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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惊鸿舞霓裳全文阅读

作者:瞻彼淇奥     一曲惊鸿舞霓裳txt下载     一曲惊鸿舞霓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曲惊鸿舞霓裳全文阅读

第一章 名至魂归

    那是即墨二十三年,一个普普通通的夏天。

    和往年的夏日没什么不同,烈日的骄阳炙烤着大地,前些天空中还是滚雷震震,最近难得放晴。

    在这样碧海蓝天的时节里,京城中人人都在忙着奔波,为了生存。

    将军府中,箐芜院内。

    午后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清脆聒噪的蝉鸣让睡梦中的人儿悠悠转醒。

    屋子里陈设依然如往常那样简单,在这样静好的岁月里,足以让一颗常年征战的心感到恍惚。

    美人榻上,女子优雅侧卧,身姿欣长,尽管她今年才刚满十六岁。

    长长的墨发披散在雪白的颈后,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满是刚睡醒的惺忪,微微侧头用手挡着透过琉璃瓦直射过来的阳光,殷红的唇不点而朱,少女的年纪含苞待放。

    这便是乐正羽,出身在京中富贵威武的将军府,也是家中嫡女。

    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不过是父亲与继室所生,她的亲生母亲在生下她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煞星之后,便染疾身亡了。

    她上面有个哥哥,只是缝年不凑巧,在这个充满硝烟的战争年代,哥哥作为将军府唯一的接班人,是要跟着父亲上战场的。

    她的父亲便是这将军府的男主人,那是个严肃又敦厚的男人,他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倒是一把好手,却始终看不透那些个后院女人的惯用把戏。

    她知道母亲并非染疾身亡,而是被有心人惦记上了,她阻碍了那人的道,所以被当做路障清除了,可是她的父亲仿佛并不知情。

    什么塑料姐妹情,虚与委蛇的继母继女的把戏,在将军府这个深宅大院里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无尽的打骂与欺辱。

    那是乐正羽在这里醒来的第一个晚上,月光斑驳的照在面前趾高气昂的少女脸上,少女身上艳丽的石榴裙装极美。

    那女子嘴里好像在说些什么?

    乐正羽尽量抬起头,挣扎着往那女子的方向凑过去。

    同时暗下决心,使劲掐了一把自己已经疼到发麻的手臂。

    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努力想要听清楚面前女子那张艳丽的红唇里究竟在说些什么。

    “贱人,别以为你是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就可以享受那天生的荣华富贵,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别再做梦了,你就配当我脚下的一只狗罢了!从此以后,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那女子眼神恨恨,面容扭曲,说完这番话似乎还不满足,临走前还在她的背部狠狠踹了一脚。

    对的,她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疯女人,一脚踹断了肩胛骨,即使全身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但肩胛骨断裂带来的疼痛,还是让她的脑子不正常地抽搐了几十秒。

    她想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现在又是身在何处?

    干裂的嘴唇无力的一张一合,也只来得及飘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人便痛晕了过去。

    那一晚,乐正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变成了一个小乞丐模样的人,在梦里打骂挨饿便是她全部的记忆。

    梦里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和凉的透骨的寒冷,她轻飘飘的身子如破败的棉絮般,起起伏伏,记忆的潮水向四周涌来,浸湿了她身体的每一处毛孔。

    她正被一阵暖洋洋的温暖包围着,可是为什么她的耳边一直有人在低低哭泣,断断续续地打扰着她梦里的生活。

    她是被一个身穿破旧小坎肩,梳着电视上宫女们样式头发的小丫鬟吵醒的。

    她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姐,您可算是醒了,您要还不醒来,奴婢也活着没什么意思了,索性随您而去吧!”

    看着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泪眼婆娑的丫鬟,乐正羽没有给出丫鬟想要的任何反应,只是怔怔的瞧着她。

    这不是她梦里的那个小丫鬟吗?怎么自己还没醒吗?

    她想伸手掐一下自己的脸颊,一抬手,肩部就传来钻心彻骨的痛,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真真是应了歌词里的那句‘痛彻心扉’啊!

    小丫鬟见她疼地白了脸,也顾不上哭泣,忙起身去扶,又开口道:“小姐,您怎么样了?您现在还不能动,小姐的肩膀受了很重的伤,可是...可是绮儿却没有请来大夫”。

    不等话说完,那丫头又哀哀凄凄的哭了起来。

    “是谁欺负你了吗?”病重虚弱的乐正羽张嘴,吐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绵软无力,可是她这音色是怎么回事?

    内心突然浮现出来的恐慌,让她平白打了个冷战,她可能摊上事了,很有可能是摊上大事了。

    在小丫鬟疑惑的目光中,她继续沙哑地开口:“绮儿,有镜子吗?帮我拿过来,好吗?顺便帮我倒杯水。”

    刚刚醒来的她,嗓子着实哑的难受。

    “小姐,有有,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拿”,丫鬟明显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话里的诸多客气之意,起身就走。

    身后的乐正羽长长舒了一口气,自己这算是抢了别人的**吗?还来不及细想,她的头便开始一跳一跳的胀痛。

    看来暂时可以以这种方式和这丫鬟相处了,免得被怀疑自己占了她家主人的身体,关键是怕她知道这事后,被活活吓死。

    不一会儿,绮儿就捧着铜镜和茶碗来到乐正羽的床前,在绮儿的帮助下,乐正羽这个不能起身的病人,勉强躺着连喝带洒的饮了半碗水,嗓子中火辣辣的痛才不那么难熬。

    可是,在她看见铜镜里的自己时,便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床头,她竟以为床头还站了一人。

    这是一张小巧玲珑的脸,就是有些苍白,还有些稚嫩,却是一张标准的美人脸。

    不像其他女主穿越过来看到原主的脸时,形容的那般面黄肌瘦,乐正羽觉得自己现在这张脸不是黄,是白的吓人好么!这是得贫血的节奏啊!

    乐正羽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打量,一边开口:“这脸蛋生得还行,就是太小了,也太瘦了。”

    “小姐本就漂亮,只是自夫人去世之后,小姐便没有想过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二小姐和三小姐不知有多嫉妒您这好相貌呢!”

    听着绮儿在一边絮絮叨叨的开口说个不停,言辞之中,她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被欺辱的场景。

    在现代,乐正羽是一名特战部队的全科医生,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调养好自己的伤,只要不再添新伤,只要时间足够长...

第三章 惊鸿一面

    将军府内,乐正羽一行人才出门,消息就传到了二夫人和两位小姐的耳中。

    二夫人是乐正羽的继母,自她母亲去世以后就被抬进府来,没多久就生下一对女儿,便是如今的二小姐乐正灵和三小姐乐正乐。

    乐正羽的父亲是个没有什么花花肠子的将军,只知沙场点兵、为国捐躯。

    他们乐正家族曾经也是男丁兴旺,世代儿郎皆是为镇守即墨的边疆做了准备,如今乐正老将军只生得一子,可还是逃脱不了上战场的夙命。

    可乐父实在不该被当时还是闺中小姐,也就是现在的王夫人的花言巧语迷惑!

    平白让自己的长女死于她手...当然这是乐正羽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后发出的感叹。

    由于府中尚无当家主母,当时的乐正羽还小,乐父要常年征战在外,放心不下女儿。

    鉴于当时的王夫人这个继室还不错,又表现的非常疼爱女儿,简直是把乐正羽当亲生的对待。

    至于乐正羽不为人知的地方被王夫人掐出了多少淤青,谁管呢!

    所以乐父非常大度的宣布王夫人善良持家、有慈母之心,今后让其主持府内事务,暂代主母之位。

    后来,乐父是放心的沙场秋点兵去了,而且一去就是十多年。

    可是苦了小小的乐正羽,成了府里下人们都看不起的小乞丐般的存在,吃的比府里看门的大黄都不如。

    穿的更不用说了,衣服能蔽体就是二夫人大发慈悲了,什么毒打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再看看二夫人的一对女儿,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不说,稍微心情不好,就要去毒打乐正羽一顿,以此为乐。

    以至于乐正羽穿越过来以后,一度觉得这二夫人就是白雪公主里面的恶毒后母,所以养出来的两个女儿都是变态。

    乐父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遭受了什么苦难,他一直跟府里通信,以为自己的女儿活得天真烂漫、锦衣玉食。

    殊不知,女儿在十几年的毒打挨饿中,早已受不住折磨,死去了。

    乐正羽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残留着一股散不去的戾气,所以刚穿越来的乐正羽身体时不时会出些小毛病,就连原主肩头长得那只被视为不祥的金凤,更是在她发病的时候黯淡到毫无生机。

    再说这二夫人现在居住的是当年乐父专门为爱妻建造的新园林,当时乐正羽的母亲甚爱菊花,为人也如菊般淡然温婉,所以乐正将军在菊园种满了各种地方买来的菊花。

    红颜薄命,那样美好的女子竟也早早去了。

    自此以后,乐正将军伤心不已,也因此王夫人趁虚而入。

    更在乐父走后,自做主张搬进了菊园,将所有菊花毁于一旦,改种了大片大片牡丹,改名牡丹苑。

    其实在乐正羽看来,这王夫人如此容不得那个比她强百倍的女子,跟已经死去的人都这样斤斤计较,可见此人心胸狭隘,心肠歹毒。

    且不说牡丹园里景色如何如何宜人,牡丹花开之时多么的雍容华贵,就说乐正灵和乐正乐的院子,那也是被她们视为猪狗不如的乐正羽无法攀比的。

    二小姐和三小姐屋内的陈设,皆为每年各国朝贡之时,皇上赏赐给将军府的那些个时下最流行的新奇玩意儿,比起乐正羽这个嫡出小姐的破烂不堪,不知强了多少。

    二夫人坐在院子里的雕花梨木椅上正思量着什么,看着自己的一双女儿款款走来,女儿们真是越发出落的如雨后芙蓉般娇艳,二夫人心里一阵得意,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意。

    乐正乐看母亲那般笑容,开口便问:“母亲,您在笑什么?刚刚丫鬟婆子说,乐正羽那个病秧子刚回府没几天,就出门了,整日里往外跑,真是伤风败俗!”

    三小姐乐正乐是个没什么脑子的直性子,虽然一肚子坏水,但还是不及她的姐姐乐正灵那般算计。

    只见乐正灵福了福身说道:“灵儿和妹妹给母亲请安了”。

    二夫人看着大女儿一副乖巧的模样,便也不去计较小女儿的莽撞,只道:“乐儿,你看看你这个冒冒失失的样子,三日后进宫,见到众位皇子,可要像你姐姐好好学着点。”

    乐正灵接过话,神情高傲,开口道:“母亲请放心,宴会的时候灵儿会看着妹妹的,绝不辜负母亲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也绝不给将军府丢脸。”

    乐正乐亦娇嗔:“母亲,您老说女儿,您就放心吧!女儿自小琴棋书画都学着,不像那个废物。 见到众位皇子,乐儿绝不冒失,您只管瞧着就是了”。

    二夫人露出嫌恶,冷笑道:“你们姐妹两可不要学乐正羽那个贱丫头往外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女扮男装成什么样子,传出去还怎么嫁人!”

    谁知此刻的母女三人,是不是正心照不宣地在幸灾乐祸,她们多希望乐正羽此去,再也不回来,再也不用碍着他们的眼了,那将军府就是她们母女的天地了。

    此时乐正乐眸光一闪,一丝得意敛过,这眨眼的一瞬恰好落在转眼看向自己的乐正灵眼中。

    说话间,二夫人颇为得意的瞧着两个女儿说:“你们宴会时需要的衣裳,母亲会亲自去请绣衣坊的绣娘缝制的,到时你们只管使尽浑身解数,让皇子们注意到你们,一定不能被京中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比下去!”。

    秀衣坊在几大国之间也是颇有名气的,更是直接为宫里的嫔妃公主们做衣裳的地方,其绣工可想而知,能见到皇子,那是多少名门闺秀的心愿,必然要使出看家本领的。

    乐正羽这边正走进清梦瑶,上楼梯时与两个气质不凡的年轻公子擦肩而过。

    乐正羽和那白衣男子无意中目光交接,两人分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惊诧,闪身错过的乐正羽久久不能回神,此人怎会如此...熟悉。

    乐正羽心里直纳闷,是不是自己午时的觉还没醒?再想想,肯定是错觉,虽然对方气质不凡,高贵典雅,可自己确实不认识这号人物的,也不容她多想,便被两个丫头推搡着进了屋子。

第四章 夜半杀手被夺命

    日光下,九皇子见自己的五哥凝眉望着楼上那个转角的方向,便打趣道:“五哥,我今日带你到这里来,是看花魁越遥姑娘的,你倒好,一直盯着个毛头小子直瞧。”

    话还没说完,九皇子即墨阳失声惊呼:“五哥,你,你不会是.是...那什么吧!”

    即墨罹被他惊呼的回了神,楼上背影已然消失,即墨罹心里莫名的空缺,怎会如此熟悉,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竟失神了,随即便一言不发的出了清梦瑶。

    九皇子觉自讨没趣,紧跟其后说道:“五哥,你一向不在京中,今日难得回来,咱们去城外策马扬鞭如何?”

    五皇子即墨罹乃即墨王朝战神王爷,早早就被皇帝封了王爷,权势滔天到没有人知道五王府内部究竟有多少精兵强将把守。

    更何况民间一直传言五皇子乃修罗神煞,府内更有魑魅魍魉镇守,无人敢近身。

    再者五皇子手段残忍,每日暴行不断,更有街边孩童吟唱的那般‘阎罗城里走一走,五爷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

    有人说就算是阎罗殿里的阎王见了五皇子,都得吓得抖三抖,所以五皇子在京城里是以暴虐无度出名的,但谁都抓不到人家的把柄,就算打掉牙齿和血吞,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虽说其中有夸张的成分吧!但是那也大差不差了,你若是去守着五王府的后门,那早晨势必要送出来一车一车蒙着白布的尸体的,这也是妇孺皆知的事情了。

    有了这样残暴不仁的名头,也难怪其他人早已忘记,五皇子小时候是多么讨父皇母妃的喜爱,自其母妃过世,他与皇帝更是隔了永远都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

    自此以后,曾经的天之骄子,便带上了一半月牙面具,这么多年以来,也就无人知晓五皇子那个神秘男子到底长相如何了,有人说一侧脸如天使般美好,另一侧则如恶魔般丑陋,众说纷纭。

    在即墨十二年那场与越国长达六年的战争中,五皇子请兵出战,在边境一待就是五年,如今班师还朝不过一月。

    战场上的五皇子,更是用兵如神。

    刚上战场时,只是从一个小小的百户做起,短短数年,便独自率领三十万大军,所到之处,攻城略地,让众将士直呼痛快。

    就在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京城的容华富贵是何人在苦苦守护?皇宫里日日不停歇的勾心斗角,和朝中大臣们都几乎都忘记了,朝中还有他这个被誉为罗刹的皇子时,只有九皇子记着他。

    以至于在他回京后,九皇子几乎天天往他府中跑,别人都避他如蛇蝎,他倒是来的勤快。

    越遥听闻乐正羽几人到来,便急急赶来,看着坐上的公子眉目如画、清新淡雅。

    她想到她们第一次见面之时,她也是这样波澜不惊的模样,那时白衣胜雪的翩翩少年郎弯腰扶起自己,温柔的话语仿佛又一次自耳畔响起“姑娘,可有哪里受伤?”

    这么几年过去了,她还记得那日的情景,她还曾芳心暗许于她,但当自己看到女儿装扮的她之后,震惊不已,也伤心不已,以至于还被绮儿她们几个笑话过一段时间。

    “公子,今日怎得有空来看越遥?”她话音未落,便传来旁边两个丫头的笑声。

    绮儿笑着开口道:“越遥老鸨,如今你这楼里算是赚地盆满钵满了,难道还记惦着我家公子?”

    旁边的紫衣接着她的话头,随即做出个伤心的表情说着:“哎呦,那些爱慕越遥姑娘的男子该多伤心啊!”说完三人笑着打做一团。

    乐正羽在一旁看着玩闹的三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想到什么似的,她眯着眼开口道:“瑶瑶,听说最近门里不太平,可查出来是谁在背后造谣生事了?”

    “回主子的话,最近确实不太平。近日得知,江湖上有个叫做‘煞’的门派,一直在背后调查我们,使了各种手段。

    不过主子放心,我们没有伤亡,他们也没打探出来什么。您放心,一旦找到造势者,我们决不留后患!”越遥正色道。

    具体细谈之后,乐正羽又将各地势力调遣一番,这才在越遥一脸花痴相、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随着街边熙熙攘攘的景象,乐正羽三人逐渐隐没在人潮拥挤的街头。

    每当乐正羽看到越遥那张与前世同伴一模一样的脸,那样肆无忌惮的对着她笑的时候,她的心就如被针细细密密的刺了一般疼痛。

    三年了,她还是忘不了那日发生的一切,所以当年发现遇难的越遥时,便毫不犹豫的救了她。

    越遥生性张扬,明艳动人,喜穿红色,最喜欢做个数钱的老板娘,所以乐正羽便让她做这清梦瑶的老板娘。

    一路走来两个丫头见自家小姐一言不发,只是自己在想着些什么,便也只是默默的紧随其后。

    到了城外的马场,即墨罹和即墨阳正要牵着马儿离开,在出口的地方与乐正羽三人正面相对。

    站在即墨罹对面的乐正羽凝眉思索,就是这种感觉,这种强烈的感觉,让她心头仿似什么在缠绕一般,细细绵绵的,摆脱不了。

    初见时只是惊鸿一瞥,此刻二人皆望着彼此,仿似站成了两道风景线。

    即墨罹生就一双慧眼,目光如炬,一眼便识破她的女儿身。

    她亦看着面前清冷高大的面具男子,他器宇轩昂,身着华服,身上戴着上好的羊脂玉佩,那微微散发出来柔和的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佩戴得起的。

    短暂的对视之后,乐正羽欲转身离去,即墨罹开口道:“姑娘,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

    这句在二十一世纪烂大街的台词,让乐正羽一路上的闷闷不乐瞬时开怀。

    随即给了即墨罹一个大大的笑容,伸手挡着有些刺目的阳光,开口道:“公子何以这样认为?本小姐可是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公子。”

    “那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请便!”即墨罹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说道,丝毫不理会她话里的调侃之意,乐正羽也不跟他客气,转身走开。

    即墨罹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乐正羽离去的背影,九皇子凑过来说;“五哥,那是咱们才遇到的那个毛头小子吧!他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能让你看这么久?”

    谁知即墨罹看都未曾看他,跃上马背,策马扬鞭说了句:“女扮男装罢了,什么毛头小子”。

    九皇子惊得瞪大眼睛急忙跟上,在马背上踉跄开口:“什么,女子?五哥你说她是女子?你别跑那么快啊,五哥,你快等等我...”空旷的林间,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和少年略显焦灼的叫喊声。

    到了仓山谷已尽黄昏,夕阳余晖落在乐正羽的肩头,将她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远远望去,那静立的一人一马,与那座仓山似是融为一体。

    在夕阳的映衬下,那女子眉目如画,衣袂翩翩,好似一副画中仙。

第五章 吓不死你!

    乐正羽静默了片刻,感受着呼呼的山风打在脸上,大概是由于山上海拔较高的原因,凌厉风吹来,刮得人脸生疼。

    “给琼华琼英发信号吧!当前形势复杂,让她们当心。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来过,不必出来接见了”。

    紫衣拉着要说话的绮儿,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指了指那即将落山的太阳。恭敬地开口道:“是,小姐”。

    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晚,府中暗黑一片,只有几盏灯点着。

    再过两日就是琼华盛宴了,乐正羽简单用过晚膳后,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想着,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还真是不习惯,关键是还没有电。

    夜已经深了,外面凉风习习,屋内面容姣好的女子睡得正香。树影婆娑间屋外一阵异动,随之而来便是一阵香味。

    那原本熟睡之中的女子倏地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那缓缓移动的黑影,而后继续装睡,只是嘴角牵起嘲讽的笑。

    无疑这些**都用不利索的黑衣人,并不是乐正羽的对手,乐正羽正要看看这府中是谁先按耐不住,要连夜对她动手。

    渐渐地,门被轻轻推开,有月光洒进来,照在屋子里坎坷不平的地面上,像是地面张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一般。

    两个黑影在向床边移动,一步、两步、三步,等到乐正羽数到第七步的时候,那黑衣人举起明晃晃的刀,胡乱朝乐正羽适才躺着的地方砍去。

    砍了七八刀之后,其中一个黑衣人疑问出声,“老三,怎么没有声音啊?”

    那被称为老三的黑衣人手中大刀一顿,慢慢睁开早已拧成一条缝的眼睛,迟疑的看向床边。

    后面一个黑衣人看起来是个急性子,上前一把掀开被子,哪有什么大小姐,这分明是个人偶娃娃,他们被耍了...

    “几位,现在才知道被耍了,是不是有点后知后觉了?”乐正羽双手交叉站在他们身后戏虐的开口。

    黑衣人循着声音掉头,看见一个漂亮到让人窒息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后,几人一阵恍惚后,色眼一眯,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

    那个被称作老三的黑衣人佯装求饶:“大小姐,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实在是被逼的啊!”来分散乐正羽的注意力,他们可能认为像乐正羽这样漂亮的大家小姐应该会很善良,会一时心软,放他们一马,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这次真是太大意了。

    乐正羽将计就计道:“放了你们可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这样残忍,竟买凶杀我?”边说还边做出一幅可怜害怕的小模样。

    那黑衣人一看有戏,继续道:“就是这家的三小姐,你这小丫头得罪什么人了吧!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乖乖听话,让我们兄弟爽一把,我们就放过你。”边说还露出那种坏人特有的标志性猥琐笑容。

    乐正羽一阵无语,这些人是蠢得吗!刚刚还求自己饶过他们,现在他们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处于劣势的,真为他们的智商感到着急啊。

    乐正羽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也不与他们废话,冷冷地开口:“倘若你们刚才把自己的状况再说地惨烈一些,再好好求我放过你们,那本小姐可能心情一好,就高抬贵手饶你们不死了。

    可谁知你们不仅看不清形势,还出口狂言。本小姐最是听不得那些个污言秽语的,所以你们连杀手都做不好,那本小姐就教教你们。”

    说罢乐正羽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顺手提起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用刀抵着对方的喉咙,一刀毙命,杀得如砍萝卜般干脆利落。

    这一动作可把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吓坏了,几人连忙后退,欲跳窗逃跑。

    此时绮儿和紫衣从门上进来,她们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跑出来。

    “小姐,这几人怎么处置?”绮儿露出嗜血的笑容,兴奋的望向乐正羽。

    “处理的干净一点,留全尸,挂在三小姐门口!”乐正羽欷开口,心想‘乐正乐,你不是要杀我吗!那就得先尝尝这种滋味,吓不死你我就不叫乐正羽’。

    面对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刚才的娇俏漂亮全然不在,在他们眼里乐正羽只是如魔鬼般的人物,早就吓得他们涕泗横流,心中悔恨不已,叫苦连天。

    把剩余的事情交给两个丫头,乐正羽一夜无梦睡得相当好,而与她截然相反,灵乐两姐妹却是一个心思难测,一个居心叵测 ,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一声高过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从三小姐乐正乐的院子里传出,打破了将军府的平静。

    “三...三小姐,这不是..不是..咱们昨夜派去箐芜院的劫匪吗?”断断续续的话从丫鬟萍儿嘴角被艰难的吐出。

    此刻的乐正乐已然吓傻,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两只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院子门口倒挂着的尸体身上。

    正如丫鬟所言,她也认出了那几具尸体,就是前些日子她们花高价买来要取乐正羽性命的,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现在却被挂在自己的院子门口。

    此刻太阳缓缓的升起,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洒在大地上,周遭的一切都显得生动活跃起来。

    可是不论身边人如何叫喊,那呆若木鸡的三小姐却是一句也听不真切了,只是看着周围人影重重,忽远忽近的向自己说着什么。

    她此刻脑子好乱,头好痛,这些该死的奴才,还不住口!快离自己远一些,远一些...乐正乐多么想开口训斥院里的下人,可不论她多么努力,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王夫人在听到尖叫声后便立刻赶来,远远的就看见三小姐的院子门口挂着几具尸体,也是吓得不轻。

    可是王夫人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平日里府里的奴才也没少打杀,定了定胸腔扑通扑通的心跳,便吩咐看家护院将尸体拉出去喂野狗。

    进了院子门,便看到院子里瑟瑟发抖的几个丫鬟婆子,正在摇晃着自己的女儿。

第六章 暗潮涌动

    乐正灵虽比母亲迟来一步,但也看到了妹妹怔忪的样子,像个不会动弹的木偶人一样,任由丫鬟拉扯着。

    “这是怎么了?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成什么样子?全部给我拉下去发卖了,今日的事谁敢再提起半句,就休怪本夫人无情了。”王夫人脸色不好的看着那些丫鬟喝道。

    丫鬟们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神不附体,向着二夫人的方向便猛地跪下,忙不迭地开始哭着叩头:“夫人饶命啊!奴婢们不会说出去的,求夫人饶命啊!这不关奴婢们的事啊,是三小姐...“

    话音未落,听了此话的二夫人越发心里烦躁,对着正努力将丫鬟们拉出去的家丁喝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把嘴堵上,拉出去!”

    不去管一群丫鬟渐渐消失远去的苦苦哀求声,乐正灵上前一步开口道:“母亲息怒,何必跟一些下贱东西计较,三妹如何会这样?还是先去请个大夫瞧瞧吧!”

    听着女儿安抚的话语,王夫人心里怒气稍稍平息,命人去请大夫,然后亲自上前哀哀地道:“乐儿,你这是怎么了?何苦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乐正乐此刻手脚发麻,浑身冰冷,在她眼前的好像是母亲和姐姐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也停了。

    是的,还是母亲有办法,快快把那些丫鬟婆子拖出去打死罢了!一直吵得自己头都要爆炸了,母亲真厉害啊!

    她费劲的想要大声叫喊,想让母亲来帮她,可是任她心里如何苦苦叫喊着‘母亲,母亲...’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最终她软软地向后倒下,陷入了昏迷。

    “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二夫人着急的开口询问。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大夫缓缓地开口,语速极慢,在此刻的二夫人眼里,却是急死个人了。

    “夫人,不必担心。令爱只是惊吓过度,吓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听了大夫的话,二夫人心里可算是安稳了,还不待她好好的喘口气,只听大夫继续道:“可是...”

    可是?还有可是?这大夫怎么不一次说完,真真是急死个人了。

    “可是这位小姐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吓到神志不清啊!”大夫这句话可是说地非常快,语速也像正常人一样。

    此刻如果乐正羽在此,肯定会觉得这大夫是自己找来,专门想气死二夫人的。

    二夫人也着实被气到了,二夫人这样一个连死人都怀恨在心的人,这大夫也是什么话都敢往出说啊!

    二夫人听到自己女儿无碍,忍着要将大夫打杀了的怒气,隐忍开口道:“管家,给了钱,送客吧!”大夫见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得悻悻退下。

    再说这乐正乐被吓晕的事情同样也传到了乐正羽院子里,乐正羽倒是毫不意外,可把绮儿和紫衣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几日后,大病初愈的乐正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箐芜院找乐正羽算账,乐正乐的糊涂脑子大概也是被王夫人宠出来的,自己雇人杀乐正羽,到头来人家没死,她却是来上门兴师问罪了。

    “三小姐,你不能进去!”紫衣坚持拦住气冲冲上门的乐正乐和几个丫鬟。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小姐?”说着就欲抬手向紫衣脸上招呼,紫衣这些年练就的可不是什么花架子,哪能真让她那巴掌拍下来。

    “怎么?三妹这是在干什么?要打杀我的丫鬟吗!”身后乐正羽声音凉凉的飘来,这是乐正羽回府以来第一次正面遇上二房的人。

    乐正乐听到声音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向远处望去,她莫不是看错了,这样破旧不堪的地方,怎么还有客人呢?是走错了吧!

    院子里红衣女子斜斜的倚在门边,一边把玩着自己刚涂好的丹蔻,心里啧啧称叹,这古代的天然蔻丹还真是好用,现代的指甲油太难闻了。

    “你是?你是乐正羽那个废物!”乐正乐葱玉般的手指指向戏虐地看着她的乐正羽。

    “哦?废物,原来三妹妹私下是这样称呼姐姐的,那么废物的妹妹也是废物了吧!呵呵...”乐正羽轻轻笑着问她。

    “乐正羽,你说谁是废物呢?”好在乐正乐还能绕得过这个弯子,怒气冲冲的叫嚣着。

    尽管乐正乐此时都不愿相信,那靠在门边的女子是乐正羽,可是她天性急躁,被王夫人宠的无法无天,又怎么能容忍别人开口辱骂!

    “三妹妹,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的。如今我回来了,也是时候拿回二夫人替我保管的东西了...”乐正羽慢悠悠地开口。

    乐正乐听了她的话瞪眼道:“拿什么 ?乐正羽,你别以为如今病好了,就想着夺走属于我的东西,不论是什么,我都不会给你的!”

    “是吗?妹妹还真是脑子不好使呢!怕是被吓傻了吧!听说二娘为二妹和三妹准备的嫁妆可不少呢!

    就是不知二娘一个相府庶出的女儿,何来那么多私房钱、何来那铺子二十间、庄子十三个,还有那么多海外进贡的珍奇玩意呢!”

    她话还未说完的时候,乐正乐心里便紧张起来,她知道她娘确实不受宠,更拿不出那么多东西,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怎么能还给这个病秧子,奈何心中气急却不知如何反驳。

    正在这时乐正羽缓缓道:“三妹,我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想难为于你,你且回去告知二娘和二妹,这两天把东西一一给我送到箐芜苑便好。

    如若不然,琼华宴之后我自会去一一讨要,绝不再留情面!好了绮儿,送三小姐回去。”说完便转身朝屋内走去,只留下院子里瞪红了眼的乐正乐。

    看着乐正乐那愤懑不平的背影,绮儿觉得心情大好,小姐终于要出手了吗!让你们再欺负小姐。

    转眼间便到了宴会之日,一大早绮儿便把乐正羽从床上拖起来开始试衣盘发,乐正羽睡眼朦胧间,看着绮儿将自己那三千愁丝打理地那样活灵活现。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摇摇有点发昏的头脑,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去挑选紫衣拿出来的衣服。

    “小姐您看这件牡丹裙怎么样,这可是越遥特意让人从楚国送过来的,还有这个琉璃纱,还有这个、这个,小姐您穿了一定把二小姐她们比下去!”紫衣乐津津的说着。

第七章 盛宴之上

    正在埋头挑选衣物搭配的两个丫鬟,久久没有听到小姐的回答,转头却看见自家小姐只是拿起一件浅紫色月牙裙在那里往自己身上比划。

    这下紫衣急了眼:“小姐,这是百花盛宴,到场的小姐公主们都盛装出席,您选的衣服太素雅了,皇子们注意不到您,以后怎么找到好人家啊”!

    乐正羽浅笑:“好了紫衣,本小姐就选这件素雅的裙衫了,你家小姐在长相上已经艳压群芳了,还是素淡一点为好,免得招来别人记恨!”

    说完还对紫衣做了个ok的手势,紫衣知道自家小姐的倔脾气,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哦!对了,叫花恋吩咐隐门在皇宫的暗卫,打听一份出席名单给我,顺便吩咐侦查小队,勘察皇宫地形,也给我一份,”乐正羽思索着吩咐紫衣。

    花恋和子语是乐正羽的得力助手,身手了得, 轻功更是数一数二的,是乐正羽在外面奔波劳累的心腹。

    隐门是乐正羽这三年来建立起来的一股暗地势力,势力相当大,在各国之间都有买卖,杀人于无形。

    出了门,见二夫人和灵乐姐妹早已着盛装,准备出发。

    看到乐正羽一身素衣,乐正乐出声嘲讽道:“我以为大姐今日不会来了呢!毕竟大姐乃即墨不吉之人,可别把晦气带到宫里,让皇上责罚将军府”。

    “呵呵,看来三妹妹还真是为我这个姐姐操心呢!只是不知三妹妹是否将两日前的话带到二娘这里了?”乐正羽毫无表情的开口。

    二夫人一听这话,便瞥了乐正乐一眼。

    而乐正灵则上前一步道:“大姐姐说的哪里话,三妹不懂事,还请大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咱们都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哪里还分什么彼此呢?何必斤斤计较 !”

    要说乐正乐直言讽刺,她却更不喜这乐正灵这般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总觉得这将军府二小姐心思深沉,精于算计,是个心口不一,善于耍手段的人。

    看着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乐正羽不愿再与其多作纠缠。

    踏上马车后回头补充道:“二妹妹这话可说地不恰当,自古以来亲兄弟明算账,我乐正羽不喜欢被人欠着母亲的遗物过日子,二娘你说是也不是!”

    说来这王氏可是几乎吞了母亲留给自己的所有嫁妆,此时闭口不言,以为自己会放她一马吗!

    “毕竟做人不能太贪心,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就不该沾手,有些东西是你一辈子都还不起的”,乐正羽说罢,头也不回的让车夫驾车率先往皇宫方向而去了。

    乐正羽坐在马车上闭目遐想,时不时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看外面繁华的景象。

    趴在车窗透气的乐正羽回想着,在别院养病的那三年,那是她过得最快活的日子。

    前世的她,身为国家重点培养的对象,整天接手的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始终不得空闲;如今到了这宅门深院,斗争还是停不下来,可见她真真是个忙碌奔波的命。

    她从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母亲,没有家人,这一世依然没有母亲,爹爹和兄长还不知身在何处。

    思绪越飞越远,仿佛回到了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搬出将军府的那些日子,梨树下和越摇下下棋,看着绮儿和子语斗斗嘴...

    那些值得怀念的日子,已经渐渐远去,不知不觉间,竟将日子过出来些沧桑的感觉...马车渐行渐远。

    到了即将进城之时,鹰扬神出鬼没般出现在了马车之中,“启禀门主,门下兄弟已各就各位,这一路直到皇宫,都誓死为门主保驾护航”。

    “鹰扬,现在我只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一个大病初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你才是隐门门主,你当得起这个称呼!”乐正羽看着单膝跪地的男子说道。

    门主如此信任自己,鹰扬非常感动,随即拱手道:“是,小姐!小姐,今晚宾客赴宴的名单已经打探清楚,今晚主要是为五皇子罹王爷接风洗尘设宴,赐婚只是其次,可是京中权贵虚与委蛇,互相打探底细的事情必定不在少数,请小姐此去务必小心。”

    乐正羽是不愿参和皇家之事的,虽然门里一直关注朝野动向,可她都是交由凤邪打理的。

    只见宽敞豪华的马车中,乐正羽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裙摆,随后慵懒的说道:“鹰扬啊,听说最近...凤邪想本小姐了,正好让他也跟来吧,就让他打扮成本小姐的贴身丫鬟吧!”

    鹰扬听自家小姐这样草率地就替妖孽凤公子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下巴都要惊掉了,不知凤公子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想想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乐正羽知道那皇城里自古就是纸醉金迷、争权夺势,一朝天子一朝臣,时代的更替不会停止,战争与杀戮便不会停止。

    风吹起了马车帘子的一角,好似被风沙迷了眼睛一般,乐正羽双眼竟有些迷离。

    看着车水马轮的街边,她仿佛看到现代都市的商业街一样,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是热闹。

    到了皇城脚底已是傍晚时分,宫墙外早已停满了朝臣们的马车,感受着那**恢宏的建筑扑面而来的年代感,那是来自皇城的威压。

    此时的皇城在晚霞的映衬下美得好比一副山水画,让人想看却看不清楚。

    地面光滑整洁,人群言笑晏晏,乐正羽一行人下了马车,便由引路的小公公带着穿过一道道长廊、行过一处处园林,最终到了琼花大殿。

    殿内歌舞升平、一片繁华,华灯初上、嬉笑声更是声声入耳,让人只想起丝竹之乱耳,案牍之劳形。

    这是乐正羽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她没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竟也有幸能到这千年古城来,还是参加这样隆重的接风宴会。

    前世的她,只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这样壮观的场面,也参观过被保护起来的一些宫殿,可那毕不是身临其境。

    如今瞧着大殿中古色古香的流觞曲水、这会眨眼会讲话的古装男女,多么鲜活的一幕,让她看得瞠目结舌,毕竟像这种切身体会的震撼,并不是现场任何一个古人能感觉得到的。

第八章 心生暗妒

    虽还不到宴会开始之时,但却因着是皇家宴会,众大臣携家眷皆早早到场,人越来越多,各种寒暄问候也多了起来,殿内太过嘈杂,看看别人并未注意到自己,乐正羽便借机溜了出去。

    走在寂静的林荫小道上,吹着清爽的晚风,这仿佛和刚才的大殿是两个世界。

    正欲往深处走去,乐正羽隐约听到有人在讲话,出于侦探的本能,她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等待那人走开。

    不料却听到有女子声音,“二皇子,别这样,灵儿...灵儿迟早是你的人...”。

    乐正羽心头诧异,这声音分明就是二妹乐正灵啊,竟是和二皇子即墨桀在此约会?

    她正想着,稍不留神,就被人拦腰抱起,落在一株梧桐树上,刚要放出毒蜂,便闻到一股清淡的芳香。

    她低声喝道:“风妖孽,再敢对本小姐无礼,就把你赶回凤国”。

    “哎呀,人家好不容易才打扮好,过来让你瞧瞧的。再说了,不是你说想人家了吗?是不是啊,羽美人儿”。

    凤邪压低声音,在乐正羽耳边开口,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耳边,麻麻痒痒的让她好想反手给这个家伙一巴掌。

    也许朋友就是这样,即使许久未见,也能没有丝毫嫌隙的谈笑风生、相互打趣。

    凤邪是她不可多得的好友之一,凤邪在她遇难的时候对她伸出援助之手,这一伸...嗯...就伸了三四年。

    按照乐正羽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感觉怪不好意思的,人家堂堂凤国皇子,整天跟在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子身后,颠颠的没有半句怨言。

    她觉得当年凤邪出手救她实在是失策,她简直成了人家堂堂风流公子的负担,同时她觉得凤邪这个人非常仗义,真是个好人。

    可是按照凤邪的话来说,那就是乐正羽此女子,就是个白眼狼,还是个大尾巴的白眼狼。

    他千辛万苦,几番生死中救下落入他人之手的乐正羽,乐正羽可倒好,眼见着这几年自己的势力建立起来了,小江山也稳定下来了。

    于是不顾他脆弱的心灵有多么受伤,二话不说跟着别的野男人跑了,美名其曰去追求幸福去了,这让风流潇洒、俊逸非凡的凤大公子真真是难以接受,独自落泪到天明啊!

    她不经意间的躲闪,让凤邪眸光微暗,看向那女子美不胜收的侧脸,月光肆意倾洒,在这一片寂静之中,时光好似停滞不前。

    他本是凤国太子,如今在这即墨王朝停留,皆是为了眼前可望而不可及之人,他的心思她明白,所以他更不想她失望困扰。

    也许只有当一个人真的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般情不自禁、想她所想吧。风流如他,却也摆脱不了情之一字,直教人心中喟叹。

    片刻之后,大厅方向有太监唱诺,他朝乐正羽开口道:“该起身了,宴会要开始了”话语竟是那般不真切,轻的好似清风拂面,让人捉不到便散去...说罢二人飞身而下朝琼华殿去了。

    随着德公公一声皇上驾到,太皇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众人闻声望向大殿入口处,即墨皇和皇后扶着太后一道而来。

    乐正羽是第一次见这古代的帝王,只见即墨皇一身九龙皇袍加身,衣袍上张扬舞爪的九条金龙,象征着那九五至尊的帝位。

    一脸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让众人只想俯首称臣。

    太皇太后虽已年过半百,但因保养得当而风韵犹存,一脸慈祥的由即墨皇和皇后扶着,缓缓走来。

    皇后欧阳氏乃右丞相欧阳业之女,自即墨皇还是太子之时,便相伴左右,即墨皇登基之后册封其为皇后,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皇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一身正红凤袍,凤袍上的凤凰栩栩如生,似要腾飞一般,乌黑的发如瀑布般在肩上倾泻而下,随风起伏,那年轻的皇后,将一国之母的风采展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皇帝、太后的就位,满朝文武携家眷一同朝拜,声势浩大,犹如天神莅临。

    即墨皇看着跪拜在自己脚下的臣子们,满意的说道:“众卿平身,今日的宴会大家都随意些便好,不必拘于礼节;朕设此宴,主要是为我皇儿接风洗尘,祝贺他驻军边境、退敌有功、凯旋归来。”

    皇帝话音刚落,大臣们皆高呼万岁,恭贺罹王爷,谁都知道即墨王朝的战神即墨罹,也就是当朝五王爷,他性格冷傲,却偏得皇上喜爱。

    接着皇帝又开口扔出一个重型**,“今日,为了赏赐罹王爷,朕便把这京中最出众的女子,赐予他做王妃”。

    朝臣一片唏嘘,各家女眷更是惊讶不已,谁都知道罹王爷从不以真面孔示人,而且性格冷酷无情。

    据说残暴不已,府中从没有女人,京中传闻罹王爷不喜女色,所有为讨好他而进贡的各种美人,都再也没见着第二天的太阳。

    如今皇帝要为他选妃,众女眷都不由地后退几步,心中默默祈祷千万别选中自己。

    即墨皇知道自己这个老五因为十年前那件事情性格大变,他说要独自搬出皇宫住,他便赐他封号,命人为他打造这京城中最好的住处,他说要上战场,自己便暗地命人时刻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每每他得胜归来,自己就会赏赐给他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各种珍奇玩意儿,军功也是每每第一,职位已经提携到了将军,可始终不见他脸上有什么高兴的神情。

    无可奈何之下,皇帝听闻京中竟然无女子喜爱自己的五皇子,更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嫁入罹王府。

    于是皇帝十分不高兴,便借着此次庆功宴,要为他寻这京中最优秀的女子,来做他的王妃。

    况且宫中成年皇子都已有了侍妾,只有他常年征战在外,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如今从战场上归来,便需要个妻子来替他分忧,希望通过这次赐婚,能让他对自己的怨恨少一点吧!

第九章 五王爷根正苗红

    众人都在纷纷议论着赐婚之事,只见罹王爷面色依旧冷漠,巍然不动,一身黑衣让他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也无人敢上前搭话。

    乐正羽瞧着这罹王爷,想到那日城外相遇,竟感觉他的身影是那样寂寥。原来他是皇子,难怪生的那般出色,与周围的莺莺燕燕、纸醉金迷格格不入。

    素闻这五皇子如何如何的孤傲、如何如何的冷厉,在这样皇权当道的年代,要随意议论一个皇子也不是谁都敢的。

    如果照他们所说,这五皇子真的如传言般,杀人不眨眼,那怎会任由谣言猖獗,民间竟敢编排、诽谤当朝最受宠的王爷,那就说明这其中定有蹊跷。

    更何况,相由心生,她看那五皇子虽然面上冷厉,但也遮不住那满脸透出来的正气,若定要给众位皇子一个评价的话,她倒觉得那皮笑肉不笑的二皇子,看起来更加阴险狡诈。

    乐正羽一面暗暗观察着殿中的情形,一面思索着,如果一个皇族王爷只懂以权压人,狐假虎威,那也许是人们口中的昏庸无道、残害生灵。

    可自己瞧着这五王爷,从不荒淫无度,听说府上竟没个女人,又不是暴虐昏庸,分明就是个根正苗红的爱国主义者啊。

    其实纵然权势滔天,也换不来一颗赤子之心的,想到这里,她心里也就有了计较。

    如果自己注定要被赐婚,未来毫无退路,那嫁给谁有什么区别!想必高傲如他,也不会任人摆布,如此,便当成一种交换的协议也好。

    想着她便让化身为丫鬟的凤邪,给五皇子传递消息,只见那别扭的丫鬟极不情愿的望着乐正羽,露出一脸哀戚。

    “爷,有个自称是乐正将军府大小姐的人,说能替您解决这场赐婚风波,您看这...”

    穆青虽然觉得这事主子定能平息,只是那大小姐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皇上定是要替主子主张婚事的。

    即墨罹面无表情的向乐正羽方向看了一眼,乐正羽也在看着他。

    是她!原来她是将军府的大小姐,难怪自己的人没打听出来他是哪家女子。

    他跟穆青吩咐道:"告诉她,只要她能在今晚脱颖而出,本王爷定会替她完成她所想。”

    自古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于天子脚下的他们,却是皇帝金口一开,便再由不得父母做主,这也是古代君主制度的悲哀。

    身为女子,她们最大的梦想,便是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举案齐眉,相亲相爱。

    纵然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这样脍炙人口的说法,然而乐正家族世代守护皇家,婚姻自然由不得自己做主,与其等着被命运安排,何不自己谋划!

    随着德公公的一声宴会开始,各种歌舞声与觥筹交箸之声交相辉映,琼华大殿内,看似表面平静无波,人人面上含笑,可据乐正羽所知,这皇宫宴会上,向来是有心人挑起风波的最佳时机。

    皇帝拟好圣旨,德公公马上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日为罹王爷选妃,各家小姐才艺比拼,皆由礼部侍郎监督,皇上亲自定夺。

    比拼琴、棋、书、画、舞,才思敏捷、品德皆优者,方可被选为罹王妃,钦此!”。

    大殿之中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哭喊声也不在少数...“爹,女儿不愿意嫁给一个恶魔”。

    “爷爷,求您了,颖儿只爱幕哥哥一个人”“娘亲,大姐,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罹王爷功力深厚,早已将那些掩耳盗铃之声,收于耳中。

    那双本该锐利的眸子仿佛事不关己似的淡淡垂下,在月光的映衬下,他如一尊俊美的雕塑,更显神秘。

    乐正羽一面暗暗思量着朝臣之势,一面谋划着比试之事,若此事成功,自己以后便是自由身!再也不必担心赐婚的问题。

    也许就像有人曾经说过的‘不留退路,才有出路’。可是上天的安排竟是那般巧妙,究竟能不能尽如人意呢!大殿内各人有各人的思量,正所谓朝堂之上无父子 ,尔虞我诈罢了。

    随着各家小姐排好顺序,逐个出场表演,本来皇子选妃,是各朝臣明争暗斗、挤破脑袋也要取胜的。

    可现在的场面却是一片混乱,有的小姐是直接晕倒在台上,问其缘由,说是被皇上的威严吓得。

    有的则是随意比试一下,便草草了事,生怕选到自己去当那罹王妃。

    大概二三十人比试过后,轮到了那被唤作郡主的华衣女子,风邪在乐正羽耳边絮絮叨叨的讲述着每一个上去比试的小姐的家世。

    据他所说,这个郡主跟皇族毫无关系,却因着是先帝钦赐的郡主世袭,因而代代相传。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倒也无人敢轻视于她。

    而且世代郡主皆爱文学,偏偏到了这郡主这里风向变了,专攻武学,简直是个武痴。乐正羽见那郡主上台便找人挑战,眼里露出来的不羁之色,一看便知是个率直的主儿,她不由得抿嘴一笑。

    她那一笑无意间落在了一直沉默的即墨罹眼中,无意间抬头,入目的便是她那微微一笑。

    那笑是那么的美好,软绵绵的,好似要入他心底,这让他心中突然多了些什么,似是放松,似是释然...

    就在他恍惚怔楞间,坐在对面的乐正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昔日的病秧子,此刻却笑的那般明媚!

    那笑容让她的心中如梗着根刺般的难受,那片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悄然发芽。

    而一直负责保护乐正羽的隐门门主鹰扬却在暗处看的清楚,他暗自思忱着,看这将军府二小姐,刚刚对自家小姐露出那样恶毒的眼神,敢对自家小姐不利,看来这二小姐不得不除。

    眼看着轮到将军府的小姐们上场了,那乐正乐急不可耐地站上台,然后自顾自的表演起来。

    一曲《舞衣》跳地倒也有模有样,一舞一足皆美不胜收,再加上面容姣好,赢得一片喝彩。

    轮到乐正灵的时候,她没有像乐正灵那样,着急的去展现自己,而是对着皇帝跪拜下去。

    “启禀皇上,臣女是将军府次女乐正灵,臣女的姐姐大病初愈,臣女担心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单独表演,会紧张害怕,惹了罹王爷的兴致,所以恳求皇上,可不可以让臣女陪同姐姐一起表演”。

第十章 无名悲伤

    即墨皇看着眼前的小女子,那双眼睛里分明写满了害怕,却还是鼓足了勇气跪在自己面前。

    “哈哈哈...今天本来就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念在你如此爱护长姐的份上,朕便允了!来人,带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去准备一下。”

    乐正羽静静的听着,只是沉默不语,众人见那她那样子,倒真像被吓着了一般。

    大家见这将军府二小姐如此体贴嫡姐,心地这般善良;再看那肤如凝脂,眉目弯弯的样子,一举一动皆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早听闻将军府两个庶出的女儿与众不同,今日一见真是可见一斑。

    于是便纷纷点头称好,可是光顾着欣赏美人的众人,却没有察觉到乐正灵垂眸之间的那一抹阴狠。

    故作娇羞的乐正灵,一抬头便对上了乐正羽含笑的双眸,那晶莹剔透的眼中,透露着淡淡的嘲讽。

    从她的眼中,乐正灵看到了自己那来不及掩藏的狠厉之色,一股挫败之感油然而生,那心中的嫉妒也慢慢地在成长。

    一直以来,大家所关注的只是将军府的两位庶出小姐是如何如何的多才多艺,长相是如何的出众,几乎是京中大家闺秀的典范。

    根本没有人关心过将军府那个病秧子是谁,十六年未出府门的她,究竟是何模样?如今乐正灵故意借着乐正羽的风头,将她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想她十多年来未曾出府,对外一直称身子不适,父亲和大哥常年征战在外,母亲又在自己一出生便染疾而亡。

    如今,虽然大病初愈,可到底也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场合,心里难免生怯,而乐正灵这时候说要同台表演,倒也可以服众。

    只是她们都不知道...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她!

    等到乐正灵自导自演完了,乐正羽起身上前,俯身向皇上说道:“是,臣女遵旨”。

    听着乐正羽那淡漠自然的语气,乐正灵心里不痛快极了,心里暗暗想着:“等会儿有你好看的,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虽然心里不快,但脸上还得表现出她将军府二小姐该有的大度。

    “大姐,你从未离开过将军府,琴棋书画也因养病疏于练习,如今能开口说话,大家都为你感到开心呢!

    姐姐声音如黄鹂鸟一般悦耳,今天就由妹妹抚琴,姐姐来唱一曲给罹王爷,好不好?”

    看着乐正灵在众人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乐正羽一阵恶心。

    看着乐正灵那张虚伪的脸,她感到极其好笑,她本来无心与人争斗,可是却拦不住别人的挑衅,真是心里无语极了。

    真是不知道这乐正灵想从她一个久病在床,琴棋书画样样皆不通的病人身上找寻什么自信,真是幼稚。

    就凭乐正灵的一番话柔柔弱弱的落下来,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将军府二小姐抚得一手好琴,可缓可急,若要为难于你,常人根本跟不上其节律,也有人着实替乐正羽这个废柴大小姐捏了一把汗。

    风邪亦是从未见过乐正羽唱曲,甚至连个小调儿都不曾哼过,于是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羽美人儿,虽然从未见你为我即兴演奏过,但是没事儿,我相信你可以的!实在不行,爷就带你远走高飞。”

    她却只是暗地里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她乐正灵以为自己真的是将军府那个病恹恹的废物,那她可就轻敌了。

    她乐正羽在二十一世纪那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维也纳金色大厅里那也是露过脸的人,还以为她真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今日既然乐正灵想死,那她就让她死的明明白白。

    即墨罹脸上波澜不惊,一片坦然,只是独自拿着酒杯好整以暇的等着接下来的表演。

    他知道,这婚,今晚赐定了。

    随着乐正灵手下的琴音缓缓响起,如玉珠落盘般的清脆悦耳、妙不可言,大殿内一片寂静,只剩下那流水似的琴声缓缓绕过每个人的心田。

    正在大殿上众人皆沉醉于琴声中时,一道婉转动听的乐声,如来自云端一般缥缈可闻,那声音像一个不理世事的仙子一般悦耳,又似一个饱经沧桑的人,看淡了这世上的虚无,歌声直达心底,直教人心中生愧。

    乐正羽高挑的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那素雅的罗裙随风飘荡,明眸皓齿的女子像圣洁的雪莲一般,让人觉得不可侵犯,美丽的不可方物。

    轻启红唇,妙语连篇,而那行云流水的琴音此刻却像早早做好准备就为迎接这天籁之音一样。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啊啊  啊啊啊   ~啊    啊啊  啊啊啊啊~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一曲过后,所有人怔愣着回不了神,似被牵着魂魄一般,又像是自己终于找到了千年之前的伴侣一样,说不出来的悸动,有人甚至早已泪流满面了。

    终于在德公公的宣旨中,大家才齐齐回神,只听得德公公那尖细的公鸭嗓喊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府大小姐才貌双全,谈吐不俗,德才兼备;今赐婚于五王爷即墨罹,为罹王妃,择日成婚,钦此。”

    此刻回神的众人齐齐看向坐上的即墨皇,只见他满脸威严的开口:“方才将军府的大丫头所唱之曲,朕已经命人记录下来,看众位爱卿方才的反应,朕可否认为,将军府大小姐成为我儿的王妃,是众望所归啊!哈哈哈...”

    皇帝说完后爽朗地笑打破了方才众人愣神的尴尬,众人只得恭维:“皇上所言极是,将军府大小姐歌声婉转动人,有才有貌,和王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丞相大人说的对,恭喜皇上,贺喜王爷,恭喜大小姐”...

    除了恭维,他们还能说什么吗!不能啊!有人心里都在暗暗想着:陛下,您张口赐的婚,我们敢说半句不吗?谁会那么蠢!

第十一章 他的维护

    一阵热闹的祝贺声中,即墨罹起身与台上的乐正羽齐齐跪地,“儿臣,臣女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旨退下的二人耳边,自然是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一时间整个大殿一派喜气洋洋。

    既能迎合皇帝的心,又能与五王爷套套近乎,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何乐而不为呢?左右他们的女儿也不愿意嫁给这五王爷。

    乐正羽因惊人地天籁之音,被选为五王妃,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乐正灵气的银牙紧锁,而乐正乐却直接站出来说道:“她不过就唱了一首曲子而已,况且若不是二姐曲子弹得好,她的歌声怎么会动听”。

    可是这话一说完,大殿上立刻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偏头看向这说话之人,这是跟自己有多大仇多大怨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假酒喝多了,这位小姐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啊!

    此刻的皇帝非常不高兴,沉脸说道:“那你是在怀疑朕的决定了!将军府里如今大将军不在,将军府便没人了吗?如此不懂尊卑,真是丢将军府的脸!”

    这一说,不仅说的是乐正乐,更是在打二夫人的脸啊!

    只见二夫人立马上前拉着乐正乐急忙跪下认罪,乐正灵也下跪求饶,看着乐正灵那楚楚可怜的面容,皇上多看了几眼,起身道:“好了,都散了吧”。

    因着将军府的三小姐那般不知礼数,惹得皇帝甩袖离开,各家夫人小姐都远远躲开二夫人几人身边,也告诫着自家闺中女子万万不可这般那般。

    “以后可不能和将军府有什么瓜葛,看看那小姐多么没有教养”。

    “看看那将军府的二夫人,妾室就是妾室,永远难登大雅之堂”....

    如此这般议论纷纷的话语更是不绝于耳,这王夫人本就是相府一个庶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大场合,此刻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透人心脾,阳光微微露脸,只有鸟儿在枝上歌唱,世界是那样的安静祥和。

    庭院中那青衫女子正盘膝练完最后一个心法,因为长时间静坐,长长的睫毛上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水,垂下的衣摆纤尘不染,如凝脂般的肌肤仿若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带着淡淡的粉,身形独立傲然于天地间。

    淡漠的双眼缓缓睁开,眼里慵懒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乐正羽身形一闪,仿若绽开的清水芙蓉。

    百褶裙衫瞬间层层叠叠,那女子三千发丝交错缠绕,肩头金凤展翅欲飞,惊落了那满树的桃花,铺洒一地。

    女子身形摆动间地上的花瓣竟似有生命一般随风而动,随她而舞,最终化为一道桃花彩虹横在空中,那样娇俏明媚的女子,那样和谐安然的空气,那样美得让人心醉的一副画面,仿佛时间顿时停滞一般。

    纵然时空穿梭千年,但该遇到的还是不会错过 就像这世界本该有的规矩一般。

    绮儿端着铜盆,正要伺候小姐起床,却见乐正羽早已站在庭院深处练完了心法,正直恼自己又起的比小姐还迟。

    乐正羽走过来用手点点她的头道:“绮儿丫头,今日你家小姐带你去望相寺祈福,给你求个姻缘可好?”

    绮儿一听自家小姐早早便打趣自己,眨着眼睛正色道:“小姐,你就要成婚了,是该让奴婢陪你到望相寺求求菩萨保佑了”。

    说完还恰有其事的点点头,模样好不认真。

    乐正羽看这小丫头还学会以牙还牙了,“唉,看来是本小姐把你惯坏了”。

    随着时光流转,乐正羽正要带着绮儿和紫衣出门,便遇上了前来宣旨的高公公,乐正羽率众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将军府嫡女乐正羽为五皇子妃,择日完婚,钦此”。

    接过圣旨乐正羽看着手上的圣旨,久久不能回神,虽然只是一场交易,可为何自己心中却这样彷徨;心里仿佛被挖空似的落寞;又好像时光在流走,而自己却被丢弃,那样的恍惚无助。

    随着她情绪的瞬间低落,周身的空气仿佛也结了悲伤。

    绮儿和紫衣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小姐刚醒来的时候,就是露出了这样悲伤落寞的样子。

    这样的小姐让她们感觉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那样的缥缈,那样的脆弱,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散一般,她们更加心疼这样的小姐。

    对于乐正羽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乐天派来说,悲伤只是暂时的,不到一刻钟,乐正羽收起外泄的无名悲伤,带着绮儿和紫衣向着二夫人的院子走去。

    “娘,你说那个病秧子怎么会入了皇上的眼,虽然女儿不想嫁入五王府那个鬼地方,可是那乐正羽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乐正乐恨恨地绞着手里的帕子,开口说道。

    “是啊,我原本以为她像从前那样,病病殃殃的,没什么出息!”二夫人坐在椅子上也迎合着女儿,说出了她埋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

    “娘,三妹,以后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认我们摆布了...”乐正灵眼中含恨,看着母亲和妹妹,重重地开口。

    耳力惊人的乐正羽还未进门,就听到二夫人她们这样讨论着自己,莞尔一笑大步踏进去。

    门口早早就有二夫人的眼线前来阻拦,可是她的身手又岂是那些丫鬟婆子能阻止的。

    “二娘,乐正羽不请自来,还请二娘和两位妹妹见谅!”似笑非笑的乐正羽看着院子里的三人开口。

    “乐正羽,你来干什么,你少得意,再过半月你就要嫁给那个鬼王爷了,看你还怎么嚣张!”乐正乐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

    乐正羽见又是这个没脑的乐正乐,蹦出来当这出头鸟,便顺着她的话说:“是啊,三妹,毕竟我现在也算是未来的亲王妃,如今我这没爹没娘的病秧子要出嫁了,可是得讨回属于我的东西了!”

    话锋一转,对着旁边的二夫人道:“二娘,您呐,就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价值不菲,今日我就是来拿回我的嫁妆的”。

    未等她话音落地,二夫人慢悠悠地张口便道:“你那死去的娘留给你什么东西了,可有条子留着,拿出来大伙瞧瞧...

    哈哈哈,乐正羽,你如今攀上枝头当凤凰了,可也别拿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糊弄人,本夫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第十二章 本是同心

    “那本王未来的王妃就好欺负了!”一声男声凌厉传来。

    大家的目光齐齐向门口望去,乐正羽早就察觉有人来了,故意让二夫人说那些话,可没想到来人竟是他。

    门口逆光而立的男子挺拔高大,一袭白袍加身,宛若童话故事中的王子逆光而来,当然这只是乐正羽心里的比喻。

    月牙面具此刻璀璨夺目,似是在提醒着世人它的不凡,男子目光如炬,让人不敢直视,语气冷冽中透着霸气。

    他让随从打发了闲杂人等,便独自来这府中四处寻找他心心念念、无法忘记的人儿,没想到刚走进来便听到那妇人竟然敢对自己的小王妃疾言厉色。

    “民妇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在场众人除了乐正羽轻轻作揖以外,其他人均跪地求饶,再看那方才还咄咄逼人的二夫人,现在早已冷汗涟涟。

    即墨罹冷声道:“二夫人适才让本王的王妃拿出字据,是也不是?”

    要二夫人割舍了那些个金银珠宝,那简直是在剜她的肉,喝她的血啊!那是无论如何也退步不得半步的。

    冷汗直流的二夫人咬牙坚持:“是的,王爷!若是无凭无据、信口开河,民妇这诺大的将军府日后还如何管理。”

    二夫人话音未落,却只见即墨罹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张似是放置多年的纸张,随即递到了乐正羽手中,接过字据的乐正羽看着眼前的纸张,仿佛展开了尘封多年的故事般恍惚。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维护,让一向镇定自若的乐正羽有那么一瞬间竟晃了心神。

    他怎么知道自己要跟二夫人讨回那些娘亲留下来的东西,难道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对待二夫人她们显得无情无义、不近人情吗?

    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张字据?那陈旧的字迹和因年代久远而留下的痕迹都是那么的真切。

    手里拿着那张斑驳的字据,乐正羽看的出神,她不经意间露出的神情,在即墨罹的眼中是那样的脆弱,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彷徨无助,他的心有一阵被那小女子牵动着。

    其实即墨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只见了几次面的女子,会让自己生出这样的情素。

    他身在皇家,自小便见惯了各种美人,不说各府的千金小姐,光是父皇后宫的那些嫔妃,就几乎汇集了天下间所有女子的美貌。

    但是那些各式各样的女子,也只是过眼云烟,自己从不放在心上,可独独是面前这个女子,她一身素雅地走进了自己心中,令自己牵挂不已。

    谁都预料不到,缘起缘灭只是一刹那,生活中的有些东西、有些人,当我们想要去珍惜的时候却已迟暮,想要放开手的时候已经身不由己,想要逃避现实、想要找寻梦想的时候却早已失了先机。

    “二娘,这次你该不会还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吧?”乐正羽抖抖手上的字条,语气讥诮的开口。

    “西城庄子二十个,东城铺子十三间,南海夜明珠一百五十颗......这么多的东西,我在这十几年里可是一件都没有用到,二娘是真的失忆了?还真是全部都占为己有了!”

    即墨罹听着乐正羽一一道来的这些财产,虽然只要她喜欢,自己会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她的面前,这些家当在他的王府也算不上什么。

    可是对于一个女子的嫁妆、或是京中一些普通官宦人家的家产来说,却是绰绰有余的,况且,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这王氏还真是贪心的可以。

    乐正灵听着乐正羽的话,心中极不是滋味,一想到自己和三妹平时用的那些名贵物件,竟都是母亲从乐正羽那里拿来的,心中就愤愤不平。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有那么多财产!而自己苦练琴棋书画,至今还是什么都没有!如今这些东西若要都被她要了回去,那自己不就是一无所有了吗?

    乐正乐也不淡定了,大叫道:“不行,母亲你说话啊!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对不对。那南海珍珠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有那翡翠簪子,母亲不是还夸我戴着漂亮呢?不是吗,母亲你说话呀!我不要还给她,不要!”

    而二夫人听着女儿的叫嚷,早已瘫倒在地面上。

    这么多年了,本以为那个贱人的影子早已散去,自己不再活在她的阴影之中了。

    没想到留下来的这个小贱蹄子也是这般欺负她的女儿们,还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一边的乐正羽听着她们哭诉,却是无动于衷,一想到乐正乐竟然用自己的南海大珍珠当照明灯用,自己就一阵肉疼。

    她淡淡地开口:“二娘,二妹、三妹,今日我只是拿回我娘留给我的嫁妆而已,罹王爷在此,你们不要搞得像我欺负你们一样,平白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那些东西你们已经用了十多年了,想必也有了感情,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反正都是些死物事儿,我也带不走。这样吧!你们有哪些舍不得就自己出银子把它们买下来吧!”

    母女三人一时停止哭声,直直地盯着乐正羽,眼睛里恨恨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一般。

    不料乐正羽接着开口:“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给你们打个友情价,全部九折?”

    几人皆愣,即墨罹开口道:“友情价是什么、九折是又是多少?”

    看在即墨罹善问好学又护短的份上,乐正羽耐心解释:“就是这样,如果一件东西本身值一百两银子,那我就给你们打九折,只收你们九十两。

    这样每一百两就减十两,这样算下来能省不少银子呢!”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这些古人真是麻烦,还得自己教他们怎样搞优惠!即墨罹看着她那狡黠可爱的小模样,心里一阵疼爱。

    “啊!父亲不会原谅你的,打九折才少十两,还不是一样贵吗?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傻吗?”乐正乐大哭道。

第十三章 夜探王府

    乐正羽这下不高兴。

    “我给你少算了,你还不乐意了,我还不乐意呢,我会列好清单的,你们就折算折算该给我多少银子吧!今日王爷在此当证人,若是算的钱少了,我可是还会麻烦罹王爷的。”说完望向即墨罹。

    即墨罹看着她算计别人时,露出的狡黠模样,当下宠溺地说道:“本王既然今天管了这事,便会负责到底,绝不让我即墨的子民受半分委屈,爱妃这样可满意!”

    听着即墨罹的调侃,乐正羽心中一阵腹诽”爱妃?去你的爱妃,谁是你的爱妃,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亏得刚才还以为是王子,看来也是个腹黑男。就知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极不情愿地说:“是啊!满意,非常满意!”即墨罹看着她那口是心非的小模样,竟是觉得心情大好,感觉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几分明媚。

    有人说这世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佛说,前世五百年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回眸,大概便是如此吧。

    临近大婚,五王府上下一片欢腾,要说下了一晚上雪的世界被称为是银装素裹,那此刻的五王府便是红装素裹。

    不知道的人还不了解罹王爷的府邸究竟有着怎样的情景,可看那些丫鬟、小斯满脸笑容,还时不时还打趣的模样,便知传言中府内住着魑魅魍魉的鬼话并不可信。

    府内丫鬟婆子都在为主子的大婚喜庆着,可谓张灯结彩,忙的不可开交。

    “张妈,快帮我看看这个灯笼挂这合不合适”“小牙子,快去看看王爷的喜服准备好了没有”“哎呀,不对不对,这花不能这样摆......”

    类似这样的喧嚣与热闹,罹王府还是头一次,并且在完婚之前,将一直保持着这股喜气。

    这件事情的主角,冷酷霸道的罹王爷,则是一有空就打着婚前和爱妃好好培养感情的幌子,整天往箐芜苑跑。

    最让乐正羽气愤的是,他就挑半夜来,还说什么白天自己忙着公务、又怕坏了她的名声。

    只能委屈一下自己,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跳窗户进来了。

    严重睡眠不足的乐正羽心里恨恨的腹诽“委屈!还是你委屈!是我,好不好!”

    天天如此,搞得她一到白天就补觉,一到晚上就要防着某只腹黑男,借着培养感情的借口,爬上自己的床。

    可是罹王爷却一如既往:“羽儿,本王今天放下国事,来和爱妃培养感情了”。

    乐正羽心里一阵无力,“伟大的王爷,你不仅武功一流,就连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是练得炉火纯青,你哪天来了不是这样说的。”

    在罹王爷十多天的各种折磨下,乐正羽反倒习惯了这种日子,除了白天紫衣和绮儿跑出跑进的让自己试穿准备的服之外,自己大多时间都在睡觉,要么在研究医书。

    眼看着夏末将过初秋即至,古人云“伤春悲秋”,看着庭院的叶子渐渐老去,变得枯黄,乐正羽心里莫名的有点疼。

    到底是心疼还是有感而发,自己一直不明白,整天研究娘亲留下的医卷也没研究出什么,只是在好像被故意撕去的一页中,隐约可以看到“心毒”二字,便再无头绪。

    最近自己这心疼的毛病莫不是跟这心毒有何联系,金凤的光芒好似比年前减弱了许多,乐正羽心里有一种抓不住的恐慌,一股莫名的心悸。

    今晚的月光甚是微弱,仿佛被一阵风便可吹散般,缥缈的挂在天际。

    屋外静的厉害,而她的心却静不下来。每晚的这个时候他都会来,说着同样的理由让自己无奈。

    可今日早已过了辰时,却还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心里的惊讶、奇怪、担忧、最后逐渐化为平静。

    或许他有什么事情要忙,还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或许他失去了兴趣,不想再来,或许...想着想着,她靠着桌子竟睡着了。

    而此刻的罹王爷,脚下早已是一片鲜血,堆满了尸体。

    一拨一拨的黑衣人像永无止境般涌出,尽管他功夫过人,可对方像故意针对他一般,使出了人海战术。

    在离仓山不远处正厮杀地难分难舍,那月牙面具的男子一身白袍早已染成鲜红色,只是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仓山内琼华琼英等人被谷外刀剑厮杀声吵醒 ,正要询问,只见守门的小将带着夜色走进。

    “总教,谷外有群黑衣人,正合力围杀一月牙面具的男人,已近三个时辰了,那男子武功高强,可已渐渐力不从心,我们是否出手救援?”

    迷糊间的琼英一听:“你说什么?月牙面具的男子,这即墨王朝还有几个戴月牙面具的男子,还不快去把他接进谷中。”

    她可不想小羽儿还没嫁人就成了寡妇,琼英是个火爆脾气,性子不如琼华沉稳,可待朋友却丝毫不假,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琼华、琼英两姐妹本也是大家族出身,因是一母同胞,自小尽享家人宠爱,可自从家道中落就不得不行走江湖,出手精准毫不留情,被江湖人称为“夺命夜莺”。

    琼华看妹妹一脸正义的样子,宠溺地笑道:“英儿,你在这待着,姐姐去看看到底是真的王爷,还是有人冒充,想引我们出去。”

    琼英一脸讪笑:“是啊,姐姐,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可是真的不能带我出去吗?”说罢一阵挠头,引得下面众人哈哈大笑。

    即墨罹本想着几年前自己到这仓山来过一次,记忆中这里风景大好,就想着过来探探地形,给自己的爱妃一个惊喜,谁知楚国这群狼子野心竟在此处设了埋伏,害得自己白白耽误了时辰。

    随着一阵笛声悠扬,几个身着彩衣的女子踏云而来,花瓣纷纷撒满天,琼华眉目如画,彩衣飘飘,美不胜收,那群人早已看的失了神,贪婪的目光一露出,便感到双眼火辣辣的刺痛。

    “谁人不知‘夺命夜莺’出现,万不可睁眼去瞧,你们还真是不怕死啊!”缓缓落地的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娇俏的开口。

第十四章 盛世大婚一

    “夺命夜莺?那是什么鬼东西!啊...痛死我了,啊!”苍山的劲风伴随着黑衣人惨痛的哀呼声,四散开来,只闻得空气里花香更浓,月色如华。

    “‘夺命夜莺’都不知道,还敢来我苍山境内厮杀?”那婢女扬起高傲的脖子,俯瞰众生般望着地上痛到打滚的众人,鼻间冷哼不屑之声不绝于耳。

    琼华看着侍卫几乎清理完黑衣人的尸体,开口对即墨罹道:“这位公子,你走吧!今晚我们并未见过面,只是一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了我苍山洱海。”

    空灵的声音在空中渐渐消散,即墨罹拱手道谢:“早听闻‘夺命夜莺’鼎鼎大名,如此,谢过了!”

    这世上有一种朋友,不论你权倾天下还是落魄无家,她们都会对你一如既往,不谄媚、亦不会落井下石,为你两肋插刀时,会豪不犹豫。

    伴随着马儿的一阵嘶鸣,那一人一马消失在在夜风中,到达箐芜院的即墨罹看着女子和衣而卧,睡得不怎么安稳的样子,他心里竟是从未有过的踏实,她也在等着自己吗?

    他微微一笑,心里忐忑不安的情绪在此刻被温柔抚平。

    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被子才起身离开,却不知背后衣衫在打斗时被划破滴下了几滴鲜血。

    次日清晨,紫衣急急地走进房间,看到乐正羽还在睡觉,地上几滴血迹斑斑,吓得不轻。

    带着哭腔喊道:“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快醒醒别吓紫衣啊!”

    在梦中的乐正羽又一次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温柔的福利院院长妈妈那里,在醒来的前一秒只听到院长妈妈说:“孩子,你一路坎坷,切不可动情...”

    她在紫衣的摇晃下悠悠转醒,见紫衣趴在自己床头哭得好不伤心。

    疑惑地开口道:“紫衣,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头还有些涨涨的,乐正羽自行坐起,作势要下床。

    谁知不经意间低头看到地上的血迹,她微微吃惊,以为是紫衣受伤了:“紫衣,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快取药箱来我看看”。

    抬头见紫衣没动静,还诧异地看向她。

    “小姐,你怎么了,可别吓紫衣啊!小姐您平时警觉小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如今怎么都不知道是谁在这里留下了这血迹呢?”

    听紫衣这么一说,她忽然想到了梦里院长妈妈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紫衣看她家小姐又发呆,便赶紧喊道:“绮儿,快去合峡谷请合老先生来”。

    乐正羽忙出声阻止:“不用麻烦老先生,他那么大年纪了,跑到这京城要遭不少的罪,我没事,就是这几天太累了。对了,紫衣你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紫衣才猛的想起来:“是啊,小姐,昨晚琼华、琼英来信,说是碰到王爷在仓山附近,和一群貌似楚国装扮的黑衣人,打斗了近三个时辰,最后还是我们的人出手帮了罹王一把。”

    他去仓山了,昨晚又没有来箐芜苑,不!乐正羽心里一紧,他来了,只有他的功夫自己才会察觉不到,再加上那血迹,就更加清晰了。

    “紫衣,本小姐今晚要亲自潜入罹王府,你装作我睡在床上。”乐正羽看着紫衣说道。

    “小姐,您还是请合老先生来看看吧!你这样奴婢怎么放心啊!再说那罹王府影卫重重,万一伤到您怎么办?”紫衣急着说道。

    “哎呀,管家婆,好紫衣,你忘了 ,你家小姐自己就懂医术啊,怎么会受伤,你是不是不相信你家小姐的实力啊!”乐正羽笑嘻嘻的说得紫衣哑口无言,便也妥协了。

    “好了好了,快去和绮儿去准备嫁妆吧!两日后可就是你家小姐的大婚了。”看着乐正羽眨巴着眼,一副正经的样子,紫衣撇嘴,小姐总是能找到理由转移话题。

    用了早膳的乐正羽心安理得地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丫鬟们忙碌的身影,这样清闲的日子让她心里格外舒服,脑子放空的感觉真是自在。

    是夜,乐正羽一身紧身夜行衣,备好需要的毒药、伤药,便独自出发。

    一袭黑衣的女子灵动的在屋顶飞奔,最终轻轻落在一处别苑,园中寂静无声,只有那看似作书房的地方还亮着灯,仿佛里面的的人正在忙碌一般。

    沉思中的乐正羽栖身向前,脚下一个不小心踩到一根木枝,发出蹭的一声,屋内的人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埋头写着什么。

    乐正羽见没人发现便悄悄往门口移去,可是越想越不对劲,罹王爷功夫比自己高,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来了。

    哼!让你装蒜。既然伪装不到位,那我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随后一本正经的想着,我这是...嗯...这是她正大光明的来未来夫家,额...看看罢了!

    随后她便大步流星、推门而入,即墨罹见自己好整以暇等来的人,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心里一阵欣喜。

    “即墨罹,你说本小姐大半夜来看你,你就让本小姐这么站着吗!”某个身着夜行衣的家伙,强撑脸面的说着,至于她老脸红到脖子根的事,反正也没人看见。

    看着她倔强的小模样,即墨罹一个闪身,乐正羽一阵天旋地转。定睛一看,自己早已坐在了他的腿上,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挣扎着便要下去。

    “爱妃深夜前来与本王培养感情,本王怎么舍得让爱妃站着讲话,呵呵呵...”

    乐正羽一时语结,便道:“谁和你培养感情,我是来看看你被人杀死没有!”配上那恶狠狠的表情,小脸皱在一起,惹得即墨罹一阵大笑。

    “爱妃这是在关心本王吗?爱妃放心,死的是他们那些人,本王武功高强,怎会受伤?”听他这样说,她的心出奇的静了下来。

    “唉!本小姐怎么会无聊到关心你堂堂罹王爷的安全,你那么有权有势,我只是将军府一个穷地叮当响的小姐罢了,连肚子都还填不饱呢!”乐正羽故作无奈的以手掩面。

第十五章 盛世大婚二

    大婚在即,不仅是罹王府和将军府的箐芜苑忙地不可开交,就连京城中那些没有到过罹王府邸的官员们也忙碌了起来。

    终于可以借此机会安插眼线,进去五王府探个究竟了,这罹王爷大婚,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一时间,朝中党派都暗里派了人,准备找时机潜伏到罹王爷的眼皮子底下。

    唯有这正主得空歇息,悠闲得很,用即墨罹的话来说,就是要和爱妃培养感情的,皇上特赦罹王休假一月,他便天天缠着乐正羽,带她上山拜佛,下河捉鱼,好不快活。

    身为主角的两人,在自己还看不明白的时候,就打了开心门,让对方住进了自己的心里,这份毫无防备的感情早已落地生根,终其一生也无法拔去!

    京城郊外一处山坡上。

    “羽儿,明日就是大婚了,本王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成婚!”即墨罹望着山下一片绵延的翠绿开口。

    “你不想结婚吗?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三妻四妾吗?”乐正羽看他情绪不高,便调侃道。

    “如果是曾经的我,我想我会期望娶自己心爱的女子,然后带给母妃看,让母妃为我们祝福,可如今,再也不可能了。”即墨罹语气中透露着追思,似沧桑更似落寞。

    看着身边坐着的男人,月光洒在他另一半没有戴面具的脸上,男人俊美的面庞泛着冷冷的白光,眼神暗淡的望向远方。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在人去世之后便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每天晚上都看着地上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家人。

    所以说,你的母妃一直都在陪着你的,你的难过伤心,开心幸福,她都一直看着的。”她柔柔地开口,编了这么长一个瞎话,乐正羽不由转头看向即墨罹。

    “希望是那样吧!不过你不是将军府大小姐吗?你的家不是在京城吗?你刚刚说的‘你的家乡’是指哪儿啊?”

    乐正羽咧嘴一笑,随意指了指远处的天空,含糊其辞地说:“家乡,家人在哪里,家乡就在哪里啊!”即墨罹只以为她指的是将军府便也没多问。

    二人静静地坐在安静的河畔边,享受着晚风送来的凉爽,相互想着彼此的心事,久久的沉默。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乐正羽出声道:“明日就是大婚了,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羽儿,虽然我们是为了彼此的利益合作,但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即墨罹生硬地开口。

    乐正羽心里一涩,是啊!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以后他会有自己的妻,而自己,自己便会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生命中了吧...

    回去的路上二人相对无言,气氛说不出来的沉重,天上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在说出二人合作的事情时,即墨罹心里便闷痛的难受,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和这女子分开,就感觉心里缺了什么似的,格外不适。

    它日她若嫁与别人为妻,那自己该怎么做!

    在遇到爱情的时候,不论你多么强大,多么的坚韧,都只是今生第一次,无关他物,只是笨拙的失去了平日里的能言善辩。

    或许,只有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在和他分别的时候,你才会手足无措的伤悲。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你才会感觉到,其实,他带走了整个世界,让你今后即使身处人海也会觉得孤独,即使迎着朝阳,也会流泪。

    二人矛盾的心情仿佛渲染了整个黑夜,在彼此转头的一刹那,又齐齐转身奔向对方,牢牢相拥在一起。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主动拥抱对方,此刻世间的任何喧嚣都打扰不到紧紧相拥的二人,彼此内心的那份空缺,也好似被这个深情的拥抱填满一般。

    片刻之后,分开的二人相视而笑,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也不再是异世那抹魂魄,两个孤独的灵魂此刻如找到了水的鱼儿一般,如墨的发随风飘动彼此纠缠,仿佛再也难舍难分。

    “羽儿,进去吧!”“罹,我进去了。”默契的两人期待着次日的婚礼,属于他们的纪念。

    有时候我们留不住回忆,但可以用情深度过余生,就像天空虽没有留下痕迹,但鸟儿已经飞过...

    即墨王朝戊子年八月初一。

    即墨皇亲自主持即墨王朝五皇子即墨罹,与将军府大小姐乐正羽的大婚之礼,文武百官齐齐叩拜祝贺,五王府内外红浪涛天 ,大红地毯一直铺到皇宫。

    即墨罹一身红衣喜服,挺拔的俊影站在窗前静静地等着迎亲的九皇子,将自己心里的人儿带到自己身边。

    将军府内,天还没亮的时候,院子里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洒扫声,以及丫鬟们低低的说话声。

    “姐姐,今日小姐就要嫁人了,也不知那罹王府究竟是何模样?罹王爷到底是不是像人们传言中的冷酷无情?万一...万一小姐过去受了委屈怎么办?”

    绮儿平日里是个跳脱的主儿,可此时俏生生的一张小脸上满是纠结与担忧。

    紫衣整理嫁衣的手一顿,看着她开口道:“绮儿,小姐在哪里都比这将军府上强,眼下二夫人她们被夺了钱财,见了小姐便是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样子,几房姨太太还虎视眈眈的瞧着,这将军府才真是龙潭虎穴般危险。”

    “嗯,希望我们小姐嫁到一个如意郎君吧!”绮儿说完话,朝着东方微微泛白的天际拜了三拜,一边的紫衣也将双手放在胸口,喃喃的替乐正羽祈福。

    也只有乐正羽这个当事人,正做着美梦,睡得酣畅。

    正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绮儿从床上拉起来,按到铜镜前的凳子上,几个人几双手一起鼓捣着自己那满头长发。

    描眉的、画唇的、准备衣服的、梳头发的......忙的不亦乐乎、不可开交,比起进宫见皇帝那次,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姐,等会迎亲的队伍就来了,绮儿把您打扮地票漂亮亮的,一定会羡煞旁人的。”绮儿开心的笑着。

    “是啊 ,我们绮儿的手艺啊,真的是无人能及的,以后谁要娶了绮儿,那可是有福了。”几人笑着打趣道。

    收拾好了头发之后,几人齐齐看向自家小姐,那昏昏欲睡的模样,竟让鼓捣了近两个时辰的几人生生笑出了声。

第十六章 盛世大婚三

    紫檀木散发着淡淡的幽凉香味,镂空雕花嵌着羊脂玉的铜镜映出她绝代容颜,靡丽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仿佛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予取予索。

    一众丫头七手八脚的帮乐正羽穿起那繁琐,却又华美的嫁衣。

    怔怔的望着眼前风华绝代、不似凡人的小姐,冰雕玉勾玄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色若春晓之花,芙蓉面寒。让人觉得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句也是负了这般美貌。

    “小、小、小姐,您真的是好美好美”。

    看着结巴的绮儿,乐正羽敲了敲她的头打趣道:“是不是又被你家小姐美到了,好绮儿,等你找到如意郎君的时候,本小姐定让你美美的做回美娇娘,你说好不好呀!”

    看着绮儿俏脸转红,众人皆乐出了声。

    一阵嬉闹之后,天已渐渐亮了起来,这便意味着罹王府迎亲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

    乐正羽此刻已无法描述自己内心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了,因为她在半睡半醒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看的电视上那些出嫁的古人,都要忍饥挨饿一整天,她就一阵头皮发麻。

    在现代,组织让她成为全能型人才,整天不是动脑子办案,就是打打杀杀,或者学习各种医术,所以她...很能吃,但不胖,大概就是营养都用在脑子上了吧!

    所以她不仅灵魂穿越了,她把她的大胃也带过来了。

    就在宫里的嬷嬷磨磨唧唧地告诉她,拜堂成亲该如何行礼、如何走路的时候,她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

    看得那嬷嬷心里直同情:“唉!又是个可怜之人啊,还如此懂事,那王爷那么可怕,这小姐这么年纪轻轻,就要在自己大婚之际准备做个饱死鬼了,罢了...罢了”。

    最终长叹一声递给乐正羽一本春宫图,看到那本书乐正羽顿住了,睁大眼睛瞧着嬷嬷,可未留一句话,那嬷嬷便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不该给自己讲解一番吗?乐正羽傻眼了,自己竟被这...晚自己不知几千年的古人给同情加可怜了!那画面还真是清晰啊,乐正羽随便翻翻就嫌弃不已的随手塞到床下了。

    大概是那嬷嬷压根没想过,乐正羽能在罹王府平安度过新婚夜,毕竟罹王爷那等残暴!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紫衣带着媒婆喊着。

    绮儿帮她盖上那大红盖头之后扶她起身,“小姐,您别紧张,咱们的人会一路保护小姐,今日琼华、琼英和越瑶也来了,我们的人虽然埋伏不到王府内部,但是府外都是咱们的人”。

    感觉绮儿扶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乐正羽心里十分感动,绮儿和紫衣她们一帮人,虽不是自己的亲人,却胜似自己的亲人。

    如今出嫁之际,父亲和哥哥远在边境不得归来,二夫人和那两个庶出的妹妹,自从自己把娘亲留下的家产要回之后,就如仇人一般,老死不相往来。

    也只有她们留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的帮着自己,就如同...如同前世的战友一般。

    她不着痕迹的安抚一下两个丫头,“好了,你家小姐是去嫁人,不是去送死,放心吧放心吧!”

    越瑶和恋心、琼英琼华姐妹、鹰扬和凤邪他们早在半月前已安排好一切,准备迎接他们的主子的婚礼了,可谓精心策划、尽心尽力。

    府门外聚集着很多人,有各府派出来的探子,更多的是百姓们聚在一起,不远不近的议论纷纷,还有各家的小孩子,等着喜娘撒糖吃。

    他们围在九皇子的马车外向里张望着,大家都期望看到新娘子走出来,毕竟这将军府深居浅出的将军府大小姐,自皇宫一曲高歌之后,那也是京城里的头号风云人物,这种热闹的日子,大家必定要出来看看的。

    二夫人带着乐正灵、乐正乐两姐妹率众人向乐正羽假意道贺,不愧是爱面子,爱演戏的二夫人。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忘提高自己的形象,哭泣着送乐正羽上了马车,最后还拉着,哦不,掐着乐正羽的手‘依依不舍’,可如今的乐正羽是什么人,岂能如她所。

    但在众人眼里她是那样慈爱,而且疼惜嫡女,乐正羽不愿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冲了眉头,便由着她去了。

    伴随着九皇子身边太监一声‘起轿’,便响起了礼炮、唢呐吹吹打打的声音,霹雳吧啦的鞭炮声,礼乐齐鸣。

    高头大马上,俊美明朗的九皇子面带微笑,羞涩了多少少女的心。

    后面长长的迎亲队伍,载着陪嫁的布匹首饰、金银财宝、珍奇古玩的马车长长的排满了十里大街,沿途的人惊讶的张大嘴巴,随着载满嫁妆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罹王府而去。

    而人群后面,掩盖在大树后面的乐正灵,双眼含恨,似要把人的后背生生穿出一个窟窿似的。

    各种伴奏的声音热闹非凡,而在马车上的乐正羽却昏昏欲睡,在九皇子带着长长的队伍绕着皇城走了一圈之后,到了王府已近正午。

    九皇子看看时辰,摸着自己的俊脸庆幸着,还好来得及,不然五哥定会打他的,误了他娶亲的时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即墨罹好不容易将她等来,看着扮做丫鬟的琼华、琼英、越瑶等人促拥着她,缓缓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刻。

    即墨罹深深的明白了,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云淡风轻、阳光明媚的女子,还好是今日,她,还不远;他,还来得及。

    她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

    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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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惊鸿舞霓裳介绍: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经年流转,时光荏苒,初见时惊鸿一瞥,却早已注定终生。你唇角浅浅含笑,美眸如画,一身流光绽放无尽光华;你战马上银白盔甲,长枪飞舞,踏云而归宛如仙人。究竟是谁惊艳了谁的眸,谁又将谁放在了心上。罹,我济世救人乃医者仁心,他伤,我救;你死,我随。羽儿,纵然翻手倾了这江山,为你,我也在所不惜。一曲惊鸿舞霓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曲惊鸿舞霓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曲惊鸿舞霓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