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第一桶金
说良心话,我坚持放两人一条生路是有私心的,除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身负重任不可节外生枝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谢尔东这孙子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我似乎要负更大的责任,这个时候若是不对肇事者网开一面放丫们一条生路,等这姑奶奶调转枪头追究咱责任的时候,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摇尾乞怜求人家法外开恩?
更何况,我对这俩人的处置也不可谓不重,现在列车的速度已经很快,迎面刮来的富含沙尘的大陆季风已经有点儿小刀子刮脸的感觉,这个时候往车底下跳,闪腰崴脚病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算是轻的,一不留神或者运气差一点儿,直接后脑勺着地就算遂了王晓晗这小姑奶奶的心愿……
果然,俩人顺着我手指指的方向,伸头朝下看了看不断后退的地面,脸色登时就有点儿发绿,职业佣兵出身的小年轻还好,毕竟肯定有练过,知道在跳车的时候如何保住性命,死胖子则直接差点儿吓尿,再也不复刚才抓这个杀那个时的暴戾霸气,一个劲儿的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没人听懂的讨饶话。
“他说如果你们愿意放了他的话,他可以给你们一个瑞士银行的不记名户头和密码,里面存有十万欧元。”关键时刻,还是年轻的佣兵小伙儿尽职尽责的为自己的雇主争取保命的机会,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好学上进。身为俄国人不仅精通土耳其语和中文,说话腔调也不跟他们队长似得带着一股猪肉炖粉条的味儿。
不过我注定是不会接受这种投降条件的,冷着脸一言不发。用无情的沉默粉碎着胖子刚刚燃起的希望——没办法俩姑娘就在旁边看着呢,咱一大老爷们这么轻易的为钱折腰,遭受容儿的鄙夷不说,跟王总这土豪也注定做不成朋友,这胖子实在是太没有眼力价了,讲条件都不知道私下里说!
见我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胖子的骨气开始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原本讨好的喃呢变成祈求的嚎啕,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软下去,最后泪水终于磅礴而出。两百来斤满脸胡渣子的大汉,顷刻间哭成一个泪人。
现在,不用佣兵翻译官翻译我也知道这胖子喊得是什么:“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娃娃!……好汉饶命啊!”
“行了行了!”虽然在我面前哭得柔肠寸断的是个死胖子,但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略一思索我便对着负责翻译的佣兵说道:“让他把户头和密码给我,我饶他一命。”
“喂!”果然,容儿立刻就不乐意了,王晓晗看我的眼神也分外不善,对此我只好赶紧腆起脸讨好的笑笑,示意两位姑奶奶稍安勿躁,容小的先把胖子的油榨出来,再好好泡制。
佣兵小子按照我的吩咐。老老实实地把我的原话翻译过去,再次燃起求生希望的死胖子立马就不哭了。抹一把眼泪赶紧开始掏兜,抓出纸笔飞快的写了一连串数字递给我。
“只要打个电话去银行,报上账号和密码,就能把钱取出来了是吧?”我捏着小纸条拿腔拿调的问,本来还想问问瑞士银行跟国内支不支持银联汇兑来着,怕被人家当成土鳖没好意思:“你丫不会故意写错一两位数糊弄我吧?”
“他刚才就已经以真神之名发誓,没有作假,”佣兵小子赶紧为自己的雇主说话:“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让他直接打电话核实真伪。”
“打电话就不用了,”我对胖子付款赎罪的态度还算满意,故意大度的挥挥手,“就相信你们一次。”
“那我们可以走了?”年轻佣兵小心的问。
“当然,”我和颜悦色的点头:“你们可以下车了——我只说饶你们的命,没说不把你们赶下车去。”
趁着佣兵小子被我的无耻震惊,没有把我的话翻译出去,我用更加和煦的笑容朝胖子招了招手:“过来。”
胖子不懂中文,但看得懂手势,现在小命还在我手上更是不敢怠慢,赶紧带着一脸讨好的谄笑把脑袋凑过来。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露齿一笑:“哈去!”
胖子满脸懵懂,但我跟佣兵队长对答的时候他就站在身后,因此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呃……就不?”
我扑哧一声气乐了,你一不懂中文的老外,跟我对台词是吧?
“那就对不起啦!”我大吼一声,冷不丁一脚踹在胖子的肥肚子上,把丫一脚踹下了车。
“啊!?”所有人,包括王晓晗和容儿,都忍不住为我的冷血残酷翻脸无情而惊呼出声,唯有我轻松的摆手一笑:“没事儿,死不了的。”
仿佛是印证我说的话,头朝下向地面栽去的胖子,扑哧一声杵进了当地农民堆在铁路旁准备用来肥田的牛粪堆里,虽说是以头朝下的危险姿势落地,但从露在粪堆外不断狂蹬的两条腿来看,这小子不仅没受一点伤,而且比在火车上的时候还欢实。
把胖子踹了下去,年轻的小佣兵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不用我吩咐就动作麻利的爬下车顶,一扑一滚平稳落地,顾不得拍拍身上的土就一路小跑着解救胖子去了——不麻利不行啊,就算粪堆松软憋不死人,一会儿胖子吃多了拔不出来怎么办?
至于站在车上的我,则得意的朝李默王晓晗等人晃动着手中的纸条:“就几句话的功夫,赚了一百多万!”
没办法不兴奋,这是咱当主角以来所挖到的第一桶金,看着人家书里的男主,大公司董事会里随便耍一耍嘴皮几个亿的投资立马到手,咱除了哀叹自己不是作者亲儿子之外,也只有更加虔诚的期盼着读者们喜闻乐见的天降横财砸在自己头上,等啊等啊,等了将近六十万字,终于让我等到了!
“那啥,王总,能借你那电话使使不?”好在我还没有得意忘形,谨记着落袋平安的朴素道理:“咱得趁那胖子从粪堆里爬出来之前,赶紧把这十万欧元提出来!知道您不在乎这点儿小钱,但这钱咱五个平分!”
“借你电话倒是可以,”王晓晗瞥一眼我手中的纸条,不动声色的说道:“但你这个户头是瑞士银行的现金保险账户。”
“呃,有什么问题?”突然一种不安的预感游走我的全身。
“所有的保险账户,都得持开户人身份证明,到总行或支行办理手续才能提取现金。”
“啥!?”我惊怒道:“那死胖子把账户给我……?”
“人家就没打算给你钱呗!”容儿再也憋不住了,嘲笑我道:“那胖子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你要是打电话转账,肯定立刻被警察盯上,只是他没想到,你跟他半斤八两,一样卑鄙!”(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王晓晗的心意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一把将纸条扯成碎片,犹不解气的我又恶狠狠的把碎纸丢地上,一边用脚狂踩一边愤愤的谩骂,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真诚与信任呢?这年头连买命钱都有人弄虚作假了啊!
不过幸好咱也不是吃素的,最后还是坑了那死胖子一把,否则一想到那家伙大摇大摆的平安脱险之后,回去喝着酒搂着妞,得意洋洋的跟人吹嘘自己是怎样运用聪明才智戏耍了几个连金融常识都没有的土鳖绑匪,我都羞愧得恨不得自己扎粪堆里,身为主角竟然被配角在智商上形成碾压,说出去都丢人!
虽然没讹到钱让我又憋屈又抓狂,但想到死胖子现在同样因为我的卑鄙无耻深陷泥潭且日后必定成为别人的笑柄,我的心情便好受了一些,而真正让我走出情绪谷底的,还是我突然想到,虽然同样是上当受骗,但我却是没占便宜没吃亏,还可以活蹦乱跳的站在车顶上对那死胖子破口大骂,而那死胖子现在想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也只能憋憋屈屈在心里嘀咕两句,因为他现在肯定不敢张嘴……
结束了这场风波之后,剩下的两天,我们都是在狭窄拥挤,晃晃悠悠的火车车厢里度过,除了要忍受死气沉沉的人群污浊不堪的空气以及谢尔东絮絮叨叨的怨念之外,其余的倒是都跟春运挤火车差不多,我跟黑狗还有容儿都算是小时候吃过苦的孩子,环境虽劣但还可以堪堪忍受,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富贵人家出身的王大小姐,竟然也在整个旅途中没有一句抱怨。甚至还用自己堪比母亲般宽广的胸怀和耐心,去安抚谢尔东那个熊孩子……
深夜,火车上大部分人都已经因为旅途的劳累早早进入梦乡,我们几个也占着车厢走廊靠近门口的一小块空地,靠着墙壁和扶手睡得正熟,中途我睡醒一觉。揉着酸麻的脖子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却猛然发现车厢里微弱的光线下,王晓晗正缩在角落小心翼翼的揉着自己因为久坐而已经酸麻的脚踝,见我醒了还朝我歉意的点点头,似乎是在为自己动作太大影响别人休息而道歉。
“那啥,王总,您说您何苦跑这一趟呢?”看着王晓晗穿一身范思哲垫半张脏兮兮的报纸席地而坐,我都为这个原本可以坐着私人飞机直抵欧洲,一边喝着马其顿一边悠然等我们前去会合的女总裁觉得不值。
面对我的疑问。王晓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温情脉脉的看了一眼闹腾了一天一夜,总算耗尽能量进入休眠模式的谢尔东。
“不是吧,为了他!?”我故作惊讶的低声怪叫:“你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同生死共患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地步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又怎么样?”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王晓晗竟然没有丝毫的羞窘和扭捏,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今年都26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难道不应该主动一点儿吗?”
“呃……”这话竟让我无言以对,“哪儿合适啊?”这问题始终问不出口。要说王晓晗这姑娘,美若天仙可能是有点儿夸张,但无论外貌还是家世无一不是人中极品,走路上随便抛个媚眼,绝对能让一整条街的男人想入非非,开始幻想自己迎娶白富美。当上总经理,出任ceo的精彩人生。
这种堪称天之骄女的有钱人家大小姐,别说26岁,62岁都不愁招赘一个斯文帅气的小白脸,绝不至于会对哪个男人采取主动。但就是这样一个搁哪儿都炙手可热的完美女孩儿,怎么偏偏就对性格恶劣造型怪异,没心没肺还不解风情谢尔东怦然心动不可自拔了呢?
我蠕动嘴唇,想说这是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却发现这话当着人家女孩的面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出口,想说这是伟大的爱情,妈的良心不允许我睁着眼说瞎话!
似乎是看出我的困惑以及纠结,情商智商一起爆表的王总主动为我答疑解惑,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傲然说道:“像我这样的家庭,从出生起就少有选择的自由,为了家里的利益和兴盛,婚姻更是一项无比重要的筹码,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就已经决定跟谢家联姻,我所能选择的也只有谢家那几个年龄合适的家族子弟,他们之中大部分人跟谢天赐差不多,另一部分还不如谢天赐,”
王晓晗的话里听不出一点儿对自己命运如此不公的哀怨与不忿:“既然从小享受着家族给予的特权和富贵,我自然也有接受家中长辈安排,为家族利益作出贡献的义务,但作为一个意识独立的个体,我当然也是有私心的,总希望能找个能让自己欣赏的人共度几十年,从这一点来看,谢尔东总比谢天赐要好的多,至少我们还有共同的爱好和聊天话题,性格上比较合得来。”
这个解释多少让我松了口气,要是这姑娘眼神迷离脸颊羞红的跟我解释谢尔东怎么才华横溢惊才艳绝,又怎么在孤高遗世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温柔倦蜷圆润如玉的心,让自己看得怦然心动小鹿乱撞,进而不管不顾主动倒贴的话,我非得把隔夜饭吐出来不可,现在想来心里就平衡了,谢尔东这厮只是比他那个出身名门有钱有势,名牌大学毕业长得还有点儿帅的弟弟强一点儿而矣,说到底还是沾了血统高贵的光……
“那如果你可以自由选择的话,就不会选这个奇葩的对吧?”我还是有点儿不甘心鲜花插在牛粪上,继续追问道。
结果王晓晗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答案明摆着,这姑娘崇拜的偶像是艾萨克?牛顿、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尼古拉?特斯拉之类的猛人,不是某某天王某某鲜肉某某boy之类的卖脸偶像,所以择偶的时候对才智的看重肯定是优先于颜值,如此一来长得歪瓜裂枣的谢尔东还不是排在名单最前面!?这孙子能口算核爆炸熵值衰减速率啊!
“我知道,你问这些是出于好心,担心我会因为他不懂人情世故而伤心放弃,最终互相伤害什么的,”王晓晗看看睡得跟猪一样的谢尔东,对我说道:“不过我对他感情的出发点虽然很功利,但绝对是真心实意……还有,你是个好人。”
“别!千万别!”我被吓得连连摆手:“您可别给我发好人卡,首先咱不缺这玩意儿,另外,万一让别人误会我对您有啥非分之想,我非让睡您旁边这姑奶奶撕巴了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石铁岭的求救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好人卡”都是终止男女对话的终极大杀器,所以,怀揣八卦之心企图挑拨这对痴男怨女不正常恋爱关系的我,在被人残暴发卡之后也只能意兴阑珊的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缩回脑袋继续睡我的觉……
就这样一路无话挨到天明,我们也终于在曙光初现的清晨抵达了本次火车旅行的最后终点——德国汉堡汉萨自由市,简称汉堡。
这里便是我们与坏书生等人约定好会合的地方,这座紧邻北海的港口城市,从市中心到全国最大港口汉堡港仅几十公里,十分方便我们寻船出海,同时这里又是易北河南岸数一数二的贸易******,每天船舶通行量过万,人口流动更是频繁,方便我们掩藏行迹。
随着难民人潮慢慢挤下车,早有身穿制服的警察跟志愿者严阵以待,登记分类难民信息并将人群分批送往救助点,但我们自然是不会跟着去的,趁着难民下车乱哄哄让人应接不暇的机会,我们几个在人群中左拐右突,很快就摆脱了已经焦头烂额的德国警察和被难民包围转身都难的志愿者,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片混乱的火车站中。
把斗篷大头巾之类容易引人注意的服饰脱掉塞进垃圾箱,走出火车站的时候我们除了衣服脏皱一点儿已经跟普通路人无异,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可就又抓瞎了,虽说当时约定了跟坏书生等人会合,可当时时间匆忙形势紧迫。一着急竟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现在流落异乡举目无亲。更是连路都不认识,让我去哪儿找人啊!
就在我以为我们要像流浪汉一样钻桥洞睡马路。窝在火车站附近苦苦傻等坏书生他们找来的时候,又是我们霸气十足的王总二话不说掏出自己的全球通手机,快速拨号并背过身去朝电话那头吩咐两句就挂了电话,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一辆加长林肯便风风火火的呼啸而至,稳稳当当停在我们面前。
穿的跟空航机长一样的中年司机下车一溜小跑来到我们面前,向王晓晗微微鞠躬并拉开车门,王晓晗则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容儿钻进车里,还示意不知所措的我们赶紧跟上。于是我们仨男的只好臊眉搭眼的钻车里去,整个过程都被这衣着光鲜的林肯车司机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对我们明显疑似偷渡客的形象和行为提出丝毫质疑,车门一关油门一踩,带着我们扬长而去。
“我的秘书正在帮咱们联系坏书生他们,只不过需要通过他们的佣兵公司转递消息所以需要一点儿时间,”王晓晗从车载冰柜里拿出几瓶矿泉水分给我们,“最快也要几个小时才有结果。”
“那咱们现在是去哪儿啊?”我坐在车里看着两旁鳞次栉比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小心翼翼的问。
“市中心的希尔顿连锁酒店。”王总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是那家酒店的vip会员,那里为我长年预留着一间商务套房。”
“可……可咱们现在去不大好吧?”我心中惴惴的问,平时王总商务旅行高来高去,住酒店当然没什么。但这次可是偷渡来的,怎么想都应该低调优先,跑去住豪华酒店。登记的时候拿不出护照签证怎么办?我们还不得被酒店保安当场拿下?
“不用担心,”明明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王总却丝毫不在意,霸气的挥挥手说道:“跟着我进去不会有人调查你们身份的。我们王家的信誉就是酒店方相信你们身份无疑的最可靠担保。”
“……服了!”我心悦诚服的交出自己的膝盖,果然对真正的有钱人而言,走哪儿都有特权啊!人家不仅可以刷卡,关键时候还能刷脸!
至此,旅行的苦难告一段落,我们踌躇满志,准备好好享受一番国际知名豪华酒店的贴心服务,据说在他们不对普通客人开放的顶级vip套房里,就算你想挖鼻屎却懒得自己动手,都可以让酒店里的高级按摩师温柔的用棉签给你拨出来,分分钟都是丑恶至极的资产阶级大老爷们那腐朽堕落的嘴脸……这次好不容易逮到被人当爷伺候的机会,老子非得好好腐朽堕落一把!
正当我犹豫应该找三个人还是五个人伺候我的时候,我那本应该出了国就没信号的手机,竟然放着小苹果大吼起来,预感不妙的我赶紧掏出来一看,果然,给我打电话的是陈三山那老王八的号!
“喂!”我没好气的把电话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陈三山的声音:“你们到哪儿啦?”
“德国汉堡!”
“哦,吃饭呢!”
我顿时就不爱搭理这老东西了,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科学家,我都替他觉得丢人!
这老东西远隔重洋给我打电话,自然是有要紧的事儿,因此还没等我组织好语言反唇相讥就急急问道:“你们现在离柏林远不?”
我看看王晓晗,王总点头,于是我回答道:“你说呢!?整个德国都未必有咱那儿一个省大!”
“离得近就好!”陈三山说道:“你们立刻去趟柏林!石铁岭那老家伙在那儿困好几天了!”
“啊?”我惊讶道:“他不是早在我们出发前就乘飞机飞丹麦找他女儿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还不是因为欧洲研究所那帮孙子把咱们都列上了黑名单!”陈三山愤愤的说:“老石在德国转机的时候被海关发现,要不是自己跑得快现在早被抓起来遣送回国了!总之你们快去吧,他在那儿三天没吃饭,掏垃圾箱好不容易捡了五马克,才能打国际长途回来求救……”
我仰望苍天一阵无语,除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唏嘘感慨之外,也隐含着对老东西生存常识匮乏的鄙视:翻垃圾箱找钱?亏你想得出来,谁有钱会扔垃圾箱里?就算你抹不开面子,不愿意找人要五块钱打电话回家,想找钱也应该掏下水道啊!谁都知道那里才是零钱聚集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寻找石铁岭
“得,看来酒店又去不成了。”我把石铁岭落难的消息告知众人,请王总立刻给我们安排赶赴柏林,之后又问陈三山道:“对了,你是怎么打通我电话的?又利用人工智能黑天上的卫星给自己用了?”
“胡说,”老家伙叫道:“爷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吗!?除非科研需要我们一般不盗用国家资源!爷这是给你开了全球通!”
我哈哈大笑,认识老东西这么多年,总算见到铁公鸡拔毛了,结果老王八一句话就让我又惊又气赶紧挂了电话:“不过电话是你自己用,所以钱是从你工资卡里直接扣的,爷让那小屁孩子黑了你的工资卡密码……”
有王晓晗大把的人脉和钞票撒出去,给我们找辆跑长途的车并非难事,因此我们前脚下了林肯,后脚就上了大奔,走公路直奔柏林,因为只是去接人,我们便让两个姑娘回酒店休息,仨老爷们窝在还算宽敞的车厢里,躺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一边赶路一边补觉。
欧洲的公路跟铁路一样四通八达,又不像京沪广那样有事儿没事儿堵成狗,因此我们的行程很快,三个小时便抵达柏林波兹坦广场,石铁岭的那个电话便是从广场角落的电话亭打来的,据说老头已经在这里当了三天盲流……
随说不是节假日,但广场上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我们下车以后沿着步行道一路走一路找,重点观察那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缩在角落等待接济的流浪汉和艺术家。却失望的发现石铁岭并不在其中。
不死心的我们,又央求懂中文和德文的司机给我们当翻译。像这些晒太阳的流浪汉们打听最近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中国老头,结果收获的却只有冷淡的白眼和不耐的拒绝。对人际关系比较敏锐的我,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对我们抱有深深的敌意。
这可当真是令我们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要说我们三个,虽然黑狗五大三粗谢尔东面目可憎,但初来乍到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怎么也不可能有时间得罪人,再说这里不还有我吗?就算这俩人不招人待见,我也不应该跟着受到冷遇才对……
终于。在又被一个满头乱发的流浪汉用德语骂骂咧咧乱喷一通之后,我彻底怒了,揪住我们那个司机恶声恶气的说道:“你给我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哥几个没招谁没惹谁的,打听个人怎么就得罪他们了!这难道是你们这里在搞人种歧视不成?”
欧洲国家搞人权运动搞了几十年,对涉及人种、性别歧视的问题特别敏感,我这么一上纲上线果然把我们的司机兼翻译吓得够呛,这老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只知道我们是跟王大老板一起来的贵客。生怕我们随口一句不满意连累他饭碗不保,赶紧连连摆手用带着口音的中文给我解释:“没有没有,没有歧视,我们是友好国家。没有歧视……”
“那这是怎么回事,嗯!?”我见这老外吞吞吐吐有点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事儿瞒着我们。立刻加重语气问道:“一两个人对我们态度恶劣可以理解,十来个人都是这样。那就是歧视!想不到啊,几十年前你们迫害犹太人。现在又来迫害我们!”
这话说得有点儿过,立刻招来司机的激烈辩驳:“错!错错!他们,他们只是不喜欢你们!不是敌视中国人!更不是敌视亚洲人!”
“那凭什么敌视我们?”我继续追问:“我们是穿的不干净了还是长得不好看了?”
“因为,因为,”司机小心翼翼的看我一眼,才开口说道:“他们看见你们,以为中国丐帮来我们国家抢生意来了……”
这解释让我只觉得天雷轰顶,被雷的外焦里内:原来,中国乞丐都已经跟炒房团和大妈团一样,冲出亚洲开发国外市场了?果然是职业不分贵贱,只要干得好哪一行都能海外上市啊!从国外同行对他们的激烈抵制和抗拒来看,咱国内丐帮也算是来势汹汹所向披靡,才会引起本地地头蛇如此激烈的反弹。
尽管明白了原因,可我还是出离的愤怒了,大呼小叫的对司机嚷嚷道:“他们什么眼神!?什么眼神!?我们不就是衣服脏了点儿皱了点儿吗?怎么就跟他们是同行了!?这就是歧视!**裸的歧视!”
因为一路赶路风尘仆仆,在加上掩人耳目之类的原因,我们现在的穿戴确实比较寒酸,而且又脏又皱不怎么见得了人,但是仅凭这点就把我们当乞丐盲流流浪汉,也太衣冠取人了吧?尤其鄙视我们的还是一帮穿的比我们还邋遢的外国盲流,当真是令我又委屈又不忿:你们到底有没有点儿基本常识和职业眼光?我们这样穿戴整齐身无残疾,又不拿根粉笔在地上写自己悲惨身世的人,怎么可能是乞丐?你们以为这样能在国内要着钱?
“叮!”一声脆响打断我的发飙,一枚硬币咕噜噜滚到我脚下,不远处,一个六七岁大小,金发碧眼的小男孩隔着老远朝我丢来一枚硬币,然后就被他妈拉着胳膊快步带走了。
我这个臊啊!果然是被人当乞丐了啊!难道我们仨就真的这么像吗?不过说起来国外要钱倒是挺容易的,难怪国内丐帮都要发展海外市场。
得知了自己不受待见的原因,剩下的问题就比较好办了,我们三个臊眉搭眼的蹲在远处,让衣着光鲜的司机兼翻译一个人找流浪汉搭话,打听石铁岭的下落,不过五分钟司机师傅就完成任务兴高采烈的回来报信,我们也收获了一小把硬币和两根棒棒糖……
“那边,那边,”司机领着我们离开广场,朝一条老旧阴暗的街巷走去,“他们说那人就在那里!”
“你确定没有找错人?”我问司机。
“他们说,那个亚洲老乞丐不要钱,就只一天到晚四处翻垃圾。”
“那没错了就是他,真正从国内出来的乞丐没有不要钱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石铁岭的遭遇
顺着司机的指路,我们顺着柏林城区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留下的老旧街巷一路行进,最后果然在一处垃圾堆放区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的身影,正蹲在垃圾桶前面摸摸索索的寻找着什么,他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但早已过时的老头服,几天不换衣服的汗酸气也遮掩不住那仿佛骨子里透出来的机油味道,不是我们那个天天跟金属机械打交道的石老头还能是谁?
尽管只是刚离家几天,但是他乡遇故知总是分外令人激动,尤其是对刚刚经历了一路波折好不容易才来到此地的我们而言,于是,把石铁岭当做自己半个爹及未来岳父的李黑狗一言不发靠拢过去,我也大叫一声“老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就连感情一向疏离淡漠,说难听点儿就是喂不熟白眼狼的谢尔东,在异国他乡遇到熟人都难免欢欣,尝试着往前蹦跶了两下……
我们三个一路小跑来到石铁岭身后,听到别人叫他的老石头才分散注意力扭过脑袋,不过见到是我们,老家伙也是难掩兴奋,手里的破表盘一丢蹿将起来,用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可惜,接下来不是“终于见到你们啦!”或者“你们怎么才来!”之类的暖心话语,而是老家伙理直气壮的一句:“借点儿钱,买两百升汽油和十五个二级晶体管,我有用!”
好吧,见面就借钱确实是比较煞风景毁气氛,所以我原本早准备好的“老同志您辛苦!”。“我们来晚啦!”之类的应景话实在说不出口,想来想去我也只好反问一句:“你买那么多汽油干啥?**也用不了这么多……”
不管怎么说,看石铁岭现在脚步虚浮走路不稳。抓着我胳膊的手吃不住力的样子,我就知道老头已经因为太久没吃饭而饿过劲儿了,这种事在我们研究所里时有发生,一年到头我也不知道从各个实验室里吧这些为搞研究废寝忘食但又偏偏饿不死的老家伙们拖出来多少次,处理这种问题自然是经验丰富,于是二话不说命令黑狗扛起自己岳父,找地方吃饭去。
一家街边小餐馆。石铁岭就着黄油啃了八个面包,终于在主菜上来之前混了个半饱,而我们也终于从老头嘴里打听清楚了他最近几天的遭遇。知道了老头一见面就急着借钱买汽油的原因。
简单来说,因为被突然列入黑名单,石铁岭在柏林等待转机的时候触发了航空警报,几分钟以后便被反恐意识极强的德国警察制服在地拘押带走。但因为欧洲研究所也是一帮书呆子。做事不够狠辣果决和面面俱到,把老头丢进了黑名单却没有诬陷他一百几十条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罪名,所以将老头羁押的德国警察叔叔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余,对老头的看管自然不会像看押恐怖分子那样谨慎和严密,只是随便找了间带锁的拘留室把老头丢进去了事,连手铐都看在他一把年纪又逃不掉的面子上给摘了。
这就给了石铁岭逃脱的机会,在移民局前来接管将他遣送回国之前,老头趁午饭时间拘留室内没人看管的机会。拆了拘留室内的挂钟和台灯,自造几件有用的工具零件。打开拘留室大门和警察局后门轻松悄悄溜走——谁让德国警察有钱,所有门禁都用电子锁的?对摆弄精密机械一辈子的石铁岭而言,拆这种号称高科技的小玩意儿比拿螺丝刀撬大头锁轻松的多。
接下来的故事就比较感人了,按理说石铁岭逃出警局后身无分文无处落脚,还荣登国家安全黑名单,背负了越狱的罪名,此时此刻最保险最合理的处置方法是立刻想办法逃离欧洲,联系研究所另想办法从长计议,以免把自己折在这里,可刚刚惹了一身骚的老爷子,心里还惦记着自己那被人带走的女儿呢!自己晚去几天,宝贝女儿被哪个王八蛋糟蹋了怎么办?
于是老头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就在沙家浜潜伏下来,一边混进流浪汉里掩藏行迹躲避追捕一边还在想办法前往格陵兰岛,而这老家伙想的办法也是颇具霸气,你们不是不许老子乘飞机吗?老子自己攒一架飞过去!
于是老家伙就开始攒飞机了,按老头的说法,就是发动机螺旋桨外加俩翅膀的问题,对人家大科学家而言根本不是个事儿,废车场找辆报废汽车,敲敲打打再给发动机加几个气缸就能飞起来,至于缺少的零件,有钱咱就买,没钱……就垃圾箱废品堆里找找凑活呗!
在我们到来之前,石铁岭过得一直是白天翻垃圾找零件,晚上躲在废车场里给自己造飞机的日子,而且这老家伙的工作进度还挺快,现在已经造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联系陈三山,也是因为老头绞尽脑汁也搞不来足够他飞跃半个北大西洋的化石燃料,想让自己的老伙计们给远在欧洲的自己汇点钱买汽油,或者问问有没有谁攻克从塑料还原石油的研究课题……
听完这个欧洲版千里寻孤女的故事,连一向对老家伙们偏见颇深的我都不得不被石铁岭的倔强和坚持所感动,虽说他的行为带着明显的冲动偏激和作死倾向,但咱不得不承认一个老父亲为了自己的闺女做到这步任何人都没资格再说他什么,同时,我又对老家伙过于孤僻和独立的想法心生不满,这老家伙宁可自己攒飞机也不愿招呼我们帮他的忙,这分明是不怎么信任我们的能力和救出蒋莎莎的决心。
“你看!”老头一边啃着棒子骨,一边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热狗包装纸:“我已经改造得差不多了,只差几个二极管和汽油,吃完饭咱们就买去……”
“你傻呀!?”出乎我意料的,打断石铁岭滔滔不绝的竟然是谢尔东,就在我刚以为这小子会义正言辞的教训石老头一顿什么叫相信同伴什么叫共同进退的时候,这小子劈手躲过石铁岭画着飞机草图的包装纸,指指点点的教训老头道:“翅膀装的太靠前了!会造成气流压力击中在机身前端,飞不了三公里就得一头栽海里,还有你这个汽油萃取航空燃料的化学配比,做出来的东西稳定性肯定很差,气压和颠簸更会加剧化合物的自分解过程,一经使用三分钟内绝对爆炸……”
“嘿!你小子才几岁?就敢质疑老子的设计了?老子开飞机上天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就算我穿开裆裤的时候,也能看出你要按这设计做飞机,那上天肯定是炸上去的!”(未完待续。)
ps: 经书友提醒狸子才知道,原来德国马克早就停用了……好吧是狸子没常识了,大家勿怪
第一百零三章 又见故人
都说学术领域的争论探讨,是巅峰头脑智慧火花的激烈碰撞与交锋,但是看谢尔东和石铁岭这一老一小如同炸毛公鸡一般怒目而视口水乱喷,随时准备一言不合伸爪子互挠几把的样子,实在让人很难把这俩神经病跟机械领域学术泰斗以及备受瞩目的天才新人联系起来。
不过这种场景,对我而言早已经见怪不怪,在我们研究所揪出一对彼此之间口角爆发,势不两立有我没他的老头比在高中小树林里揪出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还容易,因此我也就懒得管这一老一小争吵过程中那压根听不懂却又层出不穷的专业词汇以及那逻辑复杂的鄙视对方智商的隐晦语言,反正丫们吵吵累了自然就会老实下来。
果然,在最后一道甜品端上桌并被我旁若无人的抓到自己面前,三俩下扒拉进嘴之后,吵得忘乎所以的两人才终于注意到自己只混了个半饱,可惜却已经没有东西给俩人吃了:一来我们走的匆忙身上都没带钱,这顿饭还是人家司机师傅咬牙请我们吃的,现在正握着空瘪的钱包向我们露出苦笑;二来这俩货公共场所大声叫嚷已经严重破坏了餐馆的氛围,现在正有俩服务员虎视眈眈的瞧着我们随时准备动手赶人,断然不会允许我们继续点菜;三来……吃饭的时候吵架就没饭吃,这种对付幼儿园大班小朋友的手段也是我拿捏这群老不死的秘诀之一,让你们在老子面前没有规矩!
强拉着石铁岭坐上直奔汉堡的快车,老头依旧对自己的改装飞机念念不忘,一个劲儿的在那念叨:“干嘛非得走海路,直接坐我的飞机去啊!现在时间多紧迫,哪还有工夫绕路!”
“咳!就算再着急。现在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我安慰石铁岭道:“王总和容儿已经跟坏书生他们会合了,有这帮职业佣兵带路总比咱们自己找路方便,再说你那飞机上连个gps定位都没有,让你找格陵兰岛你把飞机开阿拉斯加去怎么办?”
这一番推搪之言总算安抚住了心急如焚的石铁岭,老实的坐在车后座。而我则暗中擦了一把汗,心中庆幸不已,以老家伙的石头脾气,如果不能把他诳上车的话,必定被石铁岭拽进他的飞机里直奔格陵兰岛,就那辆老家伙火急火燎粗制滥造弄出来的飞机,路上要不出点儿事儿简直都对不起读者的殷切希望,更何况,还有谢尔东对这破玩意儿必定爆炸的箴言摆在那儿。在预言设计漏洞以及漏洞引发的灾难这方面,谢尔东几乎一说一个准,也不知道这孙子是头脑天才思维活跃,建模拟算无误差,还是天生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路无话回到汉堡,刚从希尔顿酒店门口下车,就看到王晓晗容儿带着坏书生等人出来迎接我们,于是我立刻感觉到事情有点儿不妙。按照道理而言,这群人绝对没有放着日光浴马杀鸡不享受。巴巴的跑来门口迎接我们的理由,此时此刻来的这么齐全分明就是要立刻赶路啊!
果然,坏书生见了我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我推回车里,还招呼其他人上后面的车:“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好不容易联系上出海的门路。时间紧迫咱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港口!”
看坏书生那张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变得少有的凝重,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有开玩笑,只好认命的坐回车子里,但当我向这小子打听他到底搭通了什么门路才搞来出海海路的,这小子却又一副欠揍表情的笑而不语。只说我到了码头见到人自然就知道。
同时认识我跟坏书生的人?这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按理说我们的社交圈根本没有交集,理论上应该不存在这样的人才对,难道国安局的刘科长不远万里来到德国,帮助我们这搞偷渡来了?
结果看到那人的时候,我惊恐的下巴都差点儿掉下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嘴里塞蘑菇准备迎战,倒是这人宽厚大度的笑笑,一副既往不咎冰释前嫌的样子:“来哩!?”
这人竟是我们在土耳其时,护送胖子上火车跟我们大打出手的佣兵队长!
“他他他……他怎么在这儿!?”我指着佣兵队长质问坏书生道。
坏书生笑答:“多新鲜啊,人家又不跟你似得被列人欧盟黑名单,当然是跟我们一起坐航班飞过来的。”
其实那天火车刚刚离站,坏书生跟佣兵队长的人就停止了交战,本来双方就都是拿钱卖命的雇佣兵,现在雇主走远了,他们的胜负也左右不了各自雇主的结局,自然没有心思继续拼命,于是双方各自商量了一下,便偃旗息鼓分两拨站定,疗伤的疗伤接骨的接骨,一边摸鱼一边等待各自雇主的最新指示。
结果自然是谁都等不来的,我们手头没有坏书生等人的联系方式,而佣兵队长的雇主,此刻脑袋还扎在粪坑里,所以双方无聊之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烟聊天,结交同行拓宽自己未来的职业道路。
就这样一来二去,就聊到了自己手头执行的任务上,我们交托坏书生的偷渡任务,虽然违法但并没有什么敏感信息不能对同行说的,因此坏书生这小子转头就把我们卖了,直言自己是受我们所托要把我们带到格陵兰岛。
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佣兵队长已经知道自己的雇主被人从粪坑里拉出来并送往了医院,自忖这一次的护送任务已经算是彻底失败并收不到尾款,于是便灵机一动,这单生意是注定没有下文了,但现成的生意不就近在眼前吗?
生意指的自然是我们,而佣兵队长也确实拥有跟坏书生合作的本钱——他本人是俄罗斯人,刚出道的时候又是利用北冰洋航线搞走私生意,熟悉欧洲地区所有的走私航线,且在任何一个沿海码头都能搭上走私船的联系,这对正头疼怎么送我们渡海的坏书生而言无疑是天降甘霖,于是俩人一拍即合,当场敲定合作协议,搭伙找我们要钱来了。
“这人虽然是我们介绍的,但人家也是独立佣兵,你们雇他干活得另算钱。”坏书生转着算盘珠子一样的眼睛说道,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奸商。
我却没有急着讨价还价或者掏钱包开支票,而是看着佣兵队长,定定的问:“要是你受我们雇佣之后,你原来的胖子雇主再开价让你干掉我们,你怎么办?”
佣兵队长笑了笑说道:“俺又不是狗怂!自然知道一单不完不接下单的道理,不过听说你们去那嘎达挺危险的,问一句,要是你们死了的话,不介意我把葫芦(脑袋)割走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北海巨妖?
“放心吧,干我们佣兵这行的,可能唯利是图也可能是非不分,但绝对不会收了钱转头就坑雇主,这可是砸招牌的行为,”我们一行人跟着佣兵队长登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走私船出港之后,坏书生见我闷闷不乐心事重重,还以为我在担心他们中途介绍来的佣兵队长不可靠,因此主动跑来安慰我道:“至于咱们之间的私怨就更不用担心了,不就是动了动手伤了几个人吗?对我们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不出人命没人在乎这个的……”
“谁说我在担心这个啦?”狭小阴暗的货仓里充斥着一股臭鱼烂虾的咸腥味儿,密不透风的环境更是让人阴沉压抑,因此我的心情更加败坏,说起话来口气自然很冲。
“那你是担心搅了他上一笔生意,他会故意给咱们使坏?”坏书生见佣兵队长在船舱外跟蛇头交涉,在场的都算是自己人,因此说话没有顾忌:“坏人财路,确实是挺招人记恨的,但他既然接受了咱们的委托,除非是不想在这行继续干下去了,否则绝对不会做自损信誉的傻事,毕竟我们这行信誉就是职业生命,一笔生意失败和臭了名声比起来绝对不算什么……”
“哎呀也不是这个!”我不耐烦的嘀咕道。
“那你把脸拉这么长干什么?”坏书生也有点儿生气:“是不满我们中途加人泄露你们的行踪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欧洲这边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虽说可以透过我们公司打通前往格陵兰岛的航线,但也肯定不会比现在找的走私路线方便隐蔽。”
“不是不是,”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儿伤害这几个佣兵为我们鞍前马后搭桥铺路的良苦用心。赶紧放缓语气解释道:“我烦心的不是这个,是我自己的私事……”
“哦,”坏书生看了我一会儿,也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了,船舱下面的隔间都是独立的床铺,在到达格陵兰岛之前。大家好好休息吧。”
众人点头,沉默的起身朝自己的隔间走去,石铁岭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伸出巴掌在我肩膀重重按了一下,眼神夹杂着愧疚和感激,容儿则直接凑到我耳边轻轻说道:“不用紧张,我们大家都在呢,虽然接下来一定很艰苦很危险,但我们一定能熬过去!”
“你们?”我看向众人。看到的都是轻松的笑容和鼓励的眼神,连黑狗和谢尔东也都调用自己那不太好使的面部神经朝我咧了咧嘴,原来大家都当我是因为大战在即,心情紧张才如此烦躁的啊!
对此,我只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在众人无声的理解和关切中慢慢转身走掉,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嘀咕。看来,咱是因为没有享受到顶级奢侈酒店专业马杀鸡才情绪低落心情不好的秘密。一辈子也不能让这帮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家伙知道咯!
不过,大家对我的担心,也反应了此时众人的心态,我们都知道,从踏上走私船的那刻起,我们要面对的。就已经不是荷枪实弹的缉私警察,不是来自国家机关的强权力量,而是与我们一样诡异莫测的黑科技,相比可躲可避,有漏洞可钻的边境线和海关。欧洲研究所反而是横亘在我们面前不可绕过的高墙,想要救出蒋莎莎,一场硬碰硬的正面较量将不可避免。
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我们都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或多或少的紧张与焦虑,众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各有所思的样子,船舱里的气氛也总是莫名其妙的陷入冷场,但有意思的是,坏书生等人也显得很不自在,精神高度紧张,只要船稍微有点儿颠簸摇晃立马会像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彻底失去了自己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潇洒从容。
终于,在船行驶一天一夜,彻底远离陆地进入公海之后,我们终于可以走出船舱透气,趁着大家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心情不错的机会,我也借机询问起坏书生他们如此不自在的原因。
“吁!”坏书生把叼在嘴里的烟卷狠狠嘬一口,吐着烟圈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出海以后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上次出海留下的心理阴影吧……”
“呃,你们上次出海,是遇到风暴翻船了是吗?”我依稀记得坏书生曾经提过他们出海翻船的事儿,只是不明白他们为啥对此耿耿于怀,要说后怕的话,他们坐飞机不也曾被人用防空导弹打下来过吗?也没见丫们在飞机上一惊一乍的。
“若只是掉海里的话,哪怕我们只能在海面上用皮管子****补水,哥几个也不至于留下心理阴影!”坏书生似乎觉得我有点儿小看他们身为佣兵的胆魄,很不服气的辩驳道:“但现在仔细想来,那次出海遇险简直就是我们最近两三年一连串倒霉事儿的开始,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过回普通佣兵的日子!”
听上去这怨念是挺大的,于是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在海上究竟遇到什么了?”
“我说我们遇到海怪了你信吗?”坏书生似乎带着点儿挑衅的意味反问道。
“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是身有洁癖但如何打扫都去不掉船舱腥味,只能被迫来船舷呼吸新鲜空气的谢尔东:“海怪?那怎么可能?海洋生物的体质以及海洋的特殊环境确实可以让一部分特异生物体型成长的非常巨大,但距离海怪的标准还是相差很远的,要称作海怪的话,至少得能够一口把这艘船吞下去吧?”
“反正我见过的海怪,连军舰都不放过。”坏书生看着谢尔东一字一句的说。
谢尔东露出“你又在胡说八道”的不屑笑容,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急匆匆赶来的佣兵队长所打断,顺便说一句,经过几十个小时的相处,我已经知道这位满嘴东北腔的佣兵队长名字叫做伊万,而这个名字在俄罗斯的普及程度就跟咱们这里叫铁柱的一样遍及全国各地。
于是,我们便听到铁柱队长操着一口怪异的乡音向我们抱怨道:“你们咋回事儿啊!?指的航线偏姥姥家去啦!?赶船的不乐意走了都!”
“啊?航向错了?”我惊讶道,这不可能吧,前往格陵兰岛北端的航路,是谢尔东石铁岭加王晓晗这三位智商拔群的科研人才一起验算的,虽说这仨人都没有什么航海经验但纸面上的数据绝不可能出问题,至于具体行船,又有经验丰富的老水手全盘掌控,应该不会出问题才对。
“方向是没错,但人家对比航海图之后就不愿往前走了,给多少钱都不去,说前面有……有那啥来着?”
伊万队长似乎遇到了自己不懂的词儿,想了好久才向我们吐出一个英文单词,坏书生一听这个词儿,脸上的汗刷就下来了:“你说什么!?前面有……北海巨妖!?”(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北海巨妖!
北海巨妖的传说,起源于公元八世纪的维京海盗时代,相传北海巨妖是沉睡在海底火山口之中的巨大怪兽,一旦有人踏足它的领地便会被暴怒的怪兽拖入海底成为怪兽的祭品,这个传说在欧洲早已盛行数百年,与恶龙,吸血鬼和狼人一道位列欧洲地区妖魔鬼怪的榜单前列。
但其实我们只需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所谓的传说,基本上都是子虚乌有或者后人杜撰,实在是经不起理性的推敲和证据的排查:飞在天空的大蜥蜴为什么不抢别人专抢太子妃?住在大房子里的富二代为什么不泡妞只吸血?男人为什么会跟女人一样每月总有几天不舒服?……这种种不合理的疑点往台面上一摆,自然让这些令人毛骨悚然津津乐道的传说生物随风消散。
而北海巨妖,基本上也大致如此,无非就是尚未接受科学洗礼的欧洲古代人,见到体型巨大的海洋生物浮出水面,便惊慌失措的将这些大家伙错认成了蛰伏于海底的强大妖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有这种恐惧还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有人拿这个作为逼迫我们海上掉头的理由就太可笑了,所以我也懒得跟作为传话人的伊万队长瞎掰扯,直接央求他把走私船的蛇头找来,我要亲自跟他谈。
运送我们的蛇头,表面看来只是个四五十岁邋里邋遢的高加索渔民,但根据坏书生等人的观察,这老头手上有常年摸枪养出的老茧,衣领下有若隐若现的怒熊纹身和大大的“k”字图样,很有可能是苏联解体前直属克格勃的特种部队成员,总之绝对不是好相处的角色。
因为蛇头不懂中文。伊万也只好兼职翻译,把俄语翻译成东北话,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跟我们白话一通,中心意思无非是无论我们给再多的钱,他们都不愿往前走了,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请现在下船!
无论国内国外,常年海上行船的人都有诸多忌讳,说这是迷信也好经验也罢,有人相信便总有他的道理,我同样知道世上有些事不能仅凭常理和所谓的科学加以否定,因此也并没有把这视作刁难和挑衅,反而制止住忍不住要给人科普海洋生物学知识的谢尔东,心平气和的问蛇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绕路!”蛇头皱眉思索良久,才通过伊万队长传达出这么一个信息:“向北向南都可以。只要避过这一片海域就没事,而且鉴于情况特殊,就不给你们加钱了!”
看上去这也算是颇有诚意的解决办法,但当我们看了老头给我们画出的绕行路线之后,石铁岭立马不干了,原因很简单,绕的圈子实在太大,往南的话要绕行大半个欧罗巴半岛从格陵兰岛西南侧登录。往北的话船要直接开进北冰洋,横穿北极冰陆抵达目的地。在躲避海警的前提下,即使是最快最顺利的情况,走这条路也要耗时整整一周。
“老子没这么多时间!”石铁岭急赤白脸的朝拦着不让他上前理论的我吼道:“别跟我说什么稍安勿躁,那不是你闺女!要是莎莎在这几天里出了什么事儿,老子还不得后悔死!”
愤怒的一把将我推开,石铁岭朝蛇头和伊万队长大叫:“回航!老子自己开飞机过去!”
“你那飞机现在要么回炉锻造用来做凳子。要么就被人当后现代主义废料雕塑收进了博物馆,所以你就别惦记了吧!”我好劝歹劝总算没让老头跟人家打起来,命令黑狗把急的直甩鞭腿的石铁岭拉进船舱之后,才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伊万道:“咱们现在距离格陵兰岛不过两百海里,走直线的话最多一天就能到。你确定绕这么多路,冒着撞到海警和冰山的风险比现在安全吗?”
来自俄罗斯的铁柱队长也是一脸为难:“谁说不是啊!可俺磨破嘴皮好话说尽人家不听咋办?丫东北人就是驴脾气!”
伊万来自靠近黑龙江的贝加尔湖,蛇头则是来自西伯利亚高原的比利比诺,所以铁柱队长这个俄罗斯南方人对自己国家的东北老乡也非常无奈,我想了一下,转头低声问坏书生他们道:“如果咱们跟这些搞偷渡的翻脸抢船的话,你们有把握把船开格陵兰去不?”
“别开玩笑了行不行?”坏书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海上开船经验不足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上次我们就是吃了这个亏才把船给弄翻了……还有我劝你一句,最好别不把海怪当回事儿,就算它对大部分人来说只是个传说,但对另一部分人而言,遇到它也几乎是一定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运气。”
“……你就直说我特别倒霉呗。”我皱着眉头抱怨,心里却完全不把这小子的话当回事儿,在我看来这小子完全就是上次出海的心理阴影发作,所以凡事总爱往葬身大海尸骨无存那方面想,实在是对不起身为佣兵的职业素养和我们提前支付的天价佣金,他怎么就不想想,首先,海怪几乎不可能存在,其次就算存在,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我们路过的时候人家醒盹儿?我要真有这运气,买彩票怎么就从来没中过呢?
鄙夷归鄙夷,挤兑坏书生到底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于是我只好收拾心情打起精神,继续跟那个特种兵退役的老头商量行船的问题,但也不知道是人老了好迷信还是老家伙本身就顽固,任我拉着伊万队长好话说尽软磨硬泡,人家就是不松口,翻来覆去就只有这片海域绝对不能进这一句话。
就在我耐心耗尽恶念丛生,准备放出谢尔东三言两语激怒对手从而翻脸夺船的时候,我们这群人里真正拿主意的王晓晗总算出面了,而王总的解决之道,也是出人意料的简单有效,那就是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你们不是不愿意去吗?可以,船姑奶奶买了,你们搭救生艇离开,同时对所有船员开出高额悬赏征集向导,就不信找不到愿意为钱冒险的人。
老头一开始听说我们现在这样儿还要买他的船,直接气乐了,手下意识的就要往后腰挂的镰刀上摸,但当看到王晓晗直接甩过一张写了不知道几个零的支票之后,立马闷不做声的收起支票去给橡皮艇打气,同时,船上一个年轻小伙也经受不住金钱的魔力,规规矩矩拜倒在王总的普拉达下,顺利且轻松的解决了我们遇到的难题。
看着几艘橡皮艇快速远去,我回头问站我旁边的伊万:“你怎么没跟他们走?”
佣兵队长苦笑摇头:“咱签的协议是把你们安全送到地儿,这轱辘走了算咋回事儿?那几个比我还怕海怪呢不也没走吗?”
这倒也是,坏书生他们虽然脸色不好,但为了自己的佣金也为了自己的承诺,还是留下来帮我们开船,否则仅靠一个向导还真玩不转,有鉴于此我也没继续在人家的心灵创伤上纠结,拍拍一脸苦相掌着舵盘的坏书生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咱们又不是去找onepiece,肯定得罪不着水里的海王类……”
“闭嘴!!!”这小子咬牙切齿的对我吼道。
“咕嘟!”一个巨大到骇人的气泡突然从海洋深处冒上来,顶的我们这艘小小渔船一阵猛烈摇晃,也打断了我肆无忌惮的调笑声。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海怪!?”(未完待续。)
ps: 最近一直在筹备婚礼,忙不过来,所以更新有些耽搁,抱歉抱歉
第一百零六章 北海巨妖号
“海底气泡而已,不用紧张。”谢尔东一边抓着船舷扶手抵抗船只的摇晃,一边面带轻松的解释:“科学研究早已表明,地壳版块的运动,洋流水温的改变,乃至海洋生物尸体堆积腐化形成的沼气,都有可能直径巨大的海底气泡,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完全不用担心……”
“闭嘴!!!”这是所有人对这孙子此时此刻还在卖弄学识的反应,不过现在,就算平时最爱给这小子抬杠拆台的我,也没心情搭理这个科学怪,至于原因则非常简单,海底气泡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倒是没错,可你什么时候见过正常的自然现象对一艘人畜无害的小小船只穷追猛打不死不休的?这些巨型气泡已经一个接一个追杀我们整整一个小时了啊!
这正是最让我们感到离奇和绝望的情况,因为除了我们的屁股后面时不时冒出个大气泡顶我们一下之外,周边的海域风平浪静毫无波澜,姓谢的你不是能吗!?你倒是给我个科学合理的解释啊!
“这一定是有意识的攻击行为!”石铁岭也得出了自己的论断:“海面下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推论基本没错,但基本上也全是废话,从第一个气泡冒出来,我们急急开船躲避却发现自己被人家穷追不舍开始,“北海巨妖”四个字就一刻不停的在我们脑海中盘旋,我们和坏书生等人还好,虽说脸色铁青脚底发软但还支撑的住。不过我们高价聘请截留下来的向导小伙儿,却已经泪流满面的朝着气泡冒出的方向跪下了,还手握十字架。一边重重磕头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也不知是在后悔自己猪油蒙了心金钱眯了眼,还是在跟海底的大怪兽商量,祈求丫吃掉我们这些傲慢无知的亵渎者,把他这个善良无辜的赶海汉子轻轻放过……
“咚!”又一个气泡从船尾冒起,自海洋深处不断加速带来的巨大冲力险些将我们的船整个掀翻,我注意到。这些巨大气泡的冲击位置已经离我们的船底越来越近,除了说明海底那东西对我们越瞄越准之外,谢尔东这小子还忧心忡忡的告诉我们。如果被这样体积的气泡正中目标,即使气泡造成的冲击没有将我们掀翻,气泡破裂制造的水位落差及流向海底的回溯水流也会直接把我们这艘小船拖向海底……
“现在该怎么办?”我仰着头大声问道,询问的对象自然不是谢尔东和石铁岭这俩只知道耍嘴的货。而是坏书生这些佣兵。虽然现在要对付的事怪兽,但想要脱险也只能依靠这帮人丰富的对敌作战经验了,虽然那都是对付活人的。
步远游急急开口:“快转向快转向!走s型路线!”
“没用!”坏书生气急败坏地说:“咱们都改变多少次航向了?根本甩不掉那东西!船速这么慢走s弯只会让它更容易瞄准!你当这是开车躲炮弹呢!?”
“我去船舱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武器!”韩雅墨自告奋勇,三两步冲进渔船船舱,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堆东西摇摇晃晃的跑回来。
可我们的希望还没来得及点燃,就如同掉进雪地里的火星一样快速熄灭了,韩雅墨抱回来的东西倒是不少,却只是几把鱼叉鱼枪之类的玩意儿。唯一有点儿威力的也不过是几根炸鱼用的****,瘦骨伶仃的只有两指粗细。这点儿装备对付条大白鲨恐怕都费劲,对付海怪那更是无从谈起。
韩雅墨也知道自己自己拿来的东西没什么用,但我们除了这样垂死挣扎之外貌似也没有其他选择,于是试探性的拿起一根挂着铅块的****,引燃之后丢进水里,几秒钟后水下传来“啵!”的一声爆炸,动静还没有人家气泡破裂的动静大……
“藏头露尾的算什么妖怪!有种伸出头来跟哥几个单挑!”我气急败坏地指着海面破口大骂,心里却涌起深深的无奈,不得不说这海怪太聪明太狡猾,厚重的海水本身就是保护它的天然屏障,只要躲在海底吐几个泡泡就能轻松捕猎我们,但我们的攻击却很难突破海水的阻力碰触到它……
看谢尔东和黑狗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眼见事不可为,坏书生只好露出悲哀的笑容:“随时准备弃船吧!除了救生衣之外,能抓住什么漂浮的东西都别放过,不管会不会游泳都跟紧我们几个,我们也只能保证尽量保护你们了……”
听了这话大家的士气难免低落,容儿下意识的凑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眉角不可避免的流露出惊惶和凄迷的神情。
这么多人在场,我自然不好意思说什么肉麻话安抚容儿,只是用力握了握容儿那略显冰凉的小手,挤出个难看的笑容以示安慰,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了自己这几天挂在胸前不敢离身的小袋子,这里面装的是陈三山给我的第二种蘑菇,也是此时此刻我唯一能指望的保命符和杀手锏。
只是这东西真的能对付隐身于深海中的巨兽吗?我可真的一点儿都拿不准……
我心里正胡思乱想天人交战,突然间一阵香风刮过我的脸颊,耳边还留下容儿一句坚定又不失温柔的激励话语:“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就被亲了?我还没回过神来,容儿就已经松开我的手站到我的身后,但那笑意盈盈的眼睛充满对我的信任和关心,猛然间我感觉自己的热血沸腾了,原来就算在这个时候,还有个姑娘全身心的信任我,指望我带领大家走出绝境,那我还瞻前顾后害怕什么?既然已经身陷绝境,最后的努力化作徒劳的挣扎似乎也没什么可惜的,大不了跟丫拼了!
血气上涌的我,正准备扯开袋子抓出里面的蘑菇塞进嘴里,但就在这时,又一个巨型气泡无声的出现在渔船正下方,毫无征兆地突然爆裂……
气浪把我们吹得东摇西晃站立不住,紧随而来的逆流则直接冲上甲板,将整艘船压到海平面以下,至于身在船上的我们,自然也被强劲的水流裹挟,打着旋儿朝海洋深处沉去。
不可力敌的乱流中,我挣扎着想把蘑菇连同袋子一起吞下去,但一张嘴就强灌了几口海水,没挺几秒便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嘿!醒醒,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拍我的脸颊,于是艰难的睁开眼睛,此时的我依旧因为溺水头昏脑涨,因此只看见一大把络腮胡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亲爱的吴!你总算醒了,欢迎你们登陆我们欧洲研究所曾经的研究船,现在的反抗基地——北海巨妖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再见米奇
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们在欧洲遇到的第一个熟人,竟然是不久之前带领欧洲检查组审查我们,并在随后爆发的欧洲研究所篡权运动中因站错队伍而殃及池鱼,就此下落不明的米奇,如今在异国他乡再次重逢,情绪起伏自然是不言自明的,看着人家笑意盈盈的脸庞和发亮的眼睛,想起此人特殊癖好的我下意识的先偷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穿戴完整,觉得没有问题以后才勃然大怒,猛然跳起质问这红毛为啥无缘无故攻击我们。
结果米奇也很委屈,赶紧向我解释说他并非是想致我们于死地,只是想尽量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正像他刚才对我说的那样,他们现在是反抗篡权者的反抗斗士,所以正像大多数反抗者一样遭遇着来自强权方的追捕围剿……
“不过只要我们待在水下,就完全不用为自身的安全担心!”米奇略带自豪的说道:“这艘北海巨妖号,是欧洲研究所自炼金时代开始,就倾注了无数心血打造的终极水下实验平台,虽说不像武装平台那样周遭布满防御武器,但它的主体可下潜至三千米以下的深海区域,北大西洋海底汹涌的暗流和可怖的水压便是它的天然屏障,只要不浮出水面,即使是欧洲研究所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其攻克。”
说完这些,这小子又忍不住扭捏道:“但是一旦到海平面以上就不行了,过于庞大的体型不仅让它在海面上极易被发现,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能源和时间才能让它重新潜回水底,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把你们拉到水下来……”
“呃,那你们又是如何脱险的?你不是被斯坦森那小子抓去了吗?”我姑且相信了米奇的解释,于是追问起他们脱险的经过。
“这就只能说是我们的运气了。”米切尔心有余悸的说:“几个大家族主导政变之后,将我们这些非家族出身的科学家统一投放到北海巨妖号上,企图将北海巨妖号当做海上监狱关押我们,但是他们派来接管北海巨妖号控制权的卡尔虽然是家族出身,却是麦考特所长的秘密支持者,所以他在几天前。我们最后一批人送达的当天晚上把神经麻醉气体混进了北海巨妖号的通风系统,昏迷所有看守把我们放了出来,然后带我们躲到了水下。”
“这么说,所有反对家族篡权的欧洲研究所成员都在这里了?”我心中一动赶忙问道:“那么我们石老头的老婆和女儿呢?”
如果俩人都在这儿,那欧洲研究所的龙潭虎穴我们就不用去了!生活如此美好生命如此多娇,谁高兴跟你们一帮欧洲佬打得你死我活脑浆四溅啊!此时此刻,我在心中偷偷的想着。
“很遗憾,”米奇一脸凝重的说:“莎莎和蒋睫女士,还有我们的所长麦考特先生。依旧被困在欧洲研究所的本部之中,而且……莎莎马上就要跟斯坦森举行订婚仪式了,时间就定在后天!”
听到这个消息,其实我并不怎么吃惊,毕竟蒋莎莎那小姑奶奶的脾气摆在那里,她肯受斯坦森的胁迫乖乖回欧洲,那再答应个订婚仪式一点儿都不奇怪,不过。丫要是以为这样就吃定了那小丫头可就大错特错了,以我对蒋莎莎的了解来看。那姑奶奶说不定现在正处心积虑的谋划着如何在洞房花烛的那天手阉新郎,造就新世纪第一个欧洲太监……
“吴,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米切尔见我一脸淡然,好奇的问道。
“谁说我不担心,我当然担心了,不过我担心的是我们研究所的那个黑狗。对,就是傻壮傻壮的那个,他听说蒋莎莎订婚的消息,没气急败坏的撞破墙壁冲出去,游泳上岸去破坏人家订婚仪式吧?”
因为担心黑狗那小子会做出傻事。所以在当我得知自己因为喝水最多,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人之后,我赶紧央求米奇带我去跟众人汇合,在米奇的引领下,我们穿过很长的一段走廊,进入一间面积很大的会议室。
进门之后果然看到大家都在,包括一脸颓败表情的黑狗,能从这小子脸上看出表情,可见蒋莎莎订婚的消息对他打击有多大,但是好在这小子看上去情绪还算稳定,应该是已经被众人劝服过了。
既然李默没事,我自然放下了对这小子的担心,立马将注意力转向对自己而言更重要的目标——容儿,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劫后余生啊,如此天时地利配合默契的大好机会从天而降,身为男主不去向女主献献殷勤,争取发生点儿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内容,白瞎我喝那么多海水!
结果我还没有厚着脸皮迎上去,容儿就已经两眼含泪做乳燕投林状朝我扑来,这场景看得我又是激动又是忐忑,难道说,经历了这一场有惊无险的生死浩劫,咱终于可以苦尽甘来享受让单身狗们羡慕嫉妒恨的感情生活啦?
我可以想象,几秒钟之后,容儿就会扑进我的怀里,嘤嘤哭泣梨花带雨,然后不等她说点儿什么,就被我温柔又不失霸道的打断:“傻丫头,别哭啦,我怎么会有事呢,看进度条也知道咱且死不了呢!哈哈哈哈……”
然后容儿破涕为笑,腻在我怀里使劲儿捶我:“你坏你坏!”然后我抓住容儿的小手与她深情凝视,然后容儿腾的一声羞红了脸,转身欲逃却被我死死拉住,再然后……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用跟李黑狗和谢尔东挤一个屋了!这才是读者爱看的情节不是吗?
可能是感受到咱身为主角的强烈期盼,接下来情节的发展跟我想象的仅有一点儿小出入——容儿跳过了梨花带雨和破涕为笑的那部分,直接进入捶我的阶段,一连串暴栗砸我脑袋上,一边砸还一边骂:“让你逞能!!!让你胡来!!!你知不知道你刚被捞上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想吓死你姑奶奶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卡尔
后来我才知道,当米奇带人把我们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只是呛了几口水,唯独我不知怎么回事,腹圆如鼓两眼翻白,一副随时有可能驾鹤西去的样子,容儿一见我这幅德行当场就吓哭了,不管米奇怎么安慰保证说一定能把我抢救过来都听不进去,坚持在病床前守了我一个通宵,直到我从昏迷转为熟睡才突然气哼哼的摔门而去,由此推断,容儿此时突然发飙,绝对是没事儿找茬借机发难,咱要是个爷们儿的话就该怒吼一声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让这女人长长记性!
所以,我更加老实的抱头一蹲,认罪般的耷拉下脑袋,不是爷们儿就不是爷们儿吧,忍不了女朋友发小脾气的人注定一辈子单身狗,关键是咱现在还亏着心,不知道自己迷迷瞪瞪的时候怎么惹恼了这小姑奶奶,若只是无意间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还好说,万一咱睡觉的时候叫了前女友名字呢?挨顿揍就挨顿揍吧。
“mitchell,youback!”就在我即将被揍得满头包的时候,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在场的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是一个典型的……欧洲胖子,因营养过剩而圆滚滚的肚子和四肢,衬得原本人高马大的他稍显矮胖与滑稽,但与一般胖子经常给人留下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印象不同,这人的外表,几乎可以用“精致”来形容。
刮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须渣的脸颊,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配合宽松得体质感柔软的衣服和纤尘不染光可鉴人的皮鞋,毫无疑问的告诉我们眼前这个胖子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同时非常在意自己外在形象的享乐派,按理说如此醒目的体型和穿着,旁人应该很难忽视他才对,但偏偏这胖子给人的存在感极其薄弱,以至于他若不是主动开口说话的话,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当然,这也与我被容儿砸的睁不开眼有点儿关系。
“我来介绍,”米切尔好心帮我解围,故意提高语调大声说道:“吴,这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卡尔,卡尔,这是吴迪。”
他就是卡尔?容儿悻悻收手之后,我悄悄打量着眼前这大胖子,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阵疑惑。照米奇的说法,这个卡尔敢于在贵族派系全面篡权,风头正劲的时候骤起发难,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拉起一支反抗队伍,他本人纵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心折感佩莫名的领袖型人物,也应该是权威逼人霸气外露的乱世枭雄,可眼前这个圆滚滚的家伙哪有点儿领袖和枭雄的样子?
虽说是人不可貌相,但看这卡尔胖嘟嘟圆脸和那保养得细腻白皙不输女人的皮肤。这种人应该是典型的心宽体胖但担不住事儿,只要不被人杀到门口就能躲就躲的小市民心态。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巨大的勇气让他站在反抗暴政的最前线,我觉得可以开个科研课题研究一下……
“你好你好,吴迪是吗?很高兴认识你!”卡尔的眼睛笑成两条缝,很是热情的走上前来,按当地礼节跟我轻轻拥抱了一下,还特意换成汉语与我交谈。就好像没看到我刚才抱头挨揍的狼狈样子一般,而我为了掩饰自己私底下揣度人家的心虚,也只好赶紧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呃,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在商量后天的事,”卡尔笑眯眯的回答:“斯坦森家族除了是科研世家之外。还是受过皇室册封的勋贵氏族,按照传统订婚仪式将在格陵兰岛北部的伊卢利萨特皇家城堡举行,届时,研究所所有的重要人物都会出席两人的订婚仪式,包括蒋莎莎的母亲以及被架空但尚未卸任的麦考特所长,我们认为那是我们进行突然袭击,救出三人的最好机会,这总比闯入欧洲研究所本部要容易的多……”
我打眼扫扫在场众人,见大家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神情,终于忍不住泼冷水道:“呃,难道你们就没考虑过,咱们能想到这是救人的好机会,斯坦森他们同样能想到,你们就不怕这是他们故意拿订婚当幌子,实际已经设好了陷阱等我们上钩?”
我话一出口,众人除了王晓晗和容儿之外全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此我一点儿都不惊讶,这帮科学家的尿性我实在是太熟悉了,你让他们给你模拟个中子星爆炸或者计算一下太阳耀斑的衰减周期,那肯定是想也不想张嘴就来,但要说到阴谋诡计心理人性,区区一个大学学生会权斗水平的斯坦森都能在欧洲研究所掀起这么大风浪,你就应该知道,这种事儿压根不能指望他们。
一阵很尴尬的沉默之后,米切尔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去?”
我摇头:“当然不是,这虽然是明显的陷阱,但也是唯一的机会,怎么也得赌一把……”
“那你废什么话!?”因担心女儿和老婆而着急上火的石铁岭立刻不满:“反正都是要去,他们怎么安排陷阱关我们什么事儿?有这闲工夫磕牙还不如赶紧制定计划!”
我嘿然,难怪王晓晗和容儿这俩情商高心机重的女人看出问题却都不说破呢,跟这帮单纯又一根筋的科研疯子,你根本解释不清这看似同样决定下的不同差别。
“对了对了,还有件事!”卡尔虽然腰粗,但心还挺细,见我露出不忿的神情赶紧想办法圆场:“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些人,应该是佣兵吧?他们应该怎么处理?老是关在牢房里似乎不太合适……”
“啊?关起来了?”我又惊又怒:“你们为什么把人家关起来?”
卡尔也是一脸为难的神色:“这也没办法,研究所的存在不可以让外人知道……”
经过胖子卡尔的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们还是见不得光的秘密组织来着,确实不大适合让外人知晓,坏书生他们还比较好说,到底是陈三山的亲兄弟介绍来的,应该能守得住秘密,可伊万队长和那个花钱雇来的向导该怎么办?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呃,你们就没有什么能给人洗脑,消除记忆的发明吗?”我不确定的问。
米奇回答:“唯一有效的办法是切除部分右脑额叶……”
我赶紧摆手,这也太不厚道了,还不如直接杀人灭口呢。
虽然想不出办法,但幸好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聪明的人存在,所以立刻虚心的向在场唯一令我真心钦佩的人请教:“王总,您看这事儿……”
而王大小姐,也不愧自己智商情商尽皆超人的荣誉评价,信手一挥就给出了解决之法:“你去问问他们,给多少钱才能让他们当今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作战会议(上)
什么叫高情商?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是知道如何用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让别人屈从于你的意志,从这点看,王晓晗绝对算得上是高情商的女人,虽说拿钱砸人难免有蛮横肤浅暴发户的嫌疑,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办法简单有效的吃死了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普通人……
于是,令无数天才头疼不已束手无策的麻烦,就这样被人家干脆又粗暴的解决了,面对现金支票上那一串串令人目眩神迷脸红心跳的数字,我们花钱请来的向导小哥和铁柱队长当即沦陷,见过世面的伊万倒还挺得住脸面,只是矜持的表示为客户**保密是他身为佣兵的责任与义务,给这么多保密费实在是太客气了哈哈哈,虚伪之气溢于言表,而人家赶海的汉子就淳朴干脆的多,直接跪倒在地以爷爷坟墓的名义起誓,他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绝对不会对外泄露一个字,自己拿了钱之后立马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去印度或者南美,买个庄园当土财主大富豪去……
放出伊万和坏书生等人,又把渔船和向导直接送回海面让他自己想办法回家,北海巨妖号便自行调头,悄无声息的朝着格林兰岛北部,莫里斯杰赛普角缓缓而行。
路上我们自然也不会闲着,聚在一起抓紧时间商量救人的方案,但是只跟谢尔东、石铁岭、米奇还有卡尔交谈几句,我就忍不住有一种拿头撞墙的冲动,这些人除了搞搞科学研究外,根本就啥都不懂啊!在明知所谓订婚仪式有可能是个陷阱的前提下,这四个人能提出的战术也只有“冲上去,把敌人打倒。把自己人救走,撤退。”这种简便易行的送死计划,我随口问了一句要是对方人多装备强,咱们打不过怎么办就把四人问蒙了,合着这四位压根就没想过人家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术业有专攻。你让搞科研的制定战术他们肯定是两眼一抹黑,不过幸好我们这里还有坏书生伊万队长等人,他们常年枪林弹雨来来去去,制定个劫场救人的计划自然是小菜一碟,于是我赶紧让这些科学家一边玩去,叫过坏书生等人分析起当前的形式来。
“格陵兰岛隶属的丹麦王国,是少数几个尚且承认贵族土地分封制度合法性的君主立宪制国家,”会议室里,提前恶补过情报的坏书生正在侃侃而谈:“跟英格兰、西班牙那种承认贵族地位但收缴封地回归国有的做法不同。丹麦贵族在一定程度上依旧拥有着自己世袭领地的所有权和管理权,虽然不能像几百年前那样对自己的领土领民生杀予夺,但仍然保留着极大的权力。”
“而且这种现象,在格陵兰北部,腓烈特八世自治地尤为严重,”蒲团老祖沉声补充:“这里地处北极圈内部,常年低温条件恶劣,是腓烈特八世争权失败。被迫退位之后受封的流放地,所以现在领受这里封地的贵族。几乎全部是腓烈特的后代,跟现如今的丹麦王室天生敌对,也因为如此,他们跟王室争权的心态特别强烈,动不动就抱团串联,以独立为幌子要挟现在丹麦的最高权力机构——联席议会。因为联席议会对内意见难以统一,又不希望看到国家分裂,因此只能节节退让给自治领地更多的特权,现在在腓烈特八世自治领地内,领主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立法权。可以蓄养私兵,甚至在不经领主同意的前提下国家军队都不能进驻贵族领地,可以说这班贵族已经把格陵兰北部经营成了国中之国。”
我点头,对外强硬对内软弱,几乎是所有资本主义政体的通病,当年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国,现如今也要被苏格兰和爱尔兰俩亲儿子闹独立搞得焦头烂额,由此便可以想象,格陵兰岛北部的政治局势,恐怕要比13年独立公投时的英国还要紧张。
“这对我们既是坏事,也是好事,”韩雅墨也跟着分析:“好消息是,除非联席议会的成员全是傻子,否则绝对不会允许贵族蓄养的私兵在规模和装备上可以与国家军队相抗衡,我们在这里动手抢人,无论发生冲突还是处理善后都比较容易,毕竟这些私人兵团的实力大概就跟大规模保镖团差不多,无法跟国家军队向比较,而坏消息是,这里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外之地,与当地贵族关系的好坏将直接影响任务进度乃至咱们的命运,而据你们所说,欧洲研究所里的科研世家,与这些腓烈特贵族关系良好,咱们如果在当地暴露行踪,很可能立刻就被数百私兵团团包围,然后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被冲锋枪突突死……”
“那就是说,我们连在当地露面都不行,更不能伪装成服务员偷偷进场找机会救人啦?”我急道,混进宴会伺机动手,这便是我想出的计划,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妙计,但总比那帮科学家傻愣愣的往里冲靠谱。
坏书生笑:“你想伪装服务员混进去当然是不大可能了,但是我们可以啊!”
“什么!?”我大吃一惊,跳起来仔细看着坏书生,确认他不是开玩笑,或者有没有因为溺水和收监受到刺激,损坏了脑子。
“干嘛!?”我的表情令坏书生很不满:“你们上了黑名单我们又没有,混进会场总比你们容易吧?类似的救人或者劫持行动,哥几个少说干过四五十次,人质存活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
“呃,”我无言以对,有些话真的说不出口:虽说劫场救人时坏书生等人要面对的大多是手无寸铁的宾客和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类似谢尔东的科学怪,但谁知道丫们手里有怎样丧心病狂的科学发明?坏书生他们就算再怎么心智如铁意志似钢,落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手里,也非得被玩死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作战会议(下)
听到坏书生等人打算自己混进宴会解救人质,我们的第一反应是异口同声的提出反对,这倒不是看不起他们作为佣兵的能力和信誉,实在是觉得就让他们几个独闯龙潭虎穴似乎有点儿肉包子打狗的悲怆和凄凉,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就不大好意思说了,不管丫们再怎么厉害,到底也只不过是在咱这儿跑跑龙套而已,你几时见过配角离了主角去单挑反派不出事儿的?那是要领便当的!
“这个你看见了吗?”我指着会议室的墙壁规劝坏书生道:“你刚才以为是海怪的东西,不过是人家搞出来的一艘深海试验船,没错,丫只是冒个泡就把咱们的船顶翻了!如果你们打算在订婚宴会上动手的话,遇到的对手使用的恐怕都是这种等级的科学装备,你认为自己会有胜算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坏书生老老实实的回答,接着话锋一转:“但谁说在婚宴上抢人就必须在婚宴上动手了?”
“啊?”我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
“连你都知道婚宴很有可能是个陷阱,我们这些天天刀尖打滚的人难道会想不到?”坏书生不屑的瞧着我:“他们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放在现场的防卫和陷阱上,张好了口袋等你们自投罗网,就是笃定如果你们要动手抢人的话必定会大闹宴会现场,他们可以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但如果你们偏偏不去碰触这条高压线,反其道而行在其他地方制造出巨大的骚乱呢?”
坏书生一挥巴掌:“那他们就会自乱阵脚!不得不把布置在现场的伏兵抽调出来四处救火,这种打乱原本计划的突发事件。最容易引起人群的恐慌与混乱,而我们动手抢人需要的时机。也仅仅是一场混乱而已,在所有人都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情况下。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几套用于伪装的衣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目标带出来。”
“没错,”一旁的步远游帮腔:“我们在拉脱维亚,德黑兰,马什哈德执行的三次劫持任务都是这样得手的,对手还都是专业保镖甚至国家军队,在安全警戒和突发事件处理这方面,他们总比一帮搞科研的专业吧?我们这三次任务可是连一枪都没开!”
这下我总算大致明白了坏书生等人的打算。简单来说就是声东击西和浑水摸鱼,听上去确实比我的计划高明一点儿,但实行起来真的能那么顺利吗?
“计划行不行的通,关键看外面闹出的动静够不够大,”路人甲看出我的疑惑,抢着给我解释道:“你就这么想,谁家房子着火媳妇生娃能不着急?只要你能让他相信,他再不走房梁要塌母子不保,那他就算满腹疑惑也不得不动起来!”
“没错没错!”蒲团老祖也帮腔:“德黑兰的那次任务。目标藏在重兵把守的地下防空洞里,我们就是伪造信息让丫以为这里即将发生大地震,而丫的防空洞正好修在了德马峰地震带上,才把那孙子吓得屁滚尿流爬出来的。”
“呃。我觉得会上这种当的人,应该不多吧?”看着坏书生等人眉飞色舞话当年的样子,我确实不好意思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但这分明是遇到了智商和知识面都让人捉急的傻子了嘛!
坏书生指指谢尔东:“那你的意思是,他这样的就不容易骗了?”
我仔仔细细打量谢尔东这位号称智商甩我好几条街的天才儿童好一会儿。竟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智商高跟机灵劲儿完全是两回事,坏书生他们这样的老油条想骗一群读死书认死理而的科技宅那还是十拿九稳的……
“那我们又该做什么?”基本认可了坏书生的计划,我紧接着追问道:“总不至于让我们让我们一直潜水,等你们胜利的消息吧?”
“你们当然有事情做,”几个佣兵脸上同时绽放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既然欧洲研究所对你们的警惕性那么高,那由你们出面闹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我嘿然,原本还以为这几个兵油子是担心我们的安全,才主动挺身而出替我们冒险,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丫们分明把我们当鱼饵使啊!
“那我们该怎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呢?”容儿的问题一问出口,我就心道要糟,接下来坏书生果然不怀好意的拍着我的肩膀答道:“这还不简单,对任何一个组织而言,哪还有比自己的大本营受到袭击更让人揪心的事儿?”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对任何一个科学家而言,自己的研究成果都是智慧与心血的结晶,更是自己光荣与梦想的载体,得知自己的研究室遭遇袭击的话,着急程度绝对不会比得知自己儿子掉井里差多少,直击欧洲研究所大本营,堪称釜底抽薪攻其必救的妙计。
但是面对这绝对符合战略目的和战术意义的合理安排,包括李默和谢尔东在内,我们三人却集体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原因则非常简单,欧洲研究所作为与亚洲研究所平起平坐的恐怖机构,欧洲的科研疯子们肯定跟我们那里的老东西一样,用各种丧心病狂的发明创造把自己的老窝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起来,就我们仨彪呼呼的去偷袭人家经营多年的大本营,我怕我们的下场会跟袭击我们小区的日本鬼子一样,还没等拉响警报两眼冒绿光的科学怪们抓去做人体试验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得知我们的苦衷之后,韩雅墨皱眉深思:“照你们的说法,小打小闹根本不可能触碰到欧洲研究所大本营的真正核心,更无法引起他们的恐慌和重视,这样一来只有使用重武器才有机会。”
我继续摇头,以我对研究所防御力的了解,扛挺机关枪背俩火箭筒跟没有一样,想硬碰硬的打进去,得先找军火商批发一打巡航导弹……
就在我们为火力不足而苦恼的时候,一直听我们说话没有插嘴的米奇和卡尔发话了:“重武器的话,我们有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发条玩具和圣诞老人
“这……这就是你们说的重武器?”刚听说卡尔等人拥有重武器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一来是拯救蒋莎莎有望,二来可以给跟我们过不去的欧洲研究所一点教训,三来,咱从小就有开飞机驾坦克,手往哪一指一排导弹打过去的军旅梦想,可惜到后来咱没考上飞行员又没考上军校,自己又吃不了苦没法从小兵干起直升将军,眼见年岁渐大梦想渐远,本以为此生都没机会圆满自己舒克与贝塔的金色童年,却没想到,原本一生的遗憾,今天就要实现了!
因此,当卡尔有点儿扭捏有点谦虚,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他们的重武器式样有些老旧设计有点儿过时的时候,我一点儿都没在意,哪怕是一战二战时候的飞机坦克呢,只要能开着它满地图撒欢,看谁不顺眼一个俯冲把炸弹扔丫脑袋上,或者一炮把丫炸得四散飞溅,我就乐意!
于是很快,我们便站在北海巨妖号左舷某处巨大的仓库中,这仓库有着厚重的全金属防爆门,密不透风结构坚固的隔离墙和无处不在全天运行的安保措施,无一不清晰的表明保存在里面的东西非常重要且非常危险。
当时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眼巴巴看着两扇铁门吃力的缓缓拉开,心中则在憧憬着这座武器库的铁门后面究竟放着些什么,是曾经肆虐太平洋空中战场的零式战斗机?还是陆上霸主虎式坦克?话说那时候轴心国的科技水平领先盟军这么多,不会是因为欧洲研究所在其中推波助澜吧?
大门打开,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排排的铁架子。上面堆放着大大小小的密封纸箱,一眼望去就知道没有能坐人的大型战争兵器。好吧,飞机坦克之类的确实有点儿逆天和强人所难。给我们几尊迫击炮火箭筒重机枪啥的过过干瘾也成!
可是箱子打开,我就傻在那里了,并严重怀疑眼前这个胖子卡尔的汉语水平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以至于连一些简单词语的含义都会搞错,我们要的是武器,武器!不是儿童玩具!
现在我抓在手里的东西,滚圆的身躯短小的四肢,还长着一个带三角帽的,色彩鲜艳表情滑稽的小丑脑袋。看上去跟一个十元店里低价处理的儿童玩具差不了多少,而等我把这小东西翻个个儿,看到它的背面之后,我立刻就确定这是个儿童玩具了,因为它的背上正高高竖立着一根我小时候时常把玩的发条玩具常见的上弦钥匙……
因此我才有此一问,语气还有点儿受到戏弄的愤怒和咄咄逼人,没办法,手里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件攻城武器,甚至都不像个正经玩意儿……
“那个。”米奇赶紧替卡尔解释:“卡尔他们家族,世代研究的都是发条机械,这批武器是卡尔在政变发生之后才开始赶制,因为时间仓促只好用现成的玩具改造……不过他们使用起来还是威力不错的。卡尔,给大家演示一下吧!”
圆滚滚的卡尔不迭点头,从我手里接过发条小丑使劲儿拧了几圈。然后把这小东西轻轻抛了出去,小丑在地上咕噜噜滚动几圈。两脚一并突然站定,木壳制的嘴巴瞬间张开。然后,这小东西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惊人之举,伴随着一阵咔咔咔的疯狂尖笑,小丑突然两脚一蹬弹射而起,直冲高高的天花板!
轰!预想中玩具撞在墙上砸得粉碎或者反弹而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因为小丑直接把脑袋杵进了钢板包裹的天花板里,只剩下圆滚滚的身子露在外面,同时,仓库里还继续回响着那歇斯底里的尖锐笑声。
“这种跳跳小丑,我们有一万个,”卡尔看看有些目瞪口呆的我们,略带得意的笑着说道:“只要稍微调整一下脚底弹簧,就能控制他们的发射角度,还可以在胸腔内部装入炸药,威力应该不会比普通炮弹小。”
“可,可这是怎么做到的?”我终于从震惊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满脸惊讶的指着依旧挂在天花板上咔咔怪笑的儿童玩具问道。
这实在是太、太、太不科学了!且不说轻飘飘的木壳玩具怎么会有捅穿天花板的坚硬脑袋,一个以发条、弹簧和齿轮为动力的家伙怎么可能一蹦这么老高还劲力十足!?这都颠覆能量守恒定律了吧?
“这是欧洲研究所自成立之初就严格保密的机密研究,你一个外人就别瞎打听了!”石铁岭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就是吊人胃口什么都不说,反而饶有兴致的从另一只箱子里拿出一只带四个翅膀类似虫子的发条玩具,仔细观察着简陋外壳下暴露出来的机械部件:“早就听说塔克家族在精密机械构造上很有创意和想法,从这些东西上就已经能看出一二了。”
“谢谢,谢谢!”受到石铁岭的夸赞,似乎让卡尔很是惊喜,立刻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呃,能问个问题吗?”既然石铁岭不让我打听人家的秘密,我也只好岔开话题:“你这里准备这么多杀伤性武器,原本到底是打算干什么的?仅求自保的话应该用不着这么多吧?”
看到那小玩意儿的破坏力之后,我再看这个巨大的仓库,感觉立马不一样了,原因就在于这里的武器实在是太多,一万个跳跳小丑,装箱子里也不过是塞满一个货架罢了,可这里却比三个自选超市都大!
“这些东西,其实是我们家族几十年的存货,”卡尔又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家的祖先原本是钟表和玩具匠人,留下祖训每年年末的时候都要给附近的穷苦孩子制作,发放新玩具共同庆祝新年,算是做一点儿慈善,不过最近几十年,发条玩具没人玩了,东西送不出去但祖训还要遵守,时间长了就积累出这样的数量……”
卡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急不可耐的打断:“什么?你们家在年末的时候发玩具?那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家族是不是都,和您一样的身材?”
这话实在是有点儿不礼貌,有拿别人肥胖开涮的嫌疑,但问题是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年末发玩具,家住北极圈,还是低头看不见脚面的胖子……难道他们家就是传说中的圣诞老人?(未完待续。)
请假
下周正式举办婚礼,下班比上班还忙,只好再次放缓更新速度,大家见谅吧,等忙完婚礼之后应该可以恢复更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