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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超级奶爸全文阅读

作者:洛山山     大明超级奶爸txt下载     大明超级奶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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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唐》到《大明》跨度很大,山山查了很多资料,甚至拜访了两位资深历史作者,但是这些资料难免不全,小说里面很多东西锱铢必较的话,还是会发现很多很多的瑕疵。

    尽管如此,山山仍旧对《大明》很有信心。

    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太骨感了,现实将山山一下子打落深渊,从7月1号开始正式上传至今,已经有一个月零七天的日子了,成绩和《大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现在,收藏竟然才刚破三千,周推荐票也才三千来张,但是周点还有周会员点击,竟然是变.态的一万多和四千多,如此大的落差,让山山很不解,也很沮丧。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大明》到上架恐怕也就五千多、六千收藏的样子,那可真是扑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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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明版碰瓷

    “王爷……王爷,白长史派人来找您了,这回您又要被白长史唠叨了。”

    “……”

    “王爷,刘长史说了,您若是再赌的话,他就和白长史联名上禀万岁爷,让万岁爷把您送到宗人府去,宗人府的大人们,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

    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厮,唠唠叨叨地跟在前面的公子身后,嘴巴不停地翕动。

    这七八天的时间,跟着王爷偷偷溜出了王府,可是把朱一闪给郁闷死了,本来这次出来的时候,他们身上带的银子就不多,可没想到刚到了嘉兴府,自家王爷又迷上了赌,两万两银子,不消两天就赌了个精光。

    银子花完了,他们也只能选择回南京了。

    走在前头的那名身着淡蓝色绸缎,长得剑眉星目的青年公子哥,正是他们家王爷,朱松。

    对于朱一闪的废话,朱松是充耳不闻,他现在比朱一闪还要郁闷,因为他发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穿越到了古代。

    经过了数天的适应之后,朱松终于整明白了这具身体的情况,同时也对现在的时代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要论出身的话,这具身体的前身还真是贵不可言,他是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的第二十子,如果他这一辈子只想着拿皇粮,吃老本的话,足以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可是,让朱松感到惊悚的是,现在竟然是建文三年,也就是公元1401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燕王朱棣早就以‘靖难’之名反了建文,而且燕王的靖难大军一路上势如破竹,攻下了大明一多半的国土,再有数个月的时间就直指南京了!

    这他娘地也太扯淡了吧?

    难不成刚刚来到大明,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大明朝的灯红酒绿,就又要死在这一场内乱中了吗?

    一想到此刻的处境,朱松就满心纠结,就差在脸上写下‘烦躁’俩字了。

    “哎,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叹了口气,朱松扭头看了一眼有些话唠的小跟班,刚想要让他闭上嘴,这个时候正往前走的身体却是骤然一顿。

    咚!

    腿上一痛,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

    再怎么说朱松上辈子也是个专职保镖,寻常几十条大汉都近不得身的主儿,虽说眼下换了身体,力气也小了很多,但是手上的功夫还有脑子里的经验还在。

    朱松下意识地伸手出去,想要托面前的人一把,却不想一下子抓了个空。

    “哎呦!”一道稚嫩的痛呼声从朱松身前响了起来。

    朱松低头一瞅,就见一个看起来大概四五岁的清秀小男孩,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胖乎乎的左手不断揉着额头。

    要不说,这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走个路都能撞到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朱松的脸当时就囧了起来。

    “小家伙,你……”朱松弯腰下去,想要伸手把那小男孩给拉起来,谁知道那小男孩却开始嚎啕大哭。

    “哇哇……”

    “这……就是摔了一下,不至于吧?”朱松尴尬了,伸手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小公子,小公子,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看起来六十来岁的老者,像是一阵风似地跑了过来,蹲在那小男孩身边问长问短,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尖细。

    “这,这,还有这……都疼,你看,都红了!”小男孩捂着额头,一脸的委屈。

    “我,我看看!”老者顿时急了,仔细看了看方才小男孩指的地方,道:“小公子,这里疼不疼?这里呢?不行,我带您去找郎中。”

    说着,老者就抱起了小男孩。

    朱松终于找到了机会,对那老者拱拱手,道:“这位老丈,方才……”

    “方才什么方才?”那老者看着朱松,嚷道:“你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我家公子从这边走过来吗?我家公子年纪还这么小,如果被你撞出个好歹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对了,你别走,这件事情,老夫还要与你理论理论!”

    特么的,老子就正常走路,是你家熊孩子撞了我老子不好?

    听这老头子连珠炮一样的质问,朱松也是心头火起,谁家孩子这么金贵,被轻轻撞一下就要死要活的!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朱松还没说什么,朱一闪就蹦了出来,盯着那老者道:“明明是这小孩儿横冲直撞磕碰了我家公子,怎么到了你嘴里,倒是我家公子的不是了?”

    “怎么?撞了我家小公子还不承认?”老者的脸色黑了下来,“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们俩还想抵赖不成?”

    “哇哇……朱管家,好疼啊!”小男孩被老者抱在怀里,一边哭闹着,一边却是拿眼角偷撇着朱松。

    “妈蛋,这是……碰瓷?”朱松眼角一跳,脑袋里突然就蹦出这么个词来,“感情这碰瓷行业,也是自古有之,故老相传啊!”

    看着还在不停瞥他的小男孩,朱松突然对朱一闪一伸手,道:“一闪,拿一百两银子来!”

    “公子!”听到朱松的话,朱一闪面有难色,“咱们的银子不足一百两了!”

    “那……”

    朱松刚要说话,这个时候就见方才还一脸愤怒的老者,面色陡然一变,抱着自家小公子,转身就往人群里钻。

    “这什么情况?怎么跑了?”

    看到这老头儿的表现,朱松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在他感到奇怪的时候,后面人群中却传来了惊呼声。

    “唉,别跑,抓住那贼人!”

    “我的摊子!”

    “这个杀千刀的家伙!”

    朱松循着声音扭过了头,这个时候却感到身后吹来一阵凉风。

    他下意识地转了下身子,冷风刮过,一个身高足有八尺,身上穿着灰色劲装的青年汉子,一脸冷酷地冲将了过来。

    可惜啊,朱松转身的速度慢了点,青年汉子一下就撞向了朱松的右肩膀。

    “老子今天是真倒霉啊!”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朱松都快疯了,“那小屁孩撞了老子,老子就认了!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撞过来,还能叫老子忍?”

    一肚子火的朱松,眼瞅着撞过来的青年汉子,眼中凶光连闪。

    电光火石间,朱松那略显纤瘦的身体陡然一动,一个箭步,就像是幻影一般率先冲到了青年汉子身前,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出去。

    八极拳,贴山崩!

    青年汉子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对他突然出手,朱松这狠狠地一撞,那青年汉子就犹如被老牛撞了一样,朝着那老者还有小男孩方才逃走的方向跌飞了出去。

    这贴山崩的力量,简直太凶猛了!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由于这八极拳的威力之大,只要被打实了,就是那些常年练武的拳师都顶不住,更不要提这完全没有防备之人了。

    身高八尺的青年汉字,在这记贴山崩的攻击下,不过像是崩起的一块石头罢了!

    嘭!

    青年汉子重重地摔在了那正抱着小男孩的老者脚下。

    这忽然出现这样的变故,让周遭围观的百姓,还有抱着小男孩的老者,全都愣住了。

    太凶残了,还是离这远点吧!

    围观的百姓们,在呆愣了好一会之后,纷纷向着远处跑去,谁都不知道这公子哥样的青年,会不会突然发狂,把他们全都给撞飞了。

    “好,好厉害!”呆呆地看着脚下的青年汉子,老者脸上的表情震撼。

    小男孩呢?尽管看向朱松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的恐惧,但是那下巴微抬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傲娇!

    且不管围观的众人如何,看着躺在不远处地上的青年男子,朱松咧嘴道:“那汉子,别装了,这一下还不至于要了你的命!”

第二章 就因为这,哥成乱党了?

    嗯?

    听到这话,抱着小男孩,还站在那青年汉子身侧的老者,吓得连魂都飞出来,几个错步就蹿到了朱松身后。

    啪嗒!

    一个前翻站起身来,青年汉子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缕鲜血,充满警惕地看着朱松,嘶哑着道:“交出你身后的那个孩子,我不为难你!”

    “是冲这孩子来的!”朱松眉头一挑,心道。

    “小哥儿,你若是能够将此人斩杀或者擒下的话,老夫愿付你千两白银作为酬劳!”青年汉子话音刚落,老者那带着些许尖细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一千两白银买一条人命,这年头儿,还真是人命比草贱啊!

    “公子,这两人与咱们非亲非故的,咱们又何必搀和进去呢?还是赶紧走吧!”朱一闪现在在只想带着自家王爷尽快回到南京,可不想惹上人命官司。

    “是啊,我可不想摊上人命。老丈,这一千两银子,你还是留着给自己做棺材本吧!”

    朱松现在心头还有气,再加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刚才这一记贴山崩,可以说是用了他全身六成的气力,实在是朱松现在这具身体太孱弱了,能够完成这一记贴山崩,实属不易。

    “一万两,我给你一万两!”老者还没说话,小男孩倒是说话了,傲娇的小脸上写满了急色,“一万两白银,只要你能够保我们平安!”

    “一万两白银?看来这一对主仆出身不俗啊?”

    听到小男孩的话,朱松心头顿时一跳,能随随便便拿出一万两白银来作为酬谢的主儿,不是出身富贵之家,谁信呐?

    而且这四五岁的小子也够聪明的,直接把斩杀或者擒下青年汉子的任务,改成了保护他们自身的安全。

    任务的性质改变,单单危险性就降低了很多!

    看到朱松不说话了,青年汉子以为谈不拢了,身子一动就蹿了过去,手掌成爪,直指朱松的心口。

    黑虎掏心!

    “好快的速度!”朱松脸色连变,身子侧转的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向了那青年汉子的腰间。

    青年汉子的速度很快,黑虎掏心瞬间变招,往下压向了朱松的右手。

    朱松的手一偏,搭在了青年汉子的胯处,突然他神色一变,右手抓住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好像是刀柄。

    唰!

    猛然往后一抽手,一柄闪亮的刀,出现在朱松的手中。

    这刀比单刀要长,较一般的长剑略短,厚背薄刃,有如剃刀,整截刀身具有弧度,刀柄颇长。

    “绣春刀!”

    朱松这具身体的记忆里有关于这种刀的印象,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是紧接着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绣春刀是锦衣卫的制式武器,但是锦衣卫早在洪武二十年的时候就已经被朱元璋裁撤,直到明成祖朱棣的时候才又被重新启用。

    眼下不过是建文三年,怎么就出现锦衣卫了呢?

    朱松扭头看向了那青年汉子,皱眉问道:“你是何人,身上为何会有绣春刀?”

    听到朱松的话,甭管是青年汉字,还是躲在朱松身后的老者以及小男孩,三人全部色变。

    他们没想到在这嘉兴县内,除了朝廷的人之外,竟然还有人认识绣春刀。

    “死!”

    青年汉子眸中凶光一闪,右手往胸口一抹,出现了一柄闪烁着幽光的短匕,猛然刺出。

    朱松前世可是神枪李书文的隔代传人,八极拳的宗师级人物,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他娘地,还淬了毒,这是想要老子亲命啊!”

    低骂了一声,朱松急急地往后退了两步,同时手中的绣春刀自下往上地撩了过去。

    噌!

    寒芒乍现,锋利的刀刃直奔那汉子的胸口而去。

    那汉子的身体晃了一晃,刀刃几乎是擦着那汉子的衣服而过,带起了几缕衣衫上的布条,隐约露出了里层的蓝色飞鱼服。

    等到朱松招式变老,反手持刀横削向那汉子脖颈的时候,那汉子已经冲到了朱松的左侧。

    朱松刚要回刀格挡,这个时候不远处再次响起了杂乱的叫喊声。

    “快快,乱党在那边!”

    “追过去,别让乱党给跑了!”

    那是二十来名身穿皂服的衙役,他们从人群中匆匆而来,方向恰好是朱松他们所在的方位。

    正与朱松争斗的青年汉子,匆匆往后面瞥了一眼,脸上的神色立变,也不攻击诸松了,急匆匆地往后一跳,钻进了人群,消失不见。

    直到此刻,朱一闪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看到提着刀的朱松,这小厮连忙跑过去,上下看着自家王爷,心有余悸地问道:“王……公子,您没事吧?”

    朱松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紧张无比的小厮,道:“你看我像是有……嗯?”

    右手提着刀,朱松一边说话,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却发现系在腰间左侧的一枚代表身份的玉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冷冰冰的腰牌。

    朱松低头一看,但见那腰牌铜制黑字,正面只有两个铁划银钩的大字:‘锦衣’。

    “真是锦衣卫!”朱松吓了一跳。

    “老夫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就在朱松惊吓间,那老者走了出来,向他恭身道谢。

    “别整那些虚的,方才说好的,一万两银子的酬劳!”朱松回过神来,斜眼撇着那老者,伸手讨要,一点都不客气。

    原本还感激无比的小男孩主仆俩,听到这话,脸上的感激之色顿时消失不见,小男孩的傲娇属性又出现了,看向朱松的时候,那是一脸的嫌弃。

    “公子,咱们是不是先跑?那帮人怎么像是冲着咱们来的?”这个时候,朱一闪弱弱地插嘴。

    呼啦啦!

    没等朱松回话呢,那些叫嚷着的衙役们就冲将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将朱松四人给围住了。

    “大人,绣春刀,锦衣令,就是他们没错!”

    有衙役指着朱松手上的东西,低声向一个圆脸肥腮,大腹便便的胖子衙役低声禀报。

    胖子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喜色,大手一挥,道:“抓起来,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

    唰!

    随着胖子一声令下,衙役们一拥而上。

    “该死的,这帮家伙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抓人?”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朱松的脸色终于变了,毕竟他现在这具身体太过孱弱,对付这二十来个衙役,有些困难。

    “你们,你们怎可不问清事情的缘由就动手?”老者的脸上充斥着怒气。

    “缘由?等到了衙门,你再细说缘由吧!”

    衙役们根本不给老者解释的机会,一个二个地冲将了过来,对老者挥以老拳。

    “该死的!”

    原以为得救了,没想到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相比起怒急的老者,傲娇小男孩有些吓着了,那张小嘴一扁一扁的,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

    小孩子嘛,又有几个天生就胆子大的?有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再看另一边。

    “砰砰啪啪!”

    朱松脚踩八卦步,在二十名衙役中左突右支,像泥鳅一样滑溜,任由那些衙役挥拳出脚,却是一直都攻击不到他。

    其实吧,朱松之前的判断有误,他还是太高看这些衙役们了,仅凭这二十个与青皮混子一般身手的衙役,很难从朱松身上讨得好去。

    至于朱一闪,这唠唠叨叨的小伴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根粗大的木头棒子,有落单的衙役冲出来的时候,他就冲上去狠狠地抡上这么一棒子。

    这不,盏茶的时间都没过去,就已经有五六个衙役中招了。

第三章 喜当爹

    他娘地,二十条大汉,围捕四个老弱病残,竟然还久攻不下?

    躲在一边,一直看着这一切的胖子衙役,心里头这个气啊。

    他一双小眼睛冒着火,在群殴的人群中四下逡巡着。

    突然,胖子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眼珠子一转,偷摸地向着混战的人群里面潜了过去。

    “嘿,里面的贼人听着,如果不想让这小崽子死的话,就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的话,老子现在就叫这小崽子脑袋搬家!”

    就在朱松他们干翻第六个衙役的时候,胖子的声音从战圈外响了起来。

    三人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就见那胖子一脸的狰狞之色,手中握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钢刀就架在了小男孩的脖颈上。

    小男孩的身体被吓得一抽一抽地,一脸的苦相,委屈地掉着眼泪。

    “真他娘地卑鄙!”朱松心中啐了一口,低骂道。

    “小公子!”那老者急了,撂杆子就要往前冲。

    “你他娘地找死啊!”朱松死死地拉住了他,就算他冲上去,也是送人头的料。

    “公子,现在怎么办?”左手拉着老者,右手提着根大棒子的朱一闪,低声问道。

    朱松没有回话,而是瞥了那胖子还有小男孩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死胖子,那孩子我又不认识,你愿意杀了就杀了,跟我又有何关系?”

    “嗯?“听到这个答案,那胖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对啊,如果那青年不认识这小崽子,那方才他们怎么配合地那么好,打地如此起劲?

    似乎看出了胖子的犹豫,朱松甚至开始教唆胖子赶紧把小男孩抹了脖子:

    “我说,胖子,你倒是快点动手啊?不管怎么说,那孩子也与我有一面之缘,等你把他杀了,我再把你给宰了,就当是给那小家伙报仇了!”

    朱松的话,倒是让胖子衙役有些手足无措了,说好的一伙,说好的一起装比一起飞呢?

    难道他们四个真不是一伙的?

    “快呀,快呀,不要给我面子,像这样给他一划……干脆利落,一了百了!”朱松脸上带着危险的笑容,手中的绣春刀伸了出来,在自己的脖子下面比划了一下。

    “哇!”

    得,小男孩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你……”

    被揍得脸上出现青紫之色的老者怒急,瞪着他身前的朱松,眼睛都在冒火。

    “我,我……”

    胖子衙役彻底无语了,不仅放松了警惕,就连手中的钢刀都有些松垮垮地。

    “老丈,去接着你家公子!“

    看到这一幕,朱松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身体像是豹子一样蹿了出去,同时比划在脖子下的绣春刀瞬间横了回来,刀尖前指。

    当啷!

    “嗷!”

    先后两道声音响起,胖子的右手臂上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刀伤,而他手中的钢刀与小男孩也是应声落地。

    老者还在为朱松丢下的那句话发愣,这个时候想要接住小男孩却是不可能了。

    “这老头儿还真是个唬.逼啊!”

    低骂了一声,朱松前冲的身体一刻不停,在男孩将要落地的瞬间,把他给接到了怀里。

    男孩这个时候也不哭了,呆愣地看了朱松好一会之后,憋出了一句话:

    “爹,你好厉害!”

    “爹?”

    朱松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左手一抖,差点把小男孩给丢地上。

    尼玛,老子还是初.男,老子不是你爹!

    朱松郁闷地想要吐血,这小子吓傻了吧?怎么连爹都能乱认?

    老者和朱一闪也是一脸的呆滞,他们俩作为各自主人的亲随近侍,怎么不知道这俩人是父子?这看长相,也一点都不像啊?

    幻听,对,一定是幻听!

    “啊……”

    朱松这边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胖子那边已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哀嚎,他的右手臂上出现了一条足有半尺长的刀伤,殷红色的鲜血泊泊而出。

    “该死的,这些贼人竟然敢骗老子,他们是一伙的,是一伙的!”胖子嘶声哀嚎着,肥脸狰狞,“上,全都给老子上!格杀勿论!”

    锵锵!

    衙役们虽说被朱松欺负地有些怕了,可是凭着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和泼皮打架的经验来看,那个最能打的家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只要把最能打的那个家伙给干趴下了,那么剩下的人,就是砧板上的肉。

    听到那胖子的嘶吼,朱松也反映了过来,感情这小子之所以喊自己爹,是在报复自己刚刚教唆胖子宰了他啊?

    这小兔崽子还真是不嫌乱,这是在作死啊!

    “熊崽子!”瞥见小男孩眼角闪过的一丝快意,朱松这个怒啊,瞅准小男孩的屁股,狠狠地来上了那么几下。

    啪啪啪!

    巴掌声震天,小男孩的屁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哇哇哇!”

    得嘞,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

    看了一眼又一次围上来的衙役们,朱松一把将小男孩给丢在了地上,苍白着脸色,道:“一闪,甭反抗了,咱们可不是这些衙役们的对手!”

    朱松认清了形势,方才救小男孩的时候,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就他们四个老弱病残地,逃跑都不可能,更不要想突破这十多个衙役的包围了。

    朱松眯缝着眼睛看着胖子,‘当啷’一声,丢掉了手中的绣春刀。

    “我们跟你们走!”朱松淡淡地说道。

    朱一闪和那老者看了看两手空空的朱松,只能无奈地选择被抓。

    “抓起来,全都抓起来!”胖子的声音冷酷,对那几个没受伤的衙役说道。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衙役们又怎么会放弃?

    十多名衙役直接冲了上来,甩出镣铐就把朱松他们全都给铐了。

    看了一眼锁号加身的朱松,确认朱松没有威胁性了,胖子这才上前两步冷冷地看着朱松,突然扬手。

    啪啪!

    正反两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朱松的脸上!

    胖子手很重,每一巴掌打在朱松的脸上都让他的脸颊多上一个鲜红色印子,两巴掌下来,朱松的双颊已经高高耸起,血红一片。

    被衙役们用枷号锁住的朱一闪见到这一幕,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气力,挣扎着喝骂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连我家公子都敢打,胖子,我保证,你死定了!”

    因为主仆两人是偷溜出来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朱松不让小厮暴露自己的身份,对外就是称呼公子。

    “还公子?”胖子狰狞地盯着朱一闪,道:“到了老子这里,你们便是锦衣卫乱党!兄弟们,把他们给老子全部押走!”

    “是!”

    一众衙役们狰狞地笑着,押着朱松四人向着嘉兴县大牢的方向走去。

    ……

    嘉兴县衙,县太爷张勋的日子很不好过。

    朝廷下令,让各州道府县严查治下的燕王乱党,府治将命令压到了各州,各州则是将命令压到了各县。

    张勋原以为这是个敷衍的差事,随便抓几个人凑个数,充当乱党交上去也就了事了,可是在得知府尹大人处置了几个敢滥竽充数的同僚之后,张勋就把这个心思给咽到了肚子里。

    原本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就在他查到了乱党的驻点,打算将乱党给一网打尽的时候,却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另外一波锦衣卫,把他所有的部署都给毁了。

    怒火中烧的张勋,立马发下了海捕文书,在全县搜捕乱党,但凡与锦衣卫沾一丁点边的人,这下子全都倒了血霉,一个个被抓往县衙讯问。

    只是可惜啊,已经过去三日了,张勋还是连个屁都没查到。

    就在张勋烦躁不已的时候,一份通报被府中的县丞送到了他的案头上。

    看到通报,张勋豁然而起,一脸狂喜地看着县丞,道:“王凯,此事可当真?你若是胆敢诓骗本官的话,本官定不饶你!”

    县丞王凯胸脯拍得咚咚响,保证道:“太爷且放心,下官早就已经派人确认过了,绝对错不了!”

    张勋笑了起来,大手一挥道:“叫王老六去大牢将那几个乱党提来县衙!”

    “是!”王凯点头应诺。

第四章 爷儿俩双双入大狱

    嘉兴县大牢的牢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暗潮湿,只是一些稍大一些的屋子,没有窗子,以至于终日不能见到天日。

    在这黑漆漆的牢房里面,朱松主仆二人外加那老者还有小男孩,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两个时辰了。

    小男孩还有老者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再加上年纪、困乏以及惊吓……等等问题,两人进了牢房,还没来得及抱怨牢房的环境,就一头倒在了牢房里的干草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尽管朱松有很多疑问需要这对主仆来解答,可见到这种情况也只能作罢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小男孩还有老者相继醒来,直到此刻,他们才开始观察起牢房的环境来。

    “这是哪?”老者明显还没回过神来,倒是小男孩在好奇地东摸西看。

    过了好一会,当老者回想起之前一切的时候,连忙紧张地跑到小男孩身侧,嘘寒问暖:“小……小公子,小公子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小男孩摇摇头,嫩声嫩气地回道。

    老者放下心来,这个时候却是想起了什么,对朱松怒目相向:“你,你,都是你们的错!若不是你与那个家伙发生冲突的话,说不定我们早就已经逃到城外了!”

    “你这老头儿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我家公子救了你们!”朱一闪跳了起来,怒瞪着老者道:“若非我家公子出手相助,你这老头早就和你家小主子去见阎王了!”

    “哼,那也是你们自找的!”老者脸上一窒,哼哼唧唧地说道:“若不是你撞了我家公子,何至于发生后面之事?”

    “好你个……”朱一闪还要说些什么。

    “一闪!”朱松打断了他,道:“我们已经落到了这步田地,就算说再多也是无用!我现在只想知道尔等主仆究竟是何人?那锦衣卫又为何要追杀尔等?”

    听到朱松的话,老者还有小男孩顿时都变了脸色。

    那老者刚要说话,这个时候却有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开饭啦,开饭啦,你们这帮腌臢泼才,全都给老子滚过来!”

    一名穿着淡青色皂肃服,头顶漆布冠的狱卒,左手提着一只木桶,右手拿着把木勺,不断敲打着粗大的木栅栏,发出‘邦邦’的声响。

    朱松皱起了眉头,那老者还有小男孩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新来的,这是给你们的。”

    狱卒晃晃荡荡地来到了朱松他们所在的牢房外,从栅栏门外递进来四个干冷的馒头,还有一碗稀得只剩下水的米汤。

    朱一闪凑上前去,捏了捏硬得跟石头有一比的馒头,又低头看了看米汤,怒道:“你就给我们吃这玩意?还有没有王法了?”

    “吃不吃?不吃连这个都没有!”狱卒冷冷地说道:“老子看你们有个孩子,特别照顾你们,给你们加了碗米汤,换成他们,老子连馒头都不给!”

    一边这样说着,狱卒那油腻腻的爪子还伸了进来,一把将朱一闪手中端着的米汤给打翻在地。

    汤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汤汤水水的,全都溅到了朱一闪身上。

    朱一闪气急,瞪着狱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等我出去了,我要了你的狗命!”

    “你什么你?”狱卒大骂道:“你们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乱党,进了嘉兴大牢,这辈子还想着要出去?做梦吧你!”

    “你知道你抓的人是谁吗?这是韩王,韩王殿下!”朱一闪眼睛里面都在喷火,终于吐出了朱松的身份:“你竟然敢跟韩王这般说话……”

    听到朱一闪的话,老者以及孩子的眼中闪过惊骇之色,显然,他们俩可不认为朱一闪在说谎话。

    那小男孩看了老者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老者却是拉了小男孩一把,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若是韩王,那老子就是皇上!”狱卒不屑地说道:“告诉你们,绣春刀、锦衣令这两样铁证翻出来,你们四个的死罪就算是定死了,过了秋后就送你们上路!”

    “送我们上路?”朱一闪鼻子都气歪了,“你们胆敢这样做,宗人府还有官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宗人府会管你们的死活?真当自己是皇族了?”狱卒一脸阴沉地瞥了朱一闪一眼,嘲笑道:“我劝你们还是老实一点的好,否则的话,老子不介意好好‘照顾照顾’你们!”

    哗啦啦!

    就在朱一闪满脸不愤地想要再骂那狱卒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队衙役进了大牢,为首的正是带队抓他们的那个胖子。

    “哎呦,这不是王哥吗?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小弟这啊?”那狱卒看到为首的胖子,脸上立马挂上了谄媚的笑容,一把丢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四儿啊,今儿到你轮值吗?”胖子和那名狱卒倒是很熟悉,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牌号,道:“这是太爷的手令,你去将哥哥先前抓进来的那几个乱党提出来,太爷要审讯他们!”

    “好嘞,王哥!”

    接过牌号,狱卒手脚麻利地打开了朱松四人所在的木牢,并给朱松他们戴上枷锁。

    当朱松看到狱卒要给那小男孩也要带上沉重枷号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们还是不是人了?孩子还这么小,用得着戴枷锁吗?”

    小男孩没想到朱松会为他说好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朱松一眼。

    “小子,就你他娘地话多,欠揍是不是?”狱卒上前踹了朱松一脚,道:“这是规矩,懂不懂?”

    挨了一脚的朱松,深深看了那狱卒一眼,不再说话。

    “行了,四儿,那个小崽子就算了!你们几个,跟老子走一趟!”胖子看着一脸淡然的朱松还有满脸怒色的朱一闪,道:“县太爷要见你们,待会太爷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老实回答,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老者想要说什么,却被朱松给拉了一把,道:“带路吧……”

    “算你们识趣!”胖子满意地挥挥手,示意手下的差役将人给带走。

    ……

    就在一群衙役们押着朱松主仆俩往县衙方向走的时候,在嘉兴城最繁华的闹市最西侧,有一家酒楼,名叫醉满香。

    在醉满香酒楼后院的一栋客房中,一名颇为雄壮,长得浓眉大眼的青年汉子,此刻正赤.裸着上半身,坐在牙床之上。

    青年汉子那赤.裸的上半身,满布着横七竖八的疤痕,甚至还有两条长长的新的刀伤,狰狞的伤口往外翻着,露出了里面白森森的筋肉,看起来甚是恐怖。

    在青年汉子的身侧,一名身着团花交领员外衫,唇上还蓄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只小瓶,正不断地往青年汉子身上的伤口涂抹着。

    这身着员外山的中年人名叫章海,乃是醉满香掌柜的,他看着青年汉子身上的两条新的刀伤,道:

    “穆肃,你这次受伤不轻,我看你就安安心心地这里养伤,等你伤养好了,一切再从长计议吧。”

    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眉头微拧,沙哑着嗓子道:“不可,此次办砸了王爷交代的差事,我等已然没脸回去再见王爷了,若是再在这里苦等命令的话,岂不是有负王爷恩泽?”

    章海眉头都快拧成八字了,他一把将手中的瓶子丢到了一边,道:“穆肃,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而且……”

    说到这里,章海的手腕一番,出现了一封薄薄的信件,直接丢给了穆肃。

    穆肃疑惑地接过信件看了一会,脸上出现了怒色:“赵直这该死的家伙,竟敢背叛王爷!”

第五章 过堂

    “北平传来消息,赵直为获取建文信任,派人将瞻基公子掳了出来,以作投名状。只是后来出了一点状况,瞻基小公子流落到了嘉兴府。若是再晚一点的话,怕是小公子就要遭他们毒手了!”

    章海脸色很凝重,“穆肃,你与纪指挥使是同乡,又同时蒙王爷大恩收入麾下,为了救小公子,我以为你应去向纪指挥使借兵!”

    “我还没沦落到要他人可怜的地步!”穆肃斜眼瞥了章海一眼,声音有些冷,“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对了,赵直的人确实到了嘉兴府,而且就在嘉兴县!”

    “你是说……”章海瞳孔骤然一缩,“先前出现在据点的那些黑衣人,就是赵直他们那些背叛王爷的锦衣卫?”

    “不错!”穆肃点点头,突然笑了起来,“而且,另外一位王爷也到了嘉兴县!”

    “谁?”章海道。

    章海没有说话,而是深手入怀,掏出了一枚玉佩。

    那是一枚婴儿巴掌大小的猴形玉佩,玉佩温润,上面竟然有七种沁色,它们相互映衬,让整个玉佩显得浑然一体。

    “这是……王佩!”

    初见这枚玉佩的时候,章海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可是当他看到那玉佩被穆肃翻过来,背面印刻的细小‘朱’字的时候,顿时失声惊呼。

    章海一把将玉佩从穆肃手中抢了过来,反复看了半晌,道:“这是……韩王朱松的王佩,据传是洪武爷赏赐给他的,怎么在你手里?嘶,难不成……”

    “这东西,是我从刚杀的一个锦衣卫叛徒身上得来的!”穆肃冷笑道,只是笑容牵动了伤口,让他的笑容略显狰狞:“杀了我的人,竟然还敢自己跑上门来!哼,看来废物培养的手下,也全都是废物!”

    “穆肃,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章海将玉佩递还给穆肃,问道。

    “我们,去勤王护驾……”穆肃把玩着玉佩,诡异地笑了起来。

    ……

    从县衙到嘉兴县大牢的距离并不算短,一柱香之后,胖官就带着朱松四人来到了县衙。

    县衙正堂,县太爷张勋,县丞王凯,还有其他的几个小县官全都到了,胖子等衙役进来之后也是分班站好。

    张勋高坐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地看着身带枷锁,身子挺得笔直的朱松四人,道:“你四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朱松看了知县一眼,道:“我与此人皆有功名在身。”

    甭管是秀才还是进士,都已经是天子门生,可以不必跪拜县官。

    当然了,朱松这是在胡咧咧,诓骗县令,如果他堂堂的大明朝王爷,还用得着考取功名的话,那可真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张勋拧起了眉头,心里头虽然感到不太对劲,不过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他扭头看向了老者还有小男孩,道:“他二人皆有功名,不跪也罢,你二人为何也不跪拜?”

    “你,不配!”老者没说话,倒是小男孩横了张勋一眼,嫩嫩地说道。

    嘿,小兔崽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么说本官?

    张勋额上横起了两道黑线,道:“大胆,竟然敢藐视本官!来人啊,给本官掌嘴……”

    掌嘴?

    掌你妹的嘴啊!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掌个四五个大嘴巴子,还有命在吗?

    “县令大人,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朱松淡淡地看着张勋,道:“这孩子大不过五岁,这些衙役们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这孩子被他们给打死了,这责任你来付吗?”

    “牙尖嘴利!”张勋瞪了朱松一眼,道:“你若是愿意替那小崽子受几巴掌,本官就免了他的刑罚!”

    “我等入县衙之后,没有丝毫暨越,你身为本地县官,却要与一个孩子为难,难道不觉得有失朝廷颜面吗?”朱松毫不客气地斥责张勋。

    “颜面!”张勋冷哼了一声,道,“朝廷的颜面,不是你说失了就失了的!”

    说到这里的,张勋觉得主动权似乎被对方给掌控了,便向那胖子差役确认道:“这几人当真是乱党?”

    胖子抱着受伤的膀子站出来,对张勋拱拱手,道:“太爷,在小人抓捕他们之时,此人身上带着绣春刀与锦衣令,必是燕王麾下锦衣卫乱党无疑!”

    当啷!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柄闪烁着寒芒的绣春刀,一枚金属令牌被胖差役丢在了地上。

    “嗯!”

    看到这两样东西,张勋登时心中大定,即便这几人不是乱党,可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这几人的乱党身份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就算是你有功名在身又如何?还不是成了乱党?”张勋冷冷地看着朱松说道,“你们几人姓甚名谁?在乱党之中任何职?速速给本官道来!”

    朱松耸了耸肩膀,道:“如果我说,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你信吗?”

    张勋见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哪个百姓见到官家人不是战战兢兢地,这家伙有问题啊:“休要戏耍本官,本官问你,这两样东西可是从你的身上搜出来的。”

    朱松点点头,道:“是,不过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胖差役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下证据已经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只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罢了,难道你们官家办案,就不听我们这些百姓们的陈词吗?”

    朱松脸上出现了讥讽的神色,道:“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只不过看到我身上有这两样东西,就断定我是乱党,我看你们才是官匪一家,蛇鼠一窝!”

    “住口!”张勋大喝。

    “好啊,恼羞成怒了?”朱松冷笑地看着一脸怒色的张勋,道:“尔等不辩青红皂白地就将我主仆二人抓了起来,而且凭着这可笑的物证,就要判我等乱党之罪!依我看,你这七品知县也是昏庸无能之徒!”

    “你……”被朱松一阵抢白,张勋的脸色憋地通红无比。

    “你这贼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家太爷可是朝廷命官,你就算有功名,也不过是个秀才,竟然敢侮辱上官!”王胖子一脸怒容地指着朱松,“我看你是皮子痒痒,想吃长棍了!”

    吃长棍?这是要动私刑啊!

    老者看了看小男孩,见自家小主人抿着张小嘴,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的神色。

    这还是老者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公子为了外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对朱松吐出那么一句,胖子扭头看向了张勋,拱手道:“太爷,这贼子甚是嘴硬,若是不动刑的话,是不会招供认罪的,您看是不是……”

    “哼,本官念你是秀才之身,应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理,只要你能够配合本官,一切都好说。”张勋对胖子摆摆手,道:“本官再给尔等一次机会,尔等姓甚名谁?所属可是燕王锦衣卫麾下?”

    朱松抿抿嘴,斜眼看了坐在张勋下首,正飞笔疾书的胥吏一眼,道:“我之前就说了,我不是锦衣卫,更不是乱党!”

    “哼,你这腌臜泼皮,竟然如此不识趣,少不得让你受些皮肉之苦了!”听到朱松的话,张勋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对王胖子使了个眼色,道:

    “身为秀才,本就是天子门生,却仗着秀才之身蔑视县官,藐视公堂,如此却是罪加一等!左右,将这几个贼子拉出去,重责二十杖!”

    “是!”

    胖子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教训这几个家伙了,毕竟他手臂上的那一刀,到现在还生疼生疼的呢!

    命人取来了黑红相见的水火棍,胖子领着四名衙役,一脸恶意地来到了朱松等人身前,道:“我劝你们还是老实一些,这样老子下手也会轻一些的!”

第六章 末将救驾来迟

    “你若是敢对我们动手,一定会后悔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光是朱一闪就能够杀胖子上百次了。

    这个时候,老者也站了出来,挡在小男孩身前,道:“我家小公子身份高贵,你若是胆敢对他用刑,我保证,你整个家族都会被诛灭!”

    “哼,你们就嘴硬吧!”胖子早就动了真火,见那老者一脸的倔强以及阴狠之色,心中顿时无名火起,便指着他叫道:“来呀,先拿这老头儿试试水火棍!”

    “是!”

    有衙役搬来一条有些坡度地长凳,把老者给压在了长凳上,两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分列长凳两侧,在胖子话音落地之后,举着水火棍就要抡下。

    “你们这是动私刑,与官刑不符,我要将你们告到府治去!”关键时刻,小男孩突然大叫了起来。

    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小孩子竟然还知道私刑、官刑,怕是连很多百姓都搞不明白。

    朱松更是对这小子另眼相看了,看来除了惹祸之外,这小子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哈哈……”胖子大笑道:“官刑,私刑?你们这俩乱党既然到了我们嘉兴县衙,那一切的刑罚就是我家太爷说了算!慢说你们几个是乱党,就算是那些没落的贵族,到了我们嘉兴县衙,那也连个屁都不是!”

    “你,你……”小家伙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吓得。

    “哼!”胖子笑得更冷了,道:“来呀,上刑!”

    啪!

    两个衙役脸上出现了狰狞的笑容,狠狠地一人一棍子地砸了下去。

    “哎呦!”

    两棍子砸下去,差点让那老者把昨个儿吃得东西全都给吐出来。

    “他娘地,真打啊!”朱松脸皮一抽,怒了,大叫道:“住手,本王乃是韩王朱松!”

    朱松这大嗓门,可是一下子就把众人给喊愣了,甭管是胖子还是堂上的一众大小县官,都像是看傻子似地看着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哈哈哈!”

    过了好一会,县太爷张勋哈哈笑了起来,“后生,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据本官所知,韩王常年居于南京韩王府,岂会来我们这等小地方?”

    “我朱氏皇族,谁敢冒充?”朱松冷冷地看着张勋,道:“你倒是揪出一个来让本王好生看看,也不枉本王出京这一遭!”

    “本官且来问你,你可有何凭证,证明自己便是韩王殿下?”张勋饶有兴趣地看着朱松,问道。

    朱松晃了晃手中的枷号,道:“本王身上的身份王佩,被先前的乱党给盗走了,目前暂无物品证明本王身份,不过你们嘉兴府尹……”

    “太爷,别听他瞎说,”胖子才不相信朱松是王爷,“这家伙若是韩王殿下的话,早在小的抓他们的时候就会吐露身份,又何必等到现在才说出来呢?”

    张勋想了想似乎也是那么回事,便道:“好一个贼子,竟然还敢冒充王爷,罪加一等!用刑,给本官用刑!”

    “冒充王爷,真亏你想得出来!”胖子脸上满满地都是恶意,突然他上前一步,狠狠地一巴掌甩了出去。

    啪……

    胖子下手很重,怕是这一巴掌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见朱松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脸颊上也多了一个巴掌印子。

    “王爷!”朱一闪见状,脑子嗡嗡作响,看着王胖子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伯伯!”小男孩也叫了起来,紧紧咬着嘴唇,有些担忧。

    呸!

    吐出一口淤血,朱松森冷地看着王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很好!本王会记住你这一巴掌的!”

    胖子脸上的表情一僵,狠狠地一脚将朱松踹倒在地,这就要拳打脚踢了。

    “行了,王老六,快点行刑,让他们认罪!”

    张勋看到胖子揍了朱松两下,这心里头的气也多少有些顺了,现在他想要的就是朱松认罪,只要罪被他们认下了,就算是府尹大人插手都没用了!

    “是,太爷!”

    狠狠地瞪了朱松一眼,胖子扭过头见行刑的两名手下停了下来,便喝骂道:“你们他娘地还愣着做甚子?还不快行刑?”

    “是,是!”两个衙役相互对视了一眼,再次抡棍行刑。

    啪…啪…

    水火棍重重地落在朱一闪的后背上,朱一闪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大骂两声,但渐渐地声音就低沉了下来,到第六棍之后竟然昏了过去。

    “朱管家……”站在朱松身边的小男孩,看着昏迷的老者,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住手!”

    正在这时,前堂传出一到粗豪的吼声,随后几个身着王府亲卫服的魁梧汉子,龙行虎步地冲进了公堂。

    这一票壮汉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当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尔等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嘉兴县衙?”短暂的呆楞之后,张勋勃然大怒,到了他自己的地界儿,竟然有人敢跟他叫板,这不是反了天吗?

    为首的青年没有搭理张勋,而是径直来到了朱松身前,单膝跪地,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双手托举而上,道:“末将穆肃见过韩王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殿下责罚!”

    听到这青年的话,朱松才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朱松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记得玉佩不是被那个锦衣卫乱党给盗走了吗?怎么又到了面前这汉子的手里?

    难道那锦衣卫和面前之人是一伙的?

    朱松没有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小男孩,在看到这队人出现的时候,脸上却是露出了狂喜之色。

    没错,这小家伙就是穆肃口中的瞻基公子,也就是燕王朱棣长子,朱高炽的嫡子朱瞻基!

    晃了晃脑袋,朱松从穆肃的手中取回来了玉佩,道:“免礼吧!”

    听到朱松这话,穆肃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他还以为这位王爷会愣神呢,没想到表现得如此沉稳。

    他站起身来,突然抽刀而出,锵锵几声,束缚着朱松他们两人的枷号应声而毁。

    做完这一切,穆肃来到了朱松身后,不过身体却有意无意地挡在那小男孩身前。

    另外十来名魁梧的护卫,围在朱松三人身后,对公堂上的大小官员和衙役们虎视眈眈,满满的不怀好意。

    朱松摸了摸有些红肿的脸颊,扭头看向了胖子,道:“胖子,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这是打了本王三记耳光吧?”

    眼下公堂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张勋、胖子等人更是不知所措。

    于是,胖子低垂着头,不敢出声。

    倒是张勋率先回过神来,哆嗦着对朱松说道:“兀那贼子,冒,冒充皇族,可是诛,诛灭九族的大罪,尔等,尔等……”

    “本王方才就曾表露身份,可恨你这昏官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这老者下此狠手,到现在了,竟然还在怀疑本王的身份,当真是可恨!”

    朱松豁然转头,冷笑地看向了张勋,道:“本王问你,你可知道王佩?”

    话音落地,朱松就把手中的玉佩给丢了过去。

    坊间盛传,洪武年间,太祖爷为了彰显皇族亲王的地位,曾于江南请能工巧匠,为皇子们亲自设计、雕琢了身份玉佩,这玉佩便是王佩。

    王佩代表着皇子们的身份,非亲王本人若是持有的话,一经查明,诛灭满门!

    虽说这只不过是民间的传说,但是张勋因为祖上的关系,却是知道这王佩确实存在,更要命的是,他曾经见过王佩的样子。

    “真,真的是王佩……”

    在朱松丢出玉佩之后,张勋就慌里慌张地接了过来,待他看到玉佩表面上雕琢的团,以及‘朱松’两个字的时候,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第七章 报应来地太快

    太爷这是怎么了?

    偷眼瞄见朱松的表现,王胖子还有王凯那些个大小县官们面面相觑,同时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王凯凑上前去,小声道:“太爷……”

    “啊?”张勋回过神来。

    当啷一声脆响,玉佩滑落桌案。

    “这,这……”张勋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哼!”

    朱松的目光中掠过了一丝森寒,道:“穆肃,你们还愣在这里做甚子,统统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将这些昏官都给本王拿下?”

    “遵命!”

    身着侍卫服的青年壮汉们齐齐发出了大吼,一柄柄长刀瞬间被拔了出来。

    朱松也从一名护卫的腰间拔出了一把的佩刀,大喝:“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十几个侍卫一起挺刀,一拥而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是张勋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这些如狼似虎的侍卫们,竟然真敢挑了县衙,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这么干啊?

    毕竟县衙带表的是朝廷的脸面,代表的是官家,这位爷,想要用亲卫就把县衙中的大小官员们就给包圆儿了,这可能吗?

    狠狠地咬了咬牙,脸色几度变幻的张勋终于下了决断,朝堂中呆7立的差役们吼道:

    “王胖子,你们他娘地都傻了吗?这里是嘉兴县衙,可不是他韩王的王府!拿下他们,统统都给本官拿下。”

    包括王胖子在内的差役们都愣了,这可是王爷啊,他们怎么敢去对付王爷?

    “出了事情,由本官顶着!”张勋咬牙切齿地低吼了起来。

    有了顶缸的,差役们准备动手了,可是那些侍卫们的动作比他们还要快。

    “穆肃,保护好这孩子!”

    挨了三个巴掌的朱松,心里头早已对王胖子恨极,匆匆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持刀冲向了王胖子。

    王胖子咬了咬牙,仓惶间抽出一把刀来抵挡。

    朱松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长刀狠狠地往前一送,直接插入了王胖子的胸膛之中。

    “胆敢袭杀王爵,其罪当诛九族,杀!”

    从喉中爆发出的怒吼,伴随着朱松那矫健地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气势,骤然朝前撞了过去。

    嘭……

    王胖子不断后退,朱松则是冷冷地笑着,狠狠挺着刀柄往前冲撞。

    十步之后,长刀已然从前胸肋骨凶蛮地扎进了王胖子的胸膛,而后自后脊中贯穿出来,半截刀身出现在王胖子后背,流淌着火热的赤红色血液。

    王胖子早就已经退无可退,身后便是公堂墙壁,他整个人像是被钉上墙的钉子,面目狰狞,口吐血沫,不断挣扎着。

    甭管是堂中的差役,还是那些大小县官们,见到这极其血腥的一幕全都惊呆了。

    平日里,这些差役们出差办案的时候,不过是走走过场,欺负欺负小老百姓们罢了,哪里见过这等凶残、血腥的场面?

    他娘地,这看起来像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韩王殿下,凶残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吓死人呐!

    疯了,疯了,都他娘地疯了!

    “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见到这一幕的穆肃,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这位韩王下手实在是太狠辣了。

    再看那小男孩呢?看向朱松的眼神变了,竟然多了一丝崇拜之色!

    恐怕朱松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狠狠地一刀,让这个傲娇的小男孩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当然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在乎,因为朱松现在很兴奋,他似乎找回了前世保护那些富豪政要的时候,前来刺杀的杀手,死在他面前的刺激感!

    噗!

    一脚踹在犹自拼命挣扎的胖子身上,朱松几乎是使出全身的气力才抽出了刀,他将长刀扬起,环顾四周道:“胆敢反抗,这便是下场!尔等谁还敢反抗?”

    吼声在公堂上空来回飘荡,公堂之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竟无人敢挺身而出。

    再看那些差役们呢?他们刚刚从腰间抽出来的长刀,‘当啷啷’地全都掉在了地上,一个个的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出。

    哒哒哒……

    朱松一步一顿地走到县太爷张勋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勋的表现很不济,他浑身都在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这是他当上县令以来头一次见到杀人,浓郁的血腥味,让张勋一辈子都忘不了。

    “韩,韩王殿下……纵然,纵然你是王爷,也,也不能当堂杀人……”张勋浑身抖动地像筛子一样,“圣,圣人言,王子,王子犯法,与庶,庶民同罪……”

    “本王没时间在你这里耗着,是你自缚双手,还是本王安排人帮你?”朱松此刻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地可怕。

    “你……”张勋脸色惨白如纸。

    朱松厉声呵斥:“穆肃,将这些家伙身上的官袍全都给本王扒了!”

    “是!”

    一群侍卫们冲了上来,毫不客气地当堂扒起了张勋、王凯他们身上的衣服。

    看着那些侍卫们做完这一切,朱松将刀丢在了地上,冷漠地看了张勋一眼,道:“留下几个人,将那两个有品级的昏官送上囚车,押解回南京。至于剩下的人,全都拉出城外,砍了喂狗!”

    丢下这句生冷的话,朱松不理会不断求饶的嘉兴县大小县官,转身出了县衙。

    县衙外头,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似乎从县衙里出来之后,整个天地都已经换了个样一般。

    可是朱松却是无心观察这些,他低头看着那个小男孩,眉头紧皱。

    小男孩还是先前的那副样子,只是迎向朱松眼神的时候,开始躲闪起来。

    见朱松和小男孩之间的气氛不对,穆肃神色一变,打岔道:“殿下,您要去哪?”

    朱松抬起头来,淡淡地盯着穆肃看了好一会,才道:“你到底是何人?”

    穆肃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道:“王爷这是哪里话,末将自然是王爷府上的亲随侍卫了?”

    “你当本王是张勋那个傻子?”朱松咧咧嘴,道:“本王的王佩明明被街市上的锦衣卫盗走了,而今却到了你的手中,这难道不令人感到奇怪吗?”

    “王爷睿智!”穆肃眸光闪了闪,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等乃是燕王座下锦衣卫,只不过您在街市中碰到的锦衣卫与我等非是一路……”

    说到这里的时候,穆肃隐晦地瞥了小男孩一眼睛,却看到小男孩在微微摇头。

    心下微怔的穆肃,话到嘴边的时候,却是话锋一转,道:“若是殿下想要知晓我等来此的目的,那就请王爷随我走一趟吧!”

    “去哪?”朱松眉头一挑,道。

    “到了地方您就知道了,末将自然不会害了王爷的性命!”穆肃脸上出现了笑容,态度依旧恭敬。

    朱松凝眉,突然蹲下身子,对小男孩道:“小子,虽说本王并不晓得你是何人,不过想来身份应该不简单才对。而今,你若是仍与本王一起的话,怕是会更加危险,现在,你离开吧!”

    小男孩盯着朱松,很认真地说道:“我跟你走,我不怕危险!”

    朱松微微一怔,道:“你不怕死?”

    “怕!”小男孩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伯伯,伯伯会保护我的!”

    “好小子,倒是会拍马屁!”说实话,朱松倒是挺喜欢这傲娇小男孩的,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脑袋瓜,道:“好!本王倒要看看,锦衣卫们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

    就在朱松跟着穆肃离开嘉兴县衙不久,又一群官军突然出现在了嘉兴县衙之外。

    这伙官兵身上披着甲胄,携带着制式的武器,其装束与之前强闯入县衙的穆肃等人一般无二。

    为首的武官骑在马上,在抵达县衙之后就翻身下了马,紧接着大呼了一声,带着身后上百名官兵,齐冲进了嘉兴县衙。

第八章 大宅门

    此刻,嘉兴县衙里面惨淡一片,那些县衙的大小县官以及差役们,一个个面露悲戚之色,衣衫褴褛地在公堂之上惨叫哀嚎。

    原来,那些假扮韩王府亲卫的锦衣卫们,并没有按照朱松的吩咐将这些人关得关,杀得杀,而是统一打折了两条腿,丢在了县衙公堂上。

    当这波官兵们如旋风一般冲至县衙后堂的时候,见到的便是眼前这极其凄惨的一幕。

    真是活见鬼了,县衙遭劫了吗?

    “县官何在?”

    所有人都是一副衣衫褴褛的德性,所以冲进来的官兵们也不晓得县官是哪个。

    “本,本官便是嘉兴县令张勋!”看着这般杀气腾腾的官兵们,张勋强咬着牙回应道。

    “你就是县令?”领头的武官有些诧异地看了张勋一眼,道:“你们这衙门好生奇怪,是遭劫了吗?”

    张勋现在是欲哭无泪,他总不能说是得罪了王爷,被王爷的手下亲卫们给挑了吧?

    “算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没等张勋回话,那武官就摆了摆手,上前询问道:“我来问你,尔等之前可是将一名公子与一伴读抓进了大牢?”

    “确,确有此事!”张勋想了想,今天也就抓了俩人,也就是之前的那位韩王殿下。

    “好!”武官拍了一下手掌,道:“这二人现在何处?”

    张勋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他哪知道那俩人在哪啊?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差点连小命都给丢了,哪还敢问人家去哪啊?

    “你这昏官,可是对我家王爷有何不敬之处?”

    看出了张勋脸色不对劲,再看看狼藉的嘉兴县衙,武官哪里还不晓得出了意外,脸上顿时出现了杀气。

    娘咧,怎么又是我家王爷,这求爷爷告奶奶地,好容易把那波瘟神给送走了,咋又来了一群杀神啊?

    “这位将军……”实在没办法了,张勋不敢有丝毫隐瞒地,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那名武官。

    待听完了张勋的讲述,武官登时大怒,他猛地冲到了张勋身前,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张勋脸上,怒骂道:“你这该死的昏官,竟然敢叫人攻击我家王爷!这次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待本将找到王爷之后,你们就等着被大诰处置吧!”

    ‘大诰’是太祖皇帝的‘量刑标准’,在太祖时期,贪墨几两银子就要剥皮充草,由此可以想象,如张勋、王胖子等人的这般‘重罪’,不灭他们家满门,那就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大,大诰……”张勋吓得浑身哆嗦,嘴唇都紫了。

    至于那些不知道大诰是什么的差役还有小县官们,看到张勋表现得如此不济,哪里还不知道‘大诰’的恐怖之处?

    “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即刻押往南京,报大理寺和宗人府!”武官大手一挥,就有手下兵士们冲将了上来,将嘉兴县衙的这帮大小县官还有差役们给一锅端了。

    “赵百户,咱们现在怎么办?找不到王爷,白长史那里可不好交代啊!”押着这帮家伙出了县衙,武官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有兵士上前几步,满带忧色地询问。

    “能怎么办?先找找看吧,要不然的话,咱们就全都去大理寺领罪吧!”武官揉了揉脸颊,面上很是无奈。

    ……

    于是,嘉兴县甚至整个嘉兴府都动了起来,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的。

    府治下了命令,在整个嘉兴府寻找韩王,嘉兴府治下各县衙,所有的差役们都派了出去,搜索着任何有可能藏匿的地点。

    眨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五日。

    韩王朱松还有他的侍读朱一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

    南京韩王府。

    左、右长史白福还有刘长生,急得头发都快白了,自家王爷已经失踪半月了,之前还能够查到踪迹,现在可倒好,仙踪难觅。

    若是再找不到王爷的话,他们俩丢官罢爵都是轻的,搞不好会被抄家灭族。

    “白兄,你说那些把王爷带走的人究竟是谁?”右长史白长生大概四十岁左右,生得丹凤眼,卧蚕眉,看起来颇为儒雅。

    “可被怀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左长史白福足有五十来岁了,一头的花白长发,身材偏瘦,他叹了口气道:

    “哎,以王爷的性格,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确实不少。当年太祖爷在的时候,有太祖爷庇护,那些王公大臣们自然不敢对咱们王爷不敬,可是自从太祖爷殡天,皇太孙继位之后,为了巩固皇位,对王公大臣们多方拉拢,对皇族却是百般压榨,特别是对诸位亲王尤甚!现在,哎……”

    “谁说不是呢?”刘长生也摇了摇头,道:“若是太祖爷在时,先不说别人,就是那长兴侯耿炳文,敢推掉王爷的提亲?”

    “算了,王爷不在,说那些也没有用处!”白福摇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赵亮回来之后向咱们禀报,说王爷是被卷进了锦衣卫乱党案。长生,你说,王爷会不会是被锦衣卫的人给带走……”

    “白兄慎言!”刘长生脸色顿变。

    虽说在洪武年间就已经裁撤了锦衣卫,但是现在锦衣卫被燕王收拢,谁也不晓得当今皇上有没有效仿燕王。

    毕竟这两人全都是太祖爷的子孙,骨子里流着和太祖皇帝一样的血。

    “无妨!”白福摆摆手,道:“咱们都是王府的老人了,对府上这些人的底细,你我都清楚!即便是有锦衣卫的人又如何?难道我们堂堂的王府,还怕他们不成?”

    刘长生扬起手刚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府前看门的小黄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的喜色:“白大人,刘大人,王爷回府啦,王爷回府啦!”

    ……

    朱松从嘉兴府出来,一路上都由穆肃等锦衣卫‘乱党’在护送,一行人且行且住地行了半日的时间,终于回到了南京应天府。

    韩王府的府宅占地着实不小,又是在应天府的繁茂地域,在那厚实的院墙后,透过伸出高高院墙外的树枝缝隙,隐约可以看到里面那些高高的阁楼,以及一重又一重的红色屋脊。

    下了马,看着面前的府宅,朱松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之色:“不愧是亲王府啊,竟然如此气派!”

    朱松的王府大门是开着的,两侧分别有一名身着皮铠的侍卫在看守。

    眼瞅着宽敞的街道上行来了四道身形,守门的侍卫刚要呼喝,却发现走在最前面的,是自家那失踪了半月有余的王爷。

    左侧的侍卫就像是一阵风似地,转身就往内院跑去,而右侧的侍卫却是一脸惊喜地冲上前去,行礼道:“小的见过殿下!”

    “嗯,起来吧!”朱松对侍卫摆摆手,迫不及待地进了大宅门。

    至于那小男孩还有老者,自然也紧跟着朱松走了进去。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小男孩也就是朱瞻基,并未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知朱松,而是杜撰了一个张宣的名讳,至于身份嘛,只是说自己出身北平一个世家。

    朱松也知道这小家伙在瞎编乱造,不过也懒得揭穿他,再加上这小家伙不想回家,所幸就把他给带回了南京。

    进了王府,朱松就好比是那刘奶奶进了大观园,看花了眼。

    这宅子七进七出,琳琅满目的青灰色砖墙,巨大的木桩,数不清的亭台阁楼,假山流水,数十重的院落,左右屋舍不下两百间,那外宅套内宅的,俨然是一个缩小版的皇宫内院啊!

第九章 岷王来访

    缓步朝着内院走,朱松早就已经看花了眼,同时也在心中默默估算着:

    “就这样的豪宅,若是搁后世的话,甭说是在喧嚣的闹市区了,就算是在乡下怕是都不好找吧?娘咧,我上辈子做保镖做了七八年,不就是为了以后能有个舒适的生活吗?还是穿越好啊,一下子,梦想成真,齐活了!”

    “伯伯,您家可真大啊!”朱瞻基眨巴着眼睛,看着层层叠叠的屋舍建筑,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好奇的神色。

    “那是!”朱松心里头多少有些得意,“小宣啊,以后你就把伯伯的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不要有任何的拘束,缺什么东西,尽管和伯伯说,伯伯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找到。”

    坑爷啊,如果朱松知道这小家伙是他亲侄子朱高炽儿子的话,不晓得会不会崩溃掉。

    生生把自己的侄孙给提了一个辈分,也真是没谁了!

    朱管家的嘴角咧了咧,明显对‘伯伯’这个称呼感到很无语。

    四人信步到了后院的一座花厅前,还没进门呢,就见里面冲出来两道身影,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哽咽:“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

    白福和刘长生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来,看着似乎消瘦了一点的朱松,神色激动。

    “刘大人,白叔……”朱松下意识地抬头,便看到了这两位王府的长吏。

    刘长生,跟了自己有十年了,洪武爷的时候曾经在朝中做过御史,秉性耿直,颇有谋略。

    再看白福呢,这位老大人,眼角却是略显湿润。

    白福可是看着朱松长大的,可以说除了朱元璋之外,也就只有白福和朱松最亲了,而王府里的一切,也都是白福一直在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条。

    “殿下,下官派赵亮前往嘉兴府寻您,却得知您被歹人劫走,若是再找不到您的话,下官就只能去找万岁爷请罪了!”

    听到白福的话,朱松多少有些汗颜。

    偷偷携款离开王府,在嘉兴赌坊输得精光,大闹嘉兴县衙……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小孩子在胡搞事情,也怪不得白福会生气了。

    朱松稍显犹豫,最终还是向白福低了头,道:“白叔说得是,是本王太任性了!”

    白福看着朱松,眼中闪过一丝伤色,叹气道:“殿下,下官知道,那浙江耿家拒绝了您的求亲,您的心中定然烦闷,出去转一转、散散心也好,可是绝不可太过放纵。”

    “是啊,殿下!”刘长生也劝道:“那耿炳文不过是一个侯爵罢了,他既然拒绝了您,是他的损失,殿下又何必因此而神伤呢?”

    朱松闻言一愣,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道清冷秀美的身形,感情这小子之所以去嘉兴府,还有这层原因啊?

    想想也是,堂堂的亲王向一为侯爵求亲,竟然遭到了拒绝,这搁到谁身上,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情。

    “行了,殿下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赶紧休息一下吧!嗯,对了,不知这两位是?”

    三人聊完了白福和刘长生,才总算是注意到了朱瞻基还有他的老仆人,好奇地询问道。

    “瞧本王!”朱松拍了一下额头,道:“白叔,刘大人,本王给你们介绍!这孩子名叫张宣,是本王一位朋友的子侄,这位是张府派来伺候小宣的朱管家。日后他们二人就住在咱们府上了。白叔,一会你给他们安排一栋院子出来!”

    “小宣,朱管家,这两位分是本王府上的左长史白福,右长史刘长生,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

    介绍完朱瞻基主仆俩,朱松又开始介绍白福还有刘长生。

    “小的见过两位大人!”听到朱松的介绍,朱管家连忙向白福两人行礼。

    朱瞻基表现得也是中规中矩:“小子张宣,见过刘伯伯,白爷爷!”

    小家伙倒是挺会自我定位,小嘴巴甜得很,再配上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嫩嫩的声音,很是讨人喜欢。

    白福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家伙,上前扶起他,道:“张公子客气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张公子尽管与我说就是了!”

    “谢白爷爷!”朱瞻基甜甜地笑了起来。

    “白叔,客套话一会再说!”见白福还想要说些什么,朱松打断了他,道:“朱管家身上还有伤,还是先给他们安排一下,然后叫刘先生过来给朱管家看看伤吧!”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朱管家这老身子骨本身就不咋的,再加上在嘉兴县衙的时候,被衙役们押着打了几大板子,险些让他去了半条命。

    这不,到现在,朱管家后背上的伤,才不过刚刚结痂而已。

    “有伤?”

    白福看了朱管家一眼,见他的背有些微驼,顿时明白过来,道:“既然老哥有伤在身,那咱们日后再慢聊!”

    白福一边安排人领着朱瞻基主仆俩往中院一个独立跨院的方向走,一边带着朱松往内院走去。

    ……

    “禀报殿下,两位长史大人,岷王殿下来了!”

    先不说朱瞻基主仆俩下去休息,朱松这边才刚刚进了内院没多久,就有一名护卫跑了进来,向朱松禀报。

    “楩哥怎么来了?最近这个时间,那沐晟不是正在找楩哥的麻烦吗,他怎么还有心情出来?”朱松放下刚刚端起来的茶盏,疑惑地自语道。

    朱楩,乃是明太祖朱元璋与周妃所生的庶十八子,洪武二十四年始封为岷王。

    建文帝秘议削藩之策,岷王朱楩就倒了霉,几乎被人天天盯着。

    不知道是不是朱楩穿越所带来的蝴蝶效应,原本应该在建文元年就被削藩的朱楩,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南京,与西平侯沐晟闹得正热闹呢。

    当然了,这并不是关键一点,关键是王朱松也是周妃所出,他与朱楩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尽管心中疑惑,但是朱松还是立刻起身,带着府上的两位长史,出外迎接朱楩。

    虽说来到明朝已经有半月的时间了,可是这大明朝的生活仍让朱松感到颇不适应。

    就比如说现在吧,朱楩和朱松可是亲兄弟,可是亲哥哥来他府上拜访,按照当下的礼节,朱松须得亲自去前院厅堂中迎接,若是不去的话,就是有违礼制。

    “楩哥,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来我府里做甚子?”

    刚刚踏进了前院厅堂,朱松就看到了一道身材欣长,长得和他有着四五分相像的青年男子,正坐在一张雕花椅上品着茶。

    “下官见过岷王殿下!”作为王府的主官,白福和刘长生对朱楩很熟悉。

    朱楩对两位王府长史摆摆手,笑道:“呵,两位免礼!松弟,我这不是听说你回府了吗,左右也是无事,正好过来看看你。”

    “楩哥,你这样做不是在给沐晟机会吗?你就不怕受我的连累?”

    正所谓自家知道自家事,这朱松前身就是一个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打架斗殴的浪荡子,如果不是仗着亲王的身份,怕是谁都瞧不起他。

    眼下,沐晟就是咬准了朱楩,摆明了要踩着朱楩这个亲王殿下上位。这个节骨眼儿上,朱楩来找朱松,不正是给了沐晟一个绝佳的弹劾机会吗?

    朱楩冷哼了一声,道:“松弟,你以为建文不发话,他沐晟敢这么折腾?哼,他沐晟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建文的一条狗罢了,建文让它咬谁,它敢松口?”

    朱楩这话刚说出口,白福还有刘长生就变了颜色:“岷王殿下……”

    “白叔,你们先出去吧。”两人话还没说完,朱松就把他们俩给打发了出去。

第十章 又多了个熊孩子

    厅堂中,只剩下了朱楩和朱松两兄弟。

    “楩哥,再怎么说建文也是当今的皇上,你说话就不能注意点吗?”朱松有些无奈地看着朱楩,说道。

    “就算是传出去了又如何?当年,若是四哥登上皇……”朱楩有些口不择言了。

    “得得得,楩哥,你还是说说为何要来我府上吧!”朱松打断了朱楩,他才不相信朱楩会没事来看他呢!

    “好了,不说建文了。”朱楩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他揉了揉脸,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朱松,道:

    “松弟,你也知道为兄现在的处境,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建文给削官罢爵了,真到那时候,徽焲、徽煣也会跟着为兄一起受苦,与其这样,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朱松眉头一跳,忽然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朱楩这次倒是不客气了,道:“倒不如让徽煣跟你住一段时间,为兄先去云南避避风头,等为兄想办法解决了沐晟之后,再回应天府接走徽煣,你看怎么样?”

    朱楩在洪武二十四年被封为岷王,当时朱元璋为了安抚刚刚征服的云南,便在洪武二十八年的时候命朱楩就藩于云南。

    至于朱楩口中的徽焲还有徽煣,是他的两个儿子,两个小家伙现在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半,

    “徽煣?”朱松嘴角抽了抽,奇怪地说道:“那徽焲呢?”

    “徽焲已经跟着他娘去了漳州。”说到这里,朱楩突然诡异地笑了笑,道:“松弟,只要你答应让徽煣住过来,为兄就再告诉你一则消息!”

    听到朱楩的话,朱松仿佛看到了在朱楩的脑袋上出现了两只黑色的恶魔角,正不断挑衅着朱松的神经。

    “楩哥,徽煣可是我的亲侄子,别说来我这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就算是住一辈子都可以!”

    朱松和这些便宜侄子们可没多大的感情,不过想到府上还有个小张宣,也就同意了下来,毕竟朱徽煣的年纪和小张宣差不多,这样小张宣也算有个玩伴,不至于那么寂寞。

    “好,这才是为兄的好弟弟!”朱楩兴奋地一拍手,道:“等明儿,为兄就安排人把徽煣送过来,你放心,为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啪啪!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楩对着外面拍了拍手掌。

    哒哒哒!

    八名朱楩的护卫走了进来,每两个人抬着一只红色的大箱子。

    “楩哥,这是什么?”朱松好奇地看着那些大箱子,问道。

    朱楩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两步,直接打开了四个箱子中的一个。

    唰!

    一瞬间,从箱子中夺射出的炫丽光华,差点把朱松的眼睛给闪瞎了。

    银子!

    那一整箱子,满满地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两辈子了,朱松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真金白银,就算他之前带往嘉兴府的两万两银子,也不过是等价的宝钞罢了。

    白花花的银子啊,看着也赏心悦目!

    “松弟,这里是三万两银子,徽煣住在你这里,可不能让他缺衣少食啊!”朱楩笑看着朱松,带着点调笑说道。

    朱松挑了挑眉毛,道:“楩哥,瞧你这话说地,我可是徽煣的亲叔父,怎么会让他缺衣短食呢?这些银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瞄了朱楩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些银子我就先替徽煣收起来,等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再给你送过去!”

    话音落地,他就指挥起了朱楩那几个亲卫,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几个,也不是第一次来本王府上了,抬着这银子去找白长史吧!”

    “是!”

    朱楩的几个亲卫常来韩王府,自然和白福等人熟稔,听到朱松的命令,抬起箱子就走出了大厅。

    “呃……”

    朱楩颇满脸愕然地看着自家弟弟,心说,这还是自己那个从不把金钱放在心上的弟弟吗?怎么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守财奴啊!

    朱松哪里去管朱楩怎么想,在他看来,韩王府这么大,甭管是日常的维护,还是府上奴仆的开销,那都是一大笔银子、

    眼下,又要养活两个金贵的小孩儿,这白送上门的银子,没有理由不要啊?

    毕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扭过头看到仍旧目瞪口呆的朱楩,朱松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他重新回到雕花椅上坐下来,道:“楩哥,方才你说还有一则消息要告诉我,快说吧。”

    “啊?哦……”朱楩晃了晃脑袋,脸上仍旧带着怪异的表情,道:“松弟,为兄听说前段时间,你安排人去嘉兴府长兴侯家求亲了,怎么样,结果如何?”

    “啊?”

    听到朱楩特意问这个问题,朱松楞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感觉这哥们儿是在故意恶心自己。

    他韩王朱松求亲长兴侯遭到拒绝的事情,早就已经在应天府传得沸沸扬扬地了,他朱楩会不知道?

    不就是收了他几万两银子吗?至于这么恶心他吗?

    猛地翻了个白眼,朱松没好气地说道:“那老东西没同意!”

    “没同意?”朱楩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旋即一脸庆幸地说道:“算他耿炳文实相,屈屈的侯爵庶女,怎么配得上我皇族亲王。”

    朱松郁闷了,要知道被拒绝的是他,该生气的也是他才对,怎么到了朱楩的嘴里,这反倒是一件应该值得庆幸的事情?

    “楩哥,怎么说我也是王爷,这王爷上门求亲被一个侯爵给拒绝了,这难道还不够丢人的吗?”

    朱松有些不满地看着朱楩,道:“怎么我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小弟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哼,你小子真是太没出息了!”

    朱楩撇撇嘴,一脸不悦地说道:“耿炳文虽说是洪武旧臣,战功卓著,位列侯爵,可是他耿家的四小姐终究是个庶出。这耿家的庶出之女若是做了你的韩王妃,那才真真是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奇怪了,你小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虽说没有明确的律法规定,但是他们大明的亲王们,也就是朱松的那些便宜哥哥们,还真没有谁娶一个庶出之女作为正妻王妃的。

    之前,朱楩就有心阻止这件事情,可是那时候的朱松根本就不讲道理,更是强行上门提亲,让事后才知道此事的朱楩,差点冲进韩王府去把朱松给暴打一顿。

    “他娘的,这年头,人跟人的观点、看法还有羞耻心真是不一样啊!”

    朱松心里头嘀咕着,忽然有些奇怪地看着朱楩,道:“不对啊,楩哥,这事早就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地了,你怎么好像是不知道一样?”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的脸色有点黑了:“楩哥,你不会是故意来刺激小弟的吧?”

    “为兄怎么会刺激你呢?”

    朱楩颇有些奇怪地看了朱松一眼,道:“之前为兄一直都在岷州,才刚回应天不过两日的时间,这不刚一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情,赶紧过来看你了吗?”

    “哦,这样啊,我说你怎么不知道这事呢!”朱松恍然地点点头,道:“不过你问这个做甚子,不会是想要给小弟找个婆娘吧?”

    朱楩哈哈笑道:“你还真是猜对了!”

    “啊?”朱松一脸愕然地着朱楩,道:“楩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做红娘的潜质啊?”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兄长的吗?”朱楩瞪了朱松一眼,道:“为兄可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去给你找婆娘,是咱们那个侄子,那个爱管闲事的侄子!”

    “你是说,建文?”朱松指了指天上,问到。

    “除了他,还能有谁?”朱楩冷笑了一声,道:“为兄这次过来,只是来提前和你通个气,免得到时候你小子耍浑,来个抗旨不尊!”

第十一章 白捡个媳妇

    “以建文的性格,对他没利的事,他可是绝对不会做的!”

    朱松摸了摸下巴,有些玩味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怕是我这未来的老岳丈,对他朱允文来说,有着很大的作用吧?”

    “嗯?”

    朱楩惊讶地看了朱松一眼,在朱楩的印象里,自己这个弟弟虽说有些谋略,可是全都用在了吃喝玩乐、斗殴滋事上面,对于朝堂之事,一向都漠不关心。

    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至少对于朱允文的性格,朱松倒是把握得很准。

    尽管心中感到惊诧,但朱楩还是说到:“松弟,这次你可是猜错了!建文想要拉拢的,可不是你未来的老岳丈,而是你未来的大舅哥!”

    “大舅哥?”朱松诧异了,“楩哥,你就别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是谁不就得了!”

    “魏国公之妹徐妙锦!”

    朱楩淡笑地看着朱松,道:“这次你小子可是有福了,那徐妙锦出身王公之家,且贤良聪慧,天生丽质,更是满腹诗书,是咱们应天府有名的才貌双全之女。听说上门提亲的王公贵族,把魏国公的门槛都踏破了,没想到最后却是便宜了你小子!真是……”

    说到后面的时候,朱楩自己似乎都有些不敢置信。

    “魏国公?徐妙锦?”

    朱松倒是没在意朱楩脸上的表情,而是在脑子之中极速搜索有关魏国公的资料。

    徐晖祖,乃是中山王徐达长子,1385年袭爵魏国公,可以说是位高权重。

    而徐妙锦,乃是徐达的第三女,也是他徐晖祖的亲妹妹。

    有关于徐妙锦,更是曾经有一野史传说:说是徐皇后早逝,朱棣便打起了妻妹也就是徐妙锦的主意,但徐妙锦生性刚烈,在给朱棣写了一封‘拒婚信’后,就削发为尼,此事也不了了之了。

    如果赐婚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朱松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楩哥,此事当真吗?”朱松咂了咂嘴巴,有些干涩地问道。

    “为兄还能骗你不成?”朱楩没好气地瞪了朱松一眼,道:“估计这几日便会有赐婚的圣旨下来,你小子到时候可别高兴过头了。”

    “哪能啊!”朱松拍了拍胸口,脸上出现了喜色。

    朱松前世虽说做了多年的保镖,小有资财,可就是一光棍,说句不嫌丢人的话,他甚至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

    没想到这重生了一次,不光权财两得,就连婆娘都有了着落,叫朱松这个穷吊丝,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朱松一脸的喜色,朱楩撇了撇嘴,道:

    “你小子先别高兴地太早,我听说徐三小姐高傲地很,别看是建文赐婚,若是徐家小姐不想嫁的话,纵然是抗旨不尊,建文也不会把人家怎么样的!到时候,你可就出大丑了!”

    朱楩说得这倒是实话,再怎么说徐晖祖也是功勋之后,而且现在人家在朝中不光担任要职,手中亦有兵权。

    朱允文不可能为了一个浪荡子,得罪一个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

    听到朱楩的话,朱松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自己做好准备就是了!”

    朱楩不便再继续打击朱松,继续说道:“好了,松弟,你给我说说,这半个月的时间都去哪了啊?”

    提起了朱松的兴致,又毫不留情地予以打压,朱松一脸幽怨地瞅着便宜哥哥那张清秀的脸,怎么瞅怎么觉得欠揍。

    ……

    正如朱楩所预料得那样,朱松回府之后的第三日清晨,朱允文赐婚的圣旨就到了王府。

    “殿下,殿下,宫里传旨的太监到了,您快点梳洗一下,出去迎旨吧!”白福站在朱松的屋子外头,一脸焦急地叫着。

    “别闹,让我再睡一会,什么迎旨不迎旨的……”朱松一把推开小侍女扒拉自己的嫩手,迷糊道:“这才几点,一会再说!”

    什么几点?

    小侍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朱松。

    这三日以来,自家王爷的嘴里总是蹦出一些难以理解的词来,甭管是伺候朱松的人还是新到府地朱瞻基小家伙,全都感到莫名奇妙。

    “王爷,白长吏说,宫里来圣旨了,叫您去接旨呢!”

    正在叫朱松起床的小侍女,名叫莹香,今年十五岁,长的明眸皓齿,十分地秀丽。

    此刻,莹香小脸憋得通红,几乎是趴在朱松的耳朵边在叫他。

    “啊,圣旨?对了,这里是大明朝!”原本还有些迷糊的朱松,听到小莹香的话后,噌地一下坐了起来,道:“莹香,眼下什么时辰了?”

    莹香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朱松,很认真地说道:“殿下,已经是辰时了!”

    “糟了,糟了,今儿还要去楩哥府上接徽煣那个小家伙呢,完了,完了!”朱松拍了拍脑袋,道:“对了,你方才说什么?宫里来圣旨了?”

    “是,殿下!”莹香点点头,道:“田公公已经在外堂等了一炷香了。”

    “快,伺候本王更衣……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朱松可不习惯让人伺候着穿衣服,还是自己穿起来麻利。

    等到朱松收拾完毕感到前院厅堂的时候,已经是半炷香之后了。

    此刻,前院厅堂之中,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老太监,耷拉着眼皮站在那里,手中还拖举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这老太监名叫田尽忠,跟在建文帝身边已经十多年了,可以说是看着朱允文长大的。

    而朱允文对田尽忠也很是依赖和宠溺,所以这次能够派田尽忠过来传旨,也算对这件事颇为重视了。

    见到朱松领着府中的大小官员,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田尽忠也不气恼,反倒是向朱松恭敬地行礼:“奴婢田尽忠,见过韩王殿下!”

    朱松实在是不待见这些个阳奉阴违的娘娘腔,摆摆手道:“田公公免礼吧,这次还真是辛苦你了,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王府!”

    田尽忠笑了笑,道:“殿下客气了,奴婢为主子办事,没有辛苦不辛苦的!”

    “他娘地,这老家伙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朱松暗自观察着田尽忠,面上却是不露分毫:“田公公,宣读圣旨吧!”

    田尽忠也不啰嗦,点点头就打开了手中托举的卷轴,开始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韩王朱松,乃太祖第二十子,其聪慧机敏,博览群书,至今已及双十之龄,当可成婚!

    今有中山王徐达三女,即魏国公徐晖祖之三妹徐妙锦,贤良聪慧,天生丽质,满腹诗书,且徐妙锦双十芳龄,待字闺中。

    为成人之美,朕现将徐妙锦赐婚于韩王朱松,将婚期定于建文三年九月初八!届时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钦此!”

    “下臣接旨!”

    朱松脸上多少有些惊讶之色,虽说朱楩已经提前和他通过气了,可没说连婚期都一块定下了啊?

    而且这日子也订得忒草率了吧?算算时间,今日就已经进了八月,再有二十来天就到了正日子了,要不要这么紧张啊?是嫌咱爷们成亲太晚了吗?

    二十岁了才结婚,这放在大明朝也是晚婚晚育了,妥妥地响应二十一世纪初期的社会主义号召。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田尽忠笑得很灿烂,不似作假。

    “田公公,你可知道这婚期为何定地这般急?”朱松接过圣旨,对田尽忠说道。

    田尽忠有些诧异地看了朱松一眼,道:

    “殿下,难道婚期近些还不好吗?您可知道,这婚期可是官家与魏国公亲自商议之后方才定下的!对了……官家已经交代礼部与钦天监,这次殿下大婚,一定会办得热热闹闹的!”

第十二章 卖抄家货儿

    “啊?”

    这下朱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就是成个亲吗,至于搞得这么麻烦吗?而且时间还整得这么急,这不是要人命吗?

    想不通的朱松,干脆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

    想不通还想它做甚?不是自找没趣吗?

    送上一百两白银的赏钱,打发走了田尽忠,朱松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明日朱楩就要走了,他们家的小儿子还没接过来呢。

    匆匆用过早膳,朱松就带着几个护卫赶往了朱楩的岷王府。

    还没进岷王府大门呢,远远地就瞧见岷王府所在的那条街的街口两侧,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走得近了,朱松这才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八仙桌、太师椅、博古架……嘿,头前竟然还有俩泡澡用的大木桶子。

    怎么着,这是谁家嫁闺女,陪送嫁妆吗?可是这整条街里,有数的就那么几家,也没听说谁家的闺女要出阁啊?

    扭头看着跟在身边的朱一闪,朱松问道:“一闪,这什么情况?莫不是岷王搬家了?岷王不住这条街了?”

    这朱一闪也纳闷啊,来了岷王府不晓得多少回了,也没听说过这位爷搬家了啊?

    见朱一闪也是一脸的茫然之色,朱松心下更疑惑了,还是往里走走看再说吧。

    主仆一行人继续往里走,这街道两旁摆放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尽是一些个木制家具,还有家用的铜铁制器,长长地,一直绵延到岷王府大门前。

    “见过韩王殿下!”

    王府守门的侍卫,远远地看到带着护卫走过来的朱松,连忙上前行礼,同时也有人进府去禀报。

    朱松看到这些守门侍卫的时候吓了一跳,平时不过两个人看门,今儿怎么足足有十五六个?这朱楩是要搞事情啊!

    “你们王府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外搬?这是要干什么啊?”朱松对那侍卫问道。

    “这个……”一名侍卫的脸色有些难看,明显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得,算本王白问了!”朱松晃了晃脑袋,跨过岷王府大门,直接往里面走。

    没走多远呢,迎面走来了一个四十来岁,蓄着八字胡的中年人。离着老远,这中年人就开始行礼问安:“下官胡章学,见过韩王殿下!”

    “甭行礼了!”朱松摆摆手,道:“胡长吏,你们在街上摆着这些个东西,是要做甚子?难不成全都搬去云南吗?”

    胡章学温雅地笑了笑,道:“我家王爷吩咐了,摆出去卖钱。”

    “卖钱?”朱松猛然提高了语调。

    “对,卖钱。”胡章学点点头,道:“卖盘缠钱,凑路费!”

    尼玛,这还真是光着屁.股拉磨,转着圈的现眼呐!

    堂堂的亲王,当今皇上的亲叔父,卖抄家伙儿,凑盘缠钱呢?这大明朝‘为王、为爵、为官’的,让你们爷们儿,现眼现尽了呐!

    再者说了,前儿你朱楩不是还掏出几万两银子给朱松,做朱徽煣的寄养费吗?怎么才转天不见,咱爷们儿就穷得叮当响了?

    朱松一脑门子的黑线,道:“行了,甭现这个眼了,还不快叫人把那些个破烂儿全都给搬回来,还不够嫌丢人的吗?”

    胡章学摊摊手,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王爷的脾气,下官前脚把东西搬进来,王爷后脚就会给搬出去。与其这样,您还不如去和我家王爷好好谈谈呢。”

    朱楩的性子虽说没有朱松这么魂淡,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倔得跟驴一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朱松一听也是这么回事,这便抬脚就往前院走。

    前院厅堂里,朱楩正抱着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逗弄着,看那样子,丝毫没有卖抄家伙的苦.逼样子。

    朱松脸一黑,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道:

    “楩哥,你行啊,人家出京就藩,那都是大包小包的金银奇珍往藩地拉,你可倒好,不拉这些东西,却整出卖抄家伙儿,凑盘缠钱这么一出,父皇若是泉下有灵的话,定会从皇陵里面蹦出来,把你给带走的!”

    “噗!”

    正端起茶杯喝水的朱楩,没料到朱松会来这么一手,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直接就喷出来了。

    小男孩这个倒霉劲儿啊,那一口茶水喷了他个满头满水。

    小男孩也是神经大条,被来上了这么一口也不生气,反倒是指着朱楩,‘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说,你朱松也是的,哪有拿自己亲生父亲开涮的,更何况,他父亲还是大明朝的开国皇帝。

    “松弟,你小子说话就不能注意点?”朱楩苦笑着看了朱松一眼,掏出袖中的锦帕给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男孩擦着满头满脸的茶水。

    “你快行了吧,若论说话,咱哥俩是半斤对八两,谁都甭笑话谁!”朱松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瞅着那个小男孩,道:“臭小子,不认识你皇叔了吗?怎么不知道叫人呐?”

    小男孩,也就是朱楩的次子朱徽煣,脸上的茶水也被擦了个干净,听到朱松的话,便扭过了头,冲着他憨憨地笑道:

    “松叔父,父王方才和我说,您让您家婆娘给休了,有……”

    朱徽煣这边刚一张嘴,朱楩就知道要坏事,连忙伸手去捂小家伙的嘴。

    “朱楩!”朱松脸上的表情一僵,直接扑向了朱楩,道:“我特娘地和你拼了……”

    整个应天府,甚至是整个南京都在拿这件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尽管这件事发生在朱松穿越之前,可仍旧让现在的朱松心里头羞愤难当。

    “松,松弟且慢,为兄,为兄可以解释的!”朱楩从椅子上跳起来,闪躲向一边,同时慌张地对朱松说道。

    “解释个毛,先吃我两拳再说!”朱松哪里肯放过朱楩,直接冲上前挥以老拳,狠狠地打在自己这亲哥哥的右眼眶上。

    “唉……松弟,莫要打脸,莫要打脸啊!”

    朱楩这身子骨也就是比朱松强上那么一星半点,往日里都是叫手下仆从欺负人,打架的水准自然不如朱松这个八极拳大宗师了。

    “打,父王,父王打松叔父的右脸……唉,松叔父小心,小心父王的脚!”

    正所谓‘耍猴儿的不怕人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朱楩这个神经大条的小儿子,眼瞅着自家爹爹和皇叔打起来了,不上前拦着也就罢了,竟然还拍手起哄。

    看到这一幕,朱楩连鼻子都气歪了,这倒霉孩子,还是自己亲生儿子吗?不是买豆腐送的吧?

    “哈哈哈,楩哥,连徽煣这小家伙都看你不顺眼了,瞧你这爹当的!”朱松气喘吁吁地松开抓着朱楩衣服的手,抓起茶碗来就狠狠喝了一口。

    被揍得脸上红彤彤的朱楩,揉了揉伤处,道:“你小子下手也太黑了,说好了不打脸的……唉,不对呀,你这都跟谁学的啊?”

    “松叔父,我要和您学打架!把那些曾经欺负我的家伙们,全都欺负回来!”朱徽煣这小家伙,瞅着朱松,那是满眼放光啊。

    “你小子就这么点出息吗?”朱松没好气地给了朱徽煣一个暴栗,道:“楩哥,我这都是和府上侍卫学的,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现在小弟比较好奇的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命下人去取些跌打损伤的药来,朱楩突然笑了起来:“松弟,那一日,你不是表现得挺聪明地吗,难道还猜不出我的真正意图吗?”

    朱松揉了揉脑袋,道:“我才懒得去想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对付朱楩,朱松一向都是以退为进,而且百试不爽。

    “好,既然你不想知道,那为兄就不多说了!”朱楩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末了还补了一句:“对了,这次你带了几个人?徽煣还有很多东西要搬走,你待会回府的时候别忘了啊!”

第十三章 骚年,去垂钓吧!

    擦,这事儿不对啊,朱楩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看到朱松一脸的讶然之色,朱楩乐了。

    “哈哈哈,为兄可是很怀念你这个表情啊!”朱楩哈哈笑道:“好了,还是告诉你吧!松弟,你也知道,那沐晟像是疯狗一样追着为兄在咬,最近竟然调查起为兄的财政,昨日还向建文求下来一道督察我岷王府财政的旨意。”

    说到这里,朱楩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松,道:“就连前两日送进你府里的三万两白银,还是为兄挂得五哥的名。要不然的话,你以为那几万两银子能顺利到你府上吗?”

    朱楩口中的五哥,是朱元璋的第五子朱橚,平日里他们兄弟俩走得比较近的,朱橚算一个。

    “这沐晟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朱松皱了皱眉,道:“看来建文快被四哥给逼疯了!”

    朱楩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自语:“哼,四哥的燕军……”

    朱松一想起朝堂的局势来就头疼,还是算了吧,反正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管那么多作甚子。

    “行了,说那么多也没用,楩哥你自己小心就是了!”晃了晃脑袋,朱松站起身来了个懒腰,道:“徽煣,你父王不要你了,跟叔走吧,今天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哒?”一听说吃,朱徽煣顿时两眼放光。

    这熊孩子神经还真是够大条的,有了吃的,就把他爹给彻底抛弃了。

    “叔什么时候骗过你?”朱松一把抱起了朱徽煣,道:“楩哥,那我就先走了啊!你一路走好,等到了云南,一定要派人来告诉小弟!”

    朱楩没好气地挥了挥手,道:“快滚吧,别把我们家徽煣给饿瘦了就行,否则的话,我绝饶不了你!”

    朱松摆摆手,抱着朱徽煣大踏步地走出了厅堂。

    ……

    等朱松带着朱徽煣回到王府的时候,另外一个小家伙朱瞻基,早就已经在院子中遛起弯了。

    所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看来这小家伙挺会享受的。

    “松伯伯!”眼瞅着朱松牵着一个比他还小一号的小男孩进了他的跨院,朱瞻基顿时飞奔了过来。

    “老奴见过韩王殿下!”朱管家紧跟在朱瞻基身后过来,颇有些意外地看了朱松牵着的小男孩一眼。

    “呦,小宣啊!”朱松笑了起来,对朱管家摆摆手,道:“小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岷王次子朱徽煣,今后就住在咱们王府了,伯伯把这小家伙安排在你隔壁的院落里,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

    话音落地,朱松又扭头看着朱徽煣,道:“徽煣,这是张宣,比你要大上一岁,快,叫哥哥!”

    哥,哥哥?

    原本脸上带着微笑的朱管家面色微微一变,古怪地咧了咧嘴角,心说:这都什么辈分啊?

    按辈分来算,朱楩是朱瞻基的叔爷,而他的儿子朱徽煣,理应是朱瞻基的堂叔才对。这位韩王殿下可倒好,又生生把朱瞻基抬升了一个辈分。

    “徽煣见过宣哥哥!”朱徽煣倒是听话,憨憨地对朱瞻基笑了起来。

    尽管心中也有些怪异,但是张宣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便心安理得地点点头,道:“徽煣弟弟,你好!”

    “那行,你们先一起去玩吧,一会本王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朱松摆摆手,打发两个小家伙一起去玩,自己则是慢悠悠地向着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

    两个小家伙刚认识,再加上年纪也差不多,所以对于朱松的离去也没感到什么,反正他们俩也能玩到一起。

    ……

    时间匆匆过,朱松可能是没什么时间意识,他口中的‘一会’,竟然足足耗了一个多时辰。

    等到两个小家伙的关系相处得跟亲兄弟一样的时候,朱松这家伙竟然还躲在屋子里睡觉。

    “我去,怎么睡着了?”晃了晃有些昏沉沉的脑袋,朱松就从牙床上爬了起来,“莹香,什么时辰了?”

    小丫头从外面跑了进来,低眉顺眼地对朱松道:“殿下,已经过了巳时了,后厨已经在准备午膳了。”“午膳就不用准备了,一会本王出去吃!”朱松揉了揉脑袋,道:“对了,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已经准备好了,奴婢现在就去为您拿!”小莹香乖巧地点点头,轻扭腰肢去了厢房外厅。

    过了没几个呼吸的时间,小丫头就拿着一大两小三个斗笠,以及三个只有半尺来长的小杆子,走了进来。

    朱松接过小杆子,轻轻往外一拽……唰,竟然从半尺来长的小杆子里面又抽出来一大截,这竟然是一根抽拉式钓竿,看材质好好像是木质的。

    捏了捏手中的钓竿。朱松点点头,道:“嗯,能够做到这种质量,老苗头的手艺还是不错的!莹香,待会你去找白长吏,让他赏给老苗头十两银子,就说是本王说的。”

    说完这句话,朱松就将那个大的斗笠往头上一罩,抓起三只抽拉式鱼竿就出了厢房。

    谁知道刚走到外面,一推开院门,就瞧见两道小小的身形蹿了过来,吓得朱松往后一跳,道:“谁呀?”

    “松伯伯(松叔父),是我们,张宣、徽煣!”

    张宣,朱徽煣?

    朱松定眼一看,还真是这俩臭小子:“你们俩臭小子,不在你们自己的院子玩,来我这里做甚子。”

    朱徽煣眨巴着俩大眼睛,道:“松叔父,您刚刚不是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吗?眼下都晌午了,咱们还去不去了?”

    “去啊,谁说不去了?我说你们俩小子着什么急啊?”朱松把眼睛一瞪,道:“你们俩,一个快五岁了,一个也有三岁半了,怎么这般毛毛躁躁地?不知道耐心一点吗?”

    尼玛,正所谓三岁四岁讨人嫌,小孩子哪有不闹腾的?

    听到朱松无缘无故地训斥,朱徽煣和朱瞻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上了委屈之色。

    朱松可见不得小孩子哭,再说方才他不是被吓了一跳,泄泄火吗?

    火泄出去了,没必要再和孩子计较,朱松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别摆出那么一副委屈的样子,给,拿好了这两样东西!”

    接过朱松递过来的抽拉式鱼竿以及小斗笠,两个小家伙这才看到朱松的装扮。

    但见这位王爷,此刻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头上还带着一个大斗笠,模样甚是古怪。

    朱徽煣便问道:“松叔父,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

    “之前不是告诉你们,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吗?”朱松道。

    “那您这身打扮……”朱瞻基好奇道。

    “带你们一起去打打牙祭!”朱松咧嘴笑了起来,“对了,你们俩也去换身衣服,那地方不适合穿得这么华丽。”

    “哦!”两个小家伙拉拢着脑袋应了一声,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跑去。

    ……

    等两个小家伙换好了衣服,朱松吩咐几个王府的侍卫远远地保护他们就好,自己则是带着两个小家伙,拿着钓竿还有一个小箱子,径直出了王府。

    一行人一路向西走,过夫子庙,从西水关出城,而后沿着秦淮河一路走,最后来到一处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的地方。

    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淌,偶有炽热的夏风轻轻拂过,碧翠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蝉鸣高亢,疏影清浅,倒真是一方好去处!

    朱松带着两个小家伙站在河边的草地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深呼吸一口气:“呼……到底是大明朝的空气好啊,就后世那雾霾天,人均得少活三十年!”

    这个地方是朱松前两日逛南京城的时候发现的,这几天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朱松今日就是想纯放松一下,免得精神过度紧绷,引起身体的连锁反应。

第十四章 凹凸曼打小怪兽

    “松叔父,您说什么?”

    朱瞻基和朱徽煣就像是两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朱松身侧,听到他在那呐呐低语,还以为在和他们说话呢。

    “哦,没什么!”朱松摆摆手,道:“小宣,徽煣,这地方是我前两日偶然发现的,清静,鲜少人来,而且树荫成片,空气清新,最适合垂钓了。”

    “垂钓?”朱徽煣挠了挠后脑,嫩声道:“松叔父,您之前不是告诉我,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这钓鱼算怎么回事啊,而且我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说到这里,朱徽煣苦着张小脸,揉了揉小肚子。

    “臭小子,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

    朱松赏了朱徽煣一记小暴栗,嘴巴里面又蹦出来几个新鲜词来:“你先忍一会,等钓到鱼,咱们就有东西吃了,而且还是纯野生,无公害,无污染,多好!”

    “哦!”

    朱徽煣苦着脸应了一声,不过却是将手中的钓竿给丢到了一边,他一个小孩子钓什么鱼?

    朱松也不管他,拿起鱼竿在鱼钩上挂了点饵食,便直接甩入了河中,然后将鱼竿的另一头插入泥土里,等确定固定好后,便开始教朱瞻基怎么使用钓竿。

    朱瞻基可比朱徽煣懂事多了,在朱松的教导下,在小孩子使来应该很困难的钓竿,竟然成功地将钓线甩到了秦淮河里。

    小家伙见状,小脸上立马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剩下的时间就比较煎熬了,朱松还好说,毕竟上辈子八极拳里面不仅仅有外功练体,还有内功静坐。

    多年的内位兼修,早就磨出了朱松的耐性。

    可是两个小家伙可忍不了啊,单是饿着肚子不说,还不能到别的地方去玩,只要离开朱松的视线范围内,就会有身穿便装的王府亲卫把他们给抓回来,弄得两个小家伙很是郁闷。

    瞅着两个小家伙那无比委屈的脸色,朱松在心下好笑的同时,也感觉很是头疼。

    大明朝的娱乐手段实在是太少了,甭说手机、平板这些个高科技电子产品了,就连个自行车、魔方什么的都没有,俩小家伙才不过三四岁,正是不好哄的时候。

    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朱松突然眼睛一亮,对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道:“小宣、徽煣你们俩过来,想不想听故事?”

    两个小家伙磨磨蹭蹭地来到朱松身边,听朱松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紧接着却是来了精神,一个二个狂点头。

    朱松点点头,嘴边咧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道:“好,那我就给你们俩讲个凹凸曼打小怪兽的故事!”

    “奥涂慢?”朱徽煣很天真地问道:“松叔父,这奥涂慢是人名吗,名字好奇怪啊?还有肖怪受,这天下间还有起这么古怪名字的吗?”

    朱松眉头一跳,忽悠道:“你们俩应该知道,在咱们大明朝自古便有仙神一流的传说,这凹凸曼便是仙神一般的人物,而小怪兽则是野兽一样的动物,只不过体积要大上十倍,甚至百倍……”

    朱松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就被朱瞻基给打断了,就听他说道:

    “松伯伯,我记得夫子曾经给我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天下间本就没有仙神妖兽,也就是说,凹凸曼还有小怪兽都不存在啊!”

    朱松眉头一耸,心说这孩子都是学地些什么啊,就算不是唯物主义者,对一个神话故事也不至于这么较真吧?

    回头一定要把教这孩子读书识字的夫子给辞了,这不把孩子教成只会点头摇头,‘之乎者也’的稻草人了吗?

    在心里头抱怨了一通,朱松揉了揉脸,对两个小家伙说道:

    “‘尽信书不如无书’,这书本里面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对的,所以说夫子说得也不能全信。再说了,这些都不过是鬼怪异志,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博得一笑也就罢了,不必那么锱铢必较。”

    朱徽煣和朱瞻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坐在朱松身前的草地上,瞪着两双大眼,听着朱松讲凹凸曼和小怪兽不得不说的秘密。

    大明朝的时候,没有几个人和后世的段子手一样脑洞大开,所以那些神鬼异志的故事,都还停留在很初级的阶段。

    像什么排山倒海、拿月摘星都是异想天开了,更不要说什么能量值、动感光波了……

    两个小家伙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似懂非懂,偏生还表现得极其专注,甚至还跟着一起手舞足蹈,带感很强烈。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朱松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地正起劲的时候,原本听故事听地入神的朱徽煣,耳朵突然动了动,扭头指着河面大叫道:“松叔父,鱼,有鱼儿上钩了,快拉鱼竿啊!”

    “啊?”

    朱松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了河面,就见那只漂亮的鱼漂正快速地在河面上滑动着,鱼线甭得笔直,细长,充满韧性的鱼竿开始不断地往下压。

    看来,这还是一条大鱼!

    “上钩了!”

    朱松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从地上拔出了鱼竿,开始顺着鱼漂滑动的方向拖动钓竿。

    钓鱼嘛,也是讲究手段的,不能你看见鱼漂往下沉就马上往回拉钓线,这样会让鱼剧烈挣扎,更容易逃跑。

    心急往上拉钓线的,十有**钓不上鱼来。

    “松叔父你快拉啊,在那遛什么啊,一会那鱼就全跑啦!”

    朱徽煣一脸焦急地催促着朱松,生怕那鱼儿从鱼钩上逃走。

    “我说你小子急什么啊,这钓鱼就是在熬性子,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若是都想像这样毛毛躁躁的,别说鱼了,就连片鱼鳞,你都钓不到!”

    朱松一边左右滑动着鱼竿,‘遛’着猎物,一边训斥着朱徽煣,“你瞧瞧小宣,人家可比你……”

    朱松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向了张宣,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叫他把鼻子都气歪了。

    朱瞻基这小子,此刻正卷着裤腿儿,试探着往秦淮河边走呢,就那小身板,只要再往前走上几步,一准儿会掉进水里,到时候,就算不叫水溺死也得去半条命。

    “哎,小宣,你做甚子?还不快回……卧槽!”

    朱松大叫了一声,手中的鱼竿猛地往后面一丢,撒丫子就往朱瞻基站着的地方跑了过去。

    感情是朱瞻基听到朱松的大吼,吓了一跳,就是这么一溜号,脚下打滑,小身子向着河水里就跌了下去。

    朱松看到这一幕,也顾不得即将到手的大鱼货了,心里一急,往后猛地一丢杆子就往河里跳。

    远处负责护卫三人安全的那些王府护卫们,因为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就算是想要营救的话,也是鞭长莫及。

    噗通!

    谁知道朱松刚刚来到河边,还没来得及进水呢,就听到了噗通一道入水声的声音。

    朱松抬头看去,却见在河岸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划过来一艘雅致的篷船,篷船的船头上还有几道人影在晃动。

    哗哗!

    朱松正愣神间,忽然听到了拍水的声音,在平静的河面上露出了两颗脑袋,一大,一小,大的是个中年男子,浓眉大眼,面相憨厚,小的则是落水的朱瞻基。

    “这位公子,帮我一把!”

    中年男人一手搂着朱瞻基,一手拍打着河面,游到了岸边,对朱松招呼了一句。

    朱瞻基会意,连忙上前两步伸手出去,拉住了那名中年男子。

    上了岸,中年人把朱瞻基面朝下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大手敲打着他的后背,一口口的河水,从朱瞻基的嘴巴里咳了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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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爸是啥?熊孩子们危险了,能替熊他们擦屁股,挡枪子儿的? 非也! 奶爸,就是谁敢欺负我们家熊孩子们,我就去欺负谁爹! 啥,你不信 那就来看看朱松这个朱元璋的便宜儿子,是怎么保护熊孩子们的! ………… (PS:230W完本作品《大唐超级奶爸》,本书为奶爸二部曲!)大明超级奶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超级奶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超级奶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