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九州
天下九州,中、襄、瀚、幽、雍、澄、荆、云、摒,其中除去摒州的八州被商周二朝统御。
大商立于襄州,自上古而立,后天下惊变,浩然帝朝夏朝被南下异族灭朝,残存的商周二国蚕食天下,做东临北的大商在抵御异族之后,出关收复中州,而后鲸吞雍、幽二州,与此同时,南部澄州大周因为特殊原因没有损伤,在异族覆灭的当年兵分两路,一路进取东南吞下了损伤不大但未成气候的荆州,借道西南云州,平顺了西北残破不堪的瀚州。
而后周朝以一少年入云州,与云州释家之主相谈一日,而后云州归属周朝,天下格局已定,随后两朝向有默契一般停战数年,修复了被破坏的长城,自此九州皆定。
相比之下大周略弱与大商的强盛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周被吞并似乎是迟早的事,然而太平不过十年,镇守雍州回京的武定王不知为何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削去了武定王的爵位和封赏锁拿下狱,一时间大商物议沸然,官员的求情书,百姓的万民书一封封的到了商帝的案头上,只是无论如何拗不过一颗帝王心,武定王还是被处斩了,府邸抄没,却无人发配为奴,只因为武定王年过而立却未曾娶亲,只因为他是先皇之弟,显赫若他,偌大的王府府的奴才不过十人。
这颗冷酷的帝王心终究是得到了他的惩罚,七十多位京城官吏辞官归乡,最高到了太师李清源,当庭大骂商帝,而后愤然带着全族离京前往西北,如日中天的大商李家,无一人留京。
武将中征、平、安、镇,十六个将军离去了十位之多,其余将士离去的更不知多少。一向军纪严明的雍州军,一旬内逃了足足有四万兵士,别地更不用说了其他的地方,各军之间数起兵变。
若不是苏家苏沐回去稳定军心,恐怕不用异族入侵和西北瀚州虎视眈眈的杜抒怀动手,大商就能毁在自己手里,雍州大宗门锈剑林举派迁移至澄州,百姓更是大失所望,民间皆传商帝为昏庸无能妒贤之辈,民心尽失。这一事让大商相对周朝的优势荡然无存,若不是能臣良将辅佐,恐怕大商撑不过十年,二十年之后新帝登基,推翻了旧案,为武定王沉冤昭雪,这才让大商渐渐好转。
两朝之间相对安定了数十年,多年未有战事,传闻当年武定王之事,大周本欲出兵,只是瀚州主将杜抒怀大义凛然劝解住了周帝,周帝虽有不快却也无可奈何,武定王之事十年后杜抒怀和妻子隐遁江湖,据后来好事者称杜抒怀离去前在武定王的忌日,杜抒怀在城头遥望东方祭了一樽酒,疑似遥祭武定王。
自杜抒怀离去以后杜家逐渐没落,瀚州守将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徐通的出现,当时的商朝因为帝皇少有昏庸之辈渐渐的又压制的周朝,反观周朝,因为皇家的争权夺利,加之宦官干政、外戚乱政、地方叛乱、贪腐等问题几近败亡。
新帝刘漠登基,励精图治,任用贤才,而徐通也不是俗人,协助刘漠,平定了荆州之乱,驱虎吞狼灭了外戚和宦官,同时把西北异族之患平定了,深入摒州百里,将异族驱逐百里,后因粮草不济,撤了兵。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周朝,因为一些事刘漠和徐通有了隔阂,而后徐通被灭族,仅有一子逃出,好在徐通之势并未通天,但还是起了叛乱,由于西北治军严明加之刘漠事先准备,平叛并未费太大功夫,不久刘漠暴毙,太子刘瑜继位。
一晃又是几十年,这年大商皇帝被刺昏迷不醒,西北雍州被袭扰,大周西北屯兵边境,与雍州军对峙,大商祖祭当日,不知因何幕后黑手被揪出,幕后黑手道出了当年武定王的实情,令人唏嘘不已。
庙堂之外的江湖同样多姿多彩,千年前一个名叫龙少寻的少年与狂儒书千秋在幽州联手大战一众江湖高手,两败俱伤后被一神秘老者带走,不知去向,半年之后天地震动,西北龟裂的天空闪耀着红光,疑似天地崩坏之相,但半日之后异相便消散了,只是襄州钦天山脉附近一声巨响,不知因何。
百年之后,中州一白衣儒生出现在大夏都城崇城大殿,之后中州之南、荆州之北大片地域被一家学院所占,而大夏也默认了这个事实,书院名为问天书院,此后问天书院信奉着有教无类的原则,收授学子,让那个时代的所谓“正统学术”不耻,有趣的是那个时代的名将、良臣、谋士几乎都是出自问天书院,不久后,原本分崩离析,几乎没了正统,要被小国吞覆的大夏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奇兵出击,涤荡八州,再次恢复了正统之位,瀚州一国被灭,荆州七国倾覆。
又数百年,云州之地不知因何出现了一个僧人,以一己之力统御了云州之地散乱信仰,建立了一教名为释教,接受了大夏的封赏,成了一州之主,此人名为陆灵丘。
之后大约四百年大夏覆灭,云州因特殊原因并未遭受祸乱荼毒,随后就是大商大周两分天下,而平定天下之后,一个云州小僧人受命从云州外出传道,传道不成,却与一女子相遇后私奔,震惊天下,小僧人名叫忘尘。
又是数百年,因为后世效仿问天书院建立的的书院一个个拔地而起,问天书院渐渐没了最初的声势,但还是无人冒犯其势,只因为当年起祸时,问天书院属地的一声大喝,喝退异族三百里,之后九州安定了许久,江湖渐渐没有了热血,问天书院武院突然走出了一个奇才,名叫柳若离,此人在江湖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把平静已久的江湖搅起了不小的风波,此人在九州各个门派中一一挑战,从小门小派到各大宗门,鲜有败绩,而后突然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江湖却因此又有了活力。
十余年后,大商白家祖祭之后,一个少年一个少女带着一封书信前往了问天书院,惊动了那个至少活了八百年的创立者,那人的亲自出迎亲自出迎,这事也惊动了两朝帝君,一个活了至少八百年的长生者,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两个孩子,竟让这个长生者俯首听命,这两个孩子一个叫白阳一个叫白洛雨,此事之后这两人频频出现于江湖中,直到数年之后两人去了摒州,去后不久摒州又生变,但却很快的平复,只是这次突然有人传言问天书院院主陨落,随之而来的是大周准备借此北上吞并问天书院,却被问天书院一个先生以势震退百里,随后白阳、白洛雨两人不知所踪,疑似飞升。
第一章 狂儒
大夏帝都有个传说,曾经一个少年一人一马仅凭一张利口,便平定了荆州五国之乱,一时间被传唱为传说,那年他才十二岁,少年名叫书千秋,是大夏最显赫的家族之一——书家的传人。
只是书千秋在平乱之后,封了爵位便销声匿迹,这个一时风光无两的年轻人,就这么再无踪影。
一晃过去了八年,书千秋也渐渐被人们忘记,只是在说书人和闲来无事的人口中谈起一两句。
帝都郊外的流影湖,阳光照耀着大地,空气中微微的风掩盖不住夏天的燥热,湖畔一棵树下,一个男子脸上盖着草帽,躺在树下,享受着大树的阴凉,不远处的鱼竿。浮漂随风微微抖动。
远处一辆马车驶来,在不远处缓缓停下,一个少女看着不远处那个悠哉悠哉的男子,莫名的有些难过,因为这个男子是曾经帝都最优秀的才子,十一岁就走遍了天下,十二岁单人匹马带着一纸诏书便平定了荆州的叛乱,入朝不用跪拜,这可是卿相才有的权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成为一代能臣名垂千古,他可是书千秋,大夏书家最优秀的男子。
女孩走到书千秋身边,掀起盖在他的草帽,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醒了睡梦中的书千秋,看着面前的少女,书千秋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女孩看着朴实无华,看不出当年才气的男子道:“爷爷诏你回去,家中来了一个大人物,他要诏你为官,户部侍郎,我也希望你回去。”
男子看了眼随风摇摆的浮漂,摇了摇头“做官仕主非我所求之道,又何必苦苦强求呢?告诉家主,书千秋不欠家族和皇上,书家的大才不比我差。又何苦让我一个失了心的人去掌舵?就不怕我毁了书家?你还是走吧,告诉那老头不要打扰我!”
女孩虽然年纪不大,当年的事还是有所耳闻。
据说当年平定荆州叛乱之前的书千秋,在一次游历后带回来一个女子,因为这个女子,家族十分不满,软禁了书千秋,书千秋和家族谈判后前往荆州平叛,以一己之力平定叛乱,险些身死的书千秋,回到家族之后,女子却不知踪影,皇帝赐下的婚事,苦求女子的踪迹而不得,为此书千秋几乎和家族决裂,之后推掉了御赐的婚事。
整整八年像放逐自我一般的,哪怕当个纨绔子弟也好,可书千秋什么都没做,在京城中销声匿迹,推掉了皇帝一切封赏,靠着留着的一点银两在帝都的附近买了块田地,就这么活的像个小民百姓一般,书千秋甚至没有离开的机会,家族的严密监视和阻拦,让书千秋无法离开。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她的底牌:“爷爷说了,如果你愿意入朝为官十年,他便将那女子的踪迹告诉你。”
书千秋神情有了波动扭头看向女孩:“你说什么?”
见到书千秋被打动,女孩松了口气:“当年那女子逃走之前,给你留了封信。”
书千秋沉默了,并未立即答应女孩,看着眼前的湖水,鱼漂剧烈的晃动,一条大鱼上了钩,书千秋费了点功夫把鱼放进了鱼篓,看着鱼篓中的鱼,书千秋再三抉择,将鱼放生,收好了鱼竿,回到了他那简陋的家中,将东西收拾妥当,将院门锁好,和女孩一并离开。
大夏书家,来的大夏太子已经离开了,整主厅也只剩下一个老人,显得有些孤寂和苍老,老人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女孩的回来,将那个自我放逐的男子带回来,当年书千秋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老人谈不上讨厌,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加之皇室有意赐婚,那么这种天骄又怎能轻易的婚配,这件事上老人本来想听之任之,大不了让那女子为妾,只是想不到一个疏漏之下,让那女子逃了去,本该交给书千秋的书信因为老人私念,而被扣留,只是没想到书千秋就这么把自我放逐了,整整八年,如今弱冠之年的书千秋连弱冠之礼都还未行过,老者时日已然无多,纵观家族竟无一人可以支撑,老人拿出了那封信,赌书千秋会回来,如果书千秋回来,那么老人的担子也就可以卸下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老人就这么坐着,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一个侍从的通报让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快去把他叫过来。”老人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对着侍从嘱咐道
马车驶入崇城,一路上书千秋看着那个多年未变的大夏帝都,看着路边自己曾经讲学的书馆,看着曾经自己豪言旷论的酒楼,一切都未变。
马车停下,书千秋缓缓下车,看着等待着自己的一干人等,有的眼神中带着敬畏,有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有的眼神中充满了妒火。书千秋整顿衣冠,女孩本来想拉着书千秋直接进去,但被书千秋拦下,无奈之下女孩唤过来一个等待多时的侍从,让他进去通报一声,看着门前的一干人,书千秋并未开口寒暄,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也许曾经有,只是在那之后,书千秋对书家的情已然丝毫不剩了。
书千秋真的需要通报吗?不需要,只是他想让老人知道他回来了,让老人知道他因何而归,他只是为了那封信而回,不是什么官爵
很快通报的人回来了,老人诏书千秋过去,门前的一众人也散了。
大厅中只有书千秋和老人两人,有些家族长老也想入内,皆被老人斥退。
书千秋没有墨迹开门见山:“把那封信给我,我可以为官三年。”
“看来你这些年始终没有任何反思之意”老人略显失望,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说了,十年,十年之后我会将这封信给你,届时你若是再想离开家族就请便吧。”
“我还是那句话,我只为家族为官三年,三年之后家族作何安排我不再管,届时若再阻拦,信不信我灭了你书家?”书千秋怒而威胁道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僵持着,最后老人无奈的选择了妥协“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用意啊!也罢,也罢。五年,在朝为官五年,为家族谋些事,届时若想离去我不再拦阻你,只是这五年家族一应事务皆需要你来敲定,各种资源,你皆可调配。”
“好,那我就离去了。”书千秋见到老人妥协也不再说什么答应了下来,然后转身离去
老人看着离去的书千秋有些无奈,也卸下了最后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没了力气,女孩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老人有些犹豫道:“爷爷,五年真的能让他,让他为家族考虑吗?他可是对家族恨之入骨啊。”
“文倩啊,我相信家族这五年的事务能让他为家族考虑些许,家族割舍掉的责任会绑缚这他,我相信!”老人有有些疲累,又感慨道“若你不是女子,那家主之位也就不必求着这小子回来了,唉!”
书文倩有些黯然,并未开口,将没了气力的老人扶起,吩咐了几个侍从将老人送了回去。
书千秋出了门,谢绝了家族中人相邀,回到了他的院子里,在他离开以后老人就下令封了这个院子,院中也荒废了杂草横生,院中当年离开家游历前种下的树已然亭亭如盖,轻轻推开房门,屋中还是离开时那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花了点时间清理了一下,铺上了被褥,书千秋躺在床上,眼角微微湿润滑落了一滴泪,他想起了他和女子的相见。
那是他游历的第二年,当时他前往了幽州,在一处山脉勘察时,不慎跌落山崖,好在有树枝的缓冲,书千秋昏迷了,醒来时在一处山间小屋,这里只有一个女子和老人,书千秋是被女子拾柴时发现的,老人会些医术,书千秋身体渐渐康复,和老人闲谈中得知了女子的身世,也知道女子的姓名杨曦大书千秋两岁,杨曦是异族混血,母亲是摒州异族人,只是大夏人与异族人结合是禁忌,尤其是幽州这种边境之地,杨曦的母亲被有心人诬陷为奸细,后来两人殉情而死,杨曦也险些身死,被她的爷爷救离,逃到了山里。
看着女孩身上的伤和孤僻的性格,书千秋莫名的有些心疼,于是他开始想尽方法逗杨曦开心,只是杨曦一直抗拒他,后来一个男子闯进山里见到了杨曦,欲行不轨被书千秋打跑,之后这个男子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山里,老人奋力抵抗被打成重伤,书千秋带着杨曦逃了很远,逃到一个山洞里,阻止想要回去的的杨曦,之后杨曦哭了,哭的很伤心,书千秋轻轻抱着她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杨曦才平复了心境,书千秋为她擦拭掉眼泪,带着她回到了山间小屋,屋子被那帮暴徒给焚毁了,老人倒在不远处昏迷不醒,书千秋费力的将老人搬到了山洞中,老人突然间清醒了,书千秋明白那是回光返照,老人向书千秋交代了遗言,将杨曦托付给了书千秋,书千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没了遗憾的老人就此离世,书千秋为泪流满面的女孩擦拭干眼泪,将老人安葬好,也是在老人离世的那一刻,书千秋解开了杨曦的心结,书千秋发誓不再让这女孩受伤。
书千秋带着女孩去了幽州将军府,之后山里起了大火,一个小村庄数百户人无人幸免,那天书千秋吐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行事,悖逆了天道不为道德所容,只是书千秋不后悔,回了将军府看着,还在梦中,瑟瑟发抖杨曦,书千秋当时有些惆怅。
回到家族后,没想到杨曦的身份,让家族反应这么大,家族直接将两人给软禁了,于是书千秋和家族谈判,最后以平定荆州为筹码,让家族保护杨曦。
然而平定荆州之后书千秋得到的只有一间空屋子和皇帝的赐婚,书千秋抗拒着突如其来的一切,但他连离开京城都无法做到,家族的严密监视让书千秋几近求死,他连找她在哪都无法去寻找,整整八年,书千秋活在痛苦之中,以农活排解心中的苦闷,在监视松散时,偶尔也会修行一下。
“你在哪?过得好吗?是不是还会在梦中哭泣?我又该去哪找你?......”书千秋躺在床上,想着想着泪流满面,枕头被泪水浸湿,书千秋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第二章 朝堂之外江湖相见
清晨书千秋穿戴好官服,准备上早朝,户部侍郎正三品的官职,年仅二十岁的书千秋,这在整个大夏的历史上都是独一份的待遇,这也是源于皇帝——帝若泽,的偏爱。
也源于书千秋的才华,年仅十一岁的他,游历了九州,整整八万里,仅仅用了三年,而他也出了一本书,一本详尽概括了九州风土人情、地理趣事的书——《九州录》,书中对九州地理、风土人情让那些大儒啧啧称奇,其中对于政治的见解,让先代首相直言:此可为储相也。
入了朝堂,书千秋站在不远处,而帝若泽一眼就看到了他,对于那件事帝若泽也些许了解过,只是有些惋惜,也震惊于书千秋的作为,单独平定五国之乱,不计后果的与家族决裂,虽说帝若泽有心想要将妹妹许配给书千秋,但还是不能强人所难,早朝退朝后,帝若泽单独将书千秋诏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书千秋看着眼前那个没有架子的皇帝。而帝若泽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盼着身旁有书千秋和另一个年轻人,一文一武睥睨天下,曾经憧憬过的场景如今尽皆实现,帝若泽首先打破沉默:“书爱卿对如今这个职位是否满意?”
书千秋耸了耸肩“如今这职位还有何不满?大夏最年轻的三品大员,当然若是陛下调我离京前往幽州,我会更满意的,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帝若泽看着一脸轻松的年轻人笑着道:“朕可不会轻易的放你离去,毕竟你可是朕最看好的人啊,不知你是否考虑一下宁安公主?她可是憧憬你很久了。”
书千秋叹了口气婉拒了帝若泽的好意:“陛下微臣已许婚配,加之微臣卑贱配不上宁安公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为公主另择贤婿。”
帝若泽看着一脸坚毅的书千秋,涌上来的话语也咽下了,摇了摇头无奈道:“若爱卿没什么事就退下吧,雍州军需之事就全权交由爱卿你来行事了。”
“臣领命,微臣告退!”书千秋也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离开了
其实帝若泽清楚,哪是什么书千秋配不上宁安公主,若这种人都配不上,那还有多少人配得上?只是书千秋的推诿罢了。
当时帝若泽想说:若朕执意要将公主嫁给你,你难道还要抗命不成?为了一个,一个异族女子,你难道要让天下人看你,看你书家的笑话吗?
这些话语在看到书千秋那张坚毅的脸时,便烟消云散了,大夏与异族的禁忌,最初也是源于皇室,当年皇室为了维稳与异族人通婚,只是没想到那女子心怀不轨,刺杀了当时的帝君,而那女子的族群伺机进取雍州,导致雍州险些失守,之后异族与大夏连年征战,死伤无数,两边结下了血海深仇。
最初得知书千秋带回了一个异族女子,几乎震动了京城,后来书千秋为了那个女子,竟然敢一人平定荆州之乱,让帝若泽大为震惊,之后帝若泽看着书千秋叛出家族,看着书千秋无法离开京城,私下里帝若泽也派人调查过女子的去向,只是女子像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帝若泽也知道了书千秋这次回来和家族的约定,只是帝若泽抱着一股念头:五年看似很短,但能改变太多事了,不说书千秋的心会不会软下来,即使五年后书千秋离开,这八州茫茫他又能去哪找?八州纵横八万里,八十亿的百姓,在这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女子,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一个异族女子,若是女子去了摒州更是难以寻找,摒州之地不说蛮荒和寒冷,仅仅其广度足以媲美大夏之地,难如海底寻沙。之后时间会慢慢腐蚀书千秋的心,时间能消弭一切,也能消弭掉最坚定的心,帝若泽希望如此。
书千秋离开了御书房,回了户部衙门,户部尚书是书家老爷子的门生,因此书千秋在处理政务上并无人掣肘,虽然书千秋只有二十岁,但对于这些政务上的处理已然轻车熟路,对于一些麻烦事更是得心应手。
一晃就是三年,三年间书千秋处理了许多麻烦事,由于其出色的政绩和表现,频频的了陛下的嘉奖,协助了刑部处理了几庄贪渎之案,与同僚之间的关系也打理的不错。
第四个年头书千秋得到了调令,前往西北协助另一个帝若泽极为欣赏的年轻人——白闻道,平定雍州的异族之乱,雍州的长城再次被攻破,除去平乱之外,书千秋还肩负着修补长城之责,平叛之事乏善可陈,凭借着白闻道的智慧和勇武异族被再次打退,而书千秋在运粮之余亲自上阵,击溃了一股顽敌。
在平定雍州之乱和修复长城之后,书千秋忙中偷闲,前往了幽州,一番探寻之下,书千秋有些失望,因为当年他们所在的山洞已然塌陷,废了很大力气将塌陷的山石搬开,没有一丝痕迹,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失望之余他还是留了一丝念想,想着女子去了荆州,也许女子在荆州等他,于是书千秋又等了两年,五年之期已到,书千秋松了口气,剩下的两年书千秋几乎不敢也无法去荆州之地,因为那是他最后的坚持,其实书千秋很害怕,害怕他去了荆州却找不到那个女子,害怕他看到家族那些人的目光会心软,书千秋还是有些心软,但还是狠下了心。
前往书家主厅的时候,一路上书千秋甚至不敢看家族人的脸,书千秋看着老人,老人看着书千秋,老人叹了口气:“你还是执念太深了。”
“别和我说废话,把信交给我,让我离开。”书千秋直勾勾的看着老人,看的老人有点发毛
老人将信扔给了书千秋,然后开口道:“信我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容,若是你没有找到那个女子,随时都可以回到家中,陛下已经知晓了这件事,若你还想回来,陛下还会对你委以重任。”
书千秋拿好信封,将信揣在怀中,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然后看着老人一脸冷漠道:“我会不会回来不劳您老费心,与其等着我,不如还是看看这些年错过了什么?家族中一块璞玉被你们蒙了尘尚不自知。”说完书千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家
“唉!”老人看着远去的书千秋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书文倩是块璞玉,可纵观古今又有哪个女子成了一家之主?又有哪个女子可以为官?
回到了他城外的家,行囊已经收拾妥当,书千秋坐在桌前拆开了信封,虽说老人说着没有拆开信封,但书千秋知道信封曾经被拆开过,但还是留了一点念想,书千秋不想别的看向了信笺:千秋,我走了,也许去流浪,也许回去了,我知道你的家族不回容许你和一个异族人成婚,因为这样你就不能名垂青史成为一代贤臣,我爱你,但我们无法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幸福。读到这里书千秋已然被泪水模糊了眼睛,看到最后只有四字:勿念勿想。
看完信笺书千秋泪流满面,看着窗外茫茫夜色和高挂天上的月亮,书千秋挖出了一坛酒,就这么一杯一杯喝着,一夜无眠。
天微微亮起,书千秋启程,走在路上书千秋明显感觉到身后跟着一些尾巴,书千秋有些厌烦,深吸一口气,猛然间运起轻功一路飞奔,而身后的那群尾巴傻了眼,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疑惑的看着领头者问道:“他怎么会武功?看样子已经有了一品境界,为何家族会不知?”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领头人显然对属下的提问有些怒火,一巴掌扇在那个人脸上,然后指着几个人道“你们几个回去禀报家主,剩下的全力给我去追。”
家族议事堂中,几个长老和老人还有书文倩坐在桌前议事,老人听到了回来人的禀报,揉了揉额头道:“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如此修为,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一个长老开口道:“要我说,就直接把他强留在家族,如今这样子,除非是那几个人去追,否则谁能追回?”
“好了!这件事会处理的。”老人有些怒意,然后摆了摆手“你们若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文倩你留下。”
几个长老见老人有了怒意也没有话语,各自离去了,看着书文倩老人开口道:“文倩,你知道他怎么修炼至此的吗?”
书文倩摇了摇头:“这些年我虽然严密监视他,但确实不知道他怎么到了这等修为的。”
“罢了,你去忙活自己的事吧。”老人无奈的摆了摆手
等到书文倩离开后老人开口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嘱咐道:“德亮,这事你怎么看?”
本来空荡荡的房间,出现了一个人,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是个天才,天才到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修行至此,还有一种可能是他吃了奇珍仙药或者有特殊的修行功法,我倾向于后者,因为前者几乎不可能。”
老人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德亮,麻烦你去看住他,若是他没有找到那个女子,带他回来。”
“是!”那人得到了老人的命令,便又消失了
“书千秋啊,书千秋,你竟如此藏拙,若你为家主,家族百年无忧了,若文倩不是女子,你们两人可使家族长盛不衰啊,唉。”老人感慨道
荆州之地,大夏三成的赋税出于此,此地更是著名的鱼米之乡,书千秋在一处客栈住了下来,这些年书千秋几乎没有怎么修行过,但还是到了一品境界,主要原因就像那人猜想的一样,书千秋当年跌下山崖被老人所救,虽说有树枝缓冲,但还是几近身死,老人不知从哪找到的药草,不仅治好了书千秋,还通了他的奇经八脉,仅靠药效修为一日千里。
武道境界,分一到九品,九到五品随有修为但不能做到运气和内力外放,四品是一个坎,四品之上可外放罡气,体内的内力可收放自如,一品又是一个坎,一品是质变,真气有形,肉眼可见,这个境界是质变,可御气腾空,也可聚散自如,一品之上又是一重境界,名曰断尘境界,这个境界一人可破千骑,气若浩瀚江河,之上是忘忧境界,这个境界可飞天遁地,气如大海滔滔不绝,据说曾经一个忘忧境界的强者,一人一剑杀灭了一支万人军阵,最后虽然力竭而死,但足以震动江湖,据说忘忧境界之上还有天人和仙人之境,不过书千秋只是听过些许传说,而书家确实有断尘和忘忧境的高手,如果家族执意要将书千秋带回,他也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只能加快修行,早日突破断尘之境,不过也快了,如今的书千秋也算是一把江湖好手了,虽说不会太多招式,自保足以,现在的他只希望在荆州有些收获,想着想着,书千秋沉沉的睡去了。
第三章 武林大会
江湖中获取消息最佳的地点就是禄元堂,而发生过的大事禄元堂肯定有所收录,一个异族女子在荆州之地出现,禄元堂必然有所收录,禄元堂主营的业务是当铺,直接前往是不会被接待的,有相应的江湖规矩。
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往往也是禄元堂堂众的所在,这种地方只有一个——酒楼,整个楚阳城中,只有一家酒楼最大——望江楼,也最适合去找寻禄元堂堂众。书千秋用过早点,出了客栈,直奔望江楼。
望江楼前,一个跑堂的看着远处的书千秋,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看到器宇不凡的书千秋和书千秋腰间佩戴的玉佩,心思活泛的跑堂迎了上来“客官里边请嘞!”
书千秋跟着跑堂进了望江楼大堂,跑堂的开口道:“客官,你看是要个包厢还是......”
“不了就在这吧,要一壶高沫。”书千秋也没要求太多,坐在了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人的对面,两个铜板丢给了跑堂的
“客官你就要这个?!”跑堂的略显失望,本来以为遇上了个大户,没想到如此扣门。
“就这些,不可以吗?”书千秋看着跑堂的
“当然可以,客官稍等!”虽说有些失望,但跑堂的还是表露一点不喜之色,依旧笑脸,毕竟在江湖上生存,干着服务的买卖,就不能蔑视任何一个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跑堂的去传牌子,而坐在书千秋对面的人开了口:“小哥这里不是你的位子”
书千秋也懒得去对江湖暗语,开门见山的丢下一锭银子,气息外放,嘴角嗡动:“我懒得去搞什么江湖暗语,报上你的名号,或者告诉我你的上级在哪?我有急事相求禄元堂。”
男人有点震惊,因为面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品宗师,如此年轻的一品宗师几乎不可见,止住震惊的男人也不废话了:“鄙人名号,李权,小兄弟年轻有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说完男人将一张书柬交给了书千秋
“告辞!”书千秋也没有废话,收好书柬,转身离去
跑堂的刚沏好茶,看着离去的书千秋道:“客官,你的茶!”
“留给那个老哥吧!”书千秋头也不回了的离开
“给我吧。”名唤作李权的中年男子看着一脸无奈的小二笑着,然后对着书千秋喊道“谢小哥好意!”
出了门,书千秋和一男一女擦身而过,书千秋疑惑的回头,而坐在里面的李权也感觉有点意外的看向外面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这么多年轻的一品高手了?”
书千秋看着那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笑了笑,那个年轻人看着书千秋见书千秋也没有恶意也笑了笑,转身离去时,书千秋看到了那个女子,细看之下那个女子容貌不输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除此之外那个女子长得还有点像白闻道,他也没有去多想,快步前往了禄元堂。
之所以整的这么麻烦,归根结底还是禄元堂的规矩,禄元堂明面上是个当铺,开到九州的各个地方,实际上,禄元堂是个九州数一数二的情报组织,甚至隐隐约约有朝廷扶持的迹象,禄元堂的规矩,若直接前往,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答复,哪怕大闹一场也无济于事,要想从禄元堂获取情报,首先去最繁华的几个酒楼,在其中寻找禄元堂的堂众,花些银子,然后由低级弟子引荐给更高级的禄元堂弟子,便可得到名讳和书柬,然后凭借着名讳和书柬,便可由此进入禄元堂,然后便可去寻求自己要得到的信息,依据信息的重要性和年代,来断定价格,这一项已成习惯。
书千秋被一个侍从迎着进了禄元堂,书千秋也没说什么,掏出了那封书柬,报上了名讳,伙计没了那股推诿,带着书千秋径直走进了内堂,内堂中还有两个和书千秋一样,来此寻求信息的人
书千秋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侍女诏他过去,还未进入房间,房间里将要出来的那个彪形大汉有些火气怒吼道:“老子花了这么些钱,你告诉我不知道也就罢了,居然还不退钱?”
说完就要一拳打上那个儒雅之气环身的男人,男人笑呵呵的看着彪形大汉,然后书千秋上前一步,反手制住了大汉,然后反手一甩将彪形大汉甩出门外,彪形大汉吃了瘪,似乎要将怒火撒在书千秋身上:“小子你敢偷袭我?”
一拳打向书千秋,而坐在那的男人也没有去管书千秋如何如何,看着两人,书千秋也没去管那个人,内力外放两指并拢点在了那人的额头,彪形大汉当即昏了过去,男人并没有太震惊,抬手:“来人,把他丢出去。”
书千秋看着面前那个男人,男人也看着书千秋,笑着道:“小哥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修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非小哥你阻止,那人恐怕非死即伤,只是那大汉恐怕不会承你的情。”
书千秋也笑了笑“不过随手为之,谈不上功德,素昧平生,怨不怨恨随他去吧。”
“小哥如此年纪就有了如此修为,不知师承何人?年方几何?名讳可方便告知?”中年男子也不在说别的开始盘道
书千秋摇了摇头道“我名书千秋,没有师承,敢问阁下名讳?”
“你就是书千秋?”中年男人有些讶异,然后迅速平复了心境“在下叫赵海,书公子所来莫非是为了那个女子?”
“阁下莫非认识我?”书千秋也有些意外
赵海笑着道:“书公子的名号谁人不知?这荆楚之地多年的安定,可是幸赖阁下了,书公子所求的是当年的那个女子的去向?”
书千秋点了点头:“是。”
赵海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此事倒是有些麻烦,费用大致一千两,书公子,在下必将尽我所能,给书公子一个答复,翻阅卷宗需要时间,书公子可耐心等待些时日,若有线索,我等会告知先生。”说完将一张烫金的书柬递给了书千秋
“好!”书千秋答应了下来,接过书柬,将一千两银票丢给了赵海,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赵海叫住了书千秋
“何事?”书千秋不解的问
“书公子,近来荆楚之地有武林大会召开,书公子若是无事可以去看看,以书公子的修为,定然可以在武林大会上一鸣惊人,不知书公子意下如何?”赵海顿了顿开口询问道
“谢阁下好意,有时间书某会去看看的。”书千秋说完离开了
日头正盛,书千秋径直回了客栈,看了眼所剩无几的银两,要了碗阳春面,回了房中,书千秋开始默默修行,书千秋的修行方式很奇怪,别的武道修行者想尽各种方法修行,而书千秋一开始也试了很多方法,最后发现,还是感悟儒家至理来的更为简单。
儒家源于上古时期一个张姓读书人,这个读书人不知从何而来,他的出现也带来了百家争鸣,最后以大夏的一统百家争鸣落幕,也让儒家成为了治国之道,书千秋了解过曾经的历史,有意思的是曾经在一统之前儒家张夫子曾经也在江湖上叱咤风云,儒家之道在于以虚化实,口吐谏言开山裂石,但张夫子死后儒家修行之道就断了,修行一道感悟极难,口吐谏言几乎无人能做到,书千秋感悟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效果,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感悟至圣之道,书千秋开始了周天运气,这种方法虽不至于一日千里,却有所前进,主要还是书千秋在离开前隐隐约约有了瓶颈,疑似要突破一品之境达到断尘之境,但始终不得其法,无从突破。
书千秋吐出一口气,然后停下修行,准备在楚阳城中逛逛。
楚阳城中,书千秋百无聊赖的逛着,看着身上所剩无几的银钱,书千秋有些发愁,这些年身为户部侍郎的书千秋也攒了些积蓄,一年近千百两的俸禄也不少,还有皇帝动辄万两的封赏,皇帝的封赏除却一次一本古时难寻典籍,其他书千秋皆是婉言谢绝,而书千秋的俸禄一大半花销在书籍上。
正犯愁呢,书千秋看到了不远处武林大会的报名处,这种武林盛会书千秋没有了解过,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本想路过一下,想想办法搞点银两,实在不行去郊外打些野兽进城换些银两。
“这次武林大会的冠军奖金足足三千两,还有一本秘籍,算算够咱们游历的,你怎么看。”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书千秋扭头看去,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是之前在酒楼遇到的那两个人,只是他们多了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书千秋看向早上遇到的那个男孩问道:“朋友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男孩正在和同伴说话被书千秋打断,转身看到了书千秋,有些惊喜道:“兄台竟是你,早上匆忙未请教兄台高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书千秋看到少年一脸喜色,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少年问话,回答道:“在下姓书,名千秋,字文玉,不知三位高姓大名。”
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正要插话,被少年一只手堵住了嘴,少年回答道:“兄台在下姓龙,名少寻,身旁的女孩是我主人,姓白,名依尘,那个脑子有坑的货叫云天,是个小国的皇子,死皮赖脸的跟着我家主人。”
叫云天的男子反驳道:“我可是商国太子,而且依尘是我未婚妻,要不是大婚当天被你给骗走了,我哪还用出来?”说完往少年身边凑了凑
“一边去。”名为龙少寻的少年一把推开云天,然后看着书千秋不解道:“书兄想问什么?”
书千秋看着三人的模样有些笑意,然后问道:“我刚刚想问,龙兄所说的那个武林大会的奖金是否属实?”
“当然,我也是刚刚问了才得知的。”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书兄莫非也想参加?”
书千秋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不如一同报名去吧。”龙少寻建议道,看到书千秋点头,龙少寻伸出手“书兄,请!”
一直未发话的女子白依尘有些忧虑的开口道“少寻,这种事很危险的,不然别去了吧。”
龙少寻安慰道:“没事的小姐,放心这种规模的大会也没几个是我们的对手。”
报名的只有龙少寻和书千秋,云天和白依尘不会武功所以没有去报名,报完名,书千秋和三人告了别就回了客栈。
第四章 盛会
书千秋和三人道了别就回了客栈,感觉有些不妥,想着想着,趁着没有宵禁。书千秋便去了城外山里,准备打几头野猪,鹿什么的,换些银钱,主要原因还是书千秋心里没底,因为若无意外肯定是要和龙少寻相争的,在禄元堂书千秋打听之下也得知了商国那件事,和他想的一样,那个女子白依尘是白闻道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之所以外出,还是因为商国白家要将白依尘嫁个商国太子为妃,本来很好的一件事,可是突然间冒出来一个一品江湖高手,将白依尘劫走,之后商国太子也失踪了,整个商国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了,看他们的样子是要游历九州了,他们带的盘缠估计也不多,书千秋也懒得和他们争,不如直接挣点零散的碎银子,若运气好也能得到勉强够他所用的了。
书千秋虽说是感悟修行到了一品境界,但是外功也绝对不差。夜间正是山里野兽出没的时候,书千秋将内力收敛,以免惊动了野兽们,山里有些寒冷,外围的野兽已经被猎人们打的差不多了,有的也只有一些小动物也不值得书千秋去打,书千秋的目标是那些大型的动物,最好是是野猪什么的,书千秋渐渐深入,听到了一声虎啸,这倒是书千秋乐见其成的是,虎骨不便宜,对付一头老虎书千秋还是有把握拿下的,听闻虎啸确定了方位,书千秋脚下发力,片刻之后,书千秋看到了那只大猫,看着那只老虎,书千秋气息内敛,感受着那只老虎愈发强烈的煞气,书千秋运起内力,老虎一个猛扑,照着书千秋扑了过来,书千秋运起神行步,侧过身子堪堪躲过老虎的猛扑,然后运起内力喝声道:柔云掌。一掌挥出,一股肉眼可见的真气从双掌中涌出,老虎扑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声息,断了气。
书千秋笑嘻嘻的掏出刀子,将虎皮剥开,然后美滋滋的盘算道:仅这一条虎皮,碰上一个识货的卖家书千秋最起码能换取五十两银子,用刀子将虎骨上还没有剥离的肉给刮掉,一套没有损伤的虎骨,若是有收藏的也最少能换个小二百两,即便卖给别人去泡酒,也能换个八九十两银子。只是老虎还是难以遇见的,至于虎肉,又酸又柴,也没什么用,丢了就好。
“吼!!!”想着就这么回去了,书千秋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咆哮,而这只未知的野兽所散发的气息竟然不输于他,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深入山中百里了,野兽显然是被老虎的血腥气吸引过来的,但如此强大的野兽能出现只有一种可能:有天材地宝出现,而且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宝,书千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放弃了,将虎骨和虎皮绑在身上,然后飞奔着离去。
书千秋之所以不去和那头野兽相争,主要原因他已经和龙少寻约好了去参加武林大会,如果今天和那头野兽相争,虽说会得到天材地宝,可两败俱伤之后,书千秋即便得了天材地宝也必然没了能力去参加武斗,失约这件事书千秋不愿去做,天材地宝有的是时间去取,约定可只有一次。
书千秋绕开了那里又在山里逛了逛,逮了几只大补的小兽,处理好了以后在河里洗了个澡,回了楚阳城,天已经亮的差不多了,书千秋在城门口被一番盘查,还搭进去五两银子,书千秋入了城,直奔街市上的一家店,这家店专门做的是山货的买卖,算是这个街上最大的文玩店,书千秋也不废话进了店将身上背着的、手里提着的东西都丢下气喘吁吁道“老板,给估个价,都是上等的货。”
老板看着书千秋卸下来的货品,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些东西的估价最少四百两,老板看着书千秋眼冒精光的笑道:“这位小兄弟,这些东西的价值最少三百两,这样吧,三百二十两,给你个优惠价,平常这些东西,也就三百两顶了天了!”
书千秋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老板,你这有点黑啊,我这些东西最少也值个四百两,一口价四百两。”
老板有点意外,原本以为这小子没这么精明,糊弄一下就过去了,老板摇了摇头,显然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样吧,我也不用废话了,三百七十两,这是小店能周转的所有钱了,我这也是小本买卖,客官你看?”
“好,三百七十两也算够了。”书千秋答应了下来,老板也松了一口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了银两,书千秋回了客栈,休息了两天。
武林大会如期而至,书千秋与龙少寻一同进了场,白依尘和云天,买了票入了席,一张观摩票,二两银子,仅靠这几天武林大会的票价,就足够比赛的奖金了,还有富余,更何况除去比赛的门票以外,还有每场的博彩,仅这一项,举办的几个宗门就能赚得盆满钚满,江湖毕竟不是那个理想的社会,若想维持下去,总要有自己的主业,小门小派可以靠传授武艺和一些营生来维持,大宗门皆是以培育优秀弟子为重,不可能去广收弟子,所以大宗门一般以一些营生为主业,例如禄元堂,便是靠着当铺和出售消息为营生,例如西北的器冢依附于雍州军,几乎雍州军大宗的武器都是器冢的单子,幽州的冶城亦然,各有各的买卖。
书千秋和龙少寻进了场馆,坐在角落歇了会,突然三个彪形大汉围了上来,书千秋看着那三人,其中一个是之前在禄元堂中被书千秋制住的人,看着三人,书千秋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三人是来为寻仇的?”龙少寻看着三人,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三弟给这个小哥赔礼道歉”为首人的话让书千秋和龙少寻始料未及
那个被书千秋制住的彪形大汉也不含糊“小兄弟,图某那日孟浪了,向小兄弟赔罪。”说完那个彪形大汉双手抱拳单膝下跪
“不过举手之劳,这个大哥不必如此”书千秋见状扶起那个彪形大汉,然后看为首的人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问道“在下书千秋,不知三位大哥高姓大名?”
“你就是书千秋?十几年前那个平定这荆楚之乱的英武少年?”为首的人有些意外,然后介绍自己三人“我们是三兄弟,我名叫图云、这边这个不喜言语的是我二弟图灵,被你所救的是我三弟图宇,我三弟不懂事,幸赖少侠所救。”那个始终没有言语的大汉看向书千秋点了点头
书千秋笑着道:“人皆由恻隐之心,不过举手之劳,既然图宇大哥没有误会,已是最好的了。”
“书英雄哪里话,武斗也即将开始,我等三人也就不废话了,届时若相遇了,还请手下留情。”图云笑着开口也并未太多话语听到大会开始的钟声,道了个别,去为上场准备了。
龙少寻看着书千秋笑着道:“没想到书兄还有如此事迹,真让小弟佩服。”
“你啊你。”看着取笑自己的龙少寻,书千秋一脸无奈看到对决名单出来了书千秋也不废话“参赛名单出来了,看看去吧。”
参赛名单上,除却几个人在九州闻名,其余不足为率,只是其中一人竟然达到了断尘之境,让书千秋始料未及,按理来说这种大会,老一辈的强者也不会去在意,更不会去和小辈争锋,突然冒出个断尘境强者还是让人始料未及的,唯一庆幸的是书千秋和那个断尘之境的高手不在一个分组,和龙少寻也不在一个分组,要遇到起码也是半决赛,届时也能得个二百两的奖金,这么些钱,也足够让书千秋短时间内不再考虑钱的问题了。
一刻钟后,大会的开幕式,天上万千飞花飘落,忘尘谷谷主从天而降,紧接着紫气东来,云巫山山主从天而降,一柄仙剑西来,器冢之主御剑而来......陆陆续续又到了七八位江湖巨擘,皆是坐在了最高位置俯瞰全场,书千秋细细看去,这十数位江湖巨擘最起码也是断尘境,唯一一个徒步而来的是无空门门主,这人的气息要比其他人深邃太多,内敛于身,若不是书千秋儒家特殊的望气之法,恐怕就把无空门门主当成一个普通的一品高手了。
比赛开始前有几段演出,熬过了演出,终于开始了比试,首场比试是混战,一百多位高手分成三十二个组,从这三十二组人中分出淘汰赛的人选。
书千秋是第一日第二场的比试,龙少寻则是第二日的比试,第一场很快结束了,第二场比试开始了,场上一共四人,除却书千秋外的三人,一个是二品小宗师,剩下的两个是三品高手,三个人也看出书千秋虽然年纪轻轻,但绝对不好对付,率先联手攻击书千秋,书千秋运起神行步,躲闪了几次三人的攻击,书千秋被逼到角落里,已然没了躲闪的余地,书千秋气沉丹田,体内罡气外放,形成了一个保护罩,两个三品高手率先发难,联手出了一掌,被震开,书千秋借机一拳一掌就将两人甩开,身形一闪速度快到极致,两个三品高手还在空中就被书千秋近了身前,书千秋几次轻点,封住了两人的穴道,将两人丢在一边,看着那个二品高手,书千秋一只手伸出“请!”
二品高手虽然和一品有一道坎,但还是可以有一战之力的,那个二品高手看着书千秋年轻的面容,心里盘算着以实战经验和技巧去打败书千秋,却没想到书千秋率先发难,靠着他那诡异的步法欺身近前,一瞬间那个二品高手乱了方寸,书千秋借机一掌打出,将二品高手打到悬空,准备补上几掌结束比试,没想到那个二品高手借着内力将自己的距离和书千秋拉开,看着心中的盘算一一落空,二品高手也不去想别的了,双掌聚气怒吼一声“金刚碎石掌。”一掌向书千秋袭来
书千秋见状也开始认真起来,二指并拢“崩星指。”,以指对掌,一声巨响,尘埃落定,对面的二品高手站着不动了,书千秋食指对着那个二品高手轻轻一点,二品高手轰然倒地,昏了过去,书千秋看向裁判“可以宣布结果了吧?”
“可以,可以”呆住的裁判被这么一说清醒了过来连忙回应,然后宣布道“第二场比试,书千秋书少侠胜!”
书千秋也不再去管场上的欢呼声,离开赛场前往观众席,和龙少寻他们一起观看剩下的比赛,看着周围的少女、女侠殷切的目光,书千秋选择了无视,之后的比试也很有意思,也出现了几个十分强力的一品高手,但如此年轻的只有书千秋一人。
第五章 龙少寻与望舒阁
第一天很快就结束了,有趣的是第一天的四场比试有些不尽如人意,主要没有太多刀剑之争,好在拳脚之争足够精彩,各门各派的弟子大多都是后几日出场,尤其是龙少寻的那场比试,五人中有三人是名门弟子,还有一人是襄州望舒阁阁主的亲传弟子,入一品修为多年,加之望舒阁诡异的身法,让书千秋为龙少寻捏了一把冷汗,只是龙少寻似乎并不紧张,将书千秋提醒的话语抛之脑后。
第二日的比试,由于龙少寻的比试是第三场,下午才开始,上午的两场比试,四人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台下的比赛书千秋笑着问龙少寻“少寻小哥,今天的比试可是一场恶战啊,有信心吗?”
龙少寻笑了笑也并未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千秋老哥,继续看比赛吧!”
继续看比试,第二日的比试相比第一日,有了些意思,第一场便是刀剑之争,虽无人员伤亡,但还是引爆了全场热情,剩下一场比赛也乏善可陈,中午用过了午饭,龙少寻就进了场,书千秋和白依尘还有云天坐在观众席上,坐在场馆中的龙少寻正在平复心境,他倒不是紧张,他有些想知道这望舒阁是否和他在乎的那个人有关?虽然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但他还是想知道,他们是否来了这个地方,当年也是龙少寻帮助他们逃离的,太久了,龙少寻默默积蓄着气息,压制着内心冲动。
书千秋坐在外面看着白依尘问道:“小依尘,你知不知道少寻的为何情绪波动这么大?”
白依尘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千秋哥哥你也感觉到了啊!我也不太清楚少寻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的大。”
“也许那小子和望舒阁有渊源,可能是望舒阁的门人,搞不好是望舒阁弃徒。”云天也来了兴致,臆测道
“感觉不像,等比赛问问吧!”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道“算了看比试吧。”
比试开始,各自进了场,比试还未开始,场上五人各自行礼:
“瀚州,瀚海宗弟子,卢长尚!”
“澄州,浩气宗弟子,王陆!”
“中州,莲塘剑宗,张秋!”
“襄州,望舒阁大弟子,北宫褚!”
“无门无派,龙少寻!”
“比斗开始!”主持者一声令下
龙少寻暴起,身形一晃,轰的一声,龙少寻的的全力急速引爆了空气,瀚海宗的卢长尚还未挥出手中长刀便失去了知觉,王陆甚至没有反应就昏了过去,张秋横剑胸前,但被龙少寻一指点中了天庭。
龙少寻回归原位直勾勾的瞅着北宫褚,场中观众还未反应过来,因为这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坐在高台上的诸位大宗大派之主也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年轻人的速度竟然不输于成名已久的他们,书千秋非常吃惊,因为龙少寻如今的气息甚至隐隐约约突破了断尘境,甚至不止于断尘境,在场中仅次于无空门门主。
在场中的三人轰然倒下,整个大会会场中在这一刻静的落针可闻,然后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北宫褚也愣住了,龙少寻伸出一只手:“请!”
北宫褚压下了震撼运起了望舒阁的绝技——月影步,从四方进攻龙少寻,却惊奇的发现龙少寻没有一点破绽。
“唉!”龙少寻叹了口气,也不浪费时间了
“月影迷踪步!”龙少寻一声轻呵,骤然间场上龙少寻一化七,瞬间制住了北宫褚,高台上的望舒阁主瞳孔收缩失声道:“月影迷踪步?”
望舒阁主不顾规则跳下场道:“阁下所使的是本门失传已久的月影迷踪步?”
龙少寻放开昏迷的北宫褚点了点头:“是!”
望舒阁主显然有些激动道:“小兄弟的月影迷踪步从何而来?莫非阁下是我门中哪位云游在外长老的弟子?”
“我的月影迷踪步是家传的。”龙少寻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望舒阁主双手抱拳“我有事请教,这里不方便,下场以后在下会去拜访阁主,还请阁主,届时解答我疑惑。”
望舒阁主压制住了冲动“望舒阁随时等候阁下到来。”
周围的各个宗门的门主前辈也各有想法,随着主持人宣布比斗结束,龙少寻从场馆离去,场馆外书千秋等待了多时,一同等待的还有望舒阁的人,书千秋看了那些人一眼,又看了一眼龙少寻问:“少寻小哥,需不需要我同行?”
龙少寻摇了摇头:“谢千秋老哥好意,我和望舒阁或许有些渊源,我要去了解一些事情,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
“龙前辈,请!”望舒阁的人毕恭毕敬道
龙少寻跟着他们走了,白依尘想要跟上去,被云天拦下来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既然不要书大哥去,那就说明他不会有危险,咱们回去继续看比斗。”
书千秋对云天的说法表示赞同,点了点头,白依尘见状也只好作罢。
回到场中以后书千秋已然无心比赛,他在猜测龙少寻的身份,显然龙少寻不是望舒阁弟子,看望舒阁阁主的意思,似乎龙少寻是望舒阁某个云游在外长老的弟子,而龙少寻矢口否认又不像是在说谎,似乎只是龙少寻和望舒阁有些渊源,但又不知是何渊源,书千秋揉了揉脑袋,不去想这事,如今要担心的是之后大会结束会有多少人盯上龙少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说龙少寻一品之境不怵这些名门大派,但还有白依尘和云天这两个拖油瓶。
突然间书千秋释怀了,因为他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云天,虽说离了家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而白依尘更不用担心,放眼八州,有哪个宗门敢去招惹白闻道的妹妹?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白闻道的脾气书千秋还是清楚的,极其的护犊子,当年帝君的一个小舅子,当街纵马踩断了一个退伍老卒的双腿,白闻道听闻以后,闯入欧阳府当场斩了那个小子,要知道那可是帝君最宠爱妃子的弟弟,更是兵部尚书最宠爱的儿子,不输书家的大家族——司马家的子弟,可白闻道还是做了,之后那女子也被陛下打入冷宫,为此欧阳家也没有说什么,想到这里书千秋松了一口气。
云天看着书千秋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险些笑出来,疑惑的问道:“书大哥你想什么呢?”
书千秋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继续看比斗吧。”
望舒阁所在的客栈,龙少寻看着眼前有些激动望舒阁阁主,叹了口气试探性的询问道:“你们望舒阁是否是两百多年前创立的?创立者是否姓龙?或者姓石?是否还活着?”
望舒阁主有些疑惑,但还是摇摇头“我望舒阁创立于八百年前,确实是由一个姓龙的先人所创,先人早已已逝去,这月影迷踪步和功法也是当年的先人所施展过,后来那个先人去世过于突然,以至于月影迷踪步失传,不知阁下所问为何?”
“唉!!!”龙少寻叹了口气,事与愿违,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她和他所创立的,是啊怎么可能是她
“阁下,可否将月影迷踪步和完整的功法交于我们?以光大望舒阁”望舒阁主陡然间跪下,殷切的看着龙少寻乞求道
龙少寻摇摇头,也并未言语,望舒阁主见状上前拦住龙少寻,有些恳求道:“求阁下传道,若阁下愿意相授,我望舒阁永记阁下大恩,当年的那个先人若在天有灵或许也希望阁下相授。”
龙少寻冷冷的看了一眼望舒阁主,然后无视了他向外走去,但是门口的几个望舒阁的弟子拦住了龙少寻,龙少寻有些火气:“你们所谓何意?”
望舒阁主还是请求道:“还请阁下不要吝惜,将功法交由我,让我等光耀先人。”
“知道为什么那人不敢将完整的功法传授给你们吗?”龙少寻火气上来了,气息爆发震开了那些人看着望舒阁主“你就不怕你受不起这个功法?”
“受不起?”望舒阁主看着龙少寻有些疑惑“还请阁下告知。”
“你望舒阁的功法不属于这个世界,所创者是我族先祖。”龙少寻看着望舒阁主压下火气“后来我族有人下界后不知所踪,想来应该是到了这里,好在他还算懂事,没有将真正重要的交给你们。”
“为何不能将功法传授与我等?”望舒阁主还是有些不解
“因为你们不配,或许说真正完整的太过珍贵,珍贵到容易给你们引来杀身之祸,若你们修习届时有人来此,恐怕你们望舒阁也就不复存在了。”龙少寻有些无奈
“唉,我还以为我望舒阁能从我这代中兴了,没想到只是一场空。”望舒阁主明白了龙少寻的意思,也想到了背后的意义,对着弟子挥了挥手:“唉,放他离开吧!”
龙少寻看着一脸失落的望舒阁主,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龙少寻可以去做,但没必要,因为涉及了太多因果,就像望舒阁,他可以留下东西与望舒阁主结个善缘,让外间的各个虎视眈眈的人不再觊觎他,可他不想去这样,因为这样可以轻易的改变九州的格局,若望舒阁是个小门小户还好,如此宗门,若是再精进一步,现今的格局将会完全打破,后果不堪设想,即便如此,龙少寻还是不敢回头看,因为他怕他会心软,那是多少代人的诉求。
听海客栈外书千秋和白依尘还有云天已经等候多时,比斗结束后他们到这里来等候龙少寻,好在这些大宗门所住的地方都极为相近,看着刚刚出来的龙少寻,白依尘关切的问道:“少寻你没事吧?”
“小姐,我没事,我和望舒阁的事已经了结,是我想多了。”龙少寻握住白依尘的手,笑着道
“你给我放开!那是我未婚妻!”云天看着龙少寻抓住白依尘的手,上去要分开两人
龙少寻松开白依尘的手将云天推开:“一边去。”白依尘脸有点红低下了头
书千秋看着周围不善的眼神,“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先去我客栈那里。”
龙少寻点了点头,三人跟着书千秋离去了,天渐渐黑了下来,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书千秋骤然间停下,“诸位,我们只是闲谈,就别来打搅我们了,给书某一个面子,若再来打搅后果自负。”
说完书千秋将气息外放感知周围的情况,跟着的几个人迟疑一下,看到书千秋如此行事,然后只能看着书千秋他们离去不敢跟上,停了一会儿,想了想各自散去。
第六章 何为儒道
到了客栈中,书千秋想了想,一狠心把整个客栈包了下来,好在不算太贵,一天也就二三两银子,算上吃喝一天六两银子左右,龙少寻一开始要给银两,被书千秋拒绝了,帮助龙少寻他们将行李搬了过来,已经差不多天黑了,瞅着差不多宵禁了,整个客栈除了龙少寻和掌柜的还有几个伙计厨师跑堂的也就没别人了,嘱咐好掌柜的别去打搅他们,书千秋感知了一下客栈周围,发现还是有几个不长眼的,书千秋上了房顶。
房顶上书千秋拱手道:“诸位,若是没有别的事,先下已然宵禁,各自回去睡了,若是不给书某面子,就别怪书某将各位送到官府里,届时伤了和气也就别怪书某了!”
几个人很识趣的退下了,当然还有不知死活的,那书千秋也就没有办法,运起神行步上前一掌击在后颈,将其打昏,一一丢到街上,剩下的就交给楚阳城的官吏们去处置了,少说是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书千秋从房上下来看到坐在桌前的龙少寻问道:“少寻小哥现在你可以说说,你为何要显露武功招致他人觊觎了吧。”
“这个故事不算长,我细细说给你们。”龙少寻接了杯茶,润了润喉,然后开口道“我当时之所以显露武功,原因是我以为这个望舒楼,和我一个故人有关,是我多想了。”
“什么故人啊,小寻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活着像个老头?”云天打岔道
“给我闭嘴好好听!”龙少寻有些无奈,然后顿了顿又开口,“她叫望舒,小名小环,所以我听到望舒楼的那一瞬间有些触动,我以为她在这里。”
“小姐,她是我的妹妹,你别多想”龙少寻看到白依尘脸色有些变化解释道,听到这话白依尘脸上羞红的低下了头,云天一脸不爽的看着龙少寻
龙少寻继续说了下去:“她以前体弱多病,后来我家里人买了个奴隶叫石磊用以保护她,让我家里人没想到的是他俩日久生情,而家里人尚不自知,后来我家里人为我妹妹找了个还算不错的男人,准备联姻,纸终究包不住火,家族知道了两人的事,盛怒之下,将小环软禁,由于我家里人还算宽厚,只是将石磊驱逐,石磊不选择离开跪在我家门口,小环也绝了食,无奈之下我和弟弟一起,在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协助了小环的出逃,之后小环和石磊便消失不见里,我也曾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今天是我冲动了,因为我看到了月影步,这是我家族特有的功法中的招式,传与外人也只能是残缺的,一瞬间我以为是小环在这里,后来才发现是家里曾经消失的一些人,有一人来此传授的,这事是我冲动了。”
“这种事冲动也无可厚非,人嘛总会有时候冲动一点,若我得到了她的消息,我也会冲动,只是这之后有些麻烦。”书千秋安慰了一下龙少寻,然后嘱咐道“依尘,小天,你们两个人这些天晚上睡觉时随时换地方,少寻这些天你和我轮流守夜,以防不测,今天我先守夜。”
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依尘“小姐我帮你去整理被褥”
白依尘点了点头,跟着龙少寻走了出去,“小天,我去帮你收拾。”书千秋拉着要去跟着白依尘的云天
一晃八天的比试很快结束了,十六强比斗书千秋也没有和龙少寻遇到,对手没有这么强,一个二品小宗师,干脆利索的解决掉了,而龙少寻的对手同样不算太强,也是一个二品小宗师,同样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唯一书千秋关心的就是那个断尘境高手,八强很快就决了出来,书千秋既没有和那个断尘境高手相遇,也没有和龙少寻相遇,似乎有些顺风顺水的,似乎有人在操纵比赛,让他们留到最后,好在书千秋也不害怕,因为他有把握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以他的名义和云天,应该能够勉强保下三人,白闻道树敌太多,若是爆出,暗地里难免会遭到政敌的报复,以书千秋和云天的身份勉强是够了。
书千秋遇到的对手是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那天三兄弟中不善言语的图灵
两人入了场,图灵拱手,内敛的真气完全爆出,“书公子,请!”
“通报姓名”主持者在台上喊道
“在下,中州人士,书子夜。”书千秋从离开家之后就没有用过真实的姓名,除却几个人以外,其他几乎无人知晓书千秋在荆州,不然楚阳的楚王早就前来迎接了,毕竟书千秋在大夏,尤其是荆州,名声太盛,走到哪都不太方便,所以书千秋用了闲时托人做的几个路引,以备不时之需
图灵有些意外,瞬间明白了过来,“幽州,冶城,图灵。”
“比斗开始!”主持人的一声令下两人开始了武斗
刚一接触书千秋就知道图灵不好对付,图灵的御剑术已然炉火纯青,虽然是二品之境,但四柄仙剑封锁了书千秋全部的进攻,几次冲锋之下书千秋几乎近身不了,还要费力去闪躲,书千秋也明白过来,和图灵打消耗战,凭借着神行步和急速的进攻书千秋虽然伤不到图灵,但也不会被伤到,而书千秋也明白过来,准备凭借着修为和内力去拼消耗,龙少寻看着书千秋的动作眉头紧皱,似乎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书千秋靠着一品内力和图灵拼消耗,图灵终究是二品高手,一刻钟以后内力耗尽,主动认了输。
回了观众席,书千秋看向龙少寻:“看出有什么问题了吗?”
“所用之技,确实罕见,但是使用不当,若是他对技法的操纵上在细致一点,即使千秋老哥你不输也够呛,他是败在和你拼内力上,这个就是你的问题了,若你使用儒家技法,或许不会消耗这么久。”龙少寻有些失望,两方都是
“我是还没参悟道儒家攻伐之法,或许等到我到了断尘之境后,我就能参悟了吧。”书千秋有点无奈的解释道
“你不会儒家攻伐之术?那你望气之术从何而来?”龙少寻有些惊讶的看着书千秋,似乎书千秋颠覆了他的认知
“我参悟的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书千秋理所当然道
“千秋大哥,之后我会告诉你真正的儒家之道是什么?这或许能颠覆你的认知”龙少寻平复了惊讶,然后道“不说了,我的比赛开始了。”
龙少寻下场通报姓名之后,一招制敌,干脆利索的结束了比赛,这样让周围观众有些不过瘾,也是没有办法,书千秋和龙少寻的比赛是两个风格,书千秋是稳扎稳打一幅江湖做派,龙少寻除却最开始的那场外,几乎每场都是一招制敌毫不拖泥带水。
之后的比赛书千秋和龙少寻窝在客栈里,直到四强,期间来了几个地痞流氓,被书千秋打发了,不用问肯定是一些闲不住的人试探龙少寻来的,而望舒楼在被龙少寻拒绝之后什么也没表示,隐隐约约和龙少寻撇清了关系,除却一些地痞,书千秋明显感觉到了暗中的人又多了,而且与日俱增,虽然书千秋一批批的赶,架不住人多,什么玩意都有,还有几个小宗门的门主。
四强赛中书千秋的对手是个刚入一品宗师的高手,用枪的,书千秋也拿起了他的武器,一柄长剑,上场之后龙少寻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曾经见过的那个身影,那个儒剑双道的至强者,只是最后他的结局又是那么的让人心酸,龙少寻拍了拍脸,因为下场是他的比斗,书千秋很轻松的就赢了比试。
而龙少寻面对的是那个断尘境高手,主持开始宣布比赛开始“选手进场,通报姓名。”
“澄州,无空门,落千华”
“龙少寻,无门无派,请!”
说完两人对了一掌,落千华退了两步,龙少寻喉头腥甜,这一掌之下,龙少寻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好在他有秘法,只是他还不想用,如今一品境界的他想要寻求突破,不然很难去面对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而无空门的大力金刚有点像他曾经见过的释家佛门金刚,而且落千秋使的是棍法,他还未出棍,龙少寻已然落了下风,书千秋也为龙少寻捏了一把汗,只是龙少寻似乎是铁了心的的要和落千华硬碰硬,几次交锋下来,龙少寻遍体鳞伤,吐了口血水,龙少寻勾了勾手“再来!”
落千华也有点火气了,也不再让招,拔出玄铁棍,抖了个棍花,龙少寻收敛了所有的气息,书千秋不明白龙少寻在干什么,但明显感觉到龙少寻似乎要突破一品之境达到断尘境,其他人则是完全不清楚,除却两三位看出了端倪,落千秋一棍扫来,打中了龙少寻,龙少寻轰然嵌在了墙上,白依尘小脸煞白,想要冲下场去,书千秋拦住了白依尘然后轻声道:“少寻赢了。”因为他感觉到了龙少寻在那一刻突破了一品之境达到了断尘之境,这一瞬间龙少寻的气息竟然不输在场的门主,在场的各位门主也看出了端倪。
“谢谢你为我松了筋骨,我也就不废话了,比赛结束。”龙少寻从墙中爬出,说完闪身到落千华身前,然后一笑,在场诸位竟然没有人看清龙少寻的身形,落千秋呆呆的站着,在龙少寻转身的那一刻轰然倒下。
隔了两日,就是决赛了,即便龙少寻输了也差不多能得个一千两银子,之前因为不熟悉规则书千秋忧虑之下竟然去山里打了个老虎,后来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不过那个虎穴确实值得一探,或许有意外之喜。
比赛开始了两人报上了姓名,虽说没必要,但还是要走个流程的,比赛伊始书千秋看着龙少寻,他之所以没有动作就是调息一下,比赛结束后他想问问龙少寻,所谓儒道是为何物?他感觉龙少寻知道,从龙少寻的言语中可以断定。虽说这些年书千秋没少感悟,但听到龙少寻所言,似乎他还和儒道差的很远,他也想像数百年前的那个儒家开创之人一样口吐谏言开山裂石,书千秋因即将要知道儒道之力内心异常的激动,平复了下心境,准备等输掉比赛后安全以后向龙少寻请教,书千秋笑着开口道:“少寻小哥请出手!”
而龙少寻则站在原地,轻声一喝:“定!!!”
书千秋感觉身体无法动弹了,有些惊讶,更惊讶的是龙少寻接下来的话语。
“千秋老哥,你可知儒道为何?”龙少寻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坚定道
书千秋似乎要阻止,但龙少寻坚定的摇了摇头。
第七章 你惹不起
“儒道,不外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书千秋理所当然道
“除此之外呢?”龙少寻对书千秋的回答并不满意,然后沉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为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为圣者之道,此为儒生毕生之志,兄台之志有些小气了。”
一席话毕,别人或许听不出什么,对书千秋的震动很大,也让在场的一些门主有些惊讶,云巫山主抚了抚胡须指着龙少寻直言道“此子有天人之资,若修道法可为入天人境。”
“你配收他?”众人前沉默寡言的无空门主,瞥了一眼云巫山主
云巫山主骤然间想到,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已经是同辈强者了,哑然失笑道“倒是老朽孟浪了。”
场上书千秋震动之下,豁然开朗,他曾经也听闻过这些,只是他不敢去想,如今想想是他小家子气了,堂堂一品的儒家修行者放眼九州也说得过去,豁然开朗之下,书千秋修为的瓶颈瞬间突破,书千秋盘膝而坐,场上的众多江湖巨擘也傻眼了,比赛中突破世所罕见,而不远处的城楼之上一个看着有些沧桑的男子,看向书千秋的方向,笑了笑,因为那小子总会创造奇迹就像当年一样,龙少寻传音入密,将一些儒家的窍门传给书千秋,书千秋的突破相比龙少寻花了些时间,也并未太久,起身之后书千秋对着龙少寻行了一礼
就在突破的那一瞬间,书千秋感悟感悟了,知道了所谓的口吐谏言,所谓谏言:以下而上的建议和规劝,言官之死谏便是如此,这个下是儒者、是修行人,这个上是芸芸众生、是天地。
龙少寻看着感悟大道突破断尘之境醒来的书千秋,笑着道“千秋老哥既然已经感悟大道,可否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何为儒家之道?何为至圣之道?”龙少寻的目光中有些殷切,似乎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书千秋想说的话不知从何而起,太多的话语想说又说不出来,一时语塞的书千秋就这么沉默着,龙少寻看着他也没有催促,呼出一口气书千秋缓缓开口,没有引经据典,没有至圣的名言,也没有宏图大志只有短短了两个字“安,定。”
其他人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观众席上有些骚动,因为这最后一场两人始终没有真正的对决,只是双方一直站着对话,一个说着说着就盘膝突破了,这什么跟什么啊?雷声大雨点小,有脾气暴躁的已经骂了出来。
相反的是高台上的各个宗门的门主反而是有些激动,因为在他们眼中台下那两个年轻人的对决太过惊世骇俗,九州之中甚至找不到第二场一样的,两个年轻人不像是在对决,更像是对彼此传道,龙少寻传道书千秋,而书千秋给龙少寻一个答案。
给出答案以后书千秋看着听到答案以后沉默的龙少寻,不知道他给的答案是否合理,而他不知道,龙少寻被他的答案震惊到了,因为曾经他在学习之时,翻阅史册时看到了那个无可比拟的儒生在最初入儒道时说的话,与书千秋的话如初一折,而那个儒生也确实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即便死后依旧安定了很久,随着那人弟子的战死,国破家亡,往事也成了尘烟,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同样的的回答。
台上观众愈发的不满,而龙少寻也真正有所动作了,挺直腰杆轻喝:“天地有风雷。”说完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一道雷直挺挺的劈向书千秋,观众瞬间没了骚动,因为这场面太过震撼。
书千秋无视了劈向自己的那道天雷,笑着反问道:“浩气加身,雷劫可侵?”
这一句话说完,直挺挺劈向书千秋的那道雷霆,在书千秋头上十丈之地轰然炸裂开来,雷暴声,震得在场的观众耳朵生疼,雷霆的炸裂波及到了,已经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的诸位门主,雷霆炸裂,诸位门主连忙运气内力,外放抵御,即便如此还是有两三人一声闷哼,一口血吐了出来,无空门主率先开口喃喃道“这是曾经张夫子的手段,没想到如今竟然在两个少年手里重现了,看来这九州又要热闹了。”云巫山主点了点头,有些欣慰,毕竟年轻一代有此高手,实属江湖之幸啊,也许用不了多久沉寂已久的道家就能出个什么与先代道祖相当的人物了。
也不是没有人起异心思,有些人已经开始偷偷安排,准备等大会以后,想个办法劫住几人,然后逼问那望舒阁的月影迷踪步,还有这两个小子今天用的手段,虽说那两个小子不好对付,但架不住人多的,况且还有两个拖油瓶,此事筹划得当应当是十拿九稳了,这些天至少四五波人和书千秋结下了梁子,因为他们派出的探子有好几波,都被书千秋丢进了官府大牢里,虽然现在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难免还是有点不爽,但也没有办法,那小子包下了整个客栈,每天轮流守夜,本来有人还想准备掳走云天或者白依尘,以此威胁龙少寻,最不济也可以进驻客栈打听打听消息,只是书千秋做的滴水不漏,甚至有两波人因为在饭菜里下蒙汗药,直接被察觉的书千秋扭送到官府,当庭打了二十多板,若不是有人出面求情,衙门估计会重判,关个三五个月是免不了的,书千秋也没太去计较,不然龙少寻只要一口咬定他们在饭菜里下的是毒,那最少是发配充军。
比试还在继续,书千秋长呼一口气大声道:“痛快啊,真痛快,现在这样子瞅着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结束这场比斗吧。”
龙少寻表示赞同,点了点头道“接下来的一击将是我全力的一击,千秋老哥,小心了。我有一樽饮江湖。”龙少寻说完,气势骤然间显得有些恐怖,全力一拳,除却恐怖的气势外,几乎无法闪躲,因为书千秋明显感觉到,这一击必中,无法闪躲,只能硬抗。
书千秋也不含糊“求之不得,莹草之辉可撼天地,柔云掌。”书千秋的气势骤然间提升,却不像龙少寻那样刚强豪迈,显得有些柔和圆润,却又不失其势,虽然不能和龙少寻相比,但让人有一种他不会输的感觉。
这是书千秋在一瞬间想到的,以柔克刚,他的气势可内力都无法和攀至顶峰的龙少寻相比,若想不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借机卸掉龙少寻那一拳之势,虽做不到借力打力,但总归能做到最小的损伤,介时龙少寻没了气力,胜的就是他了。
事情也正如书千秋所料,龙少寻的全力一击之下,他卸掉了龙少寻这一击绝大多数的气势和内力,然后龙少寻没了力气,可即便如此卸去了多数气势和内力的一拳,还是让书千秋吐了一口血,后退了七八步书千秋勉强稳住了身形,很难想象,如果是书千秋没有修习柔功,那么即便不重伤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场上一片狼藉,两人拳掌相接掀起了大片的粉尘,石砖被书千秋卸掉了的拳势打的粉碎,等到烟尘散去,只剩书千秋一人站在台上,主持宣布了结果,而龙少寻被一脸不情愿的云天扶着,用时一月的武林大会就此结束了,宣判之后,主持将三千两银票和一本秘籍交到了书千秋手上,秘籍倒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只是一本寻常的功法,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主办方拿出来的噱头,若轮价值,书千秋更愿意要这三千两银子。
发放完奖金什么的大会也就结束了,这次大会爆出了冷门不少,身为冠军的书千秋异常的瞩目,几乎结束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有四家找上门来要邀请书千秋成为客卿,邀请龙少寻的也不在少数,都被书千秋一一打发了。
休息了几天,龙少寻修养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书千秋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来找事的,周围平静的像无事发生一样,这样的局面书千秋并不担心,休息这几天除了陪龙少寻他们在城里逛了逛,书千秋顺手去了趟禄元堂,问了下消息,只是赵海说还要些时日,龙少寻他们也差不多要离开了,书千秋帮着收拾收拾了东西。
将东西都给他们收拾好,租了辆马车,书千秋就送龙少寻他们出城了,一送就送了十里,楚阳城十里外的官道上,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这一幅诡异的场景,显得极为古怪,马车停下,摁住有些火气的龙少寻,嘱咐他不要出去。
书千秋拉着云天走出车厢,看着官道两旁的密林,书千秋拱手对着两旁道:“马车行了十里,诸位跟了十里,是否有些辛苦,还望诸位各自散去,介时伤了和气就不好看了,毕竟有些人你们惹不起。”
话音刚落,周围密林中出来的人足足有上百号,一个个的蒙着面,远远的看去像是山贼截镖的阵势,为首几人中的一人有些不屑道:“我们只想要拿车中那小子的功法和武功,我们怀疑是邪功!把功法交出来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不然后果自负。至于我们惹不起的人,也不会是你们这样的货色。”
“是,是,是”周围的喽啰也起哄道
“你配吗?”书千秋笑着问道,然后冷冷道“就凭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说着冠冕堂皇的屁话,不就是想抢功法吗?我再说一句,你惹得起吗?”
“小子你什么意思?我们不过是借来研习一下,你又何必如此小气?难不成是这小子是什么邪魔外道?研习的是外道之术?”为首的那个人嚣张道
这一下彻底的消磨去书千秋的耐心,他曾经也见过一些江湖人的虚伪和无耻,没想到再次经历之后还是无法接受,书千秋平复了下心境,看着面前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荆州海沙帮,不过几百人,靠着水路吃饭的玩意,确定要惹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又有什么惹不起的?若是不听我们的,这荒郊野外的,你以为你们走的脱?”那人被点破了身份,恼羞成怒道
“这小子姓云,叫云天,襄州商国的太子,你们确定要惹一国太子?就你们这些玩意,够人家一部骑军撵的吗?”书千秋指了指云天,看着周围这些人莫名的有些恶心然后沉声呵道“老子叫书千秋,真怕死就留下,现在滚就放过你们。”
若说头一段话给他们来带的是退意,后一句话就是晴天霹雳,有十几个人悄悄退去,书千秋的大名,在荆州之地就是一场梦魇,当年书千秋平定五国之乱,仅凭一张利口,就让五国之间自相残杀,让五国之君俯首,更何况书千秋可是大夏最受皇帝器重的几个人,他想让人死,即使屠灭一族,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你是书千秋,我怎么就不信呢?”为首之人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权当书千秋是在扯虎皮做大旗
“跟了这么久滚过来吧。”书千秋一声怒喝,片刻之间地面震动了起来,一只约有近万人的铁骑到了书千秋的,为首的人看到书千秋跪了下来,“末将赵子晟,见过书将军。末将得楚王令,暗中保护将军,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我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书千秋扶了扶额然后指着那些有些腿软的江湖高手“他们来劫老子的道,都给我抓起来,按律法处置。”
“是,将军。”赵子晟听到书千秋的命令,当即把那一百多个江湖高手围了起来,本来为首那个叫嚣最狠的瞬间怂了,反倒是另外一个想要逃走,打伤了十几个兵士,然后被扎成了筛子。
赵子晟之所以叫书千秋将军,原因还是当年五国之乱,书千秋一人一军去平叛,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书千秋,可是书千秋就是做到了,先是楚国率先投降,也因此得到了最大了利益,之后三国一一投降,最后一国被书千秋深明大义给劝服了,之后朝廷册封书千秋为荆州将军,上柱国,那年书千秋才十二岁,引得万人敬仰,只是书千秋辞去了一应封赏,成了个闲散人,有意思的是直到现在,荆州将军还是空缺的职位。
第八章 楚王
看着一个个被绑束的劫道者,书千秋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的选择,有时候是一步乘风化龙,有时候是万丈深渊,总归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在车里憋了很久的龙少寻出来了,看着书千秋问道:“千秋老哥,你要跟我们一起离去吗?”
“不了,我还要在这里等信,况且”书千秋拒绝了龙少寻的邀请,然后撇了一眼赵子晟“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楚王那老头,可是一直巴着见我一面,况且我还没有得到消息,就暂时先不离开了,我也很久没见那丫头了。”
龙少寻关切道:“不会有危险吧?”
“这倒不至于,楚王那老头和我是忘年交,交情不错,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们啊!”书千秋笑了笑,然后取出那三千两银票还有一袋碎银子和几锭银子约莫是一二百两的样子“这些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钱我不能要,这可是你赢来的,若是我拿去了你怎么办?”龙少寻连忙摇头道
“拿着吧,听话”书千秋将钱塞到龙少寻手中,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我客气什么?何况这还是你让着我,我才赢来的,我没钱了可以坑楚王的,你没钱了坑谁去?你们三个既然要游历天下,这银钱怎么能少呢?当年我在九州探索之时,那三年我的花销还尚且算是节俭,依旧花去了小千两银子,更何况你们三个人在九州游历?作为小兄长我也不能为你们做太多,让你们吃的好一点不过分吧?”
书千秋也确实所言不虚,当年他游历九州,车马费都有好几千两
龙少寻眼眶有点湿润,龙少寻和书千秋素昧平生,最初相遇时他感觉这个男人的身上一股儒道的气息和曾经一个男人很像,对他抱有好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但这些天的相处下来,让他知道书千秋不是在报恩,书千秋更像一个无微不至的哥哥,在照顾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为他们的远行所担心,揉了揉眼睛,上了马车准备驱车离去“兄长,那我走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就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对小天好一点,别没事老欺负他”书千秋拍了拍龙少寻的肩膀
龙少寻点了点头,然后驾车离去,书千秋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去,直到马车消失不见,赵子晟看着书千秋恳求道:“将军,跟我去见一见王上吧!公主她很想你。”
“你们一早就知道了吧?也难怪,在少寻显露武功之后我就有些疑惑了,因为在我包下整个客栈之前,竟然没有一个江湖人入住,这就显得很诡异了,那几个被我劝出去的客商,太顺利了。”书千秋确认道
“这也是大王的安排,具体原至于大王怎么知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赵子晟解释道
“也别废话了,走吧。”书千秋也不去多想,然后安排道“我明天再去见他,告诉他我跑不了,今天我要去办些事情,至于那些人,你们看着办吧!”
“是,将军。”赵子晟允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安排道“把那些杂碎送到刑部大牢中,让他们看着处置,现在护送将军回城。”
几百铁骑留下和后备军的三千多人一起押送着犯人和护理伤员,其余铁骑走的也不快,赵子晟本来想将马让给书千秋,被书千秋拒绝了,书千秋运起神行步,大军也跟在后面,到了城门处附近,大军回了驻地,只有书千秋和数十位将士入了城,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书千秋瞅了一眼那天收他银钱的城门守卫若有所思,然后道:“你小子,把那天坑老子的钱交出来。”
“大人小人狗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见谅。”城门口的守卫掏出了几十两银子
“看样子你这油水不小啊,这半天就五十多两了啊!”书千秋说完从那几十两银子中拿回了五两银子。
赵子晟看着守卫有些恼火,对着身边的亲卫低声了几句。
进了城和赵子晟道了个别,书千秋就去了禄元堂,这次他来是来请禄元堂帮忙的。
禄元堂内堂中,赵海看着书千秋有些犹疑道“书兄弟来此有何贵干呐?”
“我来请你相帮一事。”龙少寻直截了当,顿了顿然后道:“麻烦禄元堂以我的名义发布一个江湖令,告诉那些觊觎龙少寻所研习功法的人,他们三人是我罩着的,顺便把云天商国太子的事散布出去,白依尘的身份尽量别让朝堂上的有心人知道,对外宣称,她是我义妹,若有人敢向她下手,那我与他们不死不休。”
“行,书公子。”赵海也不含糊,当即传令下去“来人呐!派人去各个堂口,将书公子的江湖令传下去,务必最快的速度传达。”
赵海对着唤来的手下将书千秋的话复述,然后手下当即离去去将消息散布出去。
“书公子可还有别的事?”赵海试探性的问道
书千秋见赵海也不含糊抱拳道了声别“既然如此书某也不便打扰了,告辞!”
看着转身离去的书千秋,赵海松了口气,书千秋来到这的时候,他会以为最起码书千秋会提上一嘴楚王的事,毕竟楚王知道书千秋的一部分原因也和禄元堂有关,可他提都没提,这种人物肯定是知道了,但他不说也就说明这是他记下了。
“来人呐!”想到这里,赵海唤来手下吩咐道“告诉总部,赶紧把书千秋所查之事查出,若没有也禀报一声。”嘱咐完以后,赵海叹了口气,然后下定决心,若是没有消息,那银子他也不敢留了,太扎手了,因为书千秋心里已经有了隔阂。
至于书千秋,他其实倒是没有多想,因为在他爆出身份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身份会被旁人知晓,他倒是无所谓了,之所以爆出身份就是想让禄元堂重视他的诉求,因为他很害怕,害怕时间拖久了,他会沉沦,无尽的绝望恐怕会让他崩溃,他现在只想得到杨曦的行踪,那怕只是一点线索,他也有动力去寻找,那怕找到她以后她已经成家,那也无所谓,书千秋只想告诉她,书千秋有愧于她。
书千秋没有着急去见楚王而是回了客栈休息了一晚上,清晨,伴着升起的太阳书千秋起了床,下了楼,发现客栈的伙计和掌柜的神色有点慌张,书千秋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走出门,客栈门口的街道已经封了,几百禁军和赵子晟就在门口等着书千秋,书千秋也没说什么,上马,跟着赵子晟前往王城,面见楚王。
王城大殿上,楚王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虎骨的珠子,看到书千秋进了殿,楚王神色不太好,似乎有些怒火有些忧虑,但还是不紧不慢道:“一个月前,我听闻有个少年英雄在城外狩了一只老虎,带回来了一副完整的骨架和虎皮,朕对那个少年英雄,甚感兴趣,托人打听了一下,后来才得知是你小子,来楚阳这么久了,也不来见我一下,恐怕我不来找你你就直接走了吧?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的行将就木的朋友,你就不怕那天我就直接去了?”
书千秋笑着道:“算了吧,芈原老头,你这身体再过二十年都没事,再说了,我来这荆州干什么你不知道?若非是为了等消息,恐怕我也早就离去了,话说钰桐怎么没来啊?”芈钰桐是芈原最宠爱的孙女,比书千秋小两岁,对他有些特殊的感情,两人最初的相识是在书千秋游历九州时,后来平乱荆州时,楚国最先被书千秋招降,就是芈钰桐的原因,以往芈钰桐和芈原去中州觐见陛下的时候总会去见书千秋,所以书千秋对芈钰桐没有来见他有些疑惑,书千秋其实知道芈钰桐对他的情愫,但他不敢呐,他已经对一个女子许下承诺,怎能轻易更改?
听到书千秋提起芈钰桐,芈原叹了口气道出了他找书千秋的原因:“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钰桐病倒了!”
“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书千秋有些急切,毕竟他把芈钰桐当成了妹妹,在他心里的位置甚至比书文倩高一点
“早告诉你也没办法,她昏迷了有半个多月了,之前她身体就不太好,半个月前突然昏迷了,太医诊断出是血枯之症,我想尽了办法也只能将她的病情给控制住。”芈原有些黯然道“她昏迷前知道你来了还去偷偷去看了你的比斗,昏迷前她恳求我不要去打搅你,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打扰你,可我忍不住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救治她的方法,可我无能,找不到人去完成。”
书千秋有些自责,但也于事无补,问道“说吧,是什么方法可以救治钰桐,我必将竭尽所能。”
“血龙草,只有这个能救治她。”芈原见书千秋答应了欣喜道
书千秋有些不解道“血龙草这种奇珍异宝,我也没有啊!”
“你出城狩虎那天,是否在山里听闻一声野兽的咆哮?”芈原问道,见书千秋点头芈原又道“那就是一只服食了血龙草的老虎,我也派过大军和江湖人去摘取血龙草,只是那老虎太过凶猛,加上山里地形不利,无法展开有效的进攻,加上人员太多施展不开,折损了许多人,所以我想你既然已经到了断尘之境,你一个人去,效果要比大军,好的多的多。”
书千秋点了点头,允诺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会将那血龙草带回的。”
第九章 血玉坠
书千秋也不废话,找楚王借了江湖兵器榜上排名第七的——楚兵匣,从藏宝阁拿到之后,书千秋出了城,城门的守卫已经被换掉了,据来往行人所言,当时这群守卫瞎了眼,不知怎么的敲诈到了赵将军朋友的头上,赵将军勃然大怒,把这批守卫全部换掉。知道一切的书千秋笑了笑,背着楚兵匣出了城,士兵们根本不敢阻止,只有他们知道,这个背着剑匣的男子身份的重量,荆州五国无人不从,无人不服。
书千秋就这么背着剑匣一路向山里进发,荆州多丘陵,但兵士却不弱,楚国的苍云铁骑、吴国的刃甲步军、越国的勾陈军、韩国以兵器闻名,姜国以一柄魔剑苟延残喘多年,直至大夏一统之后,各国被灭又再度分封,这些除却了一早就投了降的姜国和澄州的巴国,其他几乎都是新封的,虽说是分封的,但大夏对他们是牢牢的把控着,大夏一统之后数任帝君一反常态,不到甲子便退了位,退位之后大多隐世而居,新帝壮年登基,几乎就没有过什么夺嫡之事,每任帝君都能顺利的交接,导致大夏长盛不衰,和大夏相同制度的,或许只有襄州商国了。
想着有的没的,脚上的速度也没停下,一个多时辰就到了深山,到了断尘境之后,书千秋的感知力已然又到了另一个地步,费了点功夫找到了那只变异的大猫,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老虎了,身上散发着浓厚的血气,煞气及其浓重,显然,这段时间又伤了不少人的性命,这次书千秋能腾出手来对付它了,那只大猫居然又进境了,怪不得那数千军士和一些江湖人无法对付那只大猫,好在书千秋这次谨慎了一点,带上了楚兵匣,匣中一共七把剑,铜雀台、血山河、焚三江、东风破、定南、安北、天下和,书千秋打开剑匣,随手唤出铜雀台,轻声道:“去!”,大猫感觉到身后一阵阴寒,猛地转身一掌拍向铜雀台,铜雀台和虎爪相击发出金石交错的声音,还未开智就如此的老虎,着实难以应付,起码近身之下,除非主要炼体的断尘境高手,几乎无法取胜,野兽开智甚难,几乎不能修行,但一旦有了修为,仅仅体魄而言,人类无法比拟。
“血山河,去。”又一柄剑飞出直冲大猫,两柄剑一起舞动,书千秋也不浪费时间了七柄剑全部出匣,毕竟楚兵匣之所以排名天下第七,仅仅因为一件事,就是这七柄剑靠剑匣所运,每一柄剑都不算太强,但是七柄剑重重叠加之下加上杀阵,甚至能让一个断尘境的对上忘忧境的不落下风,但楚兵匣及其耗费内力,一品境界御剑甚至不能超过四柄。
“绝影千杀阵。”书千秋轻声,将七柄剑快速舞动,将大猫的优势完完全全的给封锁在原地,不能进退,然后七柄剑,慢慢的消磨着大猫,一道道血痕在大猫身上出现,一刻钟后,六柄剑回匣,一柄天下和到了书千秋手上,书千秋轻轻的将剑从不能动弹的大猫的天灵处插入,终结了老虎的生命,感知了一下,找到了老虎栖息的洞穴,洞穴里充满了腥臭味,累累白骨,书千秋捂住口鼻,进了山洞。
突然之间书千秋看到了一个东西,瞬间懵住了,那是他熟悉无比的东西——血玉坠,杨曦母亲的遗物,书千秋像失了神一样,瞬间嚎啕大哭,内心充满了无助,他等了这么多年,结果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原来她早就不在了,那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过了许久,颓败的书千秋起了身,他准备去找一下血龙草,将东西交给芈原以后,他想个找个地方了却残生,深入洞穴以后,书千秋看到了那汪清泉,泉水中充满了灵气,将外间煞气全部度化,书千秋也没有去管这汪泉水如何如何的,在水边长着许多灵草,血龙草、幻灵枝、蚯犬叶......书千秋摘取了一部分这些药材,准备留些给芈钰桐,以备不时之需,那之后,书千秋何去何从也没有太多意义了,转身离去时,书千秋焚烧了山洞中的尸骨,血玉坠似乎被老虎舔的很干净,书千秋用泉水洗了一下坠子,然后将血玉坠贴心而放,将山洞封住,算作那些尸骨的坟墓,同时也是封住这里,但凡灵盛之地若无主,必然出现精怪灵圣之物,书千秋封住这里也是为了不再让悲剧发生。
书千秋抬起楚兵匣,将药草放在了药篓中,回了楚阳城,他这一晃就到了深夜,城中已经宵禁了,但城门还开着,赵子晟在城门处等候着,看着书千秋回来了就迎了上去,赵子晟看着书千秋问道:“将军,药草带回来了吗?”
书千秋有些失神,将药草和楚兵匣交给了赵子晟,独自回了客栈,客栈掌柜的被书千秋叫了起来,诚惶诚恐的将书千秋送上了楼,书千秋蒙头就睡下了。
第二天,赵子晟上楼把蒙头大睡的书千秋给叫了起来,书千秋开了门,一脸憔悴的看着赵子晟,赵子晟看着书千秋一脸惊慌的看着书千秋道:“将军,你的头发!”
“我的头发怎么了?”书千秋有些疑惑的看向铜镜,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配上憔悴的脸,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叹了口气找我有什么事?
“大王找你,有些事。”赵子晟开口道,然后有点忧虑“将军,你没事吧?”
“我没事,咱们走吧!”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和赵子晟一起去了皇城,客栈不远处,一个男子远远的看着书千秋,看到书千秋这样,他叹了一口气,毕竟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只是他感觉家主猜错了,书千秋这一下也许不会回去了,有可能会去寻死也说不定,届时阻止一下,再引导一下,或许书千秋就回去了,当然这颗血玉坠也不是男人放在那里的,他其实也挺意外的,没想到真的能在这荆州之地找到女子的痕迹,但他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那女子能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逃出书家必然有特别之处,那个洞窟倒是好地方,那汪灵泉,被男人吸收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书千秋的反应这么大,或许也是太过于紧张,而没了分寸。
皇城中,芈原看着书千秋,有些惊讶道:“书小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那只大猫的原因吗?”
“不是的,我没什么事,倒是钰桐,她现在怎么样了?”书千秋也没说什么,将话题引到了芈钰桐身上
“她已经没什么事了,只是还需要时间调理,现在是谈你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哀伤至此,一夜白头。”芈原也察觉到了书千秋的转移话题,说实话抛开其他的,芈原其实还是挺关心书千秋的,看到他这个样子,芈原有点猜出了书千秋之所以这样的原因
“没什么,没什么。”书千秋有点晃神,但这验证了芈原的猜想,绝对和那个女子有关,只是具体还要书千秋去说
“是否和那女子有关?”芈原试探性的问道,但是书千秋没有任何反应,就这么呆呆的站着,像个无助的小男孩一样,看的芈原有点心疼
“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这样我也能想着帮你解决一下。”芈原关切道
书千秋终于开口了黯然道“我在洞中发现了她最宝贝的坠子,那是她母亲的遗物,她可能不幸遇难了。”
听到书千秋的话,芈原恍然大悟,然后给书千秋分析道:“你说她被害了,可你也只看到了这个血玉坠,她可是曾经从你书家逃脱,你要知道你书家的那些人,从他们手中逃脱有多么难,可她还是离开了,你觉得她很难从一只大猫手中逃脱吗?她离开的时候是十多年前,可那只大猫是这几年冒出来的,所以说,有可能的情况下是,那女子遗失了这个所谓的血玉坠,或者是有人偷盗了她的血玉坠转手卖了出去,而佩戴的那人被老虎杀害了。你这是太过于紧张了,以至于想的太多了,休息一下吧。”
听完芈原的一席话,书千秋恍然大悟,这段时间他确实太过于紧张了,他害怕杨曦遭遇各种各样的意外,书家家主和帝若泽分析的没错,他对杨曦的感情的确是是被时间一点点侵蚀,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了,可昨天梦到了她,可她一直不回头,就这么渐渐远去,直到赵子晟叫起他,醒来时他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
看到书千秋的心结打开,芈原松了口气,然后对着一个侍女道:“去把我的那个药拿过来。”
等了一会儿侍女回来了,拿回了一盒药,交给了芈原,芈原拍了拍书千秋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想找,总能找到的,现在先把这盒药拿走,这盒药是养气的,也能让你这一头白发复黑,坚持服用吧。”
书千秋点了点头,神思也清醒了,也没有多想什么,现在的他需要的是休息,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和芈原道了声别,然后离去了,书千秋对芈原也没说什么,他们之间也不用多说什么,倒是芈原有些无奈,书千秋离去了以后,芈原拂去左右,就这么坐在大殿中,显得有些落寞。
第十章 吴地生变
大殿中的芈原,就这么坐着,过了一会儿,芈原笑着道:“出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楚王果然一如当年神思敏捷,在下佩服!”黑影从阴暗处露出头,看着芈原,这个人正是被书家老人安排过来监视书千秋的人,只是他一直在旁观着。
芈原看着那人,和他们同样的年岁,只是他们已经老了,而这个男人还年轻着,芈原看着那人:“你来此所谓何事?”
那人冷笑道:“楚王啊楚王,你这一开导书千秋,让他有有了所谓的希望,让书家又,你就不怕德怀他会迁怒与你?”
芈原蹭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指着那个人吼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未来的家主的?用如此手段,你就不怕书小子会因此自尽?口口声声说着书小子是你们未来的希望,却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哪怕她是异族人,你们就可以轻易的让书小子涉险?,当年平定荆州之乱老子是被迫反的,我是有罪,可你们这帮说着圣贤社稷之道的人,做出如此行径,不害臊吗?你们这些人,当真是印证了一句话:凉薄最是显赫家!”
“你说够了吗?”那人似乎也有点火气了,杀气溢出,大殿之上又出现了一个人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个人
“我没说够!书德亮你还要杀了我不成!”看着露出杀气的书德亮芈原毫不慌张仍旧大声道,然后看向那个出来保护他的人“李玄霸你退下,他不敢动我”李玄霸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只能说血玉坠不是我放的,那个血玉坠我也很意外,你觉得我会拿我的家人的性命去开玩笑?即便书千秋不回去,我也无所谓,你动脑子想想我是想让他慢慢绝望,然后回到家族,而不是不顾他的生死,让他彻底绝望?这样会让他怎么样我会不清楚,我大哥会不清楚”书德亮怒气冲冲的解释道,然后看着李玄霸“我要是真想动你身后那人,你也不济事,你师父呢?”
“是我误会你们了,抱歉。”芈原听到了书德亮的话有些歉意,然后有些忧虑道“陈到在边境和吴国对峙着,不然我也不会请书小子去帮忙找血龙草了,最近吴国那小子不知道又犯什么毛病,之前还求着我,想要让我把钰桐嫁给他,现在倒好,不仅不来看看钰桐,而且似乎又要有些动作。”
“钰桐没事了吧?”书德亮放开了不愉快的话题,关切的问道,毕竟他也挺喜欢那个女孩的,曾经书家也想撮合她和书千秋,只是书千秋一点面子不给家族,拒绝了这件事,但是让书家有些意外的是,芈钰桐并没有因此怨恨书千秋,还是在每次去崇京的时候,去照顾书千秋。
芈原也有些无奈的开口道:“钰桐是没什么事了,只是还需要调养几天,明天应该就能醒了。”芈原其实有些无奈的,上一次是越国的叛乱,带动了姜国、国还有韩国,他楚国多次禀报,却都是杳无音讯,上头希望他先消耗一下其他四国的势力,当时他只能虚与委蛇,不然楚地是肯定要被荼毒的,等到书千秋到的时候,他也是唯一一个拥护书千秋的,抱着必死之心,没想到书千秋仅靠一人加上楚国当时仅剩七万的兵力,战平了四国接近七十万大军,最后书千秋一一谈判,也让越国当时的国君自刎,那之后楚国得到了最大的利益,但是吴国不知为何这些年又发展了起来,突然之间吴国王上,那个刚刚继位不久的年轻人就不知为何,有些蠢蠢欲动,似乎又要掀起荆州风云,如果不是书千秋突然离京,前往了荆州后不知所踪,镇住了一下吴国,恐怕荆州就又要不平静了。
如此境况,书千秋如果再不上明面上,恐怕荆州有一场腥风血雨了,毕竟这一个多月帝若泽也有了准备时间,只要吴国敢反,帝若泽就敢清洗了荆州,让吴国举国皆灭,书德亮岔开话题也是因为这样,因为这是帝若泽的事,他书家也不好插手,而帝若泽这次不像上次,还给他们点机会。
芈原不像看到这个局面,哪怕这个局面对他有利,这可是数亿的百姓,如果大清洗的话,又该死多少人,他也难免手上沾些鲜血,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我也没什么事了,走了。”说完书德亮就离开了,留下芈原一个人沉思
想了想,芈原决定拜托书千秋,让他帮忙去处理这件事,起码有书千秋在的话,起码不会流血,即便流血也不会太多,下定决心以后,芈原决定等明天书千秋来到这里后,拜托他去完成这件事。
书千秋回了客栈,意外的是禄元堂的李权竟在这里等候,书千秋有两天没有去禄元堂了,他也不对禄元堂抱太大希望了,如今的他虽然清醒过来了,但还是对找到她的希望不大了,他现在只是在坚持,坚持那渺茫的希望。
李权看到书千秋回来了,看到书千秋这幅模样有些惊讶,但还是忍住了惊讶,起身抱拳道:“幸不辱命,在我们翻阅过许多卷宗以后,我终于找到了一条详实的线索。”
“你说什么?”书千秋突然间眼神亮了起来
李权看到书千秋这幅模样,回答道“书公子,这个消息是我们翻阅了无数卷宗,在距今约七年前的一则卷宗中,隐约收录了一条,有一个异族女子在荆吴之地出现,后来不见了,年岁约莫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距今约十年之前,最后这女子的消失似乎和吴地王室有关,具体涉及到了王室之后的消息就有些困难了。”
书千秋听闻以后瞬间有了精神,点了点头道:“谢谢。”这句话是书千秋发自内心的的,因为在完全不报希望的情况下得到了这个消息,书千秋就像看到了太阳一样,但又冷静了下来,因为这事书千秋害怕又一次绝望,但他还是想去试试,去找吴王季子清,找他去了解一下,毕竟以往还是有些交情的。
想了想书千秋还是决定等芈钰桐醒来以后再做决定,毕竟他还是拿芈钰桐当做妹妹,他想等芈钰桐醒来然后去吴地寻求一个答案。
李权看着思考着的书千秋道:“书公子,我多嘴一句,如今吴地屯兵边境,似乎是又要掀起荆州的风云,书公子可要小心了。”
“谢谢你,李权大哥。”书千秋听到李权这句话,稍微盘算了一下,明白了现在了局势,如今的荆州吴地肯定是出了问题,绝对是季子清出的问题,听李权这话看来是他来到荆州之地后震慑了一下季子清,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看来不需要他去求着,芈原,芈原自己就能求过来,既然如此书千秋也就乐见齐成,让芈原来求他,顺便坑点银子,用作盘缠。
听到书千秋谢谢他,李权突然之间想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谁,那可是曾经一人没用大夏的一兵一卒,平定了荆楚的男人,或许吴地不敢动作就是因为书千秋回来了荆州,如此想来,刚刚他那句话就是一句废话,想到这里李权连忙道:“书公子是在下多嘴了,还望见谅。”
书千秋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李权大哥,我是要真心谢谢你,我来荆州这么久,但却对荆州的形势一点不知,如今听你说来,我已经对荆州之地的形势有所了解,小弟无法保证其他的,但能保证,之后荆州之地还是和以前一样,吴地不会兴兵,也不会起战乱。”
李权见书千秋这样双手抱拳半跪于地道:“在下先谢谢书将军的大恩,一谢当年保我荆楚之地,二谢将军如今以身涉险。”
书千秋看到李权这样连忙扶起他:“李权的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当年也很多为了自己,如今也只是得到了消息,快快请起。”
掌柜的听了一耳朵,听到这个年轻人是当年的书千秋时,起身回房拿出了书千秋这些天在客栈花的银票,说什么要还给书千秋,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当年书千秋保住了荆州之地,保住了荆楚之地,虽说他什么也不懂,但掌柜的知道,书千秋当年若是不来荆州之地,那么荆州之地就会被的军压境,届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书千秋看着掌柜的有些无奈,当年他来荆州做出如此之事,本来没什么,可是架不住说书人的改编,这一来二去,书千秋就在荆州之地被神化了,传闻是书千秋为了一个女子和荆州的安定去平乱,只是对那女子的身份对外宣称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姐,这么一来二让书千秋的名声在这荆州乃至其余七州之地都是极其的好,一些小姐太太盼着遇上书千秋这样的男子,有些则是跑到书家想要见上书千秋一面,很多都是同等世家的千金,只是书千秋几乎没有在书家出现过,只有寥寥三五人知道书千秋的住处。
李权也没什么事了就离去了,书千秋嘱咐了一下掌柜的,让掌柜的不要泄露他的身份,也没去说别的转身回房休息去了,掌柜的也精明,但守口如瓶,起码现在不会暴露书千秋的身份,至于书千秋离开以后,那就随便了,到时候起码可以小赚一笔银子,把这个小客栈做大一点,起码在城中有点牌面,毕竟这是书千秋住过的客栈。
书千秋上楼调息,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毕竟钰桐是肯定快醒了,到时候让芈原求着他去,还能坑些银两,运行了几个周天,书千秋拿出那盒药,不得不说芈原是真的挺会享受的,这盒药也挺珍贵的,虽然抵不上那些天地灵宝,但也相差不多,书千秋感觉芈原是用心了,服下了一颗,书千秋调息了一下,就休息了。
第十一章 震慑荆州
第二天书千秋去了楚王宫,让他意外的是芈钰桐已经醒了,大殿之上书千秋看着楚王,芈钰桐看到书千秋来了,笑着扑到了书千秋的怀中,芈原一脸无奈的看着书千秋,书千秋拍了拍芈钰桐的背安抚着。
芈钰桐看着书千秋的发色眼睛有点红红的,险些哭了出来,忧虑的问道:“兄长,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也许没什么事。”书千秋笑了笑,然后看着有些憔悴的芈钰桐摸了摸她的头“倒是你啊!这病才刚刚好,可不能过多劳累,还不快去歇着去。”
“哥哥,不用担心的,我也没什么事了,反正病已经好了!你看的多健康。”说完芈钰桐笑着拍了拍她那波澜壮阔的胸脯,然后一口血喷了出来,跪倒在地上过去
这一下把芈原和书千秋还有芈钰桐的侍女都给惊住了,书千秋连忙上前扶着芈钰桐,一股真气渡入芈钰桐体内,抱着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会不会是血龙草的药力太过迅猛了,芈原老头快叫太医过来。”
“不会啊,我让太医用药草调和了,药力应该不会太过迅猛才对。”芈原也连忙上前,看着冷在那里的侍女道:“还愣着干嘛,快叫太医啊!”
芈钰桐的侍女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刚进宫也没多久,看到这幅场景也愣住了,听到了芈原的话清醒了过来,焦急的呼喊道:“太医呢?快来啊!”
书千将芈钰桐抱到了屋内,将芈钰桐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真气缓缓的渡入芈钰桐体内,探查着病情,但疑惑的事芈钰桐并没有什么异常,书千秋也不想别的了,将真气缓缓灌入,护住芈钰桐的心脉,楚王芈原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书千秋也没去管他,真气一点点的消耗,不多时满头大汗。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听到书千秋的描述,给芈钰桐金丝诊脉,然后摸了摸胡子道:“公主的病并无大碍,吐出这口血反而是好的,这口血堵塞在体内容易引起其他事,血龙草的药力虽然是有些迅猛,但用了药草调和药力平和了许多,虽说还是有些虚不受补,但好在公主体质好,所以没什么事了,之后还是应当再调理一下。”
太医开了又开了两副方子,嘱咐好侍从以后就离开回了太医院,书千秋看着芈原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为什么季子清没有来此?他不是一直都在追求钰桐吗?而且钰桐也对他有些感情了,钰桐病的这么重他为什么没有来?即便他如今继位称王了,可来此也不会怎么难吧?”
芈原见书千秋提起这事也打开了话匣子:“如今清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五年前他继位了,那以后每年他都会来此求亲,三四次了,虽然钰桐每次都拒绝了,可也慢慢的接受了一点他,但这今年不知怎么的了,他突然之间有了动作,屯兵边境,与我对峙,我派使臣前往,面都不见就给我赶了回来,我禀报陛下之后,陛下也没有调解,派人对我说,中州之军澄州之军已然准备就绪,只待荆州起乱,就将荆州清洗了。”
书千秋虽然知道了这事,也微微猜测到了季子清如此的原因,还是祥装不知的点了点头:“看来你也很慌啊,要不是我来了,恐怕荆州已经乱了吧,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芈原有点疑惑的看着书千秋,然后开口道:“我希望你去吴地,找季子清谈一谈,我是开导不了他,但或许你能开导他,毕竟你们两个也算是朋友,加上你作为荆州将军的身份,就算不能说服他,但起码也能做到最小的流血,届时陛下也就不会让这荆州之地生灵涂炭。你愿意吗?”
书千秋似乎有些为难道:“可我还要去找她,没时间帮你。”
“她我帮你找,帮我这一个小忙,行吗?”芈原有些无奈的看着书千秋
书千秋点了点头,然后耸了耸肩:“行吧,可我没盘缠了,你看着办吧!”
“行!你的盘缠我包了,要多少?”芈原看着书千秋一脸无奈道
书千秋见套路成功也不多说什么,直截了当道:“不多,五千两!”
“你小子啊!”芈原指了指书千秋,虽然五千两不算什么,但还是让节俭的芈原一阵肉疼,虽然这样芈原还是对着一个侍从吩咐了下去:“去,拿五千两银子来,给这臭小子。”
侍从拿回了一大包银子,给了书千秋,书千秋拿到银子的一瞬间笑了笑。
芈原有点疑惑,这小子这么痛快的答应了有点反常啊,看到书千秋的笑容,芈原瞬间明白了过来,这个臭小子是在套路他,芈原笑骂道:“你小子,要银子就直说,套路我干嘛?那女孩还让我帮你找吗?”
“不了,有消息称她在吴地出现过,我这次去也算是一举两得了。”书千秋笑了笑道
“你小子啊,真是的!”芈原指着书千秋笑骂道
“你们在干嘛?”芈钰桐醒来看着面前的两人
芈原上前关切道:“钰桐你没事了吧?”
书千秋也关切道:“是否有不适感?”
芈钰桐摇了摇头:“不知怎么的,醒来之后那股胸闷的感觉没有了。”
侍从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芈原示意书千秋去喂,书千秋无视了芈原的请求,芈钰桐似乎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况,自己接过了药碗,书千秋看着芈钰桐将药喝完笑着道:“钰桐,大哥过几日去吴地,将季子清那小子给你绑回来,任你处置。”
芈钰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书千秋见状也没有说什么,笑着道:“钰桐,大哥先走了。”
“再见”芈钰桐挥了挥手
“嗯。”书千秋拿起银子也没有回头,给芈钰桐留了个背影,然后离开了。
既然心有所属,那他就不会给别的女子一点希望,他知道芈钰桐的心思,但他不会给她留下念想,但凡有一点点念想,芈钰桐就会苦苦的等待,女子痴情者莫过于此,可男子负心人亦是如此,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死了这个心,这样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书千秋不耽搁时间,将行李收拾好,将银子拿到银号换了银票,留下了些散碎银子没有兑换,然后就此离去了。
书千秋就这么行走的,全力之下的神行步,其实还要比千里马快上很多很多,到了断尘之境书千秋的真气如浩瀚江河一般,神行步的消耗实际上并不大,楚阳城距离吴地大约一两千里的路程,不眠不休的情况下一天多就能赶到边境上,至于吴地都城建阳城,距离楚地又是一两千里,要想最快的速度从楚地到吴地,最好的选择就是百里之外的天江,然后从天江顺水而下这样也能稍微节省点体力,当然最好的选择是御剑飞行,书千秋当然也会,但是他没有修行过专门的法门,若是强行御剑,那么所消耗的真气要比渡江和徒步来的多的多。
到了江边渡口,给官兵查看了路引,书千秋没有上船,从不远处的竹林砍了一颗竹子,给了竹林主人十几个铜板,拿起竹子到了渡口,手中真气催动,烘干了竹子里的水分,有些闲人看的有些奇怪,但接下来一幕让他们看的目瞪口呆,书千秋将竹子放在水面上,双脚踏上竹子,真气附着于上,竹子犹如一柄利剑一样噌的一声飞出了好远,往来行人看到这一幕时书千秋已经飞出了好远,顺江而下,书千秋的速度有时比江水还快,竹子从往来的船只中间穿过也吓了这些船家一跳,竹子划过水面带来的声音也惊动的水底的游鱼,但也没什么。
书千秋这一下节省了大半日的时间,天渐渐黑了下来,书千秋真气外放感知着周围的泊在水边的船家,以免误伤他们,到了深夜这根竹子断裂,书千秋到了岸上,又砍了一颗竹子,休息了一下,书千秋又上路了,第二天正午书千秋到了姜国地界,然后从姜国一路走了接近以前里到了吴地附近。
姜国军队也已经严阵以待,书千秋内力已经接近枯竭,他决定在姜国边境这里一个小镇上休息一下,顺便恢复一下,之后再去做打算,将路引交给了客栈老板开了和房间,看到街上一批批军士往来,明显感觉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息,也没办法,吴地想四周增兵,除却韩地未在吴地附近未受影响,越地、姜地、楚地都略有影响。
甚至在用餐的时候听闻到周围往来客人谈论着,书千秋大致了解了一点事情,除却边境增兵以外,季子清还派使者前往了姜王宫,具体谈了什么,这些人也语焉不详,书千秋听闻这话也就不再歇息了,起身前往禄元堂,去打听一下消息。
禄元堂中,看到书千秋拿出赵海给的名帖,伙计也没废话将书千秋迎到了后面,坐在内堂里的那个人率先开口:“在下乐就,阁下既是赵海大人的朋友,所求之事我禄元堂必将竭尽所能。”
书千秋直接表明来意:“我想问季子清派往姜王宫的使者说了什么?”
乐就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上头已经告知了,具体是那使者要求同盟,只是姜王暂时还举棋不定。”
书千秋得到了消息,抱拳道了个别“我知道了,告辞!”
说完书千秋也没了休息的心了,去了客栈拿上了还没有解开的行囊,然后退房离去。
小镇已经戒严,往来盘查极为严厉,看到书千秋要出城,一个卫兵拦下了书千秋,书千秋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那块荆州将军的令牌,卫兵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去向上头禀报,一会儿来了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看到了书千秋,然后抱拳跪下道:“将军微服来此,属下李封未曾相迎,还望将军见谅。”周围检查的卫兵见到他们的将军这样也跪了下去,之后书千秋离开,李丰派人千里禀报。
这一天书千秋前往吴地的消息,在两日内传向了各个地方,姜王听闻消息,当时吓的坐在王位上,惊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拒绝了吴王的使者,将他赶出国境,越王、韩王亦然。
第十二章 季子清
楚地和吴地的边境上双方就这么相互对峙着,谁也不敢轻易妄动,楚国的士兵看着吴国那帮家伙有些恼火,可没办法谁也不敢去先去打,毕竟是楚王下的命令,吴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屯兵边境,这可让楚国这帮人兴奋了起来,想着有场大仗大,可是如今的局面让双方都有点下不来台。
吴国那边局势也一样,吴国大将孟起坐在大营之中沉思,这次吴王极为反常的制造摩擦,似乎还要串联其他三国又要做一次荆州叛乱,当年之事他也知道,若非当年书千秋来到荆州,那么迎来的是一场大清洗,最起码当年也让罪魁祸首越王自缢,全族流放,虽说如今边境吃紧,可真说上来,若是帝若泽真想要对付吴国,只需一纸诏书即可,可帝若泽静的可怕,就像当年一样,而且书千秋来了荆州之地,这让孟起惊住了,而书千秋的消失让孟起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也因此错过了最好的一波时机,如今的孟起,只希望书千秋来到这里平息这一切,就像当年一样,只是书千秋消失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抗命也让某个人有借口罢了他的兵权。
不多时已经有人到了门前,一个一脸傲气肥胖的身着银铠的将军带着一群人来到门前,那个人带着人走进帐中看着孟起,然后对左右吩咐道:“给我绑了,压下去。”
孟起很淡然,他当然知道这一个月让季子清很不爽,一个向来和孟起不对付的军部大佬已经参了一本了,而面前这个人也是那个军部大佬的子弟。营外一阵骚动孟起的部下进来,为首的人看着那个胖子道:“张俸,你要干什么?”
那个肥胖的将军撇了那帮校尉偏将一眼,然后跪下举起了手里的东西,一纸诏书,一帮子校尉偏将只能跪下,听张俸宣读诏书,诏书内容不多,只是剥夺了孟起的兵权。
孟起听完只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待缚,看着这些人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他只能看着眼前这些去送死,吴国要亡了,孟起年过甲子经此一事,突然了解甲归田之心。
将孟起绑了下去,张俸坐在主帅的椅子上子上,不知为何觉得这椅子莫名的舒服,看着手下一众人也有些俯视感,张俸想了想,想着出其不意打楚军一个措手不及,也不顾他家老头子的叮嘱,当即下令道:“全军听我号令,整备军马出击!”
“将军不可,楚军如今有主帅坐镇,我军主帅还未到,不可贸然行事!”一个校尉阻止道
“你有意见?”张俸已然志得意满听不进去意见了看着那人愈发的不顺眼想着下令用那人祭旗,又想了想,决定忍住,吩咐手下道“给我绑了,待我得胜归来,用他祭旗。”众将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令,毕竟虎符诏书都在手,各自去准备去了。
楚军大营中,一众将士正在调度,突然斥候来报,一个将军一拳锤在桌子上,孟起疯了吗?毕竟谁都没想到吴军真的有所动作,因为现在的只是对峙状态,如果吴军有所动作那就不可避免的会出大事,尤其是当下这个档口,书千秋来了荆州,这么大的压力之下,他们居然还有所动作,首座的将军倒是分析道“可能是孟起被吴王给撤了,张扬来了,如果是张扬,他应该也不会如此莽撞,而且他也不会太块来此。”
“传我军令,先军防守协助后军撤退,后军收拾行囊撤退到清平镇,后军协助百姓撤退,以最少的伤亡应对,等他们进入了国境,通报大王,然后全力防守,等待援军到来。”主将嘱咐道,然后解释道:“王上早已禀报了陛下,陛下也一早就知道了吴主要反,中州和澄州之境已经有大军集结,只要传令回去,吴国必灭,这之后得到最大利益的是谁呢?”
众将明白了,但是一人出来阻止了阻止了将要离去的众将,主将看到那人道:“二弟,你来此做什么?”
“王上嘱咐了,全力阻止他们,此事若是闹大了,吴地生灵涂炭你想没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书千秋已经从姜地入吴地,如今他必会调和。”来人看着主将解释道
主将也有点无奈,只得又嘱咐道:“行,众将听令,全军进攻不要让吴军踏入我楚国一寸领土。”
诸位将军偏将校尉听闻此话顺了一口气,出去整备军力反击吴军,两军阵前,先来了一拨齐射,伤了一拨步卒,然后两军骑兵要冲锋的时候,突然之间两军军阵之间冒出了一个人,数千人的冲锋如此强大了马力,几乎无人阻止,那人已经是死局了,阻止了主将的那个人看到了军阵中间的青年男子,连忙上前阻止。
这个青年人就是书千秋,从姜国离开之后,他就快速的前往楚吴边境,由于没有休息加上一路狂奔,真气已然消耗殆尽的书千秋插入了两国军阵之中,本想阻止,却发现已经没了力气,这时冒出一人真气冒出犹如浩瀚海洋,一瞬间止住了双方的军马,率部冲锋的两军将领看到了书千秋的出现,虽然已经十数年,但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子,动作几乎如出一辙抬手止住了后方的军士,然后翻身下马跪在了书千秋面前,两军之中除却一些新升上来的和吴军所谓的主将张俸,大部分人都看出了书千秋的所在,楚军主将捏了把汗,还好是被阻止了,不然那个小子到了,起码他是一顿鞭子是免不了了,想到这里主将下马,向这里走来。
书千秋缓了口气,看着面前那个男人谢道:“陈到老头,谢谢啦!”
一点看不出老态模样的,像个中年文士的陈到听到书千秋的话没有生气,有点无奈道:“小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了我的面就喊老头?”
书千秋看着两个跪着的武将道:“起来吧,让你们的兵士看到多丢脸?”两个将军看着书千秋起了身笑道
书千秋笑了笑看着一路小跑着过来的累的气喘吁吁的楚军主将道:“陈亮老头子,跑这么快就不怕闪了腰?”
楚军的主将陈亮看到书千秋笑话他,指了指书千秋道:“你小子来荆州这么久了,也不来这看看我。你呀你!”
书千秋笑的很开心,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吴军的骑将问道“李清樊,孟起老头呢?这是怎么安排的,拿你们送死吗?”
吴将有些感动,正要解释,突然之间,远处一支箭蹭的从书千秋脸颊处划过,射向陈亮,还好书千秋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有些怒火的书千秋看向不远处的射箭人,而下命令的是正是那个新来的张俸,两军都有些怒火,张俸看着眼神不善的将士道:“你们要造反吗?”
拍了拍有些黯然的楚将的肩膀道:“付杰,回头再叙,我去解决一下。”没有去看楚将有些激动的眼神,书千秋腾空而起,短时间攒下真气如山呼海啸一般全力杀向那个让书千秋看着极为厌恶的主将,书千秋和张扬没有太多的交际,但对这个所谓的主将是真有了怒火,当着他的面逞凶,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张俸有些恐慌,他最后也就留下了恐慌的表情就永久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解决以后,书千秋对着吴军吩咐道:“收拾好残局照顾好伤者,撤回去,如果孟起在的话让他来这里见我。”
然后指了指地上那摊东西:“处理一下。”
说完书千秋用地上的沙土擦了擦手,回了楚营。稍微处理了一下东西,调息了一下,听到了通报,书千秋就出了营门,门外被解绑了的孟起看着书千秋跪了下来,但是被书千秋扶住了,书千秋道:“孟老头,跟我整这一套干什么?”
孟起见状道:“将军为我等做主啊!”
“那个杂碎,我已经结果了,至于其他,我去见季子清以后。”书千秋对着孟起回答道,然后允诺道:“这次我去找季子清,会尽量保存他,只要他不要死犟,我保他不死,至于其他,你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
孟起见想说的话被书千秋说了,也只能点头,毕竟当年季子清的父亲离世时,将季子清托付给了他,如今的局面,他也预料不到,也无力阻止了,此次以后他也决定离去了。
书千秋没有去参加两边联合的宴会,被安排了营帐书千秋就默默的开始恢复了,用了一天多赶到这里书千秋几乎耗尽了全部的真气,现在急于恢复。
军营不远处,陈到看到了那个一直跟着书千秋的男人书德亮,两人年轻时相识,后来各自达到了武道的巅峰,陈到将一壶酒丢给书德亮:“如今的七个人只剩下我们五个人了,芈原身体最近还行,季宇这个孙儿也是个冲动之辈,做出这种事真多,话说京城里的那货和你哥怎么样了!”
书德亮接过酒壶饮了一口“我哥身体还好,至于那货你也知道一年比一年精进,估摸着是要突破了。”两人酒壶碰了碰对饮了一杯。
过了几日,吴地建阳城中,约莫百余军士策马入城,守卫也不好阻拦只得放行,到了宫城下,禁军统领看着孟起有些无奈的拦下了孟起和不明身份的书千秋,却被书千秋一巴掌闪到了一边去,然后腾空而起到了王城大殿上。
大殿之中一个男子静坐,眼眶深陷,似乎有些憔悴,身上一身白衣,虽然有些憔悴,衣服也不算华贵,这些掩盖不了这个男子——吴地之主,吴国国君季子清。
似乎已经等候了多时看到书千秋和孟起进殿,似乎有些意外,又恍然大悟的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千秋!”
书千秋似乎也放松了下来,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季子清。”
第十三章 处置
书千秋也不废话,看着周围涌上来的护卫,然后举起手中的东西,几个带头的禁军队长的看出了那是什么迟疑了,有几个则看着季子清有点询问的眼神,有一个队长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一刀砍了过来,孟起有些愤怒还未呼喊出口,那个人刀锋寸断,然后被书千秋掐住脖子摁在了地上,那个人挣扎了几下,然后不动了,书千秋看着有些要有动作的禁军,沉声道:“我是不是太久没来荆州了,久到有人敢在我面前动刀了,不怕我真的屠了你建阳城!?,季子清!?”
“退下吧!”季子清看到书千秋动了怒看着一众禁军摆了摆手道
将士退去,只留下了书千秋、孟起和季子清三人书千秋,看着一脸怒意的孟起道:“孟老头,你先出去,别让其他人进来,我要和他谈一下。”
孟起见状点了点头,出了大殿,季子清看着孟起一语不发,书千秋看着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书千秋也无法说什么,。
书千秋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子,虽然已经知道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季子清看着书千秋也没有解释反问道
书千秋有些怒火的吼道:“那你就这样让吴地百姓跟着你去送死,就凭你吴地这微末的一点军力,和澄州、中州还有荆州其他四国的军力,你是要让孟起去送死!?”
“我为何这样你没有数?若不是他帝若泽无情,我又何至于此?那可是我姐姐,他帝若泽的青梅竹马。如此无情的家伙,我就是死也要找他要个交代!”季子清拍案而起,怒道
和书千秋猜测的一样,就是因为那件事,事情的起因是季子清的姐姐——季月鸾,帝若泽的青梅竹马,这事发生在书千秋离开大夏之前的时候不久,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季子清甚至都所知不多,大致是那段时间帝若泽身体有些不好,后来太医诊断之下发觉是有人用了慢性毒药,侍女中几乎没有人能够去有条件投毒的,可帝若泽的妃子就那两三个,而精通药理的也就是季月鸾了,季月秋最近受了冷落,帝若泽盛怒之下将季月鸾打入冷宫,而之后季月鸾疑似畏罪服毒,不知生死,这也引起了季子清的不爽,书千秋也猜测过一下凶手,但仔细探查之下,似乎条条线索都引向季月鸾,但离京前书千秋已经有了头绪,但是为了寻找杨曦,书千秋也没时间去管这事,径直前往荆州,书千秋隐隐的也有一层震慑一下的缘故,只是没想到杨曦的线索真的在荆州,也许和季子清有关。
书千秋看着季子清,叹了口气:“你知道钰桐病倒了吗?”
季子清楞了一下,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芈钰桐的消息了,心里面,季子清一直爱着芈钰桐,但被怒火蒙蔽以后,他不敢去听关于她的消息,所以不知道,急切的问道:“钰桐得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季子清急切的表情,书千秋笑了笑讽刺道:“你都出兵楚地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关心钰桐?”
季子清愣了一下道:“我虽然有意出兵楚地,但是是在联合姜国、越国、韩国以后才会真的出兵,我罢免孟起也只是想着届时不受阻碍,张扬也未去,我怎能出兵?,还有钰桐的病碍不碍事!?”
书千秋想了一下,瞬间将一切线索链接了起来,听到季子清的询问回答道:“钰桐得了血枯之症,好在痊愈了,她让我问你,当初对她的许诺是否作数?如果不作数那么她就嫁给别人了啊!”
季子清听闻芈钰桐得了血枯之症时楞了一下,然后听到了芈钰桐没了事,松了口气,之后陷入了沉默,听到书千秋的话季子清不敢去奢求和芈钰桐在一起了,不说出兵之事楚地的人会不会禀报上去,单单一个串联各国意图不轨,就能给他扣一个叛逆的帽子,帝若泽就算宽宏大度他也是要被废黜为民了,届时即便芈钰桐对他抱有情愫,他又有什么能给芈钰桐的呢?何况帝若泽中毒一事更为棘手,这让帝若泽窝着一股火,这次他活下去的机会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能活下去。
“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怎么样怎么样,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书千秋看到季子清这副模样也明白了过来对着季子清道,然后问道“你可愿否!?”
季子清知道书千秋话里的含义,本想摇头,但看到了书千秋的眼神,然后点了点头,书千秋看到季子清点了头:“既然如此你命人去拟一封请罪的折子,折子中不要说什么出兵之事,仅谈论一下对于串联其他三国的事情,单说觊觎荆楚之地,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写好之后然后交给我,之后交给我来处理,你这个位是保不住了,我只能保你不死,至于降位几何,就看陛下的心情吧。”
书千秋刚想问一下季子清杨曦的消息,大殿的门突然被打开,几十个披甲将士和一个一个若是不看他的发色几乎看不出是个老人的将军走了进来,围着了书千秋,若是新进参军的楚军将士看到了这个人就会惊讶道,这个人和那个放冷箭的吴军主将有些相像,这个人就是吴国和孟起地位相差不多的吴军将领——张扬,书千秋和这个老人没有交集,只有一面之缘,毕竟当年平乱只是书千秋面对的一直都是孟起,直到这十年左右,张扬才逐渐上位,当年书千秋来到吴地时,也是这个大殿之中,只是坐在上位的是季子清的父亲,而张扬只是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将军,随着这些年吴地将士的解甲归田,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孟起和寥寥两三人,若说这个人上位的原因,或许是当年只有这人不同意投降吧!
书千秋对一切明了了,想到这发生的一切看着面前的张扬愈发的厌恶,冷冷道:“这位是张扬大将军!?”
季子清看到闯入的张扬有些不悦道:“我不是吩咐了吗?不让人来打扰我,张老将军你这是何意?”
张扬看着书千秋,虽然有些忌惮,但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先发制人:“臣害怕王上被小人蛊惑,特意来此将小人抓获,孟起已经被臣给制住,还望王上允准在下将此人带走!”
季子清还未开口,书千秋将怀中的令牌掏出丢向张扬:“看看这是什么,看看我是谁?还不跪下!”
张扬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得道:“荆州将军已经空闲了十余年,此人必定是伪造了将军的令牌,给我抓了!”
众将要下手,季子清怒然开口道:“你要干什么?看清楚他是谁,给我滚出去!”
众将有些迟疑,张扬已然撕破脸皮道:“王上受此人蛊惑甚深,给我锁拿下狱。”
几十个人围上书千秋,却被书千秋爆出的气息震开,书千秋道:“就凭你们这群玩意?”
突然之间两个死士冲向季子清,书千秋一个闪身到了季子清身前,“破、灭。”
二字一出,还未到书千秋身前的死士当场被轰开,然后没了声息,季子清也有点怒火,拿起了他的印玺扔向了张扬的脸上:“你还要弑主不成?”
张扬侧过身子,堪堪躲过,印玺还未落地就被陈到接住了,被解开枷锁的孟起和一众禁军将士将大殿围住,张扬见大势已去露出了苍凉的感觉,将士们将张扬和他的部众,锁住然后丢进了天牢,孟起拿起印玺走到了季子清的面前,跪下双手奉上了印玺:“王上,印玺乃一国之象征,不可轻易丢弃。”
书千秋缓了口气道:“季子清你的王位可以保住了,这一切都有了答案,处罚是难免的,请罪折子改一下,之后交给来此的使者。”
“嗯。”季子清点了点头
书千秋问出了他最想问出的话:“现在我问你,我打听到消息,杨曦来过你吴地,她的消失和你王室有关,我想知道,杨曦去了哪里?是否在你吴地之中?”
“你是说那个异族女子啊,原来她是你一直要寻找的人啊!”季子清想了想恍然大悟,然后道“十年前,我吴地来了一个异族女子直奔王宫,当时她是来求药的,所求一味药草——含露,当时唯一一株现世的含露被我父亲得到了,那个女子开出了条件,用一朵奇花换取了含露,之后那女子就离开了,不知所踪,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听到季子清的话,书千秋有些失望,但也习惯了,毕竟这么多年了,心里虽然有些痛,书千秋也不管这件事,因为他要向季子清解释一切,解开这一切:“我的事先不谈了,要把你和你姐姐的事情说清楚。”
“我和我姐姐的事?”季子清有点疑惑道
“是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们被人下了套了。”书千秋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然后道:“你姐姐在皇宫被人陷害了,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姐姐所为,也就没有注意她身边的侍女,似乎张家就有一个人和你姐姐一同进了宫这没错吧?这件事也是张家的那些人在你身边煽风点火吧?”
“是的,你是说!”季子清想着然后突然间明白了
“对!”书千秋点头,然后继续道:“张家先陷害你的姐姐,然后进谗言让你昏头,之后我不来的话,张扬只要去了边境掌握大军,届时联合楚王,就能直接拿下你,因为你有串联图谋不轨之嫌,证实之后,陛下盛怒,绝对不会对你和你姐轻判,你们一旦伏法,得势的肯定就是他们了,只是那个张俸让张扬骑虎难下,加上我来了,让张扬又看到了机会,他大可将我捉拿,让死士将你杀害,然后等使者到了,诬告孟起和你图谋不轨,你被歹人杀害无可辩解,孟起背下引起纷争之责,事后他只要说一句,年月太久不认识我,请个罪,这事也就过去了,只是他一步错步步错,成了今天的样子,他算错了我的存在,他不知道我的境界,也因此他败了,至于他为何会反,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改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给我安排个地方休息一下,我要想些事情。”
“好!”听完这一切季子清惊出了一身冷汗,听到书千秋要休息,诏来了一个侍卫,安排了一处空闲着的别院。
第十四章 婚事
孟起站在天牢之外,叹了口气进了天牢,狱卒没有阻止孟起放了行,天牢之中,张扬也没有了疯狂之色,有些平静的坐着,看到孟起来了,张扬惨然一笑,“你来了啊!”
“何至于此?”孟起看着面前这个老朋友,其实他和张扬的关系不错,当年孟起的步卒,张扬的水师,两人让吴国在荆州近乎无敌,后来吴国的水域被划给姜国,张扬也就被埋没了,两人的关系也渐渐淡了,如果不是事实如此,孟起都不敢想象张扬会想要陷害他,他曾经一直以为在季宇死后,张扬是吴地之中,他唯一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张扬听到孟起的话惨然一笑,开始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埋藏在他心底很多年的故事“大约两百多年前,大夏还未一统这天下,这荆州之地还只有吴、越、姜三国,吴国是一个大国,有望问鼎天下,突然有一天吴国生变,大臣窃国,从吴姓变成了季姓,可是窃国的臣子没有想到,吴国还残存了一个公子漂泊在外,这个公子想要复仇,等到了大夏逐鹿中原,他第一时间投奔大夏,屡立战功,从一个什长升到了一部校尉,啃下了北方的瀚州、雍州和幽州之后,吴国公子成了一个偏将,吴国公子满心欢喜的向荆州进发,却被告知荆、澄、云三地臣服,而吴王还是那个姓季的,之后吴国公子将一切记在了一本书上,便离世了,这个吴国公子的后人没有太大的能耐,家族渐渐衰落,直到一个年轻人从军吴地,多年之后这个年轻人看到了那本书,了解到一切之后,年轻人心有不甘,彼时他已经做到了吴地的两个主将之一,之后吴地变迁,他备受冷落,复仇之火也燃起了,于是他策划了一系列的事情,想去夺回这个王位,只是事与愿违!”
“数百年前的事了,先人已经作古你又何必去执着呢?”孟起听完沉默了良久,然后幽幽道
“或许不知道为好,可是人呐,一旦知道有些东西是自己的却又得不到,总会去想要争取一下,只是败了而已,我无话可说。”张扬坐在那里,然后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我也不会对你说什么抱歉什么的,因为我只是在夺回我应得的,你走吧!”
孟起也没说什么,丢下一壶酒和一瓶褐色的小药瓶,手里拿着一壶扭头一饮而尽留给张扬一个背影道:“当年有一个年轻的士兵,在一场大战后跟我说以后要请他喝一杯酒,他或许忘记了,可我还记得,一路好走。”
张扬也没说什么把酒和旁边的毒药一混,然后一饮而尽,之后倒下,孟起不敢回头看,因为这样他心中有愧,这是书千秋的意思,给张扬留下一个体面的死法。
书千秋躺在床上有些疲累,虽说不知道杨曦的去向,但杨曦来吴地找含露就证明了一件事,杨曦在救治某个人,而且那人得的是用含露治疗的症状,书千秋趁这段时间稍微了解了一下,含露一般是用来观赏的,但也能用来救治伤者,能救治的只有两种病症,一种是火寒之症,这种需要含露搭配其他几种稀有药草才能调和,还有焚炎症,这个相较于简单点,只需要含露加上一些普通的药草,这两种病症都是在火山之地才能,火寒之症是在极寒之地的火山中才会得此疾疫,书千秋在房中来回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火山、寒地火山、加上杨曦特殊的异族身份,书千秋想到的地方只有瀚州之地,还有就是幽州之地临近摒州的,这也有可能,还有一个地方书千秋不敢去想,那就是摒州,这是书千秋最后的选择,当年他虽说是宣称游历了九州,实际上真正走完的只有八州和三州接壤的摒州三百里之内,之后太过寒冷,他也稍微学过一些异族的话,如果不行摒州就是他最后的选择。
书千秋想着想着脑袋有点疼,但也不管这么多了,准备等荆州的事结束了就再去寻找,不过看这个样子还有很多的麻烦事,尤其是帝若泽的那个使者,书千秋还要费力的去解释一下,尽量让季月鸾有一个好结果。
没过几天,帝若泽的使者就到了,让书千秋意外的是帝若泽早就知道了季月鸾是无辜的,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个张家女子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且季月鸾已经怀了帝若泽的孩子,帝若泽只是责备了几句季子清,其他也没说什么!之后使者将书千秋叫到一边,使者看着书千秋有点惊讶,但还是忍住了道:“将军,此次行事可还过瘾?”
书千秋也不废话将令牌丢给使者“告诉帝君,草民书千秋自知有罪,也不求帝君见谅,只是书千秋已然逃匿,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看着自己妹妹嫁人的一个普通人,还望使者见谅!”
来的人看着书千秋,无奈道:“好的,我现在就回去禀明陛下,书千秋已经逃匿,在下也就不留在这里喝这杯喜酒了。”
收好令牌,道了声别使者就离去了,这个使者和书千秋的交情也是有点的,两人也时不时在宴席上碰面,算是有所交集,临走时这个使者回头喊道:“我夏侯尚,平生佩服之人,唯有雍州将军白闻道,和两次平定荆州的书千秋,阁下谨记。”
书千秋看着那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他来荆州不是没有这点意思,但这种局面已然是最好的,他以为迎来的是帝若泽的盛怒,但帝若泽只是派人来轻描淡写的要问他回不回去为官?若是书千秋了无牵挂,他真的愿意为这个君主鞠躬尽瘁,这种开明的君主相交,如鱼的水,如龙入云,心里已然有了牵挂,无法也不可,但自此以后,书千秋也成了逃犯,不久天下皆知,他只怕那群江湖人会去动白依尘他们,其他倒是不担心的。
对于婚姻,小民百姓一月,士卿三月、王侯一年,帝王三年,这是九州的规矩,书千秋等不了这么就,加上季子清也求了很多年了,两方一商量,也就定下来一月之期,这天很快就到了,芈钰桐已然痊愈,婚礼很隆重,两方到了很多人,但是书千秋没有掺和,就这么在一边看着,不知为何书千秋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一些东西,书千秋倒不至于难受,只是内心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他也不去想太多了,毕竟他爱的只有杨曦,他也许不了芈钰桐什么,爱情是个自私的东西,自私的不肯给别人一点。准备这些天书千秋没有去见芈钰桐,芈钰桐也没有来找书千秋,书千秋又去委托禄元堂去寻找芈钰桐的踪迹,这次禄元堂说什么也不肯收钱,但是书千秋还是留下了两千两,书千秋让禄元堂调查的是杨曦留下的那朵奇花,那是书千秋没见过的东西,显然是及其罕见的一种药草,其功效不输当年服食的那种,只是那株奇花自从上一次谢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绽放过,书千秋也说不好,禄元堂擅长写实的画师将这幅画画了下来,然后多画了好些幅,送往各方。
终于大婚之日到了,许久没有露面的书千秋终于露了面,和马车一起前往了吴地为芈钰桐送行,马车向前行驶,书千秋在一旁骑马,车中芈钰桐掀起帘子,书千秋看着她道:“钰桐你不会怪我吧?”
芈钰桐已经释然了看着书千秋道:“哥哥,我会怪你什么?只是我遇到你,遇到的太晚了,子清也挺好的。”
书千秋笑了笑:“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哥哥。”芈钰桐看着书千秋摇了摇头,然后看着书千秋一脸认真请求道:“哥哥等你找到杨曦姐姐以后,来看看我好吗?如果她还在等你,我想这些年她也挺苦的吧。”
“嗯,等我找到她就回来看你。”书千秋答应了芈钰桐
然后芈钰桐落下帘子,一个人在车里,泪流满面,她爱了书千秋很多很多年,从那年京城的惊鸿一瞥便已经倾心,之后渐渐忘了的时候,芈钰桐又见到了书千秋,这次他是来平叛的,为了一个女孩平叛,当时十岁的芈钰桐求了爷爷一天,打动了本身就有些不愿反叛的芈原,凭借着一点兵力,书千秋平了叛,更是让芈钰桐对书千秋敬佩不已,那女子的离开,书千秋和家族的反目,当被拒绝以后,芈钰桐没有怨恨,只是心疼书千秋,侍女没有说什么为芈钰桐擦干眼泪,芈钰桐有些倦乏在马车上沉沉睡去。
到了建阳城花了十日左右,入建阳城之前,芈钰桐其实想问书千秋一个问题:如果有下一世,兄长你会不会将你的爱分给我一半?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书千秋也没有说什么,将芈钰桐送到了建阳城就策马离开,没有去见季子清,芈钰桐频频回望,却没看到书千秋驻足,也就死了心。
书千秋走的远远的,拉住马缰,远远的看着芈钰桐,他早就知道了芈钰桐的感情,可是如果他说出那句话,那么对季子清很不公平,书千秋其实想对芈钰桐说:如果有下一世,哥哥我啊会风流一点,倒时候你可愿嫁与我?可是他不能说,这句话说出相当于给了芈钰桐一个不存在的念想,这样季子清很难打开芈钰桐的心,书千秋很残忍的伤了芈钰桐,但这又如何,这样季子清可以花时间去修补芈钰桐支离破碎的心,向着芈钰桐的方向挥了挥手,芈钰桐若有所思的回头,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只当成一场错觉,书千秋策马离去前往瀚州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