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浪子守城
纷纷扰扰,这些年瀚州之地纷乱不堪,夷族的几次劫掠让瀚州残破不堪,瀚州军伍甚至没有粮食来维系日常,也因此瀚州之地盗匪横生,边境不稳,几乎成了一枚弃子,龟缩在南方,而那愈发繁荣的大商,竟然舍弃了瀚州这一块肥肉没有下口,也不知这商帝是怎么考虑的。
商国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对这瀚州之地,其实也是有着各自的想法的,瀚州虽然粮食之类的物资匮乏,但瀚州之地铜铁金银之类的矿产,算是一等一的,若是大商占了这瀚州之地,虽然是有所收获,可战线拉长了,长城未经修缮,一旦去了,有可能伤亡更大,甚至有可能被夷族人从瀚州打开突破口,危及雍州,加之战线拉长了。
还有一点就是占领瀚州以后,大商无法从瀚州南下,毕竟云州之地还有那个释祖,他的手段,如那问天书院的人一样,这样的话,一旦占领了瀚州,大商几乎就是将背部交给了周国人,难保不会在大战之时被周国人捅刀子,若是从襄州南下,那荆州之地的守将,还算是得力之人,除非调动雍州军士,否则很难拿下那荆州,从襄州南下又是一个难题了,所以这。
除此之外,这商国人不愿西进的缘由还有一个,是当年那杜抒怀的守心,这也是雍州诸多的守将对大周还有一点容忍,如今该是他们守心的时候了,只是这守心终究是守不了多少年的,也许有一天,大商起了意,会将这瀚州之地纳入囊中,然后从襄州南下。
瀚州之地盗匪横行,民不聊生,可还是有些地方有安生日子的,几个大城之中还是如旧日一般的繁荣,而夷族人也不会短时间内来到这里劫掠,那长城周边之地,如今也是在夷族人的手中了,他们倒是怡然自得,甚至在那一狭的绿地上,种起了粮米,养起了牛羊,修铸了要塞,站稳了脚跟。
瀚州彻底的失了势,起了一场小小的叛乱,为首之人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手下也不过三四千人,可这竟然一时间无法平叛,不得已天成之地传过来了消息,让各城自己组织兵力,去应对这叛乱,澄州之地是不会派兵来了,云州之地的僧兵因为释祖不在,这周帝也无权调动,也因此,这瀚州之地剩下的大大小小几十个绿洲,各自拥有了私军。
这宁远城中也有一只私军,只是这私军是真的私军,在这城中只手遮天的大家族,这家族的家主是这宁远城的城主,也因此,这宁远城被这一个大家族掌管着,好在这家的子弟,也只是偶尔做些欺行霸市,强抢民女的勾当,倒也是有个活头,起码他们也安定了这宁远城不是吗?
宁远城的一家赌坊里,赌桌前,一个年轻人正在下着注,压上了全副的身家,开了盅以后,赔的血本无归,掀了赌桌,然后被打了一顿丢了出去,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事情,倒是也不足为奇,一旁的一个小厮看了一眼被丢出的那人,叹了口气,回了赌坊之中,将那烂摊子收拾了一番,这小厮看着这赌坊之中的种种景象,看着这些人的神情作态,小厮记在了心里,手上的工作确也没怎么停下。
这一晃就到了下午,这小厮到了这赌坊的前台,领了十几个铜板,从这赌坊出去以后,这小厮又去了那城中的春月楼,又去做那些杂事.
一晃就到了深夜,这小厮忙活了一天,从这春月楼中出来,回了自己的家中,一间破庙里,手上拿着拎着一壶酒,还有一个油纸包。
破庙之中的草席上坐着几个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这小厮回来了,皆是起了身:“通哥,你回来了啊!”
“行了,别废话了,咱们喝酒吧!”那小厮看着这面前的几个人,一脸的倦意,强打起精神,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酒和肉,看着他们笑了笑
几个人席地而坐,那小厮打开了油纸包,拿出了几个杯子,倒上了酒:“干一杯吧!就当是为咱们的谋划了。”
“嗯!为了咱们的谋划,干杯!”这几人一同举杯,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虽然只是一小坛酒,可也是一壶烈酒了,原本这边关之地,寒冬时节用以驱寒的,秘方在动乱之时流了出来,如今寻常人家也可酿造一番,这价钱倒是也便宜,这一小坛也不过是十个铜板。
半醉的那小厮侧卧草席上,看着周遭醉倒的一片人,看着他们醉着的样子,口中呢喃着自己的诸多事情:“我徐通祖上也是在那杜将军手下任过亲兵统领的,也和那杜将军的妻室以姐弟相称,十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辈,一朝祸乱家破人亡,我为了生计,不得已在那青楼赌坊做些打杂的事情,维系生计,却是被人贬斥为浪子,如今那叛军即将打来,这守城之人又是要逃遁,我啊!要恢复这瀚州之地的清明,守住当年那杜将军守住的真心,若是苍天愿意允准,那就护佑我等一二,若是不愿,那我等也就只能死于这战乱之中了......”
徐通自言自语的说着这闲话,四周这些个人都是醉死了过去,徐通笑了笑,然后昏死了过去。
这城中也是有了些许的震动,主街上那大批的军士倾巢而出,引得这街道上的住户也无心安眠了,想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似乎是那家族的人要撤出这宁远城,逃去那云州之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宁远城城主早先得到了消息,那些叛军确实是要打过来了,距离这里也不过是三百里之地,其实也没有多少人,也不过是三四千人,可这家族人却是真的怕了,他们手上也有三四千人,可说实在的也有些慌了,好在此时来了调令,这一大家子人,当即收拾好了行囊,逃一般了离开了这宁远城,去往了那澄州之地。
第二日清晨,这宁远城之中有些乱了,各家人心惶惶的,只怕再拖下去,这宁远城就生出了变故,一家药铺子前,一个地痞无赖抢了这药铺的钱银,向着外面走去,这奄奄一息的药铺老板费力的拽着这人的腿,不让他离去,这地痞无赖也是被拽烦了,也甩不开,看着一旁的一个柴刀,准备了结了这药铺的老板,却没看到一个提着长矛走来的人,一个身披残甲,手提长矛的将军,然后这地痞流氓就没了性命,之后这药铺子老板愣神的功夫,这披着甲的将军就已经远去了,他身后不过跟着三四十人,说真的,算不得什么,可如今也只有他敢站出来了。
徐通手上的长矛,是徐家世代相传的,杜抒怀的镇城矛,这是杜抒怀临走前交付给徐文远的,本想着让徐文远辅佐那二皇子,可惜了,之后徐文远愈发的被排挤,然后他这老祖宗也就退出了军伍,带着这镇城矛,还有那一身的残甲,再然后瀚州军大败,夷族偷袭,瀚州大乱,徐文远死在了病榻上,徐家人只修兵法,却不入这军伍之中,直到徐通的父亲,他是死在了这军伍之中的,之后徐通的母亲也在辛劳之下病逝了。
这徐通走向城门,一路上人汇聚的越来越多,也差不多有了七八百人之众,他们这些人手上拿着些木棍菜刀之类的东西,跟在了徐通的身后准备面对这敌人,这为首的人,在不清楚的人眼中是个浪子,可他们这些人,就是信服这个所谓的浪子,至于理由嘛!这宁远城剩下的所有人里,他是唯一一个敢站出来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站出来的人。
徐通站在这城楼之上没有说什么,看着这下方的一众人,一道道军令传了下去,将这如同一盘散沙的人,成了建制,分了则,立了军令,从那大家大族的府库之中,拿了那些剩下的器械甲胄,分配了下去,静待迎敌,这城中的人也带着一丝希望,盼着这人能真的守住这里。
第三章 密谋
瀚州之地的叛乱平息了,在四五个小诸侯的联手之下就此的平息了,这其中徐通大放异彩,因为此人年方二十三,可他凭借着一己之力,手底下不过六七百号人,在那宁远城之地,生生阻隔了三千七百人,歼敌三千人,而他的不过损伤了两百多人而已,这一战让这徐通站稳了脚跟,之后徐通的了官职,成了一个都尉,由朝廷遥领。
旁人也不遗余力的为徐通造势,毕竟这瀚州之地还是常常缅怀这杜家的父子,毕竟他们也是安定了这瀚州几十年,之后的时代便是再无安定之日了,二皇子更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如今也是有人认出来这徐通手上的镇城矛,毕竟这等的东西也是那江湖兵器榜上有名的东西,虽然是数代未曾出世,可也没有跌出这二十之列,这引起了轩然大波,也让徐通方便了一些,起码是那万众归心的姿态,平乱三年就升上了个校尉。
这瀚州如今的守将是陛下的亲舅舅,权倾朝野,他曾直言想拿一个偏将的职位,换取徐通手里的那杆镇城矛,只是被徐通给推诿了,为此那大将军可是很不高兴的,想要找个借口将这徐通驱驶入死地,好在这陛下借机褒奖,将这瀚州的一些将领招来了澄州之地,这些人大多是那大将军不喜的人,也算是稍稍庇护,也是这刘漠想要为自己培植一些亲信。
马车一路行进,到了这天成之地,徐通有些晃神,毕竟这等气势磅礴的大城,不是那宁远城比得了的,自然是有些激动的,如今也是陛下召见,礼部负责接待的官员也很快的到来了,将这徐通迎进了这驿站之中,一番叮嘱之后,这礼部的官员就走了,而徐通也在这院子里稍事休息,身边还有几个和自己一样的校尉,只是他们的建制相比徐通的,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他们这些人大多是不受待见的人,无名无望,靠着这机会摸爬上来的,他们倒是热络,徐通坐在不远处,徐通也懒得和他们掺和到一起。
也没人来打搅徐通,也是不敢来打搅,他们也不是蠢货,明白自己只是个遮掩的,这徐通才是陛下的目的,毕竟这等的人,或许能成为这陛下破局的关键,他们先前是被知会了,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有人还是不忿,可他们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的先祖没有那般的殊荣呢?只能说尽皆都是命数吧。
徐通坐在这驿站的树下,看着外间的纷纷扰扰,也看到了一个人从外间走了进来,徐通没有在意那个人,看着这驿站周遭的种种,一片繁华的景象。
那年轻人从一旁搬过来一个凳子,坐在了徐通的身旁,徐通也没有在意他,而那人似乎就是为了徐通而来,上下打量着徐通,还看着放在一旁的镇城矛。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那个年轻人率先开口了:“徐校尉就是那个承继了杜抒怀意志的人吧?”
“算是吧,也不算是!”徐通扭脸看着这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是当年的杜将军,怕是这瀚州也不会这样,大周也不会这样的,我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头,为自己造了些势罢了,算不得什么。”
那年轻人听了徐通的话,点了点头:“也是啊!靠着这大势,你也算是成了这些人之中最耀眼的一个,只可惜有了如此的大势,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盯上你的人,不止一个,他们可都是垂涎你手中的那杆镇城矛的,就像是那大将军,若是徐校尉愿意将那镇城矛舍了,其实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还可以再往上爬一爬,混个十六将军当一当,如今若不是陛下将你诏来,想必你如今已然入了死地了。”
“公子来此,是为何人当说客的,是要帮着谁说服我,让我交出镇城矛。”徐通听着身旁这人说的话,扭脸看着面前的这个公子打扮的人,一脸淡然的询问着,同时将那镇城矛握在了手中
“若我是来人帮人游说你的,徐校尉又当如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要知道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徐校尉莫非是要作那匹夫之为?”那来人看着徐通这个样子,也没有着急反驳,只是看着这徐通,点了点头,直言利害关系
徐通看着这人,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当即撕破脸皮,开口道:“公子知道吗?我曾是一个孤儿浪子,混迹在街头巷尾,居无定所,做的是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生机,也因此,外间将我贬斥为留恋青楼赌坊的浪子,可我对他们的话毫不在意,在这风尘之中打磨了这些年,我看惯了那赌坊之中以小博大的惨淡下场,也见到了那些人搏出一片天地,也见过如我一般,怀揣去重宝,被人盯上了,输的精光,也有借此,搏了把大的,最终遭人截杀,逃遁而去,现下的情况或许我舍了这镇城矛才是好的,可我啊!不愿,这其中利害关系我早就看清楚了,可我就是不愿,即便赴死,这杆长矛,落不得那等的人手中,因为他不配,我也不配,只是比他们好上一些。”
“是啊!那大将军确实算不得什么,多少人被他压服着,没了出头之日,他手下的也尽是些昏聩之辈,靠着钱银混的了一个职位,多少将士因此寒了心,也没人能约束的了他,毕竟他是这当今陛下的亲舅舅,他还有宫里的那一帮子老太监,将宫中搞得是乌烟瘴气,一碗清汤竟是要得三两银子,可当真是好仆人啊,朝堂上互相不对付的澄州党荆州党,各个心怀叵测,动辄大衣苍生,让别人去送死,真到了他们该死的时候,就是梁太高,水太凉,刀太硬,君子?呸!”那公子模样的人听到了徐通的话,也是一番感叹
“公子如此所言,言语之中带着对这大周种种之事的怨怼,当真的是说客吗?还请公子告知,所谓何来?”这话听的徐通也有些疑惑了,不明白这公子到底是何意,也没有迟疑,当即询问道
“我啊!也确实不是那什么说客,来此,替一个人看看徐校尉,顺便传达一个人的话,如今还是想要问校尉一句话,若是徐校尉给了称心的回答,我便告知将军一个答复。”那人点了点头,开口回答道,言语之间,还是带着些隐瞒真相的意味,似乎并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徐通看着他这个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样,看着那人郑重道:“公子请讲,至于在下回答的,满不满意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只说这从心之言。”
“这般最好不过。”那人也是一脸认真的模样,顿了顿开口道:“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舍了你这校尉的职位?带着这镇城矛,等待一个机会,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
“这话是那人传达的?”徐通看着那公子,隐晦的指了指一个方向,得到了那公子的答复,徐通点了点头:“我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告辞了,这一切都在纸上,徐校尉自己看着办吧,这纸上的内容关系重大,若是泄露了,你的那些还活着的兄弟,难保不会遭到池鱼之殃,想必徐校尉不会拿他们的命去赌吧!”这公子模样的人看着徐通,随手将一个纸团塞到了徐通的手中,威胁一般的叮嘱道,然后起身离去
徐通看着离去的那个公子,起了身抱拳道:“公子姓名还望告知,他年若是有机会,也好拜访一二。”
“总是有机会再见的,届时定与校尉把酒言欢,告辞。”那人也没有扭头,只是摆了摆手,渐行渐远
“公子慢走!”徐通看着那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回了房
这周遭的几个校尉有的偷偷的看着徐通和那人,想要听些什么,可不知为何,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有些好奇,但也不敢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有几个人倒是神色异样,似乎起了异心思。
第四章 入云州,任都尉
徐通回到了这房中,打开那个纸团,这是一张调遣的书文,上面直言,将徐通调往云州之地,贬谪为一部都尉,看完之后,徐通判断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半刻钟之后,徐通将这委任状给展平了,委任状之外,还有一个小纸条,短短一行小字:允之,出城,不允,入殿,而徐通已然有了判断,将这一切东西都给收拾妥当,就去歇息下了。
第二日早朝之上,这些前来受封的人中少了一个人,那个大放异彩的徐通,而陛下对此毫不疑惑,旁人几次提醒,尽皆当做耳旁风,这两党之间本是要招揽这个徐通,连带着后宫的那些个宦官,,都想要从中掺和一脚,只是这人居然就这么不见了,他们也有些诧异,不知这陛下对那人有什么安排,也是议论纷纷的,也开始暗中派人去盯着那驿站,想要看出些什么,只是似乎这徐通不在驿站里,已然离去。
城楼之上,又是那个公子,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看着一辆马车离去,这男子也松了口气,身后的那个人感知着周遭的状况,随时应对这周遭可能发生的事情。
马车远去了,这公子也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一旁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个轻松的笑容:“终于,这步棋也落下了,我们也有了清理那些人的本钱了,只是他们若是知道我所想,恐怕是真的要在半路截杀这所谓的都尉了,晚些时候,就该将这降职的文书传遍四方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可以化成为零的安排在那瀚州的军中,这事情派人隐秘的作为,切记不可走漏风声,以免让他们有所察觉,不过以我那舅舅的心性,这手底下的人,估计也是懒得去管的。”
“嗯,此事应当交由谁去办?要让他去作为吗?”身后那中年人点了点头,看着这公子开口询问道
“不了,此事若是贸然让他去办,难免引起那些人的猜测,找个由头混淆一下视听,只是如今先把这几个信得过之人的旧部给暂时隐匿起来,身份模糊一些,就拿着这重编瀚州军士,统一归建的缘由吧!只希望我舅舅手底下的那几个人想不到这里,否则,恐怕又是一场空了。”这公子模样的人,将这一切都盘算好了,开口吩咐道,说完还是有些担忧
那中年男子将这一切都给记下了,想着这朝局,不免的还是有些头疼,诸多事情,这一步步棋子埋了下去,只等着以后一点点的将这周国的朝堂给平顺了,驳多事情,让面前这个不过二十一岁的男子,活的谨小慎微,在这三方之间斡旋,不似同年之人,而那远去的马车上面,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这个应当诗酒风流的年岁,这些人活的不似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皆是父辈的缘故啊,这中年男子一时间有些感慨,一阵风吹过,这中年男子心中一股浩气油然而生,若不是估计这城楼之上,恐怕当即就抒发出来了。
“是,我这就吩咐人去办!”想着这些事情,这中年男子看着那年轻人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当即就要离去
“等等!”这年轻的公子喊住了这中年男子,然后有些担忧的询问道:“那徐通的护卫,你们安排了吗?毕竟此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出去了,若是他身边没有个护卫,恐怕真的会死在半路上,很快就会有人盯上了他,江湖上的那些手段,你可比我清楚的多的多,若是没有安排,还是应当着手去办一下了。”
那中年人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担忧的年轻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既然知道我熟知江湖人的手段,我怎么会不着手安排人去保护他呢?此事尽管放心吧,我可是把墨丫头派了去,她怎么样,你也是见过的,只要不是我这等的江湖人,无妨的,况且我这等的江湖人,他们怎么会招揽到呢?这九州也不过十七八人,咱们大周也不过是四人,一个在云州之地,一个咱们澄州的那个和尚,还那云巫山的道士,他们也不会出手的,剩下的人,只要不是几十人一起结伙围杀,墨丫头照应的过来,况且他们也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了,他们也已经到了云州之地了,放心吧!”
“行吧,你着手安排人去办这些事情吧,我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吧。”那年轻的公子,看着那中年人摆了摆手,而那中年人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径直离去了
那男子看着西北之地,口中喃喃道:“舅舅?荆澄两党?阉人?等着吧!待我这些棋子全数扎了根,我也可以把你们一一拔除了,这些年的事情我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我父亲是怎么死的,我母亲怎么死的,我兄长怎么死的,这些帐我会一笔一笔的算出来的!徐通啊!若是你真的能继承这杜抒怀的志愿,那我也会想老祖宗一样,对你全心全意的信任,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这时间,可是不算多的!”
说完这男子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这巡城的禁军也见怪不怪,有心人要去将这些事情,告知一些想知道这事情的人,也许能的一桩富贵,这般想着各自走动了起来,之后又是几则消息传了出来,其中最为重要的,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事情,莫过于两桩事情,一桩事情,是那徐通的去向,他被陛下贬谪去了云州之地,当了一个都尉,第二件事情,就是瀚州之地,这些私兵,统归入这瀚州军伍之中,重新打散编制编列,尽皆归于那大将军王的挥下。
这两桩事情引得旁人议论纷纷,这一个引起轩然大波的校尉,居然就这么就被贬谪了,这陛下似乎脑子糊涂了一般,寻常人是这般认为的,可有些人一眼就看出了这陛下是何种的想法,之后将这瀚州军伍重新整归,意图昭然若揭,明显是这新帝想要动这瀚州的军伍,云州之地,无论是那外戚,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能涉入其中,如今这徐通居然能入了那云州之地,可见其地位的重要性,难免让别人联想到一些事情,也因此,一些人行动了起来,派出了死士截杀这徐通。
眼见就要进了这云州之地了,徐通的神情愈发的凝重了,这七八天里,他逃开了三四波袭杀,身上也带了一些伤,这两日风平浪静,徐通莫名的有些担忧,也因此徐通绕了个路,却是正正好撞到了那些人的圈套之中。
看着这周遭的人,徐通将这重伤的马车夫护在了身后,胸前也挨了一刀,好在避开了要害,胸前的衣襟被血浸透了,勉强靠这镇城矛之中积蓄的一股战气将这些人打退,徐通也没有了力气。
没有看着这周遭的死士,徐通抱拳道:“先生,在下已然无能为力了,还请您出手,为我解决这等困局。”
这些死士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突然之间这徐通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负剑之人,一身白衣,显得有些超凡脱俗,脸上用面纱遮掩着,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唯一可知的是,这人是个女子,因为徐通能闻出她身上的脂粉香,只是如今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徐通扶着那车夫倚靠在马车旁,稍稍松了口气。
这些死士也开始了下一轮的攻势,只是这次以后便什么都没有了,那女子手中长剑出鞘,剑气四溢,一瞬间,这周遭的死士尽皆被诛戮,剩下了一地的狼藉,之后徐通和这车夫上了马车,那女子驾着马车,就此远去。
“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不知可否告知。”
“不能!”
“姑娘是何门何派的?”
......
“姑娘是什么人派过来的?”
......
“姑娘您能说些什么?还望告知!”
“闭嘴!”
就这么马车一路行进,入了云州之地。
第五章 袭杀
马车终于驶入了这云州之地,徐通也莫名的有些放松了下来,他要去的地方是昆宵城的下的一个镇子上,那里紧邻着瀚州之地,与瀚州之地呈俯仰的姿态,起码对瀚州方面是极为不利的,一旦有人从这里带着几万军士,俯冲而下,这瀚州边防将在错不及防之间,就此败亡,这下方七八十里的地方有个缓冲带,之外是瀚州的一座巨城,那里挡不住这铁蹄。
有些人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这徐通已经入了这云州之地,行踪虽然还是有迹可循的,可这已经不能动用那大股的军士,来围剿徐通了,之前前往云州之地的时候,徐通的必经之路上,本来是埋伏了七八百人的,可徐通虚晃了一招,从那薄弱之地入了这云州之地,之后这事情传到了瀚州之地,那大将军虽然是个蠢货,可他手底下的几个谋士不是蠢货。
得知了这些消息以后,这些人当即就明白了这一切,告知了这大将军以后,虽然一时间没有得到应允,可他们也已经派出了人,准备在这徐通交接军务之事,将他给截杀了,这样也可以弥补一二,这次他们派出了那手下最得力的人,那些个江湖人,毕竟据那还活着的人说,这徐通似乎有一个护卫,一个江湖高手,之后探查以后,这些谋士制定了计划,一个截杀的计划,计划的很周密,之后这些江湖高手就此出发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了两天之内,彼时徐通还在那灵韵城之地行着路,在灵韵城之地,一个镇子中的医馆里,将那车夫给留下来医治,徐通身上的伤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这车夫是徐通手底下的一个标长,也算是徐通一个信得过的下属,徐通自然是对他有些上心的,这一番盘桓耽搁了大半日,之后徐通就再次出发了,如今只剩下了他和这女子,徐通在车中养伤,也没有和之前一样去调笑这女子,不知为何这徐通到了这云州之地以后,心中的担忧没有丝毫的消退,隐隐的有些不安,似乎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也因此徐通将那车夫留在了这镇上,和那女子一同上了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距离最近的镇子上还有二三十多里之距,徐通还是如之前一般绕了一下路,绕开了一个林子,驶向了荒原之上,他们离开不久,这山林之中走出了一些人,他们皆是寻常商贾的打扮,若是仔细观察面容,会发现,他们的脸上有细微的褶皱,及其细小的褶皱,寻常人以为是皱纹,可这有些眼尖的人才能明白,这是面覆上的褶皱,这些人看着马车的黑影,一个闪身,跟了上去。
荒原之上,徐通驾着车,而那女子,在车里稍稍休息,这些天徐通也仅仅是打探出了这女子的姓名――吴子墨,这还是徐通死缠烂打下才得到的,也因此徐通大致猜出了这女子的身份,那锈剑林吴家的人,再深了徐通也想不出来别的了,也不知道这女子芳龄几何,想来也是不大的,毕竟也未曾在江湖上留下名号,手上练剑练出来的老茧,也是刚刚褪去的,以此推论,徐通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只是也没什么意义,只是闲来无事想想罢了。
突然之间,徐通感觉到了什么,握住了这等镇城矛,一个晃神,自己和那女子出现在了不远处,马车轰然破碎,似乎是一刀劈开的,骏马倒地,徐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商贾打扮的人出现在了徐通的面前,一刀劈下,裹携着真气,吴子墨长剑出鞘,挡住了这一刀,然后借着势将这一刀挑开,将那人堪堪打退。
一箭射来,与吴子墨的剑尖相撞,箭矢轰然爆碎,又是两人冲了过来,一刀一剑,尽皆攻向徐通,而徐通也是回过神了,镇城矛挥出,其中积蓄着的战气将一人打退,而吴子墨一剑刺伤了另一人,将两人打退了,吴子墨运起真气,带着徐通腾空而起,准备从这里逃遁了,而云端之上一剑袭来,吴子墨闪避不及,被这一剑伤了右肩,吴子墨运起真气托了一下徐通,徐通没什么事情,而吴子墨是受了些伤的。
紧接着那些刺客开始对着徐通一顿猛攻,吴子墨手指一动,这周遭的草木砂石攻向那些刺客,一时间两相僵持,吴子墨渐渐占了上风,这地下也钻出了一个人,直直的刺向了徐通,吴子墨一个闪身,将这人打退,却是留了个空挡,那持弓之人一箭射来,吴子墨已然闪避不及,避开了要害,可这一箭射中了她的右肩肩窝。
这一番争斗之下,吴子墨的手微微颤动,持剑的右手已然没了力气,只是这也也没什么,运起了御剑术,那柄剑横与身前,而那些人似乎也不着急下手,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徐通站在了吴子墨的身旁轻轻的扶着她,看着这周遭的人,如今的他们反而是不急着动手了,看来是专业的了,徐通有些颤抖的冷笑道:“看样子这大将军还是挺重视我的啊!七个断尘境的人,十三个一品高手,我一个小小的都尉,可真的下的去狠手啊!”
那些人沉默不语,在一旁的吴子墨传音入密道:“我会给你打开个口子,你快些逃遁,这里离灵韵城应该不远,你逃去那里,找这归宝堂的人,剩下的路交由他们护送,我会为你挡着这些的人。”
徐通看着她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你若有还有力气,就快些逃遁出去吧,这镇城矛之中的战气全数催动的话,应当能阻挡他们一时片刻的,你逃遁出去,将这些事情禀报陛下,之后陛下手上握着这个把柄,那大将军就多出了一个罪状,如我一般的人不少,陛下只需再派人来即可,只是这杆镇城矛拜托你带回去了。”
两人各执己见,这片刻的僵持,而那些刺客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准备动手了,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和尚,袍袖一挥,将这些人刺客全数打退,没有看向徐通,看着这一众的刺客,沉声道:“云州之地,何容你们这些人放肆?莫非是那何漾活腻了,还是我云州之地多年未曾出兵,让你们以为云州之地就这么好欺负了?莫非要我云州之地,用些兵士去那瀚州,和他讲讲道理?”
这些刺客的为首之人看着那和尚,咬着牙,心里盘算着这利弊,愤愤的点了点头:“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不给面子,只是动辄呼喝我家将军的名讳,在下想请教一下您的名讳,也好在来日告知我家将军,让他来拜访一下您。”
“我啊!好多年没有被人问及名讳了,也记不太清楚了,至于拜访之事,还是算了吧,我懒得见他们那些杂碎。”这和尚看着那咬牙切齿的人,笑着摆了摆手,骤然间气息爆发了出来,威压压向那些人,脸色一变,不耐烦道:“滚吧,不然这后果,你们自己掂量一下吧。”
“既是忘忧境界的前辈,我等就此告退了,还请前辈见谅。”那为首之人豆大的汗珠落下,在这威压之下有些不好受了,看着这和尚,眼神之中带着点一丝愤恨,还有那恐惧之色,看着这和尚抱拳道
这和尚听了话,收回了威压,然后这些人一闪而过消失不见,这荒原之上,只剩下了徐通他们三人。
徐通看着那个和尚莫名的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狼藉,不知如何是好,那和尚走到了吴子墨的身前,手指轻点,封住了她的穴道,然后将这箭矢拔出,手一挥,这吴子墨身上的伤口渐渐的愈合。
忙活完了这一切,手一挥,三人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天边。
第六章 说与己听
三人在这城中落下,徐通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巨城,想着来的路线,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这里可能是那云州的忘城,想到了这里,徐通对面前这和尚也有了疑惑,猜测他是不是释祖派来的人。
城中之人见到三人落下,倒是也没有什么惊慌之色,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那和尚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家面馆之中,三人吃了点东西,又喝了茶,吴子墨身上的伤口也大致恢复了。
三人就这么坐着,徐通上下打量着那个和尚,也没有看出什么,而那和尚丝毫没有在意徐通的目光,就这么坐在一旁喝着茶,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徐通率先开了口,看着那和尚抱拳行了一礼:“谢谢小师傅救命之恩,冒昧请教一下小师傅的名讳,所居寺庙,来日也好为小师傅送些香火钱,添些彩头。”
“贫僧的姓名不足为外人道也,现下所栖的寺院,是那无心宫之地,有人让我来救施主,这番所为,也算是为了那曾经的杜将军,毕竟你也算是承继了他志愿的人,施主安然受着即可,至于那添不添香火之事,听凭施主吧。”那和尚看着徐通行了一礼,言语之中很平淡,说完看着徐通,倒是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徐通点了点头,还是有些疑惑,也不知这背后的人是谁,又是谁请求的释祖,这和尚话语之中带着那隐瞒之意,想来也是有些事情的,好在事情都了结了,如今这天色也是昏暗了起来,这面馆之中也点起了灯火,离宵禁也不过剩下半个多时辰而已,寻摸好了时间,徐通看着这小和尚开口道:“小师傅,如今天色已晚,估摸着也快到了这宵禁的时候了,也是该寻个下榻之所了,还望小师傅指引一个地方,歇息一二,来日我好回到任上。”
那和尚点了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般,然后看着徐通开口道:“徐施主跟我来吧,我离开这忘城多年,倒是也不怎么知晓这忘城有什么好的住所,我这里刚好有个去处,那里想来也是剩下一些空院子的,去那里安歇,也可省下一些银钱的,用以来日购置车马杂物。”
“那就劳烦小师傅了。”徐通听了这和尚的话行了一礼,如那小和尚所说,他这银钱也确实是有些不多,包袱因为那一刀,变的一团乌糟,那些银票也被毁了不少,剩下了两张百两的大额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购置车马杂物就要花去七七八八,离那昆宵城最快也是五六日的路程,这还是昼夜不歇,寻常赶路也要个十几日,这些日子的花销,最起码也要个十几两,以徐通手上的银钱,是有些捉襟见肘的意思了,也因此,徐通没有拒绝
到了地方徐通反而是有些拘束了,因为这小和尚将他们带到了这无心宫之中,那些守门的和尚将徐通他们迎了进去,很快就将这院子安排好了,这让徐通也是有些疑惑这和尚的身份,毕竟当初浪迹街头巷尾之时,也听过评书中说的,这无心宫万金难居,当然有缘人也是另说的,这评书之中没少吹嘘的,如今真的在这里住下了,徐通反而是有些不适了。
在这院子里安顿了下来,徐通反而是安顿了下来,这房中倒是一副寻常人家的住所,与寻常人家无异,只是也正是这一分寻常,让徐通的心莫名的平静。
“徐施主,出来一叙吧,贫僧有事相述。”徐通刚想要安歇下去,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院中的白衣和尚看着出了门的徐通,指着一旁的石凳子:“施主坐吧!”
徐通看着这白衣和尚,也没有猜出他的意图,开口询问道:“不知道小师傅找我有何事?要我做些什么?”
“我啊!来此是为了和你说些事情,一些我一直想说的事情,只是无人倾诉罢了,如今见了你,也好说道说道。”那和尚看着徐通摇了摇头,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出来
“小师傅请讲,若是一些重要的事情,在下必定保守这秘密,若是有什么要在下去做的,在下必定去作为一番。”徐通看着这和尚,看着他那淡然的神情,抱拳郑重道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只是和你说些事情,一些前尘旧事。”那和尚笑着摇了摇头,宽慰了一下徐通,让他不要大惊小怪,然后开口询问道:“其实你对那锈剑林的女子,有些情愫的吧?”
“嗯!我是对她有些想法,可也只是想法而已,仅仅是一种欣赏的态度,没有那龌龊的想法。”徐通看着这和尚点破看他的那点心思,也没有避讳什么的,点了点头,坦然承认了
“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一个人,如你这般,对着身边的一个女子生了情愫,也和你这般,只是一种欣赏的感觉。”这和尚的了答复,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说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已经渐渐不被人提及的事情
顿了顿这白衣和尚继续开口道:“后来这人和那女子一起,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凶险的地方,那女子悉心的照顾,可两人也就这么止于礼法,一晃就是几年,两人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谁都不去说,这男子想的是,等着他所做的事情都了结了,他就会告诉那女子他心中所想的事情,而那女子其实心中早就有了想法,男子也没有想到,再然后男子离开了一些时间,这一段时间由于这男子的迟疑,发生了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后来这女子因为一些事情,死在了那男子的怀中,那男子在她死去的那一刻才明白一些事情,只是再也没有和那女子说出口的可能了。”
“唉!”徐通听完了这一席话,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这和尚点了点头,抱拳郑重道:“谢谢小师傅的提点,在下必当谨记在心。”
“其实那日我救你也是因为这些事情,不知为何,那日突然之间就想到了此事,出手了一番,之后施主问及,我一时间犯了糊涂,诓骗了施主,其实我并不是受人所托,只是凑巧路过罢了,随口说了这诳语,入睡之势辗转反侧,也因此来了这里,告诉施主详情。”那和尚看着这徐通,将日间之事如实的告知了徐通
“无妨的,小师傅不必对此事挂怀,无论小师傅为谁而来,这恩情却是实打实的,在下谨记在心。”徐通看着这一脸认真的和尚,郑重道
“贫僧一心向佛无心这外物,施主对人对事稍稍带着那慈悲心,就是对我的报恩了,外物对我并无助益。”这和尚看着徐通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告了个退,“行了,我这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就此告辞了,明日施主可径直离去,车马行离这里不远,车行的老板应当是会便宜一些的贩售的,施主还是应当早早的上路,不然容易生出变故,这次是我凑巧的路过,若是下次,怕是没人在帮你了,告辞!”
“小师傅慢走。”看着这和尚离去的身影,徐通躬身行了个大礼,转身回房,睡下了
第二日,徐通一番忙活,正午刚过这徐通就离了城,而那和尚坐在一间禅房之中,听完了外间人的禀报,将来人挥退,神情上异常的平淡,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哀伤的神色,然后又笑了笑,口中喃喃道:“也是一对有意思的人啊!希望不要重演我们当年的事情吧,如今这些年了,你又在哪里呢?这九州之外的海域上也没有你的踪迹,三界之间也没有你的踪影,他告诉我让我等着,可我真的不敢去等啊!当年你的答案我还未曾听到,那究竟是我一厢情愿,还是真的和我感觉的一样呢?这诸多年间我对他的怨恨,其实还是源自于我自己,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弱,为什么不能将她护在身后,这心结渐渐的郁结起来,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这和尚就这么喃喃着,说着这些无人去听,也无人敢听的事情,旁人皆知,释祖一字便可开解旁人,却不知这释祖解不开自己的心结,却不知他自困于心。
第七章 落子收官
这徐通出了这忘城,径直前往了那昆宵城的边陲之地,在这三方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入了这昆宵城,外间不知何时有了传言,这徐通在这云州之地遇了险,是这释祖令人出手将其保住了,这也让一些人辗转反侧,生怕这释祖找他们算帐,比如那大将军,没由来的训斥了手底下的人,至于原因,总是有人知晓的。
旁人可知的事情,是这徐通在那云州之地站稳了脚跟,也是这皇帝在明面上的一步棋,也是这刘漠最重要的一步棋,其重要性昭然若揭,最为关键的事情是,这步棋无法轻易的拿掉,而且是在日益做大的一步棋,只怕是时机成熟了,这徐通可能会成为一桩改变如今这大周格局的人,也因此,有很多人看这徐通是很不顺眼的。
只是他们也是不敢在这云州之地放肆,毕竟几十年前的一个将军,耀武扬威的带着几万军士路过这云州之地,据说是看上了一个良家女子,想要掳走她,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这几万军士连带着那个所谓的将军,就这么不见了,事后有人想要发难云州之地,十万僧兵和二十七万骑军,出现在了云州的边境,让那些有心打压云州的人彻底没了声音,毕竟这云州之地的兵士确实是不知根底,若是想要稳稳的拿下,除非是这瀚州加上澄州的军士,可即便如此也要耗费物资和时间,为了这所谓的意气之争,两相内耗的局面,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去做,也因此这些人忍住了。
倒是也有人想要动些手脚,只是他们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这云州之地似乎是完全独立于外的,无论是物产还是别的什么,这件事情其实早就有人知道了,只是有很多人没有记在心上,在当时也只是掀起了一时的波澜,毕竟有释祖在,只要他不死,这云州就无法真正的融入这大周,如同那问天书院一般无解,之后这事再次被人给遗忘了,如今再次被提及了,甚至传到了那刘漠的耳中,只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这徐通领了职位,再然后他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了,渐渐的不被人给提起,似乎他的职位从未调动过,即便是那所谓大将军帐下的人,能得到的消息也是不多的,只知道这徐通的职位虽然没有变动,手底下统率的人虽然有所变动,可统率的人,足足有一营左右了,这让他们不得不警觉一些,而他们的大将军愈发的猖狂,甚至多次逾制,这瀚州之中弥漫着一股衰败之气,而澄州之地,那些宦官们逐渐被分化,这让一些有心人不得不警觉了起来,只是已然晚了一步,这局棋已然定盘。
澄州天成的皇城之中,来了两个人,两个如今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权势的人,杨家和那司马家的家主,这两个家族如今看来,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权势,也未曾在这澄州党中,家中入仕的,最高也不过是个六品的末流小官,还时常被打压,这几任帝君也不怎么待见这两家人,即便这两家人在那听风学府有个职位,可也不过是个教书的,教出来的学生,大多是那末流的小官,有几个有能耐的,也入了澄州党,失了那儒生的本心。
如今这两个家主被诏进了宫,倒是让别人起了疑心,这宫中的那些太监也是这般猜疑了起来,有人想要进这大殿之中,探听一些事情,只是尽皆被那吴先生阻拦在外,所谈之事也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之后这两家的家主就离去了,外间那些人议论纷纷,甚至那两家冷落多年的门房,都是接踵而至的马车,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想要探听出什么,所有人都嗅出了些什么东西,只是也是说不好的,也因此,找这两家的家主前来威逼利诱,想要探听出些什么。
这两家的家主也是硬气的人,是软硬不吃,那些人一番探查,也没有探查出什么,却不知已经有一个人悄悄入了城,皇城大殿里,刘漠又挥退了一家不得用的老臣,这次他没有再召见旁人,将一副棋盘拿了出来,静静等着一个来人,等待那人的前来,不多时,刘漠已经差不多将这棋盘摆满了,只余下了几子,而刘漠手中捏着一子,一个将这棋盘上所有黑子一网打尽的一子,摩挲着这枚棋子,刘漠也有些紧张了,怕这一子被抢先落了,满盘皆输。
“陛下,他来了!”那人来到了刘漠的身前,看着刘漠轻声道
刘漠松了一口气,将这一子落下,定了盘,点了点头道:“行了,让他过来吧!有些事情是该说给他听了,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至于你,先去知会那些人吧!今日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同时先将这局势弄得乱些,那些权臣们想必也是很想将这些太监给剪除的,去吧。”
“行,那我就去了。”这人点了点头,然后一个闪身,在这殿中消失不见了,而刘漠就这么坐着
不多时,这大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来到了这殿中,那人看着身着龙袍的刘漠,先是愣了一下,当即反应了过来,跪下行了一礼:“末将徐通,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坐!”刘漠坐在这龙椅上,端坐了起来,指着面前的一个蒲团,一脸的平静道
徐通也没有迟疑,起身坐到了这陛下的面前,看着这桌案前的一副棋盘,有些疑惑的样子,虽说他不怎么通晓棋理,可也是能看出一些东西的,这棋盘上的一切,似乎暗合如今的局势,如今已然定了盘,是该收官了。
刘漠没有再看着这棋盘,看着面前的徐通一脸的认真:“知道的吗?这盘棋,是我继位之前就已经布下的一步棋,起先只有,之后我又陆陆续续添上去了百十子,算到了这一子,算是一场收官之局,一场通吃的局势,像极了如今的局势,这棋盘之上,哪怕是我一子落错,就有可能满盘皆输,我这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几经凶险,到了如今的局势,也等到了你来,当初见你之时,我刻意的隐瞒了身份,也是为了看看你,是否有这价值为我去筹谋,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陛下如今要末将做什么?末将又该做什么?”徐通看着面前的刘漠,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晃神,毕竟徐通还是无法将那个公子和面前的帝王联系起来,迅速平复了下来,抱拳道
“今日这宫中会起一场叛乱,是那些死太监的叛乱,郑超会带人平定这场叛乱,朝局被打破,我那舅舅肯定是坐不住的,必定会带人前来,到时候瀚州兵力会有所空虚,当然也会留下大批的人,守备着这昆宵城周边,到时候,就看你怎么做了,那些人你应当是能对付的,所以,这破局一事就拜托你了,不知,你可愿否?”刘漠看着徐通,感知了一下周边,发现没人探听以后,将这一切娓娓道来
徐通听完之后,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抱拳道:“末将定当不辱使命,涤荡这瀚州之地。”
“既然如此就去吧!若是成了,来日朕许你享不尽的富贵和权势。”刘漠看着徐通这般,起了身,看着这殿外的微末星光,郑重的许诺道
“末将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听了这陛下的话,徐通再次行了一个重礼,然后起身告退:“末将告退。”
之后徐通离去了,刘漠坐在这大殿上也未曾起身相送,心中回味着那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大华时曾经一人也是这般,那人的下场,又是那般,让人有些唏嘘了:“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啊!”
第八章 出云平瀚
这辆马车再度离城,只是这次没有人去在意了,因为在这辆马车出城的同时,京郊大营驻扎的军士们被调动了起来,旁人还没有明白过怎么回事,这皇城之中守备的禁军就开始有所动作了,一时间这天成之中突然就乱了起来,好在没有发生太大的动乱,城中起了火却又是很快的被扑灭了,城外之兵也入了城,直入这皇城大内。
这夜间的宵禁也照旧,没人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些有些头脑的人也猜测出了一些,临近街上的住户,也不敢探头探脑的,毕竟外间也有箭矢什么的射进了这屋中,缩在屋中尚且有性命之危,况且那在窗前之人呢,这城中闹腾了一夜,天将透亮的时分,这才没了什么声响和喊杀声。
这早朝还是照旧,来往的吏员还是能看到这宫院之中的血迹,一些太监侍1女在清理这些,周遭也站着一些军士,这些官员触及了那些军士的目光,来往也是变得匆忙了起来,有几个人走的倒是不急不缓,可还是心里一阵的发憷,背上有些发毛的,这些个官员也盘算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皇城大殿上的一众官员难掩那激动的神色,这些人自然是对那些宦官恨之入骨的,只是他们不是恨这这些宦官干预朝政什么的,他们啊,只是恨这宦官夺了他们的财路,如今他们也可以稍稍放肆了一些,起码没有太多人桎梏了,只剩下了那瀚州之地的家伙,那人想来也是好糊弄的,这些消息不日就要传到那瀚州之地,届时又该作何感想?
还有一些人对这陛下有些另眼相看,这般作为,轻松的剪除了这些人,要知道那为首的宦官历任了三代,如今这身边服侍的宦官都是些宫中的熟面孔,只是少了好些人,这些人自然是有些佩服这陛下的手段,但也有些担忧了,因为这一手漂亮是漂亮,可这番所为能发生在宦官身上,也能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如何不能忧心,可这陛下似乎没有瞧见他们的神情一样,让那澄州党为首的左丞,宣读了那些宦官落罪的诏书,右丞被委任协同澄州党处置这些事情。
旁人看着此事是挺喜庆的,可这两党中人,尤其是那些机灵的人,像是吞了个苍蝇一般,陛下这一手,就是做给他们看的,恶心他们一下,可这毕竟圣命难违,当着这一众朝臣也不好悖逆,这一众人也只能安然受下了,同时也各自谋划着,想着怎么应对之后的事情,除此之外这些朝臣们还算是有些喜色的,毕竟这些死太监没了,他们也可以将那些大蛋糕接过来,好好的捞些油水,这陛下的打压,他们也不怎么放在了心上,如今这些权臣们担忧的事情,无非是那瀚州的人,他如果借机来了,恐怕是会再生些事端的,好在这所谓的大将军也好糊弄,等待这一切事情平息了,这朝堂就是他们的朝堂了。
那大将军知晓此事以后,带了七八万军士就往这澄州之地赶,云州那里也好说,知会了一声就行,只是他也留了个心眼,听了手底下之人的话,在那昆宵城的边陲之地派遣了五六万军士,似乎是防备这徐通一样。
而徐通确实是・准备有所动作了,随着那些宦官被诛灭的同时,一封密诏出了城,由一个刘漠信得过的人,送到了徐通的手中,任命徐通为征北将军,这昆宵城之地的三万云州军,尽数归他调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和尚送过来了一个令牌,曾经云州将军的令牌,这牌子能够调动这云州之地的僧兵,随意调动,显然是为这徐通筹谋好了一切,而徐通也收到了一些密信,尽皆是他手下曾经的下属,其中有几人已经统率千余人马,混的最好的那个人,成了这大将军手下的一部参将,此次并未随军前往那澄州之地,天时地利人和,徐通皆是占住了,胜局已定。
清晨时分,浩浩荡荡的七万人,在这边陲之地的一处荒原之上,列队齐备,整装待发,临时搭好的高台之上,徐通和手下的一众人静待时机,除此之外,徐通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僧人,倒也不是之前那个和尚,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如今暂代这释祖执掌无心宫的人,也是这云州明面上唯一一个忘忧境界的强者。
那人看着徐通,也看着那下方浩浩荡荡的几万人,有些感慨道:“将军这兵法演练之势,倒是和那杜家有些相似的,短时间内就将这一众军士整备齐了,到也是真的值得夸耀了,来日也未尝不可统率了这瀚州之地,荣耀万丈。”
“我之如此,皆是外物所定,若非这镇城矛,若非陛下的筹谋,若非这释祖的帮衬,也没有这所谓的荣耀万丈,自然不会那骄傲自满的,小师傅也不必以此来提点我,我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过还是谢谢小师傅了,也帮我像释祖说一声,在下必然不会滥杀无辜,让这瀚州之地生灵涂炭,来日驱逐那夷族人,也不会无端的杀戮,放心吧。”徐通听了这和尚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轻言许诺道
那和尚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行了个佛礼,笑了笑:“将军此番所言,我们也记在了心里,希望将军不要忘了今日所言,释祖会看着施主的所为的,这令牌给了将军,也是为了试一试将军的心,想来他老人家也不曾失望的,这杜家和他老人家是有些因果的,如今也到了这将军的身上,想来将军也是无碍的。”
“也是吧!总之谢谢释祖的好意,此等大恩,有些难以相报了,但我还是要竭尽所能的报答。”徐通郑重的抱拳道
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关于那个故事的,只是他也说不了什么,说多了也只不过是平添烦扰罢了,释祖那等人物,还需要他开解吗?
“既然如此,告辞了。”那和尚看着徐通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也是没有说出一些话,一些推演之言,先前已然提点过了,这徐通应该会避过的,乘风而去,这和尚片刻之间间消失在了云端
徐通看着这和尚远去,扭头看向一旁的吴子墨,看着她一脸的笑意,“其实我也明白一些事情的,那功高震主之人,在那古时又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呢?若是我有一天,死在了陛下的手中,若是真有这么一天,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赴死?”
“我啊!自然是不想与你一同赴死的,所以你可别做那些逾矩之事,不然我可能会离开的。”吴子墨轻轻的拉住徐通的手,一脸的认真,可她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徐通看着她还是一脸的笑意,点了点头:“若是如此的话,那也是好的,那我就小心些,不落旁人的口实,这样你就不能从我身边离去了吧?”
“嗯!”吴子墨看着徐通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手
一缕破晓之光,洒在了这荒原之上,徐通也收回了之前的那副模样,气息一凛,对着下方沉声道:“我大周百年乱局,瀚州边关之地被那夷族蚕食,百姓流离失所,月牙湖被毁,边关三百里之地被侵占,此等事端,我徐通忍不了,我手中这杆镇城矛也是忍受不住,所以我等要涤荡这瀚州之地,收复失地,平顺乱局,诛杀那狗屁的外戚,还大周一个青天白日,你等可愿意?”
“我等必然誓死相随,还归青天,平顺瀚州,收复失地。”下方传出了这山呼海啸的声音,引得四方震动
“即使如此,出征!!!”徐通听着这山呼海啸之声,平息之后高声道
裹挟着这山呼海啸之音,这些人,开始向着那瀚州之地冲了下去,声如雷震。
第九章 帝王之势
这大将军刚刚入了这澄州之地,还未到那天成之地,这云州兵士连破数关的消息,就传到了这大将军的耳朵里,除此之外还有一纸讨贼缴文传了出来,而陛下就默许了此事,这大将军也趁势想要一举拿下那天成之地,扶立新帝,然后在图谋收回这瀚州,这般琢磨了一下,也就向着这天成之地进军。
只是这次这大将军打错了算盘,这澄州军士可是不输他手下之人的,加上这些军士也不齐心,还有粮草短缺的缘故,加上又是叛乱,手底下的军士们军心不稳,又有人鼓动了一番,这七八万人,一旬之间就散去了大半,而云州之地居然也出了兵,然后这场叛乱就此平息了,这大将军和他手底下还活着的几个人尽皆被俘虏,押送到了天成之地。
而瀚州之地则是麻烦了许多,有些地方还是负隅顽抗,加上粮草供应还是有些麻烦的,以至于攻坚一事上,很是艰难,好在还不算多麻烦,总是能攻下的,这些人没了主心骨,倒是也少有的死守,有些人则是不以为然,坚决固守着这瀚州之地,一时间着实是有些麻烦了,这也是因为那边关之地失了以后,瀚州军伍开始堆人,而不是寻求强兵好甲,这一番乱局搞得徐通很是疲惫,不过还是渐渐有了转机。
最为艰难的是那宁远城的攻坚战,粮草倒还好,这水源断了,一时间有些举步维艰,然后周遭不知为何,冒出了一汪清泉,就是这么的突兀,然后又下了一场大暴雨,罕见的暴雨,那一汪清泉也变成了一个湖泊,再然后这宁远城被拿了下来,似乎因为这一场暴雨,一番风顺了起来,之后大多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就拿了下来,八个月,除却那边关夷族占领的地方,其余之地全数平顺了,这也差不多到了年关时节。
徐通在瀚州之地做着这些事情的收尾,澄州之地倒是挺喜庆的,为这年尾的祖祭做着准备,一些人的心中还是有些阴霾的,毕竟如今的情势完全被打破了,宦官外戚相继倒台,一夕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两党朝臣了,这让他们有些忧心了,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张狂的,有些则是得意忘形了,结果招致了一场训斥,年尾的最后一次朝会,不知为何这两党的官员看彼此也有些顺眼了,腰杆子也硬了一些。
朝会上,罕见的,陛下谈及了自己的亲事,前些年刘漠一直推诿着这些事情,这些朝臣们几番上书也是尽皆被驳回了,如今陛下说起了这事,这些个朝臣自然是上心的,只是这陛下要迎娶的,是那安国公的嫡女,除此之外,陛下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了,这些个朝臣们也是白高兴了一场,心中还是留了些谋划,等待着这陛下来年选妃之时,他们也好混个富贵,如此想来也是不亏的。
朝会在一副和气之中散去了,之后刘漠去了那天牢之地,孤身一人,他要去见得是关在天牢之中的大将军,他的亲舅舅,几个月前就被关进了这天牢之中,一干人等,处决了大半,只有他这个亲舅舅,他是没有怎么管的,吃食物品也是按照那外间亲王一般供应的,可他这舅舅的全家,也是被关了起来,皆是按照律法惩处,小半判了死罪,剩下一些人被判了流放之类的刑罚,一夕之间,这大将军那浩然的府邸就这么没落了,相较那宦官的亲眷们,还是要好一些的。
刘漠走在前头,身后也没有跟着仆役什么的,那吴家的家主也不在身边,就这么兀自一人走在这牢狱之间,到了那天字号的牢房,如今他这舅舅入主以后,倒是有些不似监牢的感觉,他这舅舅也是舒服日子过惯了,如今这样子,看来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刘漠看着他这舅舅,莫名的有着一股火气。
“来了啊!”那所谓的大将军看着他这个外甥,冷笑了一声,然后吐掉了叼着的草根,靠着这墙边的软垫,一脸的不悦:“这不是我们的陛下吗?怎么,如今有时间来看我这个舅舅了?”
刘漠还是那一脸的淡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幽幽道:“二十年了,想必大将军觉得自己是尽心竭力的维系着我大周的朝局,觉着我皇室亏欠了你很多很多,如今我的所为,更是让你怨恨之极吧?甚至自比那武定王是吧?”
“难道不是吗?”那大将军听了自己外甥的话,开口反问道
“是?”刘漠嗤笑了一声,然后沉声道:“舅舅可有一处比得了那武定王的?那武定王何等的人物,你也配?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有一处如那武定王一般的?自认为的了这权势,盘踞了那瀚州,将这诸般朝局搅乱了,让我这个皇帝有名无实,让我父亲横死,这就是你所谓的忠真至诚?呸!”
“我这一副所为,难道比不得那云帆?我想要称帝,轻而易举,念及我那妹子,才没有,你刘家这些年昏聩无能,让这朝局诸般混乱,百姓流离失所,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去做那等事情,帮着你刘家戍边几十年,如今这枷锁在身,想来当真是后悔啊!早知道,我就应该听信那些人的话,废了你,如今也省事的多。”那大将军听了自己外甥撕破脸皮的话,一脸的怨愤,说到最后不甘的嘶吼道
刘漠看着自己这个舅舅,一脸的平静,可心里的火,已然是一发不可收拾,沉声道:“我皇家这几百年间的乌糟事情,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这些乌糟事情不是你们这些人做出来的吗?几百年前的一桩桩事,酿成了如今的事情,我皇室遭人怨怼,自然是无话可说,可若不是你们这些人?这朝局会乌糟至此吗?我外祖当年也不过是个四品的小官,我父亲一眼相中了母亲,你宋家至此才起来了,你也被委以重任,可你这兵法战阵军中筹谋之事,可比的那瀚州的一个校尉?一门心思的钻营,这些年宋家祸害过多少良家的女子,侵占过多少人的田亩,害过多少人的性命,这罪状之上可有一桩冤屈了你宋家?可有一件不是多方核实?那刺杀徐通刺客的供述要我再跟你说说?先前不处置你,是为了让你看看这瀚州之地如何被朕给安顺的,看看你宋家是如何楼倒屋塌的,之后你或许有幸和那几个人一同去死,如今看着吧!”
这大将军听着这刘漠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言语也稍稍放缓了:“你当真是不顾及这血脉亲情了?别忘了是谁把你扶保上帝位的,如今忘了?”
“我自然是没有忘的?”刘漠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然后怒声道:“我自然是记得这些的,可我也记得,是谁将我父亲给害死的,是谁干涉了这朝政,我的母亲又是因何而死,你或许会说我母亲的死与你无关,可你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那些朝臣们给逼死的,也是你将我父亲给气病的,也因此给了那些死太监机会,害了我父亲,你我的血脉亲情,早就在你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那你今日,所来为何?”那大将军看着刘漠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冷意,沉声问道
“来看看你的下场,顺便告诉你,你的死期。”刘漠心中的火气在这一席话之后散去了,一脸的平淡:“之后你这待遇也会和寻常的死囚一样,别人再也见不到你了,两三年内,这些受贿贪墨的官吏们,我会一一的拔除,届时,将你们一同问斩,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了,等着吧。”
说完徐通没有再搭理这所谓的大将军,转身离去,带着一股帝王之威。
第十章 两党倾覆,朝局平顺
陛下在朝会散去之后去了那天牢之地,似乎还和那大将军说了些什么事情,之后这大将军的监牢就被陛下的心腹给守住了,同时也是责令朝臣,不允探看,有些人想要掏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可惜这次不仅一无所获,还被事后知晓此事的陛下降了罪,一时间这气氛从年尾的热烈之中变得有些冷了,好在这年年节时下的,这些事情也渐渐被人忘却了,只是在酒桌上闲谈叙旧时,说上几句而已。
这年尾的祖祭之后,三月份这陛下迎娶了那王家的女子入了门,这王家说起来在这大周也是有了几百年传承的家族,这听风学府就是那王家之人主事的,只是这王家只是精研学术,却不曾出仕,在这九州之间的名声,终究是比不得那在朝堂上尔虞我诈之人的家业,可也没什么人敢说,这王家的不是,因为这大周朝堂上数的过来的,起码有一半是这听风学府出来的人,甚至这澄州党的主事之人,就是那王家的门生。
大婚当天,还传出了一桩趣事,这王家的嫡女本来是满面愁容的,可见到这陛下以后,喜极而泣,其中缘由,也只有极少的一些人知晓其中的缘由,这刘漠和她,总归是有个圆满的结果了,只是这之后还是要面对许多的风风雨雨,不知这陛下还有她能否承受的住,这诸般的考量,也只是那吴先生最清楚,只是不足为外人所诉。
这一晃又是一年多,这一年里朝局没有像之前那个样子一点点的变好,这些个权臣像是蛀虫一般,将这朝局变得有些污浊了,那重要的职位上这两党的人争论纷纷,什么油水大,什么职位好,什么有银子可赚,一开始这些吏员还是会稍稍收敛一下吃相,给陛下一个面子,可后来愈发的肆无忌惮,甚至打压异己,以至于剩下的朝臣之中,少有的两边不靠,大多被迫倒向了一边,陛下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顾,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由这两党处理。
有些人甚至愈发的猖狂,鼓动刘漠将手伸向那云州之地,想要从这云州之地分出一些油水,然后刘漠狠狠的呵斥了这提议的吏员,也因此这澄州党被狠狠的嘲笑了一番。
这朝堂之上的一切相较于外放的官吏,还算是好的了,外放的那些官吏,除却一些新进的,和在职位上待了很多年的人,剩下的,几乎是能捞就捞,粮盐酒矿一应税收,大肆的捞取,这澄瀚两州的粮道上,千里之距运百石粮食,要少去那**十石,甲胄残破,食不果腹,几乎在这两州之地闹出了兵变。
后来也是这陛下紧急增拨了粮草,这些依附于粮道上的人也稍稍收敛了一些,这两州的军伍就此少了那怨言,至于那瀚州之地,幸而仰赖了那云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一年之内,这澄州运往那瀚州的粮草,原来是要送去百万石的,可真送到那瀚州之地的,加起来也才七八万石,着实的有些过分了。
而这一年间,徐通整治了这瀚州之地,几乎在同时,这澄州传过来了调令,调遣徐通去那澄州天成之地接受封赏,同时也送来了一份密诏,只是这密诏其中的内容未曾与外人说起过,只知道,徐通带了十二万的军士,浩浩荡荡的开赴了那澄州之地,而刘漠得到答复以后,在那棋盘之上,落下了最后一子,落子之后这棋盘之上再无黑子。
其实这收官是有些仓促的了,可刘漠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时间了,那听风书院的学子也已经差不多上手了,这些个班子也差不多都已经混熟了,问天书院之中也有一部分人要出仕那荆州之地,大多是要在那粮道上任职的,诸般的筹谋已然完成,自然是可以动手了,刘漠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也舍弃了太多的东西了。
清晨时分,刘漠睁开了双眼,外间一个知心的太监已经过来传唤了,他臂弯之中的那个女子也已经醒了,就这么依靠在他的怀中,刘漠也没有拖沓,和这皇后各自穿了衣,洗漱了一番,这刘漠为自家的皇后画了眉,王依依也为刘漠正了衣冠,一幅夫妻和睦的景象,看着这周遭的一众太监都有些笑意了。
刘漠握着王依依的手,就像是当年在那听风学府求学之时的那般,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众朝臣,一众失了那士子之心的朝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人持身不正,持心不纯,刘漠的母亲,刘漠的兄长,尽皆是死在了这些人那如刀的唇舌之下,这仇刘漠是一定会报的,走到了堂中,踌躇了一阵,终究是上了殿。
朝臣们见到这陛下上了殿,尽皆行礼,而刘漠也看到了一些人,也看到了徐通,看着徐通那一脸笑意的样子,刘漠的心也是定了下来,朝会就此开始了,期间讨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没什么值得争论的,而刘漠也牵了个头,将这话头引向了对徐通的封赏之上,刘漠的意思很简单,瀚州守将,统率瀚州所有的兵马。
此言一出,有些人当庭是坐不住了,起身辩驳,以徐通带着这诸多军士逾越制度的缘由,甚至有人直言徐通狂悖应当下狱,这一切徐通听在耳中也只是一笑,刘漠也是闭口不言,对着堂下那杨家的家主试了个眼色。
杨家家主会了意,出了行列,对着刘漠一拜,沉声开口道:“陛下臣有本上奏,参奏这左右丞相,结党营私、败坏朝纲、纵容属下一干人等违逆礼法......”
“陛下,臣有异议......”这杨家家主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和这他平级的谏议侍郎,给打断了话语,那人看着这杨家家主一脸的愤慨,还有些桀骜之色
刘漠看着那谏议侍郎,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是一脸的怒意,沉声呵斥道:“朕允准你开口了吗?是什么人让你们如此的狂悖?是左丞?还是右丞?你又是那所谓的荆州党?还是澄州党?就这么着急掩盖?”
这些朝臣们争相叫屈,刘漠还是狠狠的呵斥了一番,然后就出现了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殿外很多官员就这么上了殿,还有几个外放的,不知何时也被调了回来,他们上殿的缘由很简单,参奏这两党之人,一个个这般说着,从早上说道了中午,之后又申饬辩驳的到了正午时分,在刘漠的呵斥之下,这早朝就这么散去了。
这早朝之外的事情确是散不去的,这在天成之地的两党中人散了去,下午未时刚过,申时初这外面的军士协同禁军封闭了这城中大大小小近百家官员的府邸,其中包括了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其中的四部,还有其他的一众官员,总之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诸般官员的论罪倒也是好说,一桩桩一件件也都明示了出来,这左右丞相的论罪倒也是好办,大多是牵连的事情,毕竟他们这些年有些家眷子嗣的,手里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人命,这一番论述下来,最不济的,这左右丞相也就下了台,让这刘漠意外的是那户部尚书,他身在澄州党中,居然未曾沾染什么,有些东西和他有关,却也无从定罪,让刘漠意外的是,这户部尚书竟然坦然的将这职位腾了出来,带着家眷就此离去了。
离去之前,这户部尚书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说他曾经姓杜,后来尊了先祖的意愿,跟了母家的姓,姓李,这户部尚书还出示了一些刘漠还拿不准的罪状,之后就离去了,即便刘漠多般的挽留,也未曾将他留下。
这一番动乱之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这么多衬得住职位的学子,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动乱,这一番人员更迭在几个月之间就做完了,一切都平顺安定了。
第十一章 离心
这一番筹谋耗费了刘漠不少的心力,毕竟这等的调动,足足有数万之众,这还算不得那胥吏小官,一番调动,终究是稳住了真的朝局,将这一切都给平顺的度过了。
这些官吏上手之时,虽然是有些生疏,可也很快的就能适应了过来,毕竟这些年里,刘漠就是为了这一天做的准备,杨家和司马家向这朝堂之上输送官吏,其中一些人,是刘漠信得过的人,美中不足的是,这其中有些人还是变了心,这也是刘漠遗憾的事情,他们都是被择选出来的人,并不知道其中之事,只知道等待,可这没有由来的等待要等到何时去?终究是有人坚持不住了,选择了其他的道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虽然涉入了党争,可手上还算是干净的,只是不能委以重任罢了,也算是可惜的事情了。
这些事情倒也是好办,那粮道盐铁之事,虽然是已经将人给换下来一批了,可还是有些难办的,几个粮道上新替换下来的官员被刺杀,引得刘漠震怒,一番查探之下,刘漠将那些个商贾灭了族,家产也全数抄没,同时颁布了法令,限制打压那些商贾,虽说是有些不痛不痒的,可这生意确实是有些不好办了。
那些商贾原本想着在这商国会好一点,却不曾想商国更加的严苛,一时间商贾被打压的严重,商国自古以来有很多商铺都是由国家去做的,刘漠也效仿了一番,收益颇丰,顺手将那盐道握在了手中,那些个盐商们丢了活计,盐的价格一落千丈,可这其中的收益,却是比以往民间贩卖官方统管要赚的多的多,这一年的收益,抵得上以往五年的盐税,一时间国库也充盈了起来,刘漠也起了收复边关之心。
这一切被平顺之后,徐通顺理成章的,被任命成了这大将军,瀚州之事倒也没什么麻烦的,也是更迭了一匹官员,徐通帮着处理好了这一切,之后又盘桓了一阵子,因为徐通要成婚了,就是这么突然,在这一切平顺之后,徐通找了刘漠牵了一下线,与那锈剑林吴家的家主一番详谈,也不知跟那吴家的家主说了些什么,让他心甘情愿的将孙女许配给的徐通,之后刘漠好奇问起,那吴家的家主也是什么都没有说,总之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那李尚书盘踞的杜家旧宅被赏赐给了徐通,倒也是好办,一番忙活之下,这婚事就这么成了,这席面上尽皆是新进的大人物,一时间风光无两,陛下也亲临了这徐通的婚事,足见对其的重视,一切安定以后,这徐通不日也要离开这天成之地去往瀚州之地戍边,这还未出发,就有人为徐通造起了势,传言徐通会就此收复那边关之地,不知真假。
皇城之中的御书房,刘漠在批阅奏折,看到徐通的到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徐通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坐在了那座椅上,直截了当道:“陛下,臣有事相求,不知陛下可否允准?”
“朕知道了,只是,朕还是要问你一句话,做这些事情,你要多久?”刘漠还是看着奏折,听到了徐通的话,抬起了头,看着徐通,笑了笑“外面为你造势如此,想必你也是意动了,可边关之地的收复,急不得的,若是一着不慎,那夷族人再度反噬,只怕瀚州之地要陷入那战火之中了,这点你料想到了吗?况且那些僧兵不可能一直握在你的手上,总归是要回那云州之地的,现在啊!你还是应当恢复建制,若是有机会,再夺回这瀚州之地吧,那寒影甲骑,我希望你能让这名号再次响彻九州之地,旧日瀚州的辉煌,就靠你来恢复了。”
徐通听完这话,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陛下,臣有信心在十年之内将这瀚州之地彻底的收复,只是如今那夷族王室更迭,算是不可多得的机会,相较于之后,如今或许能够更快的收复云州之地,只是这征兵的力度要加大一些,还有一些别的因素,臣有八成的机会能收复这边关之地,不知陛下可否允准。”
刘漠看着徐通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不允!当年也是有一个人这么跟太宗皇帝这么说,可之后呢?大败于阵前,瀚州之地被一番劫掠,寒影甲骑、瀚沙狼骑,嗅风甲、死还营......七支瀚州军伍之中威名赫赫的军种,杜抒怀辛苦打造的军队,就这么死在了那撤退的路上,自此之后瀚州彻底崩坏,军士战阵大不如前,这些朕记得很清楚,朕想问你,你在急些什么?往后的时间还多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既然如此,那臣不日就该离去了,臣只想请陛下给个许诺,不知陛下可否允准?”徐通听了这话,虽然还是想要辩驳一二,可终究是忍住了,看着自家的陛下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抱拳郑重道
刘漠看着如此的徐通,笑了笑,拿起了一旁的一个折子,丢给了徐通,“这是朕的决策,盐铁归国持有,比起以往来说,这所获,可是要多的多的多,这盐价也可以平稳下来,你尽可放心,朕答应你,甚至朕会将原本的三成,提上五成,半国的赋税打造你一个瀚州的军伍,这样可够了?”
徐通听完之后也是面露喜色,毕竟这盐铁归国,所获可是要好的多的多,半国的赋税,可是要比之前要多的多,如此的话,徐通能在十年之内将这瀚州之地的军伍彻底恢复过来,甚至要比那几百年前更加的辉煌,连忙道:“若是如此的话,这瀚州倒是也不用急于一时了,臣也有把握在十年之内将瀚州的军伍彻底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如此的话,那就真的要靠你了,之后还是应当小心一些,毕竟朕也是抵着压力才能如此的,你可不要落人口实,不然朕可不一定保的了你。”刘漠看着,这有些喜色的徐通,轻声叮嘱道
徐通瞬间平复了下来,看着刘漠抱拳道:“陛下放心,臣有分寸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刘漠看着桌案前堆积如山的折子,一阵的头疼,徐通对着徐通摆了摆手道
“微臣告退!”徐通听了自家陛下的话语,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刘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消失不见,还是没有别的动作,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手指伸向前方,似乎提起了一枚棋子一样,面色也有些凝重了:“我啊!不喜欢做那等事情,也不想要做那等事情,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我要将你这枚棋子给拿掉,希望我不会这么做吧......”
“唉!”重重的一声叹息之后,刘漠稍稍抒发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阴郁,继续批阅着这桌案上的奏折
徐通离城了,这次他的离开让朝野上下为之一震,陛下亲自相送十里之外方才停下脚步,这等的荣誉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常见的,足可见这陛下对徐通的重视,这也让一些朝臣读懂了这风向,起码那外间纷乱的传言也有了依据,陛下或许真的有意收复那瀚州边关之地,毕竟如今这防线形同虚设,夷族人是没有那南下的心思的,若是真起了,瀚州之地的全境恐怕都会陷落,如今有意收复边关自然是好的。
徐通带着那大队的人马驶向了瀚州之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如今的陛下有些疏远了,这十里相送似乎有些别样的味道,徐通也没有多想,轻轻的握着身畔佳人的手,相互依偎着睡去了。
第十二章 失和
徐通这一路向北,赶到了这瀚州目前的主城——息风城,安定下来之后就开始改制兵马,好在这瀚州还是有些底子的,那些矿产虽然有一部分是被夷族人给占据了,可大部分还是在徐通的统管之下,加上之前废弃的一些生铁矿,满打满算也能装备齐一支军队,锈剑林也派了不少工匠来到军中,帮着冶炼甲胄器械,一共七支新军十七八万人,还有一些后备军种,约莫有个三四十万军士,还有如今在役的军士,算起来足足百万之众。
而澄州之地,因为这盐商改制,也是有些忙乱的,这也算是一项益民的活计,毕竟以往这一小罐子盐少说也是四五十文钱,若是赶上那盐商哄抬物价,这盐价能涨到几百文一罐,而这盐商的成本,一筐精盐甚至不足二十文钱,而这一筐盐,足可以能装这几百罐盐,这一本万利的生意,自然是让那些盐商们赚得富得流油,这指头缝里漏出来的,这都是赋税的大头了,可见这盐商何等的阔气。
如今将这盐务收归国有,虽然是有些麻烦,需要大量的人员去官吏,可稳定盐价,让盐价归于低廉,也是一桩足以载入史册的事情了,况且盐这种东西,日常必需的东西,即便利润被摊薄了,可这收益却是不减从前,甚至要比以前所收缴的税款多了四五倍。
刘漠的这番所为,定然招惹了那些盐商们的不快,可他们再不爽又能如何?与他们又利益勾连的官员换去了大半,剩下的人也不敢与他们勾连,这些盐商想要闹出一些事情,却是没有掀弄出什么事情,想要造谣,却是被一早就盯上了,然后这造谣的人和那些还未来得及出去传谣的人一同被抓获,因此有七八家盐商被抄了家,一时间这国库充盈,银两无处所用。
之后刘漠不顾朝臣的反对,将半国赋税倾尽瀚州军伍,想要重现那瀚州昔日的辉煌,也确实如他的所料,有了钱粮,加上徐通所学的一切,这瀚州军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的兴盛了起来,那些朝臣们也没有了话语,在第七个年头,这夷族人也是察觉到了不对,进兵瀚州中部沙海,想要把这瀚州军伍的锐气给挫掉。
只是这次夷族人失了策,十四万夷族人大举进攻,看起来是浩浩荡荡的,这些瀚州军士也是摩拳擦掌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是徐通下的命令是死守绿洲之地,他们也只得听命,可这般所为竟然有了奇效,沙漠之中这些夷族人是受不了这等的酷热的,粮草水源很难得到补给,一时间难以拿下,这攻城战他们虽然强,可耗不住这些瀚州军士用人堆出来的城墙,这等攻伐之下,这些夷族人迎来了一场大败。
尽尽在几方攻城之下,就损伤了三四万人,这些夷族人在撤退的时候,被重新组建起来的寒影甲骑和稍逊其一筹的赤沙骑追击,损失了足足六万人,逃一般的回到了那瀚州边境之地,而瀚州放面损失不足三万人,这场大胜鼓舞了这大周各方势力,也让这瀚州军士头上笼罩的阴霾彻底消散,瀚州军伍再次站了起来。
那刘漠借此褒奖了徐通,这半国赋税重新打造出来的瀚州防线,终于起来作用了,之后徐通没有陈胜追击,反而是稳扎稳打,这招来了很多人的不解,可徐通也没有费神和那些人解释什么,只是加紧训练新军,终于在两年之后,如约在十年内,将这瀚州军伍恢复到了鼎盛时期的战力,加之此时瀚州光复的呼声愈发的高昂,而徐通反而是有些迟疑了,最终徐通抵不过这多方的压力,出了兵。
这一路上势如破竹,与夷族兵士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一般,徐通下令约束手下,让他们不要大肆杀戮,也因此,对夷族人只是驱赶,少有杀戮,这瀚州边境之地的归附几乎是探囊取物一般的收复了,然而徐通这等的善心,却是被一封密诏给毁了个七七八八,刘漠的密诏,诏书上狠狠的训斥了徐通,大骂他是妇人之仁,同时又对这瀚州的军伍下了一道重令,责令这瀚州军士前往摒州之地追击夷族人,否则有罚无赏。
这一则诏书,让徐通的心寒了大半,虽说没有抗旨不尊,可还是找了个由头,在摒州之地象征性的攻入了几十里,谎称入了这瀚州三百里之距,因为粮草不济才撤退了,起码明面上没有什么问题,徐通顺理成章的封了公,官拜上柱国,再然后徐通遵循了刘漠的令,重新整饬这瀚州之地的边关,将那月牙湖之地,重新开辟,将那残破的巨城,重新修建了一番,勉强是能个曾经的样子了,这一晃就是七八年。
这些年徐通一直未有子嗣,如今那吴子墨终于有了身孕,这等事情自然是好的,那些日子,徐通是真的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一直到了这吴子墨分娩之时,血崩而亡,孩子是保了下来,然后这孩子也被人给暗害了,似乎是想要让徐通绝子绝孙的姿态,再然后,徐通手底下的人循着这蛛丝马迹,找到了暗害徐通妻儿的人,在那人断气之前从他的口中得到了一个让徐通心如死灰的答案,再然后徐通孤身一人前往了这澄州之地,要去找那狠心的帝君,讨个说法。
徐通抛下了这所有的一切,孤身一人前往了这澄州之地,路过云州之时,遇到了一个儒生,与之详谈一番,将自己逃过一死的儿子,托付给了那个只有这一面之缘的儒生,然后不顾阻拦,还是一意孤行的前往了那澄州天成之地,去讨个所谓的说法,就这么到了这天成之地,一路上并无阻拦,就这么径直入了皇城之地,也不知道这皇城大殿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徐通殁在了大殿之上,手中的镇城矛也是崩断了。
没人知道徐通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只知道徐通死在了这大殿之上,第二日的早朝之上,徐通的罪状,被公示了出来,很可笑的罪状:勾结夷族、贪墨、违逆圣命、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十桩罪,一如当年武定王被下狱时的那般可笑,只是朝堂之上并没有多少人为这徐通伸冤,寥寥一两人,也被这朝臣的吐沫星子给淹没了,这消息毫无隐瞒的传到了那瀚州之地,一场动乱在所难免,可惜很快的被平复了,就这么,徐通被打上了罪人的标签,违逆圣命,狂悖之人、
主理此案的官员想要将这徐通的家产抄没,却发现只有那荒废多年的院子,还有那宁远城之中一个小小的农家院子,也没有什么产业,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甚至这么些年的封赏,都原封不动的放着,徐通的俸禄,大多用以一些军士遗孤的抚恤,那息风城的居所,也是租赁而来,这一切封在了卷宗之中,不为人所知。
再然后,徐通的事情渐渐过去了,刘漠迁都久安,一个澄川平原上靠北的巨城,想必天成之地,地理位置要先险要一些,这迁都之事也没有多少争议,毕竟已经筹谋了多年,自然是无人反对的,迁都的当年,刘漠册立了太子,他的嫡长子刘瑜,也算是个德才兼备的人物了,这些事情似乎都有些仓促了,只是没有多少人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徐通死后二十年,刘漠也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突然之间,刘漠就暴薨了,这引得旁人猜忌纷纷,只是也没人说出个所以然,成了一桩真假难辨的秘史,外间传言最多的是这刘漠被人给刺杀了,传言有鼻子有眼的,似乎也是真的如此一般,只是这种言论很快被压了下来,不知真假。
第一章 江湖起涟沥
这庙堂沙场之事终究是了结了,这安定的几百年,虽然时常有所动乱,可大抵上还是安定的,最为关键的是,那天人祸乱之后,无论是大商还是大周,两国都有着自己的默契,明里暗里打压这些江湖人,将这些江湖人统归了起来,真的就像是塘中鲤一般,在这律法的约束下,江湖人也变得市侩了起来,这血性也被消磨殆尽了。
问天书院之中的盛会,还可以看一看那昔日江湖的影子,可也仅仅是看一看,如今这武林大会,也就是一些小门小派展示一下,招收一些门徒,用以过活的途径,,二品高手都有些难见,一品的几乎不曾出现过,再往上的断尘境强者,几十年没有出现在这武林大会之中了,忘忧境界的,近百年未曾出现过了,只是在这不定发布的江湖榜上,还能见到一些,还有一些奇观也是出自他们之手,不过也只是这些了而已。
那过往的江湖盛况,渐渐的也没有老人提及,只有这书中才能看出一二,这一点点也被那些清贵读书人,当做是夸大其词的故事,江湖似乎就是如今这副样子一般,波澜不兴,没有那荡气回肠的故事,没有那侠士护送没落家族远赴千里,没有那侠士一战摧枯拉朽,崩山裂石,不可见这江湖人奔走,惩奸除恶的故事,只有这评书之中能听出那股荡气回肠,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哀叹,这江湖没落如此又该如何呢?
问天书院之中,这几百年间又增添了几家学说,例如那悬壶济世的医家,纵横谋划一言定兴衰的纵横家......热闹之外,其实还有一些孤寂的味道,毕竟这数百年间多少代人,唯一不变的是这些亭台楼阁,还有那问天书院的老院长,其实也算不得老,一副中年文士的模样,前些年倒是很少在这问天书院出现,十几年前带着一个孩子回到了这问天书院,自此以后,在这问天书院之中时常露面,而那个孩子也是被安置在这问天书院之中,没有了消息。
这些年间,文院一如当年,时常出些个宿家大儒,又或者出些个登榜的士子,武院也是不怎么输这文院的,这校尉偏将一抓一大把,只是武院之中那些执着于江湖修行的人大多是不曾有过光彩的,这些人大多是武道修为有成,去那富贵人家官员这当个护卫,又或者领衔两朝的职位,去一些重要的官员身边当个护卫,也能有个好前程,只是他们缺少了一股子江湖人的血性,多了一分安定。
又是一年结业大会,这次结业大会,倒是盛况空前的,大周大商两朝各自有高官前来,江湖榜上前十的来了四位,这一切很简单,因为这问天书院的院长出现在了这结业大会之上。
这少说也有七八百年的问天书院,这院长从未更迭过,即便有人想要篡权,可只要他回来了,旁人就再难有这忤逆之心了,毕竟他的传说在这九州之间,还是很有说道的,这可不仅仅记载于民间,大夏旧都崇京以北的一处平原,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和周遭的丘陵相比,那里太过突兀了,似乎是被手掌抹平一般,史册之中虽然语焉不详,从那细枝末节之可知,此事是这问天书院的院长干的。
这是九州之间唯一一个所谓的仙人,外间传言纷纷,皆说其有入那天人仙人之境的法子,这个院长也是不吝赐教,因此这些的人一得到消息,就来到了这问天书院之地,想要寻求这突破的法子,即便没有那等的修为,得到这老院长指点一番也是好的,这些个平日里请都请不动的江湖高手,如今也给这结业盛会捧个场,与之相比的是在那大周定海城的武林大会,那里着实是有些寒酸了,坐镇的也不过几个二品境界之人,有些落笑话了。
场下的比斗是这最后一场比斗,这比斗的两个人一个是这成名已久的人物,武院名声赫赫的大师兄——鲁抗,年岁不过二十七,已然是断尘境界的高手了,而他的对手,是一个年轻人,名叫柳若离,要比这鲁抗入学时间晚上几年,修为也要差上很多,应该是刚刚入了这一品境界的,可两人对决之时,却是鲁抗渐渐落了下风,让这些台上的江湖高手惊讶的是,这柳若离的手段着实的多,其中大多甚至要比忘忧境界的还要高明,这一番争斗之下,最终在柳若离从天而降的一掌之下,结束了战斗,柳若离以这武院江湖第一人的身份顺利的出师了。
这武院江湖第一人按照历代的规矩是要护卫这战法军阵的第一人的,毕竟那人也是抢手之人,最不济也是个参将,如今这个足可以在那雍州之地,担任一军的偏将之职,毕竟这人姓苏,大商苏家的苏垒阵,一晃就是半个多月,这结业之人相继离去了,让人意外的是,这柳若离没有和这苏垒阵一同前往那雍州之地,在这问天书院之中盘桓着。
院长的院子了,依旧是那颗树如今已然参天,可也带着一股不可察觉的衰朽之气,如今这巨树也要老去了,可这院长还是带着那蓬勃的朝气,在这树下的石桌坐着。
陆子枫看着面前煮茶的柳若离,也是一阵的感慨,当年受人所托,将这孩子抚养长大,一晃就是十九年了,这孩子也要离去了,不知为何,陆子枫总是能从这柳若离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因为如此,所以陆子枫格外的关照柳若离,却又不让旁人知晓,也算是为当年的遗憾事做补偿一番了。
接过了烹好的一杯茶,陆子枫吹了吹气,饮了一口,然后放下这茶杯,看着柳若离:“你小子,如今也该走了,那些人想必是很在意你的,你打算去哪里?又或者你是否打算留下来当个教员?你是如何考量的?”
“我啊!想要去江湖之中游历一番。”柳若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看着面前的院长轻声回答道,然后自顾自的说着:“我自小被养在您养在身边,这诸多年里,听着那些老人说着旧时江湖的故事,看着如今江湖这没落的景象,我想去外面看看,去看看这旧日的江湖是否如旁人所说,真的不在了。”
“如今的江湖,确实和我曾经见到的,有些不同了,那曾经的江湖虽然依旧在律法的约束之下,却是在闲暇时分会时常出一些那荡气回肠的故事,荆州之地那一杆长竹顺流而下的传说,当年那瀚州之地月牙城前,一人一刀,挡住了夷族八百军士,最终挡不住这夷族人败亡在那城前的杜丰海,那年他不过将将二十岁……这诸多的故事,如今连话本之中都少有了,唉!”陆子枫说着这些话,轻叹一声,然后看着柳若离轻声道:“其实如今的江湖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平淡了一些而已,没了那些以武触法的故事,多的是为这生计奔走,偶尔的时候也是会见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这生活之中的事情将这江湖勾勒的很好,你看不到什么的,不要去做那等的事情,不然我可不一定保得住你。”
“院长放心吧,不会的。”柳若离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笑着答道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拦你了,玩累了就回来吧,若是有人找人你的麻烦,用真气催动那枚玉佩,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的。”陆子枫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叮嘱道
第二章 初出江湖
问天书院离开了一个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人是十九年前问天书院院长带回来的,这一晃就是十九年,柳若离离开的悄无声息,没有什么人在意这问天书院少了一个人,若不是柳若离在这结业大会上大放异彩,恐怕同窗之人记住他名字的都不多。
赶了几天的路,柳若离来到了他此行第一个地点,这荆州之地的楚阳城,这里是柳若离憧憬那人的在江湖上第一次露面的地方,也是那人在这武林大会上第一次展露头角的地方,虽然那人在这江湖上的风评褒贬不一,在这庙堂之上因为那长生阁之事,经常被人拿来抨击,但柳若离对那人的所为很是佩服,院长也是对那人很是推崇,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否还在世。
柳若离来到这里,也是想要在这里看一看那人旧日的痕迹,瞻仰一下那人的风采,原本他的第一站应该是那万花谷,可柳若离身上的银两不怎么多,这些年攒下来的也才二十几两,手头上是很拮据的,根本不可能来回耗,能省一点是一点,柳若离也没有别人的那般本事,一出手就是几千几百两,也因此,他的第一站来到了这楚阳城。
这里来往之人依旧是络绎不绝,柳若离带着包袱,一身寻常的布衣,站在这城门口,看着这来往的行人,也看着这磅礴的巨城,驻足了片刻,柳若离再度行进,在城门之处接受了一番盘查,就此入了城,在这城中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这通铺的价格还算是合理,一晚上十个铜板,这客栈之中的价钱还算是挺合理的,要了份吃食,柳若离将这财物贴身放好,吃了些东西,在这通铺的角落里,听着这一众人的闲谈。
他们所谈的东西柳若离只是听了一耳朵,就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些人所说的要么是那床帏之事,要么是相互吹嘘,柳若离有些失望了,原本以为这些人会稍稍提及一些江湖之间的事情,要么就说说这风云变幻的故事,可他们一个字都没有提及,柳若离瞥了一眼他们的服饰,这些人大多是贩夫走卒,要么是些个游民,这个通铺之中,似乎只有他一人是带着剑的,将东西都放好以后,柳若离睡了过去,但周身还是有些警觉的,这通铺之中的其他人一样,都是小心提防着彼此。
这一夜睡得还算是可以,早晨在一个早点铺子上稍稍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去往了那武林大会的旧址了,让柳若离意外的是,这里的那斗场已经被拆掉了,成了一个巷子,没什么好说的,那楚国旧日的皇城,如今也成了几户富商的宅子,说起来也确实有些可惜了,不过柳若离还是有着心理准备的,毕竟这已经过了如此之久,那七国的祸乱,之后的平乱,诸国覆灭,大夏也并未分封,这荆州之地的各个皇城,在这几百年间被规划成了府邸街道,其中一部分成了各城城主的城主府,已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了,柳若离带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
柳若离离开了这楚阳城,不免的有些失望了,也没有在意一个注视的目光,一个似乎和柳若离相同目的的人,那人也是这般的失望,只是失望之余对柳若离有了兴趣,毕竟这憧憬江湖的人不少,可真的能外出游历的人,其实并不算多,而柳若离的路线似乎就是在找寻着这曾经狂儒走过的痕迹,出城的方向似乎也是要去那江边,做那等的事情,这人越想越有兴趣,于是也就跟了上去,尾随在这柳若离的身后。
柳若离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只是对那人也没有怎么在意,一个二品修为的江湖人,虽说是不算什么的,但也算是拿得出手的了,若是真的对阵起来,柳若离自然是高兴的,毕竟这江湖争斗,他还真的没有经历过,学院之中经历的那些更多的是点到为止,包括那最后一场争斗,柳若离其实还有很多的手段没有用出来的,若是真的遇上了歹人,柳若离可能真的会出手,用用那杀伐的手段。
想着这诸般事情,柳若离一路行进,到了这江边,这里还是属于问天书院的地界,倒也是方便,江边也是有一片竹林的,倒也是方便,随手砍下了一节竹子,削去两端,真气催动了一番,将这竹子烘干了,放在水面之上,两脚踏上,犹如一柄利剑一般蹿了出去,在这江面之上,由于掌握的不纯熟,徐通险些撞到了几个在江面上打渔的渔家,用这竹子在这江面上顺流而下十几里,柳若离一个没注意,这竹子崩断了,整个人跌入了水中,如落汤鸡一般。
从江心游回了岸上,连带这包袱一同都湿了,柳若离随手牵引过来了几根树枝,将其点燃,然后将将怀中的银票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然后将银票上的水分用真气逼了出来,之后将这包裹之中的东西都烘烤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在真气的催动之下也干了大半,让这周遭起了一团勃勃的雾,忙活完了这一切,柳若离烧了点水,然后看向了一个方向,一直跟着他的那人,如今也赶到了,就在不远处的丛林之中潜伏着。
柳若离没有感觉到杀意什么的,也是来了好奇之心,对着那里的方向开口道,“一直尾随着在下,您难道不累吗?还是有什么事情?不若出来一叙,好说道说道,不然在下要出手一下了,我是很讨厌被人给尾随的。”
那隐匿在暗中的人听到了柳若离的话,也没有在遮遮掩掩的,从这密林之中走了出来,一席斗笠遮面,让柳若离看不清楚容貌,那人倒也是一副坦然的样子:“我尾随着你也是觉得你有些意思,所去的地方和当年那狂儒去过的地方一样,没想到你真的会在这江面上,做那等事情,居然还出了洋相,我倒是真的对你没什么恶意的,你尽可放心。”
柳若离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也看出了一些异样,心中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一切确实是如她所说一般。抱拳行了个江湖礼,开口道:“不知姑娘是否和在下的目的一样,是否为了瞻仰那书千秋,想要看看这旧日江湖的样子?”
那人被点破了女子的身份,也没有辩驳什么的,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她自己的面容,有些清秀,算不得美若天仙,只是中人之姿,可就是很耐看,初看之时并没有什么,可就是越看越耐看的样子,柳若离盯着她,想着这些事情,在旁人看来是有些失态了。
“咳咳!!”那女子看着柳若离的眼神,往后缩了缩,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柳若离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抱拳,然后稍稍放松了戒备的口吻,开口求教道:“不知道这位女侠,为何跟着在下?顺便冒昧请教一下女侠的名讳?”
“我之所以跟着你,差不多和你的目的一样,也是想看看如今的江湖,至于我的名讳嘛,你都没有报上来,凭什么让我先说?”那女子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回答了柳若离问话的一部分,至于那请教名讳只是,这女子哼了一声,显得分外的可爱
柳若离看着她笑着抱拳道:“在下,中州人士,问天书院柳若离,姑娘可否告知一下名讳?”
“在下也是中州人士,一气宫外出游历弟子,张秋。”那女子看着柳若离报上了名号,也行了一个江湖,抱拳开口道
两人沉默一会儿,那张秋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想必公子也是要在这九州之中游历一番吧?下一个去处想必也是那所谓的万花谷吧?不若一道同行吧,做个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既然女侠不嫌弃的话,那我们便一道同行吧,请!”柳若离听到了这张秋的话,起了身,将这包裹收拾好,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此南下
第三章 激荡
从这天江之边,柳若离他们一路行进,差不多走了七八天,将将到了岸上县之地。
张秋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四周的场景,他们没有在这里岸上县里安顿下来,反而是来到了这里,一个山坡上,这里荒无人烟,只是一片普通的林子,一个普通的小山坡,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这柳若离就是在这里站着,闭着眼睛,似乎在感觉什么一样,张秋也没有打搅他,静静的看着这周遭景色,还是能看的,别有一番风味。
不多时这柳若离挣开了眼,看着一旁的张秋,笑着开口问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张秋看着柳若离,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你带我来的地方吗?我以前可从未来过,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呢?和那书千秋有关吗?”
柳若离看着她摇了摇头,然后轻声回答道:“这里或许也和那书千秋有些关系的,只是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另一些人,三百年前天人祸乱之时,最耀眼的两个人。”
“是那杜抒怀和武定王吗?可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交集啊?这里有什么故事吗?”张秋有些疑惑的看着柳若离,不明白他的话里的意思,毕竟依照着她所知的那些,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那武定王也没有来过这荆州之地
柳若离看着张秋笑了笑,然后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他们两个啊!确实有过交集的,这没有在书中记载过,知道的人也是很少的,我是从一个老人的口中得知的,他活了很久,知道这一切,曾经天人祸后,这荆州之地发生过一场叛乱,就在这岸上县之地,做了最后一战,那为首之人败亡与阵前,死前曾将一封信送到了这云帆的手中,之后云帆放下了手中的军务事,秘密的来到了这荆州之地,来到了这岸上县,在这里找到了那些叛军的残部,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旁人是不知道的,这云帆当时险些南下,后来这杜抒怀就来了,他的到来让云帆打消了这南下的念头。”
柳若离顿了顿,扫视了一眼这周遭的山脉,这山坡上的绿荫葱葱,几乎看不清楚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柳若离沉默的这一会儿,让张秋的好奇心起来了,可这柳若离一直不往下说,让张秋有些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杜抒怀是怎么让武定王打消这南下念头的?”
柳若离看着她急切的样子笑了笑,笑的很温暖:“这里曾经是一个山寨,云帆和杜抒怀的第一次会晤就是在这里,两人一番详谈,云帆提出了一个条件,一个不进攻这荆州之地的条件,杜抒怀能还那死者的公道,云帆就罢兵,后来果然如此,只不过在这三日间,这荆州之地有人明白了一切,将这里一炬火焚烧殆尽,只不过云帆他们早已离去再然后杜抒怀处理完了这一切,在这里的断壁残垣上,和云帆见了最后一面,之后两人再也未曾碰面,我想当初那杜抒怀在武定王死后不发兵雍州,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还给武定王一个人情,同时守住心中那一分气节。”
“如此的事情,也确实是有些意思的,难怪你会来到这里。”张秋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内心也是有些感慨的,但也有了一丝丝的疑惑,于是开口询问道:“这等的消息,你是听谁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闻的呢!”
“我们问天书院活的最久的人,你觉得是谁呢?”柳若离笑着反问道,然后自顾自的说道:“也许对我们来说,这些事情是秘史,是故事,对他来说,这些事情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也是见证者。”
“哦!”张秋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已然明白过来了是谁告诉他的,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就此回了这岸上县之中,张秋住进了一间上房之中,而柳若离还是照旧住进了一间单间里,如今柳若离头疼的事情是这剩下的路程里,该从哪里得些银子,毕竟这行程刚刚走了没多远,他身上的银子也就剩下了八九两了,这还是他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他这一路上全靠行走,连马车都不舍得租赁,可即便如此所耗的银子依旧是有些大的,这一天就是三四十文银子,算上这张秋的开销就要翻两翻了,还不算的别的,这一路走来十几天,这银子已经是用去五六两了,柳若离也不好开口找张秋要,可这开销一事确实是有些麻烦的。
估摸着走出这荆州之地,身上的银两也要见底了,如今柳若离最应该考虑的,是从哪里得些个银子,曾经那杜抒怀做过入山打虎的事情,换了几百两银子,可如今这也不可轻易的去猎取这些动物,况且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以前的江湖去那些名门大派还能得个行路的盘缠,如今这走动的太少了,也很少安那些江湖规矩行事了,柳若离如今很是头疼,也不好意思去花张秋的,就这么翻来覆去,差不多子时才睡下。
第二天,两人去了那万花谷之地,如今的万花谷如其名一般,花团锦簇,姹紫嫣红,几乎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被焚为一片焦土,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那种的惨状,两人站在了一处山崖上,看着这下方的景象,这里已然有人定居了,有着一个小村落,他们两个人在这里盘桓了几天,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在这寻常人攀登不上的山崖上,两人就这么站着,柳若离在想着一些事情,而张秋站在他的身畔,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知作何感想。
两人就这么站着,柳若离率先开了口,有些感慨道:“这里啊!很难想象是怎么容纳下这三十万人的,也不知那是何等的惨状啊,可知的是,那一战之后,有人家破人亡,有人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换来了一场空,沉寂了十年,我之所以敬佩他,是因为他将当时愈发沉寂的江湖,再度点燃,让这江湖变得多姿多彩,外间对他的风评褒贬不一,褒奖的人大肆的夸耀借机缅怀过去,而贬斥的人,他们也是很简单,贬斥他私通外敌,可这些人忘记了,是他和一众江湖人,挡住了一个天人,最终在一战之下,诛灭了那个天人,让这天人没有祸乱这九州,三百年前的事情,若是他还在的话,想必应该不会如此的吧,可惜太多人记不得了,如今的江湖人,也开始渐渐忘记了这些,追求一些一步登天的路,那些不平之事,旁人只知道这江湖人犯禁,却不知道还有人因私废法,让人蒙受不白之冤,唉!”
张秋看着这般感慨的柳若离,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以武犯禁之事,虽然说不得是什么好事,但总归是不坏的,那因私废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些人钻这律法的漏洞,做些个诛心之事,让旁人家破人亡,而他们可以逍遥法外,以往之时,还有人可以威慑一番,如今啊,这等事情已然没有了江湖人的干涉,说不得好与不好,历来无畏之人,所行之事大多百无禁忌,没有那所谓的底线,这种人如今越来越多了。”
“我啊!如今所求的,其实很简单,再一次让这江湖恢复曾经的活力,点燃这整个江湖。”柳若离看着张秋脸上带着一本正经的神色,然后抱拳道:“张女侠,我也该走了,去做这些个事情了,不若就此告辞吧,他年,待我拜访你们一气宫时,再相见,相信我,那等的江湖,以后会再出现的。”
张秋看着这般的柳若离,沉吟了一会,然后开口询问道:“这等有趣的事情,我也是很感兴趣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着我一起行走?彼此做个伴。”
“会吃很多苦的,这十几的赶路,想必你也是不怎么好受的吧,如今还要走很远的,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吗?”柳若离看着张秋,将这其中的事情言明,一脸的认真
张秋也是一样的神情,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无所谓的,反正这些年我也已经习惯了,走吧!”
第四章 出宝
站在这山崖上,柳若离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想起了这件事情就有些头疼。
“怎么?银子没了?”张秋看着柳若离这一副犯难的样子,大致猜出了柳若离为什么而苦恼,开口询问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看着柳若离一脸笑意道:“拿着吧,我这差不多还有几十两银子,这些天我看到了你手上的那些银两,也知道你一直强撑着面子,现在你手上估计也就剩下七八两了吧,拿去吧!”
柳若离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伸手去接这些银两,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柳若离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用了,等我一会儿吧,我要去取一样东西。”
说完柳若离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张秋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了笑,然后将这几张银票放在了怀中,就这么静静看着他的背影,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神情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不多时柳若离回来了,原本整洁的青衣上,如今沾染了一些泥土,柳若离的手上拎着一个很像萝卜的东西,这也说不上是什么的东西,须子上还带着一些泥土,柳若离拎着这东西,看着张秋一脸的笑意,开口道:“这东西可是个好宝贝,估计咱们这一路上的开支就靠这玩意了,在寻常人眼中这或许不算什么,甚至没什么用出,可在一些人眼里这可是很难得的东西,尤其是咱们这些江湖人眼里,这东西可是很好的。”
“这东西看着像萝卜?可又像是山参一般?有什么特别的吗?”张秋看着柳若离这欣喜的样子,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上下打量了一番,可是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柳若离看着不解的张秋,耐心的回答道:“这东西啊!别看它长得像个萝卜一般,这可是不简单的东西,这种粗略可以归类为药草类,这东西叫引道草参,和那种人参之类的大补之物不同,这种东西寻常人服用几乎没有任何用处,不似山参一般能将人吊回来,也无法让普通人一跃进入武道境界,这东西唯一的功效决定了它注定不凡,四品境界服用以后,十年之内,即便不怎么修行,也可直入二品境界,若是有足够的条件,甚至可以直入一品境界,有望断尘、忘忧,这等药草你觉得价值几何?”
“确实是一个好东西,那些江湖人若是知晓了,必然会重金相求吧,少说也是千两银子。”张秋听了柳若离的话,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柳若离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江湖之中虽然也有一些所谓玄妙的药草,可真说起来也没有你手上的这个草参功效这么强,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东西在问天书院之中的一本书上有所记载,这本书是曾经外间之地的人所撰写的,那曾经的张夫子,一晃过了这千百年,已然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些个奇珍异宝了,江湖为何如此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遗失了,例如那全卷的《九州录》,如今这江湖上也只有其中几卷残卷了,可若是真的收录了全部四册的《九州录》,就会发现,这《九州录》之中,不仅仅有着那山水之事,那后两卷除了这一些补充之外,还将这地理人文,奇珍异宝给概括了出来,只是这后两卷流通的太少了,加上那天人祸乱,将这九州之地崩坏了,以至于这很多东西都不为人知,如今除了我们问天书院,恐怕知道这些的不多啊!甚至那白鹿洞院都不一定有,钦天学宫或许有全本的,至于其他的大多是不知的吧。”柳若离听到了张秋的问话,有些感慨,也有些无奈的意思
江湖渐渐式微,和这些也不是并无关系的,以前的江湖,热衷于走动,行侠仗义,闭关突破和行走历练有着相同的功效,甚至有时候闭关修心远远不及这江湖历练,因此当时的江湖有着那等的盛况,更是在千年前达到了巅峰,再然后天人出现,折损了一些江湖高手,可这江湖的根基并未伤损,书千秋那等的所作所为将这江湖点燃,也让朝廷看到了这江湖的种种,起码当时的大夏还是有应对方法的,后来大夏覆灭了,这商周两国因为天人祸患的余波,不遗余力的打压江湖势力,甚至将这些江湖门派的功法秘籍焚毁的焚毁,封锁的封锁,一直到了如今的不成气候,说来也着实的可惜了。
“那如今你想怎么去做?如今的江湖应该没有多少识货的人吧?”张秋看着柳若离,像个好奇宝宝一般,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而柳若离依旧是一副很耐心的样子,为张秋轻声解惑道:“识货的人确实是不多的,可也不是没有的,这荆州之地可是有不少传承近千年的门派,他们想必是识货的,而且依照着他们的传承,也不缺这三四百两银子的,而且咱们也可以趁机去做些别的事情,比如游说一番,将一些秘密放出去,给这平淡的江湖增添一些味道。”
“说起去处的话,我到想到了一个传承千年左右的门派,那里应该有这类的业务,这甘业城是他们的总部,要去吗?”听到了柳若离的话,张秋也想到了一个曾经见过的一个门派,于是看着柳若离开口建议道
而柳若离沉吟了一会儿,心中权衡了一番,然后抬起头看着张秋,点了点头道:“望江楼的话,也许真的认得这些东西,他们或许能把这东西给出手了,只是这行程上,其实并不怎么需要着急,这东西想必也是不会在这唱卖会贩售的,咱们可以慢慢赶路,你说好吗?”
“那行,咱们走吧,这里到那甘业城起码还有三四百里的距离,有的咱们赶路的时候,走吧。”说完,张秋从这山崖上跳了下去,几个闪身落在了地面上,看着柳若离
而柳若离这般急切的她,笑了笑,脚步轻轻一踏,真气催动着,犹如风中落叶一般,落在了这地面上,两个人向着那甘业城之地赶去。
约莫是七八天的样子,两人终究是到了这甘业城之地,城门处倒也是好说,各种东西都是齐全的,这路引也备了好几分,以备不时之需,用这周国的路引文书,也省去了一些麻烦,就这么,两人入了城,径直向那望江楼的走去。
这望江楼少说也有千年的传承了,这荆州之地的几个主城,各个府郡县大多都有这望江楼的身影,望江楼除了是个酒楼之外,偶尔也会和那归宝堂争些个宝物的生意,如今这荆州之地,连柳若离都说不好这归宝堂在什么地方,也没有那时间费神的去寻找,这望江楼对这等宝物的价钱,向来是要比那归宝堂要高出一些的,这也是柳若离选择望江楼的缘由。
在这望江楼的一楼大堂落了座,点了几个菜,柳若离和张秋看着这人来人往,大多是些个富家公子,在这里听些个评书戏曲什么的,用饭之时,这酒楼之中说着那些柳若离都听腻了的故事,倒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这顿饭花去了柳若离二两银子,让他一阵的肉疼,好在那引道草参即将出手,也算是让他较为安心的事情了。
用过了这饭,在一个侍从的引领下,柳若离和张秋前往了这望江楼的鉴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