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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散事全文阅读

作者:南游北驻     九州散事txt下载     九州散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赶回

    陆灵丘着急赶回去的原因很简单,有人准备再次袭击将军府,这次他们勾结了触天城的城防军,一副撕破脸皮的态势,想必是自己离开了太久,以至于没人坐镇这将军府,那些人再次起了意,想以军士来打一打自己的脸,从中谋些利益,用朱珠来胁迫自己,让自己在某些方面妥协。

    这两年没有动这军伍之人,没有管军伍之事,让如今的他们有些猖狂了,既然他们敢妄动,陆灵丘可以着手整顿军伍,若是他们一开始就有动作,陆灵丘处理起来或许会很麻烦,可如今情势不同了,陆灵丘已经站稳了脚跟。

    但如果有选择,陆灵丘宁可不让朱珠涉险,即便文心上那剩下的一道剑气,能将那些人给覆灭,可万一出了什么事,陆灵丘怕自己会忍不住不顾这云州如今的大好局面,用最极端的方式将这云州的乱相给平了,陆灵丘知道自己能做的到,也做的出来。

    如今还是要快些赶回,以免真的遇到那种情况,也因此陆灵丘没有停留,一路疾驰,全力驱使马匹,向着触天城的方向奔去,好在离触天城最近的路,是一片荒原,不需要绕路,可即便如此,一般人要从这羽峰附近赶到触天城,也需要十几天,即便有阵法催动着的马匹,也最少要十几个时辰,焦急的陆灵丘用了最狠的一个法子,全力用真气催动这阵法,不惜耗损马匹的生命,他现在只剩下了四五个时辰了,根本没时间再管其他的事了。

    马匹一路疾驰,远远看着,那身后带起的一阵土尘,似乎还别有一番景象。

    触天城中,原本各个人来人往,异常热闹的街道上,如今变得竟是空无一人,各个家门紧闭,尤其是将军府附近的街道,各家各户甚至连窗户都不敢开,这街道上倒是有些热闹了,站满了军士,约莫有三四千人,几乎是这城防军加上城外驻扎军马的一半之众,似乎是有人要明里对这将军府下手了,这让一些有心看热闹的人来了兴致。

    不远处一个门窗封好的酒楼里,客人依旧是不少,楼上的雅间里,两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从窗户缝中,看着不远处的情况,身着青衣的那男子开了话头:“看到了远处那乱象了吗?”

    另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看到了,这黑压压的一片人,也是真的有胆啊!竟敢去围堵将军府,看样子是要动这云州将军了,还是明面上动,他们就不怕这陛下派人把他们给清缴了吗?”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他们自然是不敢明里对这云州将军下手的,毕竟他们也不是蠢货,话说你可听到了这些时日的传闻?”

    那白衣男子,饮了一口酒,听到伙伴的话,想了想这些时日听到的传闻,一脸疑惑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近些时日出的事不少,有什么事和现下这情况有联系吗?”

    那青衣男子抚了抚额,也不卖关子了,当即开口道:“自然是大有关系的,前些时日有人传闻,这云州将军在那范牧云大婚的当天出了城,据说是调查这云州将种门庭去了,如今看样子是查出了什么了,这些门阀子弟也不会如此行事,竟然敢围堵了这将军府,也不怕这将军回来跟他们算账。”

    “估摸着也是被逼急了,不然也不会围堵这将军府了。”那白衣男子想了想这将军府之事,然后开口道:“你说那女子能挡得住这几千军士吗?”

    那青衣男子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然后又看向自己的同伴,摇了摇头道:“我估计应该有点悬了,纵使这女子有大神通,可这最少也是有三四千人了,除非那女子和那些江湖榜上前十的高人一样,否则,也是难以应付啊,那女子估计也是没法子逃遁了。”

    “可捉了那女子有又什么,那城主若是真的带回了罪证,他们不还是要被算账的吗?”白衣男子揉了揉眉头,想不明白这一档子事,这似乎与情理不合啊,即便捉了那女子,这陆灵丘就真的能服软了?与其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还不如想着怎么应付这陆灵丘来的实在

    那青衣男子,顿了顿也没有急着开口,看到同伴抬起了头,还没等白衣男子问话,这青衣男子就开口回答道:“他们这样做,我估摸着,应该是这云州将军没有探查出详实的东西,也是摸索出了一些东西,否则这些人不会这样疯狗一般所为,如今那女子被捉了,依照着这云州将军的性子,难免不妥协,到时候这些人再收收尾,这云州将军所作的一切,恐怕是白费了,空欢喜一场了。”

    “你觉得这云州将军,会为了一个女子放下一切?”那白衣男子看着身边的伙伴,一脸不可置信

    “我相信那人会这样的,直觉告诉我,那人保不齐会妥协的,又或者,他能等到那女子回来。”青衣男子观望着远处的情况,一脸坚定

    他曾经见过陆灵丘,也有过交集,了解过陆灵丘的性子,他信陆灵丘会为了那女子舍弃一切,只是他没有说另一种情况,那就是陆灵丘会在那些人困住那女子之前赶回来,而且他手上估摸着有不少人,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你要插手吗?帮一下这云州将军,缓一缓这云州的局面。”那白衣男子看着身旁这个若有所思的同伴,开口问道

    那青衣男子看着另一个方向,摇了摇头道:“我这趟出来,是老祖宗的吩咐,让我盯着那人,算起来我们和这云州将军还算是对立的,出手帮他?算了吧。”

    ......

    那群围着将军府的人看着这将军府,无论如何这将军府也该动一动了,虽然是没露出什么马脚,可这将军府的所作所为,他们这些门阀子弟逼得是没法活了,一点点的将他们的权势剥除了,猛然间他们才发现自己被限制了太多了,不知谁号召了一声,顿时激起千层浪,连带着一些军伍中担任要职门阀弟子都相应了,那几个大佬也已经默许了。

    他们计划的计划很简单,将这将军府给焚了,借口不慎走水,将那云州将军在意的那女子给擒住,以此做筹码,要挟这所谓的云州将军,至于那所谓的律法,在朴刀面前,算什么?

    这帮子人带着这触天城一成的步军,将这将军府给围住了,势在必得,四千步军对付一个女子,足够了。

    这些军士们还没有动作,将军府的门轰然大开,朱珠拿着文心走了出来,她也有些说不好,这柄剑到底能否坚持到陆灵丘回来,若是坚持不到,那最后一剑就是留给朱珠自己的,至于那唤灵符,朱珠不愿意用,她相信这些事情他能处理好的,只是她给他拖了后腿而已,她不愿让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活在那人的阴影里,所以这唤灵符不用也罢。

    一剑出鞘,这街道上刚有动作的人,尽皆被屠戮,就是一道剑气,带着无比锋利的意味,之后又是火起,将这街道上的一切焚烧殆尽,很久以前朱家破落之时,也是那么个人,带着一柄剑,守在了客栈的门口,以一己之力对抗着那几千军士,最终将自己的许诺实现,如今朱珠莫名的缅怀那人,手中的这柄剑,好像就是那人的吧。

    不远处一个人出现在了街道尽头,身上带着一股杀意,看着朱珠,而朱珠看着那人,眼神中带着一股认命的意味,只是自己这样做了的话,只希望他不要太伤心才好,想着这些,朱珠将剑悬于脖颈之上,闭上了眼睛,还没有动作,剑锋被阻,手也被握住了,睁开眼睛,朱珠看到了面前这男子,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下来,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态的笑容,然后倒在他的身上沉沉睡去。

    陆灵丘也看着朱珠,没有去在意身后的落承畴,从她手中拿过文心,将文心归了鞘,别再腰间,将睡去的她轻轻的抱起,回了院子。

第四十七章 托付

    陆灵丘将朱珠安顿好,落承畴也已经回去了,陆灵丘稍稍调息了一下,也没有召集手下的那一众人,这两年他手底下的能臣谋士也不少,范牧云之外的那几人也算是得力.

    两府府尹狄朴尘、宋定海,也都是一把好手,还有宋定海手下的一个九品小官朱诚,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下一任的云州将军了,只是现在龙潜与渊,这次自己离开这么久,估计他们也有些不好受了。

    一束焰火在空中爆裂,已是黄昏时节,一天之中最昏暗的时分,这束焰火倒是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在意,而一直在远处等着,时刻注意着空中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触天城外驻扎着四个大营,各自驻扎了一万人,这四个大营又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派遣了一千五百骑军,一旦一个方向发生了事情,可以迅速驰援,最快速的支援,这些年云州之地的军伍勉强还是能看看的,虽说近些年来是贪腐严重,引得将士心寒,但对付一般人,足够了,起码这几个统领是这么认为的。

    要知道这几万人在那些士子书生眼中,看起来是不多,守备这触天城似乎有些欠缺了,可这四五万人是纯正的军士,最精良的那些人,还有不少后勤部队,这些人比这些纯正的军士多出两三倍,他们亦可提枪上阵,和那纯正的军士相比,唯一欠缺的是是战阵的磨合,还有战斗素养,不过也差不了太多。

    不远处的山林之中,细微的烟尘透露出来,似乎是人迹一样,也不知为什么,这黄昏时分,山林中的飞鸟像是被惊动了一般,不远处出城的人见到了那盛景,倒是真的挺有意思的,也没有细想这背后的事情,山林之中,隐隐约约有人际一般,加上黄昏时分,显得有些可怖了,一束焰火在空中爆开,几乎方圆三十里之内都能看清楚这束焰火,有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有人警觉了起来,连带着四方大营的人都开始有所动作了。

    在山林中的那些人,已经等候了接近一两个时辰了,营地都快扎好了,似乎是要在这里栖息一晚了,这些军士似乎是两批人,一批是及其的严肃,不知为何那些人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熟悉军伍的人才会明白,那是实实在在的战场磨砺出来的东西一股战意,而另一方人则是什么都没有,很平淡的一群人,若不是身上披着甲胄,恐怕不会有人以为他们是军士,可从他们的眼神中,能感觉到一些兴奋的意味。

    焰火爆开,这些军士也看到了,为首的那人似乎是有些兴奋,将手上的牙签丢掉了,看着那些一脸平淡,眼神狂热的军士,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开口吩咐道:“兄弟们,命令下来了,咱们该出去和云州的这些人试试了,给我记清楚了他们不是兵士,是唾手可得的军功,我们走!”

    “好!”有些翻身上马,有些淡然的脸上满是兴奋,山呼海啸之声震惊四野,爆发出的杀气,甚至比身旁的那些人,更加的可怖,甚至有一股举世无敌的意味

    这些人出了林子,留下了先前的那拨人,这群人为首的那人一言不发,看着那些人远去,一个手下上前问道:“将军,咱们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去?怎么的也能挣一分军功吧?”

    为首那人摇了摇头反问道:“和他们争军功?别忘了他们是什么人,雍州军,还是雍州军的精锐,咱们拿什么和他们争军功?你见过他们在战场上的样子吗?不如稍稍歇息吧,接应他们就是了,找什么不自在,看着吧!”

    找不自在的那人看着将军这个样子,心里也犯嘀咕,这雍州军有这么神吗?这待了几日,也没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怎么就说的如此神妙,想着这些事情,这人看着不远处两军相接的状况,似乎确实有些不同,他们的战斗好像太轻松了,毫不拖泥带水,对手好像是一触即溃一样,还是有些疑惑,这真的是这雍州军强吗?不是云州军太弱了?两万雍州军士一边倒的碾压那些人,看不出什么东西啊!

    澄州军的那个统领看着这些雍州州的军士,眼神中有些恐惧,还有些庆幸,庆幸这些雍州军士是他们的战友,而不是对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雍州军士,平平无奇的战阵,可真交上了手,就会发现他们的恐怖,严丝合缝的配合,几乎不不会出现一点失误,配合起来以百挡千三千之众当万军,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是对上异族,他们也能做到一换一的战损比。

    这为首的澄州陆野军偏将军之所以知道这些,无他,因为他曾经被这雍州军打败过,三千人的演武,澄州陆野军全数落马,而雍州军,落马之人不足十人,那一刻他才深刻的认识到这雍州军的恐怖之处。

    想着这些事情,那边的雍州军已经全歼了两万人,而不远处,驰援的云州军也赶到了,这偏将起身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长枪,对着身后的将士高声道:“兄弟们,这一口肉他们已经吃了,又来了一些,他们还在啃着骨头,咱们也该尝尝了,全军听令,上马!冲锋!”

    山林之中引起了地面震动,连带着那驰援而来的两万人都有些蒙了,澄州军,战!

    这一番骚乱之下,难免人心惶惶,黄昏时分各家各户大门紧闭,敞开着大门的,不过两家人而已,一家将军府,一家城主府,如今这城主府的规模大不如前,可也还是这触天城最大的府邸,府门大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样,倒也没有不速之客的到来。

    一辆马车在这将军府门前停下,一个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将军府中,往来的仆从也没有阻止这人,因为这人是将军府的姑爷,仅此而已。

    范牧云一路到了落承畴的书房,恭身行了一礼,开口道:“小婿范牧云,特来叨扰岳丈大人。”

    “进来吧!”里面传来了一个略显沉闷的声音

    范牧云进了这书房之中,看着坐在书桌前,脸上阴晴不定的落承畴,范牧云也没有客气,找了个椅子在落承畴面前坐下了,也没有着急开口,看着自己的这个岳丈,范牧云其实挺纠结的。

    看着范牧云一直没有说话,这落承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啊!曾经也是个江湖人,憧憬过庙堂之高,憧憬过文士之风,可我的家族不允许我这么做,于是我成了一个所谓的江湖高手,要去继承一个所谓的家族,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成婚,或许我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可我啊!弱冠之年,我卷入了一场事故,为了一个朋友,我阻击千军万马,最终仓皇逃遁,之后我休养之时,遇到了一个女子,之后家族不容我俩,我带她来到了这云州之地,成了婚,有了个女儿,然后十年前,一场祸事,让她离我而去,一场不该加在我们身上的祸事,可就这么发生了,雨亭失去了母亲,我心中也有了恨意,如今云州的情况,是我干的,也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从未后悔。”

    远处焰火炸裂,将这昏暗的书房也给照亮了,落承畴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起了身,也没有去管范牧云,出门的前一刻,落承畴扭过头来,沉声道:“小子,帮我照顾好她,别让她哭,否则啊,即便我死了,我也会让你后悔的,千万别不信。”

第四十八章 落承畴归尘

    落承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反应了过来,想到了主人前些时日传过来的信,也只能那样做了,落承畴不后悔,即便这是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也要试一试,因为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连女儿也已经托付出去了,即便是死也无妨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和那陆灵丘一战。

    在将军府中静坐的陆灵丘,感受着这雍州军和澄州军的战法战阵,虽然这些云州军并非他麾下之人,可落败的如此之快还是让人始料未及,毕竟这云州军曾经也算是这天下数一数二,如今竟然如此败势,陆灵丘有些不悦,不悦这云州军腐朽如此,连大病初愈的雍州军都比不过,看的着实让人难受。

    陆灵丘暗暗下定决心,待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要整饬云州的军士,从战阵、军法、兵械、甲胄,这些定性的东西更改,其次是从严筛选统兵之人,原本这触天城外的战阵还算是可以的,可惜统帅太次了,最基本的军事指挥,做的是一团糟,自乱阵脚,被澄州军以逸待劳,之后攻其一点破其全面,一边倒的碾压,让陆灵丘这种从小就研究战事战法的人,看着十分的窝囊。

    片刻之间,陆灵丘也不再想着这些事情了,因为他感觉到了些许异样,一股断尘境的气息,和自己相当,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很明显是那落承畴,陆灵丘也不算意外,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这一战在所难免的。

    唯一遗憾的是,到如今也没有吊出来那个幕后之人,禄元堂几番探查之下,也是无果,所有矛头直指城主府,倒是其中有一条线很有意思,涉及到了这将军府中隐匿着的那个人,只是陆灵丘也没有太仔细的去查找,等待这落承畴的事情了结了,到时候,再查找一番吧。

    陆灵丘出了将军府的门,看着街道尽头向着这里走来的那人,陆灵丘倒是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他。

    而落承畴看着这干净的街道,似乎没人存在过,不愧是传言中的天下第一神兵文心,落承畴看着陆灵丘:“怎么了,为什么不带着那所谓的文心?莫非真的就和传言的一样,剑气用尽了?”

    听到了落承畴的话,陆灵丘很坦然的耸了耸肩,开口回答道:“没错,就是用尽了,不过也没必要再用了,对付你,我的拳头足够了。”

    落承畴看着陆灵丘,一脸凝重,可言语中还在逞强,“足够了?将军这话未免有些狂妄了吧?真当我是泥捏的了?”

    “是不是狂妄,一试便知无需逞口舌之快。”陆灵丘看着落承畴,一副很坦然的样子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城中地方太小,你我施展不开,可否出城一战?”

    “走!”落承畴看着陆灵丘也不废话,气息一动飞出城去,陆灵丘也是一样,爆开气息乘风而去,那酒楼之中的青衣男子感觉到了两人的气息,皱了皱眉头。

    白衣男子看着这青衣男子,开口询问道:“要追上去看看吗?这两人也有点意思,似乎都和你们无空门沾了点边!”

    这青衣男子点了点头道:“是啊!确实有点意思,我也可以确定了,这城主就是我那大伯,毕竟我无空门的功法,我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陆灵丘为什么会我无空门的功法?而且似乎比我们无空门所修的更加玄妙,应该是那仙人院长传授的,如此看来这城主的胜算,微乎其微,他应该是在求死了。”

    “既然如此,你要帮他吗?最起码也应该保住他的性命吧!”那白衣男子看着身旁的同伴,开口建议道

    青衣男子看着不远处,对着身边的同伴摇了摇头:“不了,虽然他是我大伯,可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没了,对我父亲还有利一些,毕竟老爷子可是一直很宠爱我这个大伯的。”

    “那要去看这出好戏吗?”白衣男子看着身旁的同伴,迟疑的问道

    青衣男子感觉到了外间的情况,点了点头,一脸笑意道:“这等的热闹,多少年都难得一见,自然是要看的,无需回避,毕竟只要我不泄露身份,也没我什么事情,看个热闹不过分吧!”

    “行了,那就走吧!”那白衣人看着身边的同伴,权衡了一下,终究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叹了口气,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白衣人小声嘀咕道:“希望不会遇到他们吧!不然我这一顿揍是免不了挨了。”

    城外雍澄两军正在收拾云州军的残部,后勤的军士已经准备扎营了,一些人已经开始埋锅造饭,等待战友将这残部收缴了,就可以吃饭了,不远处的轰然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燃起的火堆照亮了两人的面容,而雍澄两军也彻底解决了那些叛军,双方为首之人各自止住了手下蠢蠢欲动的军士,静观其变。

    陆灵丘落地之后,对着两个为首之人,用传音入密吩咐了一声,然后运起周身气息,看着那落承畴冲了上去,起手平天,十八拳打完,而落承畴只是被擦中了一拳,但这也有些不好受,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落承畴莫名的兴奋,手一挥,不远处一个插在地上的长枪,飞到了落承畴的手中,枪头被落承畴用手一划,断裂在了地上。

    落承畴一棍扫向陆灵丘,裹挟着真气的木棍,如钢铁一般坚硬,但还保持着木棍的柔软,一棍打向陆灵丘,而陆灵丘用手臂阻挡,而长棍弯曲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击中了陆灵丘的后背,将陆灵丘打的一阵气血翻腾,咸腥味溢满了喉头,终究是被咽下了,陆灵丘震开了落承畴,真气环绕陆灵丘,敛于体表,泛着金光,正心金身,释家秘法,陆灵丘看着那落承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冲了上去。

    那落承畴看着这样的陆灵丘,手中的长棍没有丝毫的颤动,反而是露出了一脸释然的笑容,沉声道:“此棍是我突破断尘所感悟的棍法,名曰:沧桑道。”

    真气全数灌入棍中,落承畴眼神中多了一股大势,隐隐约约要超越了陆灵丘身上的气势,陆灵丘也满是战意,运起了伏魔金刚拳,迎了上去,拳棍相接,速度极快,初时还没什么,可不多时,陆灵丘就有些不对劲了,因为他的正心金身居然有一种要破裂的迹象,陆灵丘并不畏惧,满是兴奋之意,破而后立,这才是正心金身修行的真谛。

    一套伏魔金刚拳打完了,正心金身和落承畴的棍子同时破碎,陆灵丘终于忍不住了,一口血喷出,踉踉跄跄走了几步,稳住了身形,而落承畴轰然瘫倒,七窍流血,陆灵丘赢了,赢得很勉强,如果这落承畴手中的棍子是无空门制式的精钢长棍,恐怕陆灵丘不动用其他秘法是赢不了的,起码陆灵丘这场对决还算是可以的,没有动用太多的秘法,也省下了很多的力气,因为他感觉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初入断尘境的一个人。

    陆灵丘看着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落承畴,轻轻颂唱着经文,超度着落承畴,将这一切做完了,陆灵丘叹了口气对着死去的落承畴道:“其实啊,这次你思虑失败了,你以为以你自己的死,就能将这一切都给掩盖了,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你的身上,可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你们秘密修铸的东西了,也明白你们要干什么,说实话你白白送死了,看着你赴死表情,我也想起了你是谁,当年师傅误伤的那女子的丈夫,说实话,当年那件事我师父挺对不住你一家的,可也无法补偿你了,如今能做的,只有补偿你女儿了,放心吧!牧云会对她很好的,若是不好,我收拾他。”

第四十九章 接下来的事

    陆灵丘起了身,也没有急着下令,陆灵丘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着断尘境的修为,从飘忽不定的气息上判断,应该是突破这断尘境不久,另一人身上的气息,似乎和澄州为首的那人有些相似,应该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对他们,陆灵丘莫名的恼火,因为那断尘境之人,似乎是无空门的人,而且和落承畴有血脉关系,可那人就这么静观其变,陆灵丘无名火起,对着那看戏的二人。

    那青衣男子看着这一切都结束了,准备和身旁的同伴一起离去,突然愣了一下神,因为那所谓的云州将军,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毫不掩饰那浩然真气,甚至隐隐约约中还带着一股杀气。

    那青衣男子看着陆灵丘,抱拳道:“将军何故阻拦我等?”

    “为什么?”陆灵丘看着这青衣男子,压制着杀意,沉声问道

    青衣男子知道陆灵丘要问什么,还是佯装不知,显得一脸疑惑:“什么为什么?”

    “他可是你的大伯,你就这么袖手旁观?”陆灵丘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头

    那青衣男子耸了耸肩,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淡然的开口道:“除了称呼,我们或许没有什么关系吧!况且我不出手,也是对将军有好处的,毕竟我这个叔叔十恶不赦,帮他,你能赦免我吗?不若静观其变,将军何故如此,无端迁怒于我,未免有些不妥吧?”

    “的确不妥。”陆灵丘耸了耸肩,摊开了手,那股杀意似乎消弭于无形了

    看着这样的陆灵丘,那青衣男子笑了笑,抱拳道:“既然如此,将军,告辞!”

    陆灵丘还是看着他们,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那青衣男子看着陆灵丘:“既然无事,将军又何故阻拦我们的路,莫非还是心有怨气?将军若是如此,可是有些不坦然了。”

    陆灵丘看着讽刺自己的青衣男子,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露出了自己那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着开口道:“我啊,倒是真的对你没有什么怨气,对你的所为,我也无所谓,你道义缺失,也碍不了我的事,我为何阻拦你嘛,很简单的原因,你触及了这触天城的律法。”

    那白衣男子看着陆灵丘,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将军还请明示,我们所犯是何等律法?我熟读律法,想不出我们所触及的是哪一条律法,请将军告知。”

    陆灵丘看着那白衣男子,又是一笑,然后真气爆出,毫不掩饰,裹挟着杀意,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云州管制条例,一个月前新颁布的,这宵禁时间被我提早了一个时辰,宵禁时间出没处罚的力度,我加重了一倍,除此之外,你们还涉嫌窥探军中机密,这两条加起来,监禁你们一两年不成问题,这些具是事实。认罪吧?”

    那青衣男子爆出真气想要逃遁,只是还未有动作,就被陆灵丘给制住了,那青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已经是断尘境界,而且算是最年轻的断尘境之一,那陆灵丘怎么可能就用一招就制服了自己,浑然真气被散去,陆灵丘手指轻点了几下,封锁了青衣男子的穴道,然后不再看他,转脸看向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一脸颓然,因为不远处的军士来了,还有一个看着自己一脸怒意的人,澄州军的为首之人,自己的亲叔叔,自己是偷偷跟着青衣男子跑出来的,想看看这云州之地的热闹,这一下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如今估计是要惨了,想着这些白衣男子一脸颓然。

    陆灵丘对着不远处的军士招了招手,让他们过来,那两军为首之人看到陆灵丘招手,也各自行动了起来,澄州军的那统帅,带着人过来,看到了地上那青衣男子,也看到了那一脸尴尬的白衣男子,也没有顾及其他的,上去揪住了那个白衣男子的衣领子,沉声呵斥道:“你个臭小子,怎么跑这来了!你知道,我哥急成什么样子了吗?又是跟着这无空门的货鬼混,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咳咳咳!!!”陆灵丘扭脸看着那副作态的澄州军统帅,陆灵丘明白了一些什么,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然后看着澄州的那个统帅,笑了笑开口道:“杜坤宏,这小子是你的人吗?”

    那澄州的统帅松开了那白衣男子,恭敬的抱拳道:“回禀将军,这臭小子是我家大哥的嫡子,叫杜允之,喜欢出来鬼混,年少轻狂犯了将军的条例,处罚是免不了的,我只想请将军从轻处罚,毕竟这小子是我杜家的独子。”

    陆灵丘摆了摆手,看着这跪下的杜坤宏,笑着将他扶起,然后指着那青衣男子,开口道:“放心,你侄子我会酌情从轻处理的,只是不知道那人,杜统帅认不认识?”

    杜坤宏看着那个青衣男子,抱拳禀报道:“回禀将军,这小子是现任无空门门主的儿子,他父亲和王上算是朋友,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若是将军想处置他,想必这无空门也不敢说什么,将军尽管吩咐,连带着我家的这小子,让他长长记性,吃些苦头。”

    陆灵丘点了点头,这些他也已经猜出来了个大概,得到了证实,也懒得去管其他的了,对着杜坤宏吩咐道:“杜统帅,这事我卖你个面子,这两个人我交个你全权处理,让他们吃点苦头,别做什么都百无禁忌的,若是这种性子不改,以后还是有苦头吃的,这些事你看着办吧!一会儿处理完了来找我”

    说完陆灵丘没有去听着杜坤宏的答复,扭头离去了,他要去找那雍州的统帅吩咐一些事情,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那雍州将军,手一挥:“石山重,咱们先入城。”

    说完陆灵丘顺了顺牵来的那匹马的鬃毛,真气缓缓注入,修补着马匹受到的伤损,翻身上马,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城墙上的倒是没有剩下几个人,大部分死在了围剿将军府的路上,先头入城的军士和城中各区的衙役们,联合起来处置着抵抗的余孽,毕竟这触天城中的将种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好在这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如今城中几处地方走水,引起了一番骚乱,好在各家各户房门紧闭,倒是没有多少人伤损。

    子初时分,这城中彻底恢复了寂静,这一番骚乱之下,雍州军伤亡了近两千人,可他们全歼了云州军的两万人,俘虏了一万八千人,而澄州军损伤也不多,四五千人,虽说歼敌和俘虏远远比不上雍州军,可他们同样立了大功,起码奇军出击的时间很是及时,不然雍州军的损伤就不止是这么些人了。

    陆灵丘坐在将军府的议事堂中,身边坐着一众人,石山重和杜坤宏还有手底下的一众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些许疲态,这些天他们没有好好休息过,从很多天前就整顿好了军士,悄悄潜入进了云州之地,前些天消息传来,兵分两路,这几天又是一路奔走,说实话挺累的了。

    陆灵丘和他们谈的事情不算多,吩咐了一下后续的事情,还有对这触天城之地其他地区的处理,毕竟若是处理不当,恐怕是要多死很多很多人的,这是陆灵丘不想看到的,所以陆灵丘选择了奇兵出击,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些事情,以此来安定云州,倒是也好办,同时也吩咐了禄元堂的人,让他们传信,加派人手,陆灵丘准备开始大动干戈了。

第五十章 端倪

    就这么过去了几天,这触天城连带着周遭都有些压抑了,几天前的乱子,告示也张贴出来了,关于邪教作乱的,反而是隐匿了,毕竟还没有钓出来幕后之人,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此事爆出来,让那些人彻底被覆灭。

    这几日外间闹的沸沸扬扬,这几日范牧云也告假了,是因为落雨亭,自从落承畴的死讯传了出来,安葬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险些濒死,若不是范牧云破门而入,恐怕就天人永隔了,陆灵丘也没有前往开导落雨亭,只是派人将落承畴留下的那封信,派人送到了落雨亭的手上,信中的内容,陆灵丘没有去看也不想去看,无论如何,无论落雨亭做什么,复仇也好,宽恕也罢,只要是对着他自己来的,他不在乎。

    陆灵丘如今有些头疼了,这几天搜查了一番城主府,查找的是一无所获,这让陆灵丘很是挫败,绝大部分的信息都被落承畴销毁了,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陆灵丘也早就知道了,好在禄元堂得力,从一些东西中找到了详实的线索,将一些事情的原委给找了出来,发现了几条利益链,这几条利益链,相当于赋税的四成,还有一些有的没的,真加起来,这云州之地的赋税可以减免很多很多,起码让百姓也能活的很舒坦。

    如今陆灵丘最头疼的是,这云州之地的幕后之人的线索断了,原本所有矛头全部指向了城主府,可落承畴死后,这城主府中的所有人,加起来七八百个仆从,粗略的盘问了一番,却是没有一个人是那人,不知为何,陆灵丘直觉告诉自己,那人就是不在这里,遣散了那七八百个仆从,有些转入了范牧云的府邸,有些去向了然,各自有各自的去向,没有一个人有异常,陆灵丘也可以断定,这些人中没有那个人,而这城主府也没有藏匿着什么人,那间密室虽然难以探查,可也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更像是个会议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了。

    陆灵丘也没有头疼多久,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呢,比如这城主府所占之地的重新规划,触天城新任城主的人选,其他东西的改制,募兵,教育俘虏,处置那些将种门庭,对于有罪者的处置,官员的变更,下一步的规划,这一步步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心智,陆灵丘跟本就没有时间去管这幕后之人,只是隐隐的有些如鲠在喉,有些不好受而已。

    陆灵丘坐在书房中,处理着东西,几个修撰郎在帮着陆灵丘拿东西,这书房之中有太多机密了,找起来很麻烦,这些人和范牧云职位一样,但职责确是完全不同,范牧云是有权直接处理这些东西的,那些修撰郎则是无权处理,不过这些人都是陆灵丘手底下的人,陆灵丘最信任的人,也算是陆灵丘的师弟,问天书院儒家外出有地的学子。

    正在和属下一众人,还有几个手下负责规划的人,商议这城主府之地重新规划的方案,毕竟这些年触天城之地太多地方被占用了,以至于一团乌糟,如今将军府这空出的一大块地界,刚好可以用来重新规划触天城的市坊,只是规划起来有要改变道路,更改现有市坊的规模,着实是有些难办了。

    正在和手下商议着这些的陆灵丘,感觉到了门外有人接近,似乎是那个孩子,似乎那孩子要进来一样,陆灵丘对着正要阻拦的护卫开口吩咐道:“不必阻拦,让他进来吧。”

    看了眼外间的天色,又天黑了,然后对着身边商议这些事情的下属,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日再商议吧!这些事情不是一日就能完成的,别想这么多。”

    “是!将军!”那些人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迟疑了一下,然后各自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有些东西归了档,忙活完这一切,这些人一一告退:“我等告退。”

    “嗯!”陆灵丘看着这些人一一告退,笑着点头,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去,直到这屋子里只剩下了陆灵丘和那个孩子

    陆灵丘给那个孩子抄起了一把椅子,然后坐回了原位,而那孩子似乎也是不客气,就这么坐下了,这几年这孩子的身子骨也长开了,和上一任云州将军愈发的相像,只是陆灵丘也没有怎么管过这孩子,将军府中的这些事情,都是交给了朱珠管着的,从没有出过什么披露,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陆灵丘去处理的,对朱珠,陆灵丘百分百的信任。

    看着那个孩子,陆灵丘开门见山道:“你应该就是前任云州将军郑熙的儿子郑宝真吧?说说你的来意,和你的诉求,我尽量满足你,也算是对你父亲的一些补偿吧。”

    那孩子露出了与同龄人不同的沉着与冷静,看着陆灵丘摇了摇头,说出来自己的来意:“将军我来这里,是要向将军说一些事情,关于这云州背后之人的事情,我想将军这几天,没有在城主府发现什么事情吧?”

    “确实如你所说,我没有发现什么,对于幕后之人,我也确实不知道到底是谁,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一切的事情,都指向了城主府,只是落承畴一死,这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陆灵丘看着面前这个早熟的孩子,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坦然相告,他想看看这孩子能给自己什么回答

    郑宝真看着坦诚的陆灵丘,点了点头,心里的事情也落实了,也坦诚的说道:“我父亲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和将军你所求的一样,其实我父亲一早就觉得这云州有些异样,秘密调查了一番,我父亲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我父亲也暴露在了那人的眼前,所以我父亲就这么没了,跌落山崖?鬼才信,只是那些人畏惧我父亲,不得不杀人灭口的理由罢了,之后对我家人的屠戮,其实也很简单,他们想要从我母亲手里,找到我父亲调查出的一切,一本记事,记载了父亲查到的一切,只是那本记事和我一起先行回到了中州,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之后我看完了父亲所记载的一切,只是关于最后之人的身份信息语焉不详,于是我从中州又来到了这里,历经千辛万苦,那年我才九岁,和我憧憬过的那人一样,之后我倒在了这将军府的门前,再然后我就被爷爷给收养了,在这将军府待了两年,然后就是您的到来,一晃如今。”

    “很不错的故事,也挺难为你了。”陆灵丘听着这孩子回忆往事,点了点头,听完了这一切有些感慨,然后切入正题:“所以,这云州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郑宝真看着陆灵丘,继续开口说道:“因为这语焉不详的记事,我浪费了很多时间,记事上所载,这幕后之人应该就在咱们这将军府中,或许是因为灯下黑的缘故,将军一直没有发现,或许也是那人谨慎的缘故,这两年他一直谨小慎微,终于在不久前,传递了一则消息,你应该知道,一则让落承畴赴死的消息,那人就是咱们将军府最不引人注意的那人,周副管家,他有最大的嫌疑。”

    陆灵丘听到了这孩子的回答,点了点头,那周副管家似乎确实不怎么引人注意,像个透明人一般,若是将这些加在他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那孩子说完,转身离去,也没有再管陆灵丘什么。

    “我希望将军为我父亲复仇,可我也希望将军真的能给这云州带来安定,富叔叔没有做到的事,我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我希望你能做到,我会看着你改变这云州的。”这一席话从门外传来,然后再也没有什么了

    “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仅此而已

第五十一章 周盛兴

    翌日,陆灵丘也稍稍放下了手中的事务,全权交给了那些人处理,之后有什么决策,陆灵丘只需要允或者不允即可,倒是不用太过费神费力,也可以多了很多空闲的时间,用来做重要的事情。

    至于昨夜说过的事情,陆灵丘知道了消息,可他没有着急的去抓人,只是派人把这将军府给秘密封锁了起来,不阻拦人员的出入,只是监视着这周副管家的一举一动而已。

    这周副管家在将军府中的职责确是不太引人注意管账,采买,人事安排,这些实权的职位他都不沾边,他所管的也不过是花花草草,手底下的仆人也不过两三人,用旁人的话来说,活脱脱的一座冷灶,最为关键的是这周管家每日所为,太过平庸了,几乎没有过什么可以说道的地方,他手底下那两三人,倒是心思活泛之辈,尽皆在他手下呆不久,所以这周副管家也没个所谓的亲信。

    除了监视这周副管家,陆灵丘还去找了禄元堂的人去探查这将军府的人员变动,从郑宝真的爷爷,这将军府赡养的老仆的口中,得到了这周副管家的名字——周盛兴,以此作为盘查,从禄元堂这残破的卷宗中,找出了一些东西,可也只找到了那一点东西而已,不过也足够了。

    这卷宗中所载之事,证明了一件事情,这周盛兴和落承畴有交集,两人十年前有过些许的交集,之后这周盛兴就到了这将军府中了,除此之外,周盛兴也确实和邪教的联系,倒是没有什么,可那郑熙所载的将这一切都给串联了起来,郑熙从细枝末节处查出来的东西,在这禄元堂给的名单上实实在在证实了。

    周盛兴是曾经那邪教一个堂口的堂主,原名祝圣兴,当年那所谓圣灵教的圣子,落承畴为数不多的朋友,可十年前祝圣兴死了以后没多久,这周盛兴横空出世,似乎和落承畴异常的熟络,之后又不知因何原因,入了这将军府之中,成了一个透明人,之后两任云州将军被害,与这周盛兴联系起来,似乎也说的通了。

    一晃又是夜间时分,外间的百姓也都休息了,这云州之地,起码这触天城之地,已然恢复了夜间的宵禁,倒是没有多少人对此有异议了,毕竟先前夜间无宵禁,苦的是那百姓,有益的是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如今宵禁,起码无人夜间破门而入劫掠一空了,反而是安稳了很多,有些人则是很不爽,因为不能寻欢作乐了。

    朱珠这几天倒是没有去打扰陆灵丘,甚至有意回避着他,因为这周盛兴的事,陆灵丘也没有时间去和朱珠说心里那些事情,陆灵丘想好了,等待着一切都结束时,再和朱珠说他想说的事情,到时候他要带着朱珠去游历天下,甚至前往外间之地,看尽世间繁华,仅此而已,至于其他事情无所谓了,只要彼此想着就行了。

    陆灵丘坐在后院的凉亭中,看着这院中的花草,后院曾经种过菜的那块地,重新被种上了花草,还有几株果树,只是如今已是深秋时节尽皆凋零了,一阵冷风吹来,远处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陆灵丘也起了身,前往了周盛兴的院落。

    而这周副管家像是一直在等着陆灵丘一样,看着陆灵丘来了,那周副管家指着不远处的位置,开口道:“这应该你我以自己真实的身份第二次相见吧!至于那第一次,是十几年前了。”

    陆灵丘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在我师父的手下活下来的?毕竟那可是必死的局面,以你这种身份,活下来的机会微乎其微,告诉我,也好解开我的疑惑。”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说这些事情?”周盛兴看着陆灵丘反问道

    “你说不说我无所谓的,我只是想听,你说不说是你的事。”陆灵丘听到周盛兴的话,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倒是真有你师父的那股霸气。”周盛兴听到了陆灵丘的话,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开口,一脸淡然之相:“也罢,我就将此事说说吧,如今我们已然败北了,如今这局面,我认了。”

    沉默了一会儿,这周盛兴莫名的失落,这些年他所做的谋划,如今已然成了一场空,他败在了谨小慎微,败在了那执念上,否则不会被陆灵丘处处给制住,他手下的人还是逊色禄元堂的,这点他认了,可如今这局面,不是因为那执念,陆灵丘早就死了,即便陆灵丘是断尘境又如何?这陆灵丘也不笨,像是棉花一样,撕不破揉不烂,甚至,一点点的削弱他们的势力,仅仅两年,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了。

    猛然间发现,这云州已然不是他们所能够掌握的了,有些人慌了,准备用军士最后一搏,只是手中的军士还未出手,就被这出现的奇兵给彻底压服,原本以为落承畴的赴死,能争取一些时间,可祭坛之事却是让他又败了一筹,这陆灵丘的行程,居然无人探查出来,因为最后的祭坛,即将修铸完成的缘故,手底下的人松懈了一些,让这陆灵丘有了可乘之机,加上一些过往之事,至此满盘皆输,无力回天了。

    周盛兴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也开始说起了过往之事:“十几年前,你师父布下大阵,将我们这云州之地全数笼罩,将有着圣灵教之心的人,全数绞杀,万万的教徒尽皆死在了你师父的手下,当时我也不能幸免,只是我祈求这圣神的降临,拯救我们,可是身边的朋友亲人全数倒下,我的信仰,在那一刻崩塌了,后来,空牟的妻子为我们挡下了那劫数,留下了不知所措的我,还有心如死灰的空牟,原本消沉的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既然这圣神不存在,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创造一个圣神出来呢?为什么我自己不是圣神呢?所以啊!”

    “所以你就翻阅典籍,找寻成神之法,用了很久找到了一种阵法,血祭苍生,然后成为所谓的圣神,向我师父复仇,同时修补你那所谓破损的信仰之心。”陆灵丘打断了这周盛兴的话,开口将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说了出来

    “嗯!”周盛兴点了点头,看着陆灵丘也没有诧异之类的情绪,异常的平淡

    “果然啊!如同那人一样,求着自己求不得的事情。”得到了周盛兴的答复,陆灵丘点了点头,想到了那雍州小山村了发生的事情,喃喃道

    一切也都解释的通了,想必也是这所谓的圣灵教所为吧?都将手伸进雍州了,果然是够猖狂的啊!

    “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所谓的将军府当一个所谓的管家吗?在你们的眼皮子的下,我本有更好的选择的。”那周盛兴看着想事情的陆灵丘,自顾自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是这云州的主宰,这云州将军府本就是我曾经的府邸,你也好,郑熙也好,富鸿恒也罢,不过是暂居而已,本想等着一切都完成了,将你那所谓的仙人师父给覆灭了,我会说出所有的真相,只可惜一朝落败吗,成了我的妄想了,若是再给我半月,即便仙人又如何?届时一步成神,又有什么人能奈何的了我?”

    “或许吧!只是你败了,仅此而已。”陆灵丘也没有戳破这周盛兴的幻想,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即便那阵法,血祭了万万的生灵,也不可能从凡人一跃成为仙人,更何况那虚缥缈的神呢?

    叹了口气陆灵丘挥了挥手,对着外面吩咐道:“行了!带走吧,好生看着。”

    而周盛兴也没有反抗,束手待缚,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将周盛兴绑缚好,然后带走了,留下了陆灵丘一个人。

第五十二章 谈及往事

    第二日,触天城的城门处聚集了一堆人,似乎在谈着这公文上所载的事情,有些人很是疑惑,而有些人则是恍然大悟,还有一些人则是忧心忡忡的看完了这公文,然后向着远处奔走而去,因为这公文上的事情太过震撼了,所说的事情起码是和这背后的事情一样,熟知内情的人当然明白,也很疑惑,这祝圣兴怎么会就这么伏法了?他可是他们眼中的神啊!

    这些人带着疑惑和不解,奔走向远方,这等消息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送回去,不然上头难免是要怪罪下来的,城墙上一队巡逻的军士,其中一人看到了这些急于奔走的人,为首的石山重笑了笑,他今日闲着无聊,带着亲卫来这城墙上巡逻,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要看看这城楼下的众生百态,见着如今这等场景,石山重仿佛看到了来日平乱的场景,腥风血雨之下,那手起刀落的快感,可是他最喜欢的,想着这些,石山重舔了舔嘴唇,一脸的兴奋。

    身后的下属是看不到了他这个样子,迎面而来的军士看到了自家将军这个样子,也明白了将军想的是什么,他们有些无奈,这将军的仪表,着实是不堪入目,可除此之外,他们也是一样的兴奋,打仗挣战功,尤其是这面对这云州的军士,如羔羊一般的云州军,这送到手的军功,不能不挣啊!

    城门下的一群围观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的有些热闹,而不远处的一个茶馆中,两个人从外间走了进来,小二迎了上去,其中一人要了壶近寒血,又要了几样茶点,找了个隔间,两人就此坐下了。

    茶还未上,点了茶水的那人开口道:“你知道这所谓的近寒血是个什么说道吗?”

    另一人听到同伴的话语,来了兴致,开口分析道:“这茶的名字倒是有些意思,莫不是茶汤如血一般,故此得名,至于这寒吗?莫非这是冷茶?需要冷饮?”

    起先开口的那人笑了笑,回答道:“你只答对了一半,这近寒血的茶汤确实是如血一般,可这茶汤却是热饮的,近寒二字得名于这茶的茶树生长于昆宵山之地,临近昆宵山顶的雪山之地,因为特殊的原因,茶叶如火一般,茶汤似血一般殷红,却又可口甘甜,夏日里热茶之中能喝出一股寒意,冬日里又能喝出一股暖意,至于这春秋有一种舒适之感,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这茶易茶醉,需要配些精细的茶点,这倒是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些意思了,不过没有今日城中发生的事情有意思!”另一人点了点头,想到这今日城中发生的事情,有些感慨道

    “今日城墙上贴的东西,确实是有些意思啊!多少年没人提起这所谓的圣灵教了,没想到啊,这云州将军真的能从这背后的蛛丝马迹,找到那个人来,也确实有些意思。”那人也想起了这城中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也是有些感慨,感慨陆灵丘的所为

    刚想要开口,这送茶的小二掀开了门帘子,将茶水和茶点端了上来,那人也闭口不言,看着这这茶小二将茶点和茶水摆好,那人看着茶小二点了点头,而那茶小二也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出了门顺手把门帘子给放下了,而这人看着那小二离去,也没在关注了,扭脸看着对坐的另一人。

    而那对坐的一人则是有些疑惑,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这茶小二离去,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然后拿起了一块茶点,疑惑1问道:“话说这云州之地的邪教到底是什么啊!说的这么玄乎,还有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真的像是传说中所说的一样,是那天人为了诛灭这邪教,用了大手段,将云州之地给覆灭了?你在这云州呆的久,跟我说道说道呗。”

    “这些事情我都清楚,毕竟我也算是亲身经历过了,之后我离开了这里这么些年,可如今想来,那些事情仍旧是历历在目。”那人饮了一杯茶,然后开口道:“这所谓的圣灵教,教义上其实也是所谓的今生来世这一套,诛天一百零八神,为首的是圣灵神,统管众生,从神的来历到诸神的体系,还有各种故事倒是挺完善的,之所以被定义为邪教,很简单,因为他们枉顾了人伦礼法,背弃了因果,来世不计今生因果,侍奉圣徒,可得来世安顺,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所行的苟且之事着实令人作呕,具体的我就不说与你听了,总之那些人没了人性一般,如今看来着实是乌糟,之后那天人将这些人,连带着那些愚昧的教众,全数覆灭,这一来倒是弄的干净,可也有些人活了下来,有些是有人挡灾,有些是用了一些别的手段,有些只是想从中获益,根本不信那所谓的圣灵教,诸般种种,活下来了一些人,不过百人,有些死了,有些离开了,有些在这云州之地担任了要职,总之如今祝圣兴一死,他们也有了动作,恐怕是要乱上一乱了。”

    另一人听到这些事情,明白了一切,然后想到了这人的来意,开口询问道:“那你要去帮着这云州将军吗?我可是知道,你此次来,就是要在这云州的乱局之中横插一脚,怎么样?插不插手?”

    那人看着对坐的同伴,笑了笑,开口反问道:“我若是不想插这个手,我来这茶馆做什么?这茶馆就真是个普通的茶馆了?这里可是禄元堂啊!天下各宗事尽藏禄元堂不是虚言啊!”

    ......

    澄州,无空门,罕见的,无空门老门主出来主持事务,坐在首座之上的老门主,周围坐着禄元堂的一众老人,而堂前跪着一个中年男子,外间还传来了哀嚎声,听得跪着的那男子极为心疼,抬头看着坐在堂中首座的老门主,欲言又止。

    那老门主听着外间的哀嚎,看着这跪下的男子,脸色阴沉,隐隐的有些怒意,这老门主自顾自的说道:“我啊!年少时继任无空门,几十年修行,年近不惑才有了一子,之后爱妻早亡,我也就没有续弦,就这么一个儿子,原本这无空门他是下一任门主,可他啊!那般洒脱,为了自己的朋友,竟然舍得那般做派,几乎将无空门置之不顾,之后又要和一个农家女子成婚,这等所为,我啊!当真是气的慌,可他还未等我发泄怒火,他就带着那女子走了,如此做派当真是惹人恼火,可他啊,毕竟是我儿子,即便再恼火,他也是我儿子,这血脉断不了。”

    那老门主顿了顿,对着那个跪着的男子道:“我扪心自问,对你,我比牟儿更加的疼爱,二弟早亡,你母亲又因病过世,我将你接过来,好生照顾,也不图你什么,牟儿对你也毫不嫉妒,甚至疼爱有加,之后他走了,还留下信函请求我,让你当这个门主,他对你如此,仁至义尽,可你呢?忌惮他的身份,生怕你这门主之位坐不稳,看着我儿赴死,当真是狼心狗肺啊!”

    “孩儿不敢,蔚海他是一时糊涂,并没有那种想法,父亲三思啊!”跪着的那人哀求道

    而坐在周围的一众长老,只有一人有些犹豫的样子,也没有开口,坐在首座的老门主,起了身走到了那门主的身前,低头看着自己这儿子,然后自己这儿子七窍流血死于非命,这一下连这老门主的人都坐不住了。

    坐在首座两侧左手边的那人起了身看着这老门主:“廷尉,你这是干什么,即便他不是什么好玩意,毕竟还是这无空门的门主,你这般有些过了。”

    那老门主看着那人,缓了口气,吩咐道:“杀都杀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至于那落蔚海,三十重仗,生则生,死则死,随他去吧,至于这门主之位,你有兴趣你先暂代着吧,我要去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了,也许无空门也好祸及,总之这去留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这无空门主消失不见,不由得旁人再劝解,前往了云州之地。

第五十三章 名录

    茶馆之中,两人喝完了一壶茶,又添了两次水,叫了几次茶点,等着这茶馆中的人散的差不多了,一直说道的那人,看着又来续水的小二,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麻烦叫你们掌柜的过来,就说一个姓书的有事情相见,摒州的书。”

    小二手抖了一下,看着这人,然后迅速镇定了一下,看着这人点了点头:“客官稍等,待我去通传一声。”

    那人没有再言语,看着小二离去,而小二将这一切,说与了后堂整理事务的掌柜,这掌柜愣了一下,然后开口对着身边的一个人开口道:“你去告知将军,就说咱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将军来一趟,请他务必到来。”

    “是!”那人应了一声,然后向着外间奔走而去

    掌柜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二,起了身:“走,带我去见一见那人,我先去探探那人的口风。”

    不多时,这两人被茶馆的一个小二,领到了二楼一个房间里,出门时与一个向着外面奔走而去的人,擦肩而过,这人笑了笑跟着小二上了楼,等了一会儿,小二又上了一壶茶,还端来了一些茶点,紧接着一个人推门进来,身后的小二将门关上,而那人也没有着急开口,将三个倒扣的茶杯拿了起来,各自到了一杯茶。

    忙活完这一切,掌柜的笑了笑:“冒昧请教一下二位的名姓,顺便问一下二位,来我这禄元堂所谓何事?”

    其中一人也笑了笑,抱了个拳:“在下姓书,名清沥,涟沥的沥,字求真,摒州人士。”

    另一人则双手作揖,行了一礼:“在下姓孔,名仲德,字求心,和他一样,也是摒州人士。”

    “我是这触天城之地的掌柜,姓孙,名仲谋,给面子的都叫我一声孙掌柜。”那掌柜的听到了这人的话,点了点头,也报上了自己的姓名,饮了一口茶,然后开口询问道:“不知二位长生阁中人来我禄元堂,所谓何事?”

    两人听到自己的身份被泄露了,也没有怎么惊讶,那书清沥看着外面,没有着急开口,感觉到将军府的那人有了动作,才开口:“我来此是为了告知云州将军一些事情,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也是这云州将军目前最需要的东西,顺便从他的手中取回一样东西,帮人取回,前来找掌柜也是想请掌柜的帮忙通报一声,顺便表明我们的来意。”

    那王掌柜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既然如此,书公子稍稍等候,我已经派人去通报将军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将军就会来此了,到时候你们再说这些事情,稍等即可,只是还请书公子告知一些,你说的重要之事,是什么事情?还请公子告知一二,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书清沥听到掌柜的话,还未回答,这孔仲德率先开了口:“我们所说的重要之事,自然是你们现下紧要的事情,是我们禄元堂的老祖宗估摸着日子,知道你们要收尾了,特此来派我们来,帮着处理剩下来的事,关于邪教之人的事情。”

    “原来如此,书先生费心了啊!”那掌柜的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

    不多时陆灵丘也到了这茶馆之中,倒是也没怎么隐匿着装,在这书房中处理事务的陆灵丘,听到外人传话,说是摒州有人来了,这让陆灵丘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想要去见一见那人,毕竟他现下手中的事也着实麻烦,对云州之地那些人的处置着实是有些麻烦了,有些人的罪证详实,有些的人罪证还有待考证,最为关键的是邪教教徒的名录,陆灵丘没有找到,应该是那周盛兴提前销毁了,那周盛兴屋中除了几个邪教的典籍,还有几样信物,除此以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更没有什么可以探查的东西了,一时间有些头疼了,即便是抄了那所谓王平野的家,抄出了七八千万两的白银,云州之地近三年的赋税,也不能让陆灵丘开心的起来。

    到了茶馆,陆灵丘径直上了楼,也没有去管这茶馆大堂上,吃茶的几个人,那惊讶的表情,到了楼上,陆灵丘推开了门,看到了那孔仲德还有书清沥,看着那书清沥,陆灵丘上下打量着这个同龄人,似乎和师傅说的差不多,起码从面相和气运上看,是这样的。

    而那书清沥看着陆灵丘也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同龄人,似乎也老祖宗说的一样,是个潜龙一般的人物,和自己年纪差不多,这修为甚至丝毫不落下,书清沥看着陆灵丘笑了笑,倒是没什么挑衅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相互打量,还是孔仲德打开了话匣子:“将军先坐下吧,也别浪费时间了,毕竟久易生变,直接了当一点,少些弯弯绕的东西。”

    “嗯!”陆灵丘看着这孔仲德,倒是个直爽的人,点了点头,也就这么坐下了

    坐下之后,陆灵丘看着这书清沥:“你我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常听我师父提起你,咱俩暂时先不论辈分,相乎称名即可,现在我们问些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清沥你来这云州,找我所谓何事啊?”

    那书清沥笑了笑,然后也不废话了:“我啊!来这里是受了老祖的托付,将一份名录给你,一份你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关于那些圣灵教残余教众的名录。”

    陆灵丘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这书清沥,有些疑惑的问道:“话说师伯祖手上,怎么会有那所谓的邪教名录呢?”

    书清沥听到了陆灵丘的问话,摇了摇头:“这名录可不是老祖宗给的,这名录是我自己在这云州之地一点点打探出来了,别的我不敢说,这名录上的名字,各个属实,没有丝毫的披露,尽管放心即可,有些你也探查不出来,可确确实实是在这名录上,不过我离开这里也有三四年了,有些人员变动,可大抵上还是,没有差别,剩下的看这禄元堂的能力了。”

    陆灵丘点了点头,这两年他确实拿的准,只要有了之前的事,他也可是在短时间内彻底解决这一切,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这师伯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若是体恤后辈真的要费这番周折吗?

    想到了这些事情,陆灵丘开口询问道:“师伯祖为什么要这般所为?他跟你说了什么缘由吗?”

    “不曾,老祖宗只是让我将东西送过来,至于其中缘由,我问过,而老祖宗也只是说体恤你,想帮你一把,至于再深的缘由,老祖宗似乎临走前说了一句,什么时间不多了。”书清沥想了想,然后回答了陆灵丘所思之事,说了这些,书清沥又说到了正事上:“话说老祖宗也吩咐了一件别的事情,让我从你手中取回他的文心,顺便让我告诉你,等着云州之地的事情了结了,让你去一趟长生阁,有些事情要说与你听。”

    陆灵丘有些犯迷糊了,但还是没有浪费时间了,手一挥,文心从将军府的书房中飞了出来,然后到了陆灵丘的手中,陆灵丘将文心递给书清沥:“给!”

    文心感觉到了书清沥的那种血脉亲近之感,安稳了下来,书清沥也笑了笑,将文心别再了腰间,然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册子,给了陆灵丘。

    而陆灵丘接过了册子大略的扫了一眼,然后起身,看着书清沥和孔仲德点了点头:“若是有这个,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书清沥和孔仲德也起了身,看着陆灵丘抱拳道:“我等也该走了,希望来日,我们在摒州之地相见,告辞。”

    两方之人各自离去了,而这孙掌柜和小二收拾着一摊子事,同时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记录了下来,派人快马送到中州崇京之地。

第五十四章 许不出口的诺言

    陆灵丘坐在书房之中看着名录上的名字,除了名字以外,这名录上还记载着这些人的详尽信息,陆灵丘找人抄写了一份,原先的那份送到了禄元堂,新一批的军士来到了这云州,由于时间仓促,一些没有劣迹的俘虏也被启用,用以维持着触天城之地的安稳,迅速开往各方,准备接管各方的同时,也按着名单上拿人。

    即便如此迅速,还是有些乡镇被洗劫了,多少人被屠戮了,火光冲天,那些人是存心想将这云州搅乱,就像是一年前云州安北城发生的事情一样,多人人被无端屠戮,入城之事,百户不存一人,一片血海火海,而那些罪魁祸首,已然早就自尽了,传闻莫语因此大发雷霆,把那赵光义的尸首给鞭打的成了一滩烂泥,然后挫骨扬灰,对于那些将种凡是作乱的,莫语不顾阻拦动用了极刑,看的旁人都有些心惊了,也威慑了一些人,也因此莫语惹了不少人头债。

    触天城之地也发生了两起这等事情,陆灵丘对涉案人员,尽皆从重处置,敲山震虎以慑四方,也引得一些人不敢有所动作,可同时那些罪大恶极的,反而是更加疯狂了,不过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如今安定了三城之地,已经动用了二十多万军士,之后四城还在负隅顽抗,同时也在祸害着百姓,消息泄露了出去,这快速结束这战事是不可能了,剩下的就是要花时间去平定了,除非陆灵丘有他师傅这般的手段,否则只能是花时间去解决这一切,估摸着最快是两三年才能解决这一切,届时云州之地恐怕人口就又要锐减了,届时安抚又是一番麻烦事情,不过这不是陆灵丘想的事情了,等着云州之地的事情了结了,那谁的班子也能培养出来,到时候接管这云州即可。

    陆灵丘是懒得管以后治理云州的事情了,如今的他更想要做的事情,是等这一切都结束以后,和朱珠一起离开这里,因为这云州他是差不多呆够了,他怕再不离开这云州,就没有时间对朱珠说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只是眼下也确实走不开,只能再拖些时日了,如今陆灵丘闲暇的时间也不多,这饭食倒是没有多少对付的,毕竟他的饭,都是朱珠亲手做的,也因此每日用饭之时是陆灵丘最期待的。

    一晃过了年,这云州之地,很多人是无心过这个年的,如今这云州很乱,有些人忙于逃亡,有些人闭门不出,触天城之地还热闹一些,毕竟触天城之地已然安顺了,也没人慌乱,少了那些所谓的将种弟子,这年过的也热闹了,只是这城中少了很多人,如今坐镇的是这触天城的人,是触天城的新任城主——范牧云。

    而陆灵丘在前线坐镇,也没心思过这个年,将军府因为朱珠的坐镇,也有些热闹,只是朱珠一个人,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起了陆灵丘,想着陆灵丘的近况会如何,也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有些事情想起来朱珠笑了笑,有些事情,朱珠又是一脸的愁容,想到最后,朱珠叹了口气,回屋睡下了。

    上元时节,如同往常一样,将军府该置办的也置办齐了,城中宵禁也开了两日,只是这触天城之地飘起了雪花,不大,但半日间将这触天城给装点的银装素裹,烘托的这触天城更加的热闹了,毕竟这云州之地气候温润,终年不见飘雪,下了雪倒是喜庆的,如今这大雪更是不常见,有些家中炭火都放的发霉的,也拿出来用上了,用不起炭火的,衙门也特地发了些炭火,用以度过这上元时节,这也是如今陆灵丘财大气粗的缘故,毕竟从那王平野还有那些将种的家中,抄出了不少的东西,财帛之类的倒是也够。

    所有人都舒舒服服的,准备过这个雪天,而那些男女也不耽误上街赏灯,穿的厚些罢了,况且这雪也停了,黄昏时节太阳落下,而月亮也露出了头,各家各户也将灯笼上的雪打落,点燃之后,这上元节也就开始了,一晃到了夜间,朱珠用过了饭,就准备睡下了。

    朱珠还未更衣,她的院门前出现了一人,朱珠看着他笑了笑,轻声道:“你事情处理完了?”

    一路快马赶回的陆灵丘,看着笑颜如花的朱珠,眼神中尽是温柔,笑着回答道:“这格琦城是拿了下来了,如今维稳之事也不需要我去做了,我想着如今快上元节了,想着回来和你一起过,就回来了。”

    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话,脸上微微泛红,看着陆灵丘嗔怪道:“你说什么呢!没个正行,如今油嘴滑舌了起来,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陆灵丘看着这样的朱珠,挠了挠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指着外面繁华盛景,轻声建议道:“朱珠,今日上元灯会,又是落雪时节,我们去街上游玩一下,毕竟也已经有几年没有休息了,稍稍休息一晚也没什么的,走吧!”

    朱珠看着一脸期待的陆灵丘,想狠下心拒绝,可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忍,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得到了答复,陆灵丘满脸欣喜,从怀中拿出了两个面具,一个给自己带上,一个帮朱珠给带上了,上元时节,也没什么禁忌,带上这面具也免得旁人认出来,引起一番骚乱,同时也是找些有意思的,毕竟带着这面具上街观灯会。也是有些意思的,帮朱珠戴好了面具,两人对视一笑,然后不知是谁轻轻拉住了另一个人的手,两人牵着手,出了这将军府。

    这上元节灯会还算热闹,街道上堆砌了不少雪人,有些玩花样的连夜扎出了雪人模样的花灯,陆灵丘和朱珠在街上看着那些耍杂技的,偶尔赏些银钱,在长街边驻足,两人看着一个贩烟火的摊位,陆灵丘从摊位上买来了几束烟花。

    来了云州两三年,从入主将军府开始,陆灵丘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大大小小的事物,陆灵丘事必躬亲,朱珠也是一样,被府中的事物束缚着,这上元节算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这般无拘无束的度过,不必思考政务,不必思考杂务,游玩即可。

    没了这些束缚朱珠也恢复了一副女子的模样,看着这街上的一切,朱珠点燃一束花火,看着花火燃烧的那一抹绚丽朱珠笑的很开心。

    看着朱珠那欣喜的模样,陆灵丘莫名的开心,有那么一瞬间,陆灵丘以为自己能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可在最后一刻陆灵丘终究没有说出来,几番纠结之后,陆灵丘想着等灯会结束了再说吧,这般想着陆灵丘也点燃了一束花火,看着花火的的燃烧,陆灵丘也笑了笑。

    花火燃尽只剩下了灰烬,陆灵丘莫名的有些难过,看着身旁的朱珠,陆灵丘鼓起了勇气:“朱珠,我……”

    陆灵丘一时语塞,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显得有些窘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朱珠看着陆灵丘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可爱,莞尔一笑,然后摇了摇头道:“我的心意,暂时不会告诉你,等待这一切结束了,我会告诉你答案的,好吗?”

    “好。”看着朱珠这个样子,陆灵丘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了,我们回去吧!”刚想和朱珠再说些什么,陆灵丘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看着身边的朱珠陆灵丘没有一丝异相

    “好。”朱珠看了一眼陆灵丘,然后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废话

    两人携手而归,回了将军府。

第五十五章 复仇之人

    陆灵丘和朱珠一起回了将军府,将朱珠送回了屋里,道了声安,然后转身离去,而朱珠看着陆灵丘离去,心里莫名的痛,有些事情她终究是说不出口,即便几番狠下了心,可看到了陆灵丘那副辛劳的样子,这心终究是软了下来,离开的计划也只能一拖再拖了。

    朱珠不是不想和灵丘儿女情长,只是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去做的事情,陆子枫后来传信告知她了,如果有选择朱珠不想放手,但又不能不放手,毕竟陆灵丘背负了太多人的期待了,儿女情长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想着这些事情,朱珠也没有睡下,坐在桌前,翻弄着东西,将之前陆子枫给她的东西准备好了,还有那几张唤灵符,以防万一,她还是放心不下陆灵丘,毕竟陆灵丘面对的人很强,虽然朱珠修为不高,可也明白,以陆灵丘的境界是对付不了那人的,只能动用这些东西了,由她来动用这些东西,想着这些,朱珠出了门,踏着雪向着外间走去。

    陆灵丘前些时日的了消息,无空的老门主离开了,和陆灵丘猜测的差不多,陆灵丘心里有数的,将那落蔚海放出来的时候,就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毕竟落空牟是这无空门老门主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如今死于自己的手中,无空门老门主心里难免是有隔阂的,若是来复仇,陆灵丘心里也有了准备,前些时日时刻防备着,只是如今才出现,让陆灵丘很意外。

    之前消息传回去不久,无空门现任的门主突然暴毙而亡,对外说的是因为突发的疾病勾起了身体中的暗伤,因此而亡,可明白的人都心照不宣,这是那老门主亲手打死的,只是这老门主来了这云州之后,就消失不见了,禄元堂也没有探查出什么东西,陆灵丘这些时日一直防范着,毕竟这老门主,是曾经江湖排行榜上排进前三的人,天下第三:落无青,如今又精进了不少,陆灵丘的胜算不足两成,这还是陆灵丘以功法压制得来的,否则这胜算连一成都不到,可即便如此陆灵丘依然出来了,战也好、和也罢,他是不畏的。

    城墙之上,陆灵丘站定,看着那所谓的无空门老门主,这老门主须发皆白,看样子已经有八旬的年岁了,身上那股压迫感时刻提醒着陆灵丘,他是个忘忧境强者。

    陆灵丘没有畏惧,反而是有些好奇,按理说修行到了他们这个境界的人,都可以以真气滋养全身,脱胎换骨,不是一句空话,修行到了断尘就能骨肌再生了,忘忧境界可想而知,这无空门主为何不去用真气滋养几身?

    这些事情也只是想想,陆灵丘从那无空门主身上溢出的杀气中清醒了过来,回望着这触天城的景色:“老门主来找我,是否是来兴师问罪的?”

    落无青没有看向陆灵丘,看向了城外,看向了他儿子落空牟殒命的地方,点了点头:“是!”

    陆灵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问道:“那老门主知不知道,你这儿子在云州之地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也明白,牟儿的罪算是十恶不赦之罪,于情于理他应该死。”落无青平静的答道,言语之中甚至不带感情波动,然后话锋一转杀气爆出压向陆灵丘:“这事我本不应该去管,可我这心里啊,很不舒服,幼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我自认一声行侠仗义,从未有过违心之事,可这苍天待我如何?如今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父母妻死于天灾,我无话可说,可这儿子,这仇我想报上一报。”

    陆灵丘看着无空门老门主,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老门主知不知道,谋害朝廷重臣,可是要诛灭满门的,你就真的不怕我死后,你无空门会从这九州之地被抹去?”

    落无青扭脸看着陆灵丘,摇了摇头:“我已然脱离了无空门,报仇之后,我会自裁与这触天城下,与无空门何干?”

    “那就动手吧!”说完陆灵丘的周身真气爆出,体泛金光,出现在了城外之地

    落无青也出现在了陆灵丘的面前,手中囚空棍竖在了地上,看着陆灵丘,尊着江湖礼数,抱拳行礼:“在下落无青,来向云州将军请战,此战不分生死不了结,将军敢战否?”

    陆灵丘呼出一口气,隐隐的泛着金光,点了点头,也是抱拳行礼:“在下陆灵丘,云州将军,应允此战,此战你我,不死不休。”

    说完落无青爆发出了真气,裹挟着一股大势,向着陆灵丘打来,无空门的震魔拳,而陆灵丘感受到了这拳势,在原本的威压之下就已经有些微微颤动了,此招拳势,即便陆灵丘运起了正心金身也有些颤动,本能告诉陆灵丘,即便运起了正心金身,可挨上了这拳脚,会死的。

    陆灵丘脚下生风,运起了轻功——风行步,几番闪躲,被拳势擦了一下,正心金身被破不说,脏腑巨震,险些站不住,看着那落无青,陆灵丘没有动用那藏匿着的秘法,只是运起轻功闪躲着,毕竟以断尘境界对忘忧境界,本就是极难的,能胜也是有着诸般的条件,趁手的兵器、诸多的法门、修行的大道......这些东西是不可忽略的,即便如此也是多不出几分胜算,毕竟境界上去了能施展的也多了,相比断尘境,只需要耗着就行了。

    况且这无空门老门主的境界,已经接近了半步天人,其他各方面都比陆灵丘要强上许多,只有那修行的法门和大道,要比陆灵丘差些,但也不多,陆灵丘只能想法子拖着,找寻着机会,找到一线生机。

    想着这些,陆灵丘深吸一口气,真气敛于体内,然后轰然爆出,这是陆灵丘不久前悟出的一招,名曰:轮回,这招用真气造出虚幻之境,虽然有些违背释家之意,但能暂时困住那老门主片刻就足够了,想着这些陆灵丘准备逃遁而去,可那老门主已然破了这一招,直勾勾的看着陆灵丘,陆灵丘想茬了,这老门主也算是释家的修者,破这幻术还是可以的,陆灵丘有些失算了。

    落无青看着的陆灵丘,摇了摇头:“将军,动用你那隐匿着的秘法吧,不然下一招,就是你的死期了。”

    说完落无青拔出了囚空棍,当今天下第十三的囚空棍,真气再度提升了一大截,陆灵丘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喃喃道,说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一股气息从陆灵丘的身上爆发出来,隐隐约约间甚至突破了忘忧境界,陆灵丘动用了这释家的功法,名曰:众生愿,聚集众生愿,一步入忘忧,这一式除非万不得已,否则陆灵丘也不想去用,用过之后体内愿力枯竭了,也就无法动用这真气了,短时间内若是无法胜了这老门主,陆灵丘任人宰割了。

    陆灵丘动用起真气,冲向了那落无青,平天十八拳,紧接着伏魔金刚拳,短时间内竟然压制住了这老门主,不过陆灵丘却明白,他的胜算现在不足一成了,因为落无青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不多时,陆灵丘力竭躺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任由着这落无青去宰割,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遗憾不能再见到师父了,遗憾无法对朱珠说出心里的话,遗憾得不到朱珠的答复。

第五十六章 求死的女子

    不远处的城门口,一个女子走了过来,不急不缓,却让那落无青脸色有些凝重,这女子是忘忧境界,而且单论境界,还不输于自己,但也没时间了,手中囚空棍一动,就要诛杀陆灵丘,而朱珠也一个闪身到了陆灵丘的身前,挡住了落无青这一棍,然后将落无青震退,同时气息又攀升了一节。

    原本待死的陆灵丘,睁开了眼睛,看着挡在身前的朱珠,感觉到了朱珠身上那攀升的气息,顷刻间陆灵丘明白了这一切,也明白了朱珠为什么从四品境界,到了如今接近天人境界的,燃命技,如此的境界,恐怕要不了一两个时辰,朱珠就会殒命,陆灵丘有些恐慌了,心里很害怕,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感觉。

    陆灵丘看着身前的朱珠,虽然现在的他气若游丝,但还是提起了一口气,看着朱珠歇斯底里道:“你给我停下来,不要做这种事情,给我停下来!”

    朱珠扭过脸看着面前几乎要哭出来,声音有些嘶哑的陆灵丘,没有在意身后的落无青,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脸平静的看着陆灵丘,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陪着你来这里,我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仅此而已,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此次以后,无论我是死是生,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朱珠扭脸看着那落无青,一柄软剑握于手中,这一瞬间朱珠的气息再度攀升,甚至隐隐到了天人的境界,吐出一口气,朱珠看着那落无青,冲了上去,一滴泪从朱珠的眼中滑落,落入土尘之中,悄无声息,甚至连陆灵丘都没有去在意,因为陆灵丘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眼睛,很久很久没有哭过的陆灵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朱珠听到了陆灵丘的哭声,也没有回头,软剑一挥,将那落无青打出了好远,这一下子朱珠也有些支撑不住了,燃命之技,越强死的越快,那人也快赶到了吧!想着这些事情,朱珠提起了精神,咽下了喉头涌上来的那一口血,朱珠强打起精神,可是这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止不住的颤抖。

    那落无青看着这样的朱珠,似乎是明白了眼前这孩子的情况,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很勇敢,这幅做派也让我挺钦佩的,可你这样也只是将自己搭进来了而已。”

    朱珠没有答话,又是一剑刺了过来,但是被落无青轻松的挡住了,朱珠向后退了几步,艰难的站着,站在了陆灵丘的身前,身上的那股气息,急速坠落,连带着生命力一点点的流逝,旁人看不出来,而陆灵丘能清楚的感觉到,朱珠已经没有了时间,突然之间陆灵丘也释然了,若是这样,他们两个一同赴死也好,若是有那黄泉路,他也想听到朱珠真正的答复是什么,而不是眼前的敷衍之词。

    而朱珠也轰然倒下,陆灵丘一点点的,爬到了朱珠的身边,轻轻握住了朱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而朱珠看着陆灵丘,想要挣脱开陆灵丘的手,却是没了力气,陆灵丘看着她这个样子,扯动了嘴角,勉强做出了微笑,然后闭上了眼睛,朱珠看着他这个样子,也笑了笑,眼睛愈发的沉重,闭上了眼睛,朱珠睡去了,大梦一场。

    “唉!”落无青看着陆灵丘和朱珠,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叹了口气,也没有着急动手

    感觉到了朱珠渐渐逝去的体温,陆灵丘也释然了,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可一股气息从东北的方向而来,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这里,出现在了陆灵丘的面前,一根手指抵住了那落无青的长棍,然后将这落无青给震开了,然后一股真气渡入了陆灵丘的体内。

    陆灵丘抬头看着那人,真气灌入四肢百骸,也有了力气,起身将朱珠抱在了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师父,我求你,你救救她,救救她好吗?”

    陆子枫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陆灵丘,点了点头,将真气灌入朱珠的体内,还有他的生命力,只是无法挽回朱珠的精魂,起码以陆子枫现在的境界,几乎救不回这个姑娘,但陆子枫还是竭尽全力的救治着,只是已然晚了,这种事情又一次发生在了陆子枫的眼前,不知为何陆子枫的心里有些哀伤,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愧疚。

    看着陆灵丘期待的眼神,陆子枫摇了摇头,表示他无能为力,而陆灵丘那期待的眼神顿时消弭于无,然后低下了头,抱着朱珠起了身,片刻之后陆灵丘抬起了头,眼中流下了两行血泪。

    “你离开澄州以后,去找了那些人,是他们让你来的,对吗?”看着那落无青,陆灵丘突然间想通了一些事情开口求证道,看到了这落无青点头,陆灵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异常的平静:“果然啊!和我想的一样啊!对他们,我还是太仁慈了啊!”

    一席话毕,陆灵丘的气息一变,原本陆灵丘陆灵丘身上气息是有些温厚和善的,有些舒服的感觉,可这片刻间,陆灵丘周身气息阴冷可怖,毫不抑制自身的杀气,陆灵丘突破了,一跃入了天人之境,可陆灵丘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疯狂了,一股百无禁忌的意思。

    陆子枫感觉到了陆灵丘的变化,知道陆灵丘以心坠魔了,伸手想要阻止,一只手搭在了陆灵丘的肩膀上,却被甩开了,陆灵丘抱着朱珠回望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一股冷意:“你是我曾经的师傅,我还敬重你一二,可毕竟是曾经的,如今你我并无太多干系,她的死不怪你,请你不要阻止我。”

    不远处的落无青,看着陆灵丘那副模样,突然间释然了一般,也没有逃遁,就这么等着死亡的来临,到是也没什么再想的了,坦然赴死。

    陆灵丘闪身而过,落无青倒下,囚空棍崩碎,深吸了一口气,陆灵丘将那些阴冷之气敛于体内,不让这些伤到朱珠。

    回望了一眼陆子枫,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欲言又止的陆子枫,陆灵丘苦笑一声,开口道:“您不用对我说那些事情,我知道了,也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她傻傻的以为,她死了我就能安心的去做这一切,可她死了,连带着我的心也死了,陆院长,你所求的事情,容我做不了,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平顺这云州的乱局,帮你完成许诺,做完此事,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陆灵丘将乾坤袋丢下,抱着朱珠就这么走了,毅然决然,而陆子枫看着陆灵丘离去,也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心中那一丝不可察觉的愧疚愈发深重,陆子枫听到了陆灵丘如此狂悖的话没有一丝火气,他只是心里有些苦涩罢了,也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是这些事情,已然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片刻之后陆子枫离去了,回去闭关了,准备花些时间突破境界,亲自去面对那些事情。

    丰始七年,云州将军一纸公文,揭开了这云州乱局的真相,邪教余孽作祟,之后几城起乱,陆灵丘率众平叛,短短几个月攻克下了三城之地,寒冬时节暂时收兵,传闻云州将军回了触天城,之后再回来时已是开春,本应该率众进兵的陆灵丘选择了江湖人的手段,一个人屠了昆宵城的所有将种和不甘蛰伏的军士,之后陆灵丘又一样将听风和西海给平定了,彼时陆灵丘的手上已经有了十数万条人命了。

    做完这一切陆灵丘消失了,好在这烂摊子,很快被人给接管了,那九品的小官——朱诚,他也不是所有人都服气,可却是没人敢给这朱诚使绊子,因为敢的人都死了,云州之后花了三年恢复了以往的状况。

    再然后,澄州的无空门被灭了门,传闻是陆灵丘所为,不知为何所为,再然后,陆灵丘就彻底的消失不见,没有了行踪,一晃很多年,也没人记起这陆灵丘是什么人了。

第五十七章 论苍生

    摒州之地,如今正值初夏时节,可这寒意依旧不减,积雪不退,而暖域之中则是一副春意盎然。

    这些几百年摒州未经战事,修养生息,人口比上古最鼎盛时期还要多上很多,可因此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人口太多致使粮食匮乏,加上近年来,大夏来往的商贩刻意的提高粮米的价格,这使得如今摒州之地有些声音,有意无意的宣扬南侵大夏,用拳头说话。

    有人想请示长生阁,想要问问长生阁的意见,而长生阁现任阁主,对此事闭口不言,只传了书千秋的一句话:从心。

    之后夷族三部各有所思,终究是起了战火,丰始九年,幽州长城被破,边关告急,战火荼毒了大半的幽州之地,数万万百姓流离失所,好在大夏反应及时,从襄州调兵而来方才解了这幽州危局,之后帝安世派人去异族磋商,无果,只得备战。

    次年五月农忙,三州同时起乱好在防备及时,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可大片农田被毁,粮食被劫掠,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好在维稳及时。

    自此以后夷族和大夏彻底决断了,百姓也没有了之前通商时的热络,互相视为仇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而长生阁,一如既往,只是学子少了很多,大多数也是研习武道军略的,其次是研习墨家工匠之道,学习商贾之道,儒家之学也剩不下多少人,毕竟如今这些年,一经征战,可是收获颇丰,又何必去做那种无意义的事呢?几乎没有多少人想起当年通商之时和如今一样的欣喜,这些长生阁中人都明白,对此事也没有太多的表态,照常收授异族学子。

    长生阁来了个客人,让书千秋亲自出迎,这倒是个稀奇是,书千秋的那些个子孙,自然是想着尽心招待,只是被书千秋给挥退了,书千秋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了几个小菜,然后挖出了一坛埋了很多年的酒,而杨曦则是在花坛前浇着水。

    酒足饭饱,书千秋看着身旁衰败之气不减的龙少寻,也不知作何感想,毕竟云州的那些事情着实是有些让人头疼,想着这些事情,书千秋开了口气:“云州之事,我以为不是你做的,可当你如今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明白了一切,说实在的,那两个孩子着实的可惜了,那女子的决绝感,有时候让我想起了依尘,皆是苦命人啊!”

    龙少寻摸了一下左眼上的伤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兄长,这些事是在我意料之外了,我也没想到,那女子如此的决绝,她手上有枫儿的唤灵符,可她并没有动用,她本不必死,可却是一意的求死,那女子这般决然,想的也很简单,让那小丘儿去做那些事情,可她忽略了小丘儿的感受,她以为她死了,小丘儿会死心,去一心一意的做那些事情,可是丘儿那孩子早就知道了,枫儿要让他去做什么,在这多番刺激之下,心中对那事生了厌恶,也对枫儿产生了恨意断。”

    “唉!”书千秋叹了口气,想到了这一切,开口问道:“少寻,那孩子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等资质,不常见啊!若是他去,或许真的有可能为那些人讨一个公道的,他的父母还健在吗?”

    龙少寻听到了书千秋的问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这孩子的父母确实是不在了,他算是襄州人士,前些你回来之前,襄州不知从何地多出了一方气运,尽皆纳入这孩子的体内,这孩子算是应运而生了,后来这孩子的家里,因为流寇家破人亡,我感觉到异常时只剩下了这个孩子,将那群流寇解决,我将这孩子养了一阵子,那时枫儿在雍州游历,一番盘算之后,我将这孩子放在了丘儿的必经之路上,那里的一处山丘,孕育着一个天材地宝,因此灵气深厚,将那孩子放在那里,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会危及性命,之后如我所愿,枫儿发现了那孩子,抚养那孩子长大,同时也在筹谋着那些事情,我有意将那孩子引到向释家之道,毕竟这释家之道还未有人封极,气运散于天下,加上姓楚的被我打的近废,胜算也是有几成的,只是枫儿最后还是心软了。”

    书千秋点了点头,感慨道:“是啊!子枫那孩子终究是没有说出那种可能,若是他说了,那孩子或许会不顾一切的去追寻那种可能,可那楚问天又何尝不是呢?皆由心中那执念起了祸端,终归是要放下的,心没了虽然如行尸走肉一般,可终归是活着的,带着她的执念活着的。”

    “好了,你们两个说了这么久也口干舌燥了吧,喝点茶吧!”杨曦沏了一壶茶,放在了书千秋的面前,笑了笑

    “嗯!”书千秋抓住了杨曦冰凉的手,一股温热的真气渡入杨曦体内,用体温温暖着杨曦的手:“好了,这大冷天的,你也别太操劳了,歇歇吧!”

    杨曦脸一红,想要挣脱开书千秋的手:“好了,少寻还在这里呢。”

    “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么啊!”书千秋看着他这样子,也笑了笑

    “咳咳!!”龙少寻看着书千秋和杨曦这幅作态,撇了撇嘴,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亲亲我我

    杨曦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了,而书千秋从那柔情似水的样子,恢复成了正经的模样,脸色甚至有些凝重,想到了一件事情,书千秋开口问道:“接下来你该怎么办,毕竟那些人背负的恶名,不得不去平反,如今这陆灵丘是指望不上了,接下来你该怎么办?以你现在的情况,已然做不了什么了,我也是一样的,我不会去那里,至于子枫他是有些天资,可这天道他确实是欠缺了很多很多,达不到那种境界的,剩下你有什么打算。”

    龙少寻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什么设想了,以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定,这九州有太多秘密了,比如那所谓的黄泉地府,至今我也未曾探查出来,可封禅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大致的方位在钦天山脉附近,可这些年我却一无所获,如今这小丘儿也自甘堕落了,唉!”

    书千秋想到这陆灵丘,不知为何陆灵丘这所作,有些像一个人,那前尘旧梦中遇到的一个人,然后感慨道:“这九州之地,三教之中,道家儒家先后扎下了根,只有这释家还处在萌芽之中,或许这小丘儿,能将这释家的局面打开吧。”

    “或许吧!如今这小丘儿所为,像极了释家的一种说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龙少寻也点了点头,饮了一口茶,也有些期待

    书千秋想到了前尘旧梦中,问过枯叶禅师的话,也想起来枯叶禅师的回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旁人眼中,如此所为,当不得所谓的佛,可这等的佛,谁又知道修行路又是何等的难?大起大落之后的救赎之路,有时要面对是死亡的考验,救赎之后得道正果,心中也有了那一线慈悲心,想必那孩子可以做的到吧!”

    ......

    悠悠百年,弹指一挥间,云州之地,因为天灾的缘故,这云州出了一群流寇,一时间无法解决,引得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城外的深山里,一个打着赤脚的年轻男子,头不留发,逆着逃亡的人流向着那触天城的方向,丝毫不在意迎面而来的流寇,面对那些人,这年轻男子并没有做什么事,身后浮现出四个金光巨像,将这些流寇打散,一步步的向着触天城的方向走去。

    一晃二十年,云州之地一教兴起,名曰释教,而那和百年前云州将军姓名相同的释教之主,以一己之力统御了这云州的信仰,平顺了云州之乱,也将安顺了云州的天象,自此以后释教兴起,一座座寺院在九州兴起。

    因为安顺了云州之乱,朝廷封赏,前往崇京受封,引得万人空巷,帝君明白了这陆灵丘的身份,索性将云州之地封给了陆灵丘。而陆灵丘被门徒尊为释祖,道儒释三教自此在云州兴起。

第一章 天人祸起

    一晃悠悠数百年,这数百年间,大夏异族几番征战,异族从中得了不少的好处,相对的异族也损伤了不少人,人口锐减,之后也尝试过与大夏再次互市通商,只是没有多少人响应。

    这几百年,大夏也意识到了这问天书院的重要性,先后立了三家学府,襄州的钦天学宫,雍州的白马洞院,以及澄州的听风学府,尤其是钦天学宫,创立之时,问天书院院主亲自出席,并送上了两样东西,一柄残剑、一幅画像,赠与了大商的白家的天书楼,只是旁人不清楚这所谓的白家到底有什么出奇之处,也不明白这仙人送的这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从后续问天书院几次赠书来看,起码这陆子枫赠这两样东西总归不是有什么坏心思,而白家也没有什么表态,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了天书楼之上第九层,与天书放在了一起,又过了些年,渐渐的旁人也就遗忘了这两样东西。

    而陆子枫也有些失望了,因为他没有找到龙少寻,之后就回去闭关了,继续突破仙道境界,不再理会这红尘世事,也因此其他三家书院,只有钦天学宫有此殊荣,偶尔还会有人猜测,那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让白家如此郑重,与那天书放在一起,这也只有寥寥几人才明白。

    这些年也有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那曾经的《九州录》,在一家书社最后一版摆在了货架上,这一版中对着这摒州之地和四海之地做了最后的补充,对所谓异族的称谓有了定论——夷族,略略有些贬低的意思,但相比异族,确实要好上许多,之后有人在一处上古的遗迹中,考证出来,这异族确实被唤做夷族,他们曾经是黎朝最精锐的战士,因为开拓疆土的缘故,来到了摒州之地,后来开拓还未完成,黎朝被灭,这些人也被遗弃在这摒州之地,坚守着他们最后的信仰。

    这些记载在《九州录》中,可惜也无人去在意了,一场异相,打破了九州的平静,西北天际天裂之相,天人降世,这次长生阁没有去管,封闭了长生阁的出入之地,紧接着天人趣事夷族从西北瀚州边关南侵,起先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战争,瀚州军士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那夷族与瀚州军士,呈对峙之姿,而那天人从西北一路前往中州,在崇京之地展开了一场屠杀。

    大夏自然没有坐以待毙,时任大夏帝君的帝辛,聚集了江湖榜上前十的大部分人,准备在这崇京之地与那天人一战,而那天人大摇大摆的进了这皇城之中,天下第一人王昊和帝君一起,率一众高手,与那天人大战三日,之后所有人尽皆战死,连带着大夏的帝君,一同战死,唯一可知的是这天人的名字——风尘。

    帝辛不是没有逃跑的机会,只是他放弃了,因为这大夏没有跪着求生的帝君,人在国在,人亡国亡,带着这样的信念,帝辛死了,死在了天人的手中,崇京几家大姓尽皆慨然赴死,书家绝了后,满门被灭,而大夏也在这一年,断了血脉,亡了国。

    大夏亡国之后,雍州军孤立无援,即便如此还是撑了三年,最终雍州军士尽皆战死,百姓余下不足百万,雍州被异族踏破,而幽州先于雍州一年被破,剩下四州百姓陷入了恐慌之中,可两件事情给了他们极大的鼓舞。

    一件是中州问天书院,那天人耀武扬威的前往问天书院的地界,还未到问天书院的领地,便被陆子枫一吼之下,惊退万里,仅仅那一声怒斥,将那天人震的七窍流血,之后天人试探性的派出两万异族军士,和大夏投诚的两万军士,刚刚踏入这问天书院的地界,所有人灰飞烟灭,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损失了五六万人后,这异族人也学乖了,没有再来硬碰硬,那天人像是有执念一般,就是想要南侵,甚至没有怎么管襄州之地,因为问天书院阻隔了中州通往澄州和荆州的道路,那天人几经试探,放弃了从问天书院地界,前往荆州的可能性。

    之后的事情则是更大的鼓舞,这天人想着从云州之地,经由澄州,南侵荆州,这次和之前一样,天人再一次吃了瘪,云州之地布下了天地大阵,将整个云州之地封锁了,外间之地根本无从进入,那天人想要破了这天地大阵,结果被阵法反噬,又伤损了几分。

    几番受挫,这天人带着满腔的怒火,前往了襄州,想要故技重施,将大商破灭,而大商的王上云泽端在大夏破灭的三年之间,将残余的江湖势力整合,之后又将残兵收拢,准备万全,随时要和那天人一战,当时大商王上还有他的王后,皆是问天书院拜读过的,算是江湖新秀,新秀榜上有名的人。

    天人在黄昏时分降临夜弦城,一路走到皇城之中,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旁人只知道,大商的三万禁军,连带着近百位江湖高手,死在了那天人的手中,天下第二的莫行天,因为突破天人境界的缘故,没有前往崇京之地,他死在了城墙上,死在了追击的路上,据说那一日夜弦城大雨,下的很大,却无法冲刷尽街上的血水,散不去的血腥气,萦绕在这皇城附近,好在那天人重伤了,可这一下,九州的江湖彻底被崩碎了。

    之后大商的王上因为这一战病死,他的弟弟云帆代理朝政,休养了半年左右,而那天人几次重伤,需要长时间休养才能恢复。因此集结了夷族大军,四十万夷族大军,在襄州的临西关下,与襄州的全数兵力三十万人一战,这一战大商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夷族军士的战斗力,即便是雍州军,战损比也是二比一左右,毕竟他们是天生的战士。

    商军的败局已定,而商军也视死如归,短短三月,商军只剩下了十几万人,而夷族人折损不过五六万,有些人盼着奇迹的发生,而另一些人已然绝望了,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一个老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夷族军士和那天人风尘,尽皆死于一场风雪,天人祸就此终结。

    之后有人传言,这一切是问天书院院长所为,因为在那天人死去的同时,陆子枫出现在了这临西关下,并且在这临西关逗留了半月,再然后陆子枫回了问天书院,再次隐居了起来。

    再然后,由于夷族被灭,天人身死,云帆带领着剩下的军士,兵分三路,向着中州、幽州、雍州三州之地进兵,平顺残破的九州,这一番所为用了两年,之后体系重新建立,职能重新运转,一些都在重建,而其余四州,在不经意间,已然被大周所掌控,天下呈二分之势。

    一切平顺,云帆拒绝了称帝,选择了扶持他年幼的侄子,依照着军功云帆受封为武定王,而其他军士尽皆封侯拜相,至此天人火被平复,只是这因战乱而致使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痛楚,还需要很多年去消弭,之后问天书院之地被庇护的难民回了乡,再次有了田亩,江湖也开始恢复着生机。

    这一场天人祸事,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偶尔从梦中惊醒,也不知,这天人为何执念于荆州,也不知这长生阁为什么会坐视不理,这天人祸乱的出现,夷族因为最后一战,青壮劳力失去了太多太多,也没有多少人再去长生阁之地拜学,长生阁就此没落,而禄元堂因为大夏亡国的缘故被分化成了归宝堂和禄元镖局,自此大夏的盛景渐渐远去。

第二章 筹谋

    云州之地,因为陆灵丘的庇护,并未被天人染指,不少逃亡者来到了这云州之地,有些选择了皈依佛门,有些在云州之地签了户籍文书,领了块地,就此生活,还有一些人思念着故土,坚持着最后一丝希望,依靠着云州之地的寺院讨生活,这一晃就是几年,天人被诛灭的消息传来,一石激起千层浪,旁人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可之后更多的消息传来。证实了这一切,天人祸就此平息,很多人选择了暂时观望,也有很多人选择了返乡。

    天人在临西关下被诛灭的消息传遍了九州,也传到了周国帝君的耳中,周都天成之中的王城大殿之上,周王刘昂看着殿中一众人等,揉了揉眉头,开口问道:“诸位,夷族大败于临西关的消息已经确认过了,消息属实,如今商国已然出兵天下,意欲染指九州,不知诸位有何看法?我的意思是出兵。”

    坐在刘昂右手边的那人,听到了刘昂的话,思虑了一番,权衡了一番利弊,然后点了点头道:“王上,此事可行,毕竟大夏已然亡国,我们出兵不过是顺势而为,所做的一切也合乎情理,也不能让那商国吃了肉,我们只能干看着的道理,我赞同王上的想法,兵分两路,出兵荆州和中州之地,最不济咱们也能喝口汤,与那商国呈二分之势,总是比龟缩在这澄州强,况且咱们损伤不大,总是要比那商国强些的,若是有机会,让这天下姓周也说不定。”

    “司马将军所说,诸位是否有异议?若是有,尽可开口,大家论述一番。”听了那人的一席话,刘昂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想要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别的什么

    众人听到了刘昂的问话,当即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等并无异议,与司马将军所思一样,借此机会出兵四方,逐鹿天下,以彰大周之势,我等已然准备万全,还请陛下放心。”

    看着这些人,听到他们的称谓,刘昂点了点头:“既然咱们君臣齐心,允你等整兵三日,然后鲸吞天下。”

    “我等听令。”以那司马将军为首的一众人点了点头,跪下抱拳,连带着称谓也改变了

    刘昂听到他们的称谓,没有什么反感,反而听着有些舒服,这称谓似乎有一种异样的东西,让刘昂心神开阔,看着面前的一众人,刘昂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退下吧。”

    众人听令,行了个礼,就此离去了,而刘昂看着坐于他左手边的那人,他从始至终,闭口不言,可刘昂知道这家伙是个心思活泛的家伙,料想这家伙一定有别的想法,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杜将军,你留下,我有事要和你商议。”

    原本要离去的一众人,看了一眼那杜将军,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事杜将军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司马将军也给他使了几次眼色,只是这杜将军权当看不见了,他们也就认为这杜将军默认了,如今难不成有别的转机?

    而那杜将军,也看着他们,也看着那司马将军,耸了耸肩摊开了手,也没有说什么,然后看着刘昂抱拳行礼:“是,王上。”

    众人虽然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各自退去了这王城大殿上,只剩下了刘昂和那杜将军,刘昂看着他,没有废话,当即开口道:“杜将军,不知你对此事,有什么别的看法?还请将军告知。”

    那杜将军继续沉默着然后摇了摇头道:“王上,此事确实是难得的机会,合适出兵,对于他们所说的,我并无异议,只是有一件事情被我们忽略了,我也是刚刚想到了,也因此,我想要与陛下一人诉说,以免打击了他们。”

    “还请将军告知此事,我也好有个应对之策。”那刘昂听到了杜将军的话,原本舒展的眉头皱了起来,从这杜将军平静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些一样,似乎此事真的不简单

    那杜将军似乎还要卖关子一样,看着刘昂开口问道:“王上应该知道,咱们这澄州之地,是因何才没有被夷族所荼毒,保留着这一分平顺安定,还有完整的军备。”

    “谁人不知道,我们是因何有了这一分安定的”刘昂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些,然后看着这杜将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求证道:“杜将军莫非是说,他们不会为我们放行?”

    “是。”那杜将军听到了刘昂的问话,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刘昂心中带着一丝侥幸的开口道:“将军,此事或许尚有转机也说不定,毕竟他们只阻拦夷族,应该不会阻拦我们一样,毕竟我们只是借道而已,相信那人应该不会阻拦吧?”

    这杜将军还是摇头,直言道:“王上你想多了,很久以前我曾有幸在问天书院求学,见过那老院长,从旁人的口中揣测出了那人的性子,以那人的性子,你觉得那老院长会放任我们趁火打劫吗?毕竟我们受到了问天书院和云州的庇护才保留了这绝大多数军力,而那商国则是死战的来的胜利,按理来说他们才是这乱世的终结之人,我们出兵于情于理皆是不合,尤其是出兵中州,即便那问天书院肯借道,陛下就不怕那史家,为你冠上几项恶名,让陛下臭名千古?”

    “那如今该怎么办?难不成我周国要继续当这商国的附属?还请杜将军为我解惑!”听到了这杜将军的话,这刘昂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开口求教

    毕竟在史书上留下恶名,谁人都不愿意,尤其是他这种一国之君,如今的史官那骨头可还没软呢,当年巴国国君所行之事,人神共愤,还想在史书上留下美名,只是编纂的史官从心而论,将那巴国国君的一言一行全数记下,一字不差,看完那史书,巴国国君将那史官满门诛灭,之后又招来了一个史官,而那史官一字不差,将这一切记下,顺便记下了这巴国国君想要左右史册之事,将他贬斥为牲畜,之后这个史官也是和之前那人一样,到最后一共九人,连带着家眷几千人尽皆赴死,断了这巴国国君左右史册的念想,而之后的史官,将那史册散与民间,然后将那史册带入了巴国国主的灵堂之上,也是被锁拿下狱,只是未及处斩,巴国就此灭了国。

    那杜将军看着他的王上这个样子,也想到了那史官之事,也想到了以后,史官之笔被君王把持,脊梁骨断裂,没了那股气节的时代,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回过神来,听到了刘昂的问话,这杜将军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王上,我自然心中有了筹谋,还请陛下听我慢慢道来,若是陛下不想坐以待毙,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取得瀚州之地,以大商的军士,暂时无法取得瀚州之地,我们在瀚州迅速站稳脚跟,然后利用瀚州的地理优势与商军对峙,之后直取荆州,若是有机会,让云州臣服也是好的,这样天下二分,与大商斡旋,等待一统的时机,紧要之事还是要拿下瀚州,若是拿不下来,那就不要出兵荆州,即便得到了,那野心也就暴露出来了,那商国是不会放过咱们的,介时两面夹击,大周有亡国之危。”

    “如此说来,想要逐鹿中原,就必须拿下那瀚州之地?”刘昂看着这杜将军开口问道

    “嗯!”杜将军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坚定

    刘昂看着这杜将军,开口询问道:“可中州之地问天书院不肯借道,云州之地的那人会借道吗?”

    杜将军开口回答道:“因此,我们要派说客前往云州,若是成了,介时我们带兵前往云州之地,若是不成,王上臣服大商即可,或许能保住这王位,即便保不住,也可以留下条性命,不知王上是何想法?”

    那刘昂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着这杜将军,点了点头:“朕允了将军所想,此事就全权交由将军了。”

    “微臣尽力而为,必当不负王上所托。”那杜将军得到允准,跪下听令

    一阵风起,吹入这大殿之中,带来了舒爽之意。

第三章 杜抒怀

    刘昂和杜将军商议完了这一切,向着殿外走去,刚刚出了大殿,杜将军就看到了,两个站在不远处的孩子,一个约莫十岁的一个少年,一个七八岁的少女,男孩子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把那女孩子逗得捧腹大笑。

    刘昂也看到了这两个孩子,看着那女孩子开怀大笑的样子,轻声一笑,然后对着一旁的杜将军,玩笑道:“我都好久没有见到萱儿,这个样子了,母后离世以后,她就没怎么笑过了,你家这小子有点意思啊,不若等你办成了这事,朕将妹妹许给你家如何?”

    “我儿狂悖,王上没有问罪我儿已是天恩,这无功之禄,更是让臣不敢想象,还请陛下放心,争夺瀚州之事,臣必当尽心竭力,为咱们大周,争下这半壁九州。”听到了这王上的话,这杜将军惊了一下,连忙表明了心意

    这杜将军也惊出了一头的汗,虽说自己这儿子年岁不大,可与宫中女子相会,还是当今陛下的妹妹,这大周的长公主,即便杜家是大周的柱石,可若是有人以此事攀蔑杜家,杜家也是无从辩驳的,起码这臭小子是要被问罪的,这般不尊礼数,肆意妄为,让这杜将军起了一股无名火,但又不能当着陛下的面发出来,只能暂时先忍着,等待着回去之后,再收拾这臭小子。

    刘昂看着这杜将军,也没有再说什么,大致猜出了这杜将军心中所想,笑了笑,然后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咳嗽了两声,让那两个忘却其他的孩子回过神来,刘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似乎有些害羞,躲在了那少年的身后,拉着那少年的衣角,而那少年,看着陛下,还有自己的父亲,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们,一脸坦然,看着那刘昂行了个儒家之礼,也稍稍护着身后的女子。

    刘昂看着这幅模样的两人,心中有了想法,想要试探提下那少年,看看是否如传言那般,这般想着,走到了少年的跟前,清了清嗓子,看着那少年沉声道:“杜抒怀,你可知罪?”

    听到了这王上的责问,杜抒怀并没有惊慌,拦住了身旁想要有动作的刘萱,将礼数做全了,然后跪下平静的开口道:“草民读过律例,自知失了礼,无从辩驳,任凭陛下发落,只是请王上只责备我一人,若是有何种处罚,切莫张扬,不然有损公主名节,此事是我不对,与家族无关,还请陛下不要波及家族。”

    看着跪下的杜抒怀,刘萱又看着自己的哥哥,想要开口为杜抒怀辩解一番,毕竟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她,她不能坐视不理,而刘昂看着想要开口的刘萱,笑着摇了摇头,指着杜抒怀比了个手势,而刘萱看着自己的皇兄这样,又看向杜抒怀,终究是没有开口,想要看着自己兄长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刘昂看着这幅样子的杜抒怀,上前扶起了他,一脸笑意的感慨道:“外间对你的传闻,多为褒奖,朕是有些不信的,如今试探一番,看样子是真的,你小子这对事情的应变之才,当的起诸葛相公的称赞,诸葛先生可是将你大为褒奖,以前你入宫之时不过是幼儿,看不出什么,如今看来,你当的起这诸葛先生的夸耀。”

    “王上的赞誉当真是让我杜家汗颜,末将对犬子管教无方,如今险些给旁人落下口实,让公主的名节受损,犬子不过是小聪明,当不得什么。”那杜将军听到了刘昂的话,抱拳行礼道

    刘昂看着身后的杜将军,扶了扶额,摆了摆手道:“你啊!朕又不曾虚言,你这儿子确实当的起,这诸葛先生的夸耀,遇事处变不惊,言语思绪不迂腐,来日定当是我大周的柱石,只是如今还是稍稍注意一些,毕竟萱儿也快长大了,寻常闺阁女子尚且需要注意,况且萱儿还是公主,你家的小子也应该注意一些了。”

    “是,陛下,臣以后定当好好约束子嗣,不会让王室蒙羞。”这杜将军听到了刘昂的话,躬身行礼道

    杜抒怀一开始听到了刘昂的话,有些欣喜的看着他,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心里有带着一些别的滋味,想要对刘昂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就被父亲用眼神给制止住了,杜抒怀也只能闭口不言,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蚂蚁。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杜将军回去吧,尽快的启程,只怕久易生变,等待将军事成归来,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封赏。”心系瀚州的刘昂,看着这杜将军也不废话了,开口吩咐道

    “末将告退。”听到了刘昂的话,杜将军告了声退,然后了拉着自家的小子转身离去

    走在御道上,杜抒怀回望了一眼,而刘萱看着杜抒怀笑了笑,本想再回望一眼的杜抒怀,被父亲摁住了头,然后上了马车。

    而刘昂和刘萱兄妹二人看着这马车离去,刘昂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面带笑意转身离去而刘萱,看着马车离去,拿着杜抒怀给她的小玩意,一个玉琢的小老虎,红玉的料子,看着分外有趣,轻轻握着这个巴掌大的小老虎,刘萱蹦蹦跳跳的离去了,身后跟着的两个女使相视一笑,然后跟了上去。

    周王宫一座偏僻的宫殿,名字已然模糊了,毕竟先代周王只有一个王后,两个妃子罢了,现如今的刘昂,继位不过三年,这三四年间天人祸乱致使这澄州之地大量的流民涌入,政事繁忙,加上人心惶惶,这陛下的议亲之事也暂时搁置了,如今也不是提起的时候,外间传闻,这陛下三年前从外间带回来一个女子,一个似乎和大夏皇族沾边的女子。

    门前,刘昂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进了门,院中一个女子正在浇着花,身后跟着三五个女使,看到了刘昂,那女子将手上的花洒给了旁边的一个女使,然后看着刘昂,也没说什么,和刘昂一同进了屋中。

    刘昂接过了女子制好的一杯茶,饮了一口,顿了顿,开口道:“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临西关下,天人和那四十万夷族兵士,尽皆败亡,你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刘昂看着她,心中有万千话语,可却无法说出来,刘昂不愿用她去做什么计谋,刘昂只是单纯的爱慕她,当年刘昂和父亲一起到崇京之地朝见天子,在灯会之时与她的初见,即便得知她的身份,可心中还是留着一丝念想,之后大夏亡国,她来到了这澄州之地,那天刘昂高兴的一宿没睡,之后以礼相待于她,却又无逾矩之事,即便如今有机会两分天下,刘昂也不敢奢求能迎娶她,他只求着她能伴在自己的身边。

    想着这些,刘昂看着那女子,眼中满是柔情,试探性的请求道:“我想请你在这里多呆些时日,等着这情势全盘定了以后,你再离去可好?”

    那女子看着这般扭捏的刘昂,摇了摇头,刘昂看着她这样有些黯然,可她接下来的话语,让刘昂眼中恢复了神采,那女子看着刘昂掩面一笑:“若是你让我成你的皇后,我就留下,你意下如何?”

    “嗯!”刘昂看着这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拉住了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任凭着这男子握着她的手,她其实什么都明白,也知道刘昂的那点心思,可她也不在意,因为她也喜欢,这个初见之时,大胆来问她芳名,逃亡之时十里来迎的人,她喜欢他,和他一样久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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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之地,每个时代都有一个弄潮儿,有书千秋、有陆灵丘、有忘尘小和尚、有杜抒怀、有刘漠、徐通,有柳若离,没有谁是真正的主角,若是有那就是九州,是时间,是众生,一个个故事串联起了千年九州风云,也串联起了无尽的孤独。九州散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州散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州散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