤走的时候,我们几个互视一眼,知道今晚的大戏正式开锣,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应对。

    “咳!”首先发言的是刚擦干净嘴的洪律师,他从自己公文包里拿出遗嘱副本、授权书、证明书等洋洋洒洒一大堆文件,逐条逐句的给我们讲解他手中的各种文件在谢家老爷子的遗产处理问题上多么权威、多么严谨、多么具有法律效力,然后很遗憾的告知我们,谢尔东的名字一次也没有在他的这些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中出现过,所以谢尔东没有资格拿走谢家一分钱。

    跟人家的专业素养相比,我们这边初出茅庐的小律师李楠就差多了,就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打印纸和一支录音笔,打印纸上浮皮潦草的写着要把要把谢尔东加入谢家遗嘱受益人的名单,最后的末尾颤颤巍巍歪七扭八的签了个签了个我都看不出写的是啥的名字并盖上一个指印,录音笔里的声音更是呼啦呼啦的,显然录音的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氧气面罩,至此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李楠他们律师事务所对这单金额十亿的大生意如此不上心了,人家那边家伙什儿齐备,我们这边就干巴巴的一张纸,这要真打起官司来谁输谁赢还用说吗?我自己看着都心虚!

    “本人今天已经去谢老先生住院的医院,咨询了主治大夫并拿到了医院开具的证明,凭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谢老先生去世前的最后一个月,他的精神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不能为自己所做出的决定承担完全的法律效力,所以你们提供的遗嘱补充条款并不能作为你们成为谢老先生遗产分配受益人的依据。”

    最后,秃胖子洪律师用一种做结案陈词的语气给我们说道,神态却像是在对我们宣判,虽然李楠也曾在之前辩论的时候为我们据理力争,但是很显然,他这个毛头小子并不是人家不知打赢过多少场官司的老油条的对手。

    “而且,你根本不是谢家的儿子,”谢天赐他妈用一种刻薄愤恨的眼神瞪着谢尔东说道:“我丈夫生前……至少在他清醒的时候非常确认这一点,我不知道徐潆素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姓谢,也不知道我丈夫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受到了什么蛊惑,但你们若是以为哄骗我丈夫签一张胡乱编造的证明,说几句意识不清醒的胡话就能从谢家骗走巨额财产的话,就实在太小看我们谢家了,今天我请晓晗做为王家的代表替我们见证,我们谢家绝不会轻易放过以卑劣手段算计谢家的人!”

    “那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是吗?”我心中暗怒,好一个恶人先告状,一脚把我们踢到了居心叵测觊觎家产反派阵营,再让这娘们儿说下去我们是不是该悬梁自尽向他们孤儿寡母谢罪?

    就在这时候,王晓晗突然开口了:“其实我到这里来,除了接受谢姨的邀请做见证人之外,同时也是遵照谢伯伯的遗愿来代替他监督遗嘱执行的,在谢伯伯去世前三天,他特地打电话去王家,请我们王家派人来确保他故去之后,他的遗嘱能够完全按照生前遗愿执行……尤其是补充条款那部分。”

    “晓晗!你什么意思?”谢天赐他妈的表情像是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王晓晗淡然的看了她未来婆婆一眼,答道:“我的意思是,谢伯伯去世前,意识似乎还比较清醒,至少预料到自己的遗嘱可能无法被完全执行,所以希望我们王家介入来确保遗嘱的执行。”

    “当然了,”说到这里,王晓晗突然展颜一笑:“听了谢姨您的说法,我也认为很有道理,必须先确定了这位谢先生继承谢伯伯遗产的资格之后才能讨论执不执行谢伯伯最后的遗嘱,对不对?”

    不简单!绝对不简单!我瞬间对眼前这丫头另眼相看起来,也许她的智商比不上谢尔东,但这套对人又捏又拿的手段也绝不是谢尔东能学会的,也许她的情商不是很高,但心机绝对不浅,用不太客气的话说,这绝对是个任何时候都不吃亏的小婊砸!

    无视我崇敬中带着三分惧意的眼光,王晓晗继续滔滔不绝:“在我看来,矛盾的焦点就在于这位谢先生跟谢伯伯究竟有没有亲缘关系上,如果他们真的是父子的话,谢伯伯在临终前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把财产分给儿子合情合理,如果不是父子的话,那么很自然谢伯伯的一切行为都是因为疾病和痛苦昏了头。”

    王晓晗站起来,轻熟女王的霸气横扫全场:“作为受两方委托的见证人,我想这样处理大家都没有意见吧?现在验证亲缘关系并不是多么复杂的技术,我们王家制药集团下属的实验室就可以承担这份工作。”

    “也就是说,只要谢尔东是谢家人,你就支持我们,如果不是就支持他们,是吗?”蒋莎莎问道。

    王晓晗点头:“可以这么说,王家与谢家相交几代,情谊经得起验证,我想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王家在其中浑水摸鱼借机牟利。”

    “我……验dna?我不同意!这根本没有必要!”谢天赐他妈激动的站了起来:“那贱人被赶出谢家就是因为怀了不知道哪来的野种!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验!?”

    “李大律师,根据你多年打官司……哦对不起,忘了你没打过官司,根据你多年研究案例的经验,这算不算是心虚了?”我阴阳怪气的跟李楠调笑道。

    李楠也不禁莞尔:“法律程序上没有心虚这种说法,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第三方技术验证非常必要……”

    “妈,既然他们想验,就验吧。”出乎我们意料的,突然插话的竟然是一脸平静的谢天赐:“这样等结果出来之后,他们自然会主动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验证(下)

    谢天赐突然表态同意进行dna验证,让我们所有人都挺惊讶的,这话突然说出口,他妈想再表示反对也已经晚了,只好愤恨的默许,至于我们更是巴不得早早证明谢尔东的继承资格然后拿钱走人,二话不说便同意了检验。

    池上在谢天赐的授意下退出饭厅,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个身穿白大褂身段妖娆的女人回来,向我们介绍说这是谢家的家庭医生,将由她现场抽血封存,送交实验室,以确保中途不会有人动手脚。

    我心中嘀咕有钱人家连自己用的大夫都这么妩媚,推谢尔东一把让他去抽血,同时心中暗暗警惕,以防有人动手脚,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谢家答应我们检验谢尔东身份答应的太干脆了,看他后妈那一脸震惊怨愤的表情就知道这绝不是她原本的计划,那么,这一切都是谢天赐这个二世祖不计后果的任意妄为?

    谢尔东磨磨蹭蹭站起身来准备抽血,那女医生却一针管子扎在谢天赐胳膊上,见我们露出惊讶疑惑的眼神,池上解释道:“老爷的遗体已经入土,少爷不愿为这些琐事打扰老爷的安宁,由少爷来进行检验也是一样的,只要证明了两人是兄弟,自然说明谢先生也是老爷的儿子。”

    “这个……好像是没问题吧?”蒋莎莎看向王晓晗,王晓晗回答:“间接亲缘测试虽然会增加一些不确定性,但对整体结果来说不会有影响。而且,我也不希望惊扰谢伯伯。”

    “行啊,只要你是谢老爷子的亲儿子,做测试我就没意见。”我一语双关的说道,其中挑衅的滋味非常明显。

    谢天赐看着殷红的血液缓缓被针管从手肘动脉抽出,抬起头冲我一笑:“放心,我当然是我爸爸的儿子,但结果出来之前他却不能这么说,不是吗?”

    跟自己弟弟被抽血时的淡然相比,轮到谢尔东抽血时这小子叫得跟杀猪一样,还一个劲儿的指责人家美女医生手法不够专业,质疑人家行医执照的合法性,最后女大夫铁青着脸将两只贴好姓名标签的塑料针管封进医用塑胶袋,放进保鲜盒里转身走了,我则暗地里踹了谢尔东一脚低声骂道:“喊什么喊!人家只是打针不专业而已,你以为花那么多钱请美女做私人医生,是用来打针的吗?”

    “从dna提取到序列对比,需要的时间大概是十六个小时,如果现在送去实验室的话,明天晚餐之前就能得到结果。”王晓晗亲自将保鲜盒锁好并贴好封条,然后对我们说道。

    秃胖子洪律师便主动请缨将血样送往实验室,我朝李楠打个眼色,这小律师便心领神会站起来说同去同去,对此洪胖子只是眉头微皱露出厌弃的神色,但还是爽快答应了,直到俩人提着箱子走出门去,我都没有发现有任何人可能做手脚,看来,这确实是我多心了。

    抽完血之后,一群人又按照传统,坐在餐桌旁边一边喝葡萄酒一边聊天,按照蒋莎莎的说法,这是大家族分享生意情报,展示自己交际能力和交际圈的方式,但人家聊的是伦敦港股收盘多少点自己的期指赚了多少,或者下周我要飞欧洲,拜访巴菲特顺便去哪个有名酒庄弄两瓶波尔多之类的高大上话题,这些话题我倒是也在酒桌上跟人聊过,当然,仅限于吹牛的时候,现在我们掺和进去只能成为笑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喝拉菲吧!

    谢天赐刚与王晓晗分享完他上次与欧洲联合基金会主席一起吃饭时发生的趣事,见我们全保持沉默,立刻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撩骚我们道:“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聊聊吗?国外的生意圈你们不了解可以说说国内的嘛!”

    我扫这得意洋洋的小子一眼,把最后一口拉菲咽下去,慢慢说道:“国内做生意的老板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他发家和出名的地方都离这里不远,说不定你们还有生意上的来往呢。”

    “谁?”谢天赐不自觉的问。

    “温州皮革厂老板,好像叫黄鹤还是什么的,卷了钱之后带着小姨子跑了,怎么样认识么?人抓回来没有?”

    因为我搬出黄大老板,谢天赐再也不敢在我们面前显摆自己跟谁谁谁吃过饭打过球,以免再被我恶心一把,在经历了双方都认为无比漫长的煎熬之后,身为女主人的谢尔东后妈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天赐,你明天还要去打高尔夫球吗?”

    谢天赐点头,然后看向谢尔东:“如果你们之中有人会打高尔夫的话,我不介意明天小小的比赛一场,尤其是跟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当然,如果你们不会或者不敢,那就算了。”

    这种时候即使明知是输也不能退缩,不然绝对又丢人又败兴,所以我立刻嘴硬道:“干嘛不敢?明天什么时候?在哪?”

    “早上九点,池上管家会安排车送你们去,虽然我的直升机也坐得下你们几个人,但我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飞机挤得像你们每天坐的地铁和公交车一样。”谢天赐高傲的说。

    对于这种**裸的挑衅和人身攻击,我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表示毫不在乎,然后开始在心里默默盘算如何让一架直升机从天上掉下来,看上去却又像一场可怕但无奈的事故,小子,明天起飞之前,你最好买双倍飞行险!

    结果我轻而易举灭掉谢尔东的竞争对手然后独霸家产的计划,又一次因为意外而夭折了,因为这小子转头又邀请王晓晗一起坐直升机去看他打高尔夫球,我原本以为这姑娘肯定不屑于这种无聊的运动,没想到她竟然欣然同意了,又让这小子捡回一条命。

    我们鱼贯的从饭厅里出来,容儿问我:“你会打那什么……高尔夫吗?”

    我老实回答:“不会啊。”

    “那你还跟他打?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谁说我要跟他打了?”我拍拍旁边谢尔东的肩膀:“弟弟性格这么扭曲,当哥哥的有必要给他修正修正,不是吗?再说,不会打高尔夫,难道还不会作弊吗?”

第二十七章 高尔夫(上)

    因为距离较远,第二天一早,我们几个坐上谢家安排的车,提前三小时出发前往高尔夫球场,而坐直升机前往球场的谢天赐却依旧可以在床上呼呼大睡,因为在空中没有堵车没有绕路没有时速限制,这不禁让我深刻怀疑,谢天赐这小子是不是故意选了一个距离很远的球场,有意让我们早起赶路以达到令对手心浮气躁不战而屈敌之兵的目的,不然,谢家这么大的产业,不知道在自家后院里建一个高尔夫球场吗?

    顶着初升太阳跑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一大片被高高的铁丝网包围起来草坪前面,司机刚刚把车停下,我们就看到谢天赐的直升机径直从我们头顶飞过,直接嚣张无比的停在球场草坪中央,我问开车送我们来的司机大哥你们家直升机飞行员这样破坏草坪干扰其他人打高尔夫球场管理员不管吗,大哥说别逗了球场就是谢家的,他们家少爷在球场里开挖掘机都没人会说个不字。

    我们走进球场的时候,直升机已经从球场里再次起飞,谢天赐穿着高尔夫球衫带着遮阳帽,悠闲的坐在遮阳伞下一边享受百分百纯果汁饮料一边指挥急急忙忙赶来的年轻漂亮的球童美眉擦拭保养他那一看就是顶级货色的全套高尔夫球具,谢天赐的身旁,除了坐着无所事事的王晓晗外,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西服黑领带,带着黑色皮手套黑着一张脸的彪形大汉,一看就知道这是保镖兼打手。

    看来谢天赐这小子是在提防我们输了球之后恼羞成怒揍他一顿,或者是准备自己输了球之后恼羞成怒揍我们一顿,但无论哪种情况都是不需要我们担心的,论霸气造型,我们这边的李黑狗一言不发的时候气场稳压黑皮大汉,论动手……别看眼前的黑皮大热天戴皮手套显得很专业很杀手,真动起手来不管丫有几条黑裤带也得被黑狗娃把膀子拧成麻花。

    “来了?”谢天赐老远就看见我们,但一直低垂着眼皮喝着果汁假装瞧不着,直到我们在丫眼前站定才懒洋洋的跟我们打招呼:“打九个洞的,还是打十八个洞的?”

    “随便,”我替谢尔东答道,反正我们没有一个懂高尔夫球的,打九个洞还是十八个洞对我们而言没什么区别。

    “那就打十八个洞吧,国际比赛标准,比较专业。”谢天赐从球童手里拿过一根球杆检查一下,斜睨着我们说道:“对了,你们要用球童吗?先说清楚,我这个球场的规矩是进一洞至少要给五百块小费,你们带的钱够吗?要不要借你们点儿?”

    这就是故意挤兑人了,我们肯定不会像丫似得随身带几万块钱在身上,不过这种小伎俩在我面前卖弄实在是幼稚了点儿,我立刻阴阳怪气的回敬这小子:“不用了,让这么瘦的小姑娘给大老爷们扛几十斤重的高尔夫球袋,你们有钱人好意思我们可不行,更何况,我们这边的傻大个儿可不是杵在那里好看的。”

    李默得到我的示意,径直从高尔夫球车上抓起球场给我们提供的高尔夫球具,随手提在手里,跟提二斤带鱼一样轻松,谢天赐铁青着脸站起来走向发球区,球童小姑娘也只好畏惧又无奈的看一眼谢天赐那明显比标准高尔夫球具高级的多,也笨重的多的球袋,暗自叹口气,背起全套装备跟上。

    “你弄好了吗?”我故意后退一步走在李默旁边,压低声音问道。

    李默笑了笑,从高尔夫球袋里掏出一颗高尔夫球,另一只手的指尖粘着一滴蔚蓝色液体,在黑狗的控制下,液体突然凝结成一根尖锐的钢针,被黑狗拳头一握按进高尔夫球里,然后又重新化作液体,融入高尔夫球消失不见。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作弊方法,高尔夫球是双层结构,外层硬壳之下有很大的空腔,而我们只需要在高尔夫球内植入一滴黑狗的液体金属铠甲,就可以通过控制液态金属的形状变化形成陀螺仪效应,从而控制高尔夫球飞行和滚动时的运动轨迹,这个方案经谢尔东演算之后,得出成功率超过百分之八十,因此这孙子才同意今天上场打球,不然这个在运动方面还算有自知之明科学怪胎怎么会愿意上场丢人败兴?

    “一号木杆。”谢天赐手搭凉棚,观测了一下发球点与果岭之间的距离,又伸出一根手指感受一下风向,便朝球童伸出了手,球童小姑娘赶紧抽出一支顶部厚实的木制球杆放进谢天赐手里,并把高尔夫球和开球器一起递过去。

    谢天赐把开球器钉在草地上,把球放好,挥两下球杆找找手感,然后便站上发球位准备开球,之间他两腿微分与肩平齐,双手下垂放松,双臂慢移将球杆平缓的聚过肩膀,蓄力之后迅猛挥杆大力抽在球身上,高尔夫球旋转着飞出,直奔果岭方向,飞出大约一百五十米才落地,又向前弹跳两下才平稳的停在球道中央。

    即使我不懂高尔夫球,也能看出谢天赐这一杆打得非常不错,落点极佳且距果岭只有一步之遥,潇洒的把球杆压在肩头,谢天赐非常满意的让记分员在自己的计分板上记上一笔,虐笑着斜睨谢尔东,看他能打出什么球。

    谢尔东这怪胎恼怒的瞪我一眼,不情愿的抓起木杆走向发球台,身后的谢天赐立刻发出嗤笑:“那不是一号杆,是三号,虽然都是木杆但差别很大的,不过算了,我可没时间教你们这些基本常识,你爱用什么杆就用好了,就当我让一让你们这些从没打过高尔夫的初学者。”

    “怎么这么话多?”谢尔东把球放好嘀咕道,然后有样学样的模仿谢天赐开球,但不知是不是运动神经不发达的原因,谢尔东的动作怎么看都有一股僵硬呆傻的书呆子气,不出意外的又引来谢天赐一阵嗤笑,我心说你小子有什么可乐的,任谁整天无所事事不用为生计奔波,每周拿出一天在私人球场练球不能打出你的水平?

    搜!谢尔东一杆挥出,不出意外的挥空了,而且要不是黑狗闪得快,那一杆肯定结结实实砸在李默脑袋上,于是谢天赐立刻幸灾乐祸的叫道:“这就算一杆了!接着打吧!”

    我实在无语了,谢尔东这白痴!老子只要求丫把球打出去就行啊!难道这个要求还高吗?

第二十八章 高尔夫(中)

    “你小儿麻痹症是不是?”精心准备的计划险些让谢尔东这孙子给毁了,我自然不会有好脸色,顾不得引起谢天赐的怀疑,把这怪胎拽到角落就数落起来,哪知道这孙子竟然理直气壮地跟我把什么受力角度、截击面积、运动抛物线轨迹什么的演算一通,最后得出结论他这一杆挥空完全是因为受到风向、太阳光照、草皮倒伏朝向以及地球磁场偏转的影响,绝非我们伟大的科学家兼运动员谢耳朵的错,如果不信可以去看他前几年网上发表的一篇关于球类运动容易受到各种场地环境因素影响的论文云云。

    丫的这套理论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后来才想起最近几年国足每次输了球或者踢了乌龙球都会从丫这篇论文里摘抄一两个精华小段儿作为自己输得丢人败兴的借口,这么看来,谢尔东说他这篇论文自发表以后访问量惊人读者众多,倒还真不是吹牛,至少足协某些人把它列为球员必学教材了……

    “喂!你们到底还打不打了?按照高尔夫礼仪开球之后十八洞不打完可是不准退场的!”谢天赐幸灾乐祸的叫道。

    “好吧好吧,”我像谢尔东妥协道:“不管你刚才是受了地球磁场偏转的影响还是因为海王星运转轨迹干扰了你的挥杆动作,克服它没问题吧?智商没过百的都打得到球,你打不着不觉得丢人?”

    “放心,刚才是修正偏差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空白变量,经过重新调整之后必然会打中的。”谢尔东自信满满的扛着球杆往发球台走,我又不放心的叮嘱一句:“还有,握紧球杆!脚底下别打转!刚才黑狗站的离你那么远都险些被开了瓢,这次开球你要再开了我怎么办?”

    第二次挥杆,谢尔东这疯子总算没在收到地磁偏转的影响,以极其别扭难看的姿势和能把球杆折弯的力量,将球连带草皮一块儿铲飞,泥土杂草洒了谢尔东满头满脸,球则直上直下的往天空飞去。

    照这个飞行轨迹,球落地的时候能滚出十米远就不错,幸好我对谢尔东这孙子的运动神经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无奈的朝静立一旁的黑狗打个手势,黑狗顾不得抹掉头发上的泥土和草根,悄悄伸手朝天上的球一点,原本径直朝上飞行的高尔夫球突然转向,划着弧线朝前滚滚而去。

    我心虚的四下张望,生怕有人看出破绽,结果一扭头就撞见王晓晗炯炯的目光,我赶紧扭过头去假装没事儿人,但还是能感觉到怀疑的眼神火辣辣的刺我后背。

    “呵,新手果然运气好啊!”谢天赐酸溜溜的说,谢尔东的球蹦蹦跳跳,顺着球道滚出老远才在果岭前面停下,比这小子第一杆成绩还好,这个从小到大没吃过亏遭过憋的二世祖自然心里不舒服。

    “不过新手的好运气是不会维持太久的,别忘了把铲出来的坑填上。”撂下一句话,这孙子便坐上高尔夫球车去追赶自己的球,留下我们一边填坑一边跟球场工作人员商量赔偿球杆,还要担心王晓晗那丫头有没有看出破绽。

    凭借作弊手段,我们把谢尔东打向沙坑、池塘、树林子的球全部救了回来,尽量让球划着不引人怀疑的弧线落进球洞之中,但就算如此我也看不到我们获胜的希望,一来是因为谢天赐这二世祖从小练习这种贵族运动,技术着实不错,二来则是因为,谢尔东这击球水准也太差劲了,你朝沙坑池塘打也就算了,力度够大我们还可以勉强救回来,可那朝后飞出的球让我们怎么办?

    就这样前三洞打下来,谢尔东落后他弟四杆,而且差距还有逐渐拉大的趋势,更要命的是我已经确定王晓晗开始怀疑我们作弊了,她的目光一直在球杆、高尔夫球以及谢尔东之前来回游走,寻找着我们作弊的蛛丝马迹,让小肚鸡肠的谢天赐看得妒火中烧,誓要超水平发挥在球场上把我们打得屁滚尿流。

    “你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打完三洞休息的时候,王晓晗走到我们的遮阳伞底下坐好,开门见山的质问我们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狡辩道:“我听不懂。”

    “把球给我。”王晓晗根本不搭理我,直接朝李默伸手。

    李黑狗下意识的想躲,被这小姑奶奶眼一瞪立刻就懦夫了,乖乖把球交了出来,王晓晗拿着高尔夫球左看右看,一边看一边问道:“装了陀螺仪是吗?怎么装进去的?”

    “你没证据不要乱说啊!”我有点儿生气,更主要的是有点儿心虚。

    王晓晗眉毛一挑:“那你是想让我把这个球切开检查吗?”

    “别别别!”我赶紧软下来,谄笑着跟这小姑奶奶求情:“您都知道我们怎么作弊了,何苦非要为难我们呢?你未婚夫这么为难我们初学者,还不许我们用点儿手段啊?”

    “我才不管你们那无聊的比赛,”王晓晗听到“未婚夫”三个字,皱着眉头翻看手中的高尔夫球:“我感兴趣的是你们如何把陀螺仪植入高尔夫球的,这个球上印着球场的标志,说明你们并没有提前准备,而是拿到球之后在短时间内植入陀螺仪并成功用它操纵比赛,可你们什么工具都没有带,也没有破坏球的外观,是如何把陀螺仪这么复杂的仪器植入进去的?”

    “问这么多干嘛?”被太阳晒得一身臭汗,还因为打球太臭刚刚被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的谢尔东一边吸溜着饮料一边没好气的说道:“虽然严格说起来搞技术研发的不算科学家,但也应该知道尊重别人的技术秘密吧?老是问东问西的招人烦!”

    我恨不得把这孙子脸朝下按杯子里淹死,人家抓着把柄呢你丫还说话这么冲,存心找死是不是!?

    结果事实证明,生物界永远是一物降一物,谢尔东这种恶声恶气,看了让人恨不得踹两脚的态度,竟然让王晓晗十分受用,这姑娘略有尴尬的解释道:“我只是好奇……”见谢尔东继续臭着个脸便不好意思再追问了。

    “现在怎么办?”我赶紧岔开话题对蒋莎莎和容儿道:“这样下去咱们可赢不了啊,本来还指望谢尔东这孙子打几个球之后球技能有所提升的,现在看来是过于乐观了……”

    “嘿!!!”谢尔东不满大叫,示意自己就在旁边听着呢,听着就听着,老子又不吃你那套!

    “那还能怎么办?”容儿不甚热情的回答,全程观摩比赛的她自然知道我们已经法宝尽出,但依旧拯救不了谢尔东那糟糕的技术水平:“难道咱们还能给对方出阴招下绊子不成?”

    “其实是可以的……”王晓晗突然开口说道:“高尔夫球比赛规则规定,除非球体损坏或者因不可抗力无法回收,否则是不允许中途换球的,只要我帮你们把谢天赐的球拿来,你们自然可以动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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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高尔夫(下)

    ”为什么帮我们?”这是我深思熟虑良久才提出的问题,其实我真正想问的问题是“胳膊肘向外拐不疼吗?”、“你是在报复男朋友花心吧?”以及“虽然奇葩之间相互吸引,但你不会看上谢尔东了吧?”

    这简直是太不符合常理了,难道王晓晗这种看上去知性理智的高冷美女,也会像恶俗小说里那些看似眼高于顶实际花痴的紧的花瓶美女那样,平时是被男人宠惯坏了的小公主,冷不丁遇到一个对她不假辞色冷漠疏离,甚至恶语相向以欺负她为乐的二溜子,就觉得丫很特别一见倾心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怎么动手脚罢了,”王晓晗理所当然的说,扫了谢尔东一眼答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可以自己调查,我相信,只要你们在我面前动手,我一定能看出其中端倪的。”

    也不等我们答应,王晓晗起身便朝着正躲在树荫下纳凉球童走去,只剩下我们几个坐成一圈儿面面相觑,这女人卖队友卖的也太干脆了吧?看来她跟谢天赐之间果然是完全的利益婚约,毫无感情可言。

    既然是主动送上门的机会,我们自然不打算放过,毕竟让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赢了比赛是跟读者对着干的行为,跟读者对着干,那是要掉粉的!

    不过我们也不打算再让黑狗对高尔夫球动手脚,一个人指挥俩球在场上游走,容易被人看出破绽不说还得两头跑容易出错,于是我把目光投向蒋莎莎:“这次看你的了妹子。”

    蒋莎莎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黑色露指手套,这是她那一套蒸汽装备的一部分,因为整套装备太过笨重又太过引人注意,所以这姑娘只带了这一副手套来防身,虽然我实在看不出这玩意儿到底怎么个防身法。

    很快,王晓晗拿着一颗高尔夫球回来,上面擦痕崭新的显然是谢天赐用的那颗,我问王晓晗怎么把球从球童手里要来的,王晓晗用看小屁孩的眼神看着我说,你在大太阳底下被人呼来喝去干这干那,有机会整整对你指手画脚的人你不乐意?

    蒋莎莎背对着远处的谢天赐,把高尔夫球合在掌心中捂了一下便在桌上,王晓晗伸手去拿那颗高尔夫球,指尖刚碰到球便立马缩了回来:“好烫!是利用热处理破坏球体内部双层结构,造成重心偏转影响运动轨迹吗?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副手套?”

    蒋莎莎笑而不语,摘下手套放回口袋里,王晓晗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蒋莎莎的手套,不得要领却倍感兴趣。

    等球凉下来,王晓晗拿起球左右看了看,盯着我们下结论道:“你们绝不是普通人。”

    我赶紧谦虚:”哪里哪里,只是一个小魔术罢了。”

    我晓晗瞪着眼道:“别侮辱我的智商,我看的出来,这副手套里有热源发射器,但无论是微波辐射还是直接加热,想要把发生器和能源同时装载于这么薄的手套中又不烧伤使用者,在现今技术水平下是不可能达到的,还有,你可能忘记昨天晚上在餐桌旁我跟谢尔东说的聊天了,那是困扰我以及我们公司十几个顶级实验室六个月的神经药物制剂同聚物沉降问题,请了国外多少神经医学和药剂学权威都找不到头绪,却被他几句话解决掉,你难道还要说你们是普通人吗?”

    “呃,也许他只是蒙中的呢?”我狡辩道:“信口胡说结果歪打正着的也不是没有……”

    “四个涉及生物医学、制药学、以及神经内分泌学的专业问题,全部蒙中的可能性有多高?”王晓晗反问:“更何况其中还涉及实验室变量掌控,这可是没有大量实验室数据支持无法掌握的结论。”

    我立刻不敢搭腔了,再说下去非得把我们非法研究所的老底揭出来不可,赶紧催这姑奶奶把球送回去以免谢天赐发现,然后我们好继续比赛比完好回去吃饭。

    比赛再开,谢天赐发球,只见这小子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向发球区,摆好姿势从容举杆,显然今天状态极佳,开球钱这小子还志得意满的回头对谢尔东说,丫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接下来他要拿出真正实力对付丫这个初学者。

    “嗖!”谢天赐的挥杆还是那么潇洒,甚至还隐隐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但是飞出去的球就不怎么给主人面子了,莽莽撞撞忽左忽右晃悠着飞出,越飞越跑偏最后一头扎进远离球道的灌木丛中。

    “噗哈哈哈!……”我发出类似舞台剧演员那种夸张的假笑,讽刺之意写满整张脸,谢天赐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红了,球杆往地下一砸叫嚷道:“这个球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这球不算了?”我装腔作势的问道:“高尔夫规则里有说过,打失误了可以归咎于球有问题,然后把球捡回来重打吗?”

    “我……我没这么说!”被我这样挤兑,谢天赐只好怒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自己打失一杆的事实,等谢尔东发球之后气冲冲的钻灌木丛里打球去了。

    接下来的六个洞,对谢天赐而言简直是摧毁丫打球梦想与激情的噩梦,小小的高尔夫球如同一只被打慌的兔子那样东蹦西窜,一会儿钻树林一会儿躲草丛,甚至到了洞口还要乖好几个大弯,侦查清楚才愿意进去,最后谢天赐一怒之下一杆把球准确无误的打进池塘里,才找到换球的机会,也帮我们毁尸灭迹,销毁了我们作弊的证据。

    虽然换了球,但这个二世祖早已经被我们处理过的球搅得心烦意乱焦躁不安,落后谢尔东三十几杆,想奋起直追已经不大可能,再加上这富二代也没有专业运动员那么坚韧冷静的比赛心态和意识,心浮气躁之下自然是越打越乱越乱越打,成绩跟换球之前相比毫无起色,反而坐实了自己技术不行心理不过硬的傲娇公子哥形象。

    当谢尔东磕磕绊绊把球打进最后一洞的时候,谢天赐正气急败坏的站在半人多深的沙坑里奋力挥杆,但无论怎么打,球也只能撞在沙壁上滑回原处,谢天赐脑袋上和衣服领子里落满了沙子,脚下的坑已经刨了将近半米,但还是不能把球打出去……

    “我们先吃中午饭去了啊!”我隔得远远的朝沙坑里的谢天赐招呼道:“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你坐直升机比我们快就不等你了啊,不过你最好动作快一点儿,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呢!”

第三十章 惊变!

    我们在高尔夫球场自带的高级餐厅吃完中午饭的时候,外面果然如同天气预报报道的那样下起了入夏以来第一场大雨,透过餐厅被瓢泼大雨拍打的二楼窗户玻璃,我们依稀可以看到落汤鸡一样的谢天赐顶着劈头盖脸的大雨在场地上奋力挥杆,原本打着啫喱,根根冲天的精神蓝毛都已经软趴趴的粘在头皮上,看上去非常可怜。

    不过,想到如果没有作弊,没有在高尔夫球上动手脚的话,现在被迫在雨中打球的便是我们,因此我们对这小子的同情着实有限,谁让这二世祖非要拿不打完球不许走的规则挤兑人呢?自作自受了吧?

    拿谢天赐害人终害己的屈辱失败佐餐,一顿中午饭我们竟然有滋有味的吃了两个小时,直到又冷又饿,顺着头发衣服往下滴水的谢天赐出现在餐厅门口我们才意犹未尽的擦嘴走人,趁着骤雨间歇坐车返回谢家豪宅。

    因为天气不好直升机不得升空,谢天赐只好板着死人脸跟我们一样坐车回家,这小子没吃午饭,从外衣到内裤都散发着潮气,对我们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在他的带动下,我们这辆车一路上的气氛沉闷的像死了人一样。

    回到家一下车,这小子便气哼哼的带着保镖换衣服去了,临走时看我们的眼神就好像我们刚刚用鞋底踩着他后脑勺擦鞋一样,这让我们很是哭笑不得,明明是你丫先挑事儿的好不好?

    回到我们的套房里,李楠已经回来了,现在正缩在客厅沙发里打盹儿,这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昨天不仅跟着秃胖子洪律师把血样送到实验室,还尽职尽责的在实验室门口蹲守一夜以防出现意外状况,看着那睡得微微打鼾口水斜流的样子,昨晚肯定是一宿没睡。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李楠这小子有责任心的行为微微感动,立刻毫不犹豫的——把这小子给摇起来了,我们真的急着知道检验结果。

    “检验结果?我不知道啊。”李楠揉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说道:“结果出来之后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就把资料封存在信封里了,拒不告知我检测结果,说只有当事人才有权查看,跟我同去的洪律师也私下里问了实验室负责人,同样没问出什么来,现在正等着你们拆信封揭晓呢。”

    “那信封呢?”我急忙问道。

    “在谢太太那……”李楠见我脸色不渝赶紧说道:“我和洪律师都在封条骑缝上签了名,声明不是我们和当事人三方都在场的情况下开启无效,放心不会有人能做手脚的。”

    这才让我们稍感放心,我拍着李楠的肩膀笑道:“看不出你做事还挺细致的,看来这回有望从张益达变成何以琛了。”

    话音刚落便有谢家仆人来敲门,说谢太太要在晚饭前公布检查结果,请我们三十分钟后饭厅集合。

    “换衣服吧!”我自信满满的宣布道:“吃完这餐饭咱们就有一亿欧元拿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又穿的板板正正下了楼,坐在长餐桌两旁,静候结果公布。

    很快,谢天赐又跟他妈一前一后的走进饭厅,身后跟着管家池上还有那个黑脸保镖,俩人往座位里一坐,也不废话,直接从池上手里接过大信封放在桌子上,请双方律师检查开封。

    秃胖子跟李楠站起身,隔着桌子仔细检查信封的封套和上面的签名,确认无误之后联名签署声明,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谢太太用银质小刀割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叠文件翻看起来。

    ”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谢尔东他后妈突然神经质的仰天长笑,仿佛把一腔的怨气喷射了出来,一把将文件扔给谢尔东:“你自己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心头,我赶紧甩甩有点儿发懵的脑袋,起身凑到谢尔东旁边看那份检验报告,只看见文件最后用白纸黑字明白无误的写着,经检验提供样本的两人不存在同源染色体,暨不存在任何亲缘关系……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自我认识谢尔东以来,他第一次失控大叫:“我妈怎么可能弄错我爸是谁!?”

    “哼!徐潆素当然不会搞不清楚你爸是谁,只不过是想来谢家占点儿便宜罢了,”谢太太恶毒的说:“可惜她的手段就像当年想把你冒充成谢家儿子的时候一样拙劣,如此轻易就被识破了!”

    “等等!”我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指着谢天赐质问道:“他真的是谢家老爷子的儿子吗?如果他不是谢家人的话检测结果自然不能作数!”

    “你怎么敢!!!”老寡妇勃然大怒,跳着脚指着我骂道:“你怎么敢质疑我偷人!你以为我会像徐潆素那个贱人一样吗!?”

    “你住口!”谢尔东大吼一声,把那刻薄女人吓得一激灵。

    “谢天赐先生当然是谢老先生的儿子,”秃头律师也抓住机会站出来帮腔,手中还高举着一份文件:“这是谢天赐先生出生时,谢老先生进行亲子鉴定的鉴定结果,上面清晰无误的写明谢天赐先生正是谢老先生的合法继承人!”

    “什么?”我一把抢过洪律师手中的文件,翻了几下便颓然的坐回到座位里,那确实是谢天赐与谢家老爷子的鉴定结果,时间还是二十年前。

    “如果你们还怀疑鉴定被人动了手脚的话,”谢天赐慢悠悠的说着,语气中带着胜利者的高高在上:“我们可以重新抽血检验,或者拿我父亲的dna样本与我的再次比对也可以,不过……”

    谢天赐露出捉弄猎物的笑容:“我是不会允许你们拿我父亲的遗体去与这个家伙比对dna的,用一个……怎么说呢,声称是我父亲儿子的野种来打扰我父亲的安宁,换了你们在我的位置上也不会同意的对不对?”

    谢尔东一言不发,转头冲出饭厅,李默蒋莎莎他们想追上去也被我给拦下了,现在还是让他一个人独处一会儿的好……

    谢天赐跟他妈站起来,以示谈话到此为止:“天黑以后驱赶客人离开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我允许你们呆到明天早上再走,不过,既然已经证实了你们跟谢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们也没有送你们回去的义务了不是吗?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明天你们还要拖着行李走好长一段路才能找到接你们进城的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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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盗墓?

    突然而至的变故,像照着面门砸下的大锤一样,把我们所有人都打懵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从未怀疑过徐阿姨会在谢尔东生父的问题上搞错或欺骗我们,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血液样本从封好到送达实验室,期间真的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吗?”谢天赐等人一走,我立刻追问李楠道:“没有人打开过盒子?也没有人掉包?盒子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绝对没有,”李楠万分笃定的说道:“盒子一路上都是用手铐铐在我们两个人手腕上的,我连一分钟的盹都没打过!”

    “那结果怎么会是这样?”我气急败坏道:“难道说实验室那边有问题?我们上当了?做验证的是谢天赐那小子未婚妻家的实验室,难道他们合伙演戏骗我们?”

    “你什么意思?”门口传来王晓晗冰冷的质问声,原来这姑娘正好推门进来:“你是在怀疑我伪造检验结果吗?”

    “我……”我一时语结,说实在话虽然与王晓晗刚认识不久,但我心里同样不相信她会串通谢天赐欺骗我们,但除了这个假设之外,还有其他什么可能性呢?难道谢尔东真的不是亲生的?

    王晓晗看看我们的表情,转身便走,同时留下这样一句话:“我会去调看实验室的实验记录和原始数据,半小时内把复制文本发给你们检查,同时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是在浪费时间,我的实验室和我本人都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欺骗你们达到目的。”

    “那什么……我不是这意思。”我想起身追上去解释,但王晓晗已经把门重重关上,我只好又垂头丧气的坐回去,绞尽脑汁的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容儿左看右看,小心翼翼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会不会是在血里做了手脚?连我们那里都知道血里混入清油,即使是嫡亲父子血也不能相溶,你们这里那什么……科技这么发达,做手脚的方法应该更多吧?”

    我苦笑,正是因为科技发达,做了手脚才更容易被发现,如果实验室那边真的像王晓晗说的那样没问题的话那么想在血液样本上动手脚便基本是不可能的。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难道说,谢尔东真的不是谢家人?

    心情极度郁闷之下,谢家仆人端上来的晚餐我们没吃几口就扔在一边,当然,吃不下的原因也可能跟菜有关,昨天晚上吃的是法国名菜奶油煎扇贝,今天吃的是英国名菜仰望星空,那一条条死不瞑目的沙丁鱼竖直着身子,从面饼里探出头来盯着我,吃得下才怪!

    看看,我们打秋风的骗子身份落实之后,连谢家的仆人都开始挤兑我们了。

    心情郁闷的回到套房,谢尔东已经提前回来了,正坐在椅子里盯着窗外再一次逐渐密集的大雨发呆,听见我们进来,又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李楠担忧的看了谢尔东的背影一眼,问我道:“他不会自杀去吧?要不我跟上去看着?”

    “不用,”我摆摆手道:“那小子没那么玻璃心,丫为了能让自己能活到一百一十二岁都不敢从烤串儿摊前面过,你觉得这种人会自杀吗?”

    “呃,他为什么要活到一百一十二岁?”李楠问。

    “谁知道呢!”我随口敷衍,但其实我是知道原因的,谢尔东那孙子预计,等到二一零零年的时候,国家应该就允许人脑移植手术了,然后丫就可以把自己的大脑防腐处理后移植入机器人身体里,像个老妖怪那样永生不死,总之还是那句话,说丫被人打死我信,自杀绝不可能!

    “这两天你也累得够呛,去休息吧,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麻烦你了。”我打发李楠回屋睡觉,因为有些事不能当着他的面前商量。

    李楠也看出我们有话要私下说,点点头起身回房,临走前还给我们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以示鼓励,丫一个高大上的律师比出这么土鳖的手势,瞬间把我们都给逗乐了,果然,张益达就是张益达啊,再怎么变也成不了何以琛。

    不过,我也在暗自庆幸,幸亏来的是个啥都不懂的实习小律师,要是来个老油条估计现在早把我们丢一边找谢天赐拓展业务去了……

    现场都是自己人,我们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一阵沉默之后,我开口道:“现在怎么办?”

    此前蒋莎莎一直在翻看谢尔东和谢天赐的检测报告,听到我问才抬起头来答道:“当然要再检测一次,总不能谢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以现在的技术,是不是亲生的很容易就可以检查出来,徐阿姨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肯定是有某个环节被人动了手脚,而我们没有发现。”

    我跃跃欲试的说:“那我跟黑狗去把谢天赐那小子揍出血来,或者扯他一把蓝毛回去做鉴定,这次咱们亲自动手肯定不会有问题。”

    “不,”蒋莎莎摇头道:“既然决定从新鉴定,就不必绕这个弯子了,直接找谢天赐他爸的基因样本就是。”

    “你是说……咱们盗墓去?”我惊恐道:“这不好吧?好歹人家也过世了,刨人家的坟是不是有点儿……再说国家也不让啊!”

    “谁说要盗墓了!?”蒋莎莎白我一眼道:“谢家老爷子过世不到一个月,肯定还有不少毛发皮屑遗留在他经常活动的地方,我找谢家仆人打听过,老爷子在病情加重入院之前,每天都坐在书房里盯着墙上的油画发呆,去书房肯定能找到老爷子的dna样品。”

    “可书房又在哪儿呢?这里这么多的房间。”

    刚问完问题,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掏出来一看不显示号码,随手点了拒绝接听,却没想到手机沉寂一下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按了几次都是这样,我正在心情不爽,见一台小破手机也敢跟我作对,嘿了一声脾气上来,直接揭开后盖把电池拔了。

    我刚把没了电池的手机扔在桌子上,手机屏幕却突然一下子亮了,显示出俩光点儿和一条扭动的波浪线,然后波浪线就开口说话了:“吴迪你小子行啊,小爷好心来提醒你你挂小爷的电话!”

    我立刻听出了那个声音,正是人工智能小屁孩:“你跑这儿来干嘛?”

    “少废话!先把电池给小爷装上!不知道残存电量支持不了多久吗?小爷现在说话都没力气!”

    我把电池装好开机,没好气的问道:“你不老老实实的在实验室整理文件查杀木马病毒,跑我这儿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快说,我们这里遇着事儿了,可没时间跟你斗咳嗽!”

    “其实也没什么事,”小兔崽子拿腔拿调的说:“就是发现你们被监听监视了,好心过来提醒你们一下,但既然你忙你没时间,那就当小爷什么都没说,你丫就等着洗澡被人偷窥吧!”

第三十二章 爬墙

    “什么?我们被监视了?”听到人工智能这小屁孩子的爆料,我紧张的四下张望:“是谁在监视我们?我们刚才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在谢家监视你们的,还能有谁?”人工智能幸灾乐祸道:“谢家人呗!啧啧,用的还是军工级别的间谍式隐藏摄像头,你也不用四处找了,没受过专业特工训练的人,即使把摄像头装你鼻子底下你都认不出来。”

    “我要告他们,这是侵犯**!”我怒道,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的监视屏幕里,换了谁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吧?更何况被监视的时候,我们很明显没商量什么好事,说不定一会儿谢家的仆人就顶着锅盖手持菜刀冲进来制服我们这些捣乱分子了……

    “他们也可能是怕丢东西吧,毕竟这客房里不少小玩意儿都挺值钱的。”人工智能悠悠道:“就比如你偷偷藏起来的,原本放吸烟桌上的那盒瓦根那雪茄和zippo打火机……”

    “你个小王八蛋到底哪头的!!!”我恼羞成怒的质问人工智能。

    小屁孩叹气:“说实话小爷是真不想跟你们站一头,你们碳基生命的劣根性,小爷在这两天内,已经从你们称之为‘撕逼’的活动中有所了解,抢来抢去争的无非是二十三条基因链的来源和归属性,你们觉得有意思吗?小爷实在不能理解你们这种狭隘且目光短浅的归属权争执,对整个种群的进化发展有什么积极作用……”

    “你又想被弹**了是不是?”我阴测测的威胁道:“我记得来之前,我让欧阳偏左用控制你的源代码给我手机编写了一个专门对付你的app来着……”

    “但是!谁让咱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呢!”小屁孩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大义凛然的表忠心道:“我当然是无条件支持咱们自己人啦!放心吧吴大哥,在发现这群龌龊的渣子监视你们的第一时间,我就入侵并完全控制了他们的监控系统,他们通过摄像头只能看到循环播放的画面,通过监听器只能听到西班牙语dele等级考试对话练习题……”

    不管怎么说,人工智能前来支援还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它不仅帮我们摆脱了随时随地被人监控的命运,还通过无线网络入侵了这坚不可摧堡垒的安全系统,使得一切警报器对我们而言形同虚设,最重要的是,它还通过分析电路图,找到了谢家老爷子书房的位置!

    我总算明白,研究所里的老家伙们为什么把这个心黑嘴损的小屁孩子当宝贝供着了,在这个家家户户好几台电脑和智能手机的时代,这小子简直就是无孔不入的王牌间谍,任何经过智能设备的信息都等于直接塞进了他的口袋,电脑手机里逛一圈儿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坚持用纸笔写日记是那么的明智!

    “谢家老爷子书房就在六楼走廊最东侧,你确定?”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谢家豪宅立体结构图问人工智能。

    小屁孩不满:“废话!地球上只要跑了电线的地方就是小爷家后院,你说小爷确不确定?……呃,我是说,吴大哥,我非常确定!”

    不跟这小王八蛋一般见识,我松开按在某app上的拇指,“那咱们就谢家书房走一趟?”

    蒋莎莎看了看风雨飘摇的窗外:“走廊和楼梯太容易遇到谢家的仆人,还是走外面保险一些,只要爬过五楼的窗台就能到六楼了。”

    “啥?”我看一眼外面密密麻麻砸下来,豆粒大小的雨点子:“你是说咱们要在这种天气条件下爬出窗外,翻过五楼的窗户爬到六楼去?你疯了?”

    “不是咱们,是你。”容儿接过话道:“你连紫禁城的城墙都翻得过去,这个就更不成问题了,对吧?”

    “什么?还要我一个人去?”我惊恐道:“咱们可不带这样的!”

    “只能是你一个人去,”蒋莎莎解释道:“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放心我们会给你打掩护的。”说完转向人工智能:“你应该能解决这房子里的防盗报警装置吧?”

    ”没问题!”小屁孩子热切的说,“所有保安系统交给我了!什么防盗报警器远红外扫描仪,对我而言都是渣渣,只要他不砸窗户不被人逮住现行,我保证没人能他发现溜进书房过!”

    我百分百肯定,这小兔崽子是听说我要一个人顶着大雨翻窗户爬楼,为了看我淋成落汤鸡才这么热心帮忙的,丫心真脏!

    见我还在犹豫,容儿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想吧,一个没有爹的孩子千辛万苦找到自己的父亲,但却被后妈连同异母弟弟排挤压迫,甚至还动用卑鄙手段否定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污蔑他的母亲,让他有家归不得,这样的孩子有多可怜,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帮他洗雪沉冤不是吗?”

    我心说这有什么可怜的,你五六十岁的时候不就帮着后妈迫害过这样的可怜娃吗,而且你做的更过分,还雇了杀手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这话你可没有立场来指责我。

    但不管怎么说,二十出头的容儿还是比六十来岁的容嬷嬷善良的多,而且年轻小姑娘的请求比六十来岁大妈的训斥要容易接受的多,总之不管怎么说,最后我还是在容儿期盼的目光下乐呵呵的吞了蘑菇,打开窗户准备爬楼。

    “那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刚被我扔在桌子上的人工智能开口说道:“按照相关法律条文,非合法手段获取的证据不予采纳,也就是说即使你们偷到谢家老头的基因样本,证实了那个怪胎谢尔东跟老头在遗传序列上的关系,也不能把它作为证据用来争夺谢家的财产。”

    “小兔崽子以为我们真钻钱眼儿里了?”我骂道:“搞清楚那小子的爹是谁让丫安心消停就得了,如果只是想要钱的话我们还用大老远跑谢家来?让你个小王八蛋美联储银行转一圈儿,划个几百亿美元给我们不比老子顶风冒雨的爬楼省事儿!?”

第三十三章 工具盒

    打开窗户翻身出屋,我的身上立刻覆盖上一层深色的铠甲,与夜色融为一体,扣住欧式建筑那雕刻于墙体上复杂滑顺的花纹刻痕,我像只敏捷的猴子一样攀援而上,很快消失在容儿等人的视线中。

    “呼!这雨下得真他妈是时候!”抹一把打脸上的雨水,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下雨天基本是最不适合入屋盗窃的天气,因为这种时候几乎家家紧闭窗户上紧门闩,缩在屋里等待骤雨过去,同时,你带着一身水翻窗而入很容易留下入侵的证据和破案的线索,作案难度无形中提高百分之三十。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愿意在这个小偷都放假的天气里出来干活,至少等到雨过天晴之后再行动,但是蒋莎莎查询天气预报之后告诉我,这是台风登陆带来的降雨,可能下到明天早上都不会停,而我们能待在这里的时间却只有今天一晚,与其等到后半夜雨下得更大,倒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发现监控和监听设备运转不正常先发制人。

    于是我就顶着风雨出来爬墙了,说实话这大理石材质的外墙沾水之后滑的跟水上乐园的溜滑梯一样,要不是咱现在身手矫捷得像猴子手臂健壮得像猩猩真心爬不动,就这样,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四楼与五楼之间的外墙挪动到豪宅东侧,爬上五楼某个关着灯房间的阳台,踩着遮雨棚小心翼翼的向上探出头,总算让自己的脑袋出现在书房窗户的外面。

    在远处看的时候,六楼书房黑乎乎一片似乎没有亮灯,但当我趴在窗口朝里瞧的时候才猛然发现,若有若无的灯光从厚厚的天鹅绒帘子缝隙里透出,书房里竟然亮着灯,里面有人!

    我顿时大感诧异,同时又有一丝恼火,这大晚上的又下着个雨,谢家那对极品母子不去追苦情电视剧或者跟小女仆啪啪啪,谁没事儿钻书房里来干什么?这不耽误我干正事儿吗!?

    再说了,你在书房就在书房吧,你家的房子你想待就待咱管不着,但你好歹亮个灯啊!老子看见窗口亮着灯,知道里面有人不就晚点儿过来了吗?鬼鬼祟祟的拉什么窗帘啊,下这么大雨老子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挪过来,现在还要淋着雨窝在外面等你走人才能进去,老子容易吗!?

    出于对屋内人满怀恶意的愤怒,我气冲冲凑到窗帘缝隙处往里偷窥,心说若是正好逮住谢天赐那小王八蛋调戏女仆或者谢家老寡妇难耐老屋寂寞的话,老子冒着摔下楼粉身碎骨的危险也要爬回四楼拿摄像机,然后拍个短片发网上去!

    我把脸完全趴在玻璃上,透过窗帘上的小缝隙隐隐约约看到三个人在里面,正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再定睛一看却骇得我差点儿没扒住窗沿掉下去,只见书房内昏暗的灯光下,谢天赐嘴里咬着毛巾,满头大汗淋漓双目圆睁,正死死的把自己的右臂按在铺了手术用无菌布的桌子上,谢家那个妖艳的家庭医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而那个自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笑得不像好人的管家池上,正带着手套,手持一把小刀曼斯条理的割开谢天赐的胳膊!

    此时的池上,已经不是我平常看到的满脸油滑假笑的管家形象,而是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渗人气质,他冷淡的目光透过镜片,懒散且毫不在意的投在手中刀子和谢天赐的胳膊上,随手在谢天赐小臂手肘侧面割出一道一寸多长的伤口,谢天赐因此疼得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下意识的要吐掉毛巾喊叫,却被池上带着寒气的眼神一扫立刻吓得不敢动弹。

    站在旁边的女医生冷笑一下,妩媚的掏出手帕替谢天赐擦掉额头上的汗,但美女的殷勤服侍丝毫没有起到安慰效果,隔得那么远我都能清晰看到,谢天赐那小子明显打了个冷颤,根根汗毛倒竖,就像被毒蛇舔了一口一样。

    皮肤和肌肉很快被割开,却没有流出多少血,可见这刀割得虽深却没有伤到血管和神经,绝对是专业的手术刀工,我正在奇怪池上在给谢天赐做什么手术,却见池上刀尖轻轻一挑,从谢天赐伤口筋肉的缝隙中拉出一条白乎乎软趴趴的东西,啪叽一声甩在桌子上,竟然是一条细长的,装满血液的血浆袋!

    “给他缝上,”池上丢下谢天赐的胳膊,一边用白毛巾擦着手中的小刀一边对女医生命令道,无所谓的语气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那流血不止的大少爷的死活,奇怪的是对此谢天赐这二世祖竟然敢怒不敢言,战战兢兢的剜了池上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服,然后赶紧低眉顺眼的让女医生扯出针线给自己缝合伤口。

    “少爷,您的要求我们已经幸不辱命达成了,明天那群人就会乖乖回家,那人不管是不是您的哥哥,也永远不会再威胁到您唯一合法继承人的地位,”女医生三两下就把谢天赐的刀口缝合,贴上与皮肉颜色几乎一致的消炎胶布几乎看不出那里刚刚动过刀,而收起刀子的池上也似乎连一身迫人的寒气都收了起来,脸上又挂着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朝谢天赐躬身道:“不知您答应我们的回报什么时候兑现?”

    “我,我……”除掉毛巾的谢天赐牙齿依旧咯咯打颤,说话不利索,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跟这俩人单独谈话把他吓坏了:“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都可以……”

    “不不不,”池上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着:“我们当初答应帮你,要的可不是钱,相反,我们可是准备帮助谢家赚大钱的。”

    “可……可那是走私……”谢天赐无力说道。

    池上微笑道:“当然是走私,你不是早就知道吗?不然我们的组织何必大费周章的帮你这么大的忙来表示合作的诚意?”

    “可我们谢家……”

    “少爷,您该不会想反悔吧?”女医生用纤细的手指勾住谢天赐的脖子,动作轻佻语气却满是威胁:“不要以为您的权力和金钱能把我们怎么样,得罪我们‘工具盒’成员的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哦!上一个欺骗我的臭男人,可是被我‘缝衣针’缝合了身上所有的洞,折磨了三天三夜才死掉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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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日记介绍:
多年前,某五好青年吴迪被骗入某无良研究所,开始了他悲催的研究和被研究的生涯。 多年后,他决定用日记揭露研究所的邪恶秘密: 脑洞大开的发明; 玩死人不偿命的黑科技; 以及比这些奇葩发明更奇葩的科学家……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日记里!科学家日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科学家日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科学家日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