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国舅爷
“住一段时间?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反正一个孩子也是养,一群孩子同样是养,毕竟他们王府孩子多了,养一个和养一群也没多大区别:
“只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派杀手谋刺朝廷大员亲族?”
“谢王爷!”
朱绍谦先是感谢朱松收留三子朱泰和,随后皱眉道:
“具体是谁,下官也不敢确定,不过从那些杀手的身手,以及所使用的兵器来看,应该是久经沙场的行伍之人!”
“你是说,他们都是曾经在我大名军中服役之人?”朱松眉头一挑,说道。
“不太确定。”朱绍谦的脸红彤彤地,“不过在万岁爷的靖难大军渡过长江之后,曾与齐泰率领的数万大军于句容交战。句容之战后,被万岁爷打散的朝廷兵卒,有的钻入大山成了山匪,有的则是钻进长江成了水匪!下官所思,这些杀手是否便是这些反叛的兵卒!”
“不对啊,他们为何独独对付爵爷呢?”朱松摇了摇头,不同意朱绍谦的看法,“这样吧,本王会将此事上禀四皇兄,这些叛乱的兵卒,也是时候清剿一下了!”
“如此,下官便谢过王爷了!”朱绍谦站起身来,向朱松鞠躬行礼。
“不用客气,爵爷有功于我大明,若是我大明连爵爷的亲族都保护不了,那朝廷岂不会被百姓们给笑死?”
朱松摇摇头,说道。
“是下官矫情了!”朱绍谦呵呵笑了起来,“小二,来呀,再上几个菜!”
“来嘞!”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先前的那个小伙计没一会功夫就窜了进来。
……
因为锦绣阁的格调定位很高,能来锦绣阁吃饭的都是大主儿,所以锦绣阁的生意并不算太火爆。
在锦绣阁一层柜台前头,几个小伙计凑在一起,聊着闲天。
“嗨,听说了吗,一个多时辰前,小六子挨揍了!”一个长得跟个耗子似得小伙计,神神秘秘地说道。
站在耗子小伙计身边的,是个看起来颇为清秀的男子,好奇道:“谁揍地?”
“当然是咱们掌柜的!”最边上的,有些虚胖的小伙计理所当然地说道:“谁不知道咱们这锦绣阁是宁王殿下开的?除了咱们掌柜的,没谁敢在咱们这闹事!”
“错了,错了!”耗子小伙计道:“告诉你们啊,是来咱这的一位客人!这位客人是跟着镇江府的小爵爷一起过来的。哎呦,要说这位爷还真是狠呐,只是推了小六子一下就把他给推出去十来步,差点把桌子都给撞坏了!”
“吹吧!”胖子道:“从一楼大门到最近的一张桌子前不过才六七步,哪里来得十来步!小山,吹牛都不会吹啊!”
“死胖子,你他娘地才吹牛呢!”耗子急得脸都红了,“我……我可是亲眼所见。”
“死耗子,你他娘地会不会聊天啊,怎么动不动就骂胖爷?”胖子也气啊,平日里这个小山就跟小六子是一伙的,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好好奚落一下小六子,这家伙就蹦了出来。
“行了,行了,听山哥把后面的话说完!”清秀小伙计赶忙拦架。
“哼,反正我看见的就是那汉子直接一巴掌把小六子给推出去十来步,后来那汉子还想教训小六子,小六子低声求饶,自己掌嘴,才逃过一劫!”
小山的脸色仍旧有些不好看,不过倒是把话给说清楚了。
“哎,我说你们怎么不说话了?”突然,小山感觉到不对劲了,“我说胖子,你他娘地倒是说话啊,方才你不是挺有脾气的吗?”
“山,山哥,别说了……”清秀小伙计拽了拽小山的衣袖,道:“掌柜的来了!”
“啊?”
小山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发现身后站着的竟然是掌柜的,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说啊,怎么不说了?”
锦绣阁掌柜的名叫杨九成,是宁王朱权的小舅舅,算起来还是国舅爷,皇亲国戚呢。
比起颇有些书生气的朱权来,这家伙倒是长得颇为魁梧,尽管身上穿着阔气的绸缎锦衣,但是怎么瞧怎么像是个屠夫。
“掌,掌柜的,我,我们只是在闲聊!”小山似乎很怕掌柜的,说话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
“哼,还不快去干活,瞎聊什么?是不是老子给你们的工钱太多了,想让老子扣你们工钱?”
杨九成把眼睛一瞪,顿时吓得这些伙计们哆嗦了起来。
实在是这张脸太像屠夫了,不带表情都能把三岁的孩子给吓哭了!
“啊,是,是,我们现在就去!”几个伙计哪里还敢再啰嗦,脚底抹油,比兔子跑得都快。
“哼,在我们锦绣阁竟然还有人敢闹事,我倒要看看是朝廷的哪位大人!”
杨九成听闲话只听了个半拉,前头‘与镇江府小爵爷一起前来’这句话没听到,只听到了后头小六子挨揍,还有求饶这几句。
若知道是镇江府小爵爷带来的客人,八成这位甚至还会贴脸过去,毕竟朱绍谦现在是风头正劲,在万岁爷那里,几可与李景隆和宁王相比了。
……
三楼房间里,朱松等人吃了个差不多,三人都喝了不少,醉醺醺的不成样子,倒是韩青山浅尝辄止,还保持着以往的警惕性。
“哎,这三位爷还真行,四坛子酒全都进了他们肚子里!”
作为朱松的护卫,韩青山有些无语地看着群都趴在桌子上的三位大爷,皱起了眉头。
“唔,青,青山,先送,送爵爷去,去马车!”
朱松喝得也多,现在神智倒是还勉强保持着清醒,但是也有些迷迷糊糊的。
“殿下,您还能站起来吗?”韩青山道。
“没,没问题啊!”朱松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道:“本,本王是谁?华夏酒王,谁能跟本王比酒量?”
朱松喝大了,脚下有些滑,站着就像打醉拳了。
“得,殿下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末将先将爵爷送下去!”
韩青山无奈了,不过朱绍谦的亲兵手下们都在楼外吃酒,叫他们上来太费事了,还是他把这两位爷扛下去吧。
俯身先扶起朱绍谦,韩青山走出了房间。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杨九成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听说有人在我这锦绣阁中打了伙计,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满足你们的愿望
“嗯?谁,谁啊?”朱松有些迷迷糊糊地叫喊了一声。
循着声音进了房间,杨九成刚一进门先是看了一眼桌子边上的人,发现是个身着铠甲的兵卒,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这锦绣阁中吃饭的公子哥,有的是带着自己的护卫来的,跟自己的护卫同桌吃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再看站在窗边吹着风,一脸醉醺醺的朱松。
呦,虽是一身的锦缎,但是看面容并不认识,再加上这么年轻,看来应该不是什么朝廷的大官,充其量也就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公子。
要知道,在锦绣阁开业的当天,朝中的达官贵人们,为了捧宁王的场,可是到了九成九,那些个大人物,杨九成基本都认了个全。
所以,面对这位生面孔,杨九成久更加不在意了。
不过本着谨慎的原则,杨九成还是对朱松拱了拱手,道:“这位公子请了,不知道令尊姓甚名谁,可与宁王殿下有旧?”
“令尊?什么鬼……”朱松和得都有点懵圈了,满嘴跑火车:“对了,是爸,我爸早没了!你谁啊,老子没爹!”
什么什么鬼?爸又是谁?
杨九成可听不明白朱松话里的意思,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明白了,那就是这小白脸的爹早就死了。
也就是说,这位公子,充其量也就是个仗着祖上荫蔽,在朝中混了个官的小贵族,没啥可怕的。
他娘的,一个小贵族就敢在老子的锦绣阁打人,真是活腻歪了!
想通了这一点,杨九成的脸上带上了怒色,没办法,锦绣阁的客人打伙计,这回还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遭呢!
“公子,你进门的时候,可是打了我锦绣阁的伙计?”杨九成阴沉着张脸道。
“打火鸡?我特么地还打过老虎、黑熊呢?咋地,不让打啊?这地界,这地界可没动物保护法……”朱松迷糊了,酒的后劲涌现出来,有些把持不住神志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杨九成脸都成了黑碳,快变猛张飞了:“来人啊,把这俩醉鬼给我从窗子口丢出去!”
得,也甭问了,估计从这家伙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杨九成决定直接动手。
反正他都承认了,如果连阁里的伙计挨了揍都不出头的话,那他锦绣阁还不得被那些达官贵人们给笑话死?
从三楼丢出去又死不了人,摔折了胳膊腿的,就当是给这俩家伙一个教训了。
咚咚咚!
杨九成话音刚落,两个身型魁梧的汉子就闯进了房间,看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还真是有做打手的天赋。
“小子,带着这家伙自己跳下去,还是大爷把你丢下去,两条路,你自己选吧!”两个彪形大汉大笑着,毫不把朱松看在眼里。
“嗝……选,选你妹啊!”朱松打了个酒嗝,翻起了白眼。
“还敢顶嘴,兄弟,把他丢下去!”
俩壮汉全都怒了,直接包围了过去,不给朱松冲出去的机会。
别看朱松现在是个醉醺醺的状态,可若要对付眼目前这俩汉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从窗子丢出去?”朱松嘴巴翕动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道:“好,满足你们这个愿望了!”
话音落地,朱松脚步一滑,不退反进,直接向着那俩汉子冲了过去。
俩人都有些懵,这什么套路?
不待俩汉子回过神来,朱松已经冲到了左面那汉子的身前。
左脚上前,身体向左微转,双手成掌,左手立劈的同时,右掌扇点半向着那汉子的右耳根劈出!
那汉子终于回过神来,想要闪躲。
朱松却是临时变招,左手陡然迎出,同时左脚呈弓步,右手直接穿过了那汉子的腋窝,一挑之后猛地下劈。
噗通!
这一掌劈在了那汉子的后脑上,让他整个身子凌空飞了起来,随后来了个狗啃屎,一时间口鼻鲜血直流。
八极拳金刚八势,劈山掌!
朱松这醉鬼竟然还能用出劈山掌来,也真是没谁了!
“有身手!”站在门口的杨九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瞳孔一缩,“杨光,你他娘地愣着做甚子,还不快给老子上?”
右侧,那个被称为杨光的汉子顿时醒悟过来,右手成拳一抡,就要砸在朱松的脖颈上。
“小子,你也给我趴下吧!”
朱松对杨光咧嘴一笑,同样风.骚的招式,同样趴下的姿势,让杨光感到浑身上下都开始变得酸爽起来。
“来,满足你们的愿望!”
揍趴下这俩彪形大汉,朱松还不打算放过他们,蹲下身子,一人一条腿,拖着他们,摇摇晃晃地直奔窗子而去。
“小子,你要做甚子?”杨九成嘴唇哆嗦着,叫道。
朱松没搭理他,而是先抓起杨光,一点点地甩出了窗口。
随后……
咻,噗通!
“死人啦,有人跳楼了!”
“报官,快去衙门报官!”
锦绣阁外,街上来往的行人们,被突然落下来的杨光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没办法,现在这年头,新皇刚上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们在满世界的抓人,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地连累了他们,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锦绣阁大门口,正指挥着朱绍谦的手下亲兵们,把朱绍谦往马车里头送的韩青山,突然看到一道人影跌落,把他吓得也不轻。
倒不是怕招惹是非,而是据他观察,这倒霉的家伙是从他们家王爷的房间摔下来的,若是他们家王爷出什么事的话……
“你们一会上去俩人,把你家小爵爷背下来!”
想到这,他可不敢继续往后想了,丢下一句话就直奔锦绣阁三楼。
刚刚上得三楼,还没进房间呢,就看到一道很是魁梧的身形堵在门口。
韩青山也来不及想其他事,直接身子一晃就撞了过去。
这边,杨九成正打算搬出他大外甥宁王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背一疼,随后脑袋一懵,整个身子就朝前飞了出去。
咔嚓!
那魁梧的身姿,就算没有一百公斤也得有九十五公斤了,沉重的力道摔砸在桌子上,什么杯盏盘勺的,全都被砸了个稀碎。
残羹冷炙、汤汤水水地,也是一滴没浪费地扑在了杨九成的衣服和身上,样子好不狼狈!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宁王府的客人
“殿下,您无恙吧?”
撞飞了杨九成的韩青山,没有一点伤人的自觉,反倒是关切地询问起朱松有没有受伤。
“嗝!”舒服地打了个酒嗝,朱松道:“无事!把,把这俩家伙,全都从窗子丢,丢下去!”
“是!”对于朱松的命令,韩青山一向不问理由。
“你你……你敢对我动手?”
听到这话,头上淋着菜汁,身上沾满了残羹冷炙的杨九成,大声呼叫了起来,“我,我可是国舅爷,宁王的亲娘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没有老子不敢做的!”朱松迷迷糊糊地冷笑了一声,“他宁王是亲王,本王也是!行了,你话太多了,青……嗝,青山,把他们俩丢下去!”
“你,你是亲王?”这回杨九成傻了,千算万算,偏偏算露了这一点。
咻!
噗通!
又是两道急促而短暂的声音,倒霉的杨九成和另外一个打手全都被从窗子丢了下去。
“走,回府!”从窗子中探出头去瞄了一眼,朱松大手一挥,打道回府!
……
在宁王朱权的王府里,宁王朱权这些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与初时朱棣入主应天府之时的冷漠相比,现在的朱棣又对他亲近了不少。
而且,就目前驻地所表现出的种种迹象来看,似乎在靖难之时,朱棣对其许诺的‘事成之后,平分天下’,有可能实现了。
所以,朱权现在是该吃吃,该喝喝,而且他还时常邀请一些朝中的文武大臣们,来他的府上聚上一聚。
这不,就在宁王府的花园中,丘福、隆平侯张信甚至还有纪纲,都在花园之中的凉亭,吃酒赏花,谈论朝中近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大明朝又有哪些趣事。
就在他们谈天说地,彼此之间谈笑风生的时候,下人一封急报却是打搅了所有人的兴致。
脸上带着几分酒意,原本还颇为高兴的朱权,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了,刚刚倒进口中的美酒,更是忍不住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韩王把本王的舅父从锦绣阁三楼给扔下去了?这,这怎么可能?”
朱权震撼地站起身来,他可是没得罪过这位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他怎么会去找锦绣阁的麻烦呢?
张信从下人的手里接过急报,诧异道:“不对啊,殿下!这应天府中,谁不晓得锦绣阁背后是您,而且九国舅虽说长相彪悍了一些,但是为人谨慎,办事稳妥,他没理由去得罪韩王啊?”
“几位大人,不知对此事如何看啊?”
朱权现在是很得宠,可是和朱棣与朱松的关系相比,他差地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在想了半晌之后,朱权揉着眉心问出了这么一句,他需要征求在座诸位的意见。
丘福和纪纲对朱松还是有些了解的,韩王殿下一向都是恩怨分明,绝对不会轻易招惹是非的。
不过,纪纲是不会出卖朱松的,毕竟她和朱松打的交道最多。
但是丘福……
或许在靖难的时候,他是感激朱松的,但是在朱棣登上帝位之后,一切就都两说了。
纪纲坐在一旁,一声都不吭,丘福拧着眉头,权衡着利弊。
倒是张信开口说道:“殿下,急报之中说得很清楚,或许就是因为韩王喝多了,脾气上来发酒疯罢了!毕竟酒后闹事的事情,只是寻常事件。依我看,若是韩王酒醒之后,能够前来宁王府拜访一下,此事就算了吧!”
“算了?”朱权沉吟了一下,道:“若是松弟不曾前来呢?”
“不曾前来?”
张信愕然,以他从坊间传闻中对韩王朱松的了解,这位韩王殿下还是挺明白事理的啊?只是过来拜访一下,又不是低头道歉,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若是韩王不曾前来,殿下您又真想出这口气的话,下官倒是有个法子!”这个时候,丘福突然开口说道。
“哦?”朱权神色一动,道:“愿闻其详!”
……
回到府中,朱松个也没去通知其他人,而是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当朱松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戌时了。
莹香伺候在朱松身边,原本已经煮好了醒酒汤,只是朱松睡得太死了,都没来得及擦洗一下就睡着了,小莹香费心费力地给朱松扒掉外衣,累得她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莹香,水!”坐起身来,朱松晃了晃脑袋,说道。
“王爷您醒了,王妃给您煮了醒酒汤……啊,凉了,我去给您热热!”听到朱松的话,莹香唰地抬起了头,端起桌子上的醒酒汤就要往外冲。
“行了,这么热的天,还热什么热?”朱松站起身来,一把就从莹香手里抢过了醒酒汤,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干了。
“等会……”喝完了醒酒汤,朱松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莹香,你刚刚说这醒酒汤是谁煮的?”
“王妃啊!”
莹香眨巴着两只大眼睛,道:“王爷您不知道,见到您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回来,王妃可着急了!又是给您擦脸,又是煮醒酒汤的,嘴里还不停地嘀嘀咕咕,若非您已经和衣躺了下来,怕是连衣袍都给您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莹香笑了起来:“王爷,王妃对您可真好啊,嘻嘻!”
“哈?”朱松脑袋还是有些回不过弯来,这徐妙锦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了?
“几个小家伙呢?”摇了摇头,朱松把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道:“不会已经休息了吧?”
“王爷,婢子,婢子也不知道!”莹香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脸红彤彤地说道:“婢子太困了,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你呀!”朱松好笑地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去打盆水来,本王洗把脸,去看看小家伙们!”
说起来,这段时间朱松是王府、燕王府、皇宫三头跑,一丢熊孩子全都丢给了徐妙锦放养。
看来,该放下时间来,好好陪陪这些小家伙们了。
“是,王爷!”莹香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端着个铜盆就走出了房间。
没过一会呢,小丫头又回转了进来,手里的盆子也没了。
“这么快?”朱松刚刚换上一件干净的袍子,扭头看到莹香那双空荡荡的小嫩手,道:“唉,莹香,盆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玩就玩个大的
“王爷,前面来人通秉,锦衣卫指挥使纪大人来了!”莹香道:“人已经被请到前院迎客堂了。”
“纪纲?”朱松诧异道:“三更半夜的,他来作甚子?”
莹香摇摇头,她一个小丫头知道个什么,能伺候好爷儿就好了。
“行了,你也别愣着了,总不能让本王就这样去会客吧?”朱松看着小丫头呆愣愣地杵在那,哭笑不得地说道。
“啊!”莹香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跑出去打水。
……
韩王府迎客堂,刘长生陪着纪纲。
“此番靖难,纪大人居功至伟,升任锦衣卫指挥使,下官还未曾恭喜大人呢!”刘长生将伺候的下人打发走,笑着对纪纲说道。
“刘大人客气了!”纪纲摆摆手,那张冷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若非殿下的话,岂会有本官的今日?”
“哈哈哈,什么时候,冷面无双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也会拍马屁了!”就在这时候,朱松从迎客堂外走了进来。
“王爷,殿下!”
刘长生和纪纲同时站起身来,向朱松行礼。
“行了,都坐吧!”纪纲在韩王府住了多日,朱松对其颇为熟悉,所以也没和他客气,“纪纲,这三更半夜的,你不在府中休息,来本王府上作甚?”
纪纲没有搭话,而是问道:“敢问殿下,今日可曾去过锦绣阁?”
“嗯?”朱松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去了!”
“看来,那份急报没错!”纪纲点头道:“殿下,您今日在锦绣阁,将三人从楼上丢了下来,其中有一人乃是锦绣阁掌柜的,亦是宁王的舅父杨九成!”
“啊?”刘长生可不知道这事:“殿下,您真把三个人从楼上丢下去了?”
“杨九成?”朱松没有搭理刘长生,而是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
尽管睡了一下午,外加喝了一碗醒酒汤,但是朱松的脑袋还是有些发晕。
过了好半晌,朱松道:“好像是有个长得挺魁梧的家伙,自称宁王的亲娘舅……记不太清楚叫什么了!怎么,朱权要给他的娘舅报仇,寻本王的晦气吗?”
“王爷,您倒是说话啊!”刘长生见朱松不搭理他,在一边干着急。
“唉,我说刘长史,你着什么急啊?就算本王做下这件事了又怎样?”朱松抬头看了刘长生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不过是从三楼丢下去的,那么低的楼层,还不至于死人!”
“可是王爷,那锦绣阁可是宁王的地界,您这样做不是得罪宁王了吗?”刘长生不由得有些急了。
自家这位王爷啊,尽管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行事还是极其谨慎的,怎么今日就冲动了呢?
“得罪宁王?”朱松冷笑了一声,道:“就算得罪了他又怎么样?刘长史,你也太瞧得起他了!”
刘长生坚持不懈地说道:“可是王爷,宁王可不比他人,他可是万岁身前的宠臣……”
“殿下,这次还真是有些麻烦了!”纪纲倒是同意刘长生的话。
“嗯?”从这位锦衣卫头子的嘴里说出这话来,朱松有些发愣,“怎么说?”
“殿下,您从锦绣阁出来之时,下官应宁王之邀,正在他府中吃酒,当时在座的除了下官之外,还有淇国公丘福,隆平侯张信。”
对于朱松,纪纲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时……”
纪纲将发生在宁王府上的事情与朱松尽数道来。
“这,这丘福好毒的计策啊!”刘长生一脸怒色地说道:“为了对付王爷,竟然将那两个锦绣阁的汉子给杀了,还安排人通报了应天知府、督察院和宗人府!以督察员和宗人府那些人的性子,这次纵然有万岁庇佑,王爷最少也要落个禁足的惩罚。”
“好你个丘福,原以为你个死胖子看起来一副忠厚、老实样子,感情那一肚子全都是坏水啊!”朱松眼中闪着凶光,心中却是怒火滔滔。
“殿下,要不要下官出手?”
尽管历史上记载的纪纲为人桀骜不驯,诡计多端,但是至少现在的他还没表现出这种特质来,反倒是为人行事谨慎,知恩图报。
“既然他朱权想玩,那本王索性就与他玩个大的!”朱松笑了一声,道:“纪纲,有一件事本王还真需要你帮忙。”
“殿下但说无妨!”纪纲道。
“明日,若有人前往北镇副司报案的话,你就权当不知道!”朱松道。
“此小事尔!”纪纲微微点头。
“明日,就让你朱权哭死!”对于这位今日里风头正劲的十七哥,朱松可没什么好印象。
……
“唉,昨日掌柜的可够倒霉的,惹谁不好,偏要去惹韩王殿下,听说昨日被摔惨了!”
翌日,锦绣阁刚刚开门,嘴碎的耗子脸小山,就又开始嘀嘀咕咕了。
“山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那名长相清秀的小伙计,道:“掌柜的之所以去招惹韩王殿下,还不是听的你的话?”
“这能怪我吗?”小山脸色一红,争辩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行了,行了,掌柜的出了事情,咱们哥几个这两日还是消停消停吧!”
胖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次他是春风得意了,掌柜的出了事,上头让他做临时的大堂管事,他这心里头还念着朱松的好呢。
“哼,走了****运!”小山充满嫉妒地冷哼了一声。
“唉,有的人呐,天生没那个命!”胖子瞥了小山一言,得意地叫了一声。
“你……”小山鼻子都气歪了,还想要在讥讽他几句。
这个时候,锦绣阁的门口刚好进来了几个身着轻铠的兵卒。
清秀小伙计眼疾手快,一把拉起小山就迎了过去。
“小华,你拉我做身子?”小山怒火重重地说道。
“山哥,你消消火吧!”清秀小伙计低声道:“你没见小六子没来上工吗?我估计啊,昨儿的事情八成没完,就让胖子先得瑟两天吧。”
“得,就再让他嚣张两天。”小山一想也是,那小六子平日里都是来得最早的一个,今儿竟然连头都没露,奇怪了。
正想到这里,小山和小华迎到了门口,对几名身着软铠的兵卒,道:
“几位客人,我锦绣阁有规定,非皇亲贵胄、官员贵族,我们锦绣阁概不接待!若是您几位有能显示自己身份的物件,劳烦您几位展示一下,以免小的难做!”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宁王的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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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听说你们这锦绣阁规矩多,没想到还真是。”为首的一名兵卒笑了笑,从腰间摸出来一枚腰牌,丢给了小山,道:“给,看看爷能不能进你们锦绣阁!”
小山接过腰牌一看,哎呦,是中军都督府的人,而且还是经历司的经历。
“未知将军名姓?”小山将腰牌还给那兵卒,小心地说道。
与都督府相比,中军都督府正好管辖南京,而锦绣阁开在南京城中,尽管有宁王的名头在,不敢有人在这里闹事,但是对于这些当兵的,锦绣阁的伙计们还是小心应付着。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从五品的经历,能管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爷叫黄三,你就唤爷三爷吧!”那兵卒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寒光闪闪。
黄三?
没错,这家伙就是韩王府的那位车夫黄三。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黄三跟了朱松这么长时间,朱松为他弄个中军都督府的经历,就这点要求,朱棣还是能够满足的。
“原来是三爷!”小山点点头,道:“不知道这几位将军?”
“哦,他们都是爷手下的百户和千户,待晌午的时候,他们便要各自离京赴任了,爷听说你们这锦绣阁是整个南京城中档次最高的酒楼,便带他们过来好好吃一顿,就当是为他们践行了!”黄三对小山摆摆手,倒是没再让他们掏出腰牌来。
“三爷,本来以您的品阶是能够进二楼的,只是这几位将军的品阶……”小华接过了话头,“只能在一楼大堂了。”
“无妨,只要菜好酒美,在哪吃都一样!”黄三大手一挥,道:“去给我们找个靠窗的位置!”
这酒楼开门做生意,一般没有那么早的,现在也有巳时三刻了。因为锦绣阁的定位,这个时候可没有那么多的客人,黄三他们正是头一份。
“三爷,您看这位置可好?”小山殷勤地引领着黄三他们来到了一个临窗的桌子旁。
黄三瞄了一眼,嗯,视野倒是挺开阔,一眼能够看到窗子外头。
关键是他们家王爷吩咐的第一要求就是靠窗,管他是一楼还是二楼。
“行了,就这吧!”黄三对自己的三个手下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坐下,这才对小山道:“都有什么招牌菜,尽管给我上,今儿爷高兴,花多少银子都不在乎!”
“好嘞,三爷您几位请稍后!”对于这样的客人,小山可是喜欢得紧呢。扭头招呼个跑堂的,给黄三他们端上来一碟兰花豆,还有另外三样小菜,小山急匆匆地就往后厨跑。
……
也就在朱松展开布置的时候,这边宁王朱权也动了起来。
可能是特意为之,朱权带着腿上、胳膊上全都绑着白布的杨九成,以及脸颊有些红肿的小六子直奔皇宫而去。昨日这两位可没有这么狼狈,八成是今日故意捯饬的。
朱棣正在奉天殿后殿之中批阅奏折,这个时候三宝太监却是进来禀报:“万岁,宁王殿下说有要事觐见!”“嗯?宁王?”
朱棣拧了一下眉头,说实话,对于这位毫不知道满足的弟弟,他很不满,不过是借了他一些兵卒罢了,自他登上帝位之后,这家伙就常常以靖难第一功臣自居,竟然还想分大明的江山,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现在显然不适宜翻脸,朱棣道:“宣他进来!”
“遵旨!”三宝太监应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大殿。
过不多久,还没看见人呢,就听到了朱权的一道哀嚎之声:“万岁,您可一定要为臣弟做主啊!”
他娘的,什么情况?朱棣手中的朱笔一抖,一道红印子顿时出现在了奏章上。
朱棣脑门上立时出现了一道黑线,扭头朝着殿门的方向一看,吓了一跳:就见朱权面色悲戚,脸上还留着泪痕,进了大殿就跪了下来,几乎是一跪一挪地蹭向了朱棣的龙案前。
“权弟这却是为何?”
尽管心中对朱权不满,但是朱棣脸上并未表现出来,而是下了龙椅,亲自上前扶起了朱权,关切地询问,“这是受了何委屈?你切起来,朕为你做主!”
“万岁,您可以定要为臣弟做主啊!”
朱权一脸的委屈之色,“您也知道,臣弟有一舅父,臣弟自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而今臣弟来了应天府,就把舅父大人也接了过来,也算尽尽孝道。只是我那舅父大人是个闲不住的人,来了应天不久,便在这城中开了一家酒楼,名唤锦绣阁!原本这是好事,可是昨日……”
朱权这货还真是张得开口,添油加醋地把昨日发生在锦绣阁的事情,向朱棣详细描述了一番。
事件中受迫害的人,自始至终都是锦绣阁掌柜的杨九成。
朱松在朱权的描述下,成了一个恃宠而骄,蛮横不讲理的骄狂亲王。当最后,朱权说出锦绣阁中,包括他亲娘舅在内,有三人被朱松从楼上丢了下去,而且还造成了两死一残的时候,这货竟然还哭了起来,表演地真是够拼命的。
不过这之中多少也有些真感情在里头,再怎么说那杨九成也是朱权的亲舅父不是?
“权弟,凡事都要讲求证据,朕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去责罚松弟吧?”对于朱权极其动情地讲述,朱棣就当他放了个屁。
且不说朱松为人如何,单单只是朱权凡事都能说出个花儿来的嘴皮子,朱棣就不相信他。
“万岁,臣弟,彻底有证据!”似乎就等着朱棣问他呢,朱权赶紧接过话头,“臣弟的舅父以及阁中的伙计陈六子,就在宫外等候,这两人全都是昨日事件的经历者!”
杨九成不过是个伯爵,那陈六子更是一个平头百姓,根本没有资格入宫,更不要提觐见皇上了。
所以他们两人就在宫门口,等待着万岁爷的召见。
“哦?”朱棣倒是没想到朱权准备这般充分,想了想还是说道:“那就宣他们入宫吧!”
“遵旨!”
朱权很兴奋,只要他这位四皇兄肯见杨九成还有陈六子,那这件事情,就有了八成的把握。(未完待续。)
上架感言
两个月,终于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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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干.他
见了杨九成和陈六子,这俩人全都是朱权的人,自然胳膊肘向朱权拐了。
听着这两个家伙,在奉天殿中哭天抹泪地诉说完自己昨日所遭的罪,朱棣直接把这两人连同朱权在内,都给赶出了皇宫。
可是还没等朱棣缓口气呢,都察院、宗人府的奏书就一起递了进来:
都察院至少三分之一的御使,弹劾韩王朱松,恣意骄狂,于闹市之中放纵皇族身份,枉顾人命,请万岁爷主持公道。
再看宗人府呢,多位都察院御史,联名至宗人府宗人令处,望查韩王平日行径,看韩王是否失德,府中官员是否渎职,府中下人是否娇纵……宗人令上奏万岁,是否对韩王行监察之职能。
看来朱松这段时间过地实在是太滋润了,有人看不惯他了。
看着龙案上并排摆放着的两本奏折,朱棣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暗道:“朕才刚刚登位,就有人不消停了,看来还是杀得不够啊!”
在朱棣的心里,朱松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争位,也不想绞进朝堂这只大染缸里,这样的兄弟,他是最放心的。
但是,偏偏有人想把他给拉进来,让他搅浑这只大染缸。
“三宝,宣姚广孝、解缙、杨士奇、杨荣入宫!”丢下手中的朱笔,朱棣吩咐道。
“遵旨!”三宝太监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性子,应了一声就下去传旨了。
也就在三宝太监下去宣旨的时候,又有几本折子递了上来,分别是丘福、张信以及几名翰林院的侍讲和侍读。
要知道,自从朱棣越来越倚重文渊阁以及翰林院之后,两处的大臣们就渐渐掌握了大明朝的中枢权力,别看一个个地品阶低得要命,但是对于某些朝中要事,朱棣还会询问这些人的意见。
看来这次朱权也是下了血本了,竟然能请动这么多人,想必花了不少的心思。
……
时间已经到了午时,用膳的时间也到了。
说来也怪,平日里只是在晚上的时候,才能有些文武大臣们以及一些贵族来锦绣阁中用膳,今日才刚过午时,就又来了两拨客人。
一拨客人是南镇抚司,也就是锦衣卫的人,三位百户、还有一位千户;第二拨客人是城外大营甲兵,福余卫的四位百户。
包括之前中军都督府的四位,三拨人全都在一楼大堂中。
南镇抚司,锦衣卫几位吃饭的位置很巧妙,就在中军都督府与福余卫两张桌子的正中间,两边说话,只要不是咬耳朵,他们全都能听清楚。
福余卫一桌。
福余卫隶属于兀良哈三卫,而兀良哈三卫指的是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
朵颜卫在屈裂儿河上游和朵颜山一带;泰宁卫在塔儿河流域;福余卫在嫩江和福余河流域,这几个地界大部分都是蒙古人,不过也有汉人。
只是因为蒙汉两族彼此通婚的原因,兀良哈三卫的人普遍长得极其魁梧。
“这次真是太他娘地舒坦了,竟然有人出银子,请咱们吃酒、逛青.楼,今个咱们可得快.活快.活!”一个长得极其魁梧的福余卫百户,哈哈笑了起来。
“张猛,你小子小点声!”另外一个百户瞪了先前说话的百户一眼,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他娘地土匪捏!”
“那有啥?”张猛很不在乎地说道:“咱爷们跟着王爷和万岁爷,一路从宁国至应天府,该是咱爷们好好享受的时候了。”
“你小子!”那百户摇了摇头,“行了,吃菜,吃菜!”
中军都督府,黄三一桌。
“唉,听说了吗?”黄三听到那一桌人的对话之后,确认了就是此番的目标,便故意说道:“因为宁王殿下时常以靖难第一功臣自居,引得诸多朝中的大臣们看不惯,已经有多位大人上书弹劾了。”
“可不是嘛!”锦衣卫的一名千户道:“平日带着一些兵卒招摇过市也就罢了,还总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幸好他不是咱们的主官,否则的话,咱们这些底下人就要倒霉了!”
“嘘!”黄三小声嘀咕了一句,道:“金阳,日后说话注意着点。毕竟宁王殿下是亲王千岁,不是咱们这些人能议论的!”
“万岁爷曾经说过,若是有官员失德,百官均可上表弹劾!”金阳似乎有些不服气,道:“再说了,既然宁王敢做,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是啊,三哥,眼下只是咱们私底下说,你还担心被别人听了去吗?”坐在临窗位子上的百户也感觉黄三太谨慎了。
“还是谨慎点吧!”黄三嘴上说得好听,但是他那嗓门比其他人都大:“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这锦绣阁中也没啥人,传不到宁王的耳朵里去。”
“不行,老子受不了了!啥玩意儿啊,竟然敢枉议宁王殿下,一帮作死的犊.子,该死!”福余卫一桌,张猛直接站起来掀了桌子,冲到了黄三等人桌前。
“犊.子!”张猛一拍黄三等人的桌子,大声叫嚷了起来。
“小子,你谁啊?你要做甚子?”
黄三等人表现得极其诧异,甚至可以说有些呆愣地看着冲过来的张猛。
“胆大包天的犊.子们,吃饭奏好好吃饭,有些个话不能乱说,我家王爷岂是你们能够随便说得?”张猛恶狠狠地看着黄三,带着浓浓的北方口音。
“他娘的,你算什么东西?老子说老子的,碍着你甚子事了?”金阳拍案而起。
“小.犊子,我看你是找死!”张猛骂上了,“今儿,老子奏好好教训教训你!”
“干.他!”
黄三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等地就是这个机会,只要这些人第一个动手,那么他们就占了理。
中军都督府的百户们听到黄三的命令后,全都站起身来,飞身扑了过去。
“不好,张猛要吃亏,兄弟们,上!”
福余卫那一桌,时刻注意着张猛的动向,眼瞅着对方要对他们的人动手了,赶紧过去帮忙。
周围的桌子都被掀翻了,中军都督府和福余卫的两拨人,一个个挥舞着拳头,抄起了板凳,厮打了起来。
一时间,碟盏纷飞,邻近的桌子和凳子全都被砸烂了,整个锦绣阁一楼狼藉一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王爷,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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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都督府和福余卫,两拨人打了起来,剩下的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很鸡贼,早早地就搬着桌子远离了窗口这个是非之地。
“大哥,帮不帮?”锦衣卫里,一个长得颇为精瘦的汉子,跃跃欲试地问道。
“帮?帮谁?”坐在最中央,看起来应该是千户的汉子眸光闪烁,道:“咱们现在就是该吃吃,该喝喝,就当是看了一场好戏!”
“这,这不好吧?”有百户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那汉子眯缝着眼睛,道:“反正上头交代下来的命令只是让咱们静观其变,两不相帮,咱们这样做可没错!”
“哎呀,三爷,几位,几位大人……别打了。”
锦衣卫们不着急,但是作为锦绣阁临时大堂管事的胖子急眼了。怎么吃着吃着就打起来了,而且下手还这么狠,这叫什么事啊?
可惜啊,两拨人全都打急眼了,哪里还在乎锦绣阁不锦绣阁的。
眼瞅着两拨人开始砸锦绣阁的东西了,胖子脸那张胖脸都绿了,他只不过是个临时的管事,等掌柜的回来了,或者宁王突然来视察的话,那他可就倒血霉了。
“大人,几位大人,您几位可是锦衣卫啊,难道就不管管他们?”
突然,胖子瞥见了不远处四名锦衣卫正围坐在一张桌子旁,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看着两拨人在打架。
“管什么?”大哥冷眼瞥了胖子一眼,道:“本官属南镇抚司,只负责本卫的法纪与军纪,其他军队卫所,可不归我们南镇抚司管!”
“啊?”
这回胖子傻了眼,只能苦着一张脸,看着整个大厅中桌子腿、碗碟地横飞,欲哭无泪。
……
古往今来,打架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一方败,一方胜;另外一个就是两败俱伤。
今天这场架的结果很明显,虽说福余卫常年在外征战,但是以黄三的身手,这些家伙们根本不是对手。打了不过盏茶的时间,福余卫的百户们就全都被撂倒了,不光被揍得鼻青脸肿,就连身上的铠甲都被拆了个乱七八糟。
最后,几个福余卫的百户全都被丢在了一起,扎成了堆儿。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福余卫的百户们,早就把黄三他们给杀死一万回了。
“你瞅啥?”看着正瞪圆眼的张猛,黄三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
“瞅你咋地?”张猛恶狠狠地说道。
“还咋地?”
黄三和几名手下气恼,从一边拖出来一条长板凳,对准这几个家伙,噼哩哐当地就是一顿狠砸。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名中军都督府的百户,腰牌在混乱中掉落在地,被一名福余卫的百户给悄悄收了起来。
“兄弟们,把他们丢出去!”黄三最后一声令下,率先拖着一个百户的脚踝向着大门外丢了出去。
“哎呦!”
一时间,哀鸣声四起,不过也没人去管他们,黄三等人甚至在门口大声嘲笑了起来。
街道上,有行人百姓看到了这一幕,与做题一般无二,拔腿就跑,倒是周遭的店铺,有掌柜的还有伙计们探头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名福余卫百户。
已经变得狼狈不已,甚至有俩被打断了腿的百户们,只能强忍着怒火,相互搀扶,向着城门处跑去。
锦绣阁中,四名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千户和百户,看着那四名渐行渐远的福余卫百户全都笑了起来。
“小二,结账!”锦衣卫的千户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枚金锞子,直接往门口走去。
临近门口的时候,那名锦衣卫千户扭头看了黄三一眼,道:“兄台,身手不错!”
黄三拱手道:“客气了!”
锦衣卫千户深深看了黄三一眼,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但愿吧!”黄三耸耸肩膀,同样往后面丢出一枚金锞子,扬声道:“小二,饭钱结了,损坏碟碗、桌椅的账,算到福余卫的身上!”
……
比起朝堂上的暗流涌动,韩王府中却是一片和谐,不对,可以说是热闹。
一大早起了床,朱松就开始捣鼓一个小锅,他打算今中午吃一顿火锅,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怪馋地。
现在的大明朝,虽说有火锅,但是与他前世多种多样的涮锅一比,却是差了很远。
在韩王府花园的凉亭里石桌的正中央位置,有着一口样式奇特的小火锅。
这小锅大概有脸盆一般大小,乃是用黄铜制成,下面有一个底架,上面是一个圆形的锅,但在锅的中间,却是有一个高高耸立的烟筒,突突地冒着白烟。
这小火锅是朱松命工匠一大早特意赶制出来的,光是样式就换了好几次。
此外,在那小火锅的周围还放着十几样野菜,婴儿拳头大的蘑菇,白白的豆腐,透明的鱼肉,以及一盘盘切地极薄的羊肉。
这些羊肉被朱松搁在一块块的冰块上头,反正现在冰库里的冰足够多,不怕浪费的。
一堆小家伙:朱瞻基、朱徽煣、解祯期、宋月儿、朱碧莹以及新被接进府来的朱泰和。一个个全都一脸馋相地围在桌子边上,等着小火锅里面的水烧开。
至于朱徽煣和朱瞻基为什么还在府上,被他们的老爹还有祖父大人,又给丢回来了呗!
反正有人照顾,总比烦着他们要强吧?
“松叔父,好了没有啊?”朱徽煣快馋死了。
“你小子,就你馋!”正调着芝麻酱的朱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没看水还没开吗?再说了,你们几个小家伙谁都不肯自己弄调料,煮出来都干吃啊?”
“我,我这不是饿了吗!”朱徽煣小脸都囧到一起了。
“松叔爷,我看您就是在故意馋着我们!”朱瞻基撇撇小嘴,说道。
“嘿,感情本王给你做好吃的,倒是本王的错了!”朱松这个气啊,筷子一丢,道:“你们自己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就在几个小家伙想要撒撒娇,哄哄朱松的时候,一袭软铠的黄三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王爷!”走进凉亭,黄三向朱松行礼。
朱松对其摆摆手,道:“怎么样?”
黄三笑容满面:“成了!”
“好!”朱松一拍手,也笑了起来:“接下来,咱们就等着看场好戏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态度,决定一切
城外福余卫大营。
“张百户,佟百户,您这是怎么了?”
福余卫挨揍的那几位百户刚回大营,还没来得及进营地,守在大营门口的兵卒就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张猛等人狼狈的身形骤然一顿,不过四人谁都没说话,而是径直往中军营帐的方向而去。
营帐之中,福余卫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正在用膳,这个时候一个脸上有着奇异花纹,满头梳着小辫的兵卒冲了进来。
“将军!”这兵卒一脸的愤慨,单膝跪地抱拳道:“还请将军为我等做主!”
“克木其塔,你这是何意?”海撒男答奚放下手中正切着羊肉的小刀,道:“可是受了何委屈?”
名叫克木其塔的兵卒并未起身,而是直接拍了拍手。
张猛等几名福余卫百户一身狼狈,满脸带血地彼此搀扶着走了进来。
海撒男答奚直接站起身来,低吼道:“发生了何事?尔等为何如此狼狈?”
“将军,是我们给福余卫抹黑了!”张猛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愧疚之色,拿出了一枚腰牌,道:“今日……”
“中军都督府当真是欺人太甚!”听完张猛添油加醋的讲述,海撒男答奚狠狠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克木其塔,我命你现在率麾下三十名精锐,即刻前往中军都督府,给我将这几个人全都抓来大营!”
海撒男答奚阴沉着一张脸,道:“敢动我们福余卫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一场风暴,即将喷薄而出!
……
皇宫,奉天殿。
姚广孝、解缙、杨士奇、杨荣齐聚殿中。
将龙案上的那些弹劾韩王朱松的奏章摆给这些大臣们,朱棣捏了捏眉心,道:“督察院御史弹劾韩王之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再来看看这些东西!”
三宝太监将奏折分发给诸位大臣们。
姚广孝等人相互交换着看了半晌,最后还是解缙率先开口:
“陛下,韩王殿下在锦绣阁伤人之事,坊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各种版本的都有,不过据下官了解,不过是有心人以讹传讹罢了。”
“你的意思是,宁王在骗朕?”朱棣道。
解缙摇摇头,道:“并不是在骗陛下,而是宁王殿下的话有水分。以微臣对韩王殿下的了解,若无缘由的话,韩王殿下断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解缙是不相信朱松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毕竟他那儿子解祯应曾经在韩王府住了一段时间,以他儿子对韩王的了解,那是一位多才多艺、温文尔雅、豪爽正气的亲王。
似这等人,会无缘无故地伤人,并且出手杀人吗?
“微臣亦同意解学士的见解!”面容清雅,颌下留着两寸美髯的杨士奇,轻抚短须,道:“这些弹劾之人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以微臣之见,不如将韩王殿下召进宫来,详细问询。”
“姚卿,你怎么说?”朱棣沉默了半晌,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广孝,看了看众人,这才说道:
“陛下,以韩王殿下对靖难之役的功劳,纵然这些事是真的,也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洪武爷曾言‘不类齐民’之言辞,就算韩王殿下对我大明朝廷无甚贡献,亦不可与寻常百姓同样处置!”
‘不类齐民’是朱元璋对待朱氏皇族的态度,就是和寻常的百姓有别,简单来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对于朱氏皇族而言根本就不适用。
真是态度决定一切,还是姚广孝狠呐,他所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老子就是杀人了,但是老子是亲王,天生就比你们这些凡人高一等,杀了就杀了,大惊小怪!”
所以,姚广孝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倒是朱棣过了许久来了一句:“三宝,传朕口谕,让纪纲彻查此事,明日朕就要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
三宝太监恭敬道:“遵旨!”
……
宫里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是南京城中却是难以沉寂下来了。
哒哒哒!
尚未关闭的神策门处,守门的兵卒远远地就瞧见尘土满天,一支骑兵自远处而来。
“快快快,拉围栏,拉围栏!”
守门的小将赶紧指挥着手下人拉起了木质围栏,挡在了神策门前。
咴!
换上了一身劲装的克木其塔勒紧了缰绳,呵斥道:“拉开围栏,让本官入城!”
守城小将一脸谨慎地看着克木其塔,道:“尔等是何人,为何要进城?”
“瞎了你的狗眼,本官乃是福余卫千户克木其塔,奉了我家将军之命,入城办事,还不速速给本官让开!”
克木其塔摆动着缰绳,丢给守城小将一枚腰牌。
守城小将看了腰牌一眼,眸中光芒一闪即逝,随后将腰牌递还给克木其塔,道:“放其入城!”
“驾!”
眼瞅着这支福余卫的骑兵入了城,那名守城小将挥手招来一个手下,道:
“你去跑一趟韩王府,将福余卫骑兵入城的消息告知韩王殿下,记住,要快!”
“是,大人!”那兵卒应了一声,寻了一匹马,翻身而去。
韩王府。
朱松领着一大群小孩子们吃了足足的一个多时辰,十盘羊肉,倒是有七八盘进了小孩子们的肚子里。
“好饱啊!”凉亭中,朱徽煣拍着小肚皮,道:“松叔父,这火锅怎么跟咱们平时吃的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朱松手里头拿着根牙签,正剔着牙,“只不过是没有这些蘸料而已,若是材料再充分一点的话,保证你们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真的吗,松叔父?”一听这话,朱徽煣马上来了精神,道:“要不,咱们晚膳也吃这个吧……”
“你小子就是一吃货!”朱松一脑门子的黑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逮着什么好吃的,恨不能把自己给撑死?”
“嘿嘿,父王常告诉我,要及时享乐嘛!没准什么时候‘嘎’,这辈子就完了呢!”
朱徽煣这小子真是够直的,摸了摸脑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了起来。
这特喵地是什么爹?都教得孩子什么跟什么啊?
朱松现在特庆幸这小子是在跟着自己,要不然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去见牛头马面了。
就在朱松要纠正小家伙的人生态度,施以辣手的时候,朱徽煣已经很鸡贼地躲到了朱瞻基身后,指着凉亭外道:“松叔父,松叔父,韩先生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步入高.潮
因为朱松之前答应教孩子们习武,但是他除了教孩子们一个马步之外,就没了其他的动作。
所以,韩青山就被孩子们拉来做了壮丁,教他们一些习武的基础。
韩先生,也就这样叫开了。
“末将见过王爷!”韩青山来到凉亭前,“神策门传来消息,福余卫骑兵三十一人已经入城,看样子应该是直奔中军都督府青华卫所而去!”
“来得还真快啊!”朱松打了个饱嗝,道:“通知黄三,叫手下人都动起来吧,朱权既然不把本王当兄弟,那本王也不必留手了!”
“是,王爷!”韩青山点点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欣喜。
“松叔父,您和韩先生在说什么啊?”朱徽煣眼巴巴地瞅着朱松和韩青山在那谈话,小脑袋瓜有些转不过弯来。
“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做甚子!”朱松没好气地从朱瞻基身后拽过了朱徽煣,道:“你们是不是都吃多了?给我围着花园去走十圈,就当是消食了!”
“啊,十圈啊!”朱徽煣看了看自己的小腿,忽然扭头看着朱松道:“要不,松叔父,让我跟着韩先生一起走吧,这十圈就算了?”
“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就跟着韩先生走啊!”朱松哭笑不得地说道:“小孩子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朱徽煣直接把解祯期给卖了,“祯期哥哥说了,昨个松叔父在城中的锦绣阁闯了祸,权伯伯直接跑到宫里去告了松叔父一状!今日,您不是就去寻权伯伯晦气的吗?”
解祯期的小脸都绿了,这货嘴巴真不严实,早知道就不和他说这些了。
“祯期,你小道消息挺多的吗!”朱松扭头看着解祯期,说道:“每天怎么就那么闲呢?是不是婶娘给你布置的课业太少了啊?”
解祯期先是狠狠地瞪了朱徽煣一眼,随后对朱松道:“松叔父,祯期也是从我叔父那里听来的,不过我叔父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宁王找的那些人蹦哒不起来的。”
“解学士!”朱松愕然,道:“你什么时候见的解学士?”
“清晨的时候,叔父命府中的仆人给我送来了一些书,在书中还夹着一封信,哦,对了……”
解祯期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中抽出了一封信,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叔父说,看完之后要交给松伯伯,我,我给忘了。”
“嘿,你小子真行!”
朱松顿时翻了个白眼,接过那封信看了一会,心说:“按照解缙的意思,这件事可以把兀良哈三卫给拉下马,不过……他还是心太软了!”
“松叔父,带不带我!”朱徽煣见朱松手里头拿着信不说话了,还以为把他给忘了,踮着脚道,“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我这些日子以来习武的效果嘛!”
“……”
这回就连韩青山都有些无语了,还习武的效果,不被人捶死就算不错了。
“行了,行了,别缠着本王了!”朱松将信收了起来,道:“你们几个小伙子都跟我走,不过只许看,不准你们动手。泰和,你也来吧!”
自行朱绍谦把他送来韩王府之后,一直就表现得很木讷的朱泰和愣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哦哦,太好了,松叔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听话的!”
听到朱松同意了下来,朱徽煣直接跳了起来。
朱松看着欢呼雀跃的朱徽煣和朱瞻基,无奈摇头道:“真是一群小猴子!”
……
就在朱松命府中的兵士们准备起来的时候,克木其塔率领着三十名福余卫的骑兵到达了中军都督府青华卫所。
青华卫所是中军都督府的下属部门,其主要职能是些**所属各部。
而通过克木其塔的调查,先前在锦绣阁中狠揍他手下的那几个百户里面,就有两人出自这里。
克木其塔骑在马上,跟在后面的精锐兵卒却是翻身下马。
卫所门口有兵卒在守卫,见到这些人来势汹汹地,早早就进去通禀了。
沿途的路人和商铺都不是傻子,一看这情况,赶紧地封闭大门,只是偷偷地在窗口观瞧。
过不多久,卫所内有千户率领十名兵卒出了卫所。
那千户叫嚷道:“尔等是何人,为何围住我卫所,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中军都督府治下吗?”
“本官福余卫千户克木其塔,这次是要你们将百户金阳、金木交出来,只要你们将此二人交与本官,本官立刻撤走!”
克木其塔冷眼看着那千户,脸上的奇异花纹似乎都动了起来。
“你们是福余卫的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千户看到这些骑兵脸上或多或少地都有刺青,便冷笑道:
“哼,好大的架子,手下人在酒楼输了面子,竟然还回去叫人来找回场子,真是将我们大明军人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找死!”
克木其塔脸色张红,他们这些福余卫的兵卒最好面子,被人这般羞辱,已是怒急。
“进去,搜!”
大手一挥,克木其塔飞身下马,率先往卫所里头冲去。
“冲冲!”
福余卫的兵卒高声喝叫着,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就要冲进门去。
青华卫所的千户与兵卒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瞅着这些身着便装的福余卫兵卒们冲了过来,哪里有不还手的道理?
“拦住他们!”千户抽出了腰间的刀,同时道:“去锦衣卫千户所,请锦衣卫过来帮忙!”
千户话音刚落,四周围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他定睛朝着四周围望去,却见一个个身着铠甲的兵卒,手里持着黑铁棍,足有五十人,为首的一个汉子还穿着飞鱼服。
“什,什么情况?我,我才刚说去找锦衣卫,他们,他们怎么就来了,这他娘地也太快了点吧?”
青华卫所的那名千户,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不光是他们,就连克木其塔都有些懵圈了,若不是面前青华卫所的人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他还以为这是中军都督府提前埋伏好的人呢。
“三哥,上.吗?”
围过来的兵卒里,有兵士向为首的穿着飞鱼服的汉子询问。
三哥?
莫非……
不错,这穿着飞鱼服的汉子,正是朱松的车夫兼侍卫黄三。
黄三遵从朱松的命令,带着府中的亲卫们,马不停蹄地敢了过来,刚好碰到了这些福余卫的鱼儿们咬钩。
“干!最好是干.死几个!”黄三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刀,高喊道:
“本官接到消息,三十一名福余卫兵卒,换装,前来南京城中为非作歹,今日务必将此等兵卒抓获,生死勿论!”
“杀!”
五十名兵卒口中大叫着,潮拥般向着克木其塔等福余卫兵卒冲了过去。
“兄弟们,援军来了,将这些兵匪全都抓起来!”
青华卫所的千户也来了精神,立马指挥着手下的兵卒同样冲了过去。
好嘛,两拨人加一起得六十二三个,对付福余卫三十一人,一倍的差距。
那可真是天雷勾地火,电闪配雷鸣啊!
……
也就在青华卫所爆发冲突的时候,将自己打扮成福余卫样子的朱松,亲自领着一支三十人的亲兵队伍,在锦绣阁粉墨登场了。
头上扎着无数根小辫,活像个女孩子的朱徽煣,揪着麻花辫子,郁闷道:
“松叔父,干嘛要把我们几个打扮成这个样子,还有您脸上的奇异花纹,真丑啊。”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松叔父的吗?”
打扮得和克木其塔差不多的朱松,赏了小家伙一记暴栗,道:“这叫艺术,艺术,懂不懂?”
“不懂!”朱徽煣摇摇头,一副等着你解释给我听的样子。
朱瞻基和朱泰和的样子也和朱徽煣差不多,很傻很天真。
“哎,我真是被你们的天真给打败了!”朱松扶额长叹。
得,干脆别和这帮熊孩子们纠缠了,还是干正事吧。
“青山,去把锦绣阁里面的人全都拉出来!”朱松吩咐道。
“是!”
同样脸上画着花纹的韩青山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亲兵直接冲进了锦绣阁,连拉带拽的把胖子、小山他们这些活计还有厨子、下人们给赶了出来。
好在这个时间点,没人去锦绣阁用膳,所以赶人也很顺利。
见到这么多脸上带着花纹的魁梧汉子,胖子他们吓得脸都绿了,一个个缩着脖子聚在一起,也不敢说话。
“几,几位大爷,您……”胖子胆儿大,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开口了。
“厨子,下人们都走!管事的,给我打!”
朱松把几个小家伙往后拉了拉,直接下命令了。
厨子以及小山他们,听到这话只感觉是天籁之音,哪里还敢停留,拔腿就跑。
胖子有心逃跑,可是韩青山等人的眼神,吓得他腿软无比,直接尿了裤子。
“松……”朱瞻基眼睛尖,看到那一滩水流出来,张嘴道:“尿了,这怂货尿裤子了!”
“看见了。”朱松看了他一眼,挥手:“都愣着作甚子,给我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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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相遇在锦绣阁
听到朱松的吩咐,他手底下的亲卫以及韩青山,没有丝毫的迟疑,一起冲将了上去,对准胖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开始的时候,或许是那些人的辣手刺激了胖子的凶性,这胖子还想要负隅顽抗一下,要抬出宁王来。
可是还没等胖子开口呢,韩青山就如同下山猛虎一样冲了过来,一记飞踹,踹在了胖子的嘴巴上,将他给撂倒了。
随后,又有无数只死沉死沉的靴子,如同雨点般落在了胖子的身上。
这些亲卫们可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揍起人来没轻没重的。
一顿围殴下来,胖子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浑身上下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那感觉就像是犯了羊癫疯一样。
朱徽煣、朱瞻基还有朱泰,全都跟在朱松屁股后面。
几个小家伙,原本还以为能够上手过过瘾呢。
这下可倒好,几个小家伙根本就插不进去,听得那一道道犹如杀猪一般的声音,只感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松叔爷,差不多了吧……”朱瞻基小心翼翼地看着朱松,问到。
朱松低头瞄了他一眼,道:“瞻基,你要记住,木棍打蛇,蛇随棍上。对待敌人,万不可有仁慈之心。”
尽管朱瞻基现在还小,或许三四岁接触这么血腥的事情有些残忍,但是不要忘了,朱瞻基可是日后的大明皇帝明宣宗,他更要明白,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朱瞻基还是有些不忍心。
“行了!”
朱松这次倒是很给朱瞻基面子,他分开人群,看着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的胖子。
胖子抬头看着朱松,嘴巴一张一合:“大大大,大爷,饶命,饶命……”
“知道我们是谁吗?”朱松居高临下地看着胖子,说道。
胖子点点头,又疯狂摇头。
“老子是兀良哈三卫之一的福余卫,你给老子记住了!”朱松指着周围那些亲卫们脸上的花纹,道:“这就是老子的手下人,在你酒楼吃亏的代价。”
“福,福余卫……”胖子脸一抽,道:“你,你们是福余卫,你们可知道……”
“再打!”朱松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是一顿狠揍,直把胖子给揍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去锦绣阁一楼里面洒酒,洒油,给我烧了这狗屁锦绣阁!”见胖子终于老实了下来,朱松再次下令。
因为宁王的原因,锦绣阁虽说位于闹市地带,可是在其周围还是存在三四丈地真空地带,平日里只是堆叠着一些杂物。
若是真将锦绣阁起火的话,根本就连累不到周围的商铺。
三十名韩王府亲卫分出来二十人,呼拉一声,齐刷刷地冲进了锦绣阁,有的直奔前台和仓库,寻找酒和油,有的前往后厨寻找干柴。
过了不过盏茶的时间,二十名亲卫抱着干柴出现在锦绣阁一楼,一捆捆的干柴直接丢在了洒满油和酒的锦绣阁中。
“你,你们要做什么?”眼瞅着有兵卒掏出了火折子,胖子吓得肝胆俱裂。
“想活命,就给老子老实呆着!”韩青山瞥了他一眼,说道。
唰!
话音落地,火折子被点燃了,朱松抖手一丢,火折子顿时飞进了那些带着油和酒的干柴之上。
蓬!
只此一下,大火迅速燃烧了起来,滚滚的浓烟几乎是一燃冲天。
火焰如同精灵一般跳跃着,向着整个锦绣阁蔓延而去。
朱松眯缝着眼睛,看着火势蔓延,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是这红彤彤的颜色,闪闪惹人爱啊……”
朱徽煣往前凑着小脑袋瓜,撇嘴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躺在地上挺尸的胖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噌地一下蹿了起来,嘶吼道:“灭火,来人,快来灭火啊……”
“灭火,灭你妹吧!”朱松一脚把胖子踹到一边,大手一挥,似在炫耀一般,道:“回福余卫大营。”
“你,你们,哇……”胖子傻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滔滔大火升腾的锦绣阁,嚎啕大哭。
……
另一边,中军都督府青华所前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
虽说克木其塔所率领的都是福余卫中的精锐,但是相比起黄三他们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再加上双方人数上的差距,这三十名福余卫直接被揍得鼻青脸肿,血液横流,有严重的甚至被打折了手腿,脑袋瓜子被开了瓢。
“将军,咱们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撤吧?”一名兵卒被揍得像是猪头一样,脸肿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屁话,眼下这个情形,咱们能撤到哪去?”克木其塔喝骂了一声,也顶着俩熊猫眼,手臂上还挨了一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黄三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故意高声说道:
“兄弟们,莫要让这些家伙们逃到锦绣阁去,那里可是宁王的地界儿,我们不好进去拿人……”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听到这话就得琢磨琢磨,这些锦衣卫的兵卒为啥要点醒他们,告诉他们逃到锦绣阁去,这不是在挖自己的墙角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八成有古怪。
可是在眼下,六十多人追着他们打的情形来看,克木其塔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选择逃向锦绣阁。
“撤,撤!”克木其塔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两名兵卒,直接向着后头跑了过去。
在黄三等人的有意放水下,福余卫的兵卒们全都跑了,连他们骑过来的马儿都不要了,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三哥,还追不追?”看着福余卫的兵卒们狼狈逃窜而去,有亲卫上前询问。
“追什么?”黄三呵呵笑了起来,“剩下的,就是衙门和锦衣卫的事了。”
“那咱们现在做甚子?”那兵卒问了个蠢问题。
“各回各家,各找各娘!”黄三伸了个懒腰,道:“好长时间不曾活动了,身体还真是有些酸痒呢!”
……
毕竟是南京城发生的事,当应天府的衙役们来到锦绣阁的时候,大火已经渐渐变小了。
没办法,锦绣阁一楼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上头的两层虽说木质居多,但是金石之类的也不少,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东西,却不见着火。
衙役们赶紧组织周遭的百姓们过来灭火,这一场大火下来,锦绣阁可以说是毁于一旦,财物损失更是不可计数。
幸好之前锦绣阁里的人全都被驱赶了出来的,否则的话,有多少人也得死在里头。
“陆头,此地发生了何事?”西城千户所的锦衣卫终于来了,来得人还真不少,足有上百号。
刚刚指挥着手下和百姓们灭掉大火的捕头陆谦,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苦笑道:
“陈百户,别问我,我们来了就一直在忙着灭火。看那儿,看到那个胖子了没有?那个胖子是管事的,你还是过去问问他吧。”
陈百户顺着陆谦的手指望了过去,就见一个胖子浑身上下带着数不清的大脚印子,脑袋肿得像个猪头一样,傻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锦绣阁废墟。
陈百户上前,用刀鞘戳了戳那胖子的肩颈。
胖子晃了晃,没啥反应。
陈百户愣了一下,收回刀鞘,直接踹了胖子一脚。
这回胖子很给力,摔在了地上,连叫一声都欠奉。
“大人,这家伙不会是死了吧?”有锦衣卫上前,低声对陈百户说道。
陈百户点点头,道:“死就死了吧,总会找到知情人的。”
就在陈百户打算安排手下,将这胖子给抬到一边的时候,远处突然烟尘四起。
过不多久,便见三十来个衣衫褴褛,青肿的脸上还带着奇异花纹的狂野汉子,从西街口闯了进来,看那架势,明摆着是奔着锦绣阁来的。
这些人,正是前来寻找救命稻草的福余卫兵卒。
“将军,前面怎么围着那么多人啊?”搀扶着克木其塔狂奔的的兵卒,问道。
克木其塔拧眉道:“难不成是方才那些人追过来了?”
“不对啊,将军!”那兵卒指着衣着鲜明的飞鱼服,道:“他们,他们都是锦衣卫。”
宁王的地界儿,谁敢造次?只要进了锦绣阁,他们也就安全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呐!”抱着这种想法,克木其塔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了,也快到锦绣阁了,就算是闯也得闯进去。”
锦绣阁前头。
“这些人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个地脸上都纹着花纹?”锦衣卫们可不认识这些人。
“是兀良哈三卫的人!”陈百户倒是知道这些人,“他们来这里做甚子?看样子还吃了不小的亏呢!”
突然,陈百户以为已经死了的胖子,噌地一下跳了起来,指着这些冲过来的福余卫兵卒,大叫道:
“是他们,就是他们!这些杀千刀的家伙,打了我一顿不算,竟然还丧心病狂地烧了这锦绣阁……”
哈?感情这胖子没死啊!
一群锦衣卫被这胖子突然蹦起来给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胖子不会是疯了吧?怎么逮谁咬谁?
若这些兵卒当真是福余卫的人,那他们应该知道锦绣阁是宁王的产业,自己家王爷的酒楼,他们敢烧?不是在作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宣韩王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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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你确定就是他们烧了锦绣阁?”陈百户再三确认。
“错不了!”
胖子那双肿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努力地睁着,短胖的手指,点着最前面被手下人搀扶着的克木其塔,道:“就是他,这张脸上的花纹我认识,绝对错不了的!”
屁地没错,之前胖子正眼都不敢瞧朱松一眼,只是偷眼瞥见朱松脸上有着奇异的刺青。
这不,刺青直接对号入座,被他安在了克木其塔的脸上。
“好啊,这回纵火犯算是找到了!”陈百户眯缝着眼睛,嘀咕道:“说不准,还能捉到条大鱼呢!”
“陈百户,用不用我们帮忙?”陆谦带着手下衙役们来到陈百户身侧,说道。
“抓到了,算你们的,还是算我的?”陈百户笑看了陆谦一眼,说道。
陆谦道:“陈百户,维持南京城治安,本就是我们衙门的事,你们北镇抚司专理诏狱,抓了他们也没用不是?”
诏狱是指九卿、郡守一级的高官有罪,需皇帝下诏书,方能系狱的案子。
西城千户所归北镇抚司治下,陆谦这样说也没错。
“谁说我们抓了他们没用?”陈百户得意地指着这些即将冲到他们身前的福余卫兵卒,道:
“他们可都是兀良哈三卫的人,若是千户以上的兀良哈兵卒,无陛下诏令私自入城,本就是足以入诏狱的案子,我们锦衣卫只不过是提前接手案子罢了。”
兀良哈三卫有别于其他诸卫,毕竟兀良哈三卫的兵卒大部分都是蒙古人,若是不给予他们更加严厉的限制,怕是南京城都会被这些人给搞翻天了。
“得,算你有理。”陆谦无奈摇头,道:“这次卖你个面子,抓到人你带走,不过你得给我出份手令,没这东西我老陆没办法向府尹大人交差。”
“好,抓人吧!”陈百户点点头,指挥着手下攻向了这群狼狈而来的福余卫兵卒。
……
韩王府,朱松刚刚带着孩子们回来,换了衣服,洗掉了脸上的怪异花纹,就有太监来传旨,要朱松即刻入宫。
马不停蹄地奔赴皇宫,朱棣与一众大臣们早已在奉天殿中等候。
奉天殿中,众臣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列。
一列,以宁王朱权、淇国公丘福、隆平侯张信等人为首,还有一些都察院的御史,例如右都御史马如和、左副都御史张翰,再有就是其他的一些官员,那些人官职地位,就无关紧要了。
另外一列,以朱橚、朱楩、姚广孝等人为首,还有翰林院的大学士解缙、侍讲学士杨士奇和杨荣,剩下的大臣们也都是小角色。
让朱松感到奇怪的是没有看到纪纲、穆肃等锦衣卫的主官。
“臣弟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观察完了奉天殿中的众臣,朱松向朱棣行礼问安。
“松弟,免礼吧。”看到朱松,朱棣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松弟,朕此番唤你前来,是想询问你昨日南京城中,锦绣阁所发生之事!”
朱棣直奔主题。
朱松早就料到朱棣会过问锦绣阁之事,毕竟朱权这臭不要脸的玩意儿,已经跑到朱棣那里告了他一状,朱棣若是不管不问的才奇怪了。
“是这样的!”朱松语调很沉稳,“昨日小朝会之后,臣弟便离开了皇宫,当行至……”
与朱权相比,朱松所讲述的没有一点的夸张,语调平淡地好想他时局外人一样。
到最后的时候,朱松瞥了朱权一眼,道:“临走的时候,臣弟特意命人去看了一眼,那三人之中,伤得最重地不过是右小腿脱臼,折了两根肋骨,至于某些人说三人之中死了两个,臣弟还真是有些不相信呢!”
“二十弟,你这是何意?”朱权脸上露出了一丝隐怒,站出来道:“死人可是大事,难不成孤还会骗陛下不成?那可是欺君之罪,孤可承受不起!”
“是不是骗陛下,小弟不清楚。”朱松淡淡地说道:“再说了,凡是都讲求个证据,十七哥空口无凭的就说我在锦绣阁杀了人,让小弟如何服气?”
“你要证据?”朱权道:“哼,证据陛下已经看过了,二十弟你现在才想要辩解,是不是有些晚了?”
“晚吗?一点都不晚吧?”朱松似笑非笑地看了朱权一言,道:“陛下,想必以您的智慧,已经派纪纲纪指挥使前往探查昨日锦绣阁之事了吧?以锦衣卫之能,岂会无功而返?”
“哈哈哈,朝堂上下,敢这般与朕说话的,也就只有你了!”朱棣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猜的不错,纪纲的确已经将昨日之事调查清楚了,只是朕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朱棣的话音刚落,朱权的脸色就变了一变,不过想到他派人下手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得,应该没人发现才对。
正像朱权所想地那样,纪纲的确不清楚那三人在摔落三楼之后,有没有死掉。不过朱权可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便对张信使了个眼色。
张信会意,直接越众而出,对朱棣拱手道:“陛下,此番韩王殿下于闹市之中大闹酒楼,并且还当街杀人,此事已在坊间传地沸沸扬扬,皇室宗亲的形象在坊间已经变得恶劣不堪。还请陛下即刻下旨,将韩王交由宗人府,严惩不贷,以正皇族形象,安坊间百姓之心。”
张信话音落地,丘福与张翰二人也都点头,纷纷道:“臣等亦以为应当如此,还请陛下圣裁!”
“陛下,臣弟以为不然!”朱权一方已经发言了,朱橚一方自然要开始反击了:
“在锦绣阁中,那些人既然敢对松弟动手,那便是杀手!谋刺亲王,在我大明朝乃是重罪,不要说死了两个杀手,依孤看,就连那活着的杨九成也该死,不光该死,还要夷灭其族!”
平日里,朱橚看起来是一副人畜无害、很是和善的模样,但是到了关键时刻,那说起话来还真狠呐,直接给锦绣阁之事定了性。
“污蔑,这是污蔑!”朱权反驳道,“孤的舅父乃是皇亲国戚,家境殷实,衣食无忧,没有理由去谋刺二十弟!若非是二十弟酒后狂性大发,肆意乱为,岂会造成百姓身亡?”
此刻,一直扮演着小角色的应天府知府张士林出班,道:
“启奏陛下,事发之后,我应天府严查此事,根据仵作勘验那两人的尸体,可得出那两人确定是坠楼而下,不过这两人颅骨未曾受伤,也并非是脏腑出血而亡,其致命伤乃是咽喉处,一细若针鼻的小孔。由此可见,这两人应是在坠楼之后被人刺杀而亡!还请陛下明断。”
张士林之所以能够保住应天知府的官位,乃是朱松为其向朱棣求情的结果,当坊间传出韩王草菅人命的传闻之后,他就立马介入此事,并且从刑部请来了大明第一仵作前往验尸。
果然,死人说话了。
所以此番朝堂之上,张士林并未让朱松失望,言语间事实充分,原本的一场酒后撒酒疯的事件,变成了一场别有预谋的,针对韩王的圈套。
竟然真地查出来了,应天府的仵作也太厉害了吧?
朱权心底一抽,脸上却是强撑着,淡淡地说道:“张大人是在说笑吗?孤的舅父告诉孤,当时他们三人先后被丢出三楼坠地之后,特意确认了一下,那两名阁里的伙计就已然断了气!更何况,那些仵作均是贱民,他们的话岂能全信?”
朱权这番话倒是随口就来,反正这事也说不清楚,若是你敢当着龙颜验尸,只要一口咬死了这一点就是了。
耍无赖?
堂堂的亲王,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耍无赖,也真是没谁了。
朱棣没想到朱权会这么不要脸,来这一手,眉头皱了皱,道:“松弟,宁王这边有人证,你这边有什么?”
朱松瞥了朱权一眼,道:“十七哥所言,纯属无赖言辞,仵作虽是贱民,但刑部的仵作都做了几十年了,岂会拿人命开玩笑?当然,丢人下楼之事,却是臣弟所为……臣弟不愿辩解!”
“至于人证、物证……”朱松稍稍沉吟,道:“不知我府上的亲卫可算?”
“自然不算!”朱松话音刚落,丘福就接口道:“韩王殿下府上的亲卫本就是您的人,岂会不为自己家王爷说话?”
“你这话有意思,那杨九成还不是宁王的亲娘舅,难不成他的话里就没有恶意重伤孤的松弟吗?”朱楩最看不惯这种无理搅三分的家伙,“这就好比贼喊捉贼一样,难道贼会告诉你,他偷东西了吗?”
听到朱楩这话,丘福脸都黑了,黑得跟锅底一样。
就这样,两方人在这朝堂之上开始扯皮,那场面简直和后世的辩论会有得一拼。
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宝太监却在此时进了奉天殿。
朱棣正皱眉看着下面的众臣争辩,见到三宝太监入殿,便对其点了点头。
三宝太监猫着身子来到朱棣身侧,低声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求见。”
朱棣道:“宣!”
三宝太监点头,突然一清嗓子,高声道:“陛下有旨,宣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入殿觐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官居一品
“微臣纪纲,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纲的突然进入,让奉天殿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纪卿家快快平身!”朱棣伸手道:“纪卿家如此急着入宫,可是朝中又发生了何事?”
“启奏陛下!”
纪纲道:“今日午时四刻,福余卫百户张猛等人在锦绣阁中,与中军都督府百户金阳等人发生冲突。而后于未时初刻,福余卫千户克木其塔,率官兵三十人先是冲至锦绣阁,将锦绣阁管事杜子腾暴打一顿,之后纵火烧了锦绣阁……”
什么?
纪纲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要知道,谁不知道锦绣阁乃是宁王的产业,而福余卫属于兀良哈三卫之一,之前兀良哈三卫乃是宁王朱权的卫戍大军,福余卫一把火烧了锦绣阁,不是自己窝里反吗?
比起众人的不解和难以相信,朱松却是一脸的诡异笑容,这一切做得准备太多了,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了。
“纪大人,你此言可当真?”朱权白着一张脸,颤声询问。
被朱权打断了禀报的纪纲,先是看了朱棣一眼,见朱棣微微点头,便对其说道:“回宁王殿下的话,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这,这……”朱权脸皮抽搐着,脸上是大写的懵.逼。
这还不算完,纪纲继续爆出猛料:“之后,克木其塔率领丙组袭击中军都督府青华卫所,致使中军都督府以及随后救援的锦衣卫、应天府衙役,受伤者三十余人,重伤者三人……”
随着纪纲的讲述,大殿中不少人都变了脸色,当然了,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跟随朱棣,一路从北平府靖难至应天府。
他们知道朱棣的性格,这位万岁爷最忌恨别人动他的东西。
兀良哈三卫,虽说是朱棣挟持朱权靖难之后,方才篡取的控制权,但是在朱棣心中,这兀良哈三卫已经是他的私有物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动。
特别是朱权,毕竟他是兀良哈三卫的前任主子,若是到时候朱权对朱棣有不臣之心,站起来登高一呼,这些蒙古人极有可能背叛朱棣,跟随他们的前主子一起反叛。
那到时候,将演变成叛乱,就像是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一样!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就比方说眼下,兀良哈三卫之一的福余卫千户,竟然在没有万岁爷诏令的情况下擅自入城,而且还在城中纵火烧楼,袭击中军都督府卫所,伤了锦衣卫和应天府衙役们。
这些事情相互结合在一起,傻子都知道这些蒙古人之所以如此嚣张,就是仗着背后有宁王撑腰。
否则的话,这三件事任何一件事拿出来,都足以将这些兵卒送入锦衣卫诏狱,十层皮都得被扒下来了。
更何况,今日之事已经碰触到了朱棣的底线,这件事情必须要严惩,不光是犯事的福余卫兵卒,就连宁王,不死也得蜕层皮!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且不管文武大臣们和朱棣如何想,朱权这边已然乱了方寸:福余卫一把火烧了锦绣阁,围攻了中军都督府……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殿下,不会真有此事吧?”丘福挪上前几步,悄悄附在朱权耳边说道。
“不可能!”朱权道:“兀良哈三卫没有陛下的调动,断不会擅自行动。”
“难不成锦衣卫调查错了?”张信说晚这句话,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咚咚!”
听着下面好像苍蝇一般,嗡嗡嗡地响个不停,朱棣眸中杀意沛然,他尝试着敲了敲桌子,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突然……
啪嚓!
一道清脆的声响传来,
朱棣直接把面前的茶盏重重地丢在了光洁的地面上,茶水混杂在破碎的瓷片中,溅得到处都是。
“够了吗?”朱棣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殿中的众人,过了好半晌,他说道:“权弟,你且到前面来!”
心中乱糟糟的朱权不知道朱棣要做什么,只能应了一声,一步一挪地走到了金殿之前,而殿中众臣的目光也跟随着朱权身形的移动而移动。
在金殿的台阶之前站定,朱权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甚至都不敢抬眼看朱棣。
咻!
就在这时候,一方镇纸从龙案的方向飞了过来,重重地砸在了朱权的额头上。
立时间,殷红色的鲜血从朱权的额头上喷薄而出。
朱权也被这一方镇纸给砸懵了,身体没有任何征兆地往后躺了下去。
“这……”
殿中群臣全都被吓了一跳,皇帝陛下,好,好生猛啊!
“好啊,朕的好权弟!”朱棣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躺在血泊中的朱权,道:“朕还没死呢,还没死呢!”
朱松见机得快,领头跪在了地上,同时口中大声唤道:“陛下息怒,臣弟万死!”
“微臣万死,望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解缙等朝中众臣也不是傻子,有样学样。
“咳咳……”朱权从血泊之中爬起来,捂着额头上血流如注的伤口,咬牙道:“臣弟万死!”
“万死?你确实该万死!”朱棣阴冷地看着朱权,道:“你在靖难之中有功,朕念着,但是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朕不给你的,你不能动,也别想动!”
“臣弟万死,请四皇兄恕罪!”
朱权眼睛有些迷糊了,都开始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了,但是他从从朱棣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他怕死,他怕失去目前的一切。
再看方才站在朱权一方的大臣们,一个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隐约已经知道了朱权犯了朱棣的忌讳,这次八成要倒霉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他们。
“松弟!”狠狠地喘了两口粗气,朱棣突然叫到。
正在一边看戏,心里头幸灾乐祸的朱松,听到朱棣召唤的时候愣了一下,道:“臣弟在!”
“朕封你为都察院院正,官居一品,统管都察院法纪、院纪!”
沉默了一下,朱棣继续说道:“朕要你即日起彻查都察院贪腐,并联合锦衣卫彻查福余卫纵火、伤人、攻袭中军都督府一事,若有人胆敢阻拦,无需通禀,一律杀无赦!”
“臣弟、臣领旨!”
朱松和纪纲相互对视了一眼,跪地领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就喜欢你这样!
一场针对韩王的阴谋,就像是看世界杯足球,华.夏队进了二分之一决赛一样,这坑爹的逆转,谁都没有预料到。
朝会之后,众臣纷纷下殿而去。
朱松站在奉天殿殿门前,一众文武大臣们全都来向朱松表示祝贺。
特别是都察院中,那些被朱权收买,上奏弹劾朱松的大臣们,谄媚的样子就像碰到猫的耗子一样,心虚得要命。
按照大明朝都察院的官职配置,最高官职乃是正二品的左右都御史,再加上当下的社会以左位尊,掌管整个都察院的乃是左都御史。
眼下,朱棣突然增设了一个都察院院正,而且还是正一品,压了左都御史一头,等于整个都察院都是归朱松在掌管,再加上朱松管的乃是法纪,这些都察院的下属官员们,没有理由不怕朱松。
右都御史马如和,脸上笑得如同菊花一样,对朱松道:“韩王……不不不,院正大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升任都察院一品院正!”
朱松瞥了马如和一眼,道:“马御史客气了,本王只不过是挂了个虚职,都察院中的法纪,还要仰仗诸卿啊!”
“殿下说得哪里话,身为我大明的朝廷命官,本就该为陛下分忧,殿下若是有何需要的,尽管吩咐下官!”左副都御史张翰也舔着脸凑了过来。
“哦,如此就多谢两位大人了!”朱松已经决定了,既然朱棣命他统管都察院的法纪,那么就首先拿这俩货开刀吧。
没办法,谁叫这俩货站在了宁王一边呢?
又与众臣客气了一番,正打算回府的朱松,一扭头瞧见了被张信搀扶着,捂着额头上的鲜血,脚步发软走出来的朱权。
“哎呦,十七哥,你头上的伤怎么样?”朱松凑了过去,一脸关切地看着朱权。
“孤好得很,不牢二十弟费心了!”朱权赤红着眼珠子,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朱权不是傻子,直觉告诉他,福余卫所做的一切都和朱松有关,只是他现在毫无头绪罢了。
“哦,这样啊!”
朱松点点头,四下扫了扫,见周围的大臣们都渐渐散去了,突然凑近朱权,轻声道:“十七哥啊,说实话,小弟就喜欢你这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朱权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
是他,真是他干的!
“呦,十七哥你可得小心点,这额头上的伤口可一定要处理好啊,别到时候破了相!”
朱松往后退了两步,一边往宫外走,一边夸张地摆手道:“十七哥啊,小弟祝你早日康复,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啊!”
“噗!”
听到这话,朱权额头上青筋暴起,体内血液流速加快,额头上破裂的伤口瞬间像是喷泉一样,突突地往外吐血!
“殿下,殿下您别激动,别激动啊!”
张信和几个大臣们慌了,一把抬起朱权,直奔太医院。
……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没瞧见朱权额头喷血的样子,孤若是手中有纸笔的话,定要将这一幕给画下来!”
韩王府初华堂,朱楩笑得前仰后合。
“楩哥,矜持,矜持点!”正喝着凉茶的朱松,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再怎么说朱权也是咱们的兄长,怎么能这么笑话他呢?”
“你小子少说孤!”朱楩伸手招过朱徽煣来,道:“方才你小子可比孤笑得还疯……徽煣,给父王剥个葡萄。”
嘴里嚼着葡萄,朱楩继续说道:“他朱权既然敢做这种事,笑话笑话他又怎么了?”
“徽煣,你怎么那么听话,他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朱松站起身来,一把将朱徽煣抄了起来,方才对朱楩说道:“话说,楩哥,你什么时候把徽煣接回去啊?”
“接回去?”朱楩楞了一下,摇头道:“不接回去了。”
“我说楩哥,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朱松点了点朱徽煣的鼻子,道:“眼下沐晟已经被下了诏狱,也没人追在你屁股后头参你了,还不把徽煣给接走?”
“松叔父,我不走!”朱楩还没说话呢,倒是朱徽煣先发话了,“在府里的时候,也没人陪我玩,没人陪我一起习字读书,每天就是一些侍女和下人,我才不要回去呢!”
“你看,这可不是我的意愿!”朱楩将葡萄皮吐到一边,道:“我们家徽煣喜欢住你这,你总不能让徽煣去住大街吧?再说了,你怎么不把瞻基赶出府呢?”
“你倒是想呢!”朱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感情徽煣不是你亲儿子是吧?”
“你这话说得,怎么就不是亲儿子了呢!”朱楩不满道:“你以为孤能长时间呆在这应天府啊?孤早晚还是要回云南的,云南那地界儿可不比应天府,难不成你想要徽煣跟着孤去云南受苦啊?”
朱楩的话倒是提醒了朱松,眼下建文帝已经被推翻了,也就是说削藩制度便不再施行。
朱松记得他的封地是在辽东开.原,那地界儿虽说雨量充沛,土地肥沃,而且自然资源丰富,但说到底,开.原对他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来了大明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熟悉了应天府以及周围的几个府郡,若是到了开.原,那一切又得重新开始,这让朱松很烦扰啊。
“松弟,松弟……”朱楩在那边说得口干舌燥的,见朱松没了反应,还以为这小子魔怔了。
朱徽煣伸出小手,在朱松眼前摇摆着:“松叔父,松叔父……”
“啊……怎么了?”朱松回过神来,道:“唉,我说你小子晃什么晃啊?”
“呼,松叔父,我还以为您发羊角风了呢!”朱徽煣松了口气,说道。
“什么羊角风,你小子给我上一边去!”朱松把小家伙丢到了一边,对朱楩道:“楩哥,有没有什么法子不去就藩?”
“不去就藩?”朱楩楞了一下,道:“有啊!”
“什么?”朱松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你去求万岁,让他撤藩!”朱楩无所谓地说道,“搁在允文在位的时候,怕是巴不得咱们这些兄弟这么做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就喜欢你这样!
一场针对韩王的阴谋,就像是看世界杯足球,华.夏队进了二分之一决赛一样,这坑爹的逆转,谁都没有预料到。
朝会之后,众臣纷纷下殿而去。
朱松站在奉天殿殿门前,一众文武大臣们全都来向朱松表示祝贺。
特别是都察院中,那些被朱权收买,上奏弹劾朱松的大臣们,谄媚的样子就像碰到猫的耗子一样,心虚得要命。
按照大明朝都察院的官职配置,最高官职乃是正二品的左右都御史,再加上当下的社会以左位尊,掌管整个都察院的乃是左都御史。
眼下,朱棣突然增设了一个都察院院正,而且还是正一品,压了左都御史一头,等于整个都察院都是归朱松在掌管,再加上朱松管的乃是法纪,这些都察院的下属官员们,没有理由不怕朱松。
右都御史马如和,脸上笑得如同菊花一样,对朱松道:“韩王……不不不,院正大人!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升任都察院一品院正!”
朱松瞥了马如和一眼,道:“马御史客气了,本王只不过是挂了个虚职,都察院中的法纪,还要仰仗诸卿啊!”
“殿下说得哪里话,身为我大明的朝廷命官,本就该为陛下分忧,殿下若是有何需要的,尽管吩咐下官!”左副都御史张翰也舔着脸凑了过来。
“哦,如此就多谢两位大人了!”朱松已经决定了,既然朱棣命他统管都察院的法纪,那么就首先拿这俩货开刀吧。
没办法,谁叫这俩货站在了宁王一边呢?
又与众臣客气了一番,正打算回府的朱松,一扭头瞧见了被张信搀扶着,捂着额头上的鲜血,脚步发软走出来的朱权。
“哎呦,十七哥,你头上的伤怎么样?”朱松凑了过去,一脸关切地看着朱权。
“孤好得很,不牢二十弟费心了!”朱权赤红着眼珠子,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朱权不是傻子,直觉告诉他,福余卫所做的一切都和朱松有关,只是他现在毫无头绪罢了。
“哦,这样啊!”
朱松点点头,四下扫了扫,见周围的大臣们都渐渐散去了,突然凑近朱权,轻声道:“十七哥啊,说实话,小弟就喜欢你这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朱权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
是他,真是他干的!
“呦,十七哥你可得小心点,这额头上的伤口可一定要处理好啊,别到时候破了相!”
朱松往后退了两步,一边往宫外走,一边夸张地摆手道:“十七哥啊,小弟祝你早日康复,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啊!”
“噗!”
听到这话,朱权额头上青筋暴起,体内血液流速加快,额头上破裂的伤口瞬间像是喷泉一样,突突地往外吐血!
“殿下,殿下您别激动,别激动啊!”
张信和几个大臣们慌了,一把抬起朱权,直奔太医院。
……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没瞧见朱权额头喷血的样子,孤若是手中有纸笔的话,定要将这一幕给画下来!”
韩王府初华堂,朱楩笑得前仰后合。
“楩哥,矜持,矜持点!”正喝着凉茶的朱松,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再怎么说朱权也是咱们的兄长,怎么能这么笑话他呢?”
“你小子少说孤!”朱楩伸手招过朱徽煣来,道:“方才你小子可比孤笑得还疯……徽煣,给父王剥个葡萄。”
嘴里嚼着葡萄,朱楩继续说道:“他朱权既然敢做这种事,笑话笑话他又怎么了?”
“徽煣,你怎么那么听话,他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朱松站起身来,一把将朱徽煣抄了起来,方才对朱楩说道:“话说,楩哥,你什么时候把徽煣接回去啊?”
“接回去?”朱楩楞了一下,摇头道:“不接回去了。”
“我说楩哥,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朱松点了点朱徽煣的鼻子,道:“眼下沐晟已经被下了诏狱,也没人追在你屁股后头参你了,还不把徽煣给接走?”
“松叔父,我不走!”朱楩还没说话呢,倒是朱徽煣先发话了,“在府里的时候,也没人陪我玩,没人陪我一起习字读书,每天就是一些侍女和下人,我才不要回去呢!”
“你看,这可不是我的意愿!”朱楩将葡萄皮吐到一边,道:“我们家徽煣喜欢住你这,你总不能让徽煣去住大街吧?再说了,你怎么不把瞻基赶出府呢?”
“你倒是想呢!”朱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感情徽煣不是你亲儿子是吧?”
“你这话说得,怎么就不是亲儿子了呢!”朱楩不满道:“你以为孤能长时间呆在这应天府啊?孤早晚还是要回云南的,云南那地界儿可不比应天府,难不成你想要徽煣跟着孤去云南受苦啊?”
朱楩的话倒是提醒了朱松,眼下建文帝已经被推翻了,也就是说削藩制度便不再施行。
朱松记得他的封地是在辽东开.原,那地界儿虽说雨量充沛,土地肥沃,而且自然资源丰富,但说到底,开.原对他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来了大明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熟悉了应天府以及周围的几个府郡,若是到了开.原,那一切又得重新开始,这让朱松很烦扰啊。
“松弟,松弟……”朱楩在那边说得口干舌燥的,见朱松没了反应,还以为这小子魔怔了。
朱徽煣伸出小手,在朱松眼前摇摆着:“松叔父,松叔父……”
“啊……怎么了?”朱松回过神来,道:“唉,我说你小子晃什么晃啊?”
“呼,松叔父,我还以为您发羊角风了呢!”朱徽煣松了口气,说道。
“什么羊角风,你小子给我上一边去!”朱松把小家伙丢到了一边,对朱楩道:“楩哥,有没有什么法子不去就藩?”
“不去就藩?”朱楩楞了一下,道:“有啊!”
“什么?”朱松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你去求万岁,让他撤藩!”朱楩无所谓地说道,“搁在允文在位的时候,怕是巴不得咱们这些兄弟这么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