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去鱼塘村瞧瞧
王府后院,公务房。
白福和刘长生正围着一张桌子看着,在那桌子上头平铺着几张宣纸。
“王爷!”
瞅着朱松领着一大票孩子们进了公务房,白福和刘长生连忙躬身行礼。
“白叔,刘长史。”朱松点点头,径直向着桌子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哎呦,还真是图纸。
“王爷,这是工部送过来的!”白福指着桌子上占着四分之三篇幅的宣纸,道:“工部的人说,这是给您设计的两个庄子的构造图纸,您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接让工部修改。”
刘长生指着桌子上剩下的宣纸,道:“王爷,这一部分是户部送来的,北平府宛.平县以及应天府周遭的地形图。”
“哦,户部和工部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嘛。”朱松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宣纸,道:“对了,白叔,户部和工部的人还说什么了没有?”
“没了!”白福摇摇头,转念一想,不对,便说道:“对了,工部的人说,北平府距离应天府太远了,若是您去不了的话,务必亲自去鱼塘村看看,有很多地方是需要实地查验一番的。”
“嗯,本王知道了!”朱松点点头,眼睛却是一直都不曾离开地图。
“松叔爷,这里怎么看着这般眼熟啊?”这个时候,朱瞻基指着应天府地形图上的一片小林子,问道。
“当然眼熟了!”朱松瞟了一眼,道:“你忘了,几个月前,我们曾经在这里垂钓、野炊!”
“我想起来了!”朱徽煣从朱泰和身后钻了出来,道:“那次瞻基还落水了,是婶娘她们救了他呢。”“落水?”解祯期一下子就来了兴趣,问道:“怎么会落水了呢?徽煣,你讲讲。”
几个小家伙也全都向朱徽煣投去了好奇地目光。
被这么多人关注着,小家伙就像是得了什么荣誉一样,挺直了小身板,道:“我给你们说啊……”
不去管几个小家伙在一边讲故事,听故事。
朱松顺着应天府的地形图一路看了下去,突然发现在秦淮河流过鱼塘村外数里之外的时候,分出了一小条支流,正好贯穿了整个鱼塘村。
“唉,白叔,这条支流叫什么?”朱松指着那条小河,说道。
白福扫了一眼地形图,道:“没名。”
“梅明河?”朱松一呆,道:“倒是挺有诗意的。”
白福哭笑不得地说道:“王爷,下官的意思是,这条河没有名字。”
“哦!”
搞了半天,感情是个乌龙啊,朱松摸了摸后脑,道:“白叔,从咱们府上到鱼塘村得多长时间?”
“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白福稍稍盘算了一下,道:“也就是两刻钟多一点的路程吧。”
“嗯,白叔,你去安排一下,本王一会就去这鱼塘村看看。”朱松点点头,吩咐了一声。
白福道:“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
时间刚过巳时,一架马车自南京城中缓缓而出,向着鱼塘村的方向而去。
驾车的是韩青山和黄三,而马车里面却是挤满了人。
除了朱松之外,还有朱徽煣、朱瞻基、解祯期以及朱泰和。
幸好朱松之前为了舒适,在命下人打制马车的时候,特意打制的双马拉的马车,否则的话,这么多人还真是坐不下。
宋月儿和朱碧莹两个小丫头倒是没跟着,倒不是她们不想跟着,而是被徐妙锦给强行留了下来。
用徐妙锦的原话:“太阳那么大,太阳光对女孩子的肌肤不好,还是留在府上学女红吧。”
屁地女红!
前段时间,朱松在府上闲来无聊,就把麻将给做了出来,因为人手不够,朱松就手把手地教会了徐妙锦和徐婉君。
因为当初发生在醉满飘香楼的事,朱松对迷情极为不满,连带着对雪影也没了好脸色,生生把这俩人给挤出了韩王府。
所以,朱松如果再把宋月儿和宋碧莹给带走的话,徐妙锦她们就算再加上小香香,都是明显的三缺一,不凑手啊。
于是,为了满足打几圈麻将的欲.望,徐妙锦就生生拽下了两个小丫头。
“松叔父,桢期哥、泰和哥,看啊!”马车出了南京城,行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朱徽煣突然指着马车外头,道:“那就是我们那日烤鱼的地界儿,唉,我还能指出在哪架地火堆呢!”
“哪儿,哪儿啊!”
平时稳重的解祯期,现在也终于表现出了小孩子的天性,凑在马车窗口处,不停地张望着。
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们,朱松突然从前两日的官场斗中放松了下来,感觉整个人都瞬间升华了。
马车又往前行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王爷,再往前走就进了鱼塘村地界了。”黄三下了马车,说道。
“哦,到了吗?”朱松钻出了马车看了看,道:“孩子们,都下来吧!”
“呦呵,到喽!”朱徽煣第一个蹿了下来,活像个小猴子。
“松叔父,前面似乎有兵卒在守卫啊!”当朱泰和最后一个下了马车,突然指着村口的方向,道:“唉,不对啊,看他们的人数不过才二三十个,似乎不像是在戍卫村子啊?”
“嗯?”朱松瞄了一眼,道:“行了,也别猜了,咱们直接过去问问不就得了?”
“王爷,还是末将先过去问问吧?”韩青山可不敢让朱松就这么直接过去,别看对方人数不多,可万一有那么一两个与他身手相仿呐?
那到时候他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无妨!”朱松摆摆手,道:“凭他们还拿不住本王。”
有韩青山跟着,两人径直奔着村口行去。
刚刚靠近鱼塘村口,就被那些兵卒拦了下来,道:“这位公子,请出示路引!”
“路引?”朱松道:“这不是鱼塘村吗?又不是南京城,要路引作甚子?”
可能是见朱松身着锦缎,气质不凡,那拦下朱松的兵卒倒是并未无礼,而是耐心地为朱松解释了起来。:
“鱼塘村及方圆五里之地,已经被万岁爷赐给了韩王殿下,最近工部的大人们会来鱼塘村勘察,所以,非鱼塘村的人,出入须出示应天府开具的路引!”
“哦?”朱松心中虽在感叹朱棣的速度很快,但是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这就怪了!你如何知道来人不是本村百姓?”
那兵卒笑了起来,指着搭在村口的一个草棚,道:“这位公子,鱼塘村的里长便在那草棚下,村里的每一位百姓,里长都认得!”
当下的大明朝,虽说以一百一十户为一里,但实际上一村的首领便是里长了。
“你不错!”朱松展颜笑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出入南京城的路引。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看朱松身份玉佩的,能够见到亲王的身份玉佩,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彰显。
再说了,那路引上也写着朱松的名字,给这兵士看路引就够了。
那兵卒打开路引看了一眼,脸色大变,当即躬身行礼道:“小的黄姚,见过韩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黄姚应该是这些兵卒里面的头,眼瞅着自家的头都行礼了,而且听方才的称呼,韩王!哪里还有不行礼的道理?
哗啦啦!
齐刷刷地,包括鱼塘村的里长,以及三十名的兵卒,全都向朱松躬身行礼。
朱松摆摆手,道:“都起来吧,诸位将士们辛苦了!”
“谢殿下!”黄姚带头站起身来,脸色通红地看着朱松,道:“殿下……”
“尔等不必如此紧张!”朱松拍了拍黄姚的肩膀,道:“本王只是来村子里转转,你们平日里如何,现在便如何!”
“是!”黄姚点点头,身体挺地笔直。
“殿下,小的程春,乃是这鱼塘村的里长,若是殿下想逛一逛村子的话,小的可以为您引路!”
这个档口,鱼塘村的里长小跑了过来,恭敬地向朱松禀报。
“嗯,如此便有劳程里长了。”朱松点头,转过身子对不远处的黄三等人找了招手。
赶着马车,黄三领着一群小家伙走了过来。
“走,进村子里转转去!”朱松摆摆手,跟在程春后头进了村子。
……
就在朱松等人乘坐马车离开南京城的时候,宫中御书房。
朱橚、朱能、姚广孝、纪纲……以及一些翰林院中虽说品阶不高,但是恰恰能够接触到中枢权利的大臣们,齐聚一堂。
朱棣伏在龙案上奋笔急挥,众臣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地等着。
过了许久,当朱棣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眸中隐隐有杀气在聚集:“此次朕召诸卿入宫,是为了商讨一事。”
说到这里,他看了纪纲一眼,道:“纪纲,说说你查到的东西吧。”
纪纲点点头,道:“陛下,经过锦衣卫的多方探查,兀良哈三卫之中,镇抚以上官员与宁王暗中书信往来的,共有一十三人,其中朵颜卫都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尔、哈儿兀歹;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
纪纲一边禀报着,还一边衣袖中抽出来一份名单递给了就近的朱橚,随即朱橚等人一一传阅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解缙的两个法子
“这些人中,有三人对陛下极其不满,更是曾经表达过,若是宁王揭竿而起的话,他们愿追随在宁王身侧,做宁王马前卒的意愿!”
纪纲调查地很谨慎,甚至对于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做到完美。
证据?
哼,锦衣卫查案什么时候凭过证据,他们本就是皇帝最锋利的爪牙,同时也是震慑群臣的杀器。
至于锦衣卫的风评,随那些人怎么说,纪纲根本就不在乎。
等到群臣将那份名单传阅完毕,朱棣的脸上杀机已经越来越浓,同时语调也越发地冷淡起来:“说说吧,对于此事,诸卿作何感想?”
纪纲是武力值执行者,所以在通禀完自己所调查的一切之后,就很自然地退到了一边。
朱能就是一典型的军人,脑子虽然还好使,但是都用在了行军打仗上,对于宁王所做的这些事,朱能心头,本能地泛起了涛涛怒火:
“宁王贼胆包天,虽说在靖难之时有贪天之功,可是却包藏祸心,而今之行为,却是愧对百姓,愧对朝廷,愧对陛下!微臣以为,当立即下旨命锦衣卫捉拿宁王,关入诏狱,责令大理寺严加审查,对于兀良哈三卫涉事主官,当杀!”
朱棣知道朱能的性子,让他打仗还行,真若是参与政事的话,还是太嫩了。
“橚弟,你怎么说?”朱棣转头看向了朱橚,说道。
朱橚和朱棣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再加上当今万岁靖难之时,他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朱棣入主皇宫之后,朱橚更是屡屡上谏,对多方政事都颇有功绩,所以才能够与姚广孝等人一同出现在这里。
朱橚皱了皱眉,道:“万岁,臣弟以为朱大人此言不妥!权弟就算再有错,那也是我们的兄弟。父皇当年就曾说过,我皇室宗亲当相互守望,不可同室操戈。权弟纵有大错,但毕竟未曾真正实施,若真将其下了诏狱,难免遭文武百官与百姓诟病。”
“周王殿下所言不错!”
姚广孝也说道:“还有一点,不知道陛下想过没有,那就是我朝廷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就动了宁王的话,兀良哈三卫极有可能反水,到时候还要出兵平叛,受苦的还是百姓们啊!”
狠,真狠呐!
感情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姚广孝,才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个。
明面上是在劝皇帝不要对朱权严惩,可实际上呢?把朱权对于兀良哈三卫的影响力却是无限度地放大,这等于是在把朱权往死路上逼啊!
朱棣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解缙以及杨士奇等人。
解缙等人此刻的角色,就相当于君主身边的谋士,虽说官阶不高,但是什么事都能掺上一脚。
见朱棣看了过来,解缙会意,上前道:“陛下若想砍掉一株大树,就必先砍掉大树的根基,而宁王的根基,便是宁王卫、宁王原臣属,以及……兀良哈三卫!”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解缙几乎是一字一顿。
听到解缙的话,朱棣终于笑了起来,笑声带着畅快以及无尽的杀伐之气:“你说,当如何砍掉这些根基?”
“微臣这里有两个法子。”解缙缓缓地说道:“第一个法子,高渗透,广”纳言,缓撤卫。”
“哦?”朱棣来了兴致,道:“怎么说?”
“所谓高渗透,就是在兀良哈三卫之中插.进我们汉人,插.进陛下的心腹大将,当然这个时间会有点久,毕竟只是靠强行任命的话,那些蒙古人是不会真正归心的。”
解缙解释道:“广纳言,就是汲取兀良哈三卫底层官兵的建议,将那些最底层的官兵培养成我们朝廷的人,同时也开始将他们一步步擢升至高位。”
“至于最后一个缓撤卫!”
解缙沉好默了一会,方才说道:“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到底,这兀良哈三卫终究是蒙古人居多数,若想彻底解除这个隐患,那就是裁撤兀良哈三卫,将兀良哈三卫的兵将,并入我汉人的卫所,并且调入我大明所有卫所之中,如此,危机可除。”
“解大人此举虽妙也甚为稳妥,但是所耗时间太长,怕是有些不妥!”杨士奇持不支持态度。
“下官还有第二个法子,只是这第二个法子有损陛下威名,有可能还会让陛下在史上留下嗜杀的印象。”
解缙点点头,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兀良哈三卫千户以上的官员,以及宁王的原臣属旧部,尽数秘密抓捕,该斩的斩,该杀的杀!至于宁王,圈禁在南京宁王府,待解决了兀良哈三卫之后,随便赐宁王一块苦寒封地,永不允踏入应天府!”
“好!”
解缙话音刚落,朱棣就拍起了手,要不说这世界上最心狠手辣的往往不是那些武将呢?
这些文臣们全都是一肚子的坏水,琢磨出来的阴谋诡计,足够阴死数十倍与他的人。
“好,此法最合朕的心意!”
朱棣拍着手,道:“对朕而言,朕所要的是江山稳固,而并非是为了留下什么千古圣君的名声!朕就用你这第二个法子了。”
“陛下……皇兄,宁王毕竟是我们的兄弟啊!”朱橚还是有些不忍心。
“橚弟,莫要多言!”朱棣一摆手,道:“纪纲!”
“微臣在!”纪纲忙道。
朱棣杀意凛然地说道:“朕命你将兀良哈三卫千户以上的官员全部秘密缉拿,由锦衣卫中暂时抽调人手,掌管兀良哈三卫。”
“遵旨!”纪纲领命而去。
“三宝!”朱棣继续吩咐,“你即刻跑一趟韩王府,让韩王领朕的手谕前往前军都督府调兵千名,于今夜丑时前往宁王府,将宁王卫百户以上官员,宁王府王府长史司大小官员,通通拿办,关入诏狱!丘福,你从旁协助!”
嘿,这朱棣可够缺德的,嘴上说着不怕留下个坏名声,偏偏把朱松给拉下了水,为的还不就是让朱松背这个黑锅。
毕竟这次的事件早已经传给沸沸扬扬,如今整个大明的百姓,都知道韩王和宁王,梁子结大发了。
朱橚有心拦下此事,不过他也了解自己这位皇兄,皇帝一旦决定的事情,断不可能更改。
“微臣遵旨!”
自打靖难大军入了南京城之后,丘福就浑身痒痒地难受,今日终于不用憋着了。
……
鱼塘村。
鱼塘村并不大,一条东西向的街道顺着河流直接贯通了整个村庄,村子里的大部分庄户人家,大都居住在这条街道的两侧。
细心的朱松大概看了一下,居住在村子里的百姓,绝对不会超过两百户。
“程里长,你们鱼塘村一共有多少户人家?”一边顺着街道往前走,朱松一边问道。
眼下刚进了巳时,村子里的百姓们大部分都出了家门,女子们在河边洗衣服、织网,有些上了年纪地男子们或是挑着扁担,或是扛着农具,一溜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们,相互追逐打闹着。
让朱松感到奇怪的是,村子里竟然没有多少青壮年男子在。
“王爷,您直接唤小的程春就是了!”程春恭敬地向朱松说道,“我们鱼塘村是个小村子,村子里共有一百一十户,男女老幼加在一起不过五百一十三人。”
就算里长再小那也是官不是?所以,对于鱼塘村的情况,程春在时刻关注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那,你们这村子人也太少吧?”解祯期不解地说道:“而且一位青壮年男子都没有,难不成他们都出去做工了?”
解祯期倒是问出来在场众人的疑惑。
“王爷,之前我们村子的青壮年男子们,或是去南京城中做工,或是到嘉兴府中做工。”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春忽然跪在了朱松身前,叩首道:“还要感谢王爷的赏赐!”
“嗯?什么赏赐?”程春这一下倒是把朱松给整懵了。
什么毛病?一言不合就磕头?
“王爷,若非您选择了我们鱼塘村建庄子的话,朝廷又岂会在我们鱼塘村征选青壮年汉子,去您庄子上做工?”
程春很郑重地说道:“之前村子里男人们挣得银子,堪堪够一家花销的,而今在您的庄子上作事,不仅给地工银多,而且一日三餐管够,您就是活菩萨,您就是我们鱼塘村百姓的恩人!”
“庄子上做工?”朱松嘴里嘀咕着,“不对啊,庄子都还没建呢,怎么去做工呢?”
兴许是看到了朱松脸上的疑惑,跪在地上的程春说道:
“王爷,万岁爷不是把我们鱼塘村赐给您吗?您还要在河西建庄子,朝廷就张贴了榜文,为了休整土地,便从当地的百姓之中征工,我们鱼塘村因为离得近,有幸被选上了。”
“哦,原来如此!”朱松这才反应了过来,“如此说来,庄子的建造已经动工了?”
程春摇了摇头,道:“工部的大人们说,庄子的图纸还没有定下来,现在只是平整一下土地,待何时韩王殿下定下图纸来,庄子才能够破土动工!”
“工部的人倒是谨慎!”朱松微微颔首,“对了,你且起来吧,你就算感谢也应该感谢朝廷,本王可没甚子功劳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只鳖
顺着这条街继续往前走,谢过朱松的程春,更加卖力地向众人介绍着鱼塘村。
当众人走到鱼塘村中段的时候,那条贯穿整个村子的河流,突然变宽了起来,朱松指着这条河,道:“程春,这条河叫什么?”
程春笑道:“王爷,这条河是从秦淮河中分流出来的,并没有官方的名字,我们村里的人为了方便,干脆都管它叫清河。”
“清河,倒是贴切。”朱松走到河边,看着清澈见底的长河,嘀咕道:“不过,跟梅明河一比却是差远了。”
朱松这家伙,感情还惦记着他给这条河取的名字呢。
“王爷,这条清河可以说养活了我们整个村子。”
听不清朱松在嘀咕什么,程春还以为朱松是在琢磨这条河为村里人带来的便利,便说道:
“我们鱼塘村虽说没有多少田地,但是这些土地却甚是肥沃,因为清河的存在,浇灌土地甚是方便。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是用那些土地来种菜,或是自家食用,或者担到南京城中去卖,可比种粮食要来得划算。”
朱松点点头,道:“现在已经入了秋,菜似是不好活了吧?”
程春笑道:“王爷您有所不知,每年的这个季节,地里的菜就全都掘掉了,因为下半年的农闲时间较长,村子里只会种上萝卜和白菜……”
“松伯伯,这个我知道。”
一直都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朱松屁股后头的小家伙们,终于蹦出来一个。
众人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朱泰和。
“松叔父,我,我听府上送菜的伯伯说过。”
被这么多人看着,朱泰和有些羞恁,“因为天气的缘故,过了秋后菜都不好活了,所以都会种一些好养活的萝卜和白菜,等到收获了,可以窖藏到冬天,再拿出来自己食用或者去卖……”
听到朱泰和的话,众人才算是明白了过来。
说起来都有些脸红,朱松前世的时候吃菜倒是不少,但是对于种菜却是十窍通了九窍,还是一窍不通。
到现在了,竟然连个孩子都不如。
“这位小公子所言不错……”
程春接过了话头,又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清河周围的田地,这也让朱松对鱼塘村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终于来到了清河的源头。
工部的人所选的建庄的地界儿,虽说也在鱼塘村范围内,可实际上还是与鱼塘村有着清河相隔。
在清河临近源头的地方,清河西面被划归给了朱松建庄子,而河东便是鱼塘村那片土地。
从河西到河东的清河上,架着一座石桥,石桥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上头粗糙的雕琢,还带着名明显的宋代风格。
看来那个关于鱼塘村名字的传说,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哩。
“王爷,您要不要去桥那边看看?”
上了那座有些年份的古桥,程春殷勤地指着地面被围起来的地界,问道。
就在朱松想要说话的时候,朱瞻基的声音传了过来:“松叔父,小心,小心水……哎呀!”
只是一句话,就没了下问。
也不用去问为什么了,因为一蓬河水已经当头淋下,让朱松等人瞬间成了落汤鸡。
河水中,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孩子,从桥下的河水中钻了出来,这小子光着个膀子,手里还紧紧抓着个鳖。
好家伙,那鳖的颜色竟然是橘黄色的,而且看那个头儿,竟然足有半尺见方,强劲有力的四足不停地划动着,脖子伸长,尖吻翕动,看起来像是在嘶嚎一样。
同样没有逃脱落汤鸡下场的程春,气急败坏地看着河中的小家伙,道:
“小旭,又是你个臭小子!竟然敢惊扰韩王殿下,还不快过来向韩王殿下赔罪?”
桥下的小家伙,原本小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听到这吼声之后,吓得顿时一个哆嗦,那只黄色的鳖差点从他手里头溜走。
“爹,爹,我,我不是故意的!”程旭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爬上岸。
其实这程春还是挺聪明的,知道先朱松一步让这小子过来赔罪,要不然的话,没准韩王一生气,就把这小子给砍了呢。
他们老程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可不兴有半点闪失。
见自家小子被吓傻了,程春心里头着急啊,干脆噗通一声从桥上跳了下去,扭着程旭的脖子将他给拧上了石桥。
父子俩全都跪在朱松身前,程春道:
“王爷,这孩子是小的独子,都怪小的平日里的管教无方,惊扰到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你一句恕罪就完了,这可是我今儿才换上的新衣服!”程春话音刚落,朱松还没说话,倒是朱徽煣一脸怒火地跳了出来。
朱松逃出丝绢擦了擦脑袋,撇了朱徽煣一眼,发现这小子虽说脸上生气,可是那双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被程旭抓在手中的鳖。
“这臭小子,八成是瞧上人家的东西了。”摇了摇头,朱松心里暗道,“跟谁学得,这都是。”
屁话,跟着你的时间最长,不是跟你学的,还能是跟谁学的?
朱徽煣的反应吓了程春父子俩一跳。
“不知道小公子想如何?”程春身子一颤,低声道。
听到这话,朱徽煣脸色一喜,张口道:“我要……唔!”
朱徽煣刚刚张开嘴,就被朱松给捂住了,后半句话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无妨!”朱松把朱徽煣往解祯期与朱泰和中间一塞,对程春道:“你们父子俩都起来吧,不过是小孩子顽皮,本王还没有那么小心眼儿。”
“谢王爷,谢王爷!”
听到朱松这番话,程春这才松了口气,拉着程旭站了起来。
“松叔父,您干嘛啊……”朱徽煣有些不满地看着朱松。
朱松瞪了小家伙一眼,道:“再废话,回去就让你抄十遍《老子》。”
朱徽煣瞬间就变得郁闷起来,低声道:“我不过是想要看看那黄色的东西是什么,就知道欺负我。”
尽管被父亲强行拖上了石桥,但是那只橘黄色的鳖,却始终被这小子给死死地揽在手上,不过那只鳖不停地摇摆,摇头晃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朱松上下打量了一下程春的这个儿子,发现他长得颇为结实,而且还虎头虎脑的,肤色呈现健康的古铜色。
或许是因为胆怯吧,程旭也不敢抬头,只是抓着鳖的双手越发地紧了。
见朱松不停地打量着自家儿子,程春又有些紧张起来,瞥到小家伙手里的鳖,顿时眼睛一亮,道:“臭小子,手里头怎么还抓着这畜生?给我……”
“爹……”
手里的鳖被他老爹一把给抢走了,程旭有些委屈地叫了起来。
“爹什么爹,你小子差点把你爹我给坑死。”
程春瞪了他一眼,心里头在怪这小子不懂事同时,指着手中的鳖对朱松道:
“王爷,这条清河不比秦淮河,甚少有甲鱼,今日小儿能够摸到这只黄甲,乃是王爷带来的运气。小的别的不会,但是做这清炖甲鱼却是村中一绝,眼下已至午时,殿下不若便在小的家中用膳吧。”
鳖又叫甲鱼,众所周知,鳖肉味鲜美,营养丰富,而且有着清热养阴、平肝熄火的效用。
正所谓穷文富武,前世的时候,朱松从不吝啬食用这些滋补之物。
所以,在听到程春的话后,朱松先是一愣,旋即哈哈答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啊!本王已经很久没有品尝甲鱼了,就有劳程里长了。”
“爹,那是我捉来给娘补身子的。”
见他老爹就这么把好不容易到手的老鳖给送了出去,程旭不干了,“再说了,这河里甲鱼还多得是,干嘛非要这只黄甲啊?”
这样说着,程旭对朱松道:“王爷,若是您想要食用甲鱼的话,小的可以为您去抓个七八只,这一只就留给小旭吧。”
程春道:“小旭……”
“程春,你先别说话。”程旭的话挑起了朱松的好奇心,道:“程旭,告诉本王,既然这清河之中甲鱼颇多,你为何偏偏非要留下这只呢?”
“回王爷的话。”
程旭一见有戏,便说道:“前几日的时候,我娘在河边洗衣的时候,不小心滑下了清河,摔断了腿。城中的郎中虽然为我娘接上了腿,可是却说,我娘需要长期的静养,还说在这秦淮河中有一种黄色的甲鱼,这种甲鱼乃是大补之物,能够加快我娘伤口处的愈合,所以……”
“所以你便在这河中捕捉黄甲?”朱松笑了起来,“却是一个孝子。”
“王爷见笑了。”
程春有些尴尬地说道:“我那婆娘就是个糙命,不过是断了腿,庄稼人,谁没个磕磕碰碰的?多将养些日子夜就是了……王爷,这便与小的回家吧?也好尝尝小的手艺。”
“且慢!”
朱松摇摇头,道:“本王倒是觉得小旭说得不错,孝之一道,真正能够做到的没有几个。单单为了小旭的这一片孝心,黄甲就应该留给小旭。另外,本王还要感谢小旭,为这几个小家伙上了一课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圣旨下,宁王接旨
(ps:汗,刚登陆后台,发现定时发布的章节,时间定错了,原本应该是19点,却变成了9点,好坑!)
…………
“上课?”程春和程旭不懂了,“王爷说笑了,小的父子俩都是粗人,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哪里能给几位小公子上课呢?”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朱松淡淡地笑了起来,“这孝之一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绝非易事。小旭面对本王还能够想着他母亲,本就极其难得。这难道不是给几个小家伙做出了表率吗?”
几个小家伙里面,解祯期懂得最多。
听到朱松的话,他挤到了前面,对程旭一拱手,道:“桢期多谢程兄教诲。”
另外三个小家伙也回过神来,他们明白这位叔父(叔爷)是在借机给他们讲‘孝道’,就某一方面来说,他们确实远不如程旭。
“谢程兄教诲!”
“我,我不……”
程旭被几个小家伙的动作给弄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能下意识地看向了程春。
程春有些惶恐地说道:“王爷折煞小的了,犬子顽劣,岂可……”
“好了,些许小事,何必推来推去?”朱松一边说着,一边往石桥下走去,“小旭,你不是说要再去抓几只甲鱼给本王吗?眼下都已经快到午时了,再晚可就要开午膳了。”
“啊?”朱松的话倒是解了程春父子俩的尴尬。
程旭一把抢过他父亲手里的黄甲,放到了一只鱼篓里,撒丫子追着朱松奔了过去。
……
时至午时四刻,逛遍了整个鱼塘村的朱松,刚刚来到里长程春家里,送信的锦衣卫就纵马而来。
“韩王殿下,宫中急奏,召您入前军都督府商讨军务!”锦衣卫手中拿着圣旨,却是隐晦地对朱松使着眼色。
朱松会意,伸手将圣旨接了过来,一同与圣旨入手的,还有一张薄薄的宣纸。
不动声色地打开圣旨看了一眼,朱松道:“青山,随本王回南京城,至于几个小家伙,便在程里长这里用膳吧。”
“王爷,要不要末将与您一同回去?”黄三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了。
朱松摆摆手,道:“不必,只是处理一些小事罢了。”
“松叔父,您还回来吗?”朱徽煣抬起脑袋看着朱松。
朱松轻抚小家伙的脑袋,道:“不回来了,你们用过膳之后便回府吧。”
“哦!”朱徽煣点点头。
回程,马车上。
朱松打开了那张宣纸,宣纸上是纪纲的笔迹,只有一句话:“万岁稽查宁王,龙颜震怒,牵连甚广!王爷当用重典,先斩后奏!”
“好!”朱松眼睛闪亮,暗道:“朱权啊朱权,这次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招惹我的下场!这回,我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
前军都督府,一众军中的将官早就接到了朱棣的密旨,静静地等候着朱松的到来。
前军都督府分领在京留守前卫、龙骧卫、豹韬卫,通常情况下,五军都督府俱只有统兵权,发兵之令总于兵部。
至于今日嘛,有朱棣的圣旨在,前军都督府皆听候韩王军令,自然不必通过兵部了。
此刻,前军都督府左都督李少文,龙骧卫指挥同知张亮、豹韬卫指挥同知邓海乐,以及左军都督府左都督朱能,齐聚一堂。
“士弘,你这火急火燎地跑到我前军都督府来,难不成就是为了看着我们吗?”李少文长得身形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倒是和名字颇为不符。
“要不然呢?”朱能瞪着一双牛眼,道:“陛下责令我协助韩王殿下,而今韩王殿下未至,这监督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可是,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何事吧?”李少文无奈道:“你只是让我召集前军都督府诸武将,并未说是何事,不及早布置军务的话,陛下的旨意到时候完不成,你可要担全责。”
“凭什么?”朱能恶狠狠地看着李少文,道:“都说了是全军戒备,你老小子靖难时候的劲头都扔哪去了?”
“你……”李少文还想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朱松领着韩青山步入了前军都督府大堂:“哈哈哈,挺热闹的嘛!”
见到朱松,堂中的一众武官连忙站起身来,上前向其行礼:“下官见过韩王殿下。”
朱松抬抬手道:“士弘,你也在啊?正好,省了本王费心费力地调兵遣将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朱松已经摸透了朱能的脾气秉性,这位其实就是个典型的军人,不仅行事雷厉风行,而且凡事都讲求一个令字。
若是没有军令的话,你就别想使得动他。
“殿下,眼下距离丑时,时候尚早,您是不是布置一下军务?”朱能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这位韩王能力出众,可就是太懒了。
这事得逼着来,要不然就有得等了。
“不急,不急,对了,你们都用过午膳了吗?”朱松摆摆手,倒是没有急着布置军务。
李少文等人顿时颇为无语,这位韩王殿下实在是太坑了,他们都等了他一晌午了,他可倒好,先来了这么一句。
磨磨唧唧地,时间如白驹过隙,终于挨到了午夜子时。
吃饱喝足,甚至还补了个觉的朱松终于开始布置军务了:前军都督府龙骧卫、豹韬卫各自调出五百精兵,同时责令南京内外城门紧闭,若无韩王手令,不得擅自打开。
除此之外,朱能的左军都督府中,骁骑右卫、龙虎卫、英武卫各抽调三百精兵,依据纪纲交给他的一分名单以及详细的地址,直奔宁王长史司各官员宅邸而去。
按照朱松的打算,既然要玩,那索性就玩票大的,除了宁王长史司的众官之外,他们的亲眷族属也不能放过,即便不杀也要流放。
……
宁王府坐落在南京内东城,原本这座府宅乃是方孝孺的居所。靖难之后,方孝孺伏诛,这处宅邸就被朱棣赐给了宁王朱权。
内东城,灼热的火把将整条街道都映照得红彤彤地,光亮无比。
“来人,去给本王叫门!”朱松骑在马上,看着牌匾上‘宁王府’那三个金漆大字,突然笑了起来。
咚咚咚!
有龙骧卫兵卒上前,抡动一根黑色的短棍,狠狠地砸起了王府的大门。
“谁啊,这三更半夜的?”
宁王府大门里,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随后一个身着铠甲,长得尖嘴猴腮的汉子,打着哈欠,推开了宁王府的小门。
锵!
砸门的兵卒,瞬间从腰间抽出了长刀,架在了那汉子的脖子上。
“嗯?”
原本一脸困意的汉子,感受着脖颈间的冷意,一下子就回过神来,当他抬眼看去的时候,却是被一片火光给亮瞎了眼。
“冲进去!”朱松一挥手,下令道。
吱呀!
从小门进去,打开了宁王府的大门,龙骧卫以及豹韬卫的一千名兵卒,顿时一窝蜂似地冲进了宁王府。
一瞬间,宁王府中彻底乱了起来。
乱吼声,惨叫声,甚至还掺杂着一道道的鸡鸣狗吠。
“青山,跟本王去内院!”朱松看过纪纲给的情报,知道朱权就住在内院。
说罢,他抖擞精神,就那么骑着马直向宁王府内院奔去。
路上,到处都是两卫的兵卒,他们或是押着宁王府的府卫,或是押着宁王府的仆从侍女,向着一片片空地上聚集。
朱松带着韩青山,以及一行十名龙骧卫的兵卒,直抵朱权居住的内院。
此刻,宁王府中虽说是一片慌乱,但是朱权居住的内院,却是有着一重重的宁王府亲卫在守护。
朱权衣衫狼狈,披头散发地被亲卫们保护在正中,略带慌乱地呵叫着:“速去查看府中发生了何事?难不成有贼人侵入南京城了?”
“是!”亲卫连声应着,刚要跑出内院,却被人给堵了回来。
“朱松!”
看到骑着高头大马,在十名龙骧卫兵卒簇拥下而来的朱松,朱权的眼珠子都红了。
“呦,十七哥,头上的伤可好了?”朱松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五十来名亲卫围在正中的朱权,问道。
“朱松,你他娘地是想要造反吗?”朱权咬牙切齿地看着朱松,道:“无万岁旨意,擅自带兵冲入宁王府,你是想要万岁砍了你的脑袋吗?”
“你怎么知道本王没有万岁的旨意?”朱松看了朱权一言,突然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卷圣旨,道:“圣旨下,宁王朱权接旨。”
朱权兀自有些不敢相信,所以也没拜倒接旨。
倒是围在宁王身侧的那些府卫们,一一拜倒在地。
朱松也没在意这点细节,而是自顾自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太祖第十七子宁王朱权,其与朕自北平举靖难,虽功在社稷,却包藏私心,贪天之功!朕素赏罚分明,有功则赏,过则严罚,无有亲疏之别!”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特意瞄了朱权一眼睛,发现朱权神色慌乱,脸色煞白:
“今经查,宁王朱权暗中勾结兀良哈三卫,屡屡有私信往来,意图不轨!朕特命韩王代朕前往宁王府,查拿宁王长史司各官员,将宁王朱权带往大理寺圈禁,待查办清楚之后,再议赏惩。钦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宁王的归属
“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朱权脸色惨白如纸,因为这道圣旨里头,字里行间都透着朱棣对朱权的不满。
“嗯?”朱松眉头一挑,道:“十七哥,难道你以为本王是在骗你不成?”
翻身下马,隔着重重的人群看着被围在正中的朱权,道:“假传圣旨,那可是砍头的大罪,你以为本王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朱权身子晃了一下,要不是有亲卫扶着,这一下就得倒在地上了。
朱松眯着眼睛,道:“十七哥啊,不得不说,你可真厉害,都离开兀良哈三卫这么久了,竟然还与兀良哈三卫有关系。有关系也不要紧,好歹也得把尾巴给清扫干净啊?”
朱权的额头又开始充血了,额头包扎的伤口渐渐变红。
“你,你这是污蔑,是造谣!”朱权干涩地说道。
朱权笑了,他突然向着朱权走去,宁王府的亲卫有些慌了,他们不知道要不要让开一条路去。
“你们,想造反吗?”朱松来到最前面的一名凝望父亲为身前,平视着他的眼睛,道:“若是想造反,本王倒是可以满足你们这个愿望!”
朱松说这话倒是平淡,但是那种语气平淡地简直像是在和死人说话一样。
这年头,是人就怕死,没有几个不想活命的。
所以,朱松这一句话说完,这些宁王府的亲卫们在犹豫了一下之后,齐刷刷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朱松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来到朱权身前,朱松叹了口气道:“十七哥,咱们这做臣子的,就要有做臣子的觉悟,不能什么事情都插一手,不然,很容易造成误会的。”
“你,你……”朱权死死地看着朱松,就像是在看一个生死仇敌一样。
“唉,你可别这么看着本王!”朱松夸张地说道:“行了,这天儿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办正事吧。青山,来把宁王殿下请到大理寺去。”
“是!”韩青山领着兵士们上前,开始抓朱权。
……
“住手,你们要带着宁王殿下去何处?”
就在朱松等人从内院之中出来的时候,不远处空地上,两个只是穿着单薄衣服的中年人,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呼叫着。
“等等!”朱松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两个疯狂的中年人,道:“尔等是何人?”
“本官付生,乃是宁王府左长史!”左面一个只穿着个裤头,干瘦得跟猴子有一比的中年人,说道:“即便你是当今万岁的亲弟弟,是韩王千岁,也不能擅闯宁王府,抓捕宁王殿下!”
“是,你是亲王,宁王殿下亦是亲王,调兵入南京,此乃重罪!”另外一个中年人也开始反击。
“你们他娘地是蠢蛋吗?”朱松的目光变得杀气腾腾起来:“真不明白,你们是如何成为宁王府长史的。若无万岁的旨意,你以为本王能有兵可调吗?本王只不过是个闲散亲王,手上可没有多少兵力。”
“不可能,当今万岁仁慈,岂会对皇室宗亲下手?”两个长史都有些不敢相信。
“哼,不光是宁王,就连你们也一个都跑不掉!”朱松冷哼了一声,道:“别逼着本王杀人!”
“杀人?”付生根本就不相信朱松敢下杀手,“韩王,我们乃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你若想要动下官的话,只能上禀万岁,由万岁下旨方可查我等。你……”
听到付生的话,原本还蹲在地上,不敢造次的宁王长史司的官员们,全都变得暴躁了起来,一个个站起身来,想要反抗龙骧卫和豹韬卫的压制。
被几名豹韬卫兵卒围着的朱权也冷笑了起来,经过最初的惊骇之后,朱权已经回过神来了。
尽管朱棣已经对他动手了,但是在外的兀良哈三卫还有些在他的掌控中,朱棣顶天圈禁他几天,绝对不会严惩或者杀他的。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看热闹。
“青山!”朱松眸中杀机一闪,伸手在脖子下面横了一下。
唰!
寒光闪过,一颗大好头颅抛飞而起,付生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冷笑,只可惜永远都合不上了。
“你,你当真敢动手?”朱权风中凌乱了,打死他都想不到,朱松竟然真敢动手杀人。
“十七哥,本王现在还叫你一声十七哥。”朱松扭头看了朱权一眼,道:“本王说过不杀你,不代表不能杀别人!千万别再逼本王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朱松扭头就走。
……
该抓得住,该杀的杀了。
把朱权搁到了大理寺特意腾出来的庭院,朱松直奔皇宫向朱棣复命。
“办妥了?”御书房里,朱棣尚未休息,看来是特意等着朱松以及纪纲等人回来复命。
风尘仆仆的朱松,先是向朱棣行了一礼,随后苦笑道:“四皇兄,臣弟这次可是为您背了黑锅了。”
朱棣放下手中的朱笔,看了朱松一眼,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朕可从来没有过黑锅让人背啊。”
得,朱松这话还没说出口呢,直接就让朱棣给堵了回去。
“四皇兄,您打算如何处置十七哥?”朱松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自有小太监送上了茶点。
朱棣手抚着略带冰冷的御案,过了好久方才说道:“你说,怎么安排?”
“四皇兄,这十七哥说到底还是咱们的兄弟,所谓长幼有序,臣弟这当弟弟的,本不该枉议兄长。”
朱松饮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只是此番十七哥做得太过了,若是再放纵的话,怕到时候又是一个齐泰、方孝孺。”
说到这,朱松看了朱棣一言,发现朱棣脸色沉凝,便继续说道:“依我看,十七哥的那些臣属旧部就全都杀了吧。至于他们的亲族家眷,依臣弟之间,倒是不宜杀了,以免让咱们朝廷落个不好的名声。”
“至于十七哥!”
朱松故作沉凝,方才说道:“四皇兄,我听闻在我大明朝泉州隔海相望之处,有一岛名曰澎湖,前元曾在此处设巡检司,只是在洪武二十年的时候方裁撤下来。以臣弟之见,不如就将十七哥原藩地大宁,改为澎湖算了。如此一来,澎湖远离南京,纵然十七哥有心反叛,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哭泣的王妃
嘿,朱松实在是太坏了,眼下的澎湖可不比朱松前世,说它是蛮荒之地都不为过。
更何况,因为近海的原因,澎湖经常会遭到海盗的侵扰。
若是朱权真去澎湖就藩的话,应付那些海盗都成问题,就没有心思去琢磨怎么返回应天府了。
“澎湖?”朱棣一愣,这个地方他倒是听过,可是对于那里他并不了解。
想了想,朱棣说道:“松弟,原本按照朕的意思,是要把他发配到琼州思过的……”
琼州?琼州不就是海南吗?
不行,绝不能去海南,那地界儿一旦开发出来,可远比大明朝其他的地方要富饶多了,这么好的地界儿怎么能便宜了朱权呢?
“不可!”朱松连忙道:“四皇兄,与澎湖相比,琼州可以说是仙境了。对于十七哥而言,此次乃是惩,并非是赏,若是让十七哥前往琼州的话,不是让他享福去了吗?”
“容朕再想想!”朱棣摆摆手没有同意下来,而是开始转移话题,“宁王现在如何了?”
阴死朱权的计划没有成功,朱松的心中有些小失落,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回道:
“臣弟已经将十七哥请到了大理寺,宁王长史司的一众官员也都下了诏狱,宗人府以及都察院的一众大臣们联合锦衣卫,准备连夜审讯。”
“嗯,这次穆肃他们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朱棣点点头。
刚说到这里,三宝太监近来禀报:“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纪大人入宫觐见。”
“宣!”朱棣点头。
朱松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四皇兄,臣弟就先回府了。”
“嗯,今夜你也够累了,早点休息吧。”朱棣和纪纲还有要事要商谈,所以也没有留朱松。
“臣弟告退!”朱松再次行礼,转身出了御书房。
……
回到王府已是寅时三刻。
让朱松感到惊讶的是,中院春晚堂竟然还亮着。
将马儿交给值夜的亲卫,朱松直接进了春晚堂。
刚到门口还没进门呢,朱松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透过朦胧的纱帘,隐约可以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
“这么晚了,谁还没睡呢?难不成是莹香?”朱松心中纳闷,挑帘子就走了进去。
可能是挑帘子的声响有些大,那正垂着脑袋打瞌睡的人清醒了过来,抬起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朱松这才发现,等在春晚堂的人竟然是徐妙锦。
“王爷!”徐妙锦站起身来,向朱松行礼。
“嗯?王妃,你怎么在这儿?”朱松抬脚进了屋子,皱眉道,“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在这里作甚?莹香和香香呢?这两个丫头真是太过分了,不知道伺候主子安寝吗?”
“不关两个小丫头的事。”徐妙锦连连摆手,道:“傍晚徽煣和瞻基他们带回来几只甲鱼,他们说王爷晌午的时候就进了宫,也没吃到这等美味,妾身就想王爷既然想吃,便安排厨娘炖了甲鱼汤,想等您回来之后再食用……”
说到后面的时候,徐妙锦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到徐妙锦难得地漏出了娇羞的表情,朱松心里的那根弦动了动。
“算这几个小家伙还有良心。”朱松摸了摸鼻子,道:“对了,说起来还没谢谢你呢,前几日的时候,本王喝得烂醉,听莹香说是你为本王收拾的,那个,谢谢你啊!”
“王爷客气了。”徐妙锦捏着裙角,道:“你我本是夫妻,不必言谢。”
妈蛋,这事情不对劲啊!
自己什么时候跟徐妙锦关系这么好了?
前几日见面的时候还彼此冷淡对视呢,这才几日不见,这徐妙锦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难不成跟自己一样:大明朝的身体,现代人的灵魂?
见朱松脸上出现了迟疑之色,徐妙锦知道自己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便端起了甲鱼汤,道:“王爷,妾身给您去热一热。”
“王妃,你等会!”
虽说朱松他也开始有些喜欢徐妙锦了,但是这种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朱松还真是浑身不得劲。
“王妃啊,咱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虽说这段时间以来多少有些矛盾,但是本王还是喜欢你原来那种,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直爽性子!”
朱松从徐妙锦的手里抢过甲鱼汤放到了一边,随后一把捉住了徐妙锦的右手,将她拉到了座位上,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本王能够办到的一定会为你办的,你这个样子,自己难受,本王也别扭得紧。”
朱松不问还没事,可是这一问,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了,徐妙锦那眼泪在朱松话音落地的一瞬间,那是扑簌簌地往下落啊。
“哎,哎……你这是怎么了?”一见徐妙锦无缘无故地哭了起来,倒是让朱松手足无措起来,“别哭啊!”
不全还好,一劝徐妙锦哭得更伤心了,直接扑到了朱松的怀里,倚靠着他的肩膀,嘤嘤嘤哭个不停。
老天啊,佛祖爷爷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朱松没办法了,只能是搂着徐妙锦,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足足一刻钟之后,徐妙锦这才慢慢停了下来,朱松这才有机会轻抱着她来到椅子上坐下来,道:“王妃,究竟发生了何事?”
徐妙锦的眼睛哭得有些红肿,她轻轻擦拭着眼睛,依靠在朱松那尽管并不魁梧,但是却颇为结实的胸膛,此刻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再次抽泣了几声,徐妙锦道:“王爷,今日妾身入宫见了姐姐,姐姐告诉我说,这两日陛下的脾气突然变得暴躁了起来,先是怒骂宁王、张信等臣属,随后便是那些建文旧臣。”
朱松点点头,这事他倒是知道,毕竟自己的臣属背着自己勾.搭在一起,搞风搞雨的。不论搁到谁的头上,都绝对要怒火中烧。
其实朱棣还算脾气好的,如果在洪武年间,朱元璋在位的时候,别说是兄弟了,就算是亲儿子胆敢背着他搞小动作,不被赐死也得被扒下层皮来。
不过朱松倒是没说什么,做起了忠实的听众。
徐妙锦继续说道:“原本这与我们没有关系,可是陛下骂着骂着,却是说到了破南京之后,那些忠于朝廷,而并非忠于建文的大臣们。”
朱松本能地感觉到肉戏来了。
“王爷您也知道,我徐家自我父起便是忠于朝廷的,只是此番陛下因靖难而起兵,我那兄长徐晖祖却是愚忠于朝廷,率领朝廷的大军屡破靖难大军。”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妙锦又有要哭的趋势了:
“当万岁入主南京之后,朝中群臣俱出府前往宫门处相迎,唯有我那兄长一个独守于祠堂之中。万岁看在姐姐与王爷的面子上,未曾对兄长下杀手,只是将其圈禁府中,不让他踏出府门半步。”
徐妙锦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她缓缓地说道:“这两个月以来,万岁屡屡派人前往游说,兄长却是个倔性子,根本不肯朝拜陛下。眼下,万岁已然对自己的亲兄弟都下手了,我那兄长,怕是也在劫难逃了!”
这个世界上吧,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不会随大流,甚至还会宁死反抗。
徐家徐晖祖,恰巧就是这么一位主儿。
“你想要本王如何做?”朱松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徐妙锦突然在朱松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以脸颊面对朱松。
狭小的椅子坐着两个人,呼吸喷到了彼此的脸上,都快鼻子尖碰鼻子尖了。
看着那张虽说哭红了眼,但是依旧白皙的精致面容,朱松微微一怔,心说:“这丫头是要对老子用强啊,我是忍呢,还是不忍呢?”
“王爷,妾身知道,眼下万岁最宠您,若是您肯帮我兄长说话的话,万岁一定会听的。”徐妙锦吐气如兰,声音有些低,“若是,若是王爷愿意帮妾身这个忙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妙锦贝齿轻咬下唇,声音低如蚊呐:“妾身一切都随王爷处置!”
噗!
不是逆.推,是这丫头要献身呐。
朱松也是正常男人,看着徐妙锦那张秀色可餐的面容,自然有点冲动。
不过,这么做明显是有点趁人之危。
想咱堂堂的穿越人才,岂会不光明正大地入洞房?若不是徐妙锦心甘情愿的话,朱松也干不出这毫无感情的约.炮行为。
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朱松回了回神,道:“忙,本王是帮不了的。”
朱松一句话说出口,徐妙锦的脸色当时就充满了失望。
“不过……”朱松这货也开始学人吊胃口了,“说到底,徐晖祖也是本王的舅兄,亦是中山王的唯一的男性子嗣,为了不让中山王绝后,本王也会去找四皇兄的。”
“真的?”徐妙锦眨巴着眼睛,有些惊喜。
“当然是真的,再怎么说,本王也是堂堂的亲王千岁,岂会骗你一个小丫头?”一边说着,朱松忍不住伸手在徐妙锦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见徐妙锦没有反抗,朱松又凑过去,在徐妙锦白皙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任意处置就算了,这个吻就当你感谢本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先去见皇后
(ps:山山在发烧,在诊所打点滴一上午,刚刚手机码出一章来,望朋友们见谅!)
…………
妙锦愣愣地看着朱松,他也没想到自家王爷竟然这么大胆,直接就亲了自己。
此刻的徐妙锦,只感觉身体微微一麻,随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闪电给击中了一样,傻呆呆地愣在原地,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徐妙锦这才反应过来,看到站在他旁边,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朱松,徐妙锦瞬间羞得小脸都快滴出血来了。
“王……王爷……,您,您坏死了!”
徐妙锦虽说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可是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吻,就让她心如鹿撞,整的人变得更加慌乱起来。
“我……妾身,妾身回房去了!”
丢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徐妙锦捂着脸,小碎步逃出了春晚堂。
看到徐妙锦不再摆着女主人的范儿,反而落荒而逃的样子,朱松却是发出一阵极其爽朗的笑声。
……
翌日,天刚蒙蒙亮,徐妙锦就出现在了朱松的房门之外,这次她比朱松可起得要早得多。
吱呀!
一大早地,小莹香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里面推开了房门,正打算去打盆热水,等王爷醒了让他洗漱一番呢。
刚出门,一眼就瞧见了徐妙锦正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口,顿时吓了她一跳。
“呀!”小丫头叫了一声,手中的铜盆落了下来,眼瞅着就要砸在地上。
徐妙锦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铜盆,道:“小丫头,这么急做甚子?”
“谁晓得王妃你堵在门口啊!”莹香在心里头嘀咕着,嘴上却是说道:“王妃恕罪,是婢子毛躁了。”
“好了,我也没责怪你啊?”徐妙锦笑着拉起了莹香的小手,道:“王爷起来了吗?”
莹香摇了摇头,道:“昨儿王爷回来得晚了,又在房里捣鼓到了很晚才睡,眼下正睡得香呢。”
“嗯,那我就在屋里等他醒过来吧!”徐妙锦点点头,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把盆子塞进了莹香手里,挤进了屋子。
莹香愣愣地看着徐妙锦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来。
在小丫头的印象里,自从王妃嫁过来之后,可是很少来王爷就寝的房间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想了好半晌都想不明白的莹香,晃了晃脑袋,端着小盆直奔后院。
……
半个晚上的休息,对于朱松前世而言那是家常便饭,但是今生的他,多少都变得有些懈怠起来。
俗话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朱松从一个警惕性绝强、按时睡起的保镖角色中跳出来,变成一个懒散、任人伺候的亲王。
当然了,这倒不是说朱松天生就是个懒人性子,平日里的时候,早晚打拳锻炼还是有的,只是偶尔的懒散对他而言也是无伤大雅。
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朱松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口中低声叫着:
“莹香,水。”
已经等了有半个时辰的徐妙锦,赶紧从桌上抓起茶盏,倒了一杯温水送了上去。
“嗯……”
朱松的眼睛,朦朦胧胧地睁开了一条缝儿,看到正喂自己喝水的人似乎并不是莹香那娇小的身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王……王妃,咳咳。”待看清了来人,朱松顿时呛了一口水,说道。
“王爷,您慢点!”徐妙锦嗔怪了一声,连忙为朱松抚胸,拍背。
“你,你怎么起这么早?”朱松按住徐妙锦的纤纤玉手,问道。
往外抽了抽手没有抽动,徐妙锦俏脸一红,只能任由朱松捏着,红着脸说道:
“好长时间没有与您一起用早膳了,再加上昨日的甲鱼还剩了很多,妾身寻思着昨日您也没有吃好,所以就起早,吩咐厨房为您做出来。”
“却是有心了!”朱松把徐妙锦的小手捏在手中,只感觉柔弱无骨,不愿放手。
“王爷,婢子已……”
这个时候搅局的人来了,小丫头莹香端着一盆热水,刚进门就喊了起来。
当他看到两人两手相牵,含情脉脉相互对视的时候,方才回过神来,自己好像搅了王爷的好事。
咻!
手上用力,直接把手抽回来的徐妙锦,脸红红地丢给朱松一记白眼,道:“王爷,妾身在膳食房等您!”
“这死妮子!”
看着徐妙锦匆匆跑出了房间,朱松不由得瞪了莹香一眼,暗道错过了一个加深彼此感情的好机会,“过来,伺候本王更衣。”
“是!”莹香也知道自己犯错了,乖巧地应了一声,开始为朱松洗漱更衣。
膳食堂,依旧是两桌人。
馒头、油条、馄饨……只是桌上的人变了,朱松和徐妙锦、徐婉君围一桌,朱瞻基、宋月儿等几个小家伙们,则是被朱松给赶到了另外一张桌上。
徐妙锦原本正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馄饨,这个时候朱松却说道:“一会用过膳后,随本王先去宫里见皇后娘娘。”
“啊?”徐妙锦愣了一下,道:“不是去见陛下吗?”
“自古以来便是后宫不参政,这次之所以去宫里见皇后娘娘,就是为了将此事变成你们的家务事。”
朱松抬头看着徐妙锦,道:“要不然本王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劝通陛下,你可不要小看了这枕边风啊!”
“是这样?”徐妙锦半信半疑地说道。
“你别忘了,皇后娘娘也是徐家的人,你担忧,皇后娘娘也同样忧心。”
朱松道:“两个人的力量远比一个人要大地多。”
“是!”这回徐妙锦倒是同意了朱松的建议,似乎,嗯,很有道理。
“松叔爷,我跟你们一起进宫吧!”朱瞻基从櫈子上跳下来,凑到朱松身前,道:“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皇祖母了,您就带我一起进宫吧。”
“嗯?”朱松看了朱瞻基一眼,眼珠子一转,道:“行,不过你得帮叔爷一个忙。”
朱瞻基一听这个,立马拍着小胸脯,道:“松叔爷您放心,别说是一个忙了,就算是十个,八个,我也帮!”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朱松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瓜,站起身来,道:“来,我与你说说是何事……”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曲线救国
(ps:妈蛋,输液输得山山快死了,脑袋彻底懵圈了,终于码完了第二章,山山要去睡觉了,药量太坑了。)
…………
皇宫御书房里,只有三个人。
朱棣的眼睛里冒着血丝,三宝太监低眉顺眼地伺候在身侧,龙案前头站着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以及指挥同知穆肃。
“审出来甚子没有?一晚上,总不能让朕白白等吧?”朱棣看着穆肃,声音中带着些疲惫。
“陛下,宁王府左长史付生与右长史韩桥,统管着宁王府的一切事务,而仅仅是半刻钟的严刑拷打,这两人便撑不住了,全都交待了出来。根据他们二人的口供,宁王私通兀良哈三卫乃是一月之前之事……”
穆肃低着头,从袖子中抽出来一卷厚厚的口供,递给了三宝太监。
三宝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口供打开,摆在朱棣身前。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两页之后,突然猛地抓起一只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嘶吼道: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
穆肃和纪纲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朕许你权势,许你荣华富贵,你还要怎样?难道当真要朕把这江山拱手相让?‘若孤为天子’,可笑,可笑啊,你朱权竟然也有这等抱负,你将朕置于何地?”
朱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状若疯狂。
“陛下恕罪!”
甭管这件事情跟他们有没有关系,跪在地上磕头总归是没错的。
“呼!”
过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朱棣终于将心情平复了下来。
“都起来吧!”重新坐回龙椅上,朱棣淡淡地说道。
纪纲与穆肃纷纷起身,道:“谢陛下。”
“穆肃,宁王长史司各官员,不论其官职大小,一律杀无赦,所涉及族群亲属,一律夷灭!”
朱棣一根手指轻轻敲动着龙案,道:“这件事不宜搞得大张旗鼓,除了犯官于午门之外斩首示众之外,其余亲族,待将之流放至长白之地之后再行动手!”
“臣遵旨!”穆肃神色一凛,俯首领旨。
“纪纲,你那边如何了?”朱棣看向了纪纲。
纪纲负责兀良哈三卫千户之上的官员的缉拿,兀良哈三卫足足八万之众,而且还要悄无声息地秘密缉拿,这可苦了锦衣卫。
耗费了足足一晚上的时间,纪纲才总算将这个任务给完成了。
“陛下,兀良哈三卫千户以上官员一百三十六名,已经全部缉捕,下了诏狱,这是名单,请陛下御览。”
纪纲也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本折子,只是相比起穆肃拿出来的那份口供,却是差上不少呢。
在朱棣看着那份名单的空挡,纪纲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禀报道:“陛下,是不是派一些军马防范一下兀良哈三卫,毕竟……”
朱棣突然笑了起来,他抬起头来看着纪纲,道:“毕竟什么?纪纲啊纪纲,枉你还曾数次深陷险境,怎么,到现在却是怕了?”
纪纲脸色一窘,刚要说些什么,朱棣却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
“哼!什么狗屁兀良哈三卫,朕既然能够协助先皇将那些蒙古鞑子赶出大明,还怕他们这些蒙古人的后裔?”
朱棣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在朕的眼里,这些蒙古鞑子就是一群待宰杀的羔羊,不听话了,朕随时能把他们全都杀了,送去见他们的长生天!”
纪纲不说话了,或许是他认为皇帝说得有道理,被皇帝给说服了;或许是他知道,在皇帝这里,皇帝永远都是对的,永远不要去和他争辩。
“还有一事,那些建文旧臣们,调查地如何了?”
嘲讽了纪纲几句,朱棣开始转移话题。
“大部分都没有什么问题,不过魏国公那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纪纲顿了顿,他知道万岁爷眼下不处置这位国舅爷,还是看在皇后娘娘以及韩王殿下的面子上。
可是一旦徐晖祖把万岁给逼急了,仍旧如之前那般冥顽不灵的话,怕是皇帝的那把尖刀,就要插在徐晖祖的脖子上了。
“哼!”
果然,纪纲这话刚一说出口,朱棣的脸色就变了,变得相当难看:
“徐晖祖,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吗?朱权乃是朕的亲兄弟,朕连他都敢动,就更不要说一个舅兄了!”
朱棣面色狰狞地说道:“你们俩去魏国公府,将徐晖祖现在就给朕带到奉天殿偏殿去,朕要最后见他一次!”
“遵旨!”
纪纲和穆肃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
且不提纪纲和穆肃前往魏国公府拘拿徐晖祖,朱松与徐妙锦用过晚膳之后,就带着朱瞻基入了宫。
毕竟亲王也是男性,算不得能够随意进出后宫的主儿,在经过一番通禀之后,三人便行过了许多长廊,穿过琼楼玉宇一般的殿阁之后,抵达了后宫之中。
“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妙锦见过皇后娘娘!”
“瞻基见过皇祖母!”
入殿之后,三人依次向徐皇后行礼。
“松弟,妙妙,瞻基快快免礼!”
徐皇后见了朱松等人,表现得倒很是热络,毕竟徐妙锦是她的亲妹妹,而且朱瞻基这小家伙极为聪明,知道如何讨得徐皇后的欢心。
徐皇后见了三人,已是快步迎上去,一把就将朱瞻基给抱了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道:
“你这小猴子,可是有段时间没来陪皇祖母了。”
“还不是松叔爷,说最近南京城中不太平,不许瞻基出府。”
朱瞻基这小子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眼瞅着徐皇后的脸上稍稍有些忧色,眼珠子一转,说道:
“而且松叔爷还说了,我父王不在南京,若是出去再被人给掳走了,他可不会派人去寻我。”
朱松心中一跳,道:“臭小子,就算过河拆桥也没拆这么快的?你自己摸着小良心说说,叔爷这段时间带你不好吗?再说了,叔爷何时说过这种话!”
“皇祖母您瞧,叔爷又凶我了!”朱瞻基一下子躲到了徐皇后的怀里,脑袋扭了过来,背对着徐皇后,小脸却是对朱松露出了奸诈的表情。
嘿,这小子真是太坏了啊,演得太过了。
感情这货是在公报私仇啊!
朱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你个小猴子,自己调皮捣蛋的,可别带坏了你叔爷府上的哥哥姐姐们!”
徐皇后通过妹妹,已经知道这个妹夫的府上还有许多小孩子们,而且各个都有些来历。
“哼,我这么乖,怎么会带坏他们呢!”朱瞻基小嘴一挑,要是再给他屁股后头装上个尾巴的话,活像个小恶.魔。
“好了,让碧华先带着瞻基去外面玩吧!”徐妙锦急着说自家兄长的事,便伸手招过徐皇后的侍女,领着朱瞻基出去玩。
看着碧华带着小家伙到外殿去玩了,徐妙锦看了朱松一眼。
朱松会意,上前道:“娘娘……”
“叫我姐姐吧!”徐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既然你是妙妙的夫君,便是我的妹夫。”
这特喵的都是些什么辈分啊?原本朱瞻基喊了他好几个月的伯伯,他就已经够亏的了。
现在呢?按着朱棣那边来,怎么算徐皇后都应该是他嫂子才对啊,怎么就从徐妙锦那边开始论了呢?
“万岁又不在这里,你就当和万岁没有任何关系好了!”见朱松脸上有些呆滞,徐皇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姐姐!”没法子了,朱松只能从了,“姐姐,晖祖兄长之事你打算如何?”
“兄长……”
徐皇后沉默了一下,道:“自从陛下入主皇宫之后,我那哥哥就宁死不从,不仅在府中摆上了建文帝的灵位,更是大骂陛下不遵祖制,乃是乱臣贼子。陛下数次想要斩了兄长,都被我拦了下来。眼下,光凭我自己的规劝已是无力回天了。”
徐皇后本就是中山王徐达之后,他们徐家在大明朝地位非凡,而且徐皇后的三子,长子乃是太子,其次是汉王,最后是赵王,这三人便是朱棣唯一的血脉。
所以,对于徐皇后的话,朱棣还是肯听的。
可是现在,徐皇后竟然说出这种丧气话来,由此可见,朱棣已然对徐晖祖是忍无可忍了。
“依着姐姐的意思,难道四皇兄还能杀了晖祖兄长不成?”朱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根据他的记忆来看,徐晖祖在永乐五年的时候方才去世,后来更是被追赠了太师封号,谥号忠贞。
没理由朱棣现在就忍不住想要杀了徐晖祖啊?这他娘地也不符合史实啊!
“如今陛下连宁王都动了,岂会一而再地容忍我兄长?”这样说着,徐皇后的眼眶开始慢慢变红了起来。
“王爷,您平日里法子挺多的,这次您倒是想想办法啊!”看到自家姐姐要哭,徐妙锦这个急啊。
“姐姐,不能光在四皇兄这里动脑筋,如果咱们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就算四皇兄肯赦免了晖祖兄长,怕是晖祖兄长也不会领情的。”
朱松最受不了女人哭,他抓了抓脑袋,忽然说道:
“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换个思路?既然四皇兄这里做不通,看是不是能够让晖祖兄长自己认错,承认了四皇兄这个皇帝!”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免死铁卷
(ps:哎,半夜被难受醒了,爬起来码字,九点还要去输液!)
…………
“我们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可是……”
徐皇后精致的面容上出现了忧色,“你不知道我那兄长的性子,极其的执拗,只要是他认定的事,纵然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除了天灾**,这世上就没有不可改变的事!”朱松摆摆手,道:“究其原因,无非是方式方法的问题。”
“王爷,您是不是想到法子了?”徐妙锦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问道。
“法子是有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朱松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慰这姐俩。
“松弟,你且说说看!”徐皇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就在朱松正准备详细叙说此事的时候,徐皇后所在的宫殿外头,却是传来了匆忙的叫喊声: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不好啦!”
众人寻声看去,发现说话的,却是方才带着朱瞻基出去玩的侍女碧华。
“何事?难不成是瞻基出了何事?”别看朱松平日里对孩子们表现得挺严厉的,可实际上他还是很宝贝这些小家过们的。
往日在韩王府的时候,都是有专职的侍女跟着这些小家伙们,生怕他们出现什么意外。
碧华那如同柳叶一般的细眉皱了起来,樱唇轻启道:
“娘娘,方才有三宝公公派小太监送来一个消息,说万岁爷已经派锦衣卫去魏国公府,将魏国公给请到奉天殿偏殿去了。万岁还说,是要最后见魏国公一面!”
碧华这一句话说出来不要紧,可是把徐皇后以及徐妙锦姐妹俩给吓得够呛。
特别是心理承受能力较低的徐妙锦,娇躯颤抖着,嘴中喃喃低语道:“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陛下这是想要了兄长的命啊……”
朱松无奈道:“妙锦,你先不要急,这‘最后见晖祖兄长一面’,还是可以理解成好几层意思,咱们别自己把自己给吓住好吗?”
“对对!”徐皇后眼睛一亮,道:“碧华,你可知道,魏国公与陛下进偏殿多长时间了?”
“婢子也不清楚,皇后娘年您且稍候,那小太监还没走,待婢子再去问他一问!”
碧华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过了大概有盏茶的时间,碧华就折返了回来,只是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
“如何?”可是尽管如此,徐皇后和徐妙锦的脸上都带着期待之色。
碧华低声道:“那小太监说,魏国公与万岁爷已经进去一柱香的时间了,而且,而且……”
“碧华,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朱松皱了皱眉头,说道。
“而且初时,魏国公与万岁爷还聊得很投机,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却变得冲突四起,变得尖锐了起来。”
碧华抬头看着徐皇后两姐妹,继续说道:“后来魏国公还大声地斥责万岁爷,说万岁爷是窃国贼,说他是不孝臣民。万岁爷大怒,就,就……”
“就什么,你倒是说啊?”徐妙锦想掐死碧华的心都有了。
“万岁爷大怒,就取了马鞭,重重地抽了魏国公几鞭子。”碧华道:“若是娘娘您再不想想法子的话,魏国公怕是会被万岁爷给生生地抽死啊!”
“兄长!”
徐妙锦叫了一声,转身就往大殿外走。
“你去做甚子?”
朱松吓了一大跳,心说:
我的祖宗哎,你就别添乱了,就你这状态去了,怕是人没劝下来,倒是换来一顿责骂,整不好还会挨上两鞭子。
“我,我要去见陛下。”徐妙锦慌里慌张地说道。
“不行,还是我去吧。”朱松叹了口气,说道。
“你有把握吗?”徐皇后担忧道。
“试试吧!”朱松道,“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不是吗?”
……
抵达奉天殿,还未到殿门口,三宝太监远远地就瞧见了他。
“哎呦,殿下,您怎么来了?”三宝太监迎了过去,直接堵住了朱松。
“妈蛋,老子就不能来吗?”朱松犯了个白眼,道:“怎么样了?”
三宝太监是明白徐皇后对徐晖祖感情的,而且某些事情朱棣也是默许的,否则就算给三宝太监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背着朱棣给徐皇后传信。
毕竟,他三宝是朱棣身边的近人,不是徐皇后身边的人。
三宝太监摇摇头,道:“王爷,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朱松愣了一下,看来这次的情况真是有些不妙了。
上前几步,凑到半掩着的奉天殿偏殿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呵斥:
“徐晖祖,不好以为朕不敢杀你,你以为你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谁的功劳?若没有皇后的话,你早在朕刚刚抵达南京的时候,就被锦衣卫下了诏狱了。现在竟然还给朕甩脸子,你以为你是谁?”
是朱棣的声音。
朱松心中微动,不过听到他所说的话,却是变得无奈了起来:
这位爷也太不会聊天了,怪不得人家不愿意归降他,感情他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啊。
“是我让你不杀我的吗?当初洪武爷殡天之时,我徐晖祖就曾起誓,这一生只忠于朝堂,殿下登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请恕下官不能接受!”
徐晖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丝毫不在意朱棣的威胁。
“朕名不正言不顺?”朱棣喘着粗气,道:“难道他朱允文就名正言顺了?若非当初朕不在南京,你以为朱允文能够登上皇位?什么先皇留下的诏书,还不是黄子澄那等女干贼篡改的?”
“殿下,您现在是皇帝,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了。”徐晖祖瞟了朱棣一眼,道:“下官只是看到了圣旨,下官只是在遵从洪武爷遗诏!”
“好,好啊!一个伪造的诏书,便让你成了朱允文的忠臣,那好,朕现在便让你去见你的建文帝!”
“不好!”
透过门缝,朱松瞅见朱棣直接冲向了挂在墙上的宝剑,一把抽了出来,搁在徐晖祖的脖子上,道:
“徐晖祖,朕念在你我儿时的情意上,念在你两个妹妹的面子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认不认朕?”
“殿下,可还念着洪武爷祖制?”
徐晖祖没有在意搁在脖子上的利剑,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旁边桌子上打开了一只木盒。
从木盒里,徐晖祖取出了一块黑色铁,其质似瓦,一高尺,广一尺六寸五分的铁卷。
“殿下,家父曾蒙洪武爷恩赐,赏功臣铁卷一卷,下官有幸继承了下来,不知殿下可否承认这铁卷呢?”
徐晖祖手中举着铁卷,原本一脸淡然的脸色,竟然变成了嘲讽脸。
“免死铁卷!”
看着这毫不起眼的铁卷,朱棣的脸色瞬间转黑,黑得似铁,铁得似碳。
所谓功臣铁券,又名免死铁卷:洪武二年,太祖欲封功臣,议为铁券,而未有定制。
铁卷其制如瓦,第为七等。外刻履历、恩数之详,以记其功;中镌免罪、减禄之数,以防其过。字嵌以金。
徐晖祖笑了起来:“若是殿下仍遵祖制,仍是孝子,当识得这铁卷丹书,若是殿下还想杀下官,下官也只得无话可说。”
“你,好,好!”
朱棣气急,搁在徐晖祖脖颈间的长剑,猛然斜向一削。
当啷啷!
一蓬黑发从徐晖祖的脑袋上飘落,白玉竖冠跌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胆!”
不等朱棣再次发作,在殿门处看了好半晌的朱松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推门而入,同时口中大喝道:
“徐晖祖,你岂敢如此与四皇兄说话?四皇兄乃是当今天子,莫以为靠着一卷铁皮卷子,就能够保得你徐氏一族!此免死铁卷,只可免一人之过,你徐氏一族岂止一人?嗣焕敬、焕膺……难道你想要眼睁睁地看着徐氏一族,除皇后、妙锦、婉君之外,尽数被诛?”
朱松说得正气凛然,也可以说是字字诛心。
你徐晖祖是朝廷的忠臣,是他朱允文的忠臣,可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既然愿意做个千古美名传的忠臣,那就要承受失去亲人族属的痛苦。
两个选择,二选其一!
朱松的乱入,让朱棣还有徐晖祖这两位当世最猛的两个年汉子,都有些愕然。
特别是听到朱松的喊话之后朱棣的眼睛亮了起来,身上的杀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因为啥?
后世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上帝那鸟货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你徐晖祖不是不怕死吗?总不能你徐家族人全都不怕死吧?
再看徐晖祖呢?
原本还淡然无比的面庞,一下子变了,变得阴沉无比,甚至还带着点点的阴翳。
侧目看着徐晖,朱松甚至都能从徐晖祖的身上感觉到那一股子灼灼燃烧的怒火。
没办法,朱松这话实在是有些卑鄙,竟然拿人家的家人作为威胁,实在是有些小人所为。
当然了,这也是权宜之计。
若是不出此下策的话,怕是徐晖祖这回还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怕死地嘲讽着朱棣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本王卑鄙吗?
“哎,你别这么看着本王!”朱松看着徐晖祖,道:“不尊万岁,辱骂陛下,屡次对抗朝廷,哪一个不是罪及满门,你能活到现在已经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松弟,你来了。”朱棣扭过头看着朱松,道:“让你见笑了。”
“四皇兄说地这是哪里话。”朱松道:“说起来,魏国公亦是臣弟的舅兄,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
“哼!”徐晖祖冷笑道:“下官可没有似两位殿下这般的妹婿。”
“那好。”朱松瞟了徐晖祖一眼,道:“既然魏国公不认我等,那便先将徐氏一族打入诏狱吧。”
朱松直接来了句狠得,你说你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呆着多好,非得说这么一句废话恶心恶心人,不是等着被堵吗?
“你……”徐晖祖顿时急了,噌地一下站起来,怒瞪着朱松。
“呵呵!”朱松笑了起来,道:“本王还以为你徐晖祖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你也担心你徐氏一族的安危。”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不再搭理徐晖祖,而是转身对朱棣行了一礼,道:“四皇兄,可否殿外一叙?”
朱松来得正是时候,说实话,跟徐晖祖在大殿里头争论了这么久,朱棣心也累了,对于这位大舅兄,杀不能杀,再打几下又怕给打死了,朱棣都想要放弃了。
“嗯!”
朱棣微微颔首,转身就要走出大殿,当他看到徐晖祖后背上那几道带血的鞭痕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对殿外道:“三宝,叫太医过来,别让魏国公死在这,脏了朕的奉天殿。”
说到底,筑底还是没有他老爹心狠,放不下两人当年的情谊。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遵旨!”三宝太监应了一声,下去吩咐小太监了。
……
殿外,太阳才刚刚升上天空。
眯缝着眼睛,看着那一****日,朱棣道:“是皇后让你来的吧?”
朱松点点头,道:“昨日臣弟回府之后,王妃就哭着去找臣弟……”
朱松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朱棣的,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而且还把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与了朱棣。
“皇后与韩王妃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啊!”朱棣微微颔首,道:“说说吧,你可想好了如何劝服朕放过徐晖祖了吗?”
朱松摇摇头,道“四皇兄,以臣弟之见,您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徐晖祖,并非只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其实您根本就不想杀他!”
“嗯?”朱棣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道:“说说看。”
“四皇兄。”朱松酝酿了一下语言,道:“且不说魏国公与您乃是一起长大,单单只是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您就不能杀他。”
朱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继续道:“徐晖祖乃是中山王徐达之后,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最近的皇亲。对他下手可不比十七哥,毕竟十七哥的嚣张众所皆知,而魏国公一直表现在外的却是一个忠心耿耿的诤臣!”
“尽管只是建文帝的忠臣。”
朱松补充了一句,“可若是四皇兄对于建文帝的忠臣都能够感化的话,天下百姓会如何想您?定然是盛家赞誉,这就弥补了之前四皇兄对十七哥下手的无情无义之名,而四皇兄您的靖难之名,也会获得之前还有疑虑的天下百姓臣民的承认。”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道:“所以,臣弟此番入宫,并非是要劝说您,恰恰相反,臣弟是来说服魏国公,让他能够为四皇兄所用的。”
“松弟,有的时候,朕真地有些怀疑,你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啊!”朱棣转过头看着朱松,说得话有些危险。
“我草,坏了,忘了这茬了。”
自古以来,就有‘圣心难测’的说法,朱松这么一解释,等于是暴露了自己已经猜透了朱棣的心思,这让朱棣怎么想?
你一个亲王,闲着没事老琢磨朕怎么想的作甚子?怎么着,想造反呐?
“四皇兄,臣弟很懒的,若非此事牵涉到王妃的话,我才懒得管呢。”朱松心里头紧张了一下,很快组织语言,脸上也表现出了一种很无奈的表情。
“唉,罢了,罢了!”
其实朱棣也就是心中那么一动,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他这位兄弟曾经数次表达出了,想要过一种衣食无忧的闲散生活,自己又何必往坏处想呢?
“松弟,你便去试试吧,实在不行的话,朕就只能永远圈禁他了。”朱棣叹了口气,****祖的性子他却是深知,那油盐不进,固执倔强的性子,怕是很难啊!
朱松点点头,转过身子又进了大殿。
……
此刻,奉天殿偏殿已经被收拾了出来,一些个被摔砸的东西被清理了出去,徐晖祖后背上的鞭伤也被太医院的太医们上过药,包扎了起来。
正眯缝着眼睛默默养神的徐晖祖,听到脚步声之后,抬起眼皮来瞄了一眼。
当看到是朱松的时候,徐晖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怒火。
他从没有想过,当初不过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逛青.楼赌钱的纨绔亲王,竟然是燕王安插在应天府中最大的细作。
他不得不佩服这位妹婿的演技。
“小弟朱松,见过大舅兄。”不管徐晖祖理不理他,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得。
自顾自地做到徐晖祖对面的座椅上,朱松盯着仍旧面露不忿之色的徐晖祖,道:“今晨小弟陪王妃回娘家,见焕敬患了风寒,便唤人去太医院将王太医给请了来,大舅兄这做父亲的也真够称职的。”
“哼,此乃下官的家务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徐晖祖脸上表情不变,只是声音更加冷淡了。
“家务事?”朱松轻笑了起来,道:“好,那咱们就来聊聊这家务事。”
喝了口摆在桌上的清茶,朱松道:“大舅兄,自从四皇兄入主南京之后,王妃在府中便时常以泪洗面,小弟虽说时常安慰,奈何王妃所患乃是心病。她常与小弟念叨,‘族中能够承嗣的只剩下了大兄,若是大兄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徐家岂不是绝后了?’”
说到这里,朱松笑了起来,“每次听到这里的时候,本王就会劝王妃,说大舅兄对我大明乃是有功的,这大名的广阔江山,有老国公的心血,念在老国公和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四皇兄也不会对大舅兄动手的。”
“可是,你知道的……”朱松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道:“王妃自小便想得多,如今大舅兄与四皇兄关系闹得如此僵,他难免就会往坏处去想,而今日思夜想之下,已是出现了幻觉,长此以往……”
朱松知道徐晖祖这个做哥哥的是很心疼自己两个妹妹地,所以他故意夸大其词,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看看徐晖祖的态度。
果然,就见徐晖祖的脸色微微抽搐着,眸中流露出了不忍之色。
“昨日,小弟陪王妃入宫看望皇后娘娘,谁知两姐妹见面之后,连话都未说,只是相拥而泣,看得小弟好生心痛。”
见徐晖祖的脸上出现了剧烈的感情波动,朱松开始下猛料了:
“今晨,在国公府上,嫂夫人与王妃相见又是一番哭泣,连带着两个小家伙也是嚎啕大哭,大舅兄,难道你就忍心看到两个小家伙,还未曾享受生命便死在诏狱之中吗?”
殿外,在门口听墙角的朱棣,脸色亦陡变,心说:松弟真是太狠了,这等卑鄙、无.耻的话,他竟然也能够说出口。
“住口,你给本公住口!”
徐晖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朱松的衣领将他给提到眼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道:
“朱松,你枉为亲王,竟然以此卑鄙手段来逼迫本公,本公纵然是带着阖族上下赴死,也断不会让你这小人得逞!”
“大舅兄是生气了吗?”朱松没在意徐晖祖的无礼举动,而是似笑非笑地说道:“生气了好啊,人啊,就应该有七情六欲,若是就这么忍着不发的话,岂不是与行尸走肉无异?”
“你闭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还想以我徐氏宗族为威胁,本公劝你还是闭嘴吧!”徐晖祖只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绵软无力,郁闷得他想要吐血。
啪啪啪!
朱松拍起了手,道:“大舅兄,大舅兄这个忠臣做得还真是辛苦啊,我若是你的话,绝对不会拿整个徐氏宗族做赌注!为了一些个死人,生生把整个徐氏宗族都拖进险境!”
朱松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可是话音落地之后,徐晖祖却是豁然色变。
殿外,透过门缝往里瞧的朱棣,也愣住了,这算什么理由?什么死人?
“怎么,小弟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吗?”
朱松挣开了徐晖祖紧抓着他的大手,压迫着他的心理防线:“四兄增寿被允文诛杀,大舅兄你也因为四皇嫂之事,遭允文猜忌,最后为了整个家族,竟然忍痛将妙锦送到了小弟府上做王妃!”
说到这里,朱松自己反倒是笑了起来:“好在,本王已不是当年的纨绔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哭了,都哭了!
“朱松,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徐晖祖咬牙切齿地瞪着朱松,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怎么?大舅兄还不想承认吗?”朱松毫不在意徐晖祖的瞪视,而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当年父皇殡天,小弟那两个不成器的侄子,若非不是你特意放松了府中戒备,让他们俩逃出南京的话,就凭他们俩能逃出应天府去?”
徐晖祖脸色已经惨白,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
“数月之前,四皇兄陈兵江北,允文不过是怀疑增寿四兄与江北有染,竟然就当场斩了增寿四兄!”
朱松伸手敲着桌子,道:“杀弟之仇,以大舅兄的性子,若非有自己的考虑,岂可一直隐忍?”
“哼,增寿之死乃是燕王之因,种因种果,本公不会怪外人。”徐晖祖脸色复杂,惨白的颜色多少有了点转变。
“随你怎么说。”朱松摆手道:“当初,允文之所以还胆敢用你阻挡四皇兄的燕军,除了你本身有勇有谋乃是大将之外,更因为你以及你所部的那帮兄弟们的亲族,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若是你们胆敢哗变,第一个死的便是你们的亲族!”
“你从何处得知?”
那些领兵的军官亲族全都被迁来了应天府,这一点是朝廷的惯例了。
可是当时所有军中千户以上官员的亲族,全都被朱允文给秘密带到了南京城中。
就算是他徐晖祖,也是在后来才知晓得。
“当时,有一些锦衣卫被安排在应天府中潜伏下来,锦衣卫可远比寻常的兵卒要好用得多了!”
朱松直接告诉了徐晖祖实话,同时也开始继续切除徐晖祖心上的疙瘩:
“担心这些亲族身死只是其一,这其二嘛,就是这四年以来,大舅兄曾数次率兵阻靖难大军,其死难之兵卒不在少数。大舅兄,你是怕,你是怕承认了四皇兄这个皇帝之后,对不起那些死难的兄弟们,会被那些死难兄弟们的亲族堵在府门口,被他们戳着脊梁骨骂!”
说完这话,朱松紧接着说道:“所以说,大舅兄你是忠臣,是建文帝的忠臣。但是大舅兄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忠臣,不是你想做的,是被逼出来的!”
轰!
徐晖祖心中的那道伤疤被扒开,积压在心头的那块疙瘩,也终究被朱松给彻底切除了下来。
傲然立于大殿之中的徐晖祖,脸色骤变,连退数步,整个人摊坐在椅子上,干涩无比地说道:
“你以为能够快看透本公的心思,你以为你能够洞悉人心,可你终究不是本公……咳咳!”
或许是被逼得没有退路,也或许是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究被搬开了,徐晖祖咳出了一口漆黑似墨的血,随后整个人往后躺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嗯?”原本还打算再加把力的朱松,被徐晖祖的突然倒地给吓了一跳。
一直在听墙角的朱棣也是惊住了,他用力踹开了殿门,同时口中大吼着:
“三宝,传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朱松离得最近,这个时候眼疾手快地来到徐晖祖身侧,扶住了椅子,伸手去掐徐晖祖的人中。
呼!
四五个呼吸之后,徐晖祖缓过气来,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朱棣,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四哥,我对不住那些曾经战死沙场的兄弟们,对不住他们的亲眷族属!若是我仍旧如效忠建文帝般效忠四哥,岂不会被天下万民,被一众同僚旧属们耻笑?四哥啊,我虽知这样对你是太过无情无义,可我,可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但求四哥给我一个痛快吧!”
啪!
朱棣没有答他,而是大手一挥,直接给了他一记耳光。
“四皇兄……”
卧槽,太生猛了,这便宜哥哥也真下得去手啊,没瞧见这位大舅兄已经吐血了吗?
“晖弟,朕还唤你一声晖弟!”
朱棣同样一脸悲色地看着徐晖祖,道:“还记得当年,朕、你以及增寿四弟,在北平纵马射猎,你与朕说,要与朕一同镇守北平,保我大明北方之地安平!朕一直记得,朕一直在等着这一日,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棣面色变得狰狞无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是我央央大明,只有一个皇位,只有一个皇帝!允文太仁慈,他下不去手整治朝堂吏治,也下不去手去开疆拓土!所以,朕靖难了,朕登上了这个皇位,朕想要你们这些曾经的兄弟、曾经的手足,帮朕一起守着这大明江山!”
“四哥,是晖祖让你失望了。”
徐晖祖的眼睛红了,仍旧带着鲜血的嘴唇哆嗦着,道:
“晖祖只求四哥,只求燕王殿下杀了我,以全晖祖的忠义!”
“你怎地还说此话?”朱棣怒道:“你是朕的舅兄,是中山王的后裔,是堂堂的魏国公!朕若对你下杀手,你是想要朕被天下臣民骂死吗?”
“是啊,大舅兄。”朱松开始帮茬了,“你想过没有,当初允文逼你带兵堵截四皇兄,还不是为了保住屁股下的皇位,可是允文当政四年以来,我大明有何变化吗?官吏贪腐越来越严重,军队之中军纪更加败坏!给这样的朝廷卖命,你不觉得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吗?”
“战争,还不是为了能够让我大明天下更好?”朱松继续说道:“你不是担心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吗?与其急着速死,倒不如效力于当今的朝堂,看看你的选择是否正确,你的那些兄弟们,是否死得值得!”
说到这,朱松直接转过身子,对朱棣行了一礼,口中道:“四皇兄,臣弟告退了。”
“松弟,你……”朱棣愣了。
这边徐晖祖眼瞅着就要劝下来了,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朱松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外行去。
徐晖祖脸色一动,道:“韩……松弟?”
朱棣停下了脚步,道:“魏国公还有何吩咐?”
徐晖祖犹豫了一下,道:“妙妙,妙妙可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又把自己给坑了
后宫,徐皇后与徐妙锦焦急地等待着。
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对于这两姐妹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朱松重新出现在后宫,属于徐皇后的大殿当中的时候,满面梨花,满是焦急地徐皇后与徐妙锦匆匆迎上前来。
“王爷,怎么样了?”徐妙锦紧紧抓着朱松的肩膀,问道。
朱松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的,以至于徐氏姐妹都摸不清楚情况到底如何了。
朱松先是看了看两姐妹,随后笑道:“幸不辱命,若不出意外的话,大舅兄明日便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噗通!
朱松话音方落,徐皇突然倒地。
“哎,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朱松和徐妙锦两口子都没反应过来,等到他们伸手去搀扶的时候,徐皇后已然晕了过去。
“这可如何是好?”徐妙锦发了愁。
“碧华,快命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朱松对于此事倒是熟络,毕竟徐晖祖就晕在了奉天殿偏殿。
只是与徐晖祖不同,徐皇后这是因为之前精神过于紧绷,这突然放松下来,自然就会出现晕厥的状况。
朱松可不敢在徐皇后的人中来上那么一下,别到时候用力过猛,让她背过气去,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等到太医出现在宫殿当中的时候,徐皇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些变化了,不仅面色红润了不少,就连原本微皱的黛眉都解开了。
有太医在徐皇后的某处穴道上施了两针,徐皇后悠悠转醒。
“皇祖母,您醒了?”朱瞻基凑到了牙床前,小脸上满带着担忧之色,“您怎么样?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的?”
“娘娘,您喝口水吧?”碧华手中端着一杯温水,想要喂徐皇后喝水。
在牙床上放了个垫子,徐皇后倚靠在牙床上,摸了摸朱瞻基的小脑袋瓜,道:“皇祖母没事,妙妙,让你们担心了。”
徐妙锦和朱松站在牙床边上,对徐皇后摇摇头,道:“姐姐,你没事就好。”
扭头看着朱松,徐皇后郑重道:“松弟,今日之事真是谢谢你了。”
“姐姐说得这是哪里话?”朱松赶紧摇头,道:“自妙锦这边论,你是我的大姐;自四皇兄这边论,你是我的皇嫂。不论从哪边讲,我们都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也算是小弟自己帮了自己。”
“对,都是一家人,姐姐就别和王爷客气了。”徐妙锦也说道。
“是,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徐皇后哭了,自从当上王妃到至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这恐怕是她第一次抱着感激之情哭泣了。
“好了,姐姐,若是让四皇兄见到你哭的话,怕是会把我这身皮都给扒下来的。”看到徐皇后竟然又哭了,朱松顿时脑袋都大了。
“呵呵,好,好,不哭!”徐皇后一边轻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道:“你放心,姐姐不会告诉陛下的。”
“哈哈哈,何事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朕啊!”
就在这时候,一道爽朗的大笑声传了进来。
随后,边间朱棣和徐晖祖联袂而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爽朗的笑容,看样子多年的心结解开之后,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欢脱了起来。
用朱松前世的话说,那就是朱棣和徐晖祖之间,满满地都是基.情。
“臣弟、妙锦见过四皇兄,见过舅兄!”
朱松两口子赶紧行礼。
“行了,松弟、妙锦,快起来吧,朕现在就是一个兄长,这里可没有什么皇帝!”朱棣亲自上前扶起了朱松和徐妙锦,笑容满满。
“孙儿瞻基见过皇爷爷,见过舅爷爷!”朱瞻基倒是挺会卖乖的,直接从牙床上开跪了。
“哈哈哈,小瞻基,有几日没见你了,还真是怪想你的!”朱棣哈哈笑着,俯身抱起了朱瞻基,贴在他那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哼哼……”
被朱棣脸上的胡子茬扎在脸上,朱瞻基不由得低声哼唧了两句,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看得朱松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还好,至少比四皇兄胡子要短。
“臣妾见过陛下!”徐皇后也挣扎着想要从牙床上下来。
朱棣连忙把朱瞻基给丢到一边,上前坐在牙床上,握着徐皇后的纤纤玉手,到:“你且歇息着,莫要起来。”
“陛下……”徐皇后看了看朱棣,随后又看了看一直未曾说话的徐晖祖,眼眶里面又开始蕴满泪水。
“大妹!”
徐晖祖此刻也是感情不能自抑。
尽管兄妹两人都在南京城中,可是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再加上之前徐晖祖与皇家的关系并不和睦,所以两人根本就不曾见过。
算上靖难的那几年,兄妹二人已有数年不曾相见。
这一见,自然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这几年,过得可还好?”徐晖祖道。
“哥哥,陛下待我很好,倒是哥哥,几年不见,憔悴、苍老了许多。”徐皇后抬头看着徐晖祖,声音如泣。
“陛下,皇后娘娘体虚、神衰,不能长久说话,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您看……”
自从皇帝和魏国公进门之后,就躲在一边的太医院王太医,见徐晖祖与徐皇后说起来个没完,而且徐皇后的精神波动又出现了变化,王太医不得不出声打断。
“哦哦,朕明白了!”
朱棣回过神来,对徐晖祖道:“晖弟,皇后身体尚虚,再加上遭逢此事,你看是不是先让她好生休息一下。日后,你们兄妹有得是时间叙旧。”
“啊,是微臣大意了!”徐晖祖回过神来,自责地摸了摸头,道:“如此,万岁,微臣就先告退了。”
朱松见徐皇后脸上多少有些不舍,便笑道:“大舅兄,你与四皇兄数年不见,定有许多话要说。四皇兄,依臣弟之见,不如便让御膳房准备一桌午膳,今日便让大舅兄在这宫中用膳,如何?”
朱棣眼睛一亮,扭头看着徐晖祖,道:“晖弟,朕记得当年在北平时,你的酒量堪称海量啊,眼下是否依旧如当年那般?”
徐晖祖咧嘴笑了起来,道:“若是万岁想喝,微臣以死相陪!”
“哈哈哈,好!”朱棣爽朗地笑着,叫道:“三宝,你速去御膳房,让他们准备一桌酒菜,朕要与韩王、魏国公一醉方休!”
听到这话,朱松愕然:妈.蛋,怎么又捎带上老子了?
这特么不是挖了个坑,把我自己给埋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稀里糊涂就洞房了
这一顿酒,三个大老爷们从午时开始吃,一直吃到了戌时,中间光是那些酒菜就端上来好几次,又被端下去热了好几次,更不要提那些被喝光了的酒坛了。
要知道,当下大名朝的制酒工艺已经相当成熟了,皇宫又是整个大明朝最尊贵的地方,那里面的酒可是琼浆玉液,比起唐朝那些喝着和啤酒有一比的酒,可要纯度高多了。
十多坛的美酒,被这三个大老爷们全都给喝完了。
到最后离开奉天殿的时候,朱松和徐晖祖关系已经好得像是亲兄弟一样了,勾肩搭背,嬉笑怒骂,哪里还看得出,之前在奉天殿偏殿之中的剑拔弩张。
出得奉天殿,王妃徐妙锦也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了,看到朱松浑身酒气冲天,跟她兄长勾肩搭背的样子的时候,顿时哭笑不得。
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吩咐几个小太监把两人分开,分别搀扶着朱松和徐晖祖上了回府的马车。
告诉等在宫门外的魏国公府的人,将徐晖祖送回府后好生照料,徐妙锦就和朱松往王府而去。
回到韩王府已经快到亥时了,守门的王府亲卫见到从马车上下来的自家王爷,竟然醉成了这幅德行,全都暗暗咋舌。
心说:王爷这是怎么了?和谁出去喝这么多酒啊?不是说王爷千杯不醉,号称酒神吗?
尽管心里头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但是亲卫们却不敢问出来,而且连忙上前,抬着朱松进了府门。
幸好白福和刘长生不在府中,全都在外面办事,否则看到朱松此刻的模样,铁定又是一番冗长的谈话教育。
徐妙锦不在府中,徐婉君这个三号人物自然就接管了王府的管理工作,听到王府亲卫来报,说王爷和王妃回府了,徐婉君赶紧着过来迎接。
待见朱松只是醉倒,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与徐妙锦打过招呼,徐婉君问道:“妙妙姐,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竟然还喝了酒。”
徐妙锦苦笑了一声,道:“王爷在奉天殿中与万岁以及大兄,自午时开始喝到方戌时,听小太监们说三人一共喝了有十坛,这不,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啊,十坛?”徐婉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道:“妙妙姐,你方才说王爷与谁喝酒?”
“大兄与万岁!”徐妙锦道。
“大兄?是大堂兄,万岁同意放过大堂兄了?”徐妙锦是知道自家大堂兄与皇家矛盾的,听到徐妙锦这话,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
“对,这还多亏了王爷,若是没有王爷的话,怕是此刻大兄已经人头落地了。”
转头看着一身酒气,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朱松,徐妙锦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担心,有感激,有敬佩……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情愫。
“入他娘地,你徐晖祖仗着是老子大舅哥就不喝是吧?快给老子干了这碗……”
就在两姐妹相对无言的时候,一直被韩青山扶着的朱松,突然睁开了眼睛,而且还大叫了一声。
“啊……”
两姐妹被朱松给吓了一跳,她们还以为朱松酒醒了,可是偷眼一瞧,却发现感情这货是在说醉话。
“妙妙姐,把王爷扶进屋吧!”徐婉君笑了笑,对徐妙锦说道。
“嗯!”
几人扶着朱松径直回了屋子,将韩青山还有几个小太监给打发走了,屋子中只剩下了徐氏姐妹和小莹香。
吩咐小莹香打来两盆热水,两姐妹就把莹香给打发了出去,同时开始为朱松宽衣解带,擦拭身体。
这本来是莹香的活,但是今日却被徐氏姐妹给抢了过来。
待两女为朱松擦拭完身体时候,两女坐在牙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朱松怔怔出神。
“妙妙姐,去休息吧,不如就将这里交给莹香吧。”徐婉君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说道。
“嗯,你去吧,我再在这里坐会!”许是因为又是为朱松解衣,又是为朱松擦拭身体的,徐妙锦累的小脸有些陀红,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小了。
“嗯,那我就先回房了!”徐婉君没有多留,起身就出了屋子。
过了有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躺在床上的朱松,张嘴说道:“水,水!”
徐妙锦其实是有些瞌睡的,听到朱松的梦呓之后,立马起身去桌上倒水。
有些吃力地扶起朱松来,徐妙锦将水杯凑到了朱松的嘴边。
“咕咚,咕咚……”
狂喝了两口水,醉梦中的朱松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隙,朦朦胧胧间,见到身前似乎有一道纤柔的身体在晃动,同时耳畔也有一个柔嫩的声音:
“王爷,还喝吗?”
朱松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见朱松在摇头,徐妙锦收回茶盏,转身想要把茶盏放回桌子上。
这个时候,朱松却是猛然一用力,把徐妙锦给拉了回来。
当啷!
茶盏落地,徐妙锦整个人都摊在了牙床上,被朱松搂在了身侧。
徐妙锦整个人都懵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朱松就微微翻身,吻在了徐妙锦那柔软的嘴唇上。
徐妙锦脑袋整个炸开了,只感觉脑海中一片孔白,什么都没有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朱松,只是她那小身子骨,哪里有朱松的力气大,推了好几次都没有推开。
这回没办法了,徐妙锦索性就顺从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徐妙锦还有些害羞,但慢慢地也开始笨拙的回应起来。
得,醉酒的朱松,本身就自控力极弱,徐妙锦的主动回应,更是朱松浑身欲.火高涨,猛然间翻身而起,把徐妙锦奇在了身下。
此时的徐妙锦是又羞又怕,只能闭着眼睛任由朱松施为。
不知道什么时候,牙床的帘帐被放了下来,没过盏茶的功夫,帘帐里面就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朱松这一夜自然是是春风得意,也不知与徐妙锦几度春风。
也正是因为如此,第二日清晨,朱松醒过来时,徐妙锦还像是个小猫似地,蜷缩在朱松的怀里,睡地很熟。(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都是套路啊
“头好疼!”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下光辉的时候,朱松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感觉脑袋还是有些发胀。
忽然,朱松感到身边热乎乎地,低头一看,发现怀里还有一人,再仔细一观瞧,竟然是徐妙锦。
此刻的徐妙锦身上无着寸缕,白皙的皮肤上还留有昨晚的印记。
“我,我草……这什么情况?”朱松彻底懵了,怎么才一宿不见,就,就被人给正法了?
这也太坑了吧?
朱松这货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明明是昨儿个晚上把人家黄花大闺女的清白给毁了,到现在竟然还在琢磨是人家闺女把他给逆推了。
老天啊,佛祖啊,你怎么不劈下俩雷来,把这货给劈死啊!
就在朱松一脸纠结地思考着究竟是如何被正法的时候,阳光透过帘帐洒在了朱松的脸上。
借着晨光,朱松再次观察起怀中的沉睡的徐妙锦:
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闪动几下,红润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看样子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锦被下,露出徐妙锦光洁如玉的香肩,上面还留着几个淡淡的吻痕,证明着两人昨夜的疯狂。
看到这里,朱松这精力旺盛的大老爷们禁不住心中一荡,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也就在这时,只见徐妙锦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最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先是有些迷茫的看了周围一眼,当看到身侧正睁着牛眼,盯着自己的粉背一阵猛看的朱松的时候,却是尖叫一声:“呀!”
随后,徐妙锦一把将锦被给扯了过来,将自己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地,甚至连小脑袋都塞进了被子里。
“哈!”
朱松被徐妙锦的举动给逗乐了,也不再想昨日的细节了,而是贼笑了一声,道:“妙妙,你先穿衣服,我先走了啊!”
一边这样说着,朱松就作势从牙床上站起来,下了牙床。
不过这货并没有走,而是把帘帐给拉了起来,就戳在了牙床边上,静静地等着。
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听着外面没有声音的徐妙锦,终于伸出了小脑袋。
这个时候,等在牙床边上的朱松,却是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去,直接挡住了锦被,不让徐妙锦再藏进去。
“呀……王爷,你,你做甚子?”徐妙锦被朱松的突然袭击给吓了一跳,不过她也躲不进去了,小脸上不由得羞红了起来。
“嘿嘿!”
朱松贱笑着,和徐妙锦挤在同一条锦被里,把徐妙锦给紧紧地抱在怀里,而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妙妙,给我说说,你怎么会在这儿?”朱松问道。
被朱松这么一折腾,徐妙锦已经被羞臊死了,听到朱松的话后,用软糯的声音说道:“王爷,昨日……”
两人在牙床上相拥着讲着话,直到徐妙锦讲出昨日是朱松用强的时候,这货才幡然醒悟。
“妙妙,昨日我如此对你,你不生气吗?”朱松认真地看着徐妙锦,说道。
徐妙锦摇摇头,柔声道:“妾身本就答应了王爷,若是王爷能够救下我大兄,妾身任由王爷处置。”
“看来你只是在报恩了。”朱松脸上很纠结,有失落,同时心中也有些生气。
只要是个男的,一听说女性之所以献身,只不过是为了报,跟你这个人完全没有关系的时候,那这个男的肯定会生气。
看到朱松脸上的纠结之色,徐妙锦‘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王爷,若只是为了报恩,你说我会从了吗?”
朱松一愣,心说:是啊,以徐妙锦的性子断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报恩就献身的。
果然,就听徐妙锦说道:“王爷,说实话,起先听闻要嫁给你的时候,妾身几度想要轻生,若不是还念及家族,怕是你早就见不到妾身了。”
说道这里,徐妙锦轻笑了起来,“妾身原与应天府的百姓们一样,以为王爷只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没想到在韩王府召开的诗会上,王爷一鸣惊人,力压我大明朝所有的士子名流,更是以才情搏得‘诗乐双绝’的才名……”
“诗乐双绝?”朱松愕然。
见朱松好像是才知道这个名头,徐妙锦突然笑了起来:
“后来在韩王府居住的这段时间里,妾身发现王爷并非像外界盛传的那般不堪。恰恰相反,王爷不论是人品还是才学,都是上上之等!特别是看到王爷府上的那些小家伙们生活地很快乐,很充实。久而久之,妾身便心生爱慕,只是王爷似乎从不往那方面去想,妾身一女子,也不好意思去点透……”
朱松确实没想到,他仅仅只是在做自己,竟然就可以让徐妙锦这位大明四大才女之首倾心,不过……这怎么听着怎么像是套路啊!
若非徐妙锦说话时言辞恳切,恐怕他还会怀疑对方是在撒谎,故意诓骗他哩。
“没想到我朱松竟然还有如此魅力,竟然可以让大名鼎鼎的‘大明四大才女’之首的徐妙锦倾心,当真是我朱松之幸啊!”
朱松说着,搂着徐妙锦的手臂又紧了紧,道,“妙妙,你如此待我,让我情何以堪啊!”
徐妙锦展颜一笑,道:“早在嫁给王爷的时候,妾身就已然做好了准备,纵然王爷日后不肯要妾身,妾身也跟定你了!”
“傻妙妙!”
朱松满含感动地亲吻了徐妙锦的脸颊,突然想到一后世流传很广的诗,当下禁不住开口吟道: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负如来不负卿……”徐妙锦口中轻吟着,眼神变得迷离起来“王爷……”
“嗯,日后叫我夫……唔……”
朱松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妙锦柔软的嘴唇给堵住了嘴巴。
而后,一双白皙的小手就开始在朱松的身上乱摸,看来徐妙锦被朱松一首剽窃的诗给打动了。
好嘛,朱松这次又是没有抵抗力地被逆推了!
好不容易等到房间里的声音平息下来后,却早已是日上三竿了。
就在朱松抱着徐妙锦还想再说会话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莹香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瓜,道:
“嘻嘻,王爷,白长史让我来唤您去初华堂!”(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记恨上了
“啊!”
看到门口钻进来一个小脑袋瓜,本来还伏在朱松怀中的徐妙锦,顿时吓地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再次一下子钻进了被子里。
朱松也被吓了一跳,待见到是莹香之后,顿时一瞪眼,道:“白长史有没有说是何事?”
“这个倒是不曾说,他只是唤婢子过来叫您起床。”莹香摇摇头,说道:“对了,好像还有岷王府的黄长史在。”
“楩哥的人?”朱松微微一怔,道:“又出什么事了?”
“婢子也不清楚,不过王爷,您还是快起来吧,膳房还给您留着午膳呢。”莹香笑嘻嘻地说道,“婢子去给您还有王妃打水。”
“好啦,那丫头已经出去了,再说了,你一个人能穿好衣服吗?”眼瞅着莹香端着个铜盆走了出去,不由得说道。
听到朱松的话,徐妙锦这才敢微微地抬起头来,先是露出一双眼睛瞧了瞧,发现房间里果然没有其他人了,这才把一张羞得通红的小脸抬起来。
不过这时却对朱松嗔怪道:“王爷,都怪您,现在都已经过了午时了,若是一会看到君妹,还不得被君妹给笑话死啊?”
“……”朱松顿时无语,心说:这是我愿意的吗?还不是你太诱人了?
见徐妙锦还有些羞恼,朱松不由得摆出了一张自怨自哀的面孔,道:“哎,方才还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眼下就开始怪本王了,哎,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看到朱松故意露出了一种夸张的委屈脸,徐妙锦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过想到方才莹香说的事,当下赶忙捂着锦被坐起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王爷,一会妾身伺候你穿衣,万不可让黄长史等急了。”
朱松也不想被白福还有刘长生唠叨,也开始起身忙起来。
徐妙锦本想伺候朱松穿衣的,但是刚一用力想要站起来,立即“呀”地一声皱起了眉头,同时身体也跟着摊坐了下来。
毕竟徐妙锦是初承雨露,再加上一晚上还有一上午的疯狂,让她起身走路都成问题,更不要说伺候人穿衣了。
看到这一幕,朱松不由得嘿嘿女干笑了起来,刚好此时莹香也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
朱松便道:“莹香,过来伺候本王还有王妃穿衣。”
听到这话,莹香这小丫头竟然眼睛变得贼亮起来,匆匆放下热水盆就来到了牙床边上,红润的小嘴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开始的时候,徐妙锦以为小丫头是在笑她,后来她一想不对啊,她才是王妃,她才是主人,怕啥?
再说了,王爷与王妃行房有啥错,你个小丫头笑什么笑。
所以,到后来的时候徐妙锦的脸色变得淡然,甚至还和莹香对笑了起来。
原本莹香是带着几分调笑之意的,毕竟她是朱松的贴身丫头,昨夜她就睡在外堂,内堂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她都能够听到。
昨夜两人疯狂的声音,其实把小莹香也给弄得心烦意乱,她甚至直接来到了窗跟下开始听墙角,一宿没有睡好。
此刻,再看到王妃脸上那似笑非笑表情的时候,小丫头还以为被王妃发现了昨日她听墙根的事情,倒是把自己给弄得面红耳赤起来,到最后都不敢和徐妙锦的目光相对了。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全都洗漱完毕,然后朱松先带着勉强走路的徐妙锦来到了外堂,同时吩咐莹香让膳房留下来的膳食送到这里来。
毕竟王妃现在可是腿脚不方便的人,与其让府上的下人们见到这一幕之后在背后议论,索性便不叫下人们见到。
陪着徐妙锦一起在外堂吃了点东西果腹,等到徐婉君过来陪徐妙锦的时候,朱松这才慢悠悠地往初华堂赶去。
……
“嗯?不是说在初华堂吗?怎么没人呢?”来到初华堂,朱松有些奇怪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堂,自语道。
“启禀王爷,方才有下人来报,说是岷王殿下来访,白大人与黄大人全都去前面迎接了。”
这个时候,正好有下人过来收拾初华堂,见到朱松之后连忙说道。
“奇了怪了,先是黄长史,怎么又来了个朱楩,他这是要作甚啊?”朱松这回真是搞不懂了,有何事需要如此着急?
朱松本想去前面看看,刚走出初华堂的大门,便见朱楩在白长史以及一名儒雅中年人的陪同下一起朝着初华堂走了过来。
“松弟,想要见你一面可真难啊,非得孤亲自来不可啊!”刚一见面,朱松都还没来得及见礼呢,朱楩就是一通抱怨,直接越过他进了初华堂。
“下官黄柏河,见过韩王千岁!”
那位儒雅中年人可不敢和自家殿下比,那可是韩王殿下的亲兄弟,人家可以无礼,他不行。
“哦,黄长史,好久不见了。”
朱松的脸上有些尴尬,这事毕竟是他理亏,他也不好意思拿这事出来讲明白了,所以就很敷衍地说道:“来人啊,上茶。”
回了大堂,朱楩早就已经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脸上多少得有些火气。
朱松全当没看见,说道:“哎呦,楩哥,今儿这是吹得什么风,怎么把你给刮……不是,你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怎么,孤就不能来吗?”朱楩依旧沉着一张脸,道:“孤的亲儿子在你府上,难道孤就不能是过来看儿子的吗?”
“能能。”朱松陪笑道:“小弟这便唤人将徽煣领过来。”
“行了,甭跟我这打马虎眼!”朱楩没好气地瞪了朱松一眼,口气变了回来,“我问你,昨日你可是在宫中吃酒?”
朱松一愣,心道:这南京城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不过是昨日的事,今儿怎么就全都知道了。
一看朱松此刻的表情,朱楩就知道此事当真,他不由得说道:
“你小子可真行啊,那徐晖祖在四皇兄入应天府以来,就一直不曾归降,甚至还在四皇兄入城的当日不曾前往相迎,你小子只不过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就把徐晖祖给劝服了,我可真佩服你啊!”
朱松说道:“楩哥谬赞了,小弟……”
“谬赞个屁啊!”朱楩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道:“好赖话听不出来是吧?你知不知道,当初允文在位的时候,曾经数次派徐晖祖截击四皇兄的靖难大军,四皇兄手底下的大将们,有很多都死在了徐晖祖的手上。”
“这有什么?”朱松道:“当时只是各为其主,那李景隆还曾经领兵攻打过四皇兄的靖难大军呢,现在不照样做他的曹国公,还被加封太子太傅,光禄大夫?”
“你小子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看到朱松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朱楩气道:
“你可知道,那些死于徐晖祖之手的靖难大将们,手下还有许多的下属,在朝为官,甚至还有四皇兄手下的几个心腹大将,他们约那些下属们一样,恨不得四皇兄赐死徐晖祖呢。你可倒好,把徐晖祖劝降了,他们现在可是连你都一起给恨上了。”
“这,不至于吧?”朱松愕然,这些人有这么感恩,这么记仇?
“没什么不至于的。”朱楩冷哼道:“没几个人能有四皇兄的大度!你日后可要小心点了,别被这些家伙给抓住了小辫子。”
“嗨,没事,我就是一闲散王爷,被他们参上几本,我也正好休息休息!”朱松倒是表现得无所谓,“再说了,连宁王都被我给阴了,他们若想动我的话,也得想好了后果。”
“得,我说不过你!”
朱楩和朱松是亲兄弟,他自然是知道宁王的事情,所以听到朱松的话后,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等真出了事情,你小子就该抓瞎了。”
“嘿嘿,你放心,只要不是闯了逆天的祸事,四皇兄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朱松伸了个懒腰,道:“倒是你,听说再过两日,那沐晟就要被拉出午门,斩首示众了?有没有觉得心头的恶气被出了?”
“这可出不去。”朱楩翻了个白眼,道:“沐晟那老魂淡追在孤屁股后头四年,只是砍了他的脑袋岂不是便宜他了?”
“啊?你还想怎么样?”朱松没想到朱楩的怨气竟然这么大。
“我准备进宫去求求四皇兄,让沐晟换个死法。”朱楩的嘴角咧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狰狞。
“你觉得四皇兄会同意吗?”朱松有些无语。
别看朱棣挺恨这些建文旧臣的,但是除了在审讯的时候,可以任由锦衣卫在诏狱中使用各种酷刑之外,他们的死法,还是严格遵循大明律的。
当然了,那些熬不过酷刑死在诏狱里的建文旧臣们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孤才过来找你啊!”朱楩扭头看着朱松,道:“要不然的话,孤可没有把握让四皇兄同意此事。”
朱松稍稍沉默了一下,道:“我记得当年的胡惟庸案中,左丞相胡惟庸是被父皇赐痒死的,若是在这件事上做些文章的话,或许会成功。”
按照朱松看到的明史记载,当年朱元璋曾离京前往黄山纳凉,离京之前曾赏赐给胡惟庸一支御如意,以示“君臣一体,心心相印”。
其实那只御如意就是个痒痒挠,也正是借着这个缘由,胡惟庸成为了古往今来,第一个被赐痒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