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大明超级奶爸TXT下载大明超级奶爸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大明超级奶爸全文阅读

作者:洛山山     大明超级奶爸txt下载     大明超级奶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 这也叫诗?

    徐婉君可不知道自家堂姐之前曾在城外秦淮河畔偶遇之事,要不然的话,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婉君!”

    尽管昨夜并没有和朱松同房,但是徐妙锦听到自家堂妹说出‘身子刚破’的时候,俏脸还是羞地通红。

    “妙妙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看起来温婉的徐婉君,说起女人的私密话题来,倒是没有啥不好意思地,“再说了,出府的时候奶娘把那些东西都……”

    “堂小姐,昨夜姑爷并未与小姐同房!”香香见堂小姐越说越离谱,不由得插了句嘴,“而且,日后小姐也不会和姑爷同住一房,堂小姐您也小心点吧!”

    “啊?”听到香香的话,徐婉君那红润的小嘴登时撑圆了,惊道:“妙妙姐,这却是为何?”

    “堂小姐,还是婢子来说吧!”香香开口,直接打开了话匣子:“那是半月之前吧,那时候……”

    香香很有说评书的天赋,不过是最单纯的一次偶遇,到了香香嘴里,却成了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

    连带着,俩熊孩子都成了不知情的大众演员,主角就是徐妙锦和主导整个阴谋的朱松。

    “不会吧,我看殿下很好说话啊,好像和城中所风传的韩王殿下大有不同啊!”

    听完香香讲述的徐婉君,大脑当时就有些当机,想想之前见到的彬彬有礼的朱松,再想想有关朱松的各种恶评,总感觉这两个人划不上等号。

    “那都是表象!”徐妙锦俏脸含煞,“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什么人,若是仅仅能够从表面上就看出来,那他就不是韩王了!”

    “那妙妙姐,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吧?”徐婉君犹豫了一下,道:“说到底,妙妙姐也是王府的王妃,若是堂兄知道你在王府待遇的话,怕是……”

    “婉君,你放心!”徐妙锦知道徐婉君的意思,“我既然已经嫁给朱松为妻,那自然便是韩王府的人,纵然韩王不争气,我也要担起韩王府的责任来,毕竟,我们现在不仅仅只是徐家人了!”

    哒哒哒!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谁呀?”香香揉了揉脸颊,问道。

    “婢子奉白长史之命,前来请王妃去中院的‘长庆殿’交接一些王府的内务!”房外,一道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姐?”香香扭头看了徐妙锦一眼。

    “你且先去吧,我随后就到!”徐妙锦应了一声,直接站起身来,“婉君,随我一起去看看吧,这偌大的王府,姐姐一个人可管不过来,到时候还需要你多多帮衬才是!”

    “是!”徐婉君不过是徐妙锦的陪嫁,自家堂姐这般信任自己,徐婉君心里也很高兴。

    ……

    中院长庆殿,这里是王府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平日里府上的那些管事,都会在这里向白福禀报各自负责的府上内务。

    大婚之前,朱松就已经放下话去,日后王府的一切内务,包括田地、屋舍……等等这些,全部移交到王妃手中。

    今日是大婚之后的第二日,白福整理好了这些东西,叫上了几个府里的大管事,准备向王妃交割内务。

    “白大人,点下成亲不过两日,这般交接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殿中,一个白胡子老者拧着眉头,“府上还有许多的产业没有清理,到时候王妃追问,咱们也没法子回答啊?”

    “唉,殿下这些年来的胡闹,败了许多的家业,王妃若是追问的话,咱们如实相告也就是了!”

    白福摇了摇头,好像还要说点什么,也就在这个时候,朱徽煣的声音从大殿外传了进来:“白爷爷,白爷爷,您在这里吗?”

    “两位小公子?他们怎么过来了?”白福眉头一挑,对一名侍卫点点头,道:“去接两位公子进来。”

    “是!”一名侍卫点点头,迈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长时间,两个小家伙就来到了内殿。

    白福眼瞅着朱瞻基还有朱徽煣被领了进来,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太好了,白爷爷您真在这里!”看到白福,朱徽煣很高兴,他也没说其他的东西,而是直接打开了那张宣纸,道:“白爷爷,您能不能把这首诗教给我们读?”

    “诗?”白福愣了一下,接过宣纸扫了一眼,心说:“这字好生难看!”

    先不说诗的内容如何,单单是这手字就让人眉头大皱了,白福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这么丑的字。

    没办法,朱松前辈子虽说在保镖行业达到了巅峰,可是他醉心于武学,能够写出这些繁体字来已经实属不易了,还指望他能把字写得多好看?

    在心中腹诽了半晌的白福,摇了摇头,继续往下读:“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就前两句,这哪里叫诗啊,听着完全就像是小孩子在数花瓣。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芦花总不见。”

    后面两句却是点睛之笔,盘活了前面两句,让整首诗都有了意境。

    没想到诗词竟然还可以这样做!

    “小公子,这诗是谁做的?”捏着这张薄薄的宣纸,白福看向了朱徽煣。

    “松叔父做得!”朱徽煣很老实,“白爷爷,你还是快教我们俩吧,一会我们还要去找松叔父呢!”

    “殿下?”白福心中苦笑,他早就该想到的,也只有他们家那位殿下,能够把字写得这样丑。

    看到白福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朱瞻基小脸一抽,有些紧张地问道:“白爷爷,是不是这首诗很难学?”

    “不不不,很好学!”白福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来,我念一句,你们念一句,一片二片三四片……”

    两个小家伙捏着那张纸,摇头晃脑地学着诗,这个时候有侍卫前来禀报:“白大人,王妃来了!”

    “哦,快请进来……不,还是我去迎一迎吧!”

    这首诗很好学,两个小家伙已经会个差不多了,白福索性不再管这两个小家伙,直接迈步出了大殿。

    “下官白福,见过王妃!”

    一眼看到一袭素白褶裙的徐妙锦,白福连忙跪地行礼。

    “白叔免礼!”徐妙锦素手虚抬,很认真地看着白福,道:“白叔,您是咱们王府的老人了,府中还有好多事务需要仰仗您,日后您见到我不必行如此大礼!”

    “如此,下官谢过王妃了!”白福倒是不客气,“王妃,所有的东西都在内殿,下官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您随我去内殿吧!”

    徐妙锦点点头,领着徐婉君跟在白福身后向着内殿走去。

    还没进内殿,刚到内殿门前,徐妙锦就听到里面传来两道稚嫩的童声: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白叔,这两个孩子怎么在这里?”听着熟悉的童声,徐妙锦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殿下让他们过来的!”白福有些好笑地摇摇头,道:“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把两位小公子送过来,竟然只是为了让下官叫教他们俩一首诗!”

    “哦,什么诗?”徐妙锦道:“是不是现在他们俩念得这首诗?”

    白福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什么诗?”

    作为南京有名的才女,她可以肯定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诗,前两句,简直像是顽童做得,偏偏后面听来颇有点睛神来之笔,让人心中感叹。

    白福笑着看了看还在摇晃着脑袋记着每一个字的朱瞻基和朱徽煣,道:“两位小公子说是殿下所做,回头定要去问问殿下,这首诗叫什么!”

    “他作得?”徐妙锦明眸中闪过惊诧之色,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些才情。

第三十一章 好神奇

    且不说这边小家伙们在努力地记着每一个字,另外一边,朱松还在一笔一划地写着声母、韵母、声调……

    等到两个小家伙一脸兴奋地赶回来的时候,朱松已经把记忆中的拼音整理好了。

    “松叔父,松叔父,我们回来了!”两个小家伙兴奋地小脸通红,也顾不得头上淋了雨水,一脸期待地看向了朱松,道:“我们已经学会这首诗了!”

    “好,你们俩先把那首诗放到一边,我先教你们这首诗的声韵母……”朱松对两个小家伙招招手,拿起先前准备好的宣纸,想要教两个小家伙学拼音。

    “松叔父,学这个作甚子?说好了要验证一下的!”朱瞻基可不愿意学。

    “不行,必须学!”朱松摆出了一副严肃脸,道:“这首诗也没有多少字,等教会了你们这点拼音,咱们的验证也就完成了!”

    “您没骗我们?”朱瞻基也跟着说道。

    “骗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朱松摊摊手,道:“你们两个到底还学不学了?”

    “学学!”两个小家伙见朱松见主送好像要生气的样子,连忙点头。

    ……

    不得不说,两个小家伙的学习能力,比正常的六七岁孩童还要高。

    时间到了晌午的时候,零零散散的一大堆拼音,两个小家伙竟然已经学会了一部分,至少这首诗的拼音,他们已经全部学会了。

    当莹香过来叫朱松他们去用午膳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传出了屋子。

    “啊,哦,呃……泼一案,片……”

    这一阵阵的童音,听起来十分怪异,开始的时候听起来像是在唱歌,但是仔细那么一听,倒有些像是老学究在摇头晃脑地读古言。

    “吱呀!”

    轻轻地推门进去,书房里面没有朱松,只有两个小家伙手中各自拿着一张宣纸在念,小嘴里还不断发出方才那种奇怪的声音。

    莹香瞅着有些奇怪,便上前问道:“两位小公子,你们这是在干嘛?听着唱歌不像唱歌,念书不像念书的不?我能不能看看你们手里的东西……”

    话音还没落地,莹香就来到了朱瞻基身侧。

    朱瞻基抬头看了莹香一眼,抬起小手就把宣纸给了莹香。

    莹香好奇地接过了那张薄薄的宣纸,却发现这宣纸上写着四行字,看起来像诗一样,只是这手毛笔字好丑,就像是一个六七岁的稚童写的一样。

    除此之外,在每一行诗每一个字的上面,都画着许多像是小蝌蚪一样的鬼画符,看着特别地怪异。

    “小公子,这是什么东西?”莹香问道。

    “莹香姐姐,别说你不懂,就连我和徽煣都是一头雾水!松伯伯只是告诉我们,这东西叫做拼音,这个,这个叫做音节,我们俩正在熟悉呢!”

    朱瞻基听到莹香的问话,拧着小眉头诉了一通苦。

    尽管两个小家伙也不明白那不靠谱的松伯伯,为什么要他们学这些东西,可是他们俩可对那首诗充满了怨念,不学不成啊!

    “拼音,音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莹香其实是识字的,毕竟是朱松的贴身侍女,没文化,谁会用他给堂堂的亲王当侍女?

    “瞻基小公子,你们学这个用来作甚子啊?”看着这些个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其实都不用朱瞻基说,小丫头也知道这些都是自己那个殿下琢磨出来的。

    自从殿下从嘉兴府回来之后,就经常会说一些新鲜词,弄出一些新鲜事来,莹香已经见怪不怪了。

    “恩,莹香姐姐!”朱徽煣昂着脑袋说道:“早膳用过之后,松叔父就把我们两个给叫到了书房,说要教我们读书认字,并且写了这些拼音给我们,让我们学……”

    朱徽煣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莹香,把个小莹香给说得一愣一愣地。

    “那两位小公子,殿下去哪了?”对于小家伙们奇怪的举止,莹香想不通就不想了。

    “松叔父……我们也不晓得!”朱徽煣摇了摇头,道:“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他还说要验证这首诗呢!”

    “呦,都在呐?”也在这个档口,朱松领着一道儒雅的身影走了进来。

    “橚伯伯!”

    正低着头还在记诗的朱徽煣,抬眼看见那道儒雅身影,顿时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张宣见过橚伯伯!”

    “婢子见过周王殿下!”

    朱瞻基和莹香也连忙站起来行礼。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精灵!”朱橚笑着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瓜,同时也对莹香摆了摆手。

    “小徽徽,这段时间在你松叔父这里,有没有不听话啊?”朱橚看着朱徽煣,问道。

    “侄儿很听话的!”朱徽煣很认真地说道:“不信您问松叔父还有宣哥哥!”

    “好,橚伯伯相信你!”朱橚哈哈大笑了起来。

    “对了,橚伯伯,我还识字了呢!您看这首诗,我读给您听,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片,qi,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无,shu,数片,飞入……入,lu,芦花总不见!橚伯伯,怎么样,怎么样,侄儿是不是很厉害呀”

    小家伙看到朱橚很兴奋呐,立马像是献宝一样地,罩着宣纸上的诗朗读了起来。

    这期间那些重复的字还好说,毕竟读了那么多遍了,可是难免有几个字忘记怎么读,于是小家伙就下意识地照着字上面的拼音拼了出来。

    “哦?”朱橚很惊讶,他看了小家伙手中的宣纸一眼,道:“小徽徽,你很棒啊,这些字你竟然全都认识!不会是你在府上的时候,就曾经有夫子教过你这些吧?”

    虽说朱徽煣把宣纸上的诗词,念得挺有模有样的。

    可正因为这样,朱橚才不相信,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家伙,念一首诗竟然念得这么溜。

    “橚伯伯,我在府上的时候,父王可没给我请夫子,教我读书识字呢!”看到朱橚一脸的不信,朱徽煣顿时急了,“您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宣哥!这首诗,还是我和宣哥,上午才学会的呢!”

    “什么?”这回朱橚倒是惊讶了。

    老天,两个孩子,这个年龄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学东西一般都是凭兴趣,不过记住了也是一小会的事,怕是扭头就给忘了。

    这俩小家伙上午才学的东西,都晌午了,竟然还念得这么溜,能不让他感到奇怪吗?

    而莹香也同样如此,她还以为这两位小公子早就已经学过这首诗呢,感情是现学现卖!

    “恩,刚刚他们俩所念的诗,确实是上午才学的!”朱松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两人在向他求证,反正也是实话实说,这有啥?

    “嘿嘿,看吧,看吧,橚伯伯!侄儿是不是很厉害?”朱徽煣一听有人给作证,立马就示威似地看向了朱橚。

    “这……松弟,这俩小家伙是怎么回事?”朱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朱松,道:“不对,方才这小家伙念得还不利索……嗯,这是什么?”

    抢过小家伙手中的那一张写满字的宣纸,朱橚指着那些奇丑无比的字上的拼音,道:“这几个字方才小徽徽好像并不会念,方才还是念了出来!”

    朱橚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记得朱徽煣有几个字念得很不利索。

    朱松没有接朱橚的话头,而是看着两个小家伙,道:“徽煣,小宣,现在还用得着我来验证吗?方才这臭小子可是没认出这几个字来?”

    “啊?”朱徽煣和朱瞻基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好像就是那什么拼音的作用。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第三十二章 有拼音,字就是好认!

    “唉,我说你们说什么呢?”朱橚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朱松还有两个小家伙。

    朱松哈哈一笑,道:“五哥,你还不知道吧?来,咱们坐下说……”

    一边说着,朱松安排莹香端茶送水。

    花了一会功夫,将今日上午的事情和朱橚说了一同,朱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张小小的宣纸,道:“松弟,照你的意思,这些蝌蚪一样的东西,就是你说得拼音?”

    “然也!”朱松点点头,道:“只要两个小家伙先学会了这个拼音,我就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让他们俩学会读书写字。”

    “你这说得也太离谱了!”朱橚仔细地看了看那些形状怪怪的,所谓的拼音之后,摇了摇头。

    在很短的时间内,让朱徽煣他们俩能读书认字的事情,他是一点也不相信的。

    真当哥哥我没读过书,好欺负吗?

    “其实呢,徽煣还有小宣,到现在还是不认识这些字的!”朱松爆了一句猛料。

    不过这话说得有些前后矛盾,方才还洋洋得意地说小家伙可以通读这首诗了,怎么突然话锋一转,就说两个小家伙不认识这些字呢?

    这一回,甭说莹香了,就连朱橚都被完全整蒙了。

    “松叔父,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明明就认识了的,而且整首诗我刚才也都念对了,不信我再给您念一遍……”朱徽煣急了,耿直的熊孩子啊。

    “得了,我说你们两个就是三分钟热度,到现在指不定已经忘记了多少字呢!”朱松没好气地瞪了朱徽煣一眼,道:“这样,先把你手中的宣纸给我!来,告诉松叔父,这是个什么字?”

    看到朱徽煣这臭小子撅起了嘴巴,一副你不相信我就试试看的样子,朱松也懒得去和他废话,一边伸手把小家伙手中的宣纸给收了回来,一边顺手在一张宣纸上写了一个‘芦’字,让朱徽煣念。

    朱橚也好奇地看向了朱徽煣。

    “嗯?”一脸不服气的朱徽煣,瞪着俩大眼看着面前的字,过了好一会,憋出了一句话:“这,这个字,侄儿看得眼熟,应该,应该是认得的,可是……应该怎么念来着……”

    一边犹豫着,朱徽煣下意识的把脑袋扭向了朱瞻基,那小眼神,直勾勾地想要看朱瞻基手中的宣纸。

    朱瞻基这小子也坑啊,死死地拽着宣纸,还故意地遮住了那几行字与拼音。

    “你个臭小子,还非要和我顶嘴,现在知道读不出来了吧?”朱松伸手弹了朱徽煣一记脑瓜蹦,道:“来,对着这张纸仔细看看,认不认得那个字!”

    看着朱徽煣一副难过的样子,朱松不由得心中感到好笑,又把那张标有拼音的宣纸丢给了朱徽煣。

    “乐无……卢,哈哈哈,我知道了,这个字念lu!”有了这张宣纸来对照,想要难住小家伙就有些难了,这小子只是轻轻嘀咕了一声就把这个字给拼了出来。

    “小徽徽,你这臭小子怎么现在又认识这个字了呢,刚才怎么就不行?”朱橚看着宣纸,更懵了,他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个啥情况?

    “那个,橚伯伯啊!这宣纸上面是有拼音的,侄儿认识拼音啊,所以我就读出来了!不过您要相信我啊,只要我多看几遍这个字,就可以把这个字记下来的!”

    朱橚是搞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朱徽煣却是心知肚明啊,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搓着衣角,小脸满是纠结。

    “哈哈,这样看来,全都是松弟的功劳啊!”朱橚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很好。

    朱松现在的心情也不错,看来那个个小家伙现在的样子,至少认可了拼音的作用。

    “殿下,膳堂已经准备好了午膳,您看是不是……”见两个人之间的话谈完了,莹香终于插上嘴了。

    “啊?”朱松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香炉,原来时间已经到了午时,他看了看两个小家伙,道:“这样吧!莹香,你先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用膳,本王这边和五哥还有些事情要商谈!”

    “是!”莹香可不会打搅了自家殿下的好事。

    “你们两个跟着莹香先去用膳,记得要听话!”朱松转头对两个小家伙叮嘱道:“对你们婶婶客气点,别让她逮到机会,把你们的屁股给打开了花!”

    “松弟,别教坏了孩子!”朱橚眼睛都瞪直了,怎么这么教孩子。

    “五哥,你就甭管了!”朱松摆摆手,“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

    “好吧,为兄也懒得管你,不过你可别把小宣还有小徽徽给教坏了!”朱橚主要是担心朱松耽误了两个小家伙,哪里管得了他啊。

    ……

    “好了,这次找我来,想要我做什么?”等到莹香领着两个小家伙去用膳了,书房中只剩下了朱橚和朱松两兄弟。

    “有事呗,而且还是要事!”朱松道:“五哥,此次我大婚,咱们应天府有点地位的人都来了,达官贵人、士子名流更是数不胜数。所以为了感谢他们前来参加我的婚礼,我想召开一个诗会,邀请他们前来参加!”

    “诗会?”朱橚满脸诧异地看了朱松一眼,道:“你搞什么?这些人可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来参加你的婚宴的,皇上下了圣旨,他们是承受不了抗旨的后果!”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朱松点点头,道:“不过,甭管是谁的意思吧,他们来了就是给我面子,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那也用不着召开诗会啊?”朱橚道:“选一个地方,大开宴席,摆上那么五六十桌也就是了,何必召开诗会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橚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你小子不会是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吧?”

    “我能搞什么幺蛾子?”听到朱橚的话,朱松顿时有些无语,“我只是看近来应天府太过平静了,再加上长江对岸的燕军威胁,应天府的气氛有些太紧张了!我不过是想要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让百姓们知道知道,咱们朝廷并不怕燕军!”

    “……”

    朱橚直愣愣地盯着朱松,心说:自己这弟弟一向都是没心没肺的主儿,怎么突然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不对,有古怪!

    看朱橚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朱松提前开口道:“五哥,我把你叫来就想是要问问你,这事需不需要向官家禀报,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应天府的百姓们,若是到时候引起了不必要的骚乱,我就是好心办了坏事!”

    “你真是这么想的?”朱橚道:“你要知道,举办诗会可不比寻常的开宴,不仅仅费财、费力,到时候还会落个‘沽名钓誉’的坏名声,你真要这么做?”

    “五哥,你以为我还怕多个‘沽名钓誉’的坏名声吗?”朱松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橚,道:“现如今,我的名声早就已经在应天府臭大街了,多个人骂我罢了,又有什么?”

    “你倒是想得开!”朱橚摇了摇头,道:“这事你和弟妹提过了吗?”

    “和她说做甚子?”朱松摆摆手,道:“她才刚刚嫁过来,王府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你小子怎么对弟妹这么大意见?”朱橚从朱松的话中听出了火药味,不由得有些奇怪地问道:“弟妹再怎么说也是应天府中有名的才女,他们徐家也是高门大户,有些事情还是和她说一声比较好!”

    朱松稍稍沉默了一下,道:“五哥,或许你说得有些道理,等这件事情有了定论之后,我再知会她一声吧!”

第三十三章 变红的王府财政

    入夜,大明皇宫之内,此时的大明皇帝朱允文,正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总体来说,这位大明的皇帝还是很勤政的。

    烛光下,年轻的朱允文,正在一本本地看着奏本,自己拿不定主意的先放于一旁,这些需要内阁以及六部再行讨论,他只是拿个大体的方向。

    吱呀!

    这时候,一道略有些佝偻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道身影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太监,他叫王钺,原是王府的总管太监,朱允文登基为帝之后,他自然就进宫当了差,成了朱允文身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当然了,他和之前去韩王府宣旨的田尽忠一样,都是只忠心于朱允文一人。

    朱允文没有抬头,可眼睛的余光也注意到了王钺走了进来,待其近身之后,便问道:“老钺,何事?”

    “万岁爷,周王殿下夤夜求见,您看是不是要召见周王殿下?”王钺为朱允文送上一杯热茶,恭敬地说道:“若是万岁爷乏了,老奴现在就去回了周王殿下。”

    “算了,橚皇叔此刻入宫,想必是有何要事,还是宣进来吧!”朱允文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秀气的黑眉拧在了一起。

    “是!”王钺转身出了御书房。

    没过盏茶的时间,王钺就领着朱橚走了回来。

    “臣朱橚叩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朱橚是朱允文的亲叔父,可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亲王,面见皇帝,哪里有不跪拜行礼的道理。

    “橚皇叔快免礼!”朱允文从御案后站了起来,笑着上前几步,扶起了朱橚,把他拉到了一把椅子上,道:“橚皇叔夤夜入宫,可是有何要事?”

    “臣今夜入宫是有要事禀报!”朱橚道:“万岁,韩王朱松蒙万岁天恩赐婚,昨日大婚之后,韩王为感谢前来参加婚宴的诸公,想在府上召开一个诗会,因此事涉及到朝中的王公大臣以及士子名流,是以需要万岁恩准!”

    “开诗会?”

    朱允文对自己这个‘松皇叔’可没啥好印象,若不是他要把徐晖祖给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的话,也不会便宜了朱松这个纨绔子。

    “橚皇叔,松皇叔不过才刚刚成婚,怎么选在这个时候感谢诸公?”朱允文很不解,“再者,松皇叔想要感谢诸公的话,大可以在府中开宴,邀请诸公前来赴宴,为何非要开诗会呢?”

    朱橚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接口道:“其实这是臣的意思,眼下应天府已经平静太久了,再加上燕军乱党驻扎在江北大营,让应天府的气氛太过紧张,百姓们也变得人心惶惶。既然韩王有心感谢诸公赴婚宴之情,那索性就召开一次诗会,一者可以缓解应天府的紧张氛围,这二者嘛,也让天下的百姓们知道,咱们朝廷并不怕这些燕军乱党!”

    朱橚说得很有道理,眼下让朱允文头疼的,正是天下的百姓们渐渐地对朝廷失去了信心,若是此刻朝廷摆出一副闲庭信步,根本不把燕军乱党当回事的态度来,想必能够大大地挽回人心。

    “好!”朱允文这样想着,伸手拍了桌案一下,赞道:“橚皇叔不愧是我大明的根基砥柱!如此法子,既提了我朝廷大军的气势,更让百姓们对咱们朝廷重新建立了信心!此事,朕准了!”

    “那臣代韩王,谢万岁恩准!”朱橚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又一次跪地叩拜。

    ……

    当朱橚按照朱松的谋划,将这件事情禀报给朱允文之后,朱允文当即拍板应了下来,并且安排亲信死士,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前往寻找已经去往各地征兵的方孝孺、齐泰、黄子澄等亲近大臣。

    朱松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因为现在他正和他那个婆娘,大眼瞪小眼地隔桌对峙着。

    “殿下,你是不是疯了?”徐妙锦愤怒地瞪着朱松,道:“开诗会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咱们府上的能力,开这么一次,就要入不敷出了!”

    说起来徐妙锦心中也很是无奈,原本以为韩王身为亲王,每月的俸禄都很可观,就更不要说王府名下的产业,应该小有结余才对。

    可是真正从白福手中接手了王府的内务之后,徐妙锦才发现她完全想错了。

    这位韩王殿下简直就是个败家子,除了王府名下的几处固定房产,还有几个相对来说保守一些的产业之外,王府几乎都没有什么余粮了。

    若不是在半月之前,朱楩支援了韩王府三万两银子,怕是此刻的王府财政都要变赤字了。

    “本王好歹也是亲王,纵然府上没有其他的产业,可是领的俸禄应该也够府上的日常开销,怎会入不敷出?”朱松也怒了,不愿意出人出力出财就直说,何必整这些弯弯绕呢?

    在朱松了解的情况来看,这大明朝的俸禄可是相当优厚的。

    以他这个亲王为例,初定岁禄的时候是五万石,尽管后来慢慢消减了,可仍旧维持在万石。

    这若是换算成银子的话,等于每月可领到银子八千两,另外还有大量的布匹、蔬菜粮食等,加在一起也值个一两千两银子。

    光靠这些俸禄,就足够整个亲王府的开销了。

    “啪!”

    朱松的话音刚落,却见坐在他对面的徐妙锦,从旁边的一个小匣子里抽出一叠单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绝美的面容上满是怒火:“殿下若是不信妙锦的话,就请看看这些吧!”

    朱松没想到这个一向冷傲的媳妇会发怒,看着被甩在桌子上的单子,他开始一张一张地翻了起来:

    “建文元年七月初一,韩王朱松砸毁‘福庆斋’二楼,以封地良田地三十亩作为质押赔偿,特次立据;建文元年十月十五,韩王朱松因醉酒纵火烧毁‘灵泉宝阁’,毁金银饰器数百件,价值五万两白银,以应天府‘昌和别院’赔偿,特立此据……”

    这薄薄地一小叠文书,大概有七八张,全都是这几年来,朱松胡作非为之后赔偿的清单。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的话,足足价值三十万两白银,这哪里是败家子,分明就是牲口,败家的牲口!

    “殿下欣赏完了吧?”

    徐妙锦俏脸寒霜地看着朱松,道:“殿下,尽管这些都已经是还清了的债务纠葛,可是这之中还有几个都是质押的田地、房产!现在,你竟然还想要开诗会来感谢诸公,府上刚刚存下的一点银子,也要被你给花光了!”

    徐妙锦恨不能现在就掐死朱松,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嫁给这么一个牲口败家子,是她几辈子造的孽啊?

    “既然这些都已经还清了,还想着质押不质押地作甚子?”

    虽说朱松在心中怒骂‘前身’这牲口作事太混淡了,但是他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来,而是说道:

    “眼下兵荒马乱的,没准燕军就会打过长江来!咱们那些质押的地界,还说不准是谁的呢!还不如趁着手里头还有点银子,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

    当然了,朱松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自己好歹多活了那么几十年,后世比大明朝发达地多,随便拿出一个小发明来就够他赚钱的了,还用得找为银子来发愁吗?

    再者说了,开诗会的事情已经让朱橚报给朱允文了,这倒霉皇帝,不可能就这么干看着,连点表示都没有吧?

    “你,你,你无.耻!”

    徐妙锦显然误会了朱松的意思,以她对朱松那糟糕透顶的印象,她还以为朱松是想要借着诗会的召开,将应天府有名的舞女歌姬们都给请过来,供他享乐呢。

第三十四章 送银子来啦!

    “无耻?”朱松心里头也有些怒,不过他忽然眼珠子一转,故意露出了一口小白牙,还恶心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道:“无齿?本王怎么不晓得?没办法,齿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你……”徐妙锦秀目圆瞪,差点被朱松给气得吐血三升。

    谁说王爷不会耍无赖了?这眼目前不就摆着一个吗?

    “行了,别你你你的了!”朱松可没那闲工夫在这里陪着小丫头拌嘴,他瞪了徐妙锦一眼,道:“府上还有多少钱,你先给本王算出来,看看还差多少!相信过一会就会有人给咱们送银子来了!”

    徐妙锦刚想嘲讽朱松两句,这个时候香香还有莹香一起冲了进来:

    “殿下(小姐)!”

    两个小侍女呼唤着各自的主人,听到对方开口,彼此之间还相互瞪视了一眼。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莹香,何事?”朱松先徐妙锦一步,问道。

    “殿下,之前来咱们王府宣读赐婚旨意的田公公又来了,而且还带着一堆的侍卫!”莹香很紧张地说道:“看那些侍卫的样子,好像是宫里的禁卫!”

    “田金忠又来了?”朱松楞了一一下,自语道:“说曹操,曹操到!”

    “走吧,银子来了,跟本王一起出去迎接圣旨吧!”朱松摆摆手,也不管徐妙锦愿不愿意,一把拉起她的小手就往前院冲去。

    ……

    王府前院‘千回殿’,田尽忠正坐在大殿中陪着刘长生品茶。

    “田公公,近来你可是时常跑我们韩王府啊!”刘长生道:“看来是万岁又有旨意下来了!”

    “都是给官家办事,官家交代下来的事情,咱们这做奴才的,只有尽心尽力去办不是?”

    田尽忠没有正面回答刘长生,而是笑着说道:“前两日韩王殿下刚刚大婚,陛下听说韩王殿下为了感谢诸公前来参加婚宴,想要办一个诗会,这不,让老奴给韩王殿下送银子来了!”

    “哦?”刘长生一愣,道:“诗,诗会?”

    因为这件事情,朱松和朱橚商谈完之后,朱橚就夤夜入宫觐见朱允文禀报此事。

    朱松这边都还没来得及和府上的两位长史说呢,所以此刻刘长生不知道也算正常。

    “哦,看刘大人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田尽忠这一辈子都在察言观色,刘长生脸上的表情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自然分辨得出来。

    “哈哈哈……田公公,少见,少见呐!”

    就在这个档口,一道大笑声传进了大殿,就见朱松领着韩王妃,满面春粉红地迈步走了进来。

    “老奴拜见韩王殿下,王妃!”

    见到正主来了,田尽忠立马恭身行礼,倒不是说他不懂跪拜礼数,今日他代表的乃是朱允文,他是天使,容不得他向别人跪拜。

    “田公公免礼吧!”朱松对田尽忠摆摆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田公公今日是来给本王送银子的吧?”

    “殿下慧眼!”田尽忠掏出了圣旨,这回也没有当殿宣读,而是说道:“万岁爷说韩王殿下举行诗会之举,实乃为国为民,断不能让如此贤臣寒心。故此,特派老奴送来白银五万两,作为此番举办诗会的备用资金!”

    啪啪!

    说到这里,田尽忠拍了拍手掌。

    有二十来个皇宫禁卫,抬着八口大箱子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

    “殿下,这里是五万两白银,您点点?”田尽忠指着八口大箱子,说道。

    “不必,既然是万岁钦赐的银子,应该错不了!”朱松摆手,道:“官家还有何吩咐?”

    田尽忠看了看左右,上前几步凑到朱松跟前,低声道:“万岁爷说,这次殿下做得很好,他会记住殿下的好处的!”

    朱松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夸张,那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就想让人狠狠地踹上几脚。

    偏偏田尽忠并没有感到意外,仿佛朱松就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样。

    奉上几十两银子送走了田尽忠,朱松脸上小人得志的表情,陡然恢复了正常,就好像之前的不是他一样。

    ……

    翌日,就有消息开始传向了应天府,以及整个长江南岸仍旧归于朝廷治下的土地:

    韩王殿下为了感谢参与他婚宴地王公大臣以及士子名流,将于十日之后举办一个为期三日的诗会。

    这个诗会,不仅仅只是局限于曾经参与韩王婚宴地那些人,几乎囊括了大明朝王化之下的所有王公大臣、士子名缓,只要你自负才学,都可以前来参加。

    单单这么一个条件,几乎在顷刻间就点爆了那些出身寒门,但是却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菁菁学子们。

    因为这是他们出名的机会,也是结实达官贵人,以及志同道合朋友们的好地方,更有甚者,若是在诗会上找到一个美艳娇妻或者如意郎君的话,那岂不是人生完满?

    韩王府中院,长庆殿。

    朱松与一妃一妾坐于殿中,莹香还有香香在端茶倒水、递送点心瓜果,朱瞻基和朱徽煣倒是一个劲儿地低头猛吃。

    空荡的大殿中,只是不断响起两个小家伙噗噜噗噜,咔吱咔吱吃东西的声音。

    朱松夫妻三人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徐妙锦朱唇轻启,道:“殿下,这诗会既然没有条件,那是不是说,那边的士子名流们,也可以渡江过来参加诗会?”

    尽管心中还是不理解朱松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费力不讨好地召开诗会,但是召开诗会的地点在韩王府,有许多事情需要她来操持,这就不得不让她问个明白了。

    “那本王就管不到了!”朱松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若是燕王肯放人渡江的话,本王这边自然是来者不拒,可若是诗会结束,那些北面的人被官家给扣了,那就与本王无关了!”

    “难不成他还与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看朱松一脸轻松的样子,徐妙锦更糊涂了。

    不过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徐妙锦一脸戏谑地看着朱松,道:

    “殿下,我听说你自幼便性情顽劣,鲜少读书,就连四书五经都是十窍通了九窍,若是到时候有士子要你做诗的话,殿下要如何应付?”

    “诗会,就一定要做诗吗?”朱松不以为意地说道。

    “当然!”

    徐妙锦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殿下可是我大明的亲王,甭管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大明朝廷!若是诗会召开期间,有人提出想要见识见识殿下的才华,殿下若是展示的话,便是彰显我皇家底蕴,殿下若是拒绝的话,那就是看不起天下的士子!所以说,这作诗,殿下是逃不掉的!”

    朱松这回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诗会就是个坑啊,做出来也就罢了,若是做不出来的话,不学无术、沽名钓誉的坏名声都是轻的,怕是到时候连朝廷的声誉都得受损。

    因为这次毕竟是以朝廷和他韩王的双重名义召开的诗会,到时候这顶黑锅是不背也得背,朱允文简直是太他娘地坏了!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他,作为难得地穿越人才,这个黑锅想让朱松背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小时候的《唐诗三百首》,中学时期的明清诗词能够流传数百年的也不在少数……再加上朱松前世没任务的时候,最喜欢看一个宣扬华夏传统文化的节目,叫啥《中.华好诗词》的,区区诗会根本就难不住他。

    “就那些凡夫俗子,还想要本王做诗?”朱松一脸不屑地说道:“先赢过我们家小宣还有徽煣再说吧!”

第三十五章 纪佥事

    “松叔父,怎么啦?”

    正低着脑袋狂吃的朱徽煣,听到朱松在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抬头看了朱松一眼,嘴角还挂着两颗黑色的西瓜子。

    朱松拿起桌上的锦帕,为朱徽煣擦了擦嘴,道:“徽煣,想不想让那些比你大不少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来陪你一起玩?”

    “大哥哥,大姐姐们?”朱徽煣歪着小脑袋瓜瞅着朱松,突然拍着手道:“好啊,好啊!平日里在府上,那些下人仆从们都不敢和我玩,大哥也经常嫌弃我,能有人陪我玩最好了!”

    “好!”朱松笑了笑,对在一旁看着他的朱瞻基说道:“小宣,到时候你可得护着徽煣啊!”

    朱瞻基没有说话,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殿下!”

    见朱松只是和两个小家伙说话,也不搭理她,徐妙锦心中竟然莫名地有些生气。

    不过这种心理来的快去得也快,重新平静下来的徐妙锦看着朱松,冷冷地说道:

    “眼下可不是胡闹的时候,殿下若是有意逃避的话,便是决定丢掉皇家的颜面?”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朱松最看不得徐妙锦这故作平淡的样子,“诗会本王定然会作诗,否则天下的士子们就会看轻我皇族,对我皇族失去信心!至于什么时候作诗,就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了。”

    “殿下这怕是又在说大话吧?”对于朱松的话,徐妙锦嗤之以鼻,“那些士子多是清流,除了他们各自的夫子,就连面对朝廷的上官都表现得颇为清高,以殿下的能力……”

    “本王的能力怎么了?”朱松鼻子都气歪了,“本王乃是洪武爷亲子,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七岁作诗,八岁出口成章,九岁……”

    “你……好生无耻!”徐妙锦一肚子的话,被朱松的一阵自吹自擂给憋在了嘴里,气得俏脸通红。

    “噗嗤!”

    就在这时候,一直静坐不语的徐婉君突然笑了起来。

    “婉君,为何发笑?”朱松和徐妙锦扭头看着徐婉君,绕有趣味地问道。

    徐婉君面对最亲近人的时候,倒是可以做到肆无忌惮,但是面对朱松,还是充满了羞涩:

    “婉君只是看殿下与姐姐斗嘴,感觉颇为有趣!”

    被徐婉君这么一说,徐妙锦猛然反应了过来,方才自己的表现,似乎颠覆了自己往日里的形象,变得有些……泼辣!

    “都怪这个浑淡!”想到这里,徐妙锦秀目圆睁,狠狠地瞪了朱松一眼。

    “婉君,你又淘气了!”朱松没在乎徐妙锦的含怒一瞪,只是笑看着徐婉君,道:“婉君,尽管你住没在南京,但是本王听说你素有‘锦州才女’之称,这次诗会,你一定会扬名应天府的!”

    徐婉君俏脸通红,娇羞地螓首都快垂到胸前了。

    “好了,好了!”朱松摆摆手,道:“不过是个诗会罢了,还能翻了天去?到时候让你们好好看看本王的本事!”

    ……

    五日之后,在南京城外的秦淮河岸,一条普通的客船在缓缓前行。

    船头,一名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的青年负手而立,看身上的衣着,青衣束冠,腰间配有玉佩,竟然还是位士子。

    “大人,再有五里就进南京了!”

    这个时候,一个仆从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恭身向那青年禀报。

    “纪昌,入城之后记得叫我公子!”青年淡淡地瞥了中年仆从一眼,道:“去叫船上的其他人准备一下,等近城之时,咱们分批入城,去韩王府!”

    “是,公子!”中年仆从应了一声,转身向船舱内走了过去。

    此刻,船舱里面大概还有二十来人,这些人中有一半俱是士子装扮,另外十人则是仆从或者伴读。

    中间仆从看着客舱中的众人,道:“诸公,再有五里就将进入南京,纪佥事让我来通知诸位一声,待近得城门处时,咱们分批次入城,入城之后不必去暗桩,直接去韩王府!”

    “尊令!”

    舱中众人对中年仆从拱手应承。

    客船顺水而上,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应天府。

    看看时间,不过才刚到午时,按朱松前世的时间算,就是下午一点左右。

    按照之前吩咐好的,那站在船头的青年联通另外一名白衣士子,以及两名仆从率先入了南京城。

    “大……纪兄,我们这是去往何处?”白衣士子看起来年纪要小一些,长得眉清目秀的。

    “去酒肆看看!”青衣士子的气质有些冷肃,给人的感觉这人很不好接触。

    在城中七拐八拐地绕了很久,一行人最终来到了皇城根脚下某条小胡同最里面的酒肆。

    酒肆后院的一处密室中,那破旧的木门依旧在吱吖吱吖地晃悠。

    哐当!

    突然,木门直接被人暴力拍了下来,青衣士子一脸冷色地冲了进来。

    原本就在密室中的众人还以为据点被破了,可是当他们看到这闯进来的四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在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呦,我倒是谁呢!竟然是咱们的纪纲纪佥事!怎么,您不怕死了,也肯来应天府?”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穆肃,看着那青衣士子,冷笑了起来。

    纪纲?

    这青衣士子打扮,看起来气质冷肃的青年,竟然是燕王朱棣身边新晋的头号爪牙,纪纲!

    “穆肃,你还是老样子!”纪纲冷冷地看了穆肃一眼,道:“这次我一共带来了二十三人,联同咱们原本就在应天府的密探,你要全力配合完成我的任务!”

    “你疯了!”穆肃不可思议地看着穆肃,道:“按照王爷的命令,咱们必须在一个目标的府上安插两名密探,你不过带了二十来人,就算加上应天府原有的四十多锦衣卫密探,也不过七十上下!就这么点人,你还想完成王爷交代下的任务?”

    “王爷既然命我为此番任务的执行者,那一切就都必须听我的!”

    纪纲好不给穆肃面子,“另外,我会在申时的时候去韩王府面见韩王,有些事情也需要交代韩王一声!”

    听到纪纲对朱松的称呼,穆肃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是皱起了眉头:

    “韩王殿下那里还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你若是去找韩王殿下的话,还是想想怎么与他说吧!”

    “嗤!”

    纪纲撇撇嘴,道:“韩王就是王爷插在应天府的其中一根刺,既然韩王想做王爷的刺,就得有做刺的觉悟!”

    在纪纲看来,这韩王不过是一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打架滋事的草包,指望他能成事,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在纪纲看来,和一个不学无术的亲王比,他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佥事明显要重要地多,这件事的总指挥是他,自然要主导所有人!

    倒霉孩子,他可不知道朱松以‘硝石成冰’的法子,解了整个江北大营的困暑之危,否则的话,他怕是再不敢有丝毫这样的心思。

    “成了!”穆肃心中一喜,嘴上道:“那我就祝纪佥事马到功成了!”

    ……

    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白痴的朱松,现在可忙坏了。

    自那日韩王府要开诗会的消息传开之后不久,就有名流士子纷纷来登门拜访,为的就是求得韩王府诗会的入场资格。

    面对这些名流士子,朱松倒是没有摆大明亲王的架子,而是大手一挥,让白福和刘长生为他们准备好了请帖,以便到时候他们能够凭此请帖入韩王府参加诗会。

    时间很快就到了申时末刻,这忙碌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就在朱松准备洗漱用晚膳的时候,有侍卫拿着一枚玉佩入殿而来。

第三十六章 锦衣卫的任务

    “殿下!”侍卫手中拿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道:“门外有名松江府的士子,叫纪忠,自称是您的故交。他说只要将这枚玉佩拿给您看,您就一定会见他的!”

    朱松从侍卫的手中接过玉佩,发现这枚玉佩竟然只是一半,至于另外一半嘛……

    朱松从袖筒中掏弄了一会,掏出了另外一半玉佩,直接跟之前的那一半给拼凑在了一起,严丝合缝,分明就是一块。

    “人呢?”朱松眼睛一亮,问道。

    侍卫道:“尚在府门外等候!”

    “你去把那人请到中院来!”朱松吩咐了一句,末了好像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应该不止一个,只要他们是一起的,都给本王请到中院来!”

    这半枚玉佩,其实是朱棣要穆肃给朱松带过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配合任务,以免让朱松认错了前来接头的人。

    一刻钟之后,侍卫就带着一名青衣士子、一名白衣士子以及两名中年仆从走了进来。

    赫然是纪纲和他手下的三名锦衣卫。

    “你们都下去吧!”看到这好似两对主仆一般的人,朱松对殿中的侍卫、女仆们摆摆手,把他们都给打发了下去。

    回过神来打量了四人几眼,朱松突然展颜一笑,对仍旧一袭青衣的纪纲问道:“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名字应该不叫纪忠吧?”

    “王爷见过下官?”纪纲没有正面回答朱松,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敬畏之色,只是略有些诧异地问道。

    尽管知道锦衣卫们都是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的家伙,但说到底还是服务于朝廷的。

    纵然洪武爷裁撤了锦衣卫,可是那种极其严格的上下等级制度,已经深深地烙进了锦衣卫的骨子里。

    敢跟自己堂堂一位亲王如此说话,而且看样子还没有丝毫敬畏之色的锦衣卫,这年头儿还真是少见,所以朱松倒是对纪纲有些好奇起来了。

    “见过?”朱松摇头,道:“若是本王见过你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和本王说话?”

    朱松这话里的意思很清楚,现如今可不是洪武爷当家作主了,整个大明,除了朱棣敢收下锦衣卫这帮子鹰犬之外,谁还有那个胆子?怕是锦衣卫刚刚出现在应天府,就会被刑部的人给送到诏狱去。

    别人或许听不出朱松话里头的哑谜,可他纪纲是什么人呐,最懂得察言观色,揣摩燕王心理,哪里会不知道朱松是个什么意思?

    “看来我倒是低估了这位韩王殿下了!”纪纲心中陡然一跳,他没想到这位王爷言辞竟然如此犀利,以至于让他都出现了几个呼吸的呆愣。

    “王爷说笑了,下官可未曾来过应天府!”纪纲笑了笑,道:“倒是王爷,与外界相传的形象,却是大有不同!”

    “哈哈哈!”朱松哈哈大笑了起来,“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过是名声罢了,被人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这有什么?”

    吃喝嫖赌、打架滋事了十多年的纨绔子,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心态。

    若非韩王性情是真得如此,现在只不过是在说大话;不然的话,韩王那前十多年一直都是在装,那……这心智实在是太可怕了!

    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估了朱松秉性以及能力的纪纲,态度多少变得恭敬了几分。“下官,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纪纲,见过韩王殿下!”

    “纪纲,嗯?纪……你说你叫啥?”朱松嘀咕了两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猛然提高了语调。

    要知道,这纪纲可不是什么路人甲乙兵丁,他在永乐年间可是朱棣手底下的红人,不仅官至锦衣卫指挥使,还掌管着天子亲军以及诏狱。

    并且纪纲为人桀骜不训,诡计多端,善于迎合圣意,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多用严刑苛法,诬陷诽谤,许多当世的名臣、贤将,全都是死在纪纲的手里头。

    如果要论这大明朝第一鹰爪的话,那绝对要数他纪纲,纪指挥使了!

    “殿下,下官纪纲!”纪纲不知道面前这位爷在琢磨什么啊,只能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

    “原来你就是纪纲啊!”朱松围着纪纲赚了几圈,突然一拍手,道:“还别说,就你这身行头,若是你自己不表露身份的话,怕是没人会知道你是心狠手辣的锦衣卫!”

    “殿下谬赞了!”纪纲脸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好了,既然认识了,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朱松现在可是肚子饿了,还是先把任务了解清楚了吧,“四皇兄让本王开诗会,本王开了,让本王安排你们这些锦衣卫混进会场,这个也好办。现在,本王就想知道你们此来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啊?”

    纪纲被朱松的话给搞蒙了,这也太直接了吧,他锦衣卫在燕王麾下,往日里净干些威逼利诱、严刑逼供的事了,什么时候被人反问过?

    不过这次是亲王询问,再加上之前朱松说地那些话,他可不敢小看了这位主儿,便老老实实地说道:

    “殿下,根据燕王殿下给我们下的命令,此次前来应天府,我们锦衣卫的主要任务,就是安排密探进入方孝孺、黄子澄等建文死忠派大臣的府邸,除了监控这些大臣们的日常之外,必要的时候……”

    说到这里,纪纲脸上带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同时右手在脖颈下比了一个横划的动作。

    “这个任务,本王可没本事帮上你!”听完纪纲的讲述,朱松就皱起了眉头,“你们若要说认识这些大儒,此番诗会就可达成,可若是想要打进他们的府宅,本王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下官知道殿下的难处!”对于朱松的回答,纪纲倒是没感到意外,“诗会之时,您只管将方孝孺等人府上的仆从护卫指给下官等人认识就是了,其他的用不着殿下操心,下官会办好一切的!”

    嘿,这倒是新鲜事唉!

    人家想要进各王公大臣们的府宅,率先想要认识的就是各王公大臣,这位主儿可倒好,怎么偏偏黑上人家府上的仆从、侍卫了?

    这什么套路?

    “纪纲,你是清楚这次任务重要性的!”朱松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这次若是失败的话,四皇兄那里你可是不好交代,搞不好连命都要丢了!”

    “殿下请放心,我纪纲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纪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若是此次完不成燕王殿下交代的任务,纪纲绝不会活着离开应天府!”

    朱松不给纪纲反悔的机会,道:“好,军中无戏言!”

    ……

    转眼间,时间就又过了五日,眼瞅着就到了韩王府召开诗会的日子。

    这几天的时间以来,仍旧归于王化之下的各州道郡县的名流士子、王公贵族、寒门士子,齐齐赶到了应天府。

    这些人都是来应天府参加诗会的,这么好的扬名机会,对于那些清流大儒、寒门士子们而言,是断断不能错过的好机会。

    就这光景,足能够赶上除夕守岁了!

    从应天府到嘉兴府,返京的可以走官道,亦可走水路。

    自清晨出发,若是纯马车的话,一日最多可行一百五十里,而嘉兴府距离南京城,也不过七八十里,若是急行船的话,大概有半日的时间也就到了。

    今日,这前往南京城的秦淮河上,迎来了一对特殊的兄弟。

    一位是大明朝翰林待诏解缙的次子解祯应。

    解祯应年仅十七,别看年纪小,却已经考中了举人,这样的年龄考上举人的,在大明朝是极少见的。

    不过他本就出身书香门第,再加上其父解缙乃是大明朝有名的文学家、书法家、诗人……在如此熏陶下,解祯应以及他的哥哥解祯亮,从小就颇为争气,可以说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第三十七章 解氏兄弟

    以解祯应的能力,就算是现在下放到地方去做县令,都能够胜任。

    只是这小子自小便心高气傲,以自己的父亲为基准,所以就算朱允文曾经给解祯应许过官,可是这家伙就是走个过场,去了十天半个月地就以能力不足为借口,辞官不干了。

    为这事,解祯应倒是落了个有‘乃父之风’的好名声,在清流以及寒门士子之中颇有名望。

    可以说,解祯应若是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的话,就算日后不在朝廷当官,在民间也是一位文学大儒!

    至于另一位,名叫解祯期,两人虽说是堂兄弟,但是那一位比解祯应更有才华,别看今年只有七岁,可是在江南之地,那是久负盛名的‘诗文小才子’。

    这小家伙三岁做诗,五岁就能出口成章,到了七岁竟然还关心起政事来了,就连策论都能够写出个一两篇来。

    这解氏兄弟俩,是大明朝清流寒士的代表人物,有了这两人,即便此番诗会去得人再少,这两人也能够让诗会增色不少。

    两人一路沿秦淮河而来,在赶到南京城的时候,时间才刚过了卯时不久,诗会到了巳时才会召开,所以两兄弟就在城外简单地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

    等到辰时三刻,也就是上午八点左右,两兄弟就要进城的时候,作为兄长的解祯应却在此刻拉住了解祯期。

    “二堂兄,你拉我作甚子?”解祯期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解祯应。

    解祯应长得眉清目秀的,若非是喉处的喉结,怕是会被人当成是女子。

    他有些无奈的地指了指城门的方向,道:“依我看,咱们还是晚点进城吧!”

    “啊?”解祯期顺着解祯应的手指看了过去,却发现一驾驾华丽的马车,正匆匆地自远处行来。

    解祯期奇道:“他们是?”

    “应该是方家的车子,还有跟在那驾马车后面的几驾,从表面上看好像是寻常大户人家的,可驾车的人我却是见过,那是黄家的人。”解祯应努力辨认着马车上的标识,“方孝孺、黄子澄这两位儒道大家的族里,竟然都派人来了,这次可真是有意思了。”

    “怕是咱们长江南岸,数得上号的世家大族都派人来了,这次韩王殿下的面子可真够大的!”解祯期那张嫩嫩的小脸上,带着孩童罕见的严肃,“二堂兄,不过是一个诗会罢了,至于如此吗?”

    “咱们大明朝有多长时间没有如此热闹过了?怕是就算除夕守岁,都不一定有这般热闹。”

    解祯应解释道:“而且现在这个形势,朝廷已经太被动了,整个长江南岸的百姓甚至是官员们,都感到人心惶惶。韩王殿下此时举办诗会,为兄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得了万岁的旨意!韩王殿下此举,说地轻些,是知礼重义;说地重些,就是大仁大义,为国为民了。”

    听杜解祯应的一番话,解祯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毕竟他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想叫他听懂这么多大道理,还是有些困难的。

    解祯应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些都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咱们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长长见识,另外看看能不能在诗会上给你找个夫子!”

    “我不要夫子,那些老先生一个个就只知道之乎者也的,除了伯伯,没人能教我!”解祯期性子很傲,不过他有资格傲,谁能够在七岁的时候,就敢跟翰林学士比诗词歌赋的?

    “这可由不得你了!”解祯应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道:“父亲可是早就给寻摸好了一位夫子,只是不知道此次诗会,他会不会参加!”

    “那是谁呢?”解祯期,道:“咱们整个大明朝,除了那些已经作古的老夫子之外,还有谁的才华能够超过伯伯?谁,我不要!”

    “行,你小子有志气!”解祯应被小家伙的话给逗乐了。

    ……

    等到这二十来驾马车陆陆续续地入了城之后,解氏兄弟也驾车入了城,往诗会的召开地点而去。

    很快,兄弟俩就到了韩王府门口,韩王府一切都准备好了,负责接待的人是一些也能够识文断字的仆从下人,至于那些侍卫们,早就已经被朱松安排进了会场,穿上了便衣,暗中护卫。

    按照朱松的话来说,此次诗会来了太多的士子名流、王公大臣们,一旦这些人在韩王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就算朱松是亲王,就算朱允文肯保他,怕身上这官爵也得被撸掉。

    解氏兄弟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递出请帖呢,原本正蜂拥一般向着王府大门前凑的士子人群,突然从中分出了一条道,随后两道小小的身形,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这俩人谁啊?”解祯期好奇地询问解祯应。

    解祯应哪里知道这俩小孩子是谁,他又没来过应天府。

    两兄弟身旁有一名年轻的蓝衫士子,他看了解氏兄弟一眼,道:“连亲王府两位小公子都不认识,想必两位的请帖,都是族中长辈帮着弄来的吧?”

    “嗯?”解祯期从蓝衫士子的口中听出了不屑,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请帖不是来了就能给吗?”

    “来了就能给!”蓝衫士子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诗会的请帖是大白菜呢?想找就能找到!若是本身才华不够的话,就只能倚靠族中长辈的能力了!”

    “行了,行了,甭跟他们解释这些了!”跟那蓝衫士子似乎是一起的另外一名士子,拍了拍蓝衫士子的肩膀,道:“韩王殿下出来了!”

    随着这名士子话音落地,穿着一席士子长衫的朱松从府内走了出来,此刻正不断地向围在王府大门前的众人抱以笑容。

    “诸位!”

    朱松站在朱红色大门前,朗声道:“感谢诸位能够在百忙之中来应天府参加诗会,奈何本王府中已近人满,诸位若是想入府的话,请将人数限定在两人。今日没有入府的也不要紧,此次诗会将会召开三日,待明后两日再入府亦不迟!”

    说到这里,朱松转身让出了大门,一摆手道:“请吧!”

    “韩王殿下想得还真是周到啊!”

    “是啊,此次诗会人确实很多,韩王殿下这般安排,确实合理。”

    “我怎么瞧着韩王殿下与外界风传的情况不一样啊!”

    朱松还真是够聪明的,出来表现了一把,竟然就赢得了一众士子名流的好感,虽说无法改变之前众人对他的恶评,至少也能添些好感。

    “这就是韩王殿下?”看着朱松的背影,解祯期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好奇之色,“我怎么看韩王殿下的样子,与外界相传的不一样啊?”

    “小孩子,你懂什么?走了,进去了!”

    解祯应拍了拍解祯期的小脑袋瓜,将请帖递给守门的仆从,抓着解祯应就进了王府。

    ……

    “下官方唐镜,见过韩王殿下!”朱松带着两小才刚刚出现在中院,就有人过来行礼。

    朱松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原来是方大人,眼下离巳时还有些时间,方大人来得倒是挺早啊!”

    这个方唐镜,可不是清朝那个‘广东四大状师’之一的方唐镜,他是大明国子监博士厅的五经博士,正儿八经的从八品官职。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方唐镜是方孝孺的远房侄子,典型的儒家保守派,别看官职不高,在儒家保守派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哈哈哈,殿下召开如此盛会,下官若是来晚了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说完这句话,方唐镜就拉着朱松要往台上走。

第三十八章 马屁精

    “唉,方大人,你拉本王做甚子?”朱松瞅着有些奇怪,问道。

    “殿下,这诗会眼瞅着就要开始了,您还不入座吗?”方唐镜有些奇怪地问道。

    朱松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本王的座位可并没有在前面!”

    “唉?”方唐镜道:“殿下,不论是朝中的王公大臣们,还是那些士子名流可都安排在前面了,您作为主人,难道不与我等坐在一起吗?”

    “本王……”这边朱松刚要说话,突然感觉有人在拽自己。

    低头一看,是朱徽煣正伸着小手不断拽着朱松的衣衫下摆,小家伙身手至胡子和前面,道:“松叔父,松叔父您看呐,在对面的亭子里还有一个小孩子呢!”

    朱松往前一瞅,还真是,前面亭子里,一个看起来如同女子一般的清秀男子,正拉着一个小孩子,坐在一张椅子上。

    “殿下和小公子是在说那两位公子吗?”方唐镜注意到两人的谈话,不由得插话道。

    “哦?”朱松道:“方大人知道他们吗?”

    “这两位……”方唐镜道:“殿下可知道翰林待诏解缙?”

    谁不知道解缙啊!

    解缙,字大绅,一字缙绅,号春雨、喜易,明朝时吉水人,洪武二十一年中进士,目前官至翰林待诏。

    解缙自幼便颖悟绝人,他写的文章雅劲奇古,诗豪宕丰赡,书法小楷精绝,行、草皆佳,尤其擅长狂草,与徐渭、杨慎一起被称为明朝三大才子。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两位与解大人有何关系?”朱松问道。

    “那位年纪大一些的,看起来十七八岁的青年,名叫解祯应,乃是解大人的次子,至于那个小孩子吗,乃是解大人的亲侄解祯期,其父解伦亦在朝中为官,官至翰林院侍讲学士!”

    尽管方唐镜脸上带着淡淡的鄙夷之色,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妒忌之色,“不得不佩服这位解大人,这两位公子自小便饱读诗书,不仅全部考中了举人,更是隐隐成了清流寒士的领袖!”

    “嗯,若是解缙的话,却有这种能力!不过……”朱松一指那个坐在凳子上,还摆着一副严肃脸的解祯期,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孩子看着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他也是举人?”

    “当然!”方唐镜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听说解祯应三岁可做诗,五岁就能出口成章,六岁写得一手精绝小楷,到了七岁的时候竟然就可以写策论了。这孩子,足以称之为神童了!”

    “世上还真有天才!”朱松心中惊讶无比,“看来还真是不可小觑了天下人呐!”

    “松叔父,我们坐过去吧!”朱徽煣听着方唐镜说得这么神奇,心中不由得有些痒痒的。

    “松伯伯,我们只是上去看看,小宣都想认识认识这位小哥哥了!”朱瞻基也好奇啊,这世间怎么还有如此天才?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朱松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坐上去,大不了做一回华夏诗词文抄公也就是了。

    ……

    这王府中院所设的诗会会场,其实都在一起,只不过最上席分为了两个部分,并且是有数量限制的,最中央,一个是男宾所在湖边的小山凉亭,另一个则是女宾在花园的花棚之中。

    湖边的小山凉亭,拢共才三十个座位,其他的都是一些小长桌子,长桌上摆放着瓜果鲜蔬、果汁美酒以及笔墨纸砚,许多的士子名流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攀谈。

    此刻,三十个座位已经坐了二十个,还有十个空着。

    按照朱松对诗会座位的设定,前面二十个都是有名有号的,除了王公大臣、名流士子以及寒门清流士子之外,只剩下了十个位子。

    这十个位子,需要园中的男宾们进行斗诗,唯有三轮斗诗之后,得前三名者方可坐到这里。

    当然,现在多了朱松、朱瞻基以及朱徽煣,只需要再进行两轮斗诗就可以了。

    至于女宾那边的花棚,则是王妃徐妙锦以及王爷妾侍徐婉君在主持。徐氏姐妹在应天府名媛才女之中颇有名望,有她们俩镇场子,朱松也不担心。

    眼瞅着朱松走了过来,亭子中的众人赶忙起身相迎。

    朱松也没在意,只是对着众人微微颔首,而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

    坐下之后,其中几位看起来大概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在再次站起身来,对朱松恭敬叩拜:“下官杜燕松,黄龄,黄开复……见过韩王殿下!”

    喝,亭子中一共才坐了二十人,除了解氏兄弟之外,其他的十八个人里面,竟然有十一个乃是来自当代儒学大家的亲族。

    比如方孝孺的方家、黄子澄的黄家、杜景贤的杜家……这些人全部都是大明朝坚定的儒学保守派,更是朱允文的死忠派。

    这十一人,是纪纲他们那些锦衣卫的必选目标!

    “诸公不必如此多礼!”朱松对一众跪拜的官员摆摆手,道:“今日只是单纯的诗会,诸公今日能够前来,已经给足了本王面子,这些礼节都免了吧!”

    “谢殿下!”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缓缓起身。

    “殿下,咱们应天府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这般热闹了,这可都是拜您所赐啊!”年龄最长,亦是黄子澄亲族的中年男子黄开复,一脸笑容地对朱松说道。

    “是啊!”

    黄开复的堂弟黄龄跟着一起恭维道:“眼下燕军占据长江北岸,应天府中人心惶惶,殿下举办诗会之举,不仅解除了紧张氛围,更是让百姓们看到了我朝廷士子们的强大,可谓是一举两得!我大明朝有殿下,真乃朝廷之幸,百姓之幸啊!”

    “是啊……”

    紧接着,就是一片赞扬之声起。

    这些家伙还真会说话,尽管朱松不喜欢他们,可是被恭维地还是有些飘飘然。

    “哼,马屁精!”

    这个时候,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尽管声音稚嫩,但是语调透着股子轻蔑。

    朱松的嘴角一咧,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出来,心说:这什么路数啊,敢当面挑衅朝中的儒学大家们?

    正在恭维朱松的众人,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僵在了那里,就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众人阴着张脸,循着声音望去,却发现正是解缙家的小士子,解祯期。

    此刻的解祯期,小脸上满是鄙夷之色,同时屁.股下的椅子好像也往边上挪了挪,好像不想与这些人为伍一般。

    “小祖宗哎,你倒是在心里嘀咕啊,别给我说出来啊!”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解祯应的脸色很尴尬,拉着堂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哈哈哈,无妨,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就在众人琢磨着如何整治解祯期的时候,朱松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小孩子罢了,诸公不会生一个孩童的气吧?”

    “殿下说得在理!”

    拉着朱松来凉亭的方唐镜打起了圆场,“方才诸位大人净谈及国事,诗会诗会,自然是来作诗的!这亭中都是我大明有名的文学大家,眼下距离诗会正式开始尚有两刻钟的时间,不如我等来个抛砖引玉?”

    “方大人好提议!”黄开复第一个响应,“不过咱们亭中这么多人,是不是应该定下一个题目?”

    “殿下在这里,让殿下定题就是了!”方唐镜道。

    其余众人也纷纷点头。

    “好,既然诸公有如此雅致,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朱松也开始有意识地转移话题,他扭头看了看天空,道:“眼下正值夏季,不如我们便以‘夏’为题,诸公以为如何?”

第三十九章 斗诗

    以‘夏’为题,不得不说朱松这个题目提地相当应景。

    古往今来,以四季为题的诗不在少数,朱松之所以提出这个题目,其实也是在给自己琢磨后路,免得到时候让他作诗的时候,作不出来,那到时候可就尴尬了!

    “殿下这个题目出地好!”方唐镜拍了拍手,道:“只是这诗作出来了,总要分个高下吧?总不能就这般作出来就算了吧?”

    “对对,所谓斗诗讲究的就是一个斗字,若只是寻常作诗的话,岂不是亏待了‘斗’之一字?”

    黄开复又在憋坏主意了,他瞥了眼亭子中的众人,道:

    “我看咱们不如这样,诸位俱是儒学大家,既然还要品评诗词,不如就选出几位评委来,以评判咱们所作的诗词好坏,这样可好?”

    “干嘛用得着几位,题目既然是我叔父提出来的,那评委还让我叔父来做不就是了!”

    朱徽煣不满地嘟囔道:“再说了,你们虽说一个个看起来一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样子,可实际上哪里有我松叔父懂得多!”

    这小家伙,小嘴还真是怼死人不偿命啊!

    谁不知道他韩王朱松就是一打架斗殴、混吃等死的纨绔子,还在坐的诸位都没他懂得多,这是在讽刺他们吗?

    方唐镜等人的脸有些黑了,不过这次说话的可是朱徽煣,不是像解祯期那样的寒门士子,他们背地里敢编排亲王皇族,当面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所以,尽管众人的脸色发黑,可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的怨念却是多少留下了。

    “呵呵,小家伙胡言乱语,诸公切莫在意!”朱松摆出了一副大度的样子,拍了拍朱徽煣的小脑袋瓜,脸上欣喜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说到底,殿下也算是男宾,让殿下来作评委确实有失公允,而且我们早就听闻殿下腹载五车,通儒硕学,今日若是拜读不到殿下的诗词,实乃我等的遗憾!”

    方唐镜也不想诗会变得尴尬起来,不过方才朱徽煣的话确实很容易招人恨,所以方唐镜先是捧了朱松两句,随后就琢磨了个折中的法子:

    “依下官看来,不如叫王妃他们品鉴一下吧!”

    “好,就这样定下来了!而且本王再加个彩头,若是谁赢了,可以向本王提一个合理的要求,本王会尽量满足他!”

    朱松最后拍板,“来,诸公面前各自放了笔墨,就不要再拘谨了,开始吧!”

    朱松的话就是定了基调,为公平起见,厅中众人所作的诗词,交由花棚之中的那些才女们来品评。

    ……

    “哎,看到没有,亭中的那几位要斗诗了!”

    “那三个小孩子也作诗吗?”

    “谁知道呢,据说是那几位代表朝廷儒家的官员们,斗诗于解氏兄弟为首的寒门士子……”

    也不晓得是谁嘴巴贱,把亭子中众人以‘夏’为题,斗诗的事情给宣扬了出去。

    园中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几乎所有的士子以及名媛们,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论个不停。

    甭管园中的人如何谈论,这些都与亭中众人没啥关系,他们或是思考,或是书写,就连朱徽煣和朱瞻基两个小家伙都眉头紧皱。

    当然了,也有人像没事人一样地坐在那里,这人就是朱松,他不断喝着茶,而且还时不时地往旁边瞟上一眼,面前依然还是一张白纸。

    过了不一会,亭中众人就作完了诗,都被收了起来,除却朱松、朱瞻基以及朱徽煣之外,二十篇诗词被送进了花园之中的花棚之中。

    能够坐在花棚之中的女子,可不是普通的女子,纵然不是极为内慧的才女,亦是非富则贵的名媛。

    这么说吧,这些女子有朝中的尚书、侍郎、学士之女,也有各名流世家的大家闺秀,大大小小地都颇有才名。

    这些能坐在花棚之中的女子,若是任何一位肯垂青寒门士子的话,都足以让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最差也能混个士绅。

    与男宾湖边小山凉亭不同,女宾花棚之中安排了二十一个座位,同样只做了一半,只剩下了十个。

    不能厚此薄彼,男宾那边座位空着几个,靠斗诗排座,女宾这边也同样如此。

    最上首的位子,于公于私都应该由徐妙锦来坐,这之间除了她的才名之外,王妃的身份也起了很大作用。

    很快,经过一番讨论之后,花棚之中就选出了前三的诗文,却没有立即拿到男宾那边,反倒是递到了徐妙锦手中。

    意思很明显了,请王妃坐最后排名!

    徐妙锦倒是不客气,她看了看那几首诗,而后飞快地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评语,直接送到了亭子中。

    手中捏着白纸看了一眼,朱松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有结果了!”

    “松叔父,我看,我要看!”朱徽煣着急了,直接去抢朱松手里的宣纸。

    “哎,我说你个小猴子,怎么这般不稳重?”朱松没好气地拍掉朱徽煣伸过来的小手,道:“你瞧瞧人家小宣还有这位解祯期解士子,年龄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比你稳重多了!”

    朱徽煣扁着张小嘴,道:“我能跟他们比吗,我可没他们聪明呐!对了,这位小哥哥进了前三甲吗?”

    一边说着,朱徽煣还伸手指了指解祯期。

    “行了,此番诸公斗诗,本王先不宣布结果,先让诸公品评品评头名之诗!”

    朱松没搭理他,而是展开宣纸念道:“八月荷花香满湖,红衫绿叶映清波。木兰舟上花如女,采得莲房爱子多。”

    “好一个‘八月荷花香满湖,红杉绿叶映清波’!”

    “整首诗虽说未提夏字,可是这‘八月荷花’不正好对应着夏吗?”

    “虽说此诗略显女性化,但不失为一首好诗啊!”

    朱松话音落地,亭中先是沉寂了半晌,而后陡然间如同炸了锅一般,变得喧嚣、热闹了起来。

    朱松抖了抖宣纸,看着上面的娟秀小楷,不由得笑了起来。

    “松伯伯,这首诗是何人所作?”朱瞻基问出了关键。

    朱松看了众人一眼,道:“解公子,不知此诗可有名字?”

    解祯期站起身来,有模有样地向朱松拱拱手,嫩声道:“殿下,此诗名为《观荷》!”

    嗯?竟然是他所作!

    看到解祯期站起身来回话,亭中众人全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活了三四十年的人,竟然被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给打败了,这几十年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嗯,《观荷》,倒是应景!”朱松点点头,道:“不愧是解学士的侄儿,小小的年纪竟然能够做出如此诗词,不错,不错!此次斗诗,你赢了!不晓得你有何要求,只要本王能够做到的,但说无妨!”

    “殿下!在下若是没记错的话,方才您与两位小公子都没有诗词写下来,按理说这亭子之中的众人,全都包括在斗诗之内,两位小公子年龄尚小,也就罢了,殿下难道也不肯作诗一首吗?”

    朱松倒是出于好意,哪知道解祯期根本就不领情,“殿下不作诗,那这场斗诗就有失公允,在下不认这个斗诗头甲的结果!”

    “放肆!”

    黄开复他们本身就对解祯期有意见,听到这小兔崽子对朱松说出如此无礼的话,赶紧来落井下石:

    “你这黄口小儿,怎敢对韩王殿下如此无礼?殿下作为此间主人,作不作诗自然在殿下,岂容你个黄口小儿说三道四?”

    尼玛,这是帮着老子说话吗?怎么听着这俩货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啊?

第四十章 坑了叔爷

    黄开复的初衷或许是好的,可是最终却弄出了反效果,亭子中的众人可不是傻子,都纷纷暗骂黄开复蠢蛋。

    “黄大人,刚才不是你们说今日不能拜读殿下诗词,将会遗憾终生吗?”

    解祯期抬起头,很无辜地看着黄开复,道:“在下不过是在弥补诸位大人此生的遗憾,难道诸位大人不应该感谢我吗?”

    解祯期抬起的小脸上,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啊眨地,顿时让义愤填膺的黄开复,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故意的,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这小兔崽子也太能装了吧?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怎么就拔高到了他们人生遗憾的台阶上?

    “我觉得这位小哥哥说得很有道理!”一直没说话的张宣,突然开口,“诸位大人可万万不能抱憾终生啊!”

    神补刀!

    这高冷的小家伙,平时不冷不热地不说什么话,可到了关键时刻,一句话能活活噎死个人!

    且不管他人,此刻的解祯应也是心情复杂。

    自己挖的坑,就算含着泪都要填上。

    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解祯期的解祯应,看到众人这般围攻自己的兄弟,自然得站在兄弟这头儿了。

    于是,解祯应站起身来,先是对众人拱了拱手,随后一咬牙,道:

    “诸位大人,既然是斗诗,那便有输有赢,我等虽年幼,但也懂得公允。韩王殿下定下诗题,我等均已作诗一首,可韩王殿下也是这亭中之人,怎可例外?难不成殿下是看轻我等不成?”

    这都哪找的人啊,一个二个的都跟吃了枪药一样,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朱松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回避了。眼下别说这南京城了,怕是应天府乃至整个大明朝,对自己不满的士子名流也不在少数。

    毕竟他朱松娶了才貌之名满天下的徐妙锦,而且还是在顶着‘浪荡纨绔子’的名头下成功迎娶。

    那些对徐妙锦曾经抱有幻想的士子们,早就恨得朱松要死了。

    现在,这个解祯应的语气中就带着这股子意思。

    想了想,朱松站了起来,道:“本王绝无看不起诸位的意思,只是本王先是大婚又是举办诗会的,精神有些用不过来了,所以……”

    “殿下这个理由似乎有些过于牵强了吧?在方才入府之前,我曾听府中的下人们念了一首诗,下人们皆言,那首诗乃是韩王殿下所作,在下听着颇有妙处,殿下又何必藏拙呢?”

    好啊,解祯应是早有准备,在这里等着堵朱松呢。

    “是啊,刚入府的时候,就听到有下人们在念什么一片二片三四片的。”

    “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府中下人玩笑之作,只是后面的点睛之句,让我料定此诗绝非下人能作出来的!”

    “我就说嘛,想殿下乃是堂堂亲王,岂会作出玩物之诗?”

    解祯应这一句话出口,倒是让围在亭子周围的那些士子们,都跟着一起议论了起来。

    朱松倒是没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可就是这么多人挤兑他,让他有些恼火。

    再怎么说,咱爷们儿也是堂堂的亲王,就算是他那个大侄子不怎么待见他,可是亲王的爵位终究没有被削掉啊!

    这帮没官没爵的清流士子这么挤兑他,让开始的时候还琢磨着作上一两首诗的朱松,打定主意不给他们面子。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太坏了,这么多人挤兑我松叔父,不就是一首诗吗?你们至于这样吗?”

    这么多人在说他叔父,朱徽煣忍不了了,直接甩开嗓子,对着这帮士子们怒目相视。

    朱瞻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好像把叔爷给坑了,小脸不由得变得红红得,都能跟西瓜瓤比一比了。

    “姑爷,这是小姐让婢子送过来的!”就在这时候,徐妙锦的侍女香香,轻移莲步跑了过来。

    “什么东西?”

    正打算摆出强硬态度,回绝了这些士子的朱松,有些疑惑地看了香香一眼,发现在她手中有一只粉色的荷包。

    “小姐说,如果殿下不想皇族难堪的话,最好打开荷包!”香香直接把荷包塞进了朱松的手里,随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除了朱松之外,众人全都好奇地看着朱松,毕竟男、女分开,女宾跑到男宾这边来,还是比较显眼的。

    朱松打开荷包,荷包里面放着一张宣纸,打开一看,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了足足三首诗,读之,全部都是以夏为题。

    嘿,感情这丫头想要给朱松作弊啊!

    可是这作弊的手段也太拙劣了吧?丢出荷包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哪里是作弊,分明是想要朱松出丑啊!

    “这丫头的报复心还真强啊!”

    朱松恨得牙痒痒,娶了徐妙锦已经快半个月了,处处和他作对也就罢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想着让他出丑,真是亲媳妇啊!

    手中捏着荷包,朱松瞥了周围的人一眼,发现这些方才还在恭维他的家伙们,眼睛里面已经出现了鄙夷之色,赤.裸.裸地,不加掩饰。

    “咳咳……”

    朱松掩饰地轻咳了两声,故作深沉地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三首诗作得极有意境,只是在转换之处略微有些生涩……啊,诸公,你们看看……”

    说着,朱松就把宣纸递给了在坐的诸人。

    与此同时,园中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平静了下来,周围的士子们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芦花总不见。如此有趣的诗,若是今日还能再听上一首,妍华亦不枉此行了!”

    就在朱松回过神来,感到有些奇怪的时候,一道清亮中带着丝媚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妍华?

    什么鬼,啥地方蹦哒出来的?

    朱松不记得妍华是谁,可应天府乃至整个长江南岸的士子名流、名媛才女们,可没谁不晓得妍华的。

    在长江南岸,甭管是松江府、嘉兴府还是应天府等这些主要的行政区域,有着三大名楼的说法。

    三大名楼,分别是嘉兴府的天仙楼,应天府的飞雪阁以及同处于应天府的下海城。

    这三大名楼并非是因为别的出名,而是这三座楼的主人乃是三大才女:

    天仙楼的妍华,飞雪阁的雪影,下海城的迷情。

    这三女不仅才情无双,更是貌若天仙,与徐妙锦并称‘四大才女’。

    若是那个倒霉蛋,也就是朱松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没挂掉的话,怕是早就冲到妍华身前跪舔了。

    此时的朱松呢?没啥反应,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什么表示。

    可令众人感到意外的是,原本在女宾花棚之中坐镇的王妃徐妙锦,不知何时来到了亭中,道:

    “我家殿下诗词无双,一字难求,你有何资格求得我家王爷的诗词?”

    这女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火气了?

    不过朱松转念一想,这女人不会是在吃醋吧?

    旋即朱松就晃了晃脑袋,自嘲道:“不对,我可没这么大的魅力!”

    妍华倒是不惧徐妙锦的挑衅,自上而下都以薄纱遮衣的她,轻移莲步来到亭子之中,欠身一礼:

    “若是殿下一首诗词能够响彻天下,流传千古,纵然是叫妍华将天仙楼送予殿下,留在殿下身边做一侍女又如何?”

    “好,妍华姑娘既然有此意,那妙锦亦不能拂了妍华姑娘的意愿!”

    徐妙锦的俏脸上出现了绚丽的笑容,扭转螓首对朱松道:“殿下,看您地了!”

    末了的时候,徐妙锦还对朱松使了个眼色,有些复杂。

第四十一章 想伺候本王,你没资格!

    听到徐妙锦的话,朱松脑门上凸起了一条条的黑线。

    你说得倒是轻松,看我的?看我的,那就尴尬了!

    “哎,听说了吗?这三大名楼可不是简单吃饭的地界儿。”

    “这话怎么说?三大名楼不是酒楼吗?酒楼不吃饭,还能做甚子?难不成是花楼?”

    “你小子瞎说什么,这三大名楼可使各有千秋,天仙楼的诗词,飞雪阁的药膳,下海城的乐艺歌赋……能让达官贵人、士子名流们都流连忘返的地方,你小子也能瞎诋毁?”

    就在朱松琢磨着怎么啪啪啪打脸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众士子们在谈论三大楼,不由得眼睛亮了起来:

    三大名楼既然是士子名流经常集会的地方,那三大楼的主人,除了妍华之外,另外两个应该也到场了。

    想到这,朱松突然长身起而起,看向了花棚的方向,道:

    “方才妍华姑娘所念,不过是本王随口所作!本王既然召开诗会,若只是作诗一首的话,怕是显得本王太过无能了。这样吧,既然妍华姑娘来了,那想必下海城的迷情姑娘也到了吧?”

    话音落地,朱松四下看了看,道:“本王听闻下海城乐艺歌赋无双,本王这里有一段曲子,不知道迷情姑娘愿不愿意演奏呢?”

    嘿,朱松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别人嫌他脸大,妍华想要请他出山,竟然还不够格,还要搭上一个下海城的迷情。

    女宾花棚。

    “你妍华再有才华又怎么样?在那个魂淡的眼里还不是跟个戏子一样,瞧不上眼?”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徐妙锦,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欣喜。

    “妙姐姐!”花棚之中,一名身穿粉色长裙的美艳少女,挽着徐妙锦的素手,道:“你这位夫君还真是有意思,一位妍华还不够,还想要我伺候他!”

    “迷情妹妹,你就委屈一下吧!”徐妙锦拍了拍美艳少女的纤纤玉手,道:“我可是知道,你这丫头和妍华一向不和,你总不能看着妍华如愿以偿吧?再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妙锦对迷情眨了眨眼睛,微笑道:“难道你不期待妍华成为王府的侍女,等你来王府做客的时候,为你沏茶送水,递送点心吗?”

    “妙姐姐,你对你家夫君这般有信心?”迷情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妙锦,俏脸上带着浓浓的讶然。

    “没有信心又如何?”徐妙锦道:“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总不能就这般没脾气地放任不管吧?”

    “嗯,妙姐姐说得有道理。”迷情憋笑点点头,道:“好吧,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妹妹就帮你家夫君这一次!”

    ……

    “不知迷情姑娘可在?”

    就在迷情下定决新帮助徐妙锦的时候,朱松的询问再次响了起来。

    “迷情愿意帮殿下!”迷情从花棚中走了出来,俏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不过殿下的曲子却是要先给迷情一观,若是曲子不行的话,不要怪迷情拒绝啊!”

    朱松上下打量着这位迷情姑娘,狭长水灵的凤眼,秀气挺拔的鼻子,薄薄的没有血色的嘴唇,苍白透明的仕女瓜子脸,浑身透着一种本真的美丽,纯真而动人。

    “迷情姑娘?”朱松试探地问了一句。

    “迷情见过韩王殿下!”迷情姑娘对朱松行了一礼,道:“殿下,不知道您可同意方才迷情的条件?”

    “这是自然的!迷情姑娘若是不愿,本王总不能强求吧?那好,就请姑娘随本王来吧!”

    朱松站起身来,扭头就往院子外头走,就在一众士子还在奇怪,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位当家做主地怎么走了的时候,他豁然转身,对众人说道:

    “诸位,一会诗会开始之后,斗诗继续!一个时辰……不,最多一个半时辰,本王就将为诸位献上一礼。对了,妍华姑娘不要忘了开始的承诺!”

    话音落地,朱松就带着迷情姑娘,以及迷情的两个贴身侍女走出了召开诗会的园子,向着前院而去。

    ……

    朱松离开后不久,今日的诗会就准时开始了。

    当家作主的走了,这出题作诗以及品鉴诗词的责任,男宾这边就落到了亭中众人的肩上,女宾这边则由花棚中众女负责。

    经过男女两边的商讨之后,第一轮斗诗以‘仲夏烈日’为题,园中的名流士子、寒门学士们,自由选择是作诗,还是作词。

    至于最终的评选嘛,分别交由凉亭以及花棚中的众人。

    园中,几乎所有人都在或是思考,或是书写着。

    亭子中只有朱瞻基以及朱徽煣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一会这边转转,一会那边瞅瞅地,说他们是小孩子吧,偏生摆着一副严肃脸,边转还边点头。

    说他们俩是大人吧,可是身高差确实有些萌!

    凉亭以及花棚之中,经过一番讨论之后,选出了前三的诗文,却没有立即发表,反倒是拿到花棚,徐妙锦所在的这张桌前。

    很明显,是要徐妙锦来点评!

    毕竟韩王朱松走了,作为王妃的徐妙锦,当然成了最后拿总主意的人。

    第一轮斗诗,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男方的三位寒门士子汪成权、古诺言、方佳,当选为头甲前三名,随后入凉亭落座。

    ……

    随着第一轮斗诗结束,朱松等人已经离开一个时辰左右了。

    凉亭之中,除开几名寒门士子依旧一脸淡然地聊天、吃茶之外,那些但凡在朝拥有官职的所谓儒学大家,脸上或多或少地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

    “诸位,方才殿下不是说离开一个时辰吗?我看这斗诗不如停一停,等一等韩王殿下!”黄开复第一个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道。

    “停?”解祯应有些迟疑地说道:“咱们现在停下来,是不是对诸位士子有些不公?”

    “无妨!”方唐镜摆摆手,道:“今日这天气如此炎热,诸位公子都躲在阴凉之处纳凉,我看咱们也应该适时地放松一下,以免让诸公公子生出烦躁之心!”

    “是极,是极!”黄龄是个大胖子,托着个肚子坐了足足两个时辰,可让他累得要命。

    “那……好吧!”解祯应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应承了下来。

    于是,凉亭中的众人唤来两个小厮,将这件事情吩咐了下去之后,亭中的儒学大家以及寒门名士们,亦纷纷出了亭子,寻找适合自己的地界儿。

    要不说这黄开复、黄龄以及方唐镜都是同道中人呢,三个加在一起都一百零几岁的人了,竟然跑到了女宾那边去找天仙楼的妍华。

    还好妍华知道徐妙锦不待见这几个人,带着这三位大人去到了园中湖畔的树荫下。

    四人相对而作,黄开复、黄龄两人黑着一张脸,与脸色带着些煞白的妍华彼此看了一眼,眸中尽是无奈。

    倒是那方唐镜爽朗地一笑,对黄开复说道:“外界风传韩王殿下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赌钱逛花楼的纨绔子,如今看来却是不尽然,汉王殿下倒是一位有趣之人啊!”

    “怕是方兄一会就不只是说韩王殿下有趣了,还要再给他加上一个称呼,草包!”肥胖的黄龄抹了把额头上豆粒大小的汗滴,道:“哼,什么送园中士子、名媛们一份大礼,我看这位韩王殿下是偷偷溜了!”

    “溜了?”黄开复故作愕然地说道,“龄弟此言差矣,这本就是韩王的府宅,干嘛用得着溜?最多,他不再出现也就是了,再怎么说韩王也是个男人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开复还故意对众人眨了眨眼睛,在场的众人都是久经风月的人了,他们哪里还听不明白黄开复话中的意思?

第四十二章 阴险的黄开复

    在没有朱松的园子里,甭管是男宾还是女宾那边,似乎参与诗会的情绪都变得平淡了几分。

    用现代的话说,咱们韩王殿下那可是金子,走到哪都是闪闪发光,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在休息了一刻钟之后,诗会重新召开,只不过这第二轮斗诗,众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至于园子中的主要焦点,竟然落入了那些出身寒门的士子身上。

    寒门士子!

    其实想想也是,整个大明朝的寒门士子的数量,终究是要远远超出世家豪绅、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哥们。

    寒门士子们,寒窗苦读多年,还不就是为了能够博个功名?

    所以这在用功方面,要远远超过那些世家豪绅、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哥们。

    于是,不出意外的,第二轮的斗诗又是三名寒门士子出位,坐上了凉亭中仅剩的座位。

    从一开始就被朱松一直压着的黄开复等人,现在的脸色并不好看了。

    本来嘛,黄开复他们这些人代表的就是王公大臣、士族豪绅一脉,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始终都认为自己高高在上,高人一头。

    就这么一群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被他们一直瞧不起的寒门士子们给集体撂倒了,他们能不窝火吗?

    看着坐在亭子中,另外十来张椅子上的寒门士子们,黄开复的脸上突然闪现过一丝阴毒之色。

    借口如厕,黄开复来到了一处偏僻角落,悄悄招来了自己的随从,小声地在其耳畔吩咐了几句之后,重重地拍了拍随从的肩膀。

    那名随从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犹豫之色,可在黄开复的手拍到他的身上之后,随从只能浑身一抖,领命退下。

    黄开复自以为所做的这一切是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就黄开复刚刚下达任务的那个随从,前脚从他这里接了任务,后脚就跑到了园子外一件不起眼的厢房前。

    “咚咚……咚咚咚……”随从有节奏地敲着房门。

    “谁?”厢房里面传来一道压抑的声音。

    “大人,是我,蒋四!”黄开复的随从很恭敬。

    吱呀!

    留着寸许短须的纪昌打开了房门,伸手把蒋四给拽了进来。

    “四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厢房中,穆肃与纪纲正谈着事情,骤然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你这张人皮面具,做得倒是精致呢!”

    “大人谬攒了!”蒋四哪里敢居功,连忙摆手。

    “行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蒋四是纪纲从长江北大营打过来的,所以穆肃才懒得给他们好气,“说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不怕被有心人给看到!”

    蒋四连忙回道:“穆大人,小的过来的时候,在府中绕了好几圈,没有尾巴!”

    “四儿,什么事让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锦衣卫中纪律严明,之前纪纲早有吩咐,如无大事不得亲自联系上官,若是蒋四的情报不够重要的话,这顿重罚算是挨上了。

    “两位大人,方才黄开复给小的下达了一个任务。”蒋四很恭敬地说道:“他想要小的去联系应天府尹,给那些夺得斗诗前三甲的寒门士子们罗织几项罪名,将他们下了大狱!”

    “通知应天府尹?”穆肃愣了一下,旋即嗤笑道:“他黄开复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翰林院的侍读学士,一个从五品的小官,竟然妄想指挥正三品的顺天府尹?”

    “话可不能这么说!”纪纲见怪不怪地说道:“黄开复背后站着的是黄子澄,站着的是方孝孺,这些家伙都是建文的心腹,再加上现在的应天府尹是黄子澄的人,他敢不听黄开复的话?”

    “不错!”蒋四点头道:“黄开复让小的去禀报应天府尹,就说这些人中有人私.通燕王乱党,务必不能让他们出了南京城!”

    “哼我估计他们也没有别的理由,这些所谓的儒学大家,还真是无耻之尤啊!”纪纲冷哼了一声,说道。

    “怎么办?要不要禀报韩王殿下?”穆肃扭头看向了纪纲,问道。

    纪纲想了想,道:“咱们这位韩王殿下可不是简单人,我看咱们还是谨慎一点好……”

    就在锦衣卫那两位还在商量着是否要上禀韩王的时候,诗会之中再次发生了变化。

    就见原本空无一物的人工湖中,不知从何处划来了三条彩色的篷船。

    朱松身着一袭淡蓝色士子服,长身而立,站在最前面那条篷船的船头之上,正不断对着岸边的士子名媛们报以微笑。

    三条小船渐行渐近,终于来到了湖中凉亭以及花园花棚,而后有一条小船送朱松到了凉亭处。

    召开诗会的整个园子,在朱松踏上岸边的时候,刹那间变得落针可闻,唯有夏蝉在树上不断鸣叫。

    唰!

    优雅地打开一把折扇,朱松朗声道:“今日,本王原本打算为诸公作诗一首,奈何天仙楼妍华大家提出了如此让人心动的承诺,若只是作诗一首的话,岂不是对不起妍华大家的抬爱?如此,本王左思右想之后,决定送诸公一份大礼,让诸公能够不虚之行!”

    “好,殿下,我们等着您的大礼!”

    朱松话音落地之后,园中就有人大声叫好起来。

    其实让众人更加在意的是,韩王消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而下海城本就擅长乐艺歌赋,她们之前既然没有立即返回,那就表明这位韩王所作的曲子,赢得了下海城大家迷情的认可。

    一个半时辰,这些下海城的乐艺大家们,究竟能够创造出什么奇迹来。

    “如此,就请诸公侧耳倾听吧!”朱松咧嘴笑了笑,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一坐下,朱瞻基和朱徽煣就凑了过来,让朱松感到惊讶的是,那个谢晋家的侄子解祯期竟然也跟了过来。

    小家伙小脸虽说依旧严肃,可是脸颊上的陀红,还是能够看出来他的害羞。

    “松伯伯,您让那些下海城的人准备了什么?”朱瞻基好奇地问道。

    “你猜!”朱松轻轻扇动着折扇,笑容神秘。

    “我才不猜呢!”朱徽煣嘀咕了两句,道:“反正马上就要开始了,问了还不如不问呢!”

    “你这小子,就不能稍微坚持下?”朱松没好气地瞪了朱徽煣一眼,扭头看着解祯期,道:“本王记得,你叫解祯期是吧?”

    “啊,是,殿下……”解祯期有些慌张地说道:“祯期在家行三,殿下直接唤我小三便可!方才,方才小三并非是有意为难殿下,还请殿下莫要怪罪小三!”

    “本王有那么小气?”朱松反问了一句,旋即摸了摸鼻子道:“本王可是对谢晋、解伦两位大人的才学钦佩不已呢!”

    解祯期这回不知道怎么接茬了,楞楞地不说话。

    也就在这时,方才朱松所乘的那条船上,粉色的帘帐骤然打开,迷情大家端坐在篷中,两名俏丽的侍女坐于迷情两侧。

    迷情朱唇轻启,声若百灵:“韩王殿下传迷情一曲,一歌,一情!这曲、歌需要迷情两名侍女共同演绎,迷情有幸,为各位公子、小姐献上一情!”

    话音落地,迷情起身来到了船头。

    一情,啥叫一情?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王妃徐妙锦都有些懵懵然。

    “在献上这一情之前,迷情先为诸位讲一故事,这故事的名字叫做《石头记》:

    传说,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

    不管园中众人是否感兴趣的,在徐妙锦开口之后,园中众人全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实在是想弄明白,这一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三章 一曲,一歌,一情!

    尽管大明朝的文人分为数个流派,但至少大部分都很有风度,不至于如同明末时候那般,官宦儒家泛滥。

    “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讲到这里的时候,诗会之中许多士子名媛们都已经在幻想这位女子的长相了。

    到这里,众人已然明白过来,感情这一情说得就是一个故事,而且看样子这故事还挺长,韩王传给迷情姑娘的只不过是一段罢了。

    不过说到这里了,众人的兴趣也已经提了起来,故事断断不能就此停下来:

    “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看其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

    后人有《西江月》二词,批宝玉极恰,其词曰: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说到这里,场中众人的心情就有些变化了。

    有些人说,此人定然与先前‘女娲氏’补天之石有关,也有一些人说,这‘宝玉’却是托生了一个好人家。

    更多的人,却是在暗自揣测林黛玉同贾宝玉之情,注定了痴痴缠缠,纠葛一生!

    倒是徐妙锦轻声说了一句:“这两人,却是前世相识吧!”

    船上的迷情姑娘继续她这‘一情’:“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之前迷情一直未曾介绍林黛玉面容仪态如何,现在这两句诗词出来,园中士子名媛们狂呼。

    “好一句‘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好,好啊!”

    凉亭中的解祯应突然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看来他们也在心中勾勒出了徐妙锦的形象。

    就连那几个朝中有官职的儒学大家,眼前都浮现出了一名娇喘微微,貌若天仙的少女。

    却是徐妙锦笑骂了一句:“殿下还真是本‘色’不改,讲个故事都带着色彩!”

    “妙姐姐,我看咱们小迷情说的不错啊,你家夫君还真是有趣呢!”

    不知何时坐到徐妙锦身边的一名女子,掩嘴轻笑。

    那女子披着一袭素色淡蓝色衣裙,长长的披肩发,眉似远山,面若芙蓉,与修长的手臂配合得十分巧妙,为这天仙之美多加了几分点缀。

    “雪影,你这妮子是在调笑姐姐吗?”徐妙锦狠狠地瞪了这女子一眼,道:“当初不知道是谁给我出主意逃婚呢!”

    雪影!

    原来这位绝色美女便是飞雪阁的雪影!

    这下子,大明朝四大才女算是凑齐了。

    “咯咯,可不是我让你逃婚的,最后你还不是嫁给了韩王殿下?”

    雪影咯咯笑了起来,那一刹那的芳华,即便是花棚中的众多名媛才女们都有些把持不住。

    可不管花棚中风情如何动人,园子中的众多士子、名媛们也不会在意,因为故事的剧情仍在往前推进。

    当迷情缩略、跳过很多章节,讲到黛玉葬花之时,园中众人早已迷醉其中,为宝黛爱情通过共读西厢变得明朗而默默无言,甚至有很多女宾悄悄垂泪。

    看到此情此景,朱松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这个气氛很好。

    《红楼梦》诞生于18世纪华.夏封建社会末期,当时清政府实行闭关锁国,举国上下沉醉在康乾盛世、****上国的迷梦中。这时期从表面看来,好像太平无事,但骨子里各种社会矛盾正在加剧发展,整个王朝已到了盛极而衰的转折点。

    《红楼梦》中讲的,似乎正是眼下大明应天府的情况,已然是大厦将倾的建文王朝,竟然还有着如此多的人生活在纸醉金迷地梦境中,当真是嫌京城被燕王破地慢了些。

    也就在讲到黛玉葬花之时,迷情突然停了下来。

    只是此刻没有人去催促迷情,无论是凉亭之中,还是花棚中,或者是湖边,所有人都沉醉葬花之境,不能自拔!

    叮咚!

    铮铮然,筝笛声骤起!

    紧跟在迷情所在篷船之后的两条小船动了,同时篷船幕帘高高挑起,一船之上的女子弹筝吹笛,而另一船上的女子则是高声唱道: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葬花吟!

    醉了,一曲葬花吟,唱醉了园中的无数人!

    花棚之中,这些才女们已经完全惊呆了,这样的演唱形式她们完全没听过,而且这葬花吟……

    甭管是妍华、雪影、徐婉君甚至是徐妙锦,都没有想到,这位韩王殿下竟然能作作出如此惊世之作!

    葬花吟,言语如泣如诉,声声悲音,字字血泪,满篇无一字不是发自肺腑、无一字不是血泪凝成。

    满园女宾,甚至一些怀有少女心的士子们,默默垂泪的同时,心中亦在哀叹黛玉的痴情,宝玉的多情。

    不完美的结局,跟儒学之道背道而驰,但是偏偏让人感觉到怪异的和谐。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朱松收起折扇,突然站起身来,‘啪啪啪’拍了拍手。

    刷刷刷!

    一连串仆从下人,手中端着冰镇的葡萄酒走了过来,他们为每一位士子斟酒,为每一位名媛续杯。

    “诸位,请满饮此杯,只为这一情!”朱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凉的紫红色液体顺着喉管,透彻心扉。

    满满的一杯冰镇葡萄酒饮尽,朱松冲着迷情所在的方向高高举起了空杯。

    叮!

    “一个是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一曲《枉凝眉》起,这次是由迷情先自弹自唱,那凄美的乐曲,带着伤感的声音,让许多人再次落泪!

    一曲终了,迷情出现在船头。

    她遥望着朱松,脸上突然出现了迷醉,只因为这一曲,一歌,一情!

    原本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在迷情姑娘的心中豁然变得风流倜傥,学富五车起来。

    “敢问殿下,此《石头记》可是残缺之版?”

    凉亭中,在沉寂了良久之后,解祯应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向朱松拱手询问。

    朱松点点头,道:“时间仓促,本王只做了如此《石头记》!”

    “殿下真是大才!在下此刻还真想品阅完整的《石头记》!”解祯应感叹地说道。

    “解公子所言甚是,能做出如此佳作,纵然是方、黄两位儒学大家,怕也会自愧不如!”

    说话的这位,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但见他身着淡紫色士子服,面容虽说普通了一些,但是眼睛却是特别有神。

    这位士子名叫古诺言,正是先前获得第一轮斗诗第二名的寒门士子。

    古诺言一句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亭子中方、黄、齐三家的人可以说占了一半,三十个座位,有十来个属于他们,对于古诺言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他们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黄口小儿!”黄龄眸光阴沉地瞥了古诺言一眼,道:“黄大人与方大人在朝中官居要职,乃是万岁爷的肱骨之臣,岂是你这黄口小儿可以随意评论的?”

    “黄大人此言差矣!”解祯期小家伙蹦了出来,道:“之前殿下就曾有言,进了这诗会园子,所有的士子们就都是平等的,没有朝臣不朝臣的,难道黄大人以为黄子澄黄大人就比韩王殿下尊贵不成?”

第四十四章 一情足以倾城

    “你……”小家伙的话差点把黄开复给噎死。

    是啊,方才是你们这班家伙逼着人家韩王殿下当众作诗的,连带着还利用了解祯期一把,唱了个红白脸,小家伙到现在还记恨着呢。

    “好了,此间事情作罢,不过是一故事罢了,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从纪纲那里得到黄开复他们要对付解祯期等人消息的朱松,早就开始琢磨着怎么不让他们得逞了,这个时候,两方的冲突却是给了朱松借口:

    “对了,你们几位不是想要看完整的《石头记》吗?正好本王近来无事,这六七日的时间里,就会把《石头记》整理出来,你们几位便留在本王的府上吧,这样也方便不是?”

    朱松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愣住了,只是各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那几位寒门士子们自然是惊喜混杂着讶然。

    再看那几位在朝为官的儒学大家呢?惊诧、疑惑……更多的却是阴翳。

    特别是黄开复、黄龄兄弟俩,脸上那是阴云密布,总感觉有些事情不对劲。

    “殿下,这……会不会太过唐突了?”解祯应犹豫着说到。

    古诺言也拱手道:“殿下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此来南京已经过了七日,家中老母托付于勋阳卫叔父家,在下甚不安心,是以待后日诗会结束之后,在下便要返乡伺候老母了!”

    “倒是个孝子!”

    朱松见古诺言表情诚恳,言语真挚,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点头,同时口中说道:“这不是问题,本王即刻便派人前往勋阳卫,将你的母亲接来南京,也免得你再为老母担心!”

    见古诺言又要推辞,朱松练练摆手道:“以你的才华,日后必会在朝中为官,如此青年才俊,本王岂会错过结善缘的机会?”

    “是啊,古年兄!殿下如此盛情,若是再推辞的话,岂不显得你我太过矫情了?”解祯期昂着脑袋看着古诺言,道:“叔父常常教导我,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你再报答殿下不就是了?”

    要不说是小孩子呢,说话就是实诚,都想到多少年之后了。

    “如此,学生就叨扰殿下了!”

    古诺言最终还是向朱松行了一礼,应承了下来,而且行的乃是学生之礼。

    原本还在庆幸古诺言不会留在韩王府的黄开复,在看到古诺言听了解祯期一番劝说之后,竟然同意留下来,险些气地鼻子都歪了,同时对解祯期也是恨到了骨子里。

    “哈哈哈,说叨扰就太客气了!”朱松哈哈大笑了起来,“怎么,怕我诺大的武王府管不起你们这七八个人的吃住行吗?”

    “呵呵……”

    几名寒门士子,全都被朱松的幽默风趣给逗乐了,亭子中也变得欢乐了起来。

    ……

    花棚中,在《枉凝眉》唱罢之后,众女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徐妙锦、雪影以及回到棚中的迷情,三大才女饮茶交谈,偶尔还会娇笑两声。

    其余众女却是矜持得多了,没有三大才女那般‘放肆’。

    “小姐,妍华来了!”

    就在三女谈性正浓的时候,小香香凑到徐妙锦身边,轻声说道。

    “哦!”徐妙锦扭头一看,就见妍华惨白着一张俏脸,走进了花棚。

    “呦,这不是妍华姐姐吗?”一向和妍华不对付的迷情,红润的小嘴噼里啪啦地动了起来,“怎么这么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不是被人给抛弃了吧?”

    妍华根本就不搭理迷情,而是黛眉微蹙,一脸委屈愁苦地对妍华行了一礼,道:“妙姐姐……”

    “别妙姐姐,妙姐姐地叫!”迷情讥讽道:“当初妙姐姐嫁给韩王殿下的圣旨下来的时候,不晓得是谁在天仙楼大摆宴席,弹冠相庆?”

    “迷情!”雪影没好气地瞪了小丫头一眼,淡淡地对妍华说道:“妍华,迷情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可不要生她的气啊!”

    “是啊,妍华,可不要生迷情的气!。”徐妙锦也在帮着迷情,“对了,不知道妍华妹妹此来所为何事啊?”

    三大才女态度统一,同仇敌忾,花棚中的众女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妍华贝齿轻咬下唇,道:“妙……王妃,之前小妹承诺韩王殿下,只要韩王殿下能够做出惊世之诗,就将天仙楼拱手送上,小妹亦可侍奉左右,为奴为婢……”

    “怎么,你想反悔了?”妍华话音刚落,迷情就说道:“也是,你与韩王殿下定下约定,不过是口头协议,既没有书面证明也没有保人,自然是做不得数了!”

    妍华被迷情说得很是尴尬,煞白的脸色由白转红:“王妃,想必您也知道,这天仙楼并非是小妹个人所有,朝中的几位大人都有参与,所以这天仙楼,小妹怕是不能完整地交给韩王殿下了!”

    “你做出承诺之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迷情就像是一只急了眼的小鸡,扑闪着翅膀,“是不是开始的时候就不相信殿下能够做出千古流传的诗句来?”

    这小丫头真是逮着理就不放了。

    “我妍华自然不会言而无信!”妍华抬起了脑袋,道:“虽说我只是占有天仙楼的一部分,但是我愿意将我所有的天仙楼送给殿下!而且……而且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我自愿伺候在韩王殿下左右,为奴为婢,任凭殿下差遣!”

    “哼,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是怎么想的呢!”迷情还是不肯放过妍华。

    “好了,迷情!”徐妙锦拉了下迷情的小手,对妍华说道:“妍华妹妹,你的来意姐姐明白,只是这是你与殿下之间的事情,我没办法为殿下做主,所以你还是去与殿下商议此事吧!”

    “妙姐姐……”

    原本妍华想走徐妙锦这边的关系,在她看来,两人毕竟是旧识,尽管关系没有迷情和雪影同她那般亲近,但是一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徐妙锦竟然拒绝了她,而且还如此地斩钉截铁。

    “王妃……哦,这不是妍华姑娘吗?”就在妍华还想再努力一把的时候,朱松突然出现在花棚之中,他歪着脑袋看着妍华,笑道:“不知道妍华姑娘对本王送上的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妍华被突然出现的朱松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勉强笑道:“殿下送上的这‘一曲,一歌,一情’足以倾城,妍华自愧不如!”

    “哦,那就好,本王还以为入不了你的法眼呢!”

    朱松耸耸肩,转头看着花棚中的其他才女们,道:“诸位小姐,今日的诗会,本王从清晨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时间顾得上诸位小姐,还请诸位小姐不要生本王的气啊!”

    “不会!”迷情那双大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有殿下送上的这‘一情’,纵然只开一日的诗会,这一次南京之行也不算白来了!”

    迷情小丫头,话语中流露出的那种深深地崇拜,傻子才听不出来。

    徐妙锦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涩,她伸出玉手,趁着迷情不注意,狠狠地掐在了小丫头的藕臂上。

    “哎呀!”迷情手臂吃痛,下意识地扭头看着柔似丝绦的小臂,却小臂处红彤彤地,差点变青了。

    “谁,谁啊?”迷情愤怒地看向了左右,可是甭管她怎么看,都找不到‘凶手’。

    谁让徐妙锦方才那一下很突然,再加上她脸上强装的表情,能看出来才怪呢!

    “迷情姑娘,怎么了?”朱松被小丫头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迷情委屈地嘟着红润的小嘴,指着已经变得红肿的伤处,向朱松告状:“殿下您看,不知道是谁,突然掐了我一下,您看都肿了!”

    朱松一瞅,呦呵,可不是嘛!

    迷情那原本白嫩的小臂上,有一处已经变得红肿了起来。

    朱松瞥眼扫了众女一眼,却见徐妙锦眸中满蕴着笑意,心说:“肯定是这败家娘们!”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471/ 第一时间欣赏大明超级奶爸最新章节! 作者:洛山山所写的《大明超级奶爸》为转载作品,大明超级奶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大明超级奶爸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大明超级奶爸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大明超级奶爸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大明超级奶爸介绍:
奶爸是啥?熊孩子们危险了,能替熊他们擦屁股,挡枪子儿的? 非也! 奶爸,就是谁敢欺负我们家熊孩子们,我就去欺负谁爹! 啥,你不信 那就来看看朱松这个朱元璋的便宜儿子,是怎么保护熊孩子们的! ………… (PS:230W完本作品《大唐超级奶爸》,本书为奶爸二部曲!)大明超级奶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超级奶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超级奶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