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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游北驻     九州散事txt下载     九州散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标卖会

    在这鉴宝室静坐了片刻,一个学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柳若离,然后抱拳道:“在下赵承运,算是有些见识的,能够看明白一些东西,小兄弟尽可放心,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要出手的是何等的宝物,可否拿出来一观,我为小兄弟大致估个价,然后再去考虑其他的,请吧!”

    “嗯!”柳若离看着这学究模样的赵承运,点了点头,从身旁的包袱之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很简陋的木盒,临时做的一般,柳若离将这盒子推到了赵承运的面前,抱拳道:“在下柳若离,楚阳人士,游历至此,身上没了盘缠,所以将这等的东西出手,就是不知道赵先生可否见过这等的东西?”

    “小兄弟,我且看看是何等的宝物,小兄弟拿出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俗物。”听了柳若离的话,这赵承运是有些不信的,客套了几句,然后打开了这木盒子,看着这盒子之中被棉布包着的东西,细细想了一番,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看着这柳若离开口询问道:“小兄弟,恕我才疏学浅,认不得这是何等的宝物,且为我解惑一番,也好让我有个明白。”

    柳若离看着这一脸疑惑的赵承运,看着他那戒备的眼神,笑了笑,开口解释道:“也难怪,这等东西,想必也是好些年没有出现在这江湖上了,先生不认得也是不奇怪的,《九州录》第三卷,药草篇第十七节,山野之中阳光繁茂且无人烟踏足之地,会产出一种药草,像萝卜一样,根须又似野参,也算是参类的一种,其功效类似于孕育真气的草药,只是这等的东西,却只是一个引子,引出这真气的东西,四品之境服之可稳入二品,根骨好的,甚至有望断尘忘忧两境,不知赵先生可曾听闻过这个东西?”

    “自然是知晓的,传说之中的引道草参,甲子之内也难见一株,这等稀罕物,我也只是听闻过,也不好下判断,也难以断定其功效,且问一嘴闲话,小兄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等宝贝?”听了柳若离的话,这赵承运也是一惊,他是知道这《九州录》的,也知道这《九州录》一共有四卷,如今流通的不过两卷,剩下的两卷传闻记载这一些重要的东西,于江湖而言,几乎是宝物一般,可这江湖之上可知的也就是那问天书院有着完整的两卷,襄州天书楼或许也是有的,听着面前柳若离的话,似乎不像是假的,他就是看过一样,这让赵承运相信的几分,却也不敢断定,毕竟这若是诓骗之言,也是说的过去的,因此他谨慎了几分,婉言询问道

    “前些时日偶然间从这万花谷挖到的,至于能不能鉴别,我想你们这总是有人见过的,不若让那人鉴别一二,又或者,我将这东西低价与你们交易了,二百两银子,如何?若是真的鉴别出来,恐怕价值可就不止是这二百两了,这话虽然说得像是江湖骗子,可这东西确实是真的,不知道赵先生愿不愿意冒着这个险?”柳若离看着这赵承运,说了这么一番话,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似乎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可这柳若离脸上还是一股子笑意

    赵承运看着这一脸笑意的柳若离,心中也是在权衡着,面对如此的诱惑他自然很是谨慎的,可碍于这无知,也不敢去赌,难保面前这人不是个骗子,可这价格又是太过诱惑了,若是真的,那可是一笔很大的入账,若是假的,那可是他两年的俸禄了,最为致命的事情,是那老先生现在不在这里。

    权衡了再三,赵承运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这柳若离开口建议道:“我也不妨直言了,我家的师父外出游历去了,如今能够鉴定这草参的我们这里是没人能够鉴定的,可我也愿意相信小兄弟手上的草参是真的,刚巧今日未时有场标卖会,我想着要不要把这东西放到标卖会上去试试,若是流拍了,小兄弟也可以拿去那别家看看,若是卖出去了,这收益,我们就不抽成了,也算是卖给小兄弟一个面子,不知您意下如何?”

    “若是如此的话,我也就耽搁些时间了,不过还是按照惯例抽成吧,不过这起标价,就定个三百两吧,放心,总会有人识货的。”柳若离听了赵承运的话,点了点头,然后抛出了自己的条件,看着这赵承运,一脸认真,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个定价,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可以应允,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给小兄弟拿一份帖子吧,稍后一些。”赵承运也没有迟疑,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然后掏出了一个鎏金的帖子,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然后翻阅了一下一旁的书册,忙活完了这一切,赵承运将这帖子双手奉上,“好了,小兄弟,这是帖子,剩下应该还有半个多时辰,你可以在这里稍稍等一下,去听些个曲子什么的。”

    “那行,告辞!”柳若离结果了这帖子,将东西放在了自己的怀中,抱了个拳,带着张秋出了这鉴宝室

    标卖会场上,柳若离和张秋各自带上了这面具,进了这会场之中,这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定了,不过如今的江湖,也没有那种江湖仇杀了,毕竟这官府之中不乏这种江湖高手,八品九品满地走,四品以下不如狗,这等江湖仇杀之事,两日之内就可以侦破了,所谓魔教邪道,刺客,如今这生意也是很难做的。

    这场下标卖的物品,是很难引起柳若离的注意的,这些一部分是那些富商破产以后,将这些东西卖出去,做写个准备,房产田契饰品古董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件兵器,和一根几百年老山参。

    这些东西尽皆是竞争激烈,出手的人大多是些个商贾,一时间争的很激烈,可柳若离的面色,却是有些凝重了,这些人都不是江湖人,引道草参他们应该是不识得的,这样的话,这望江楼是交易不了了,只能花些时间去找那归宝堂了,想到这里柳若离就有些头疼了,他接下来的行程也要被耽搁一些了。

    终于到了引道草参上台的时候了,赵承运亲自上了台,将这草参放在了台上,展示给众人看,然后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东西是一个年轻人送上来的,我知道咱们这里应该是有江湖人的,这等的东西叫做引道草参,作用很简单,四品境界的江湖高手哪怕资质再平庸,也可以入那二品境界,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甚至根骨好的有望一品、断尘和忘忧境界,只是这等物品我们是暂时鉴定不出来的,也不知真假,出手之人很断定就是这引道草参,所以我们拿到了这场上,看看是不是有识货的,起标价三百两,若是无人拿下,这东西就此流标了。”

    一时间这场中交头接耳的,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这种没有保证的东西都拿出来,你们莫不是昏了头?怎么看着都是萝卜真的有人会买吗?”

    这站在台上的赵承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去解释,显得有些窘迫,柳若离听着这话,倒是没有像赵承运一样,反而是有些笑意,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真气波动,起码这境界是要高于他的,扭头瞥了一眼那个人,看着那人给别人使了个眼色,而接到了令的那人,举起了牌子。

    “捧个场子,玩玩,三百两。”一个坐在后面的人举起了牌子,似乎是被请来的托一般,一时间场中也沉默了,没谁愿意冒这个险,片刻之后,这人三百两收下了这个东西,这些富商有认识他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了抱拳,也不知是作何感受

    紧接着又是几样好东西,古玩刺绣之类的,柳若离是没有这个心情看下去了,和张秋一起,转身离去,那一开始有情绪波动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他也是一样,只是没有去在意,毕竟迟早是要去拜访的

第六章 拜会

    这交易的房间里,赵承运看着面前摘下面具的这人,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将这木盒子放在了那人的面前,毕恭毕敬道:“谢先生,这就是那所谓的引道草参,您可以再检查一下,确认一番。”

    “不必了,这味道告诉我,是那引道草参。”那谢先生笑了笑,嗅了一下这溢出的草香味,旁人是不可闻的,对他来说是很久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然后看着这赵承运,抱拳请求道:“能否引荐一下出手这东西的人吗?我要当面感谢一下他,毕竟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太过重要了。”

    赵承运看着这个样子的他,似乎有些难办的样子,看着这谢先生开口道:“这等的事情我还是要询问一下出手人的,说不好的,还请谢先生见谅。”

    “无妨的!”那谢先生看着赵承运,还是那一脸的笑意

    “那在下就去办了,谢先生且在您的包厢稍候,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赵承运看着这谢先生,起身告了个退,然后转身离去,去找在不远处一个包厢之中,歇息的柳若离和张秋

    柳若离在这包厢之中闭着眼睛,感知着这周遭的一切,却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因为这望江楼曾经也是个江湖门派,这门楼之间自然有着阻隔江湖人探知的办法,没法探知什么,柳若离也稍稍警惕了一下,张秋倒是不怎么闲着,尝着这桌子上的点心,就这么待了一会儿,这房门被打开了,柳若离看着来人,除了这赵承运之外,还有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似乎是这望江楼的重要人物。

    “在下汪赠月,想必您就是出手那等宝物的柳公子吧。”那人脸上满是笑意的看着柳若离,报上了名号,从怀中拿出了一沓子银票笑着抱拳道:“公子这是您应得的银票,一共三百两,此次我们就不抽成了,也算是给耽搁公子时间的一点点补偿吧。”

    “嗯!如此的话,谢谢了,这恩情我是记住了,来日若是有幸再得了这等的宝物,必然是会优先考虑你们望江楼的。”柳若离也是笑了笑,接过了这银票,笑着承诺道

    “如此的话,那我先谢谢柳公子了。”听到这话,汪赠月抱拳行了一礼,然后道出了他来此的目的:“在下来此,除了给公子送银票之外,还是想要询问公子一下,那得到宝物之人想要见一下公子,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见他?若是不愿,尽可说出来,公子可在此盘桓,也可以就此离去,我们是不会阻拦的,若是去见那人的话,我们也是可以保证公子的安全,公子尽可放心,而且那人想必也不会刁难公子的,或许公子会得到那人的垂青,得到些好处也说不定。”

    柳若离听着这汪赠月的话,还是那一脸的笑意,摇了摇头道:“不了,五形拳宗的宗主的垂青,确实是有些吸引力的,只是对我来说是没什么的,帮我告诉那谢云栖,来日有时间我会去他五形拳宗拜会的。”

    “您知道买这东西的是谁?”赵承运看着柳若离有些诧异的样子

    “嗯!自然是认得的。”柳若离起了身,看着这赵承运,点了点头“这荆州之地,能认得这东西的门派也就那么几个,能这么果断买下这草参的,我想也只有这五形拳宗了,至于其中的缘由,我也不便多嘴,总之我是知道的,只不过如今我也不想在这里见他,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他年再见。”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不便强求了,公子慢走,他年再见。”这汪赠月平复了那诧异的神色,恢复了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抱拳道

    看着这柳若离离去的背影,这汪赠月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归于平静,看着身旁赵承运,一脸淡然道:“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是不简单呐!他所透露出来的,怎么都不像是个普通的江湖人,更像是个大家的弟子,也不知他的名讳是真是假,想来也是不简单的人物,之后找人调查一番吧,或许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我觉得可以从问天书院那里下手,或许真的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这传说之中的《九州录》第三卷第四卷,也只有那问天书院和那大商的白家手中有全本的,看那年轻人的样子,似乎是看过全本的,这倒是值得推敲了,或许是那钦天学宫的弟子,又或是那问天书院的人,花些时间就能知道了,如今应当考虑的是如何跟谢先生说这件事情,要不你去说?。”赵承运看着汪赠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分析一番之后,开口道

    “行吧!想必那谢先生也是不会怪罪的。”汪赠月听着这话,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两人离开这屋子,各自忙活去了

    这次有了钱,柳若离也罕见的阔气了一些,租赁了一辆马车,也没有花多少钱,两人又买了一些东西,套好了马车,就此离去了。

    城外的官道上,两人倒是也没有催动那行路的阵法,就这么走着,坐在车里的张秋掀开了帘子,坐在了柳若离的身旁,轻声询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买下你这草参的人,是那谢前辈的?”

    “因为那些人的行为举止,和那五形拳宗是一样的,我曾经见过这五形拳宗的人,他们有些人的呼吸如蛇吐信,有些手指如鹰爪,而那为首之人,更是气息浑厚,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那草参的淡淡香味,显然是曾经服食过的。”柳若离为张秋解惑道,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荆州之地服食过这引道草参的人,且是威名赫赫的,我想应该就只有那五形拳宗的宗主谢云栖,他曾经是个资质平平的少年,年过而立,才将将到了这四品的境界,后来别人赠与了他一根引道草参,服食之后,苦修三年到了这一品境界的,之后突飞猛进,不惑之年入了断尘境界,知天命的年纪,入了这忘忧境界,如今在这荆州之地,叱咤风云,他若是一脸认出来,倒也是不奇怪的,想要见我,或许也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曾经赠与他这草参的人,而当时将这东西赠与他的人,是我们的院长。”

    “哦!原来如此。”张秋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倒也是有些意思的

    “行了,听完了故事,你也该休息一下了,这之后的路还长着呢,估摸着五六天就能到那五形拳宗之地,应该会比那谢云栖晚些时候到,到时候估摸着他会意外一下吧。”柳若离看着好奇宝宝一样的张秋,笑了笑,然后又看着前方的路,柔声道

    “哈!!!”张秋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道“那行,我先休息一下,你慢慢赶路,累了就歇歇吧,反正咱们也不着急赶路,我先休息了啊!”

    “好!”听了张秋的话,柳若离点了点头,而张秋径直进了这车厢里,看着外间渐渐昏暗的天色,柳若离催动了这行路的阵法,看着这漫天的星斗,驶向远方

    五形拳宗所在之地,是这建阳城之下的木桑郡,本来柳若离是想去拜访那踉跄刀门的,然后从这踉跄刀门,去那澄川之地,再从这澄川之地经由云州之地前往瀚州之地,然后从瀚州往中州之地走,从中州去往襄州然后幽州雍州,到最后的摒州,这一圈走下来以后,柳若离最后要回到问天书院,当个教员什么的。

    如今这计划小小的更改了一下,柳若离决定,暂时不去那摒州之地了,站在这五行拳宗的门前,柳若离想着这些事情,回过神来,柳若离看着这不耐烦的门房小哥,歉意的笑了笑,然后递上来拜帖,抱拳道:“在下楚阳人士,柳若离,特来拜会谢前辈,还望小哥通传一声,谢谢了。”

第七章 求教

    回了宗门的谢云栖,罕见的有些笑颜,这些年五形拳宗在他的带领之下,发展迅速,在这荆州之地也算是一等一的,可这问题就出现了,如今的他后继无人,这些后辈之中,大多资质平平,有几个资质好的,却也是没有相应的功法,他是得了奇遇,才有了如今的修为,这后辈,又从哪里才能得到这些呢?

    本来他去那甘业城也是为了那标卖会上的东西,其中一块地皮,刚好在他们五行拳宗附近,他本想拿下那块地的,结果遇到了这意外之喜,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最为关键的是,这等有价无市的东西,三百两就到手了,让他险些以为是在做梦一般,这梦中几次惊醒,之后又是几经确认,才发现这是真的,这等东西他自然视如珍宝一般。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那个出手此物的人,他是没什么恶意的,甚至想要谢谢那人,毕竟这等的东西,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家拿得出手的,他想知道,是不是曾经那人的子嗣,若是的话,那也可以照拂一二,可惜是没有见到那人,也是有些遗憾的,不过无所谓了,或许不是的吧!

    “宗主,有人前来拜访,递上了名帖,宗主要见他们吗?”外面一个人过来通传了一声,打乱了谢云栖的思绪

    “什么人?”谢云栖揉了揉眉头,看着这放在桌案上的草参,对着外面询问道

    那外面的人毫不迟疑道:“宗主,那人自称是楚阳人士,和您在甘业城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今日特来拜会,除此之外,他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得到了这草参,这心情如何?”

    “你说什么?”谢云栖愣了一下,然后一个闪身,到了这门外,看着外面禀报的那人,一脸惊讶的神情,迅速的平复了下来,开口询问道:“那是不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是的,那个男子礼数做的很全,似乎是常在江湖之中行走,他身后是跟着一个女子,两人赶着一辆马车来的,如今也在客房之中歇息了下来,宗主要去见那人吗?”这来通报的侍从,看着宗主如此的神情,脑子也是转的快,当即回答了谢云栖的问话,然后将这拜帖拿了出来,毕恭毕敬道

    “我先沐浴更衣一番,你让阿七,长训他们几个跟我一起去见那人,顺便将他们迎到这上房之中,务必不能怠慢了,这二人算是咱们五形拳宗的贵客,这分量无异于那些个门主什么的,你让下面的人掂量掂量,明白的话就退下吧,让厨司准备好晚宴,何等的规格,和迎见那些人一样的吧,去吧!”平复了心境,谢云栖看着这侍从,一脸平静的吩咐道

    “是!”那侍从的了吩咐,看着自家的宗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去通传这些命令去了,走在路上,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那两个人是有些旧日江湖习气的,他也在这五形拳宗几年了,迎来送往了很多人,却从没有见过,如这般循规蹈矩的江湖人,还是个年轻人,想来应该是个大家的弟子,宗主也是这般考量的吧?这般想着这侍从加快了脚步

    柳若离被人引进了五形拳宗之中,原本那些侍从想草草安置一下他和张秋的,结果这还未安顿下来,就换了居所,相比之前的,要好很多很多的,显然是有人通报了那谢云栖,而柳若离也是在静静等候着的,等候着这谢云栖的到来。

    “柳公子,张小姐,我家宗主相请,请您赴宴,不知您是否有这个时间?”不多时,来了一个侍从前来通传

    柳若离缓缓收了势,出了门和张秋一起,在这侍从的引领之下,就此出了门,前往了那宴席厅。

    进了这宴席厅之中,柳若离看着那谢云栖行了一礼,然后笑着开口道:“谢宗主,在下这草参,可还算是正宗啊?”

    “也难怪,柳公子你这般年纪,就已经是这一品境界了,也是不需要这草参的,只是容我问你一句,你师承何人?这草参你又是从何得来的?我也就是一问,若是你不想说,那就算了。”谢云栖也是起了身,微微行了一礼,然后开口,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想要探出个究竟

    柳若离看着起身的谢云栖,一言道破了他的意图,然后摇了摇头道:“我知道谢宗主想问的是什么,是想问问,我是不是和赠与你草参的那人有所关系,只是我手上这草参,是我前些时日从那万花谷之地采到的,这等的东西,九州之间其实并不少见,只是大多是生长久了就此枯萎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您想问的那人,无非是还他一个恩情,我想我是和那人认识的,只是也无法说与你听,若是您有时间,可以去我们问天书院拜会一下,他或许也能见上你一见!”

    “嗯!如此的话,谢谢了!”谢云栖听了这前半段有些失望,听到了这后半段,楞了一下,然后迅速平复下来了郑重的抱了抱拳,然后笑着开口道:“好了!柳公子请落座吧!尝尝我五形拳宗厨司的手艺,虽说我们五形拳宗是个江湖门派,可说实在的,这厨司的手艺,建阳之中都是拿得出手的。”

    “如此的话,我就要好好尝尝了。”柳若离看着这谢云栖,也是一脸笑意的样子,柳若离先为张秋拉开了座子,待她落座以后,自己才坐下,两人显得有些怪异,似乎是神仙眷侣一般

    谢云栖看着柳若离这番所为,也是笑了笑,然后抱拳介绍着这一旁的几个人:“这孩子叫谢秋渠,是我的嫡长孙,也是我五形拳宗年轻一辈的大弟子,那个叫谢秋池是我弟弟的嫡孙,秋渠小子右手边的那人,是我五形拳宗年轻一辈的二弟子杨延廷,秋池右手边的,是三弟子郑世杰,他们这几个人不怎么成器,也就秋池还算是可以的,勉勉强强能勾到二品的门槛,在那些升斗小民眼里是有些高不可攀的,可在这江湖上,尤其是一流的江湖门派中,是有些拿不出手的,柳公子若是不急着走,还请公子来日指点他们一二,也好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若是帮忙指点的话,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谢宗主也是不要着急的,他们几个这等的年岁如此境界其实也是够拿得出手了,厚积薄发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他们几个根骨不错,尤其是你这年轻一辈的二弟子,若是以后能得了合适的功法,以后未尝不可达到你这般的高度,你这嫡长孙其实是有些差了,可也是能修行到如此的境界,四品境界,即将迈入三品,说起来也是可以的了,若是如你一般,想来也是能入个一品断尘什么的,不必太过担忧。”柳若离听了谢云栖的话,看着他们四个人,感受着他们身上的真气波动,了解了个大概,点了点头,笑着道

    “如此的话,那就谢过公子了!”谢云栖听了柳若离的话,将酒杯斟满,看着柳若离笑了笑,然后一饮而尽,显得有些畅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一场席面也就散去了,柳若离也没有喝下太多的酒,身上的酒气,在真气的催动下,也散去了,只剩下了一点味道,张秋由于是女客,也没有怎么饮酒,回了院子就睡下了,而柳若离没有这么着急睡下,又稍稍修行了一番,如今的他啊!这计划总算是开始了,这江湖也该有些活力了,虽然有些偏差,但也确实是开始了。

    人一旦有了欲望,那么做事的时候就会有所偏颇,他们这些人所求的无非是修为所换来的财富,地位,可归根究底,还是这修为,这九州有太多的宝贝了,他们不知道,就该让他们知道知道。

第八章 切磋

    第二日清晨时分柳若离起了床,用过了早饭之后,在侍从的引领之下,前往了这演武的院子里,而张秋因为困倦,柳若离也是没有打搅她,吩咐了一下那些侍女,让她们等张秋起来事,准备些吃食,这等小事柳若离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的,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些人的窃窃私语。

    这屋子里,谢秋渠在这里修炼着五形拳,他虽然是长房长孙,可这修为,着实是上不得台面的,若是那为人处世他做的好些,也算是说得过去了,起码是不丢人的,可致命的是,这些事情他也是做不好的,只沉醉于修行事,也因此,他是有些不受待见的,身为大师兄,看着光鲜亮丽,在这些个师兄弟之间,也不算是最差的一个,可谁让他是大师兄呢,这说他德不配位的流言蜚语从来都没有少过,好在秋池他们是不介意的,而他也是不介意的,对着宗主的身份,他是没有想法的。

    想着这些事情,谢秋渠一个恍惚,险些被这飞刃给伤到了,好在那飞刃,被一个小石子给挡下了,而谢云栖将他从器械的区域给拉了出来,谢云栖看着自己这个孙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斥责道:“你啊!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些东西稍有不慎你可能就废了,还好今天我在,以你的境界也能轻松应对这些的,如今为何会这样?”

    “爷爷,我......”谢秋渠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了,神情有些复杂,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一般,开口请求道:“爷爷,我不想当这个所谓的大师兄了,池弟的修为也算是可以服众的,让他去当吧,我是真的不想去做这些事情了。”

    说着说着,这谢秋渠一时间有些哽咽了,谢云栖看着他这样,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看着这孩子,仿佛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般,笑着安慰道:“其实啊!当年我也是这样如你一般,甚至和你比之还有些不足的,当年我而立之年,才将将四品境界,五形拳我连鹰爪都打不出来全套的,不比你现在差,所遭受的流言蜚语不比你多,可我当年还不是这般的挺了过来,一晃就是四五十年,如今谁还敢说我是个废物?当年咱们这里的人,比如这老王,早年的时候,我甚至接不住他一招,可你看,现在他能赢得了我吗?这江湖榜上我不也是能稳居前十吗?”

    “我不认为我会像您一样,能够厚积薄发,我的根骨爷爷你是知道的,不若让这位置交给有德之人,我也可以去做些喜欢的事情,这样对谁都好。”谢秋渠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轻声说着这些话,语气之中满是倦怠疲惫的感觉

    “我当年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因为一个宝物,让我二十年之内从四品境界,一跃入了这忘忧境界,在江湖榜上留了名姓,也让我五形拳宗走向了巅峰。”听着这话,谢云栖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继续说着这往事,然后看着谢秋渠一脸的认真:“若是我答应你,你是否能安心的修行?不为这外物所左右?说说吧,你如果没了这头衔,会如何?”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只是喜欢修行而已,如今德不配位,说实话,活的有些累了,这诸多事情,流言蜚语,很难让我静下心来修行,卸下来其实挺好的。”谢秋渠听了自己爷爷的话,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着谢云栖,一脸祈求的模样

    “本来我是不想这么早跟你说的,可如今也不得不跟你说说了,前些日子我除了带回了张地契,我还带回来了一样东西,你们谁都不曾听闻,可这东西却是最合适你的,你素来心思单纯,我也放心,只不过以后还是对你那弟弟好一些,他和你不同,他天资优异,少了份谦卑之心,你身为大哥还是应当劝诫一些的,毕竟如今的他也就只能听进去你的话了。”谢云栖看着自己这个孙儿,说着这些,然后拿出了那个木盒子,放在了谢秋渠的手上:“这是我当年吃过的那草参,你服用以后,能到什么程度,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其他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行了,我去接待我们这客人了,你服下这草参以后,先别急着运功,歇息两天,之后再修行,这样事半功倍。”

    说完谢云栖出了这练功房,看着站在这外面的柳若离,笑着抱拳道:“柳公子,久等了。”

    “无妨的,我也只是驻足了这片刻。”柳若离看着谢云栖笑了笑,然后看着不远处打拳的杨延廷,轻声感慨道:“这杨兄弟,有些可惜了,他这修为若是可以的话,还能再精进一些的,只可惜没有这精进的法子了,我或许是能指点一下他的,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如此的话,自然是好的,就劳烦柳公子了。”谢云栖看着柳若离抱了抱拳,然后看着远处习武的杨延廷吩咐道:“杨小子,你先停下来,来受受柳公子的教诲。”

    两人站定,柳若离松了松筋骨,然后运起了步法,将真气压制在了四品的境界,看着杨延廷勾了勾手,而那杨延廷运足了真气,冲了过来,几番交手之下,比柳若离高一个小境界的杨延廷,竟然占不到什么便宜,甚至被戏耍一样的打压着,末了柳若离一招制敌,将杨延廷给制服了,这让杨延廷一时间很是挫败,但挫败之余,有些地方他也想明白了。

    谢云栖看完了这场比斗,虽然神色还是那般的平静,但他眼神之中却是闪过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兴奋,看着走过来的柳若离,笑着抱拳道:“柳公子,不曾想你也有这等的见识,不知柳公子可否告知这功法,或者我可以用一些我五形拳宗的功法换取你这功法,不知柳公子可否将这的功法交给我等?”

    谢云栖说完,带着一脸的兴奋之意,毕竟柳若离这一套功法,似乎就是为杨延廷这几个孩子量身打造的,同样的,也是很契合这五形拳的,这让谢云栖一时间镇定不下来了,丝毫不掩饰眼神之中的狂热。

    柳若离看着他这样,笑了,他是早就料到了会如此,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笑着抱拳道:“这功法叫《纳经归元》,是我翻阅这典籍之中找到的功法,与你们现在练的硬功不同,这功法如我展示的一般,是以吐纳感悟所归纳真气的,同时也能滋养体魄,对我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自然是可以将这东西赠与你的,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是何等的条件,在下会考量一番的。”谢云栖看着柳若离一脸的认真,同时还有着这小小的兴奋

    柳若离,听着他这话,点了点头道:“我这条件,其实很简单,四年之后的武林大会上,我希望五形拳宗去凑个热闹,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答应?”

    “如此的话,也行吧!”谢云栖想了想,然后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苦涩的,毕竟这武林大会他们这些大门大派是不屑参与的,如今为了这本功法,即便闹个笑话,也是值得了

    “柳公子不把这当做那武林大会的彩头吗?”让他诧异的是,柳若离得了这答复以后,直截了当的掏出了这功法,给了谢云栖,这让谢云栖几乎不敢相信

    而柳若离则是一脸笑意的开口道:“这功法我说了,不算什么,只要您遵循诺言就行了,这几年还是要让他们几个多加研习,几年之后的武林大会,会有那千年之前的盛况也说不定,这彩头待到大会之时,我会添上的,告辞!”

    “如此的话,我就好生期待着了。”谢云栖听了柳若离的话,也是有些激动的样子,对那未知的彩头,有了小小的期待,然后抱拳道:“如此的话,柳公子就先歇着吧,离去之时,还望告知一下,在下必定会为您送行的。”

第九章 半剑山庄

    在五形拳宗盘桓了几天,柳若离就此离去了,谢云栖送上了些盘缠,帮柳若离补充了草料和干粮,备齐了一切,柳若离也就这么和张秋一道出发了。

    这行路还是有些麻烦的,定海城那里常年重兵把守两国,几乎是不可能从那里通过的,好在有问天书院作为两国之间的纽带,为来往的商贾提供道路。

    马车驶在路上,柳若离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拿着一张地图,确认着这远方的道路,而在车里睡足了的张秋,掀开了这车帘子,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柳若离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柳若离放下了手中的地图,轻轻催动真气,注入这行路的阵法之中,然后松开了这缰绳。

    张秋看着柳若离,轻声询问道:“咱们接下来要往哪去?”

    “去襄州吧,去那里拜会一下半剑山庄,顺便去瞻仰一下那临西关的守国碑。”柳若离看着张秋,笑了笑,将接下来的行程说了出来,看着张秋笑了笑,“咱们现在差不多到了我们问天书院的地界了,从这里再走一百四十里会到这天江边上,这附近是旧姜国的属地,有座跨江的桥,咱们会从那里去襄州的!”

    “半剑山庄啊!”张秋看着柳若离,听到半剑山庄的那一刻情绪波动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掩饰不住的黯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情

    柳若离听了她的话,扭头看着她,看着她这幅黯然的神情,轻声询问道“你和这半剑山庄有过节?”

    “没什么!没什么!”张秋看着关切她的柳若离,强颜欢笑,然后岔开了话题:“前去半剑山庄拜会的人,不是剑客的话,他们一般是不予接待的,你会用剑吗?”

    柳若离看着她强颜欢笑的面容,听着她岔开了话题,也就没有再将这些话给问下去,听着她的问话,柳若离一笑,很自信的回答道:“这剑道啊!我也是研习过的,虽说不怎么好,可也勉强算是略知七八吧!”

    看着他这一副自信的样子,似乎还是有些可爱,张秋噗嗤一笑,也稍稍放松了下来,轻声叮嘱道:“你要是知道的话,那便是好的,只是还是应当小心一些,半剑山庄的那人虽然不似这谢宗主一般,是忘忧境界的高手,可也是在断尘境界多年的人了,他们这修的剑法虽然自称是半剑,可这半剑,确是多少剑客拍马难及的,你此行还是要小心一些,我因为一些事情就不去见那些人了。”

    “嗯!也行吧!你就在酒楼之中稍稍歇着吧,我也是要好好拜会这半剑山庄的。”柳若离看着张秋,也没有说太多话,只是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是生出了疑惑,但也只是想想,这些事情显然是不会这么简单的,想着一气宫和半剑山庄的联系,柳若离催动这马车加快了速度

    张秋坐在他的身边,想着这些事情,其实也是有些不好受的,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多问,想到这里张秋看着驾车的柳若离笑了笑,然后掀开了这帘子,扭头看着他轻声道:“我要修行了。”

    柳若离看着她的笑颜,虽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点了点头,轻声叮嘱道:“行,累了就歇息一下,修行之事,也是不必着急的,顺势而为,或许还是能有一些奇效的。”

    “嗯!我知道了。”张秋点了点头,然后进了这车厢里面

    柳若离看着她进了这车厢之中,看着远方的道路,不自觉间想到了一个如今已然被吞并的门派,莲塘剑宗,当年也是在这中州之地有着赫赫威名的,只是一朝没落,被这一气宫所吞并了,这莲塘剑宗曾经和那半剑山庄有过结亲,只是后来无疾而终了,如今看来,八成是这样了。

    “半剑山庄啊!那就试试我这一剑的威势如何吧!可别连这半剑的名号都配不上了,我可是很兴奋的啊!”想到这里,柳若离握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对这半剑山庄,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恶感,同时也有了一个设想,看着前方的道路,轻声呢喃道,手指一动,拈住了片落叶,然后手一挥,这落叶嵌入了这路边的一块石头之中,完全没入石中,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今很少有人知道,曾经问天书院之中,有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拔出了一柄剑,然后引的问天书院之中,所有的名剑共振,一时间漫天剑舞,而后又归于寂静,这也算是当年的稀罕事了,如今的他,院长曾经说过。这天下如果算做一剑的话,他是学去了七八分的,即便如今的他虽然只是这一个小小的一品境界,可论及剑心剑意,无人能及,柳若离有这个自信的,有的。

    这半剑山庄,在襄州之地偏南的位置,襄州的清始城,这清始城中有着三四个小湖,连通着地下的暗河,其中一个就是这半剑山庄所在之地,利用这地形巧妙的建造了一座山庄,这景致也算是挺好的,柳若离听闻过,只是一直无缘得见罢了,如今也是没什么时间去欣赏这景致了。

    终于到了这清始城之地,柳若离去了车行之中,托人保养一番,之后他带着张秋,找了一家还算是说的过去的客栈,就此安顿了下来,除此之外柳若离也给自己开了间屋子,似乎并不打算在这里逗留一样。

    ......

    半剑山庄之中,现任的庄主林森,虽然只是个断尘境界,但也是在江湖榜上前十留名的人,虽然只是第十,林森自认他的剑意,在这九州之中也是拿得出手的,虽然自称是半剑,可他自认自己已然修出了圆满的一剑了,只是暂时无缘涉足这忘忧境界而已,若是真的踏入进去了,林森自认能一跃入了这前五,甚至有可能争上一争这江湖榜上的前三。

    除此之外更让林森得意的是他的儿子林炎涛,如今也是一品境界的人了,在这年轻一辈之中也是头尖的那一群,对于剑意的领悟甚至不输于他,林森对自己这儿子很是期许,期待这自己这儿子,在他这等的年纪能入了这忘忧境界,彼时这朝廷对他们的倚重也是会增加的,如此想来也是一桩乐事,种种之事自然是让他喜笑颜开的,对这剑道的领悟也是愈发的纯熟,剑心趋于圆满。

    除了一件事情,让他有些愧疚,对一个曾经的朋友,莲塘剑宗的末代宗主,当初他因病而亡,莲塘剑宗因此没落,而后被那一气宫所吞并,他一直冷眼旁观着,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大势已去,这帮又能怎么帮呢?他原本想着是要将那与自己儿子定下婚约的那女子接过来,照应一二,只是那女子拒绝了,前些年这女子到了年纪,本想着就此成就一段婚事,也好实现当年的承诺,可惜自家这儿子满口的不答应,而那女子也是因此从那一气宫离开了。

    事后他才知道,那女子在一气宫之中,日子并不怎么好过,被同门的女子给欺压,因为自己这儿子悔婚之事,又被人给折辱了一番,再然后不知所踪,这也成了他的心结,一直到如今,这一丝丝的愧疚,也是他心中的一点点桎梏,虽然尽力去消弭,可还是有些影响了修为。

    深吸了一口气,林森将自己这诸多心思排空,准备感悟一番,看看能不能再悟出几招,可突然之间一股浩然的剑意袭来,还有那磅礴的真气,一声轰然巨响传来,似乎有人破开了这大门,这让林森没了修行的心思,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山庄的门前,看着这满地的残骸,随手将烟尘散去,林森看到了一个约莫及冠年岁的男子,看着他林森有些戒备。

    而站在门前的柳若离,再次捡起了一个石子,看着前来的林森,一脸笑意道:“柳若离,特来半剑山庄,赐剑。”

第十章 剑心崩碎

    “赐剑,您这口气有些大了吧,我半剑山庄虽说是自称半剑,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挑衅的,你这一剑之势也不过如此,也配赐剑一说?”这林炎涛也是赶来了,看着这门前的一片狼藉,又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柳若离,气不打一处来斥声道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林炎涛感觉到了柳若离的境界,不过也是一品境界,和自己相当,这一剑也没什么出奇的,这江湖榜上的名剑,很轻松就能做到,如此之人也当得一声赐教,莫非是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想着这些,将自己的剑拔出了剑鞘,准备教训一下柳若离。

    可还未动手,他的父亲已经拦住了他,林森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境,如临大敌一般,看着面前的柳若离,突然之间想到了他是谁,有些惊讶的抱拳道:“原来是问天书院的柳公子啊,几个月前您在这结业会上的一战,也确实当得上是惊艳,只是如今来我半剑山庄,赐剑不赐剑另说,您这一来连拜帖都不送,就这般所为,莫不是要让旁人笑话你们问天书院?况且不论江湖,你这番所为,莫不是要让我们将你扭送去监牢之中?”

    “我已然脱离这问天书院,别往问天书院上扯,我也没有这么些时间跟你们耗,至于你们这门房的损毁,时候该多少银子给你们多少银子,现在敢问你们接不接这一剑,若是不敢,这银子赔了你们,这消息也会出去,毕竟如今这半剑山庄之中,我瞅着,也没有人当的起那半剑之称的,不若摘了这招牌,也别让旁人笑话了。”柳若离看着林森,话语之中满是夹枪带棒的意思,让这林森有些疑惑,疑惑自己什么地方招惹到了这柳若离,让他如此火气

    “好大的口气啊!也不怕闪了舌头,不若先与我较量一番,也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赐剑的?”林森还好,他的这儿子就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柳若离,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当即开口道,说完林炎涛拔出了他的那把剑,指着柳若离,一脸的桀骜道:“要不我让让你,用这流影,想来也是有些欺负你了。”

    “看样子你就是那林炎涛了啊!想必你手上的那柄剑,就是江湖兵器榜上,剑榜第十的流影吧?”柳若离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有些聒噪的男子,看着他手中流露着真气的长剑,轻松的一笑,话锋一转道:“如今,它除名了!”

    谁人都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这流影碎了,就这么碎了,只剩下了一小节,在地上还有一些银白色的铁屑和些许碎片,仅剩下这剑柄上,钉着一枚树叶,风一吹,这树叶也破碎了,这一切,谁人都没有看清楚,即便是林森也只看到了起手的动作,一时间如临大敌一般,而林炎涛也是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这门内死一般的寂静,门外围观着的人,也是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场中的气氛有些压抑,有些不舒服,在这私下里窃窃私语着。

    “这一剑如何?可否能赐教的了你?”柳若离看着那愣住的林炎涛,言语之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我的剑,啊啊啊!!!我要杀了你!”那林炎涛回过神来,看着只剩剑柄的流影,自然很是不快的,看着柳若离,眼中满是血丝,怒吼着冲了上来

    还未到柳若离面前三丈,这林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反手制住了自己这个而已,对着他后颈一击,将他这个儿子给打昏了过去,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给我送回他的屋子里,醒来以后,若是敢吵闹,就给我锁起来。”

    “不知我这一剑,可否赐教的了你们半剑山庄?”柳若离看着他这个样子,将夹着石子的手放了下来,看着如临大敌的林森,重复着那句问话

    “自然是可以的,是我冒昧了,不知道柳公子对剑道的领悟能达到这等的程度,怠慢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林森扭脸看着柳若离,将心境平复以后,看着柳若离毕恭毕敬道,似乎对着之前的事情,没有丝毫的不快

    柳若离看着他这个样子,一脸嘲讽的意味,“既然如此,可否容我再赐一剑?不知是你来接这一剑,还是你身后的这几个一品左右的来接呢?”

    “公子,你既然是来客,就随我等一起进去,吃些席面,至于这赐教之事,还是免了吧,公子剑意高深,我等是受不起的,不若算了吧。”林森看着这来势汹汹的柳若离,由于紧张,额头上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肉眼可见,连忙岔开了这话题,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毕竟柳若离这剑意在他看来还好,可那些孩子却是受不住的,若是这一颗浑厚的剑心就此破碎了,这人也就废了,即便这些孩子能应对的了,可终究是要受些影响的

    这也是他们这些习练剑法的人的大忌,寻常的修习也是点到为止,生怕是损了剑心,可这柳若离,一招之下,自己那儿子已然是废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家儿子率先挑衅的,而柳若离也只是接受了这对决,若是贸然刁难,终归是不妥的,毕竟这理在人家那里的,只盼着这柳若离给这个面子。

    可柳若离似乎是不想给这个面子一样,一脸淡然的摇了摇头道:“进去也行,不过这吃席面就算了,去你们这山庄的演武场上,我还是赐剑,若是不接的话,你半剑山庄的这块招牌还是摘了吧,这半剑,你们当不得。”

    “公子当真是不肯给这个面子?”林森也是来了火气,看着柳若离沉声道

    柳若离还是那一脸淡然的样子,开口挑衅道:“怎么,你们这是不敢吗?还是说,你们半剑山庄,连半剑都没了?”

    林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门外窃窃私语的众人,有看着这一脸挑衅意味的柳若离,几次吐息之后,面色沉重道:“既然公子想要赐教的话,我们也不能怠慢了,随我们来吧,也希望公子败了以后按照江湖规矩,补偿这一切,顺便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这条件也很简单,输了以后在我半剑山中为奴二十年,不知道柳公子可敢一战?”

    “如此的话!你们若是输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不会违背你们的原则,带路吧!”柳若离听着这林森的话语,笑了,笑的很放肆,似乎对这一战已经志在必得了一样,应下了这一战

    “既然如此的话,跟我们来吧。”看着这信心满满的柳若离,林森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只是如今谁都下不来台了,只得如此,对着柳若离比了个请的手势,和这一众人将柳若离引向了门内

    而那些看热闹的人,则是有些遗憾,毕竟这等的事情,自然是一出好戏的,只可惜看不了了,不多时,这门前的一众人各自散去了,城中的官府,也是听闻了这消息,那些探子将这消息告诉了文书,呈报到了那辖区司长的案头上了,而那司长,也不敢怠慢,将此事呈报了上去,就这么到了那城主的案头上了,等待着这城主的命令。

    走在路上,林森也冷静了下来,对着柳若离的所为有些疑惑,毕竟他们并无交集,更没有什么仇怨,为何会来到他们这里做这等的事情,说实在的他想不明白这一切,若是仇家的话,也是有些不可能的,毕竟半剑山庄的仇家,也不一定能请到这等的人啊!即便请到了,他们为何不来打压一番?柳若离如今的所为,更像是为某人来打抱不平,可他们半剑山庄也没有招惹了谁啊?

    想着这种种的事情,林森也没有想明白个所以然,一时间有些头疼了,不过这也容不得他头疼了,因为演武场已经到了。

第十一章 剑众生

    演武场上,柳若离看着面前如临大敌的一众人,松了松筋骨,活动了一下,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这场比斗一般,手指一顿噼里啪啦的声音,又稍稍活动了一番,坐着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动作。

    连带着林森,半剑山庄的这一众人,在积蓄着真气,同时也看着柳若离的所为,想着柳若离做这些事情的意义,这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意义,他们也就没有再想着这些事情了,这一众人的真气也积蓄的差不多了。

    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看着柳若离抱拳道:“在下林思言,冒昧请教一下,不知柳公子想要赐教我们之中的谁呢?”

    “若仅仅是你一个,说实在的有些不够的,你们这几个人想必也是这半剑山庄的中坚力量了,只不过还是有些不够的了,不若你们一起来吧,不然你们恐怕是接不住我这一剑的,又或者,让你们的庄主,亲自与我对决,若是你们觉得不妥的话,可以一起来,我无所谓的,你们如何考量?”柳若离看着这林思言,听了他的话,摇了摇头,好心的开口道

    不过这份好心,却是被听成了一种挑衅,这让林思言也有些不爽了,沉声道:“柳公子的修为和境界,自然是比我等高强的,我们无话可说,可你真的能和我们庄主相比吗?不说这境界,这剑意你觉得以你的年岁,能和庄主较量,即便你是天府英才,可你觉得你真的能吗?”

    “也许能也说不定,不若你们先来试试吧,也许会赢也说不定呢?”柳若离看着他们,勾了勾手,还是那一副淡然的模样,但真气已然开始流动了,蓄势待发

    一直沉默的林森,抬手止住了还想要开口的林思言,看着柳若离,想着这诸多事情,神色复杂的开口道:“柳公子的剑意,自然是强的,他们自然是拍马也难及,原本应当是我来对阵公子的,只是公子的境界确实是有些不足的,因此,我冒昧请求公子,让他们几个一同与公子对阵,如果他们侥幸赢了,也不占公子的便宜了,只需将这大门和流影的钱给赔付了,同时当着外面所有人的面,对我半剑山庄赔礼,不知公子是否答应?”

    “如此的话,也行吧!”柳若离听着这话,点了点头,然后又想了想,开口道:“如此的话,还是有些不妥,不若你也一起来吧,这样也不算占他们的便宜,若是仅仅是他们,输了我也是有些遗憾的,加上你的话,我也不算是占了你们的便宜,也能让我拿出真正的实力。”

    “公子这话有些夸口了吧?”林森听了柳若离这般狂悖的话,被他给气笑了,有些无奈的开口道,然后也是气言的开口道:“行了,若是柳公子真的这般瞧不起我半剑山庄,那我也就顺遂你的意愿,不过是在他们输了以后,我才会与你一战若是他们你都赢不了,也就别说这些狂悖之言,容易闹出大笑话,这条件公子可否满意?”

    “凑活吧!”柳若离看着这林森,笑了笑,那火气也是少了很多,眼神之中,带着一股战意

    “那既然如此,公子请出剑吧。”林森听了柳若离的话,点了点头,沉声道

    看着面前这一众半剑山庄弟子,看着他们拔出了剑,走出了一种阵势的模样,柳若离看着蓄势待发的他们,又看着林森,抬起右手两指并拢,笑着开口道:“这就是我的剑。”

    看着冲过来的那一众人,柳若离没有去看向那一脸惊讶的林森,周身爆发出滔天的剑势,一瞬间压制住了这剑阵之中的一众人,这一众人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与柳若离对上了,这林思言为首的一众人自认为是与柳若离战成了均势。

    可场外的林森的脸色却是有些凝重,这柳若离如戏耍一般的对阵,让他有些害怕,仅仅这剑意而言,林森觉的自己已经是输了一筹,不知觉间,这剑心已然蒙了尘,而且愈发的严重了,只怕这一战之后,他即便修为还在,这剑恐怕是再也拿不起来了,强撑着看着这场对决,也对柳若离生出了一种不可查觉的恐惧之感。

    这一场对决,九人联手的一剑,却是没有打中柳若离,而柳若离一个滑步,站在了不远处,闭着眼睛,身上的剑势愈发的可怖,睁开眼睛一笑,然后一个闪身,浩然剑势之下,将这几个人全数击昏了过去,只剩下了一脸淡然的柳若离。

    而柳若离扭头看着脸色复杂的林森,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林庄主,我这剑意,可算是能指点你们?”

    “废话少说吧,林森,江湖榜剑榜第七,剑名大业,请!”林森看着柳若离,神色愈发的凝重,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若是这一战,不能将柳若离完完全全的击败,那他这境界,还有这剑心,自此以后,恐怕就不复存在了,也因此,他要全力一战,甚至要将柳若离灭杀,挫骨扬灰,眼中那杀意,抹去了他心中的那一丝丝恐惧

    柳若离看着眼中满是杀意的林森,没有丝毫的紧张,周身剑意提升到了极致,看着林森点了点头,轻声道:“剑道所修极致,无剑胜有剑,气为剑,指为剑,身为剑,所见之物皆可为剑,今日一战,我就赐你一剑,此招名曰:剑众生。”

    林森手持大业剑,御剑横空,如同万千身影一般,却又只是他一人而已,横空而起,一剑刺来,突然之间起了一阵风,卷起来砂石枝叶,挡住了林森的剑势,柳若离将手中的那一颗石子,手一甩攻向了林森,与大业的剑刃相接,将这大业剑都崩出了一个细微的豁口,紧接着柳若离掷出了一片竹叶,与剑尖相撞,将一剑刺来的林森打退。

    从始至终,柳若离一直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反而是林森,显得异常的吃力,似乎一直在被压制一般,即便柳若离低了他一个境界,可他这诸般的手段,有些被死死的克制着,有些根本是无从施展的,这让他很是憋屈,最为关键的是,这一战之中,他那颗澄澈的剑心,一点点的崩裂了,如今已然破碎不堪,林森看着柳若离,将所有真气聚拢,准备在这一招之下与柳若离同归于尽。

    柳若离感觉到了这一招的威势,明白了林森的所为,柳若离随手捡起了一只枯枝,然后林森就被抽昏了过去,而柳若离也是体力耗尽了,心中的那一股火气,也泄了下来,没有在意那眼神不善的一众人,盘膝坐了下去。

    这一战,他是靠着这剑心剑意胜了林森的,境界上的差距也是因此才被弥补的,若是林森不是精研剑道的,柳若离也是不敢如此托大的,除此之外还有着那一股怒意支撑着柳若离,如今也已然泄下了。

    这一场争斗之下,终于是平息了,而这城中的衙役们也终于是赶到了,为首的那人,看着这演武场中的一片狼藉,也看着失去的林森,和盘膝而坐刚刚睁开眼睛的柳若离,沉声道:“肆意破坏他人的财物,聚众闹事,肆意斗殴,这几桩罪,到这府衙的堂前再去诉说吧!把他给我带走。”

    柳若离看着这为首的那人,和这围上了的一众衙役,无奈的揉了揉眉头,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这些两国对江湖人的禁令了,如今想来也是有些难办了。

    柳若离没有丝毫的反抗,就这么被这些衙役们给带走了,而为首的那人,看着这几个有些黯然的半剑山庄弟子,开口道:“等待你们庄主醒了以后,让他去堂前录个口供,这些事情,该有个解释的。”

    说完这些,这一众人押解着柳若离,离开了这半剑山庄,而柳若离很是配合,期间没有丝毫的反抗,似乎他已然有了全身而退的法子。

第十二章 破而后立

    柳若离被这锁链扣住,去往了这辖区的衙门,监牢之中,那为首的人,将柳若离怀中的路引给掏了出来,然后将这路引丢给了那记录的文员,将柳若离交给了这狱卒们,转身离去了,似乎回去复命去了,这些狱卒们将柳若离引到了这监牢的门前,丢进了候审的监牢之中,看着这些候审的一众人,找了个角落,靠着这墙根,等候着上堂论述,这些事情他已然有了应对之策,也不是什么大罪,赔付一些银子罢了,届时庭下和解,这官府也没有什么理由将他送进这大牢之中。

    “你小子,犯了什么事情?”这些候审的人之中,其中一个到了这柳若离的面前,虽然是个浪子一样的人,但也没有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来到柳若离的面前也只是想要盘盘道

    柳若离看着那人,一脸淡然的开口道:“也没什么,拆了半剑山庄的门,若是在加上别的什么事情,那就是聚众斗殴,仅此而已,你有什么事情吗?”

    “如此的话,没事了。”那人看着这般的柳若离,也是没有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开了,似乎并不想和柳若离废话

    这候审的监牢之中的人,有些是冷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这话的,那前来问话的人,听了柳若离的话,把柳若离当成了一个只会夸夸其词的人了,一脸厌恶的模样,毕竟这半剑山庄也算是他们这里最大的门派了,那半剑山庄的门户岂能是这么好挑衅的?即便是挑衅了,又怎么能如此全身而退,既然全身而退了,又怎么到了这监牢之中来,这胡扯之言,他们也懒得去听的,也不会去信,对着柳若离来此的缘由,也没有什么兴趣知晓了。

    柳若离看着这监牢之中的种种事,心中也是有些盘算,这监牢之中没有那等传言之中的样子,所谓的帮派横行并立也是不存在的,对着囚犯的欺压也是没有的,这等的样子,显然是这大商的吏治所造成的,如此的王朝,想必也是不会刁难他的,想着这些,柳若离也是稍稍安下了心,等待着传信,同时也是积蓄着真气,以防止他们下黑手。

    就这么等着,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这监牢之中的人也只剩下了柳若离一个人了,旁人都已经是提审出去了,有的没有回来,有的被重新押解回了这监牢之中,关进了更深的监牢之中,柳若离轻轻吐出一口气,准备就此出去了,毕竟这天色也不早了,他该回客栈里了,若是他们真的要查起来,张秋难免是要遭受池鱼之祸的,柳若离不愿意看到那种事情的发生,可也没有轻举妄动,以免遭受更大的祸患,如今时候也差不多了,看着这样子他们似乎是没有提审他的意思。

    运起了真气,柳若离随手拿起了一根草根,准备将这监牢给破了,却听到了远处的声响,似乎是那半剑山庄的人来了,柳若离也就将这草根给丢掉了,等待着那些人来到近前。

    柳若离看着来到了近前的林森,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道:“林庄主啊!您可终于来了,若是再不来,我恐怕就要破开这监牢,从这商国的大狱之中逃遁而去了,怎么样,你可认输了?”

    “输赢之事我自然是认了,如今闹出这等的事情,还请公子见谅,先前未曾与官府及时沟通,让公子被带到这里,险些下狱,如今已然和官府解释清楚了,还请公子出去,我在庄上摆了酒席,为公子赔罪,顺便商议一下,公子的条件,在下必定去尽力完成,公子意下如何?”身上功力失了大半的林森,看着柳若离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怨怼,一脸的恭敬,抱拳道

    “也行吧!”柳若离看着这诚恳的林森,也没了那股怒意,点了点头,“这酒席就免了吧!去你那半剑山庄上,我有些事情要说,我时间不多,没时间在这里耗。”

    这身后的那个衙役虽然是满脸的不爽,但还是为柳若离打开了这牢笼的枷锁,柳若离也没有浪费时间,径直去了这半剑山庄之地。

    还是那演武场上,远处只剩下了半个太阳,黄昏时节,看的这林森一阵的苦涩,他这剑心完全破碎,功力大退,如今勉勉强强维系在这断尘之境,确实大不如前,如今断尘境界的人,随随便便的一个,都能轻轻松松的将他击败,那些个孩子其实也是一样的,今日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有些一阵的苦涩,他知道柳若离来此的缘由了,因为张秋。

    如此来说,柳若离的行为也说得通了,之后他也就没有让人去打搅张秋,也没有责备自己这儿子,径直去了这辖区的衙门,花费了些功夫,将这案子给消了,心中的不解消退以后,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当年他们的承诺,原本应当坚持的,莲塘剑宗的没落,他原本也是可以帮忙扶持的,可他都没有去做,就这么酿成了今日的结果,怪谁呢?

    柳若离看着如今功力大退,一脸黯然的林森,笑了笑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如今你输了,按照约定,你们半剑山庄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四年之后的舞林大会上,我需要你们参与其中,这个条件如何?”

    林森看着柳若离,听了他这个条件,一脸的苦涩,叹了口气道:“如此的条件倒也是好说,我们答应了,四年之后,定会如约的参与这武林大会。”

    “我可不是借机羞辱你的!”柳若离看着一脸苦涩的林森,明白他会错了意,开口解释道:“四年之后这武林大会上,目前那五形拳宗已经参与了,之后还会有更多一流的江湖高手参与其中,此行也不算是羞辱你们,让你们成为笑柄的,而且,我会在这武林大会上添上一个彩头,这东西想必你们也是感兴趣的。”

    “如此的话,也挺好的!”林森听了这话,神情愈发的难看,一脸苦涩的模样,毕竟如此的话,半剑山庄在这武林大会上会更加的丢脸,好歹也是一流的江湖门派,可若是早早的就被淘汰了,岂不是让旁人贻笑大方

    柳若离看着神情有些难看的林森,想到了这一点,看着林森,开口引导道:“林庄主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剑心破损以后,去了也是丢脸吧?可创立你半剑山庄的那个老祖宗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这一生无数次的败在了别人的手下,又太多次剑心破损了,可他在那个时代,却是成了这江湖榜上的魁首,江湖一剑他执掌半剑,你半剑山庄千年的传承将你们钉死在了这条条框框之中,如今破了,那就再去修补一个更加坚固的,若是你们连破而后立的勇气都没有,你们半剑山装也就真的没必要去参与这武林大会了。”

    柳若离看着这林森,还是一脸的淡然,他对决这半剑山庄之时,虽然是尽了十二分的力,但也是引导了一下,真的算得上是赐剑,若是他们这些人真的冷静下来的话,对这剑招有所感悟的话,这破损的境界也会自此修补回来,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迷途折返,再踏一条光明大道,需要的是那一往无前的勇气,半剑山庄的创立之人正是这般,成为了一代传奇,柳若离相信他的后人能做到。

    “如此的话,当真是谢谢了,武林大会之时,我半剑山庄,还是那个半剑山庄,放心吧。”林森听了这话,冷静了下来,细细感悟了一番,眼神之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

    “那既然如此,我也该走了,告辞!”柳若离看着这林森,转身就要离去

    “公子慢走!”林森看着柳若离抱拳,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见到那孩子的话,帮我说一声对不起。”

    “好!”转身离去的柳若离,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的迟疑,应了一声,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第十三章 遗孤?

    客栈之中,张秋坐在桌前,其实是有些焦急的,柳若离要一个人去半剑山庄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事情,只是她不想去阻止而已,其实她心中对这半剑山庄有些怨怼,若是当年他们伸出援手,那莲塘剑宗也不可能就此没落,之后这无名的婚约,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接受,然后再次跌落深渊,承受着外人的流言蜚语,如今她流落江湖,更多的是一种逃避,对发生的一切的逃避。

    从心里来说,她很乐意接受这些的,对柳若离也有了些许的依靠,可真的发生了这些事情,听到了那外面的流言,她反而是有些担心了起来,毕竟她和柳若离两个人萍水相逢,也不过是相处了这些时日而已,如此让柳若离帮她出头,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之后这官府有所动作,更是让她生出了深深的愧疚,这一晃都已经黄昏时分了,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张秋起身,想要去那半剑山庄,祈求保住柳若离,到了门前,打开了门,看到了站在门前一脸笑意的柳若离,柳若离看着张秋,笑了笑道:“我回来了!”

    “嗯!”张秋松了一口气,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然后将柳若离迎进了房间里,为柳若离倒了杯茶,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轻声道:“谢谢了!”

    柳若离接过这茶水,饮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着张秋,一脸认真的模样:“无妨的,这些事情,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这么客气,也没有必要介怀什么的,我只是去给他们指点一下而已,至于这门庭被破,颜面扫地的事,只是意外而已,我被下狱也是个意外,所以,你千万不要因此而钻牛角尖,剩下的路还很远,你我也算是结伴而行的伙伴了,没必要为这些事情斤斤计较,好吗?”

    “好!”张秋看着柳若离,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咱们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听涛阁这些江湖门派,想必不久之后也会来这半剑山庄探听一二,届时参不参与这武林大会就交由他们吧!剩下的路咱们是要往幽州赶的,中间还是要补充一些东西,更换一下马匹,应该要在那商都夜弦城逗留一二的,到时候咱们也可以去拜访一下那钦天学宫,与那些,你意下如何?”两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柳若离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将剩下的行程告知了张秋

    “如此的话,自然是听凭你的安排,这里也确实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早些出发吧!或许咱们还能赶上那夜弦城那开禁的夜市。”张秋听着柳若离的话,点了点头,想到了夜弦城中初一十五的夜市,将这些说了出来,似乎很是神往一般

    看着她这个样子,柳若离莫名的松了一口,看着她点了点头,轻声叮嘱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早些睡吧!咱们明早宵禁结束之后出发,到时候也能在夜弦城多逗留几天,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安!”张秋看着起身离去的柳若离,轻轻的挥了挥手,然后起身关上了房门

    躺在床上,张秋一直未曾睡下,想着母亲离世前说过的话,如今她或许真的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了,曾经她也畅想过,畅想过那幼时得缘一见的林炎涛会给她一世的安定,可最终半剑山庄毁了婚,她也成了同门之间的笑柄,也让她的师父成为了一气宫的笑话,带着愧疚和怨怼,她离开了一气宫,想要在江湖上闯荡一番,闯出些名声。

    只可惜,这江湖已然不似从前,没谁在意你做了什么,所有人都在追寻着功名利禄,甚至没有一丝的波澜,这一两年的游历下来,张秋也是有些累了,想要就近在这荆州之地瞻仰一下,曾经掀动江湖的人物,想来想去,也只是想到了那在江湖榜上两度留名的书千秋,想到了那评书唱本中的故事,也因此,遇到了他,或许是上天庇佑吧。

    张秋也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如今她也不敢奢求什么,也不敢表露什么,她啊!如今更像是个缩在壳里的乌龟,被动的承担着这一切,只盼着和他一起走完这段路,这也就好了,不知为何,和他走在一起,张秋总是莫名的安心,似乎两人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一样,如今也是一样,想起了他的背影,恍惚间,总觉得好像见过这背影很多次了,只是这份等待少了些东西,似乎有个人和她一样,一直看着这个背影,一直等着他归来,摇了摇头,张秋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了,打了个呵欠,沉沉的睡去了,脸上的愁容尽退,有些幸福的样子。

    第二日清晨,宵禁结束,这城门也开了,柳若离套好了马车,驾着车就此离去了,城楼之上站着两个人,看着这城楼之下的人来人往,更多的是注视着那马车的远去,若是柳若离见到他,就会认出来,这站在城楼之上的人,在结业大会上出现过,大商白家的白正承,问天书院钦天学宫两院的学子,曾经在这问天书院夺得了文道的魁首,原本应该是大夏中枢倚重的重臣,几年前因为一些事情,舍弃了这家主之位,舍弃了这原本唾手可得的宰辅之位,成了这清源城的城主,虽然在旁人眼中,仍旧是荣耀万丈的人物,可说实在的,在夜弦城之中,有些不够看了。

    白正承看着这远去的马车,扭头看着昨天押解着柳若离入这监牢的人,有些感慨道:“陆庆啊!你说他此次会做出什么样的大动作呢?他去联络各方,甚至以重利相诱惑,难道仅仅是一句好玩吗?”

    “属下自然是不知道,不过为什么您不去见见他,仅仅的将他关进了监牢之中,也不提审,相比于他要作什么,我更想知道您为何这般作为?”昨天押解着柳若离的那人听了白正承的话,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白正承一脸的认真,想要听一下自己这上司的缘由

    “我问你,怎么变成了你问我呢?这小子为何会上门挑衅,这缘由你是知晓的,可他还是有些触及了这律法,让他长长记性也好。”白正承看着一脸好奇的陆庆,抚了抚额开口回答道,突然之间,白正承想到了一些事情,看着陆庆开口推测道:“不知为何,总觉得他长得想一个人,若是大胆的推测一番,或许他是那人的遗孤,算起来时间也是相近的,算起来年纪也是差不多的,我现在在想,若是这小子去了那瀚州之地,见到了那人残余的旧部,能不能全身而退呢?若是他知道了这真相,又该去如何呢?他既然如此的话,想必也是会去那里的,这出好戏啊!当真值得一看的。”

    “或许吧!不过我感兴趣的,还是他那所谓的彩头,这般十足的信心,江湖沉寂了这么些年,也是挺好的,少了很多麻烦事,可同样的,也少了些乐趣,千年前一个所谓的飞升,将这江湖的热血点燃,那一次的武林大会,到如今也是被人津津乐道的,可惜这飞升的秘密,终究是没有传出来,反而是这天人下界接连不断,这问天书院的院长,那释祖,还有天人带来的祸患,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这个彩头,能改变这九州江湖的格局,甚至有可能对你有所助益,毕竟如今你这求仙问道,做的有些无意义了。”陆庆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慨,但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当即开口道

    这最后的一句话,勾起了白正承的心事,不知觉间有些恍然,人生之事难得圆满啊!也不再说什么了,白正承转身离去,陆庆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有言语什么的,跟了上去。

第十四章 旧人旧事

    这一路前行,七八天之间,柳若离赶到了这夜弦城之地,期间经过这钦天山脉,看着这高耸的钦天山主峰,如一柄剑一般,直直的插入了这云端之上,虽然看着没什么,可还是有些突兀的,如一柄剑一般,即便是断尘境界之人,也很难攀到这钦天山主峰的山顶,遑论凡人,寻常人连这山腰都攀不到。

    柳若离路过这钦天山脉之时,生出了一种想要征服这钦天主峰的感觉,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之后就继续赶路了,钦天山脉所占之地,足足有千里,这北方的最外围就是这大商的都城,夜弦城,从古至今一直都是这大商的都城,算起来也有一千两百年的历史了,期间重建过数次,倒也是一派朝气蓬勃的样子,相比荆州的那几城,多了一些东西,和曾经那大夏的都城崇城有着相似之处,只是如今的崇城已然没落了,从这夜弦城,能看出一些那旧时的影子,只是如今有着这番感慨的,九州之间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马车驶入这夜弦城,在这城南钦天学宫附近的一间客栈安顿了下来,柳若离的房间采景倒也是挺好的,从他的房间能清楚的看到那白家的天书楼,也能看到那天书楼的第九层,只可惜什么都看不到,柳若离原定计划本来是想拜访一下那白家,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他也只是遵循着老院长的意愿,游历之时,顺道拜访一下这其余的三家书院,不过也逗留不了多少时日,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那幽州的冶城。

    第二日清晨,柳若离换了一身衣服,身着长袍玉冠,一幅文士的模样,铜镜前这一番打扮,柳若离也瞅着也是很满意的,就此出了门,而张秋·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两人携手下了楼,去往了那钦天学宫之地。

    钦天学宫历来为这白家所执掌,大商官员多半出自于此,可以说,站在这朝堂之上的人,半数是这白家的门生,一如这苏家执掌边关之地,两个家族,将这大商的文脉武运全数执掌,而皇室这几百年居然毫不疑心,未曾动过其他念头,苏家和白家也是对这大商忠心耿耿,忠臣良将莫过于此,也只有一些熟读书册的人偶尔想起,这大商曾经还有一个家族,如白家一般,他们曾经也是执掌钦天学宫的家族,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让这李家去了那雍州之地,在那白鹿洞院成了一股教书的先生。

    钦天学宫的门前,有着两座石像,一座石像手持长剑是个英武的将军,剑指苍穹,另一座是个文士,手持书简,素衫纶巾,这两人是这大商曾经最辉煌的两个人,一个是那平顺九州,一战定天下的武定王云帆,而另一人,并不是大商之人,是那隐于世间,不理会这功名利禄的张家创立之人,张良张夫子,很多人对着钦天学宫将武定王和张夫子放在同等的高度有些不快,可也过去了这么久,没谁去在意了。

    今日这门前站着几个人,让这来往的学子有些疑惑,这几个人为首的那一个,让这些学子不敢与之直视,只敢偷偷的看一眼,白家现任的家主,大商两任帝师,钦天学宫执掌之人——白善从,其余几人也是这钦天学宫的大人物,他们就这么站着。

    这来往的人群之中,多出了两人,引得旁人频频注目,女子还好说,相貌俏丽,很是耐看,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才是这些人注目的缘由。

    有些了解的就会知道,他身上所穿的是那前朝大夏文士的样式,曾经文士大多穿着这种样式的冠服,大夏灭亡以后很少有人再穿着了,当然有些地方还是遵循旧制,保留着这种服饰的工艺,比如那问天书院之地,如此想来是一目了然了。

    柳若离没有在意这周遭的目光,径直走到了这白善从的面前,行了一个旧时大夏的礼,然后看着这面前一众宿家大儒正色道:“问天书院长弟子,柳若离,特来拜会钦天学宫。”

    “我等已然恭候多时,柳公子,请随我等来,入内一叙。”白善从看着如此做派的柳若离,笑着行了一礼,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若离也没有再说什么,和张秋一道进了这钦天学宫,这驻足的人们再次走动了起来,有些人也在窃窃私语,说着这件事情,期间猜测最多的,也不过是这问天书院中人来此的目的,可也确实没有个头绪,那是自然的,柳若离来此,也不过是例行的拜访一番,然后去城外的某座山上,代替院长去一座孤坟前,祭拜一番。

    在这钦天学宫之中柳若离没有逗留多久,只是说了一下近来的事情,和之后两院弟子的来往,以及祖祭之上的一些事情,除此之外倒也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这些大多是老头子,柳若离和他们坐在一起的,也没什么好说的,那文道的诸多事情,柳若离更是不怎么研习,坐了没多久,柳若离就起身告退了,走之前得了一个白家的令牌,这白家的家主邀请他去白家做客,而他也只是接下了这令牌,也没有应允什么,这白家对他最大的吸引力,就是那天书楼第九层的天书,和传言中活了几百年的白家老祖宗。

    城外钦天山脉,那孤坟所在的位置,和这白家祖山的位置大致相当,两座山坡隔了几十丈的距离,而这孤坟所在的山,比这白家祖山略微的低了一些,大致一两百丈的高度,寻常人也就一个多时辰就能登上这山顶,脚力强盛的人,半个时辰足够了,而柳若离和张秋,两个人走到这山坡上也不过是一刻钟左右,柳若离拎着一小壶木果酒,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了,这是老院长特意吩咐的,这夜弦城之地几乎家家都会酿这木果酒,倒也不难找,价钱也不怎么贵,随手在一家铺子里买了一壶,就来到了这里。

    走到了这山顶上,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株参天大树,还有树下那不能称作孤坟的土包,还有这坟前的一个似乎有些衰朽之气的老人,满头的银发,那人也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着柳若离还有张秋,起初没什么,似乎是一副疑惑的模样,等到柳若离来到了近前,那人反而是愣住了。

    柳若离看着面前的这个老人,看着他枯槁的面容,还有那脸上可怖的伤痕,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恭敬的抱拳道:“在下柳若离,受人所托,来此祭拜一位故人,不曾想打搅了您,还望老人家不要见怪。”

    “抱歉!”这老人就这么盯着柳若离,把他盯得有些发毛了,才没由来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让柳若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那老人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看着柳若离手上的木果酒,咧嘴一笑开口道:“无妨的!小哥若是要祭拜的话,在下也就不打搅你了,告辞。”

    “老人家慢走!”柳若离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有些奇怪的老人,看着他远去,仍旧是抱拳,然后行了一礼

    那离去的老人走在下山的路上,脸上尽是苦涩的意味,口中喃喃道:“如今啊!连他也活过来的,那她会不会是你呢?这轮回真的存在吗?若是真的是你的话,可为什么你不记得我?子枫又来看你了!他想必也是断了寻我的念想吧!你知道吗?那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只是这次,我已然没了那个心力去阻止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大哥找到了一个值得传承的人,如今他也回来了,想来也是不需要我做什么了,有他们的话,冠在我们头上的恶名,也是能洗的脱了吧......”

    如今的白家已然没人记得,很久以前,有个白家的女子在大婚的当天逃了婚,和一个仆从,而当时的太子也是因此没了踪影,很多年之后,那女子回来了,只剩下了一口气,而那皇子确实已然没了踪迹,再然后这女子病逝了,死后埋在了这钦天山脉的一座山包上,后来一个面容被毁,周身环绕腐朽之气的人来到了这白家,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无人在去提及那个叫白依尘的女子,也记不得那个叫云天的皇子,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天人龙少寻。

第十五章 幽州冶城

    柳若离在这夜弦城盘桓了约摸有十几天,期间也在那夜市之中玩耍了一番,泛舟游湖,观赏花灯,也去了那天书楼之中,虽然无缘登上那第九层,可也是在这天书楼之中有所收获的,得了几本绝迹古书的拓印本,也翻阅了一些旧时的武功拓本,接触了一些白家的人。

    觥筹交错之间,柳若离也了解了这老家主的儿子,他的师兄,那清源城的城主,这些年发生的故事,也了解了他为什么没有继承这家主之位,听完之后也是一阵的唏嘘,也见到了他的儿子,这白家下一任的家主,倒也没有接触太多,柳若离也见到了那个周身环绕着腐朽之气的老者,不过是擦肩而过,也没有说什么,这次柳若离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那老者身上的腐朽之气似乎消失不见了,不知为何柳若离觉得这老者的面容似曾相识,却不知道是在那里见过的。

    带着这种种的疑惑,和这一肚子的故事,柳若离和张秋再度出发了,在这车行更换了一辆车,备齐了一应的物资,就向那幽州之地进发了,这次柳若离不准备再停留了,他在这夜弦城中确认了一些事情,比如这天书楼的第九层,除了这天书之外还有什么,也明白这大商都城之中的一些秘密,只是这些他都埋于心底,不与别人说道而已。

    路过这临西关之时柳若离稍稍驻足了一下,如今这座关隘已然没有了太多的用处,唯一的用出,也就是在这城楼之上瞻仰一下曾经的景象了,这临西关也确实是个易守难攻之地,不过当年这武定王面对的是天人,这点地理的优势,也是荡然无存的,若是当年那个神秘之人没有出手的话,很难想象,这九州会不会因此破灭,被夷族人给毁的荡然无存。

    柳若离在这临西关中稍稍休息了一夜,补充了一些物资,然后再次前往了那幽州之地,从这临西关到冶城之地,差不多有三千多里的距离,这冶城的千年传承,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平顺,最辉煌的也是那千年之前的那一代,那个冶炼出文心的时代,当时的冶城何等的荣耀,一门两忘忧,一断尘,在当时的那个时代,冶城是稳压器冢一头的,后来这冶城闹了分裂,一部分与冶城理念不同的人,在外面成立了墨班铺,冶城元气大伤,之后几百年间冶城逐渐式微,然后再次遭到致命的打击,袁听山上位,幽州之地不从者尽皆被打压,其中冶城是首当其冲的,冶城其他各个分堂被捣毁,连带着这临兵府的总部也被一炬火焚成了焦土,冶城多少年的累积就此破灭。

    再后来朝局安顺,冶城也在这大夏朝廷的扶持下得以重建,只是一些关键的传承,遗失了,好在大多的也就保留了,对于边关的供应,仍是稳压这墨班铺一头的,而这墨班铺也是大致的情形,都是损失惨重的景象,得以扶持被延续下去了,对这江湖的的传承也是遗失了不少,自此以后这冶城和墨班铺再也无法可那器冢相比了,之后几百年这天人祸患一朝而起,冶城也好器冢也好,皆是出手,只可惜这最顶尖的人败亡了,又是一部分传承的遗失,即便到如今,也没有恢复过来,他们如今也是很渴望回复这传承的,而柳若离送给他们的礼物就是这等的东西,不输给他们曾经传承的东西。

    马车终于驶入这临兵府之地,柳若离没有第一时间去那冶城拜会,而去去了城外一处密林之中,感受着这林间残留的一丝丝剑意,差不多一刻钟以后,柳若离才挣开了眼睛,看到他睁开眼,张秋有些不解的询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古怪吗?让你驻足如此之久!”

    柳若离吐出了一口气,看着有些疑惑的张秋,轻声解释道:“这里啊!是那话本之中,书千秋在这江湖上最后一战的地方,与那天人龙少寻一同,大战那些觊觎天人手中玄妙功法的江湖人,也是在这一战中,书千秋突破,进入了这忘忧境界,甚至一跃到了这半步天人的地步,这是他在江湖上最后一次出战的记录,这里虽然不是那雍州边境之地,他在那个时代的最后一战,但也是有着十足的意义的,这一战奠定了他江湖魁首的地步,也让他真正的成为了这江湖榜上三十年无可动摇的魁首,他狂儒的绰号也是来源于此的,原本我是不打算来到这里的,可这里残留的一股剑意确是触及到我了,虽然只有微末的一丝丝,但这股剑意却是真的触及到我了,驭剑之术,我一直想要去理解,却求而不得的东西,如今的了这一点的引子,或许真的能踏入这御剑之术的领域之中,刚刚我一直驻足也是这个缘由了。”

    “哦!”张秋看着这一脸兴奋的柳若离,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个笑容,毕竟这般的柳若离,她还是第一次间,不知为何这幅模样的他,显得有些可爱了,看着柳若离轻声问道:“那如今你感悟完了吗?”

    “差不多了,不知为何,我对这剑意有些亲切的感觉,甚至有些异样的东西钻进了我的脑中,这剑意我已然感悟了七七八八了,只差一柄能与我相通的剑了,咱们这就去那冶城,我要将一些东西赠与冶城,依照着现在冶城中人的领悟力,想必三五天之内,咱们就可以再度出发了,走吧!”柳若离看着张秋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诉说道

    就这么一路回了临兵府城之中,沿着这主街,去了这城南之地的冶城,如今冶城主堂之地,有些门可罗雀了,这几个分堂也都是在那矿藏丰富的地方,为这幽州军伍所服务着,这主堂倒是有些冷清的,除了每年这各个分堂中人的来往,还有这冶城一些学徒的修行,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冶城门前,也没有了以往的守备之人,只是有着一个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门房,柳若离带着张秋,径直来到了这冶城之前,看着这百无聊赖的小门房,清了清嗓子,将一张拜帖拿了出来,递了过去:“麻烦小兄弟通报一声,在下问天书院的柳若离,今日来此拜会冶城图城主,有事情相谈,还请小兄弟走一趟,在下先谢过了。”

    这门房看着柳若离,还有他身旁的张秋,看着柳若离一副江湖的做派,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了,接过了这拜帖,然后抱拳道:“公子且先在这里稍稍等候一番,我这就去通报门主。”

    这门房说完这话,一溜烟的入了这冶城之中通报去了,留下了站在原地的柳若离和张秋,而柳若离站在这里打量着这冶城如此的样子,和那画像之上还是有些偏差的,看着这个样子,也是尽力修缮过的了,柳若离还是有些疑惑的,疑惑这冶城内部的那几个炉子是否修复了,若是没有的话,柳若离也可以帮些忙,若是不需要的话自然是好的,他逗留的时日也可以短一些的,只是那门房将他们晾在这里,难免还是有些小尴尬的。

    等了不多时,柳若离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了,那人在这门房的带领下来到了柳若离的面前,看着柳若离抱拳行了一礼:“冶城现任城主图海阔,先前不知柳公子来此,未曾事先做准备,还请柳公子见谅。”

    “无妨的,此事是在下没有事先告知城主,如今冒昧前来拜访,还请城主见谅。”柳若离看着这图海阔,也是抱拳行了一礼,客气了一下

    “听闻公子有事要与在下商议,还请公子随我前来。”双方客套完了以后,图海阔看着没有敌意的柳若离,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期待,期待这柳若离要做的事情

第十六章 赠书,赠剑

    冶城主屋之中,图海阔有些头疼了,这雍州之地一个新进的断尘境界的高手,请求他们打制一柄长刀,一柄配得上断尘境界的长刀,这让图海阔很是头疼,毕竟如今的冶城,这精炼技术几乎出现了断层一般,这几个锻造炉经历了这诸多事情,有着或多或少的损伤,这不是最关键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如今的他冶炼不出来这等的武器,那断尘境界之人送来的材料,用去了大半,可冶炼出来的兵器,虽然外表是很花哨的,可却少了与之相契合的灵性,这让图海阔很是头疼。

    “城主,外间有人来此拜会,不知城主是否接见?”就在图阔海头疼的时候,那个门房拿着的拜帖传了过来

    “我先看看吧,会是什么人!”这也然图阔海有些疑惑的,疑惑是谁有这等的闲工夫,来这里拜会他,疑惑之外,图阔海也没有迟疑,接过了这拜帖,看着这拜帖之上的名姓,也是有些惊讶,起身对着外面的门房开口道:“带我去见他,其他人,你们告知厨子,准备设宴招待贵客,顺便把那几个人找过来,那来人是不能怠慢的。”

    前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已经传了过来了,那五形拳宗,和半剑山庄的事情,他已然是知晓了,五形拳宗得了一本武功秘籍,还有那所谓的引道草参,原本青黄不接的五形拳宗也有了传承下去的力度了,没几日又是一则消息,似乎有人上门挑衅半剑山庄,之后这半剑山庄除了在外的一些人,其余之人尽皆闭了关,这让旁人有些疑惑,一些人前去拜会也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只知道一个人去了他们那里,问天书院的柳若离,这新的江湖榜青年榜上第一的人物。

    柳若离拜会这两宗之后,这两个门派都宣布了一件事情,一件相同的事情,他们都要参与四年之后的武林大会,也放出了相同的话来,这柳若离要为这武林大会添些彩头,还是很有分量的彩头,这让沉寂已久的江湖人是很期待的,毕竟这等的大热闹还是很好的,很多门派都表明了要参与的态度,只是一些大宗门,还是一副观望的态度。

    冶城就是其中之一,图海阔得了这消息以后,也没有怎么在意,只是在忙活着这冶炼之事,只是隐约间也是期待着这柳若离的到来,图海阔总觉得这柳若离会给他们冶城带来一些东西,一些他们冶城缺少的东西,如今柳若离真的来了以后,他反而是有些担忧了,害怕柳若离会向对待那半剑山庄一般,对待他们冶城,若是如此的话,倒是真的有些头疼了,传闻这半剑山庄似乎是损伤了一般,被这柳若离搞得狼狈不堪,如今他们冶城也是要小心应对,以免如那半剑山庄一般。

    确认了这柳若离没有敌意之后,这图海阔也是有些稍稍放松了,将柳若离迎进了这主厅之中饮了些茶水,吃了些茶点,期间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说了一下现今的局势上,柳若离也是没有往自己的目的上引,就这么说了一些旁的事情,例如这两国之间的局势,江湖之中的一些奇闻异事。

    这天色也差不多到了申时初刻,在这图海阔的强烈要求之下,柳若离他们也退了客栈的上房,住进了这冶城之中,宴席之上图海阔率先举杯,算是为柳若离的到来接风洗尘,这席面之下的几个人,是如今在这冶城总部的几个长老,柳若离也没有怎么听他们的自我介绍,只是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姓图的。

    酒宴过后,柳若离将有些醉意的张秋扶回了房中,看着她那可爱的睡颜,将要离去之时,柳若离的手被张秋紧紧的抓着,而她的眉头紧蹙,那可爱的睡颜上,带着些许愁苦,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柳若离轻轻的安抚着她,直到她脸上的愁容尽退,松开了手掌,柳若离才安然离去。

    轻轻的关上了这房门,柳若离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在一个侍从的引领之下,去往了这冶炼房之地,酉时初刻,黄昏时分,这等时候对冶炼也算不得多差,外间昏暗,也不影响这冶炼炉的炉火。

    柳若离站在这天字号的冶炼房前,感觉到里面的情况,有些遗憾的感觉,因为这天字号的隐龙炉,真的是破损了的,着实是可惜了,想着这些事情,柳若离轻声开口道:“图城主,在下有事相述,不知可否出来一见?”

    “柳公子且稍等一下,我这就出来。”看着冶炼炉子里成了残渣的材料,图海阔也是一阵的头疼,听到了柳若离的声音,清理了一下这冶炼炉中的残渣,平复了一下情绪,图海阔就此出了门,看着门前的柳若离,一脸诚恳的抱拳道:“不知柳公子有什么事情吗?又或是有什么要求,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尽量去办!”

    “我来此不是为了麻烦你们冶城做什么,图城主你多虑了、”柳若离看着图海阔,看着他这一脸诚恳的模样,摆了摆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丢给了图海阔,平静的开口道:“这是你们冶城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之一,这是我从问天书院带出来的东西,当年你冶城,历代前辈的一些冶炼心的,我也是翻阅了好久,才找到的,之后又誊抄了一遍,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你尽可放心吧,上面应该也有你冶城这些个炉子如何修补的方法,拿着吧。”

    “此等的大恩!在下必当谨记,如今柳公子也该说说了,您要我冶城做些个什么事情,除了一些我等办不到的事情,我等必然会全力而为!”图海阔接过了这册子,稍稍翻阅了一下,再抬起头是那抑制不住的激动,将那册子放在了怀中,看着柳若离郑重的抱拳道

    柳若离看着他这幅模样,点了点头,平淡的开口道:“我要你做的事情,你想必也是已经听闻了吧!这武林大会上,该有你冶城一个席位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之事了,告辞!”

    “公子慢走。”看着柳若离离去的背影,图海阔郑重的行了一礼,然后带着一脸的自信,图海阔再次回到了这冶炼房中,这次他有了信心,扭头看了一眼离去的柳若离,想到了一些事情,心中突然之间冒出了一种设想,口中喃喃道:“如此的条件可比不了这等的恩情,你应该也是用剑的吧!如此的话,应当是要有把趁手的剑吧?”

    之后几日柳若离也没有去打搅这图海阔,而图海阔也是一样的,在这天字冶炼房一直未曾出来过,期间图海阔终于冶炼出了那断尘境之人的武器,可他还是未曾出来,也不是在修复那隐龙炉,似乎是在冶炼着什么一样,柳若离也没有怎么在意,算着时间,准备好了一应的东西,也就上路了。

    看着冶城这送行的一众人,柳若离抱拳道:“诸位,那咱们就四年后的武林大会上见了,届时还请诸位如约前往。”

    “这是自然的,还请公子放心。”那为首的一个长老,笑着抱拳道

    “那如此的话,告辞。”柳若离点了点头,抱了抱拳,然后催动了缰绳,准备就此离去了

    “柳公子等等。”冶城之中,那图海阔冲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柄长剑,脸上虽然有些疲倦,可是难掩他的兴奋,图帆看着柳若离,将剑递了过来,笑着开口道:“公子的大恩,若仅仅是参与这武林大会,总归是有些不够的,我听闻公子剑道通玄,却不曾佩剑,刚好有一批材料,因此我耗费了些时日,为公子冶炼了一柄剑,时间有些仓促,或许有些不足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那就谢谢城主的好意了!”柳若离接过了这柄剑,笑着抱了抱拳,然后拔出了这柄剑,听了一下这剑刃鸣动的声音,将剑别在了腰间,催动着马车远去了。“果然是一柄好剑,时候不早了,告辞。”

    “公子慢走!”图阔海看着远去的马车,躬身行了个大礼,然后一众人转身回了这冶城之中,如今的他们,要去让这冶城旧日的辉煌,彻底恢复

第十七章 局中人

    柳若离开这幽州之后,去往了那雍州之地,拜访了一下那白鹿洞院和玄岳山,至于那器冢,柳若离并未去拜访,径直前往拉着瀚州之地,这雍州和瀚州之间有着一个几十里的缓冲带,这两国交接的边关之地,在这边关之地,经过了两次盘查,柳若离终于踏上了这瀚州之地。

    如今这周国经过几番振兴之后,也是逐渐的恢复了过来,这瀚州军伍在十几年前收复了边关,虽说后来这徐通被抄家灭门,招致了一场叛乱,可这瀚州的根底却是没有损伤,如今这瀚州的军伍正值当年,军法战阵,只是稍稍逊色了雍州一些,这实力大抵上是相当的。

    只是可惜的是那徐通就这么死了,柳若离看过一些相关的东西,知道这徐通的谨小慎微,也知道一些密信,这刘漠突然之间就猜忌起了徐通,吴子墨因为这分猜忌,分娩的时候血崩而亡,再然后徐通孤身一人去往那澄州之地讨公道,然后死在的那皇城之中,外间有过这传言,这徐通的那个儿子活了下来,被托付给了那云州的释祖,流言纷纷,却是无从考证。

    在这雍州之地,柳若离还是有所遗憾的,没有去往那雍州的边境,那书千秋与天人大战的地方,柳若离其实是很想去看看那里的景象,即便千年光阴的侵蚀,可柳若离相信,那里一定还残留着曾经那大战的痕迹,哪怕只有一点,可柳若离相信,那里会有很大的收获。

    这几个月间,江湖已然是波涛汹涌了,搅乱这江湖的人也是一目了然的,问天书院武院的柳若离,那个曾经在问天书院武院之中,一举击败当代武院大师兄的柳若离,旁人是在猜测着这柳若离的目的为何,不惜以重利相诱,仅仅是为了让他们这些门派去那武林大会?很多人是不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可猜测来猜测去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就在这江湖议论纷纷之时,问天书院的那仙人院长,罕见的接待了几个人,然后传出了一记重磅的消息,那仙人院长没有说太多,只说这柳若离要添给武林大会的彩头,不亚于那所谓飞升的秘密,一时间震惊四野,消息迅速传了出去,于是乎,这江湖真的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席卷开来。

    而引发这场事端的柳若离,彼时刚刚入了这宁远城之地,下榻进了一家民居之中,这瀚州之地柳若离其实是没有必要来的,瀚州之中拿得出手的门派也就那一两个,柳若离其实也是不怎么想要去联系他们的,如今柳若离考虑的事情是接下来的去向,若是以前的话,他可能就此去那摒州之地游历一番,去冒冒险,然后将这修为突破到这断尘境界,应对这武林大会,可如今有个同行的张秋,柳若离也是有些犹豫了。

    若是他去那雍州之地,他和张秋就要分离了,毕竟他一个人还好,若是加上张秋的话,他说不好会不会照应的了,可若是去那云州之地,柳若离不会确定自己的修为会不会就此突破,院长说过他的机缘在摒州之地,柳若离如今无从突破,他是不怎么在意其他的!可真的到了武林大会之时,还是如今这个境界的话,恐怕也是有些难办的了,不过转念一想,柳若离也暂时放下了这忧心之说,毕竟时间还长着呢,足够了。

    柳若离和张秋走在这街道上,享受着这片刻的惬意,前些年宁远城之地出现的那一汪湖泊,让这周遭七八十里成了一片绿洲,甚至还在逐渐扩大,这宁远城之地由于一些缘由,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座主城,统御周遭之地,城池也扩大了几分,看着这街道上的种种,柳若离也是没有什么感想,那传闻中书千秋破千军,天雷业火加身的街道如今也是消失不见了,城池扩大,街道变更,已然不得见了,柳若离伸了个懒腰,看着这街道上来往之人,一时间有些倦怠。

    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醉酒之人,看着这迎面走来的柳若离,突然之间愣住了,这酒意也消退了大半,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样,那人突然之间跪下,行了一个瀚州军伍之中的礼数:“末将重步陌刀队四营长郑玉龙,参见将军。”

    柳若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人,也是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退了几步,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抱拳道:“在下柳若离,中州问天书院的弟子,并非您口中的将军,想来是您认错了人。”

    “是在下唐突了!”衣衫褴褛的郑玉龙,似乎也是清醒了一般,起身看着柳若离抱了抱拳,又饮了一口酒,恢复了醉醺醺的模样,与柳若离擦肩而过

    柳若离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那人抓住了肩头,郑玉龙脸上已然没了先前的那幅醉鬼的模样,眼神之中带着一些凌冽,“小兄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不知你父母是何生人?如今年岁几何?生辰为何?父母可还健在,还望小兄弟告知,也好让我心中疑虑消除掉,不然我心中难安!拜托了。”

    柳若离看着面前的这个醉鬼,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看着这人一脸诚恳的模样,柳若离开口回答道:“我的话,我是问天书院的人,自幼被问天书院收养,拜在了老院长的门下,如今及冠之年,至于这生辰,九九重阳之日,不知你意欲何为?”

    “如此年岁,时间也对得上,也是和老大的容貌很像,当年老大托付的人,也不是那释祖,老大死后,好像那问天书院的院长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那问天书院之地,这些都说的通啊!”听了柳若离的话,这人轻声喃喃道,然后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了头,看着柳若离抱拳道:“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了,不知道你愿不愿听呢?”

    “我的父亲是不是他?我是不是该称呼您一声郑叔叔?”柳若离听了郑玉龙的话,一时间有些沉默了,一瞬间柳若离将这一切都梳理清楚了,从一个局外人,成为了一个涉身其中的人,看着这他应该称作叔叔辈的郑玉龙,开口确认着这既定的事实

    郑玉龙有些错愕,然后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没错,你就是将军的遗腹子,瀚州军曾经的少主,你的父亲,是我们的大哥,于大周有护国之恩的人,你的本名应该是徐墨问的,要说的事情太多了,先随我去那住所之中,这些事情要慢慢讲与你听,还有几个人,如果能见到你的话,他们想必也是很高兴的。”

    “行,咱们走吧!”柳若离看着面前的郑玉龙,点了点头,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毕竟这等事情以前他都是以旁观者的态度面对,偶尔也会说起这些事情,议论一番,如今作为涉身其中的人,他又是另外一种感觉,莫名的苦涩,还带着一些怒意

    张秋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柳若离这个样子,轻轻的抓住了柳若离的手,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温柔,轻声安慰道:“这些事情,已然发生了,再痛苦再纠结也挽回不了既定的事实,先弄明白这一切,再去想办法补救一些,你说好吗?”

    “嗯!”柳若离看着眼神温柔的张秋,脸色稍稍放缓,咧嘴一笑,“好了,我们走吧!”

    “嗯!”

第十八章 局中事

    宁远城北的巷子里,有着一间破庙,传闻中,这里是那徐通未起势之时的居所,在徐通成为这瀚州军部的统帅之后,有人曾想将这破庙修葺一下,为那徐通献些殷勤,可惜这庙修到了一半,徐通就被定了个谋逆的罪名,而那些人急急忙忙的将这修葺到一半的庙宇停了工,这庙宇也就此搁置了。

    前些年起了一场叛乱,虽然很快就被平复了,那皇帝对这些叛军也是从宽处置,没有祸及家人,那些逃掉的人,也并未怎么追捕,似乎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去,之后这瀚州军中,徐通的部下被狠狠的打压了一番,除却极少数的一些人还留在军中,剩下的全数被打压,这被打压的人,大多离开了这军伍,剩下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而那些人即便被如此打压,也是这军伍之中坚守着,似乎执念一般。

    柳若离跟在了那郑玉龙的身后,打量着这左右的街道,同时也在戒备着,这一时间,他其实也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一切的,太过突然了,柳若离清醒着自己的头脑,尽力消化这一切,同时也是有些疑惑的,以一种局中人的态度去面对这一切,身份置换之间,柳若离也是有些疑惑了,以往面对那些问题的时候,柳若离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他只看到了结果,如今这个结果让他有些难过,若那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那当年的事情,柳若离也想要去弄清楚了。

    当年太过蹊跷了,柳若离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为何而亡的,走到了这破庙前,柳若离轻轻松开了张秋的手,看着自己的这个叔叔,轻声询问道:“这里就是我父亲,当年起事的地方吗?”

    “没错!这间破庙就是老大与我们起事的地方,加上我还有你父亲,一共八个人,章沐死在了战乱之中,为掩护我们撤退而死,皇甫明在你父亲去那云州之地筹谋时,为我们争取那粮草过冬,言辞之中冲撞了那大将军,回来的路上,被那大将军的人给暗害了,秦漠、慕枫脍,两人不忿陛下的这般所为,为你父亲抱不平,搅弄起了那场叛乱,最终死在了部下的叛乱之中,我在两年前退出了这军伍,如今我们的人中,在军伍唯一剩下的就是卫子卒,他啊!如今可是春风得意,骑军一部,全数由他统御,陛下器重的紧呐。”郑玉龙点了点头,诉说起了他们这些年间发生的事情,说道卫子卒的时候,明显的有些火气,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破庙是我们的栖居之所,里面的那人,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一个读书人沮授,有些事情,他比我知道的清楚,除了他,还有几个人在等着你,走吧!”

    “嗯!”柳若离听着这些话,脑中充斥着烦杂,同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拉着张秋进了这破庙之中

    这破庙之中的几个人身上如郑玉龙一般衣衫褴褛,显得有些狼狈,他们见到柳若离之时,如同郑玉龙先前一样,之后经过郑玉龙的解释,这一众人也就明白了一切,有人热泪盈眶,有人放声哀嚎,更多的是一种对过往的缅怀,当年人,今日之事,物是人非,自是五味杂陈一般。

    那为首文士模样的沮授,看着柳若离,倒是一脸的平淡,今日也勾起了他的回忆,这诸多年中,只有他知道这一切,也只有他明白徐通当年到底是受了多大的痛苦,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他浑浑噩噩的过着,全然不似一个文士,如今这埋藏在心里的秘密,也终于可以说与想听的人了,一种释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柳若离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颓然的文士,他应当称作叔叔的人,恭敬的开口询问道:“不知沮叔叔,可否将你所知的事情告诉我,我想要知道我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那刘漠,为什么要对我父亲这般。”

    “陛下为何如此对待你父亲,我也只是推测而已,我所知道的是,你父亲那些年的所作所为,起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谨小慎微的所为,却是仍然招致了祸患。”沮授看着柳若离,听着他的问话,摇了摇头,然后将这一切说起:“这件事情要从你父亲收复边关之地说起,这或许是陛下和你父亲隔阂的开始,当时你的父亲违逆了陛下的意思,并没有乘胜追击,之后陛下很是恼火的几番催促,你父亲也是稍稍的进兵几十里,将那夷族人送一般的赶回了摒州之地,之后修复了边关的巨城,可陛下却并未对你父亲行封赏之事,最终在旁人的催促之下,赏了一些有的没的的东西,直到你母亲有了身孕,这陛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送上了很多东西,其实陛下完全没必要如此忌惮你父亲,因为你父亲当时已经着手准备离开军伍了。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你母亲突然之间小产了,而你父亲被一纸调令,调到了西北之地处理一些事情,再然后你母亲被人暗害,而你也险些身死。可叹的是,你母亲一个几近忘忧的江湖高手,竟然会被一个侍女所暗害,之后一番审讯之下,那侍女吐露了实情,是陛下要你父亲断绝子嗣的,因为当时朝廷之中,请封你父亲为王的呼声愈发的大了,这陛下也拟了折子,再然后我假传消息,说是你母亲和你都没有保下来,有趣的是,仅仅两日,这封你父亲为王的诏书就传了过来,再然后的事情就是那般了。”

    说到了这里沮授不在言语了一脸的苦涩,柳若离听到了这里,看着沮授将剩下事情说了出来:“剩下是不是我父亲不信这一切,孤身一人去天成,找那刘漠求证,然后被那刘漠杀害,并冠以恶名?而你们为我父亲鸣不平,掀起了一场所谓的叛乱,对吗?”

    “对,其实你父亲当年发生那等事情的时候,其实是有机会谋反的,如此明了的事情其实没有必要再去考证什么了,他是有机会称帝的,起码那云州的释祖是偏向他的,可他没有那般去做,而是用了最蠢笨的法子,孤身一人去那澄州讨个公道,他当时更多的是去求死,毕竟这是他想到的蠢法子,以此毁去陛下的清誉,让后世人评判之时,以此抨击陛下,很可笑的想法吧?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呢?后世人恐怕也是想不到,这清正的徐通徐将军,会以死做出这种事情,他这法子很蠢笨吧?可也是为了保全我们才这般去做,本来你父亲是要把你托付给释祖的,结果他遇到了一个人,你问天书院的仙人院长,就此把你托付给了问天书院的院长,而他也选择了赴死,唉!”沮授看着柳若离接过了话茬,末了叹了一口气

    听完了这一切,柳若离沉默了一会儿,消化着这一切,还有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不多时,柳若离抬起了头看着面前这一众人:“放心吧!有些事情,我父亲做不到的话,我会去做的,这一切,眼前所见的就是那一份猜忌,为了这帝王的猜忌,死了太多人了,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即便他是帝王也要为此付出代价的,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还请各位叔叔伯伯稍稍等待一些时间,我啊,要去做些事情,让我自己获得能够复仇的力量,稍稍等一些时间。”

    柳若离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他能获得机缘的地方——摒州长生阁。

第十九章 等你回来

    柳若离看着面前这一众人,行了个大礼,“诸位叔叔伯伯,我要先回去休息一下了,这些事情我要好好消化一下。”

    沮授看着柳若离,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其实你也别多想了,事情已然如此情景,很难改变了,你父亲你母亲,死去的那几个家伙,活着的我们几个,都不希望你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瀚州军伍还在,死的只有你父亲,那几个人也没有被冠以恶名,这样其实已经挺好了,何必去做那种冒险的事情呢?如今我们这几个还活着的人,最大的期许就是看着你好好的活着了,有时间能来看看我们几个,这样就足够了,再旁的也就没什么所求了,答应我们,千万别去做傻事。”

    “有些事情啊!需要我去做的,想必我和我父亲的性子也是相同的吧?所以沮叔叔,你应该知道我的选择了吧!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我如今只需要一些时间,去寻求一场机缘,起码在那刘漠死之前,去做些事情,有可能一两年,有可能三五年,至多不过十年,我相信届时我有这个能力为父报仇,所以你们放心好了。”柳若离看着有些担忧的沮授,摇了摇头,一脸坚定的意味,眼神之中则是异常的平淡

    沮授看着柳若离,隐约间,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徐通一般,看着坚定的柳若离点了点头:“如此的话,我们也不便阻止你了,只是你还是应当小心些,别忘了,你身后有人在等着你回来,别耽搁她太久,她应当是个好姑娘,所以啊!珍惜眼前人吧,别想你父亲一样。”

    “我和她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其实只是同行的!不似你们想的那般......”柳若离看着面前有些误会的沮授,连忙解释道,而一旁的张秋,听到这句话之后,默默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一抹红晕

    “无需向我解释,这些事情啊!问问你自己的心吧!这诸多的答案都在你的心中,我要先休息一下了,今日乞讨了一天,有些倦怠了。”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沮授笑了笑,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沮授转身的那一刻,想起了当年同行之时,似乎也是这般,自家老大,和那吴子墨,从素不相识,一路同行,然后渐渐生了情愫,在乎着彼此,到最后彼此许诺结为连理,再到繁衍子嗣,再到家破人亡,一夕之间人走茶凉,曲终人散,有人失了本心,有人没了信仰,有人痴狂,有人疯魔,有人如他们一般落魄,有人还坚守着那一份心气,让麾下的军士记得,曾经有个叫徐通的人,是他一手铸就了这瀚州之地的军伍,是他恢复了这军伍之中的建制,即便他被满门抄没,可这功绩还在那里,这是抹不去的东西,谁都抹不去的。

    柳若离看着这个自己应该称作叔叔的人远去,也没有驻足,和张秋一起回到了那客栈之中,这盘桓一阵子,连带着天都差不多黑了下来,如今也差不多是接近这深秋时节,此时去那摒州之地,其实并不算什么好的选择,如今发生了这等的事情,柳若离也是有些急迫的想要突破,隐约间柳若离总是觉得,他若是真的去了那摒州之地,或许真的能得到大机缘。

    而且柳若离也应该尝试着,学一下这所谓的驭剑之术了,如今他御剑范围可至百里,如今的了一柄有着一丝灵性的剑,以驭剑之法的话,或许能更加得心应手的去面对以后的事情了,这些天他也只是简单的修行了一下,有些可惜的是,进境太过缓慢了,而且进境之时,和这御剑之术有些冲突,他也是难以融汇贯通的,找不到其间平衡的方法。

    回到这客栈之中,柳若离在这观景台上凭栏而望,想着这种种的事情,也想着她,仔细审视着自己对她的感情,让柳若离意外的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张秋了,习惯张秋在他的身边了,如今他不得不去那摒州之地,去寻找未知的机缘,可若是去那摒州之地,他可能要就此与张秋分离了,他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张秋,问她要去哪里?其实柳若离是挺想让张秋留在这里等他的,可他还是有些迟疑,有些莫名的胆怯。

    不知何时,张秋出现在了柳若离的身边,凭栏而望,看着远处的种种,这件客栈,也算是这宁远城中数一数二的了,在这里也是能看到不错的景色的,看着远处的一抹余晖,和城中星星零零的火光,享受着远处微风带来的一丝惬意。

    张秋扭头看着一旁神思郁结的柳若离,莞尔一笑,然后看着远处的斜阳,轻声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和我一起去游历天下,又想要去为你的父亲报仇,如今你想要离去,去做一些事情,为你的父亲,为你的这些叔叔伯伯,鸣不平,可这些事情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我想你应该想要问我,问我要去哪里?可你却羞于启齿,是也不是?”

    “嗯!”想着这些事情的柳若离,突然之间听到了张秋的话,虽然很是意外,神色微微的变化,也很快的平复了下来,看着张秋点了点头,然后释然了一般,看着张秋,一本正经的询问道:“那你这以后想要去哪里呢?我又该去哪里找你呢?毕竟和你一起游历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我可不想独自一人在这江湖之间闯荡,那样就没有什么意思了,所以我希望,和我一起游历这江湖的人,是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之后的去向呢?”

    说完这一席话,柳若离似乎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勇气和力气了,依靠着栏杆,就这么看着张秋,期待她的答案,而张秋听完了这一席话,笑了笑,笑容之中分外的可爱,“我啊!暂时是没有去处的,而且,我想说的和你说的事情是一样的,我也是很讨厌一个人游历江湖的,其实我在那荆州建阳城之地,就已经没有再走下去的动力了,好在,我遇见了你,让我在这几个月间走了大半个九州,来到了这里,让我看到了很多不同的风景,如今啊!你要远行了,我自知修为薄弱,跟着你只会拖你的后腿,所以啊!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的,顺便帮你照顾一下你的这些个叔叔伯伯的,只是你要早点回来啊,不然我可不会怎么等你的,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在这武林大会上,要添什么彩头。”

    柳若离看着张秋,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柔情,看着笑靥如花的张秋,柳若离点了点头,郑重承诺道:“放心好了,这武林大会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想必也是很有意思的,这复仇之事,不会耽搁我们的行程的,也请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陷入险境的。”

    “我相信你的,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去睡下了。”张秋听到柳若离的承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样,看着柳若离轻声道:“你的那些个叔叔伯伯,也不能一直住在那破庙之中,总归是有些不好的,这里的院子,想来也是几十两银子就能搞定了,这事就麻烦你去做了。”

    “好,这事我会去办的,他们就拜托你照顾一二了。”柳若离听了张秋的话,点了点头,一时间他也没有考量到这件事情,如今被张秋提点了一下,也想到了这里,心中盘算着这些事情,柳若离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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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之地,每个时代都有一个弄潮儿,有书千秋、有陆灵丘、有忘尘小和尚、有杜抒怀、有刘漠、徐通,有柳若离,没有谁是真正的主角,若是有那就是九州,是时间,是众生,一个个故事串联起了千年九州风云,也串联起了无尽的孤独。九州散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九州散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九州散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