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逃婚的公主
一晃就是六年,这六年里,杜抒怀受封为上柱国,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而之后的事情更加震惊旁人,大周和大商也立了国,刘昂称帝了,娶了妻,而他娶得这个妻子,震惊了天下,自始至终刘昂只有这一个皇后,而旁人也没有异议,也不敢有异议,因为他这个皇后,是那大夏的皇室血统,目前可知的,大夏皇室唯一剩下的血统,此事一出澄、瀚、云、荆四境归顺,再无反叛之说,而刘昂也做到了,一生只有一后,再无嫔妃。
这些都是后话,杜抒怀受封上柱国之后,自请去瀚州之地,刘昂不允,只得留守京中,领了禁军统领的职位,成了这七万禁军的统领,京城防卫之责,尽皆是杜抒怀受理的,也没谁去怀疑陛下是不是忌惮杜家才把杜抒怀留在了这里,毕竟京城防卫尽皆在杜抒怀的手中,而刘昂把杜抒怀留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给杜抒怀制造机会,毕竟刘萱已然忘却了过往种种,总要给和杜抒怀创造点机会,不然总归是可惜的,只是这忘尘小和尚也留下来了,让刘昂始料未及。
那释祖回了那云州之地,却把这忘尘小和尚留了下来,这让杜抒怀有些头疼,最为让杜抒怀头疼的是,刘萱一直有些排斥他,也愈发的亲近那忘尘,只是刘昂对这些视而不见,甚至在不久之前指婚给了杜抒怀,据说还警告了那忘尘小和尚,这让刘萱起了逆反之心,几乎是要以绝食让刘昂回转心意,而刘昂怒火之下几乎想要当场处决那忘尘和尚,只是被杜抒怀给拦下了,之后刘昂以此为胁迫,逼迫这刘萱嫁给杜抒怀,而刘萱也有些妥协的意思了......
一场大火之中,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找不到离开的路,火焰几乎灼烧到了她的身体,这一切躲无可躲,可突然之间有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等了很多年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答案,那人手一挥,将这周遭的火焰熄灭,他一笑,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化作了光屑。
刘萱猛地起身,看着周遭的一切,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这才发觉,原来那是一场梦,有些恍惚的看着这周遭的一切,记忆渐渐复苏,想起了近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刘萱的心情也变得愈发的沉闷,兄长一直说那杜抒怀的好,自己小时候多喜欢那杜抒怀,可刘萱对他没有丝毫的记忆,甚至因为兄长的缘故,还有些讨厌那人,刘萱想起了自己所谓的前世,那是梦中无数次梦到的,上一世他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可之后的事情她都知道,这一世他不愿辜负自己,自己又怎么能负他。
可兄长强硬的定下了自己的婚事,要把自己嫁给那个最年轻的上柱国,她也有些讨厌那人了,可没有办法,兄长以他的性命相要挟,她也只能屈服了,打心底她不愿嫁给那人,可没有办法啊,一想到这些刘萱就很头疼,这些天他也没来看过她,反倒是那个人来过,她也都是闭门不见,甚至对那人恶言相向,可冷静下来又有一丝愧疚,却无从说出口。
侍女帮着刘萱穿好衣服,她要去见一见那皇后嫂嫂,请嫂嫂拿个主意,她自己现在心很乱,很乱很乱,也确实要把自己的心事说出去,闷在心里,有些痛了,与那人擦肩而过,刘萱当做没有看见,不去理会他。
杜抒怀这几年实际上也渐渐死心了,其实当他把药丸给刘萱服下去之后,心中就已经有了准备,释祖的所言,也让他明白了,这个姑娘已经不是他所爱的那个刘萱了,虽然很不甘心,可她和忘尘在一起是最好的,杜抒怀想要逃避,可陛下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毕竟若是自己成了陛下的妹夫,或许也是好的,起码在陛下眼中,自己也要安全一些,虽然陛下现在对自己也是毫不疑惑的,但总归是无亲无故的,难免久了不会生出隔阂。
杜抒怀与她擦肩而过,想要打个招呼,而她却已经过去了,不自觉有些心痛,却不能表露于明面上,他也有了想法,准备去见一见那忘尘小和尚,他如今被关在了这皇城的一处偏殿之中,被陛下给软禁了起来,这次杜抒怀是要问问那忘尘小和尚,若是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杜抒怀会选择放手的,就当是还释祖的大恩了。
偏殿之中,忘尘盘膝而坐,而杜抒怀也没有废话,看着这殿中的珍馐美味,还有好酒,也没有跟忘尘客气,拿起了一壶酒,一饮而尽,笑着感慨道:“看来陛下对你还不错啊!居然把这玉琼酿都给你送过来了,我这一年才分个三四两,
这一壶酒有五两的分量,陛下对你可真是不薄啊,这些菜可都是宫廷御膳,寻常时节,即便是王公亲贵也吃不着的,既然你忌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般说着,杜抒怀拿起了一旁的筷子,把这席面上的菜都吃了个干净,拿起一旁的牙签剔了剔牙,而忘尘小和尚给杜抒怀倒了杯茶:“解解腻吧!”
杜抒怀点了点头,饮了一口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放到了忘尘小和尚的面前:“天天喝茶再给你喝醉了,来点茶点,解解茶醉吧,万一你昏了也不好办吧,毕竟陛下这一手,确实有些整人了。”
忘尘一个个的吃下了这些果子,饮了一口茶,呼出了一口气,似乎恢复了点精神,看着杜抒怀,脸上异常的平静,开口问道:“将军此来,所谓何事?”
“问你的答案!”杜抒怀看着这忘尘一脸认真的模样
之后杜抒怀离开了,留下了一些茶果子什么的,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刘昂知道了此事吩咐了了手下适当送了些素盘子,毕竟这大婚之日也只剩下了三五天而已,而且这小子也是释祖的弟子,不能怠慢了。
一晃到了大婚的当日,刘萱已经装扮好了,挥退了侍女,静静等候着启程的时候。
虽然不愿嫁给那人,可她也已经认命了,因为皇后告诉了她,外间发生的一件事,那大商帝君半月之前娶了妻,那大商帝君的妻子是她嫂嫂的妹妹,大夏末代帝君帝辛的嫡女,身份上要比自己高得多了,那人其实并不爱那大商的帝君,可她的爱人,却把她送到了大商帝君的身边,她的爱人也离开了那夜弦城,前往了西北之地。
“有些事情总归是留有些遗憾的,那心中的慰藉总归是留待来世再诉说了......”她的嫂嫂,大周的皇后最后说了一席话点拨她的话,断了她的念想,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刘萱坐在房中,不知为何心里不痛,只是有些空落落的,一个人出现在了她身后,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好了,念郦咱们走吧!”
刘萱一愣,扭头看到了一个男子,他的头上已经满是青丝,刘萱眼中止不住的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这天刘萱的公主府起了一场火,所有人都在救火,也没几个人注意,公主府旁的清婉巷中驶出了一辆马车,驾车的那人,有些英俊,着装打扮不像是一个仆从一般,他们向着西城门的方向驶去,不多时便已离去,守城的卫士接了上头的令,放任这辆马车离去,也没有阻拦什么的。
杜抒怀看着离去的他们,笑了笑,似乎是放下了一般,那日他说的很简单,也是他心中最深的想法:“释祖说过了,现在的她不是她,所以带她走吧,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之后杜抒怀一番筹划,帮着两人离开了这天成之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杜抒怀挥了挥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再见了!”
带着一队军士,杜抒怀转身离去,前往皇城,找陛下请罪去,毕竟此事终归是要解释一番的。
第二十一章 请去瀚州
商周两国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前有商国帝君顺利交接政事,迎娶大夏皇室嫡女引得天下震动,因为曾经的武定候,现在的武定王,他原本有机会称帝的,很多次机会,可他选择当一个摄政王,可没有人质疑这武定王居心不良,因为他有太多的机会称帝了,几乎这大商所有的军士都归他统御,可他就是那般的坦荡,坦荡的像个圣人一般,征战四年,扶政六年,他将这大商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若称帝,会是很多人愿意看到了,可他没有称帝。
不仅没有称帝,他的作为在有些人眼中有些傻了,将那个一直倾心自己的女孩,嫁给了自己的侄子,而他前往了雍州之地,逃避一般的,去往了雍州之地,这一派作为,让旁人有些不明白了,当时大商的三大家族的家主亲自送行,其实他们是要阻拦云帆的,只是云帆没有被拦住,一路北上前往了那雍州之地。
除此之外的,是大周的一桩事情,一桩有意思的丑事,大周的公主逃婚了,还是和一个和尚逃的婚,那和尚是云州释祖的弟子,释祖如今唯一一个弟子,这桩事情是挺有意思的,最为关键的是,有传言说,这公主逃婚是她的未婚的夫婿协助的,而她的那个未婚的夫婿,稍稍了解的就知道,这杜抒怀和这刘萱公主其实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可这杜抒怀就这么放手了,甚至还去了皇城去请了罪,看样子是脱不了干系了。
之后陛下对杜抒怀的处置也下来了,倒也没什么处置,只是把他从禁军的统领上下来了,要把远在瀚州之地的杜如晦调回来,把这杜抒怀调到那瀚州之地去,稍稍琢磨一下就能明白这陛下的意思了,显然是有些忌惮这杜家了,之前杜家或许还能和陛下有所牵绊,毕竟有刘萱公主那一层,可如今呢?杜抒怀亲自断了这层念想,陛下若是猜忌一些,杜家还有这番风光吗,这倒是让一些有心人有些看笑话的样子了。
可实际上并不是怎么回事,杜抒怀请罪的当日,跪在大殿之上,而刘昂看着杜抒怀也没有旁人说的那般惺惺作态,只是叹息了一声,上前扶起了杜抒怀,一脸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你这么做,值吗?”
而杜抒怀摇了摇头,还是跪着,叩了三次首,然后开口回答道:“值得,我相信释祖的话,所以我放她离去了,没什么好说的,陛下若是有责罚,尽管责罚我吧,至于这通缉令,还请陛下不要发出去,让他们两个安然离开吧。”
“行,我答应你,可这也是最后一次,若是有下次,朕不会饶恕你杜家,你我的情分可不多啊!”刘昂看着杜抒怀,回到书案前,将那一纸还没有盖上玉玺的圣旨撕成粉碎,然后看着杜抒怀,开口吩咐道:“这场婚事就此作罢,朕准许你休沐三日,之后这宮城守备之责,仍旧交由你来管辖,我对你杜家,绝对的信任,你,明白吗?”
“臣明白,谢陛下隆恩。”杜抒怀再次叩首,只是他摇了摇头,“只是臣想要请求陛下一件事,请陛下派遣臣去瀚州之地,同时把我父调回来,他如今也差不多在军伍中呆够了,我母亲也有些思念他了,就让他回来当个闲散的富家翁吧,不知陛下是否应允?这样有些人也乐意看到的吧!”
“你啊!”刘昂听到了杜抒怀的话,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杜抒怀,沉声道:“你是觉得朕没有那个气度,不能容忍与你杜家?朕是那样的人吗?你让那些人怎么看朕?觉得朕没有容人之量,还是你杜家觉得朕是个猜忌于心的人?”
杜抒怀看着有些火气的帝君,摇了摇头,郑重道:“陛下臣之所以如此,并无其他的缘由,因为云帆去了雍州,仅次而已,我想和他在战场上博弈一番,中州的门户那云帆是没有进攻的意思的,那就只有雍州之地了,我也确实需要历练一番了,我母亲也确实有些想我父亲了,这一切其实都挺好的,还请陛下允准。”
刘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行吧,我允准你,但你也要记得一件事情,朕不是因为对你愧疚,才会如此放纵你的,因为和你杜家的情分,可朕和你杜家的情分虽然多,可也有用完的那一天,希望不会有用完的那一天吧!你的调令两天之后,会送到你杜家,半月之后你父亲回来了,你就可以出发了,你走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是,陛下,臣就此告退了。”杜抒怀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了
刘昂看着杜抒怀离去,莫名的有些不舒服,毕竟他一开始所想的,就是等刘昂成了他的妹夫,就把这小子派去瀚州,让他统帅瀚州的全部,然后守备住瀚州之地的防卫,毕竟前些年他曾经去拜会了一趟问天书院,也得到了问天书院院长的回答,问天书院不会借道给商朝和他们大周,于此同时的是那云州释祖的一个诺言,若是有一天瀚州被大商攻破,那释祖不得出手干涉大商吞并大周,这样也算是坏,起码从瀚州到荆州的防御线不必这么长了,只有那定海城之地那里,和天江入海口需要稍稍守备了,这样很值得,起码澄州后方安定了。
这些都是暗中所为的事情,甚至连杜抒怀都只是清楚个大概,后来靠猜测才明白这一切是何因由,也有些人后知后觉,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旁的话了。
本想着这次以后就把杜抒怀调过去的,如今这样的情况,这味道就变了,原本刘昂也就放弃把杜抒怀调过去的,想着这小子再守几年的城,之后再有其他的决断,可这小子却是要去那瀚州之地,甚至摆出一副让他下不来台的样子,说实话刘昂有些火气了,可这火气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愧疚,再无其他的了。
刘昂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坐在这龙椅上,闭上了眼睛,一双手摁住了他的肩头,手指轻柔,舒缓着他的心神,刘昂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自己的妻子,看着她笑了笑:“阿雪,你来了啊!”
那女子看着刘昂轻轻的按着他的肩头,为他舒缓精神:“其实小萱儿离开也挺好的,起码她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不像我那个妹子,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啊!想必如今很是痛苦吧,其实萱儿离开的,我其实知情的,可我没有跟你说,抱歉。”
刘昂点了点头,看着她笑了笑,手指拂过她的长发:“其实我都知道的,可萱儿曾经和杜家那孩子这般要好,可一把火彻底改变了这一切,让那孩子和萱儿的缘分断了,我原本以为时间能让这两个孩子再次续上那斩断的缘分,可事实上,确让萱儿愈发的抗拒那孩子了,这一切只怪天意捉弄吧。”
“唉!”那女子一声叹息,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昂看着自己的妻子,没有言语,起码他们是幸福的,那和尚和萱儿也是吧,只是杜抒怀真的放下了吗?未可知啊!
......
杜抒怀坐着马车出了皇城,天色渐渐昏暗了下去,不自觉的,杜抒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果然啊,还是有些痛的,杜抒怀笑着抹了把脸,出了好多汗啊,应该是在皇城之中,被陛下给吓得了,应该的吧。
第二十二章 救命的女侠
杜抒怀回到了家中蒙头睡了三天,连朱蕊都没有把他叫出来屋,直到这宣召的官员来到了这杜家,杜抒怀才出了屋,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又再次回复了那种神采奕奕的样子,有成了那英明神武的将军了,杜抒怀披上了甲胄,将一柄长刀别在了腰间,并没有带上自己的那柄长矛,江湖兵器榜上第十四的镇城矛,这是前些年墨班铺打制的一柄长矛。
一跃荣登了江湖排行榜上的第十四,也算是个虚名吧,毕竟军伍的一些人也在意这个虚名,也算是和江湖上沾个边,这江湖榜上的虚名也不是真的虚名,这些武器也确实是如实的,就像是那器冢为白闻道打制的破阵枪,即便到了如今,还是在别人的手中用着,算起来这破阵枪的这一任主人应该是云帆。
杜抒怀恭恭敬敬的接过了诏书,之后也没有做些别的什么事情了,要做的也只是交接一下这城防上的事情,也好办,这接管禁军统帅的是他的一个副统领,姓蒙,交接上也算是顺利,也没有别的可称道的了,再然后,杜如晦也回到了杜家,而杜抒怀也在吃过饭之后,就离开了杜家,据说是落荒而逃。
据说这杜如晦回来以后,拿出了一根藤条就要揍自己这个儿子,似乎是因为这无端的卸任,才会有这种火气,而杜抒怀落荒而逃,急急忙忙上了马车,驶离了这天成之地,据说那天陛下在西门之处的城楼上,和一众军士为那杜抒怀送行,只是不知道此事的传言是不是真的,总之杜抒怀离开了,走的很远。
这一路上杜抒怀还是稍稍隐匿了一下自己的行踪,饶是如此,还是遭遇了几次截杀,不过杜抒怀都一一化解了,因为他身边多了个人,那忘尘小和尚走了以后,释祖又派遣了一个人,来到了杜抒怀的身边,无空寺的首席大弟子囚心,半步断尘境的高手,也算是释祖对杜抒怀的一点点补偿吧,杜抒怀也乐意接受了释祖的补偿,毕竟他如今也是二品的小宗师境界,可这傍身的法子还是有些欠缺的。
他能从大格局上决定一场战争的转向,真的对决的时候,他还不如一个四品五品的江湖人呢!虽然曾经憧憬过江湖,可杜抒怀耍不明白江湖上的那些玩意,练不明白江湖的功法,学不会江湖上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法,相比之下,还是战场上的杀伐更适合他,那运筹帷幄,排兵布阵,纵马奔驰,率万军之众,战一城一地,一子定盘满盘皆活,这些不比江湖上的那些小打小闹好的多吗?想着这些,杜抒怀看着放在一旁的长矛,笑了笑,果然还是这玩意更适合他。
一路驶入了忘城之中,杜抒怀入了无心宫,问了那释祖一个问题,而释祖也给了他一个不太满意的回答,杜抒怀再次离开,这次带着些许期待,前往了那瀚州之地。
一路上杜抒怀走的并不算多急,在瀚州、云州接壤的边陲小镇上,稍稍停下了脚步,这里的风光似乎还不错,只能说是还不错,也就仅此而已了,杜抒怀在镇外不远处的一个茶铺子里,稍稍歇息了片刻,这里再往被三百多里就是瀚州的沙漠了,然后再往北八千四百里,就是这瀚州最大的绿洲了,紧挨着的是那瀚州的边防长城,同时也是大片的农田,这是杜如晦这两年新开辟的,因为那附近有一汪泉眼形成的湖泊,也因此水草肥美,养出了百里的沃土,被杜如晦屯上了田。
杜如晦因为屯田的事情,忙的不亦乐乎,可这刚刚搞到了一半,还没看到新修的那几座粮仓填满,陛下这一纸调令就把他给调回来了,要知道,为了这次秋收,他连杜抒怀的婚事都不打算赶回了,为此朱蕊还和他发了好大的火,可这公主的逃婚,让他不得不回去当个闲散的富家翁,其实杜如晦气的不是杜抒怀别的,只是自己这儿子放任那公主离开,这让杜家,让皇室都有些难堪了。
除此之外,杜如晦还有些心疼自己这儿子,毕竟之前还嘲笑过那云帆,嘲笑他活的太累,可一扭脸,这儿子打了自己的脸,让自己也有些下不来台了。
杜抒怀点了一壶苦酒,两碗阳春面,酒很快就上来了,喝了一口酒,这苦酒其实并不怎么好,滋味上太过生涩,比不的之前杜抒怀喝过的酒,可胜在便宜。杜抒怀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这种酒喝起来也不错,起码为醉而醉的人,喝起来也不错,也是够了。
杜抒怀和囚心的阳春面也上来了,可这地面却微微震动了起来,像是远处有大批的军马赶到了一样,这让这家茶铺子的主人,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将妻女藏好,将自家所有的银两拿出,以求换个保命的机会,这些客人也走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两个桌子上还有人坐,杜抒怀两人还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人,看样子似乎是个女子。
马蹄近了,一队人马,来到了杜抒怀他们的面前,囚心看了一眼那些人,一帮子不入流的马匪罢了,为首的是一个壮汉,手上拿了一柄巨刀,看样子是挺唬人的,可说实话,就这二十多人,说句难听的,杜抒怀都能给解决了,还在这里耀武扬威的,这般想着囚心就想要动手,只是杜抒怀拦住了他。
杜抒怀的意思也没有别的什么,就是逗一逗这几个马匪,顺便玩玩,毕竟也该松松筋骨了,这里是瀚州之地和云州接壤的地界,也说不好这些马匪是从哪里来的,玩玩呗。
那为首的马匪,看着不远处的那辆马车,又看着杜抒怀,拿一柄巨刀指着杜抒怀,一脸不快的样子:“小子,这是,你的马车?”
杜抒怀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是我的马车,有什么事吗?”
“问题!”那人看了一眼杜抒怀,然后一刀砍在了桌子上,将杜抒怀的面还有那坛酒给打翻了,然后俯下身子看着杜抒怀,一脸的不屑:“小子,把马车留下,把银钱掏出来,顺便把你这身狗皮给我扒了,跪下叫三声爷爷,我就让你活着离去。”
杜抒怀看了他一眼,还未开口,一柄剑飞了过来,直直刺向那人,只是被躲过了,坐在不远处的那个黑衣人出了手,一剑飞来,那黑纱遮面的人站了起来,而这些个马匪也笑了笑,笑的很放肆,他们也看出来了,这带着斗笠的人是个女子,笑的更加猖狂了。
而那女子似乎是没有在意这些一样,到了杜抒怀的身前,然后将杜抒怀还有那囚心和尚拉到了她的身后,将自己的声线变粗道:“你们两个快些走,我来拖住他们。”
这般说着那女子冲了上去,而杜抒怀一笑,想要看看这女子到底如何作为,看着这囚心点了点头,让他随时帮忙,这女子冲了上去御剑而回,一剑劈向那为首的壮汉,有三品左右的修为,还算是可以的了,只是那为首的马匪也有个四品的修为,还算是凑活吧,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而那女子一个不注意,那壮汉一刀挥来,女子擦身而过,那刀罡却是将这女子的斗笠给斩掉了,那女子后退了几步,稍稍缓了缓起劲,那壮汉自始至终没有下马,却也是受了几道剑伤,挥手这些马匪调转马头,准备来一次冲锋,而这女子也积蓄起了真气,准备搏一把。
“上吧!”杜抒怀轻轻按住了这女子的肩头,然后对着身后的囚心吩咐了一声
“是!”囚心应了一声,然后稍稍松了松筋骨,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冲过来的马匹,脚步一用力,带着破空之声,向着那二十匹奔驰而来的骏马,冲了过去,然后冲散了那些人,所有的马匹尽皆暴亡,而那囚心和尚毫发无损。
杜抒怀没有去看那一副场景,而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一股熟悉的感觉,杜抒怀轻声问道:“姑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那姑娘的回答也很随性,收剑归鞘,笑着道:“我也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或许是前世吧。”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个姑娘,想起了释祖的话,抱拳道:“在下杜抒怀,冒昧请教姑娘名讳?”
那女子看着杜抒怀笑了笑,行了一礼抱拳道:“我叫李潇潇。”
“姑娘所去何方?”
“游历天下!下一站瀚州沙海。”
“那我与姑娘还算是顺路,不知姑娘可愿与我同行?在下此去瀚州边塞,月牙湖。”
“嗯!行吧。”
第二十三章 蹊跷事
那领头的人一时间,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躺在了地上,身后的兄弟尽皆暴亡,他自己也有些够呛,真气瞬间被冲散,这才不至于暴亡,现在的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次碰到了硬茬子了。
杜抒怀蹲在了那壮汉的面前,看着挣扎的这人,笑了笑:“说说吧,你们还有多少人?又是从哪里逃过来的?如实的告诉我,或许我能给你一条活路,若是不说,我啊!会让你生不如死,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只可惜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呛了一口血,咬舌自尽了,杜抒怀有些意外的看着这壮汉,也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那里窜出来的流寇,这里是云州瀚州的交界之地,也说不好是哪里的逃兵,毕竟这人的马匹是雍州马,但也不像是雍州军士,战法上是瀚州军士的战法,手上的刀又是特别打制的,其他的人的兵器也有些杂乱,似乎是聚集起来的一帮子流寇,不可能只有这二三十人的样子,杜抒怀暂时不打算启程了,准备稍稍解决一下这里的事情。
杜抒怀先走到了那李潇潇的面前,微微行了一礼,开口道:“潇潇女侠,此地有盗匪出没,身为朝廷的将领不能不管这一档子事情,也因此在下要稍稍在这里稍稍盘桓些时日,不知姑娘此行是否急切,若是急切,稍稍等候,在下派人护卫姑娘前去瀚州,若是不急,姑娘可否与在下一起,在这瀚州之地剿灭盗匪。”
“我留下来。”那李潇潇听到了杜抒怀的话,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似乎来了兴趣一样,看着杜抒怀一脸兴奋的样子,笑了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毕竟这种事情身为女侠,我可是义不容辞的,小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好,那姑娘先等候一番吧。”杜抒怀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姑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耐心的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这李潇潇:“姑娘,咱们之后要确认着一些事情,若是真的有大股的盗匪,以咱们几人也对付不了的,所以我会就从瀚州最近的郡里调配军士过来,之后我们就可以围剿这些盗匪了,倒也没有江湖上说的那种戏剧性,有些无聊,而些有些凶险,姑娘你还留下吗?”
李潇潇听到了杜抒怀的话,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没事的,军士剿匪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我也可以从旁看看,不知小将军可否愿意?”
“这自然是可以的,那姑娘要不要在马车上,稍稍歇息一下?”杜抒怀点了点头,看着这李潇潇困倦的表情,指着身后的马车,轻声提议道
李潇潇打了个呵欠,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也好,我也有些困倦了,小将军先去做事去吧。”
说完李潇潇上了马车,而杜抒怀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似乎释祖真的说对了,他此行或许真的能找回她,只是真的是她吗?杜抒怀不得而知,杜抒怀希望是的,但心中还是有一丝难受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除此之外,杜抒怀更多的是一种安定的感觉,想着这些杜抒怀笑了笑,然后走到了那茶铺子老板的面前。
“谢公子,救命之恩。”那茶铺子的老板看到这一切,看着杜抒怀走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杜抒怀看着这茶铺子的老板,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这茶铺子的老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老板,也懒得废话,这些马匪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最多的又是多少人?我是这瀚州的一部校尉,来此调查一二,还请店家如实的告知,这样也可以还你等一个安定。”
那人听到了杜抒怀的话,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也没有去碰那银子,恭恭敬敬的开口道:“回禀将军,那些盗匪来到这里约莫有半年了,人来最多的一次,约莫是百余人的样子,那是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劫走了好几家的闺女,之后时不时的来过几次,镇长把此事报了上去,军士也来了一些时日,只是他们好似流窜作案的一般,又祸害了几个镇子,之后这军士不知因何缘故就撤走了,也不再管我们了,好在这些盗匪每次来劫掠也只是粮食什么的,还会对女子下手,也因此逃走了不少人家,镇子上剩下的人也不算多了,我是舍不得这摊子,毕竟这也是祖上的产业了,加上利润也可观,他们也不经常来,我想着再赚些钱,去郡里买个大房子,让他们劫的也不多,所以我就留在了这里。”
杜抒怀听了一半,也就没有再听着茶铺子老板的絮叨,这里是云州灵韵城的边陲之地,距离瀚州之地也不远,照理说这百人的匪徒,也是个不小的事情了,一般来说是值得重视的事情了,可这居然这么退了?这郡守是干什么吃的?这等的马匪,即便是三五人,只要把斥候铺开了半月时间就足够找到了,几千人的军士,斥候也有一百多人,就找不到一伙在这附近流窜的马匪吗?杜抒怀不信,甚至开始怀疑这郡县上有人和这马匪串通了。
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有些头疼了,而囚心也站在了他的身旁,杜抒怀看着这店家,开口道:“再给我来两碗阳春面,给我来壶明神茶,快些上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好嘞!将军稍等,马上就来。”这茶铺子的老板,丝毫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就进了屋中
杜抒怀和这囚心和尚还是坐在外面,杜抒怀在想写什么,而这囚心和尚在化去身上的戾气,不多时面又重新上来了,杜抒怀和这囚心和尚各自吃着面,杜抒怀喝了几口茶,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一切的事情,但心中也是已经有了决断,饮了一口茶,杜抒怀吃完了面,放下了筷子,又稍稍歇息了半刻钟,杜抒怀和囚心起身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那茶铺子的老板松了口气,将杜抒怀给的那一锭分量很足的银子收好,然后将妻女放了出来,准备收拾收拾跑路了,这将军叫不叫救兵都无所谓了,那些人死在了这里,保不齐今天不到天黑就来复仇了,还说什么别的了,先逃命去吧,这祖产也没有命重要不是吗?
囚心驾着马车想着不远处的镇子上驶去,速度也不快,而杜抒怀也没有进到车厢里面,他要和囚心商议一些事情,杜抒怀看着外间的风景,思忖再三,掏出一块令牌和一张地图,对着一旁的囚心吩咐道:“此去北方一百七十多里,应该能到瀚州的一处军营的驻扎之地,这是地图和令牌,把他们调过来吧,速去速回。”
囚心接过了这地图和令牌,一脸疑惑的看着杜抒怀,恭敬的问道:“将军为何不去这云州郡城调兵,距离也差不多远一百多里,也不会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将军是在顾及什么吗?”
杜抒怀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太蹊跷了,百余人的盗匪流寇,这郡县之中只是做了做表面工作,似乎是根本没有心思去解决这盗匪之事,以至于到了如今还没有根除,你不觉的有些蹊跷了吗?既然这茶铺子的掌柜没有说虚言,那就有必要让我们出手干预了。”
“那将军你的行程怎么办?”那囚心看着杜抒怀,询问着,然后建议道:“还有这些人死在了这里,之后定然是会有人来探查,你又不处理尸体,他们有可能要来复仇的,你不若和我一起去调兵过来,我也能护卫好你的安全,不知你意下如何?”
杜抒怀摇了摇头:“行程之事也无所谓,现在秋收也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况且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赶到了,至于那些人,你无需担心,他们想必也不敢做什么,就算敢我们最少也有两三个时辰,若是你行程快些,未必赶不回来,况且,百十人,我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毕竟我修的可是兵家,学的是战法,讲究的就是以一敌多,放心,快去快回吧。”
“好!”那囚心点了点头,消失在了马车上
第二十四章 剿匪
如今这镇上只剩下了七八百人,还都是些老弱病残,官府里的衙役也只剩下了二十多人,大多数是逃走了,也顾不上这几升的俸禄了,本来都是已经认命了一般,有些则是请求神佛的庇护,希望能够平复着一场乱局,毕竟这云州之地,多年未有这种事情发生,可如今总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郡守是大周调来的,总归是有些隔阂的,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对这郡守的怨言到达了巅峰,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之间,这镇上来了一个人,来了一个大人物,是大周派往那瀚州的一个校尉,他许诺镇长要解决目前的乱局,一时间给众人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杜抒怀因为手上释祖信物的缘故,到了镇上见了镇长,倒是也顺利的表明了身份,之后杜抒怀一番调度,将这镇上仅剩的几个衙役也调度开了,倒不是让他们帮忙对敌,只是让他们维稳后方。
杜抒怀站在镇上的东街口,静静的等候着囚心的归来,同时杜抒怀也在积蓄着真气,镇城矛插在地上,积蓄着真气之外,杜抒怀还积蓄着战气,若是那囚心没有赶来,而是那些马匪赶到,杜抒怀也可以与之一战,两手的准备,起码总是不至于吃亏的,也好有个防备。
至于这战气,这是杜抒怀从战场上无意间磨砺出来的,很多人到死都没有练出来的东西,杜抒怀十四岁就练出来了,只是这战气对于江湖决斗来说,远不如不如那单一的杀气有用,但是对于一对多的战争来说,这战气强的将领,所率的部队就是有一股天然的凝聚力,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对战争有时候是颠覆性的影响。
眼见就要天黑了,这地面有了微微的震动,似乎是有大队的军马赶来,杜抒怀也睁开了眼睛,看向远方茶铺子的方向,那老板想必已经离去了,有些对不住他了,不过那一锭银子也能赶上他的损失了,杜抒怀也没有怎么处置那些人的尸首,就是为了把这大队人马给招来,同时也确认一件事情,他们是否和官府有所勾结,他们还真的来了,足可见他们猖獗到了何种的程度,一般的马匪遇到这种事不躲起来就够好的了,他们居然还敢出来,如猜测一般,居然还倾巢出动,也确实那些人有这个底气,为首的那人,三品境界,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这一下有些麻烦了,好在杜抒怀早有了准备,他如今可以试试,能不能像那些传说中的修行者一般,在生死一线突破境界,百余盗匪他也是能对付的,即便多出一个三品的高手,杜抒怀也不怵,还愈发的兴奋了,带着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杜抒怀拔出了镇城矛,杜抒怀能感觉到它也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着身边的女子,杜抒怀手一挥,将腰间长刀解下竖在了地上,看着这李潇潇一脸认真,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请求道:“潇潇姑娘,这敌人众多,虽然他们不算什么,可终究是有些麻烦的,你在后方好好看着吧,让在下出出风头,拜托了!”
“好!可若是你不行了,我就要出手了。”李潇潇点了点头,然后玩笑道,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不会的。”杜抒怀摇了摇头,扭过脸,那些人也快到了近前,而杜抒怀身上的气势,骤然间攀升到了一股恐怖的程度,似乎是千军万马奔涌而去
对面的那些盗匪一时间也有些愣神了,为首的那人也愣了一下,这差不多接近一品高手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呢?这点子就有些扎手了,只是这冲锋已然不能停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杜抒怀全数真气,加上那一往无前的战气,一把摁住了那为首之人的马匹,气势骤然爆发出来,这七八十匹战马竟是不能寸进分毫,彻底制住了这些战马,杜抒怀后撤了十几步,气血一顿翻涌,横握着镇城矛的手也微微颤动,说实话这还是杜抒怀第一次以一己之力对抗敌手。
深吸了一口气,杜抒怀看着那盗匪中的为首之人,三品的境界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这战法,莫名的有些像是云州的战法,而且那为首之人的武器,也是有些像中州的制式,看着那个精壮的汉子,杜抒怀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大致判断了一下现下的情势。
而那骑着马的精壮汉子,看着杜抒怀,一脸慎重的表情,开口询问道:“小子,就是你杀了我兄弟?”
“没错那些人是我杀的,他们死有余辜。”杜抒怀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那你也该死!”那人一声怒喝,闪身一刀砍向杜抒怀
面对着暴起一刀,杜抒怀堪堪闪过,镇城矛一个横扫,扫向那人,确实被招架住了,杜抒怀凭借着修为上的优势,将将压制住了那人,也一道冷箭射来,杜抒怀躲开这一箭,却被伤了一刀,脚步一动杜抒怀一矛刺向那人,可是被这为首之人挡下了,又是几道暗箭,搞得杜抒怀有些狼狈了。
杜抒怀和那些人拉开了距离,暗暗积蓄着真气,而那为首之人看着杜抒怀这样,放肆的笑道:“小子,若是单打独斗,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可别忘了,你面对的是我们一群人,就凭你还不够,我们还要别的事情,要去和镇上的人说道说道,没时间和你耗,现在滚我可以饶你的狗命,不然,我们不介意耗些时间,你可没有什么胜算啊。”
“那就试试吧”杜抒怀不屑的一笑,周身战气再度爆发,长矛一横,扫向那些人,那为首之人将真气聚集于刀上,却是无法阻挡杜抒怀这一矛
这一下,首当其冲的几匹马轰然暴亡,连带着几个人也轰然毙命,那为首之人也有些够呛,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而刀上些出现了几道裂痕,对着手下吩咐道:“给我放箭。”
那些人的了吩咐也毫不迟疑,开始放箭,那为首之人冲了过来,杜抒怀深吸了一口气,真气猛然爆出,将那人的攻势给打退,也将这些射过来的箭矢给全数阻挡了,杜抒怀实在没有太多的法子,对江湖上的那些招式会的也不多,也只能用这种笨法子了,这一式之后,杜抒怀的真气被耗去了大半,剩下要速战速决了。
杜抒怀也不想手下留情了,将手中的长矛高高抛起,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那群人的身后,顷刻间十数人被打落马下没了星梦,而那马匪的为首之人,愤怒至极,一刀砍中了杜抒怀的手臂。
杜抒怀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手臂上已然是鲜血淋漓,稍稍忍住了疼痛,杜抒怀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道,以免失血血过多,将长矛竖在了地上。
站在不远处的李潇潇,有心想要插手杜抒怀的事情,毕竟杜抒怀单单以修为来说是没问题的,可不会什么招式,也不会什么身法,以至于对付这些人有些吃力,加上那一个三品境界的家伙,这几十人确实是难以对付了,还有一个四品的,两个五品的家伙,这杜抒怀吃了几个闷亏,原本的优势也渐渐变为了均势,甚至一度有些劣势。
李潇潇想要插手,只是杜抒怀用眼神制止住了她,这是他的战斗,还不需要靠旁人,杜抒怀是有些不好受了,可那些人也是一样,那三品的为首之人如今已然真气空乏,四品的一个暴亡,一个昏死过去,剩下的也就只有三十多人了,杜抒怀也没了力气,只是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
因为他的援兵到了,那些马匪也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只是想要逃跑却已然是不可能了,那马匪为首之人想要劫持杜抒怀,还未动手,却是被囚心给制住了,杜抒怀反手卸了这人的双臂,一指点中的那人的眉心,然后那人就昏死了过去。
“带走。”囚心没有再看着那昏死过去的人,对着身后的军士吩咐道
第二十五章 司马防
囚心忙活完了一切,扶起了坐在地上喘息的杜抒怀,开口询问道:“将军,之后我们该怎么办?”
杜抒怀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调匀呼吸,从怀中将那释祖的信物掏了出来,递给了囚心,开口吩咐道:“剩下的你派人传个信,给这里的郡守司马防,让他带着先前剿匪的那拨人过来,有件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行!”囚心接过了令牌,应了一声,然后去了一旁整备好的队列里
这次囚心调过来的军士其实不算太多,一千左右的人马,两个都尉统率,算起来还不算是逾制,加上又是两州临近的地界,剿匪的名义上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不会遭来那群言官的非议。
如今这帮盗匪还有几个活着的,杜抒怀也懒得审讯了,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两个都尉,勾了勾手让他们过来,等他们到了近前,杜抒怀开口吩咐道:“田久,你带着得力的人审讯一番,把他们的老窝给审出来,孙思三,你把斥候散出去,务必早些时候找到这盗匪的所在之地,除此之外,剩下其他人做些苦工,帮着这镇上的人修一下破损的房舍什么的,来日事情结束了,告诉你家丁校尉,有机会来边境的话,我请他吃酒,答谢今日他施以援手的大恩。”
“是,杜校尉,属下这就去办”这两个校尉各自抱拳,倒也不敢寒暄什么,各自离去了
毕竟面前这人虽然年轻,可权势定然是不小的,他们是不怎么清楚这人是谁,可这和尚来到了大营之中,他们的老大,那可是毫不迟疑的,派了他们两个过来,没有分毫的耽搁,来之前还叮嘱了他们一番,说是不能怠慢了这人,也不让他们多嘴,一路上也套了一下那和尚的话,可也没有套出什么,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这小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起码是大家的子弟,毕竟那和尚一看就是高手,这小子的身份又岂能简单?他们也不敢多加猜测,听了吩咐就各自下去了。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一脸疑惑的样子,有些好奇的询问道:“话说你真的是个校尉吗?怎么感觉你像是个将军一样?一千多人马,这些人马虽然不算什么,可也是偏将以上的人才有权调配,况且即便你就算先前就有调令,可还是要呈报上去确认一番,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直接调兵过来的权利呢?你真的是一个校尉吗?”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姑娘有些意外,但迅速平复了过来,挠了挠头,笑着解释道:“这盗匪之事,瀚州那守备的偏将早就知道了,况且此事也是个大功,擅自调兵之责或许也就免了,老丁和我还是有些交情的,他也愿意冒这个险,卖我个人情,所以他也就调兵过来了。”
“真的如此吗?”那李潇潇看着杜抒怀,一脸的不信,显然是不相信,杜抒怀这牵强的回答
杜抒怀也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牵强了,连忙岔开了话题:“姑娘如此熟悉军伍之事,莫非姑娘也是出身军伍世家?”
“我道听途说的,我可不是你们这些高门显贵的子弟,没有你们这么好的命,我只是个江湖人,好了走吧!去休息吧,你这帅耍的,”李潇潇听到了杜抒怀的话,撇了撇嘴,扶着杜抒怀就要离去
杜抒怀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来了猜测的兴趣,这天下军伍之人数不胜数,知道这军伍之中弯弯绕的人,自然也是不少,或许这姑娘真的是道听途说来的吧,看着一旁的她,杜抒怀笑了笑,回到了镇子中。
杜抒怀被安置在了衙门的一个小院子里,稍作休息,躺在床上,杜抒怀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这身上伤口的疼痛,好在也已经抹上了药膏,杜抒怀反省着自己,怎么说呢,这一战说实话太过差强人意了,原本他的境界,对付这些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他就是险些败了,虽说对手有江湖高手的缘故,可放在一个旁的江湖高手来说,起码也能拼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哪像现在,若不是囚心赶回来,他就真的危险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深切的认知,他知道,但也懒得去想那江湖人一样,去学什么招式技法,太过浪费时间了,外人对江湖人最大的误解,就是对招式和真气的误解,大部分人认为这江湖人,就应该先把真气修行上去,招式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可实际上,只注重真气境界的人,往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补休那技法招式,这可比真气周天运转所耗费时间要多的多,不去精修技法招式,那临阵对敌之时,天然的就要弱上几分,江湖之上,也不乏那断尘败忘忧,四品败二品之事。
杜抒怀深吸了一口气,放空了脑子,现在他应当考虑一下现下发生的事情了,比如这里的郡守司马防,司马家外放出来的人,那司马朗的弟弟。
几年前司马家因为荆州之事,莫说封赏了,差点全族流放,绕是如此还是受了一番责罚,司马家军伍之人被流放了大半,出仕的文官也被打压了一番,这几年也渐渐没有了声响,这司马防来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两三年了,所做的事情据说都摆在了陛下的案头上,当初陛下指派他前来,看似是降了一个品阶,实则是将这云州之地融入大周,一个重要的职位。
若是政事突出,这司马家未必不能借此再次崛起,就像几百年前的那样,司马家被贬谪到了这澄州的烟瘴之地,后来大赦了,司马家就在这周国之地定了居,之后那司马宇辉成了周国的倚重之臣,虽然权势不如曾经,可也保留了一些元气,让这司马家在这周国立足了下来,得以稍稍喘息,可这司马家就如同那时候一样,有的要么是蠢货,要么是没有底线之辈,这司马防也算是能拿得出手的人了,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杜抒怀也说不好,是否和这司马防有关,杜抒怀也不太希望是这司马防,毕竟这人也算是为数不多,还带着文士风骨的人了。
杜抒怀心中有了一种设想,一番推演之下,对事情的全貌有个大致的了解,只是其中一些还有待考证的,若是一切都能说明白,这也就可以下定论了,如今杜抒怀还不敢下定论,毕竟有些也是他的臆测,有个最关键的点,杜抒怀还没有想清楚,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论。
毕竟推演这种事情是谁都会,只是有些人他们想不明白一件事情,这推演之事,要考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一切的点,若是缺少了最关键的几个点,靠臆测的话有可能和结果南辕北辙,但大多数人会靠臆测推演出一个结果,然后坚信这个结果,这种人比比皆是。
杜抒怀将心中的那结果深藏,打了个呵欠,准备睡一会,顺便养养精神,身上的这些伤已经不怎么痛了,药膏带来了丝丝的清凉,杜抒怀沉沉的睡去。
梦中,杜抒怀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向他迎面走来,看着她笑靥如花杜抒怀莫名的安心,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一觉杜抒怀睡的很舒服,恍如隔世一般,睡到了临近正午时分,才被叫了起来,一脸惺忪的打开了门,侍从将饭食放在了桌子前,杜抒怀净了一下面,稍微吃了点东西,就此出了门。
第二十六章 执念
又是一天清晨,杜抒怀照旧的起床,在这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上的伤都是些皮肉伤,也没有伤到筋骨什么的,这药膏也好,才两三天身上的伤就好了个七七八八,偶尔去找那李潇潇。探讨一下所谓的江湖趣事,大多是襄州那里的江湖事,还有前些年,天人祸患之前,大夏未灭前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例如曾经那商国前代的王上,他和他的王后,两个人自小青梅竹马,只是那皇后特别的憧憬江湖,在她十五岁那年,瞒着白家人偷偷的跑了出来,似乎是要游历江湖,只是这江湖又哪有这么好玩的,这女子出了夜弦城外一个多月身上的银两就用完了,后来这女子遇到了一个年纪要比她大几岁的少年,还有个文绉绉的书生,和一个不苟言笑的刀客,他们几个一同游历江湖,后来走了不少的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在女子回到家之前,几人各自分离了。
那女子其实暗自倾心于那男子,只是不曾开口,回到家中以后这女子就被定下了婚事,这王后本想着逃婚,却是在逃婚的当晚遇到了那个少年郎,彼时他是东宫储君,后来两人成了婚,本来是个幸福美满的故事。
如果不是这天人祸的话,两人其实是可以白头偕老的,两人都有不俗的境界,九州之间最顶尖的那一波人,那王后更是被称为女剑仙,先代商王也是江湖榜上留过名的人,可那天人在皇城的一场厮杀,王后为这商王挡了致命的一掌,自己香消玉殒了,而后这商王因为伤了元气,加上带着生命力的一掌,打向那天人,因此而伤了元气,不久就辞世了。
这个故事说完这李潇潇似乎有些哀伤,似乎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杜抒怀听完之后倒是没有太多的哀伤,只是带了些许遗憾的神情,毕竟这种事情还算是好的,起码他们或许还有来世在诉说什么,只是苦了那孩子了,相比那释祖,真的不算是什么了,杜抒怀了解过释祖的故事,明白其中的一些事情,很难想象曾经的释祖是如何忍受下来的,杜抒怀明白,这释祖不是那无情之人,更不是那滥情之人,至情之人最伤。
两人闲谈着这些江湖事说着笑着,外间一个小厮进来通报道:“杜校尉,这郡守来了,让您过去一见,似乎是要商谈这剿匪之事的善后。”
杜抒怀看着这小厮点了点头:“行了你先退下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杜抒怀揉了揉眉头,这些天他一直等着那司马防的到来,这已经三四天时间了,杜抒怀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可那些军士一直没有回来,如今这司马防终于来了,杜抒怀反而是来了兴趣,想要问问这司马防,先前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像是杜抒怀猜测的那样被手下的胥吏给架空了?杜抒怀是不信的,起码这司马防的政事上是没有问题的,杜抒怀还有一种猜测,就是这手底下的人,有意的隐瞒消息,只是这样的话也有些不太可能,但相比之前要合理一些......
不过不管是什么理由,都无所谓了,当面问清楚就行了,想着这些杜抒怀看着的一旁的李潇潇,轻声道:“潇潇姑娘,在下要去请示一下那郡守,先行告退了。”
李潇潇看了一眼杜抒怀,虽然有些好奇杜抒怀的身份,但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好奇,点了点头道:“行吧,早些回来,我也想听听你知道的江湖事。”
“嗯!”杜抒怀点了点头,向着外间奔去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离去,笑了笑,李潇潇总觉得这人的背影似曾相识,像是在那里见过一样。
镇子上的衙门里,司马防和一个和尚坐在大堂之上,看着审讯那些盗匪的供词,也确实是没错的,看着从后堂走出来的那人,司马防笑了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在司马家其他人的眼里,是让司马家没落的罪魁祸首,可司马防反而觉得这小子其实还算是可以的,起码有着一股侠士的精神,就是身上的那股煞气让他有些不舒服,如今他自己的事情,这杜抒怀由来掺和了一脚,也说不上不好,只能说一切都提前了,以至于这局收的有点仓促了。
“司马郡守终于来了啊,我可是等了几日了,这里盗匪横行是何缘故?还请司马郡守给个明示,来日我也可以找找请功的理由。”杜抒怀看着面前的司马防,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司马防看着杜抒怀,一脸无奈道:“我这几日都在处理这后续的事情,根本就没时间来找你说明这事,况且你这一来,让我草草的收了场,差点出岔子,你还好意思说我来的迟。”
杜抒怀看着这司马防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笑了笑道:“我这贸然插手,想必也为你打开契机了吧,不然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了这一切?现在告诉我,这里发生的一切,我想看看是不是和我猜想的一样。”
司马防看着杜抒怀,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你的猜想又是什么?先说说吧!”
杜抒怀找了个椅子坐下,措了一下辞,开口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有几种设想,排除掉最不可能的,我就能猜到了,你被人给找了一桩子棘手的事情给缠住了,同时也将四方的盗匪诱导而来,将这里整的乱起来,最终的目的,想必也是要将咱们大周染指云州的手给驱逐出去,至于如何驱逐就是借着这释祖的手,将我们赶跑,为此那人不惜以云州百姓的性命,当真是下得去狠心啊!他是什么人?说说吧!”
司马防看着杜抒怀,倒是也不讶异,估摸着是杜抒怀从那马匪的口中听闻的,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人是我手下的一个人,职位还算是可以的,他也算是释祖亲自任命的一个官员,在任上三十年兢兢业业,如今云州归附了大周,陛下还任用了官吏,他就有了些许异样的心思,妄图以此证明,大周官员无法治理云州之地,先前那军士来剿匪,也是他暗中作梗,以至于剿匪无果,之后又出了小股的叛乱,我也就暂时布了个局,如此才把他引出来,你这一来,让他彻底乱了,剩下的也就是收尾的工作了,那忘城也来了不少人,协助剿匪,想必一个多月就有了成效,你也算是出了一分力了,要不要我为你请一份功?”
杜抒怀听完这司马将军的话,点了点头:“行了我也明白了大概,这剩下的盗匪就交由你去处置了,至于请功之事,给那些个军士吧,这善后之事你要是处理好了,想必也是一件功绩,陛下案头上可有着你的一份政绩,司马家能否死灰复燃就看你自己了。”
那司马防听到杜抒怀的话,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那和尚,开口介绍道:“这是忘城来的人,他特意说要来见你,传达一下释祖的话。”
杜抒怀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和尚,也没有想明白释祖还有什么,没有和他说的事,当即询问道:“这位小师傅,来此所谓何事?灵丘佛祖又要在下做什么?”
那人看着杜抒怀,行了一礼,然后开口将陆灵丘的话原样复述:“释祖让我告诉你,如今你应该能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了的人,不要质疑,就是她。”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杜抒怀看着那僧人一脸平静的问道
那僧人看着杜抒怀,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大概三个月前吧!”
“嗯!我知道了。”杜抒怀愣了一下,然后平淡的点了点头“行了,我先走了,这些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第二十七章 驳杂思绪
杜抒怀回去的路上有些恍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偶然,还是别的什么。
不直觉间杜抒怀走到了那院中,看着面前的姑娘,杜抒怀笑着问道:“想听故事吗?”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开口问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杜抒怀刚想要开口,突然之间想到了那和尚说的话,一时间有些沉默了,而李潇潇看着他这个样子,轻声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杜抒怀听到了李潇潇的话,从沉思中回过来神来,摇了摇头,然后笑了笑道:“我们还是说江湖趣事吧!我可是知道不少趣事秘闻的,比如那释祖的,还有一些其他人的,我现在就说与你听吧,这些可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有些还涉及到一些很久远的人物,有些都不在这九州流传了,我来说与你听吧。”
“嗯!”李潇潇看着杜抒怀这急于掩饰的样子,明白是有些什么事情的,只是他不说,也不想去问
毕竟萍水相逢的,也没有这么熟,就像他们两人都各自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她其实知道的,知道他是谁,他那蹩脚的掩饰,她其实知道的,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可她自己的身份不也是一样吗?说与他听,告知旁人,他又该如何?就这么走一路吧,之后随遇而安吧,若是他愿意,她也会伴在他身边,或许想那梦中一样,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吧。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思绪万千,而杜抒怀想了想决定将释祖的故事说出来,这江湖上只是只言片语,而杜抒怀从忘尘口中听到了一切,怎么说呢,百味杂陈,将这故事从头说来,一直说到了那姑娘为了释祖殒命,再然后释祖选择了杀生,弑杀众生,虽说都是恶人,可手段啊,太过残忍了,就这么将云州的那邪教再次打垮,同时也将云州给打乱了,原本稍稍建立起来的法学观念,在这一番做派之下,轰然崩碎,过了几十年云州虽然不至于太乱,可统治云州的将军们,再也建立不起那法学的观念,大多是以人治,这样隐患颇多。
最终在一次饥荒之后,矛盾爆发,盗匪成患,而释祖也在那时再次出世,建立起了释教,以信仰安顺了云州的众生,而后释祖得到了朝廷的封赏,统御云州之地,再然后释祖把触天城改成了忘城,将军府改为了无心宫,旁人以为释祖为了信仰,而陆灵丘只是为了忘却那个女子,仅次而已。
李潇潇听完了这个故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杜抒怀,有些疑惑道:“我知道佛家的教义,宣称有轮回的存在,释祖既然对那女子动的情如此之深,为什么不去找那女子?为什么如今只是在那忘城中,享受着那万万人供奉?这我想不明白,找不到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释祖没有找到吧!”杜抒怀看着面前的李潇潇,摇了摇头,一时也说不出来什么
毕竟当年他也问过这个问题,只是忘尘小和尚的回答,也是语焉不详,杜抒怀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想来,这轮回真的存在吗?杜抒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她就是忘了自己,所谓的王辰和徐念郦,他们也确实是几百年前的人,与忘尘说的一样,他们的那些事情,也确实在一些人的只言片语中存在,这让杜抒怀一度相信轮回的存在,可也就这么一次,如今即便有轮回的存在,面前这人就真的是自己的她吗?杜抒怀不知道,也不明白。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的眼神,被看的有些发毛,连忙岔开了话题:“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啊!”
杜抒怀回过神来,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轻声回答道:“姑娘稍稍等候吧,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日军士们整备好以后,我们就会前往瀚州之地,向北三百里以后,就是沙漠了,届时我们会在附近一个较大的城中稍稍歇息,那时姑娘若是想要离去,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摇了摇头“本女侠想去看看月牙湖,不知道小将军可否应允?”
杜抒怀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我只怕潇潇女侠会不乐意去那月牙湖之地,所以也没有提,若是姑娘要一同前往的话,在下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那如此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启程的时候叫上我,我就不送你了。”李潇潇起了身,打了个呵欠,看着杜抒怀下了逐客令,然后自顾自的回了房
杜抒怀看着她回了屋,手抬了起来,挥了挥手,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看着她回了屋,杜抒怀也起了身,向着外面走去,他要去问清楚一些事情,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
杜抒怀走在路上,想着这种种之事,心中莫名的烦躁,军务什么的,杜抒怀也懒得处理了,就这么回到了自己的院中,而囚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站在他的身后。
杜抒怀扭过头看着囚心,这些天派他去处理剿匪的一应事务了,如今他回来了,杜抒怀暂时搁置下心中那驳杂的思绪,开口询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囚心看着杜抒怀点了点头,“那些被抓去,还活着的女子,差不多都安置妥当了,剩下的盗匪窝,大致都打探出来了,地图已经交给了司马郡守了,剩下按着上面标好的地点围剿就行了,这些盗匪大部是逃兵,其中有一部分是瀚州的逃兵,不久之后就要遣返瀚州军伍,交由下面那些人处理,那两人问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杜抒怀听完之后,摆了摆手敷衍道:“这些人看着处理吧,按照军法从事,没必要请示我什么。”
“行,我知道了,稍后我会跟他们说的。”囚心看着杜抒怀这样,点了点头,也没有开口问什么,径直离去了
而杜抒怀一个人坐在房中,看着手底下人送来的折子,瀚州现在的军务,暂时交给了他一个叔叔暂时打理,到也是没什么纰漏。
由于几年前,夷族在那临西关下的一场大败,伤损了元气,之后几番驱逐,如今除了小股的袭扰,几乎没有什么大战。
为此朝廷中的一些人甚至建议索性每年给夷族一些甜头,也好让边境安顺,不至于耗费人力物力打造铁甲劲旅,就为了时不时的防范,不值当的,这等言论不绝于耳,只是尽皆被驳斥了下去。
毕竟这等事情也不是并无先例的,华朝某位帝王就是因为这样,丢了雍州一城之地,把选择交给别人,这本身就是个愚蠢的选择,这种设想也就留给了那些目光短浅之人了,苟安一事,终究是要出问题的,毕竟两两谈判,总归是要比比实力的,若是均等的,才有资格心平气和的谈一下。
曾经那书千秋,他做了另一件毁誉参半的事情——与夷族通商,他这等所为,终究是有些非议的,长生阁之事,将书千秋的异议推到了顶点,当时这谈论此事的非议成风,可如今也只剩下了只言片语,可这通商,确实是有待商榷的,杜抒怀剩下要做的就是考虑一下此事。
外间天色愈发的昏暗,杜抒怀也点上了几根蜡烛,看着这近来发生的事情,到也没什么大事,一些琐碎的小事,杜抒怀大略的看了一遍,然后就睡下了。
第二十八章 此去沙海
清晨时分,这镇上的大队人马相继撤出镇外,院前囚心将马车套好了,杜抒怀先上了马车,然后轻轻拉住了李潇潇的手,两人一同上了马车,杜抒怀上了车也没有急着说话,轻轻擦拭这镇城矛,而李潇潇一直盯着杜抒怀,不觉间有些困倦,就此睡了过去。
马车缓缓驶出镇子,向着北方驶去,而司马防也只是远远的看着杜抒怀的马车,倒是也没有来送行,他现在也是带着一队人马,还有两千僧兵,他已经得到了这附近盗匪窝的地图了,剩下就是剿匪了。
说来也有意思,这些盗匪被一个所谓的秘宝吸引而来,据说还是个江湖人垂涎的东西,只是那些江湖人还在求证,这些人已经忍不住来到了这里,也不是没有江湖人的到来,只是那些人寻觅无果以后,大多退去了,有一部分还在等待,只是他们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若不是再三确认,司马防都快怀疑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行了,进山吧,这次咱们可以放开手脚了,此事处理得当了,重重有赏。”摇了摇头,司马防不去想这些有的没得事情,对着身后的军士吩咐了一声,向着山里策马而去,一骑当先,后面的军士们也跟了上去
瀚州的军士们也向着北方走去,这次大多是骑兵,可用的大车也不少,据说是特批的,就是为了行军快些,如今事情了结了,赶路倒是也没有这么着急了,但还是要早些归建。
杜抒怀坐在车上,为一旁的李潇潇盖上了毯子,他看着窗外的景象,瀚州之地除了那占据七成沙漠外,西北的高原,还有这环绕的平原,几十万军士的粮草,如今也可以从各个绿洲,还有那平原之地采购来,勉强算是供应的及时了,加上月牙湖那里的绿地,这粮食也是足够的了。
一个多时辰的赶路,他们也到了这军士驻扎的县城之中,见到了那丁校尉,杜抒怀也算是和他好好寒暄了一番,毕竟这之前也是杜抒怀曾经的部下,接替了杜抒怀统帅那几百人,之后又立了几次功,升至了如今的校尉,杜抒怀也是有几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如今见到了这丁文磊,杜抒怀也由衷的开心。
两人寒暄了一番,杜抒怀也没有说太多,而丁文磊也没有问杜抒怀什么,他们这些人也大致清楚了那澄州发生的,明白他们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提及杜抒怀的伤心事,说了些杜抒怀老部下的去处,有人退伍在那海边安了家,与所爱之人成了婚,有两个现在升上了都尉,在这瀚州的绿洲之上驻扎着。
寒暄完了,杜抒怀也要离开了,这丁文磊拍了拍杜抒怀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军啊!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吧,毕竟自困于心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赴死的吗?”
杜抒怀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子,又想起了那个人,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向他那样的,毕竟是我自己选择放手的,又何谈的自困于心呢?”
说着杜抒怀上了马车,看着这丁文磊,挥了挥手就此告别,也没有再言语什么的,马车继续向着北方边境行进,囚心赶着车,杜抒怀躺在车上小憩,而这李潇潇,睡得差不多了,坐在车上百无聊赖,开始了修行。
就这样马车一路行进,晌午时分,到了这万里沙海,李潇潇停下了修行,感受着这外面阳光的炙烤,虽然将将初夏时节,可外面的热浪滚滚而来,显得有些不舒服了,被热醒的杜抒怀,从包袱里翻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这车中,顿时有了些许的凉意。
这玉石产自摒州,名曰:寒玉,算是个稀罕物了,不知何时被人发现,后来两方通商了,夷族人将这寒玉卖到了大夏,烈日炎炎的时节,一间屋子靠这寒玉足可以如沐春风,最为关键的是这寒玉,三五十年不朽不化,一时间富贵人家争相抢购,加之稀少的缘故,没有个三五万两还真拿不下来,这车顶上的那块巴掌大小的也是杜抒怀受封上柱国时,赏赐下来的东西,只是杜抒怀一直没有用得上,如今也有了用出。
寒玉散发出丝丝凉气,将外间那热浪隔离,留下少许的阴凉,杜抒怀也没了睡意,稍微活动了活动,不多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囚心将水桶和草料拿了出来,喂了一下那几匹马。
杜抒怀问了一下囚心明白了大致的方位以后,将地图展开,离他们所在位置最近的一个绿洲,是在七十里之外的地方,杜抒怀不打算去那里,他想要去另一个地方,也是一片绿洲,那里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一百多里的位置,甚至和杜抒怀要走的路线有些偏差的,可杜抒怀就是要去那绿洲一趟。
因为那里埋葬着一个人,杜抒怀曾经的都尉,他死在了一次掩护撤退上,原本他不必死的,因为大部队接到了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他们只要在撑上半个时辰,就能等到大部队来,可他就是选择了赴死,一个人挡住了那些沙匪,后来他们才知道,他是因为一个女子来到了军中,想要挣些钱,回家迎娶那女子,只是那女子嫁给了一个书生,他听闻消息以后心如死灰,然后想不开选择了赴死,这是之后,杜抒怀处理他遗物的时候,才发现了那些信件。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再次启程了,黄昏时分终于赶到了那处绿洲之地,下了马车,杜抒怀看着一脸疑惑的李潇潇,轻声询问道:“潇潇姑娘,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个地方?”
“好。”李潇潇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看着杜抒怀,认真的点了点头
杜抒怀带着李潇潇,来到了绿洲湖边的一个坟墓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倒在了坟前,然后行了一礼,也没有说什么,心中五味杂陈。
李潇潇看着杜抒怀这样,轻声问道:“这里葬的是谁?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曾经的都尉。”杜抒怀看着李潇潇,点了点头“他死于一场刺探,当时我们因为一些事情,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一伙悍匪,当时我们守住了这里的一个大院子,有两条路给我们选择,一条是我们死守,可能会死伤一些人,但也不至于伤亡太大,第二就是有人守着这里,掩护我们撤退,于是他选择了留下,最不该留下的人留了下来,他也死在了这里,因为一个女子......”
李潇潇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看着杜抒怀,笑了笑,这个人似乎也是经历了一样的事情啊,想必他当时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吧,只是这话,她问不出口。
杜抒怀也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有时候他也觉的自己有点傻,就这么轻易的选择了放手,可不放手又能如何呢?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若放手吧,起码这样,挺好的,没有那么的纠结了。
“唉!”杜抒怀想着这些事情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夕阳,莫名的有些感慨
一旁的李潇潇,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然后拍了拍杜抒怀的肩膀:“好像下雨了。”
话音刚落,倾盆大雨落下,浸润了周围的一切,远处的太阳还露着半个头,杜抒怀的头发被这雨水给浸湿了,不知为何觉得心神开阔,看着不远处奔走着的人,杜抒怀轻轻的拉住了李潇潇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嗯!”李潇潇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也没有挣开杜抒怀的手,点了点头
第二十九章 月牙湖
这一路北上,李潇潇对沙漠从一开始的惊喜,变得有些无感的厌倦,沙漠夜间寒冷,而那寒玉也就有了别的功效,吸收着四周的寒气,纳入其中,倒是还算是有些意思。
夜间杜抒怀照旧找了些胡杨的断岔子,燃起了一团火,然后就地睡了下来,只是不知为何,杜抒怀有些睡不着了,距离那月牙湖只剩下了七百里的距离,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这些时日杜抒怀和李潇潇愈发熟稔了,而杜抒怀也猜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这女侠的身份,李姓的商国大族,杜抒怀只猜到了一家,若真是那家人,杜抒怀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起码两个人很难有结果。
除此之外,杜抒怀心里还有一层隔阂,关于那轮回的隔阂,杜抒怀想不明白,她是否是她,也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想也想不明白,像是钻了牛角尖一般,看着躺在一旁的那个姑娘,杜抒怀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这天色,就此睡下了。
又是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到了那边境之地,也终于到了这良田沃土,这里大部分的田地,被种上了那高产的作物,近年倒也是风调雨顺,粮仓的稻谷堆得满满的,兵器战甲的打造,也都不遗余力,唯一遗憾的是,这瀚州之地,不像是那雍州和幽州一样,有着那精修冶炼的宗门——冶城和器冢,瀚州什么都没有,但瀚州有着雍州和幽州都不具备的条件,瀚州的金铁之物,在曾经的大夏是一等一的,也就是稍稍逊色于夷族盘踞的摒州,也因此,这瀚州即便没有那如器冢,冶城一般的地方,可这兵器的韧度和强度上,毫不逊色于雍州幽州之地。
这月牙湖之地距离边境大营,还有七八十里的距离,杜抒怀也没有着急赶去,在这月牙湖附近的一个驿站里住了下来,这里往来的兵士也挺多的,毕竟是农忙时节,屯田军也准备收麦子了,杜抒怀隐瞒着身份,倒是也没人去在意这人,用过晚饭之后,杜抒怀也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月牙湖一般也不禁止旁人泛舟游湖,杜抒怀带着这李潇潇,一同去了湖边。
和李潇潇一起去了湖边,拦着一个刚想要去湖边打渔的流民,这人看了一眼杜抒怀,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李潇潇,也没有废话,当即开口道:“租借我家的船,泛舟游湖是吧?十两银子一口价。”
杜抒怀看了他一眼,而他身后的李潇潇,噗嗤一笑,渔家看着他两个这样,指了指自家的小舟,一脸的不耐烦:“租不租啊,不租的话,我就打渔去了,别耽搁时间,要泛舟游湖,现在正是最好的时节。”
“这是银子,就这么多了,你打几个月的渔,都不一定能有这么些银子,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租的话,我就去找别家了。”说着杜抒怀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掂量了一下,看着这渔家,也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而那个打渔的人,看了一眼杜抒怀还有他身后那女子,发现那女子无动于衷,又看了一眼杜抒怀手中的银子,摆了摆手,“行,这渔船就租你们一晚上,真是奇了怪了。”
“拿着吧,别的了便宜卖乖。”说着杜抒怀把那锭银子丢了过去,拉着一脸笑意的李潇潇上了小船
那渔家看着杜抒怀的背影,摇了摇头,但还是喜笑颜开的样子,毕竟这打一夜的渔,至多也就是一钱银子,这渔船租出去一夜,就是一个月的辛劳,怎么就不乐意呢?这几年,有不少的文士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一赏这月牙湖的美景,他们大多家境优渥,三五两银子也不在乎,也因此这些人一来,这些渔家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尤其是这种带着女子来到这里的人,不狠狠的宰一笔,都对不起那女子,今天这连个倒是有些稀奇了,这男子如此小气,那女子竟然是毫不在意,若真是表里如一,到还真是个贤惠的女子,只可惜被这么个小子给摊上了,想着这些事情,这渔家哼着个小曲就这么回去了。
杜抒怀和李潇潇坐在船上,杜抒怀划动着双桨,加之真气的催动,不多时就深入了这湖中,四周打渔的渔船其实也不算是多,偶尔有那么几个渔船经过,杜抒怀和李潇潇坐在这船上,李潇潇看着这水中的明月,指肚拂过这水面,点出了道道涟沥,看着水中的明月,还有一旁的山丘,李潇潇笑了笑,杜抒怀看在眼中,也笑了笑,她这样很美!
沉默了一会儿,杜抒怀率先开了口:“其实有些事情,我没有说,如今你我也该分离了,我也可以坦然相告了。”
看着水面的李潇潇,已经知道了杜抒怀想要说什么,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些其实我都知道的,杜家的杜抒怀,大周最年轻的上柱国,说实话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些疑惑了,身边带着个一品的高手,能调动大股的军士,行事做派有大家的风范,知道这诸多的秘闻,怎么看都是个大家的弟子,而你也确实是那人,可同样的,不止你这样,我也是一样的,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身份,我只是家族中的一个不受待见的人,即便是嫡女又如何,可我父亲根本瞧不上我,于是我从家中出来,的了一个高人的指点,也就开始行侠仗义了,家族其他人巴不得我死,也就是爷爷,偶尔还念叨念叨我。”
杜抒怀也没有惊讶什么的,点了点头,接过了话茬:“是啊!李家的老太爷确实挺好的,你父亲虽是有那么几分的风骨,可说实在的,有些太过于执拗了,以后也许会因此吃亏,至于你李家的其他人,还算是中规中矩,你父亲不待见你,或许也是因为别的什么的事情吧,总归是要释怀的,若是有机会,回家看看吧。”
“嗯!我会的。”李潇潇看着杜抒怀,笑着点了点头
杜抒怀就这么划着船,差不多到了湖中央的地方,这里也没有别的渔船了,算起来这里距离岸上,也有个三四里的距离,杜抒怀放下了船桨,侧躺在这船上,感受着风带来的清凉,李潇潇听着湖面飞鸟的鸣叫,就这么待了一刻钟左右。
“你说,那梦中之事真的作数吗?那刘萱公主,曾经遇到过那场火灾吗?”李潇潇看着杜抒怀,问了她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杜抒怀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李潇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的境遇娓娓道来:“我出生时害死了我的母亲,十二岁之前灵智未开,被当成了一个笑话,突然有一天,我做了一场梦,梦见我是一个公主,梦见了一个喜欢我的少年,梦见了一场大火,梦见了一个男子为了救我喂我服下了一种药,再然后,我就醒了,因为家族人的不待见和闲言碎语,我离开了家族游历江湖,后来我打探到了一件事,我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我会知道一个还活着的人的记忆,还是那么的熟悉,之后我知道那女子逃了婚,想要去澄州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我就遇到了你,我也就跟了你一路,也确实对这月牙湖有些兴趣,现在我问你,这一切是真的吗?”
“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药丸名曰轮回,服之犹入轮回。”杜抒怀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杜抒怀还有一些没有说出口,例如那释祖那日说过的话,杜抒怀也不想说出口,随遇而安吧,或许真的是她吧。
“嗯!”李潇潇听到杜抒怀的话,应了一声
之后杜抒怀和李潇潇回了岸边,携手回了那驿站之中,各自安歇。
第三十章 叔叔
第二日清晨,杜抒怀向着军营启程,而马车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囚心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开口去问,只知道那女子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就走了,走之前囚心也见到了,只是他没有去阻止那女子的离开。
之后禀报了杜抒怀,而杜抒怀也是好不惊讶的样子,似乎是两人商量好了一样,再然后杜抒怀上了马车,有那么一瞬间囚心看到了他的神情有些黯然,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之后杜抒怀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杜抒怀就这么到了军营之地,算起来也是压着日期上了任,这瀚州的大将军,说大也是权势滔天的,可也没有曾经那九州的一州将军,那般名为将军,实则为王侯,一州之地,尽在掌握,无论是政事还是军伍之事,如今这瀚州的大将军,说实在的,也就是个名头响,瀚州的政事,这大将军不能干涉分毫,不过也就这一点不便,其他还是可以放开手脚的,那些文官也不敢招惹他们。
杜抒怀到了这月牙湖的消息,在马车驶入的那一刻,就传到了军营之中,瀚州军伍之中最有权势的人满打满算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这些都是杜抒怀叔叔伯伯辈的人,骑军统帅刘秀,步军统帅齐衡,军师吕望博,斥候统领徐空鹏,骑军前将军武定海,步军后将军李信......
这些个人,是和他父亲一同打磨过来的,都是一同混过来的老人,论及军功论及年纪都是分量十足的,说实在的杜抒怀也有些头疼的,毕竟都是叔叔伯伯辈的人,真要是到了军中,杜抒怀也不知道怎么管他们,毕竟在杜如晦面前他们还算是信服几分的,在他这个毛头小子面前,他们恐怕会居功自傲,甚至会仗着身份教训杜抒怀这个晚辈,这也是杜抒怀头疼的地方,这种事终归是要妥善处理的,一个搞不好,就是离心离德。
到了大营前,刘秀亲自带人前来迎接,而杜抒怀也下了车,这刘秀看到了杜抒怀下车,倒是没怎么在意杜抒怀,反而是一个劲的往车里瞅,发现车厢里没人,似乎有些失望的样子,带着杜抒怀进了这大营之中,他们已经摆上了宴席,还开封了两坛酒,算是庆祝一下这丰收的节气,也是为了杜抒怀接风洗尘,瀚州军营也不是禁酒的,只是这酒也只能在丰年的寒冬时节,才会给军士们配己一些的,旁的时候都是禁酒的,如今他们拿酒来招待自己,算起来已经算是有些违制了,杜抒怀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心底是有些不舒服的,也不好扫了这些人的兴。
宴过半酣,杜抒怀出了帐,外出透透气,其他的将军们也没有怎么在意杜抒怀,各自喝着酒划着拳,潇洒恣意,只有那刘秀喝了几杯酒之后,看着杜抒怀离开了,想了想放下了酒杯,出了帐子,想要和杜抒怀说些事情,宽慰他一二。
杜抒怀站在外面一脸怅然的样子,这瀚州的烈酒也确实够劲,杜抒怀喝的脸有点红,站在一旁深呼吸,而刘秀不知觉间站在了杜抒怀的身旁,看了一眼杜抒怀,然后也看向了远方幽幽道:“其实你小子担心的事情我们都清楚,我们这些老叔叔啊!其实不像是你想的一样,就像是今日,也是你这些个叔叔伯伯们嘴馋,仅次一次,下不为例,毕竟你爹走的时候也没有个人送行,如今你来了,为你接一次风,唉!放心吧,明天你就是我们的将军了,不会让你小子为难。”
杜抒怀看着自己这个叔叔,摇了摇头道:“秀叔,我就是出来放放水透透气,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会对你们摆脸色,那我爹还得不打死我啊!”
刘秀看了一眼杜抒怀,笑了笑,杜抒怀如今这个模样的,倒是真的有些像他爹一样,也没有避讳什么的,要开导一下杜抒怀:“你小子,不会还是放不下吧?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其实挺好的,为什么放她离开呢?又何必如此呢?”
杜抒怀无奈的笑了,这些个个叔叔伯伯啊!然后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这个叔叔,摇了摇头:“秀叔,其实我并不是为了刘萱才如此的,一路上我被人问了很多遍,可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至于那潇潇女侠,我......”
一时间杜抒怀有些语塞了,突然之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些纠结了,这才分离大半日杜抒怀就有些不适应了,心中有些烦躁,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出来透透气,醒醒酒。
“你小子啊!和你父亲当年是一个模样,都是这样犯了相思病。”刘秀看着杜抒怀这个样子,想起了过往的事情,笑着感慨道:“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爱上了一个女子,也不表露什么,就是你这副样子,而且是·茶饭不思,像个傻子一样,说起来你这点是真的像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
“我父亲曾经也害过相思病?我母亲知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杜抒怀一时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看着自己这叔叔,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毕竟杜抒怀从年幼时就没怎么看到父亲和母亲有着不同别家的父母的亲密,所见到的都是父亲严厉的表情,四岁起别的孩子还在玩乐之时,杜抒怀就已经每日站桩习武,每日见到的也只有父亲那严厉的表情,还真的没有见过父亲柔情似水的样子,这倒是勾起了杜抒怀的兴致。
看着杜抒怀这副好奇的模样,刘秀想起了前尘往事,悠悠道:“二十多年前,你父亲和我还有你这一众的叔叔,在军伍之中打磨,彼时你父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标长,与我一同外出送信之时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家人遇到了山贼,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我们路过时她险些受辱,好在你父亲救了她,之后又将她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送回了家,她家世代文官清流,瞧不上我们这些**子,即便你家是杜家,你爷爷对她家也是瞧不上眼,两边不对付,你父亲也因此害了相思病,那家伙比你严重多了,后来也就没有后来了。”
杜抒怀听着自己这叔叔说的故事也是有些感慨,然后继续询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那女子去了哪里?我父亲又是在哪里遇到了我的母亲?他又是如何摆脱出来的?”
刘秀听完了杜抒怀的问话,笑着回答道:“傻小子,那女子就是你母亲,哪家和你家是死对头,你不知道吗?你母亲这些年回过娘家吗?后来你父亲力排众议娶了你母亲,一度脱离的杜家,后来你爷爷死了,你叔叔把你父亲,还有怀着身孕的你母亲,接回了杜家,你父亲顺理成章的回到了杜家,而你叔叔入了云州之地,不知所踪,据说是成了一个苦行僧,杜家被你父亲整顿了一番,之后也就没什么异议的,这些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杜抒怀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确实是不知道的
刘季看着杜抒怀,也懒得再说这些前尘往事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小子啊,想想你的父亲,他当年又是做到了那种事情,你又为何不去试试呢?即便她是商国李家的女儿。”
“季叔,你们怎么知道的?”杜抒怀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叔叔
“别忘了你那徐叔叔是干什么的,若是有意这是她的去向,去吧。”刘季又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大营,然后将一纸书文丢给了杜抒怀,转身离去
杜抒怀拿着这书文,就这么站着,也没有什么动作。
第三十一章 诉事
刘秀回到了军营之中,一众人看着他回来,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徐空鹏看着刘秀指了指外面,开口询问道:“东西交给了那小子了吗?”
刘秀点了点头:“已经给了那小子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老杜的事情也告诉那小子了,剩下他要做什么,就要看他自己怎么想了,不过我觉得这小子,应该不会去找那姑娘。”
吕望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心中筹算了一番,然后开口道:“我们现在应当考量的事情,这小子真的走了,我们该怎么办,那些文官清流们,可巴不得参我们一本,清虔城的那人还是要知会一声的,不然还是有些不好办的,说真的,我也觉得这小子会留下来,只是那姑娘有些可惜了,若是这小子留下来了,老徐啊!你派人探查清楚那姑娘的动向,以免出什么岔子,稍稍护卫一二。”
徐空鹏笑着,摆了摆手道:“这事还用你去说,那姑娘出不了事,两个二品的我都派出去了,除非那几个忘忧境的货,执意杀她,否则她是安全无虞的,起码逃走是没什么问题的,放心吧。”
他们几人在这里说着闲话,杜抒怀从帐外走了进来,顷刻间鸦雀无声,一众人都钉着杜抒怀,连带着刘秀都很是意外,徐空鹏看了一眼刘秀,使了个眼神,似乎是在问刘秀有没有将那东西给这小子
而刘秀耸了耸肩,两手一摊,示意自己给了那小子了,吕望博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杜抒怀像是没有看到几人的动作一样,径直走到了主位上,将怀中的那纸书文放到了桌子上,看着众人躬身行了个大礼。
“将军你这事在干什么啊!这可是折煞了我等。”一直没有动作的齐衡看到杜抒怀这个样子连忙起身道
这帐子中的众人尽皆站了起来,倒也没有什么杜抒怀先前所想的桀骜,他们这些人没有那种持功自傲的性子,加上这杜如晦的事先告诫,明白该怎么办,看着如今的杜抒怀这样,他们也有些意外了。
杜抒怀抬起头看着这一众人,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诸位叔叔伯伯,从明日起,我就正式上任了,也从明日起,我就是咱们瀚州军的将军了,希望诸位能够鼎力相助,毕竟瀚州之地是咱们大周的门户之地,也是目前来说最容易起战事的地方,因此我们不能松懈,除此之外,谢谢。”
说着杜抒怀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之后这酒宴有恢复了热闹的样子,而杜抒怀坐在位子上,一杯接着一杯。
刘秀看着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也就不去管这小子了,徐空鹏也是一样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属下叮嘱了几句,而吕望博从那齐衡手中夺过来了一坛酒,他们打赌杜抒怀会不会走,吕博望选择的是不会,事实也证明了,是他赢了,夺过了这坛酒,一饮而尽。
酒宴散了,醉醺醺的杜抒怀被安置好了,其他人虽然也没有喝多少,但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相互搀扶着回去了,人都散尽了,军营也沉寂了下来,只剩下了来往巡夜的军士,夜深了,杜抒怀酒气散尽,起了身,长吁了一口气,从挂在衣架上的衣服里翻出了一本书,这是她留下来的一本武功秘籍,一套身法的秘籍,曾经望舒阁的月影步,杜抒怀自幼练功,确不会什么身法技巧,战场上的战阵之法倒是研习过,如今也能稍稍补一下他的短板。
杜抒怀照着书上的法子修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之后就睡下了,有些事情其实挺有意思的,就像是这望舒阁,几百年前率众与那书千秋和天人一战,之后望舒阁的那人败亡,望舒阁中人忧心忡忡了很久,只是这书千秋去了夷族之地开了通商,再然后几十年,这望舒阁突然之间就覆灭了,据说是一个老者所为,不知为何,之后望舒阁的残众来到了这瀚州大漠之中建立了望月门,大漠行商者沿途的护送,大多仰仗于这望月门,几百年间,这望月门倒是也在这大漠中适应了下来。
杜抒怀将真气运行了几个周天,这步法的修炼倒是也玄妙,加上杜抒怀原本就有的真气底子,半个时辰就练成了第一重,杜抒怀在这帐子中试了一下,一个不注意滑出了帐子外面,摔倒在了地上,囚心看着倒在地上的杜抒怀,伸手把他给拉了起来。
杜抒怀拍了拍身上的土尘,指了指北方:“跟我去一趟边境吧,我要试试步法。”
“行!”囚心点了点头,松了松筋骨,身上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两人向着不远处奔去,这大营距离边境还有三四十里的距离,杜抒怀初试腿法,倒是也说的过去,仅仅是稍稍落后于囚心,当然这也是囚心放慢了步子的缘故,两人出营时也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敢阻拦,一刻钟左右,两人到了这边境长城上,瀚州的长城还算是说的过去,前些年夷族入侵时被天人毁了一截,如今也修复了,这里和那摒州的气候其实还是有所差异的,但相比幽州和雍州以北的摒州要好上太多了,气候也温润一些,也多了一些绿意,地势相较也平坦一些。
杜抒怀站在边境长城上,看着远处的摒州,寒风袭来,清醒着杜抒怀的头脑,一旁的囚心看着这摒州的荒野,念诵着经文,度化着这周遭的亡魂。
杜抒怀看着这周遭的景象,他是没有来过这边境长城的,当年在这瀚州征战之时,杜抒怀曾经到过那月牙湖之地,没有来过这边境长城,如今在这边境长城之地,倒是有那么几分雄伟宏壮的意思,杜抒怀看着这远处的摒州,却无心欣赏这周遭的景象,心绪驳杂却无处抒发。
“啊!!!”杜抒怀想着那种种之事,心中愈发的烦闷,对着那摒州之地大声吼了出来,这一声,吓到了走来的一队军士
他们也就是被吓了一下,倒是还真不敢打扰杜抒怀,毕竟杜抒怀腰间挂着的那块令牌,证实了他的身份,这牌子的真实性无从确认天下仅有两块,动点脑子的就知道,这人是他们的将军。
等到军士们走过了,一旁的囚心和尚看着杜抒怀,终究是忍不住的了,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折磨自己,真的好吗?”
杜抒怀一番呼喊之后,心神也畅快了许多,听到囚心的问话,叹了口气:“唉!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会不清楚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我也只是一时的烦闷,说实在的,也没什么的,她去游历她的江湖,而我在这里守这边疆,这相见之日,总是会有的,有何必强求现在呢?”
囚心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将军心中的想法啊!出家人有门功夫,与儒家望气之术有些相近——观心之数,我想小将军心中的想法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贫僧斗胆一说,将军可听?”
“不想听!”杜抒怀看了一眼这囚心和尚,摆了摆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留住她,只是我害怕,害怕保不住她,毕竟这不是对立的两家人,不是那几百几千人的家族,这是两国,数十万万的生灵,我们又不是个寻常的人家,是这两国最重家族的嫡子嫡女,若是有所纰漏,我只怕保不住她。”
“该回去了,明日你还有军务要处理,早些歇息吧。”囚心看了一眼悬在天上的月亮,说了一句,然后抓着杜抒怀,向着军营的方向奔去
而杜抒怀一脸的无奈,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桎梏松动了一些,似乎有望突破这一品之境。
第三十二章 囚心不囚心
一晃就是三载,这三年内瀚州军伍之中,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偶尔和雍州军有小规模的摩擦,不过这也是都是常理之中的事情,除此之外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长生阁中人与杜抒怀做了一桩交易,一万斤寒铁,换了四十万石粮食,这一桩交易起码夷族人是亏大发了,但也没有办法,彼时夷族大饥荒,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摒州的物产锐减,因为青壮不足的缘故,他们连一场大仗都打不起来,只能让长生阁中人帮着,求了这四十万石粮食。
外间议论纷纷,甚至连杜抒怀的叔叔伯伯们,都有些不理解他这般所为,倒也不是别的,毕竟这一万斤寒铁,足可以打造一支万人精骑,比那虎豹重甲骑还要坚韧的骑兵,他们只是担心这夷族人会借此打过来。
毕竟有了粮食,这些夷族人也有了底气,真的要打来的话,虽说能磨砺战阵是挺好的,但这手底下的孩子们伤亡终归是于心不忍的,谁又知道那夷族人会不会遵守诺言呢?若是不遵守又当如何呢?难不成他们还要当面斥责夷族人不守诺言?
为此刘昂也派人过来询问了一番,显然是抵不住那言官的压力,要问问杜抒怀,而杜抒怀也只是不轻不重的回答一下,直言那夷族人不会来进犯,倒是也没拿什么作保,这样说了杜抒怀还是安排了一下,让手底下的斥候做好防备,而那夷族确实如约没有进犯,对杜抒怀的流言也因此消弭无形,这瀚州之地照旧。
传闻那武定王听闻了杜抒怀的事,有些不快的样子,旁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以为他是不快杜抒怀得了如此的好处,杜抒怀是知道的,这云帆只是不快没有战事,也因此,雍瀚边境上起了几次小股的摩擦,之后不了了之了。
这两三年里杜抒怀的月影步臻至圆满,修为也是破了一品的境界,而那囚心和尚也送了杜抒怀一本书册,一本刀法,名曰:大业苍生刀,名头也是挺唬人的,杜抒怀自然是接受了,虽说杜抒怀善用长矛,但这长刀杜抒怀还是用起来挺趁手的,本身杜抒怀还是有些底子的,练了这刀法以后,也多了个傍身的技巧。
再然后的事情就是那囚心和尚入了断尘之境,如今江湖凋零,断尘忘忧两境的高手屈指可数,断尘境算起来也不过十四人,忘忧境的仅仅三人,周王室一人,夜弦城一人,还有一人在那云州之地,如今这囚心和尚也算是站在了这九州之间,同样的他的去日也不远了。
又是一年深秋时节,万物凋零,军营也做好了入冬的准备,杜抒怀看着案头上公文,就有些犯头疼,这些时日确实有些忙碌,有些是琐碎的小事,例如粮草碳火配给的问题,将士请命还乡的事情,还有一些军士的变动,事情也没这么忙碌,较大的事情其实也就那么两三件,寒冬演练,边关长城的维护,还有返京的事。
杜抒怀来了这几三年多了,兢兢业业,倒是也该休息休息了,刚好也是趁着这囚心和尚回澄州,杜抒怀也可顺路回去。
将手头上最后一桩军务处理好,杜抒怀出了营帐,这瀚州的深秋着实让人有些不适,抵得上澄州的深冬了,好在这还未落雪,各项事物都已经处置得当了,杜抒怀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吕博望,他也算是全心信任他这个叔叔了。
哈出了一口寒气,看着这周遭不敢靠近的军士,杜抒怀看着他们笑了笑,这些是他的亲卫,三千多人,每一个人的名字,杜抒怀都叫的上来,也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很多事情。
囚心已经套好了马车,在营外等候着,杜抒怀也没有耽搁,径直上了马车,囚心催动着马匹,向着月牙湖之地赶去,杜抒怀在马车上小憩。
睡了两三个时辰,杜抒怀也差不多睡醒了,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间,囚心看着杜抒怀一脸迷糊的样子,打了个呵欠问道:“睡够了?”
“差不多吧!”杜抒怀看着这囚心和尚点了点头,从他手中夺过了缰绳,“行了,我来赶一阵子路,你稍稍歇息下吧,尽量早些时日赶回去。”
“唉!!!”囚心和尚松开了缰绳,给杜抒怀让了一个位置,也没有着急离开,坐在杜抒怀的身边,看着这大漠黄沙,叹了口气
“你又有什么感慨?何故如此叹息?”杜抒怀没有去看向这一旁的囚心和尚看着远处的迭起的沙丘,对这囚心和尚这一声叹息有些不解
囚心看了一眼这远处的黄沙,心中思绪万千,平静的开口道:“我如今已经到了这断尘境界,也算是这九州之间拿到出手的人了,本应该继续护卫将军你的,只是我心有执念,我要回去开解我这心结。”
“我明白了,是因为无空门吗?”杜抒怀看了一眼囚心,听了囚心的话,明白了囚心的心结因何而来,开口询问道
“是啊!无空门啊!好久好久没有人提及这个名字了,甚至连我无空门中人,大半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只知道这无空寺的存在。”囚心看了一眼杜抒怀,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样子
杜抒怀也是有些感慨的模样,将曾经付诸于书卷上的东西,细细道来:“无空门算起来也有千年的传承了,当年与周王室也是有所因果的,后来无空门的门主与如今的释祖一战,害了释祖最心爱的女子,之后这释祖入魔,一念入天人,就此屠戮尽了无空门的门众,连带着落家的满门,只留下了一个幼儿,再然后释家大兴,澄州也起了一座无空寺,也只有一些人知道,这无空寺是那无空门后人起的一座寺院,也没谁记得,这无空门曾经有机会成为那释家的祖地,可惜了。”
“你可知我为何叫囚心?”那囚心和尚看着杜抒怀自问自答道:“囚心囚心,囚困一心,也说不得别的什么了,该释怀了,该释怀了。”
杜抒怀看着他,耸了耸肩,也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想再问什么了,这种事情终究是要看他自己的,旁人即便再开导,再劝解,若是他心门紧闭,又从何开解呢?若是心门大开,也没必要再开解,什么事自己会想清楚的。
“杜将军,有件事情,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你要听吗?”囚心想起了释祖给他的那封信,于是开了口,为杜抒怀开解一番
“说吧!”杜抒怀有些疑惑的看着囚心,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这事是释祖告知于我的,他知道你心有疑惑,所以让我告知于你,解你疑惑。”囚心将释祖所托之事娓娓道来,“你疑惑这轮回是否存在,疑惑这释祖为什么不去找他心爱女子的转世,其实他找过,找过很多年,枯坐百年之后,释祖创立了释家,然后找了她两百年,苦寻未果,甚至去了外间之地,还是未曾找到她,之后便没了念想,在这九州之地,又枯坐了百年,仅此而已,起码在他的眼中,这轮回确实存在着,至于你这种情况,信上说的很简单,就是她。”
杜抒怀笑了,然后轻声道:“其实这一切我早就知道了,她早就是她了,不过还是谢谢了,顺便帮我和释祖说一声,劳烦他了。”
“这是她的下落,若是有时间,去把她寻回来吧,有些事情拖久了,或许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囚心从怀中掏出了一纸书信,放到了杜抒怀的身旁,然后钻进了车厢之中,不再去管什么事了
杜抒怀看着一旁的信函,拿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看着远方,催动阵法,加紧向着澄州之地赶去。
第三十三章 杨家,大婚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杜抒怀赶回了天成之地。
一路上倒也平顺,路过曾经那边陲小镇时,那茶摊子如今变成了个小茶馆,往来行商的人也多了许多,年节时下的生意还算热闹,杜抒怀也没有停留,只是看了一眼,再度启程。
由于政绩出色,司马防从郡守升至了府尹,据说这灵韵城的城主私下里对司马防许了诺言,十年之后若是司马防能稳住这一府之地,那这灵韵城的下一任城主就是司马防,这也算是释祖对司马家的一点点补偿。
杜抒怀对此事也没什么想法,毕竟司马家兴衰与否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杜抒怀这次回来,除了调休以外,还有一件挺紧要的事情,他朋友的婚事。
大周之中门阀不少,数的过来的也就是那几家人,文官最为鼎盛的是那杨家,武将世家拔尖的也就是那杜家了。
杜抒怀的这个朋友,正是如今杨家的嫡长子杨佑川,如今大周最年轻的户部尚书,这可不是靠祖上荫封的来的,杨佑川两岁时,只看了一遍,就背下了整本的千字文,四岁可作诗,七岁写了一篇观雪赋,洋洋洒洒的七百字,写出了万丈豪情,只是彼时天人祸乱,人心惶惶,倒是也没有多少知道这词赋是出自一个孩子手中,八岁时杨佑川中了秀才,之后六年连中三元,成了大周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再然后被调到了户部,成了个小郎中,两年升上了侍郎,七年成成了一部尚书,如今在职位上已经呆了三年了,政绩上并无纰漏,也未曾结党营私,当的上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最为关键的,是这杨佑川身居高位,却是没有志得意满,趾高气昂,在政事上的处理,甚至不输那些个在位二三十年的老尚书。
杨佑川娶的人是这宋家的庶长女宋盈贞,说实在的让人有些跌破了眼睛,这宋家并不算是什么高门显贵,做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四品的言官,说实在的不算是什么,两人相恋杜抒怀是知道的,当初杨家也是不怎么同意这桩婚事的,甚至还有风言风语的传言,搅扰的那女子还有家人不胜其扰,好在那女子的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好在她主母是个心慈仁厚的女子,好在那言官是个爱子之人,非是铁石心肠,可即便如此,这女子还是被人给非议了。
杜抒怀还记得杨佑川是怎么做的,提着杆长枪,砸了三个酒楼,暴打了几家的纨绔,那些非议宋盈贞的女子,杨佑川也计较了一下,没有对女子动手,只是把他们家的男子给暴揍了一顿,甚至险些失手杀人,杨佑川这一番所为,让这天成震动,所有人都在抨击杨佑川,也有人抨击那女子,事情愈演愈烈,差点逼死那女子,最终刘昂与杨佑川在皇宫中谈了一夜,刘昂拍了板为杨佑川赐了婚,同时也斥责了那些人,也象征性的处罚了一下杨佑川,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自此之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而那婚事也愈发的近了,杜抒怀回来就是为了给杨佑川,撑撑场子。
只能说,这一切都源于那京城之中的流言蜚语,杜抒怀也经历过这些,只是他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逃避而去,杜抒怀很庆幸,这次杨佑川忍住没有杀人,不然此事真的要出事的,大周律法之中还是可以变通一二的,也说不得好与不好,只能说凭心吧。
囚心已然离去了,杜抒怀独自驾着马车来到了这城门口,腰间令牌还未解下,这周遭的军士就跪下来了,毕竟他也是这天成之地的将军,杜抒怀也没有怎么管他们,摆了摆手,径直入了城,将马车停在了杜家的门前,交给了一个门童,几个闪身,到了皇城脚下,整理了一下衣冠,通报了一声,然后入了皇城。
皇城大殿上,刘昂坐在这鎏金的龙椅上,看着跪在下方的杜抒怀,就这么等了片刻,勾了勾手道:“好了,起来吧!上来就跪下,你是闲?还是膝盖痒痒了?”
杜抒怀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土尘,就这么站着也不言语,刘昂看着他,等了片刻也不见杜抒怀言语,抚了抚额,一脸无奈道:“我说你急急忙忙入宫,这来了什么都不说,莫不是还要我来说你的事?有事就说,没事快滚,别给我找事做,我现现在年节时下的,我事情多着呢?”
杜抒怀行了一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折子,双手奉上,然后毕恭毕敬的开口道:“陛下,这是瀚州这三年的军伍之事,还有来年应拨付的粮草,还有其他东西,尽皆在折子里,还请陛下过目。”
一个侍从将杜抒怀手中的折子,拿到了刘昂的面前,刘昂大略的扫了几眼,一边看一边点头道:“这几年你做的也不错,新兵倒是也可以,这粮草换的寒铁居然还剩下了两百多斤,若是你无用了给我送给来吧,毕竟这等稀罕物,四十万石粮食倒也换的有些值得了,也算是给那长生阁一个面子了。”
“这寒铁也只剩下了一些,暂时也没有想到用处,若是陛下需要,来年开春我派人把剩下来的给陛下送过来。”杜抒怀抱拳又行了一礼,其他倒也是没有怎么说
刘昂看完之后,将折子丢在了桌子上,然后一脸好奇道:“好了现在谈谈正事了,这佑川婚事之后,你就要离开了吧?这年宴和祖祭你也不参与了吧?”
杜抒怀点了点头:“如陛下所言,佑川婚事以后臣就要回去了,以免瀚州边防出了纰漏,也要稍稍稳住军心,以免军中有人贪墨这将士们的过冬物资。”
“也行,务必让这将士们过好这个冬天,照料好他们,你退下吧,顺便告诉佑川,大婚之日,朕会亲临杨家,你让他坐好准备。”刘昂看着杜抒怀摆了摆手,打了个呵欠,一脸的倦乏
“微臣告退。”杜抒怀又行了一礼,然后向着殿外走去
“照顾好她吧!”刘昂看着杜抒怀那离去的身影,嘀咕了一句
杜抒怀听到了这没由来的一句话,也没有去问,径直离开了。
杜抒怀回来的消息掀起了一些风波,只是这些天杜抒怀也没个动作什么的,也就没人去再意他如何如何的,转脸去看这杨家的大婚了,这婚事筹办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大婚之日,杜抒怀也在人前露了面。
这些天杜抒怀帮着杨家处理事情,也没有多少留在家里的时间,如今也算是在人前露了脸了,杜抒怀也见过那宋盈贞,说实在的,确实是个美人,可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姿色,在这天成之地,其实并不算是多么惊艳的女子,那倾国倾城的女子也不是瞧不上杨佑川,把不得嫁给杨佑川呢,只是这杨佑川死心眼的看上了这一家的女子。
将这女子接回了家,酒宴之上高朋满座,而新郎和杜抒怀不见了身影。
两人在那房顶上看着远处的明月喝着小酒,杜抒怀饮了一口酒率先开了口:“今日以后,你就没有以往的逍遥自在了,也挺好的,嫂子我看了,不得不说,你眼光是真的没错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杨佑川也饮了一口酒,笑了笑,然后轻声询问道:“话说,之后你真的不留下来过年节了?”
“嗯!我要回边境,做好开春兵演的准备。”杜抒怀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若是有时间,带她回来吧,放心,没人敢拿这个来说你什么?这是陛下让我告诉你的!”杨佑川又饮了一口酒,吐出了一口气,悠悠道
“陛下知道?”原本侧躺着的杜抒怀起了身,看着一旁的的杨佑川,一脸的疑惑
杨佑川将自己听到的话,向着杜抒怀娓娓道来:“陛下一早就知道你和那女子的事情了,后来释祖也告诉了陛下,陛下一番探查之后也明白确实如此,自然也是知道你为何这样的,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真的就忍住了,所以让我告诉你一声,这剩下的是兄弟我对你说的,别让自己后悔!”
“放心吧!不会的。”杜抒怀说着,然后将酒液一饮而尽,跳下了房顶
第三十四章 山大王
瀚州云州边境的天荡山,这两年这里盘踞了一伙山贼,说是山贼倒也没什么太可怕的,路过的镖队什么的也会留下来几十两银子,偶尔还会有往来的商人留下些物资,倒是让这些山贼活的有些滋润了。
这天荡山附近的居民也品出了些味道,毕竟这里并不是什么往来的要道,这伙山贼来了以后,这往来的客商也多了,而且大多带着批量的物资,有些从军伍中退下来的人,也感觉到有些异常,毕竟这些客商的面孔有些熟悉,而且有着一股军伍中的习气,这些客商似乎是在送物资一样的给这伙山贼,有人传言这山贼的头领,是个女子,似乎还是个漂亮的女子。
传言纷纷,也只是开始那两年一谈,如今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这伙山贼还算是友好,下山采购时,还会帮着镇子里的人做些事情,倒加上他们原本也是这里的人,大多是些孤儿,也没什么好说的。
隆冬时节大雪封山,所有人都窝在家里过年,山上的那些人到有些不好过了,这都两个月了,原本还来往的客商也没了踪影,眼见就要断粮了,这山中的野兽也都蛰伏了,没有办法只能挨饿了,然后手下的探子就传信过来,有辆马车来了这里,还拖了两车的货物,一车的货物都够他们撑过这严冬时节。
这头领闲着也是闲着,亲自带着人下山去劫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那辆大车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行路并不怎么快,显然是满载了货物,四匹高头大马,显然是个大户。
这一众山贼躲在一个斜坡上,看着远处的那辆大车,一个二十多岁,一副精壮小伙子模样的男子凑到了他们这老大的跟前,一脸笑意问道:“老大,这次咱们多劫一些吧?毕竟隆冬大雪的,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大户,他们想放开些手脚,让我来请示一下您,不知道老大你答不答应?”
那为首之人面容有些清秀,似乎是个女子,她听闻了他的话,没有着急回话,一个脑瓜崩敲在了那小子的头上,力道刚刚好,把那小伙子疼的龇牙咧嘴,这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咱们虽然是山贼还是应该讲讲规矩的,说抢一成就不会抢两成,不然咱们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今天坏了规矩,来日人家就有可能带着人灭了我们,少生些事端,听话!”
“哦!”这小伙子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然后走到了一旁,肚子一阵响动,这人抓起了地上的积雪塞了一块到了嘴里,暂时缓解饥饿,这些天食物不够,他身为副寨主,自然是要照顾手下人,手里的那点食物大多让了出来,这寒冬时节着实的不好受,他们大姐也是一样,这都饿了两三天了,可规矩也不能坏了,只能忍受一下了,好在这车上的东西也挺多的,到时候取上一成,也够吃上好些天了,节俭一点,或许能撑过这寒冬腊月的,这般想着,那小伙子看着那马车一点点的到了近前。
马车到了这近前才发现,路已经被大石头给堵住了,而这驾车之人似乎也不着急,没有下车搬石头,也没有高声喊黑话,似乎是等着他们来做什么,等了片刻,这为首的女子沉不住起了,手一挥:“上,若是反抗了,下手轻点。”
这些人的了老大的令,从山坡上露了头,手中拿着各不相同的武器冲了下来,哗啦一下围住了这马车,那为首的女子倒是不着急下来,慢慢的从这山坡上走了下来,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驾车的人,而那人毫不惊慌,看着他们一众人,可那人身上又没有真气流动的样子,可这一个人又有些蹊跷,要么是一品往上的高手,要么个普通人,要么是官府的鱼饵,想到这些,这女子也开始警觉了起来。
那小伙子率先开了口,看着这车夫说起了山贼们惯用的话语:“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若是不听话,管杀管埋。”
这车夫倒是没什么惊恐的样子,看着这小伙子,一脸笑意的打趣道:“山贼的规矩,不是管杀不管埋吗?怎么你们这规矩还管埋啊!”
“这是我们老大心善,给你挖个坑埋了。”这小伙子看着这车夫认真道,然后回过神来,拿着刀指着这车夫:“别岔开话,把银子还有货物按规矩留下来,我们也放你过去,乖乖听话,就不要你性命,这大雪隆冬时节,我们也懒得埋人,别自找没趣。”
那车夫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江湖规矩啊!到还是真的有趣,也真的挺好玩的。”
那女子扒开了人群,看着这车夫,不知为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也没有怎么在意,看着这车夫,一脸正经道:“江湖规矩,十两银子,如今大雪封山,我们也不好多取,一成的货物,保你在这方圆五百里安稳通过,如何,若是你不肯,我们也只好得罪一下,把你绑了,自己取这些东西,你自己斟酌吧!”
那人似乎一副纠结的样子,然后看着这女子,一副纠结的样子开口道:“我请求诸位好汉一件事情,若是答应了,我愿意出一车的货物,若是不答应,那我也没有办法,只求答应在下这个小小的请求。”
“讲!”这头领看着面前这个车夫,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的神态语气像极了一人,但也耐住了兴致子,看着那人,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那人听到了女子的话,搓了搓手,一脸笑意道:“顺手劫个色呗?”
“你是找死不成?”这些山贼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小伙子一脸怒意的拿刀指着那车夫
而这女子一愣,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啊!那车夫笑了笑,然后将脸上的面覆揭开,看着那头领,还是先前的那副样子:“姑娘,真不考虑劫个色吗?”
“人绑起来,带回去扔柴房里,这些货全部拉回去,动手。”这女子看着那车夫也是一笑,对着手底下人吩咐道
这些人听了令上去就把这相貌有些英俊的车夫绑了起来,装进了麻袋里,然后拉着这些货物上了山。
被捆起来之前,这男子对着不远处的两个想要动手的山贼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不要动手,那两人看着自家的将军这样,耸了耸肩,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为首的头领也没有管这些下属,转身向着山寨的方向走去,走在了所有人的前头,身后的那些小弟以为她是生气了,只能为这个大胆的小贼默哀,毕竟他们老大发这么大火还是第一次,也是这小子倒霉,原本抽了这一成的货物就够了,如今这所有的货物都是他们的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潇潇向着山寨的方向走去,脸上没有身后那些人说的满是怒意,一脸的笑意,还有脸颊上那一抹羞红,煞是好看,走的越来越快了,身后那些人看着自家的老大如此,也没闲着,将这小子丢进了马车里,驾着车就上了山。
杜抒怀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丢在马车里,之前特意吩咐了一下,这些手底下的人也就断了这物资的输送,之后杜抒怀在这天成之地好生采购了一番,这两辆大车的物资,引得旁人都有些眼红,这一路上杜抒怀遇到了四五波山贼,终于是到了这里,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连带着这样,说实在的,杜抒怀如今也没了顾虑,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