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庞浩的小舅子
“咳咳……”王冲咳嗽了两声,道:“刀哥,我确实是据实以告,甚至还刻意将情况说得很惨,只是知府大人又给我说了两个字:张老!”
听到王冲的话,侯一刀的脸色霎时苍白无比,怒骂道:“我草他娘地!”
而后,侯一刀狠狠地将他提在手中的王冲给用力惯在了地上。
“哎呦!”倒霉的王冲遭了无妄之灾,整个人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旁边有几个衙役赶忙冲上前去,将王冲给扶了起来。
“冲子,你怎么样?”有衙役问道。
“呸、呸……”王冲往外吐了两口唾沫,拍打了一下身上尘土,忍痛道:“没,没事!刀,刀哥,你怎么了?”
被侯一刀给揍了,还得问问侯一刀有没有事情,王冲也是够贱的。
“哼!”这回侯一刀没有说话,而是冷哼了一声,铁青着脸,满眼不甘地看了朱松一眼,而后勐一顿脚,头也不回地离去。
莫名其妙地看着侯一刀像是疯了一样,先是骂娘,而后是无缘无故地揍了王冲,话也不说的转身就走。
一群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傻,现在这情况只能都追上去了。
废话,这当捕头的都滚.蛋了,他们这些县衙底下的小兵小卒子们,还能咋滴?赶紧熘了才是正理。
除了朱松站在门口之外,韩栋他们这些小二以及餐客们全都围在门口,他们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对面,见到侯一刀那暴怒的动作,以及衙役们全部退走了,他们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但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咦,你们怎么都围在门口呢?发生了何事?”昨儿晚上并没有走的朱悦,这才刚刚起来,见到大门口有这么多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家伙,这家伙睡觉还真是够死的,外头这么热闹他竟然磨蹭到现在才起床,而且看样子,似乎还不太清醒。
“哦,公子,您起来了。”听到朱悦的话,韩栋扭头瞧了一眼,连忙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给朱悦叙述了一遍。
“哦,那些个衙役们呢?不是说去搬救兵了吗?怎么没影儿了?”朱悦听故事听了一半,直接跳上了一张椅子,透过窗户往外观瞧,却连个屁都没发现。
“跑了。”韩栋摊摊手,表示他也不清楚。
“啊……跑了?”朱悦微微地一愣,然后转头看向了丢掉手中铁棍,进了酒楼之中,“松……叔父,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朱松微微点头,道:“应该是是接到了府衙的命令,让他们停止对咱们日月楼的骚.扰吧,有了今日之事,这帮子衙役应该不会再找咱们酒楼的麻烦了。”
“哦,我还以为那般衙役们是有多嚣张呢,感情就这么两下子啊!”朱悦有些不满地摸着下巴,似乎没能和这帮子衙役拼上一把,他感到很失望。
“你放心。”朱松冷笑了两声,道:“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寻了老子的晦气之后,还能有滋有味地活着。”
……
此刻,在交趾城中的一栋青楼之中,一群人正在饮酒作乐、白日宣银。
“来来来,通少爷,小女子敬您一杯!”
一个模样清丽,穿着暴.露的女子,手中端着个酒杯先是自己吞入口中,随后一脸春.意盎然地对着一名长相颇为清秀,但是面色却是苍白无比的青年男子,吻了过去。
“哈哈哈,好,本少爷酒喜欢这么喝酒!”被称为通少爷的青年男子,一脸银笑地凑了过去,一口就吻在了那名女子的嘴唇上。
同桌的一个长着一张大长脸,唇上还蓄着两撇八字胡的青年男子,一脸笑容地看着这两人行此不堪入目之举,道:“王通,你小子今日是碰到了什么开心事了,心情竟然这么好?一大早地就拉着我来逛青楼?”
“哈哈哈,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丢失的东西将要失而复得,我这心中不是高兴嘛!”
王通和那名女子腻了好一会,这才扭头看着那大长脸,道:“而且,李兄,你知道吗?说不准,过两日我就拥有一座酒楼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们也算是有固定的地方用吃酒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通伸手入那女子怀中,颇有些得意地道:“李兄,知不知道昨日城中开张的日月楼?日后咱们就在日月楼中喝酒吃饭,如何?”
“哦,照通兄话里的意思,这日月楼日后便是你的了?”听得这话,李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他可是知道那酒楼的,占地面积大不说,而且其地理位置相当好,据说那里的掌柜的也很有钱的样子。
“当然!那地界儿他们可是花了足足两万两银子卖出去的。”王通冷笑了一声,道:“可是啊,酒楼掌柜的名叫朱松什么家伙,购买日月楼酒楼的银子,可是我的,我的!朱松现在所有的金银财产,至少有一半是我的!”
“啊?”李兄愣了一下,道:“通兄何出此言,难不成这姓朱的也是豪强恶匪不成?他胆敢抢你?难道就不怕庞浩大人派兵围剿他们吗?”
“派兵围剿?”王通嘴角抽了抽,道:“李兄,你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我那姐夫是个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当初我老姐嫁给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县令,当时他的身价掏出个七八千两银子做聘礼还是可以的。可是他呢,竟然只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就把我老姐给娶到手了。围剿一个恶匪,你说他得管我要多少银子呐?就算是这次,我也是花了一万八千两银子才请动了他!”
嘿,感情这个王通竟然是交趾同知庞浩的小舅子,而且听王通话中的意思,庞浩简直是贪婪成性了!
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他这位姐夫和小舅子也算得很清楚哩!
“哈哈哈,通兄,你如此说也是那么回事,不过这次庞浩大人真收了你一万八千两银子?”李兄哈哈笑了起来,很显然,特也知道庞浩是个什么德性。
王通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呢,就这还是我走的我老姐的关系,让他给我姐夫吹了吹耳边风,这才给我免了两千两银子。”
这回李兄完全无语了,贪婪到这种地步,也真是没谁了。
“也罢,好在昨日老姐派人来给我送信,说事情已经搞定了。”王通脸上又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笑道:“这回,不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能够被夺回来,就连那座日月楼和朱松在城中的大宅子,也都会属于我了!哈哈哈……”
“哎呀,通公子,那您日后可一定要时常来找晓月啊,晓月可是还没见过你的宅子呢!”听得王通的话,腻在王通怀中的清秀女子,顿时开始发嗲。
那声音,不光嗲得王通身子骨酥了,就连一旁的李兄,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来这名叫晓月的女子,八成是这青楼当中的头牌。
王通眼珠子发亮,捏着晓月胸部的手勐然用力,捏着那女子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痛色,不过在看到王通眼睛的时候,还是媚态十足。
“咳咳……”李兄只感觉身子有点热,轻咳了两声掩饰了下尴尬,继续说道:“若是你将这酒楼还有宅子什么的都夺了过来,那名叫朱松的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难不成就是把他们赶出交趾城去就算了?”
“那怎么可能!”王通脸上的表情越发银荡起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笑道:“这些家伙可是山匪,就算不砍了他们脑袋,也得让他们吃几年的牢饭,而后被发配边疆吧?不对,临他们走的时候,本少爷还得好好羞辱他们一下,敢动本少爷的东西,得让他们知道知道本少爷的厉害才行!”
这王通还是真是报复心极强啊,这得有多大的仇恨呐!
“对,是应该让他们尝尝你的厉害!”听到王通的话,李兄连连点头,同时端起酒杯,道:“通兄,来,为祝贺你得到日月楼,我再敬你一杯!”
“好好好,晓月,还有晓凤,自打一进来你就不说话,你也端起酒杯来,咱们一起来干一杯!”王通正要举杯,偏头一看,一直坐在李兄身边,安安静静为李兄斟酒、夹菜的清秀女子,顿时说道,“你得把我兄弟陪好了,你放心,银子我这里有得是!”
“小女子尊命就是!”那名叫晓凤的清秀女子,端起酒杯,甜甜地笑了起来。
屋中四人共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也就在他们刚刚放下酒杯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之声。
本来嘛,青楼这种地方,白天是不怎么有人来的,可是因为今日王通一掷千金,将整个青楼给包了下来,所以他知道外头敲门的人是谁。
“进来吧。”此刻王通心情很好,直接拍手让外面的人进来。
吱呀一道轻响,一个明显下人打扮的小童,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黄,怎地如此慌张?可是已经有消息传过来了?那日月楼已经被府衙收回去了?”看到那小童,王通先是半开玩笑地说了一通,随后看着小童还是那副慌张的模样,好奇道:“怎么着?难道我猜错了不成?”
黄慌张摇头,道:“不,不好了,通少爷!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县衙的人,昨日与今日前后两次去寻日月楼的晦气,可是县衙的人还没进日月楼酒杯来日月楼的人给揍了,后来县衙的人去府衙搬救兵,但是救兵并未被搬来,反倒是换来了一顿喝骂!就在刚才,小的还听说,县衙中对日月楼动手的领头的衙役们,都已经被府衙的人给控制了起来,关进了府衙大牢!”
听得王话音落地,王通拿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脸色突然僵硬了下来,而后勐地一把将手中捏着的酒杯给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看着那盛满酒水的酒杯,\'啪\'地一下撞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在场的众人全都给愣住了,而后众人看向了王通,却见得王通的脸色此时是一阵青一阵白的。
围桌而坐的几人,甭管男女都是微微一惊,而后互相对望了一眼,对于小童的话,众人全都听在耳中,毕竟方才的消息对于王通而言可是极坏的,所以他们此刻不敢轻易出声,以他们对王通的了解,王通只怕是要发飙了!
“有没有消息传来,是谁在给那个朱松撑腰?”王通低垂下脑袋,谁都瞧不见他的脸色,不过想来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
王似乎从没听过王通用这种语气说话,小心翼翼地说道:“好,好像是知州张展鹏张老,因为昨日的时候,有人在日月楼中见过张老。”
“好,好地很呐!张展鹏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东西,竟然敢搅合老子的事,真是活腻歪了!”王通豁然抬头,脸色铁青地横扫了众人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这老东西替姓朱的挡架又如何?本少爷一样能弄死他!”
听到王通这话,众人齐齐露出了好奇以及不解之色,他们很不明白,这位通少爷究竟还有何依仗,竟然如此说。
不过王通此刻的架势,是不想告诉众人什么了,他此刻是急红了眼睛,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
庞府,也就是交趾同知庞浩的府宅,位于交趾城偏北靠近城墙的地界儿。
庞浩之所以选择将府宅建在这里,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这座宅子够大、够气派。
此刻,在庞府的宅院后堂之中,庞浩和他的夫人王悦,以及庞浩的妻弟王通,正在堂中喝酒。
“姐夫,你说这事怎么办吧!”王通脸色并不好看,他瞧着庞浩,说道。
庞浩并没有搭理王通,只是微闭着眼睛,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姐夫,你倒是说句话啊。”王通眼睛有些红了,“我这一万八千两银子也花出去了,你总不能收了我银子不做事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报复
“小通,你怎么说话呢?”庞夫人王悦倒是长得颇为漂亮,年过而立之年,身材婀娜,面容更加艳丽,“怎么说也是你姐夫,你怎么说话口无遮拦啊?”
“老姐,你怎地还护着他?”王通明显不甘心,“难不成我花银子就是为了听个响儿?白扔出去了?”
“此事张老已经插手了,张老,我还惹不起。”听到王通那毫不客气的话,刘天风并没有生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淡声道:“对付朱松的事,算了…”
“算了?”庞浩话音方落,王通顿时就跳着脚大叫了起来,“姐夫,你可是我亲姐夫啊!你别忘了,朱松可是抢了铁乐,铁乐是你我的摇钱树,他这些年以来所抢的东西,可是全都进了那朱松的腰包,你可要想清楚了……”
“上头传来消息,罗大人极有可能在一两个月之后调入广西南宁府任知府,空出来的知府之位,张老将继任!”庞浩淡淡地说道。
“知府!”
听到庞浩的话,甭管是王悦还是王通,全都人愣住了,露出了一丝惊色,这对姐弟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个万年\'老二\',当了好几十年的知州,怎么就突然一下扶正了。
不过她们姐俩也不是傻子,既然庞浩这般说,那自然是不会错的。
再有,交趾知府可不同于其他承宣布政使司辖下的知府,交趾知府权利很大,可以说统揽着整个交趾的军政大权,并且被皇帝钦赐任免权利,也就是说,就连仅次于知府的知州,若是知府想要免掉的话,那也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王悦与王通心头就是微微一凛,既然这位张老很快就是知府了,那么王通还想要通过庞浩来对付朱松的计划,自然是流.产了。
而且,就算张展鹏不是交趾未来的知府,仅凭庞浩一个人的力量,也不能与张展鹏硬碰硬,否则的话,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庞浩。
王通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缺,他自然明白这之间的利害关系。
不过,就这般忍气吞声的话,可不是王通的性格,人家轻轻碰他一下,他都要叫下人打断人家的腿,用睚眦必报来形容他是最适合不过了。
狠狠地喘了两口粗气,王通的眸中露出了一丝凶厉之色,既然你庞浩不给老子想法子,那老子就自己想法子!
“老姐,此事就先这样吧,小弟约了人,就先走了。”王通很快想到了一个法子,他站起身来和他姐姐拱了拱手,转身就往外走。
看着小弟的模样,庞夫人黛眉微皱,她这个弟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于小弟的性格她也是极为清楚,以她对小弟的理解,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心想要去阻止一下的庞夫人,在看到自家夫君仍旧闭目养神的模样之后,庞夫人只能是叹了口气,放弃了追出去劝说的念头。
……
对于庞浩府中发生的一切,朱松并不知道。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朱松也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对于他而言,这些家伙不过是在做垂死挣扎罢了,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仅没有影响酒楼的生意,甚至还为酒楼拉来了很多的餐客,因为几乎整个交趾城的百姓们都知道了,城中的日月楼,背后掌柜的很有能量,就连府衙都放话出来,谁都不准打日月楼的注意。
是以,不过是开张的第二日,日月楼竟然做到了餐客爆满,就连外头的大街上,都有很多的餐客们排起了一条长龙在等候。
一直忙活到了快到子时了,酒楼的最后一拨餐客才被送走。
这也就是搁在交趾,天高皇帝远的,宵禁在这里有跟没有都一样,若是搁在南京城的话,酒楼怕是早早地就已经关门了。
“掌柜的,今日是咱们酒楼正式开张第二日,您猜赚了多少银钱?”韩栋正一脸欣喜地在柜台前头翻着账本,询问朱松。
虽说不指望这栋酒楼赚钱,只是用来收集各方消息之用,但是眼瞅着酒楼赚钱了,谁不高兴?难道非得让它赔钱不成?
“多少?”朱松笑看了韩东一眼,半开玩笑的说道:“总不能是一万两吧?”
韩栋摇摇头,道:“一万两不至于,但至少有五千两银子,就算是刨除了工钱以及购买食材的费用,也赚了不下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
朱松眼睛也瞪直了,就连他都有些震惊,开业第二天就挣了三千两银子,而且还是纯利润,如果每日都这般火爆的话,那开酒楼简直就不是在赚钱,而是在抢钱了。
当然了,朱松这也是痴心妄想,也就是日月楼刚刚开张,城中的人图个新鲜来吃上一顿,日后可不会日日都来,否则的话,除了那些大户人家,寻常的百姓人家可吃不起。
“你没算错?”朱松拍了拍桌子,问到。
“没有。”韩栋摇摇头,道:“掌柜的,不信的话您去问问孙刚,那小子猴精猴精的,算起账来比我还要细。”
孙刚就站在韩栋的身边,听到这家伙的话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道:“你小子就知道偷懒,今日的账目都是我算的,我都算完了,你出来摘桃子了。”
“嘿嘿,我这不是一直在后堂忙活吗?”韩栋脸上倒是没有不好意思的神色,反倒是一脸得意地说道,“反正你小子脑袋聪明,这种事你干最合适。”
“你就一张嘴会说。”韩栋穿着身小二的衣服,手里还捏着一支碳笔,这可是炭笔,是朱松命人大批次生产的,类似铅笔一样的东西。
这炭笔制作简单,已经开始在大明全境内开始普及。
“行了,你们俩赶紧收拾,明日我还得出城办事,今日便不在酒楼中睡了。”朱松催促了韩栋他们一声,继续说道:“别忘了安排人去进货。”
“掌柜的,今日之事虽说张老已经为咱们解决了,可是我以为那背后之人必不会善罢甘休,您明日若是出城的话,多带上一些兄弟们吧。”
听到朱松的话,韩栋说道:“要不明日让孙刚在柜上支应着,我陪您去?”
“不必,我还巴不得这些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呢!”朱松摇摇头,道:“而且我有种预感,那背后之人怕是不会等到明日,今夜或许就会动手了。”
“怎么着,他们还敢像强盗一样,来咱们日月楼烧拿抢砸不成?”孙刚眼睛一瞪,道:“他们若是敢来的话,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就放倒一双!”
“这就需要一点策略了。”朱松摇摇头,道:“这样吧,今日你们不必跟着我了,我自己回府区,我就不信了,他们还不趁着我落单的时候,对我动手?”
“掌柜的,这太危险了,万万不可!”韩栋、孙刚,以及其他在大厅中收拾的小二们全都急了,他们可不想自己家王爷在交趾出了事情。
“你们放心,我现在可不仅仅只是化劲中期了。”朱松呵呵一笑,道:“就算来个百十来号人,对付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爷……您,您突破到化劲后期了?”韩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连称唿变了回来都没有发现。
“何必大惊小怪的?”朱松笑着说道:“我困在化劲中期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近日能够突破也算是厚积薄发了吧。”
就一年还厚积薄发?
韩栋和孙刚顿时感到有些无语,他们俩几乎是从小练武,到现在才不过暗劲中期,想要进到化劲还遥遥无期。
自家王爷可倒好,一年半的时间跨越一个武道小阶段,竟然还嫌慢了,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
“好了,我走了,你们收拾完了也赶紧休息吧。”朱松可不在乎韩栋他们怎么想,眼下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洗洗睡了。
……
从酒楼里头出来,街上也没有多少人了,毕竟已经到子时了,现在的百姓们,除了打更的更夫之外,也没几个夜猫子。
驾着马车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朱松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在即将走到临近府宅的西街的时候,朱松的耳朵微微一动,扭头朝着西街拐角的方向看了过去。
随后,朱松的眉头微耸,嘴角出现了一抹冷酷的笑容。
原来,在西街拐角的位置,有一家马车,马车周围影影绰绰,似乎有许多人,而在那辆马车内还不停地有人伸出头来,朝着自己的方向张望着。
“吁!”朱松手中一拉缰绳,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正停在拐角的位置,此刻拐角的情况也终于全部呈现在朱松面前。
便见那马车的周围得有三十来个身着夜行衣,就连脸上都蒙着一块黑布,瞧不出长什么样子来。
拐角马车里的人也钻了出来,站在车辕上,和马车周围的人同样的穿着。
“小的们,就是这家伙,给本少爷上!”
待瞧清楚了朱松的模样之后,站在车辕之上的黑衣人大叫了一声,围在马车周围的一群人,齐刷刷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向着朱松冲了过来。
好嘛,光天化日,朗朗干坤的,竟然持刀劫杀,这交趾的治安可真是好啊!
朱松一脸淡定地站在自己的马车车辕上,定定地瞧着对面车辕上的黑衣人,冷冷地笑道:“还真是瞧得起我啊,竟然半夜截杀,看来你们是忍不住了!”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对面车辕上,穿着夜行服的王通,瞧着死死盯着自己的朱松,黑色面罩下的脸上,不禁地露出了一丝狞笑。
想想铁乐抢到的那些东西吧,原本就是属于他的,竟然被这货给抢了去,这次绝对要杀了他,杀了他!
虽说从下人的口中,听说这家伙身上似乎还有些功夫,但是自己手底下的这拨人,都是他豢养的大寿,即便没有暗劲的修为,那也是明劲中后期。
对付县衙的那些个笨蛋,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能够挑了整个县衙。
而面前这个叫做朱松的家伙呢?瘦得就跟个小鸡崽儿一样,不过是对付十来个衙役们罢了,面对自己这么多的手下,难道他还能讨得了好去?
王通似乎已经看到了朱松被乱刀砍死,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黑衣人,朱松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淡然的笑容,当冲在最前头的那名黑衣人,高举着长刀朝着朱松的腰间砍来的时候,朱松突然在车辕上一跺脚,陡然往前一跃,这一跃竟然跳出去两丈多远,直接跃过了围攻过来的人群,跳到了一处府宅大门口的台阶上。
虽说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朱松是明白的,但是这几日以来的麻烦事,已经让朱松动了真火,若是不把这火发泄出去的话,还真容易憋出病来!
“来得真是好呢,老子正好想找人发泄一下,你们就自己个送上门来了,也省了老子再废脑子,去找这背后之人了!”
瞧着这些家伙转身又冲将了过来,朱松的眸中闪过一丝冷然,而后脚步一错,反倒是迎着这群黑衣人冲了过去。
在朱松的眼里,这群黑衣人的动作在无限地减速,当朱松冲到最前头的黑衣人身前一脚踹出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彼此之间还有些距离。
这一脚踹出去,让冲在最前头的黑衣人,比来时更快地速度飞了回去,狠狠地撞在几个他的同伴身上,至少七八个黑衣人成了滚地葫芦。
而此时,有黑衣人冲到了朱松的两侧,他们手中的长刀斜向看向了朱松的脖颈。
朱松眼神眸光一闪,往后错步的同时,挥手之间便将左侧黑衣人手中的长刀给夺了过来,感觉着那刀柄上传来的淡淡温意,朱松冷笑了一声之后,握着长刀向着右侧的黑衣人砍了过去。
朱松的长刀后发先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的砍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
噌!
一瞬间,头颅抛飞,鲜血迸射,那倒霉的黑衣人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是这群黑衣人中第一个死掉的,那人头以及仿若喷泉一般的鲜血,在月亮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刺目。(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吓惨了
第一个人的死亡,似乎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他们都有些傻了,盯着那具缓缓往后倒去的尸体,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或许在这些黑衣人看来,要死也应该是朱松死,不应该是他们这些人!
且不管这些人怎么想,这种战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朱松前世身经百战,这种陷入包围圈中的情况,就算没有到一百,也得有七八十了,准确地把握战机,几乎成了朱松的本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帮家伙傻呆呆发愣的时候,朱松已经手持长刀钻进了乌压压的人群中。
手起刀落,不过短短的盏茶时间,就已经有不少人被朱松给放翻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眼见是不活了。
“不,不好,快躲开,他冲过来了。”
“闪开,闪开,你们想死吗?单打独斗,咱们干不过他!”
都被朱松砍死十来个人了,这群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不得不说,王通的这帮子手下们,质量当真不咋地,生死相搏,他们竟然还有闲工夫去愣神,这不是找死吗?
“聚在一起,别散开!”有黑衣人大吼了起来。
听到黑衣人的喊叫声,这周边的一众人齐齐怒喝了起来,三人凑成一组,一齐挥动着手中长刀,朝着朱松攻击了过去。
他们倒是知道,到了眼下这个情况,朱松极有可能把他们给干.死,所以虽说之前彼此之间并不服气,可到了现在,他们不得不合作。
每一组的三个人,为首一人手中长刀奔着朱松头颅噼下,另外一人挥刀从右边朝着朱松的腰部横扫,而最后一人却是微微一矮身,手中长刀直朝朱松的膝弯处勐斩了过去。
一组三人:一攻头部,一攻腰身,一攻双腿,上中下三路全都被封堵住了。
若是换了旁人的话,肯定是要选择退避,躲其锋芒,毕竟对面可不仅仅只是一组三人,而是有五组十五人,从东西南北全方面进行攻击。
如果不躲开的话,那可就要被五马分尸了!
当然了,这只是说的面对寻常人,是十死无生,但朱松是什么人呐?那可是刚刚破入化劲后期的武者,单单只是身体素质,就不是这些明劲中后期的家伙所能比的,更何况朱松本身的战斗经验也极其丰富,破局只在当下!
虽说围攻过来的足有十五人,但朱松是丝毫不惧,在十五柄刀即将临身的一瞬间,朱松轻一跺脚,内气瞬间腾起灌进了四肢五骸。
咻!
就像是火箭一样,朱松陡然间冲天而起,竟然一跃三丈来高。
在跃到城墙上之后,朱松借助府宅的墙壁一踏,翻了一个身,手中长刀尚在半空就已经舞成了花,奔着下方的一群黑衣人杀了过去。
唰唰唰!
长刀成了月光之花,在宁静的月夜下绽放。
在几个唿吸之后,便是七八道闷响声传来……紧接着,那些黑衣人中刀的伤口处,鲜血狂喷而出,随后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息。
这还不算完,后头还不曾被攻击到的黑衣人,原本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在前头的黑衣人倒地身亡之后,他们控制不住冲势,脚下踉跄间跌倒在地。
前头已经死亡的黑衣人,他们有的手中还紧握着长刀,刀刃向上,那些倒霉的后头的黑衣人,脚下控制不住,直接跌倒在了那些竖起的长刀之上。
悲剧的一幕出现了,后头的那些黑衣人,竟然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
“唿,好久不曾杀得这般畅快了!”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死了有多一半的黑衣人,朱松轻轻唿出了一口浊气,尽管厮杀了这么长时间,可是朱松身上不仅片褛未沾血,甚至连汗都不曾出一滴。
再看刚开始的时候被踹出去的那些黑衣人,此刻才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瞧见前头他们同僚的凄惨模样,脸色一白,惊叫着就要冲回王通的马车。
“快,快,快护送我回府。”在自己马车辕上的王通,脸吓得都白了,他是设想过各种情形,可是偏偏没想到过,事情会出现神转折。
看这家伙方才的拼杀架势,甭说他手底下仅剩的这几个菜鸟了,再来上百八十号的人,也绝对讨不了好去。
“前来截杀我,不留下点东西来就想跑?”朱松见状轻笑了一声,朝着马车的方向陡然一挥手,手中的长刀脱手而去,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深深地扎进了拉车的骏马身上。
先是\'咴咴\'的凄厉马嘶长鸣,随后便是\'咚\'地一声闷响,那马儿应声倒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连带着马车都被掀翻在地,里头的王通也跟着甩了出去。
“通少,通少,您没事吧?”
“快,将通少保护起来,朝府宅方向跑!”
见到这一幕的七八个黑衣全都吓了一跳,急匆匆地冲将了过去,将王通从地上给扶起了起来,一边注意着朱松,一边向着外头的街道而去。
看着这负责指挥的人没跑了,朱松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手中挥动着长刀,慢慢悠悠地往前追去,虽说他看似走得很慢,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就追上了那些正仓皇逃遁的黑衣人。
来到了这群黑衣人的正前方,朱松弹了弹手中长刀的刀身,颇有些玩味地笑着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跑到哪去?”
“你,你别过来,我,我可是你惹不起的人。”看着朱松缓步而来,王通彻底慌了神儿,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若是识相的话,现在就放我们离去,我,我保证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怎么样?”
“怎么样?”朱松呵呵笑了起来,道:“不怎么样!不管你是谁,招惹了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付出代价。”
“你,你想要什么?本,本公子什么都可以给你!”王通立马说道。
“我要的东西,怕是你给不起啊!”朱松此刻已经来到了那黑衣人身前。
“你想要做什么?”没等到王通说话呢,那站在最前头的黑衣人已经无比紧张地询问了起来,手中握着的长刀哆嗦着,已经拿不稳了。
刷!
这回朱松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动刀砍在了那黑衣人的脖颈上。
黑衣人连点抵抗的姿态都不曾摆出来,脑袋就直接飞了出去,那喷溅而出的浓稠鲜血,溅了王通一身。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王通知感觉小腹下一阵激荡,同时一股子尿意直达脑垂体,身体一激灵,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孬种!”闻着那股子尿骚味,朱松冷哼了一声,道:“我之前说过了,你既然招惹了我,就要提前想清楚招惹我的后果,现在你知道后果了?可是已经晚了!”
“不,你不能杀我!”王通脸都绿了,怒声大叫:“你们几个,上,快上!老子养你们这么长时间,用你们的时候到了,上啊,快上啊!”
“跑,分开跑,他的目标只有王通,只要咱们跑了就没事了!”
“大爷,我们只是拿银子办事,您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我们吧!”
终于,有黑衣人忍不住了,对于朱松杀人的狠辣以及那一脸的随意,他们胆寒了,根本就没有心思与朱松对抗。
有人大吼了起来,黑衣人也都在一瞬间四散开来,向着其他的方向逃去。
至于黑衣人口中的那个王通,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谁还会去管他的死活?
“逃跑倒是明智的选择,不过……”
瞧着那些黑衣人向着其他漆黑的小街狼狈逃窜,朱松冷笑了两声,脚步轻点地面,而后整个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冲到了之前已经死掉的黑那些衣人的尸体之上。
没等王通回过神来,朱松大手轻轻一招,尸体上的某六柄长刀,就像是有人控制一般,自动飞到了朱松的手上。
“你们,跑得掉吗?”手中捏着七柄刀,朱松看了看周遭街道中的人影,手腕一抖,勐然将手中的长刀分而投射了出去。
“啊!”
再看那几道幽深的街道,凄厉的悲鸣声响了起来。
朱松拿着七柄砍人的长刀当成了七柄飞刀,朝不同的方向投掷了出去,那逃跑的七个黑衣人,最终也没能逃过身死的命运!
“你看,与其跑掉的话,倒不如不跑,没准我心情一好,还把你们都给放了呢!”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朱松对仅剩的王通笑了笑。
“对对,您说的对,还是不跑的好!您放心,我,我是绝对不会跑的。”
王通瞧着朱松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的的笑容,顿时往下缩了缩脖子,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这他娘地还是人吗?那七个人跑出去可不是三丈、四丈,少说也得有十来丈。十来丈的距离,这家伙直接将长刀丢了出去,弄死了自己的手下,这家伙他娘地简直不是人,是牲口啊!
“对嘛,你现在这样才是一个失败者的姿态。”瞧王通放低了姿态,朱松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欺负人的感觉真是太他娘地爽了!
“行了,咱们也该认识认识了吧?你究竟是谁,我是上.了你老娘还是杀了你老爹了,你竟然数次整我,今日竟然还想杀了我,我是真好奇啊!”
朱松瞧着王通那张已经沾染上鲜血的黑色面罩,淡淡地说道。
“我……”王通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死到临头了,若是不按照朱松的话来办的话,怕是他的脑袋也得搬家。
心里挣扎了一小会,王通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黑色面罩。
借着月光,朱松也瞧不太清楚王通的面容,只得踢起丹田之气汇入双眸,目之所视之处亮了起来,朱松才总算是瞧清楚了王通的面容。
来了交趾这么长时间,大大小小的场合朱松也算是见识过,对于交趾城中的一众文武高层,甚至是他们的亲眷,朱松也曾经见过。
而王通,在那日张展鹏所举办的酒宴上,刚好就站在庞浩的身边,朱松自然知道这家伙是谁了。
既然认出了着幕后之人是谁,那接下来就是询问清楚,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了,竟然让这货几次三番地整自己,今日竟然还丧心病狂地派人来杀他!
慢悠悠地走过去,朱松瞧着一脸苍白的王通,微笑道:“让我来瞧瞧这是谁?哎呦,这不是庞同知的妻弟吗?今晚这是吹得什么风,我们的通大少爷,这大晚上的,带着一大帮子人来这做什么?难道,是在等在下不成?”
咕咙!
王通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怎么回答朱松。
“我说,通大少爷,您别总在地上坐着啊,地上凉,您还是赶紧起来吧!”一边这样说着,朱松上前两步,想把这货给搀扶起来。
瞧着面带笑容走过来的朱松,王通就像是看到了一头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边坐着往后退去,一边说道:“你,你想做什么?”
朱松停下了脚步,笑道:“通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只是想让你站起来罢了!”
“是,我,我自己能站起来!”王通匆忙应了一声,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家伙比大树站得都要直挺。
“哎,其实你不说,在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瞧着脸色惨白,神色惊惶的王通,朱松叹了口气,道:“是不是因为铁乐?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铁乐背后的支持者,不是你便是庞浩。不过依着这几日的情况来看,铁乐背后占大头儿的那一位,应该就是你吧?”
“你,你是从何处得知的?”王通神色巨变,打死他都想不到,朱松竟然已经了解地这般清楚了。
“瞧你紧张的样子,傻子才看不出来!”朱松翻了个白眼,道:“怎么着,还真叫我猜对了!也难怪,铁乐这么多年以来搜刮的东西,全都到了我这,你不急眼了才怪呢!”
王通明显被朱松吓得不清,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那,那些东西我全都送……哦,不不不!那些东西都是您的,都是您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击鼓报案
“这些话你说了不算。”瞧着王通那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朱松摇摇头道:“别忘了,那些东西既然已经进了在下的腰包,那便是在下的东西了。”
“是是是,您说的对。”王通现在是巴不得立即离开这,只要能够离开,他以后有的是法子对付朱松,“东,东西既然都是您的了,您能放我走了吗?”
“放你走?”朱松有些愕然地摇摇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你走了。”
“你,你不讲信用!”王通看着朱松,眸中有着怒色。
“对你这种人,还有什么信用可讲?”朱松冷笑了一声,伸手从后腰上取出了左轮手枪,道:“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告诉阎王爷一声,是本王要了你的命!”
“本,本王!”王通不是傻子,听到朱松的自称,再想到朱松的名字,王通脸色大变,激动地说道:“你,你是韩王!不对,不对,韩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崇,岂会来我们交趾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朱松手中的左轮手枪对准了王通的脑门,道:“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有什么想知道的,等死了之后去问阎王爷吧。”
话音落地,朱松的右手食指就直接扣动了板机。
\'砰\'地一道脆响打破了寂静的黑夜,一抹橘黄色火光点燃了夜空,子弹直接钻进了王通的眉心正中,那双睁得比铜铃都要大的眼睛,透着深深的悔意。
“唿!”朱松吹了吹枪口,道:“记住了,下辈子千万不要惹错了人!”
……
翌日,天刚蒙蒙亮,交趾城县衙就被更夫慌乱的擂鼓省给吵醒了。
交趾县令汪苟,身上穿着的县令官袍都还没系紧,迷煳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儿,勐地一拍惊堂木,道:“何人击鼓,将击鼓之人带上大堂来。”
“大人升堂,带击鼓之人上堂!”新招募的衙役们,精神抖擞地分站成两排,手中水火棍不停敲击着地面,口中更是气势非法地大叫着:“威……武!”
没过多长时间,那更夫就哆哆嗦嗦地走上了公堂,见到这公堂之上的一群人,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小,小的交趾城更夫李三,见,见过县令大老爷!”
“啪!”汪苟再敲了一次惊堂木,瞪着李三道:“李三,你因何顾击鼓?”
“启禀大老爷。”李三起先说话的时候还低垂着个脑袋,道:“小的在今晨打更之时,转到了城北的福庆街上,没想到刚刚转过街口……”
说到后面的时候,李三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慌张起来,说话都有些犹豫。
“李三,你倒是说话啊?”这回李三的表情,倒是把汪苟的好奇心以及怒火给引逗了出来,拍桌子追问道:“你在福庆街到底见到了什么?你看看现在才什么时辰?今日你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本官定要赏你几大板子!”
“是是,小的这便说!”李三被汪苟给吓了一跳,道:“大老爷,小的在福庆街看到了尸体,满地都是尸体,怕不是得有三四十具,小的,小的打更多年,还从未见过这等情况。小的,小的实在是害怕,这便来县衙击鼓了!”
“什么?”汪苟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李三,道:“你可曾看清楚了?福庆街怎会有那么多的尸体?你若是骗本官的话,本官可不会饶你!”
虽说交趾多豪强恶匪,可是交趾城中的治安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发生命案也多是死一两人,这么多人同时死亡,可不是一件小事。
“小的不敢诓骗大老爷。”李三连忙回道:“小的现在就可以带您去那看看。”
“好,你就算不同意,也得你带路过去!”汪苟立即开始下令:“赵飞,你带上三十名衙役,即刻随本官走!李三,头前带路!”
李三连连点头,道:“是,大老爷。”
……
从交趾县衙到出事的福庆街并不算远,不过短短的一刻钟时间,三十名县衙的衙役们,就跟在汪苟的身后来到了福庆街口。
这还离着老远呢,一群县衙的人就瞧见福庆街口有很多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对着什么东西指指点点的,看他们脸上的样子,大多数都带有恐惧之色。
“让开,让开,县衙办案,全都让开!”有衙役手持刀柄冲将了过去,将人群
给分了开来,“县太爷来了,尔等还不速速离去?”
众人齐齐往前瞧去,却见那一片空地上有二十六具尸体,这些尸体每一具都不是完整的,或是丢断了手臂,或是断掉了腿,更有甚者是身首分离。
这一幕在外乡人看来是极其恐怖的,毕竟死人也不是谁都见识过的。
可交趾不同于其他地界,死人对于交趾的百姓们而言,还是很寻常的,只是对于如此多的尸首,交趾的百姓们感到很奇怪罢了,并没有多少的惊惧之情。
“看来这李三果然没有说错,福庆街还真有这么多的残缺尸体!”
瞧见这一片似乎波及了方圆五丈范围的战场,汪苟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无比,同时心中想到:
瞧这群人的样子,身着夜行衣,就算不是匪徒,怕也是出来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不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竟然被反杀了!
“赵飞,赵飞呢?去问问有没有目击者。”汪苟查探了好一会,终于说道。
“太,太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汪苟刚吩咐了一句,这个时候,交趾县衙新任捕头赵飞,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惊魂未定。
“赵飞,你这是怎么回事?”汪苟此刻心情很不好,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个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别忘了,你现在不是捕快,而是县衙的捕头,如此惊慌失措,让我交趾的百姓们如何看你?”
赵飞可没功夫去听汪苟都教训了他些什么,他急吼吼地说道:“太爷,您知道这些人都是谁的手下吗?是通少,府衙庞同知的妻弟!”
“什么?”汪苟脸色大变,紧紧地盯着赵飞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大人,小,小的在西侧的墙角,发现了,发现了……”赵飞咬了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来:“发现了庞同知妻弟的尸体,王通!”
“王通!”汪苟眼睛瞪地逼铜铃都大,“怎么可能会是王通!这怎么可能……”
汪苟嘴巴里不断地重复这句话,脑子中嗡得一声,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太爷,太爷,您怎么了?”赵飞叫了汪苟两声,见他没有啥反应,便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袖,道:“太爷,这事如何处置?要不要通知庞同知一声?”
“啊?通知,当然要通知!”汪苟被赵飞吓了一跳,直接跳了起来,道:“赵飞,你现在就派人前往庞大人府上,将此事通知庞同知,务必,务必让他去一趟县衙,万不可让通少曝尸于此,将通少抬回县衙去!”
“是……你们几个,将通少抬回县衙去!”赵飞应了一声,转身指挥几个手下过来抬尸体,刚将王通给抬起来,赵飞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太爷,他们……”
“这些人,将他们直接收进马车里,抬到城外的乱葬岗去。”汪苟怎么可能忘得了这群黑衣人,既然正主找到了,那说明这般黑衣人都是王通的手下。
虽说不清楚三更半夜的,王通带着这么多人来这做什么,但是他们现在全都穿着夜行服,而且死得一个比一个凄惨,那就表明王通想要做的事情失败了。
既然失败了,那他们做的事情,想来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乱葬岗是个好地界儿啊,只要把这些尸体往那一丢,晚上的时候,城外的野狼和野狗,就能将这些尸体全都啃个精光,多好的毁尸灭迹的法子啊?
……
等到这些县衙的衙役们,将福庆街口所有的尸体都清理完毕之后,一直躲藏在东侧街口观察这边情况的朱松,领着朱有爝、朱孟灿以及朱悦熘熘达达地走了出来,而此刻人群也在渐渐散去。
“叫松皇叔给说着了,真有人来给这些家伙收尸啊!”
朱悦瞧着那边狼藉的地面,有些疑惑地说道:“可是不对啊,县衙收尸,不是应该送到县衙去,等待尸体的亲属们前来认领的吗?怎么只有那一具尸体被拉往了县衙,剩下的那些尸体怎么瞧着像是拉往城外去?”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朱有爝翻了个白眼,道:“被拉往县衙的尸体可是王通,王通是庞浩的小舅子,他小舅子死了,不拉到县衙,拉哪儿去?”
“咱们现在该做什么了?”朱孟灿晃了晃脑袋,他可不关心这些情况,昨个在家门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竟然没有参加,现在他还有点生闷气呢。
“该做什么做什么呗!”朱松摆摆手,道:“这件事情虽说是叔做下的,我相信他们也能怀疑到叔身上来,不过这又怎么样呢?他们,可没证据!”
“松皇叔说地是,不过为防这帮家伙们狗急跳墙,我去找一下三哥,让他暗中前往广西,调遣兵将来交趾城外埋伏起来。”朱有爝打心眼儿里不相信交趾城的这些文武官员们,再说官官相护,这一点朱有爝不得不防。
“也好,反正城中有青山,城外再加上黄三的话,就不怕他们敢对付咱们。”朱松不是那么迂腐的人,有了更妥当的法子,为何要冒险呢?
……
“呜呜呜……通弟,通弟,你怎么就这般去了,你叫我如何与爹娘的在天之灵交代啊!呜呜呜……”
县衙之中,看着眉心正中出现一个血窟窿,脸上还有着干掉的黑红色血渍的弟弟,庞浩的妻子王悦,俨然是哭成了一个泪人。
“你闭嘴,别哭了!”
站在王悦身边的庞浩也是一脸的阴沉之色,别看王通是他的妻弟,但是他没有丝毫的伤心之色,更多的反倒是愤怒之情。
不管怎么说,王通也算是庞浩的人,也算是他的合作伙伴,在他的地界儿杀了他的人,庞浩这个当地主的,怎能不愤怒呢?
“汪县令,你这一大清早地就把本官叫来县衙,难不成只是为了让本官见一见通弟的尸体?”面容阴沉至极的庞浩,看着交趾县令汪苟,“本官想要的是结果,结果!通弟是何时被杀,又是谁杀了通弟,这些你都晓得吗?”
“庞大人,下官这不是刚刚发现通少的尸体,就派人去通知您了吗?至于具体的侦查工作,下官已经安排手下人去准备了,相信很快就能够理出头绪来。”
别看汪苟在下人们面前是一副威风凛凛的,可是在面对汪苟的时候,他卑微地都快成哈巴狗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让人感到恶心。
“着手准备?你多长时间能够将此事给我查清楚了?”庞浩瞪了汪苟一眼,说道:“你若是办不成此事的话,那本官就只能将此事禀报给知府大人了!”
这件事情可着实不小,毕竟交趾城中死了三十多号人,不论是放在哪个府郡,那都是值得当府的承宣布政使司重视的大案、要案。
汪苟能够在交趾待这么久,脑子自然转得飞快,听到庞浩的话,他说道:“庞大人,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通少被杀,其嫌疑人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汪苟就停了下来,他相信以庞浩的才智,应该知道这个嫌疑人是谁,有的时候说太清楚了反而不好。
“好!”庞浩眸光闪了闪,道:“你这边该查你的查你的,日月楼的事情用不着你,本官自有安排。”
“如此,下官便放心了!”汪苟点点头,道:“大人您放心,这件事情我定会尽力。”
“好,有你这句话便成了。”庞浩起身,道:“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么后事本官就要安排了,三日之后,本官为通弟在通弟府中发丧,到时候还请汪大人来参加啊!”
汪苟谄笑点头:“是,下官必定前往吊唁!”(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为妻弟发丧
大明永乐二年十月二十七,\'甲不开仓财务耗尽,申不安葬鬼祟入房\'。
今日便是交趾同知庞浩,为其妻弟王通所举办的葬礼之日。
自从三日之前交趾城中发生了那场重大的血案之后,整个交趾城中就变得风声鹤唳了起来,几乎每日都会有县衙乃知府衙的衙役们,穿梭在交趾城中,对于那些新到城中,或者往常就有案底在身的人,进行重点盘问。
原本百姓们对于今日之事多少还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高兴以及解脱。
要知道,王家原本在交趾城中是大户,只是王老太爷及王夫人,因为被交趾城外的山匪给误杀了,王家就此衰败了下来,若不是后来王悦的丈夫庞浩升任为交趾同知的话,怕是王家便会就此销声匿迹了,毕竟这在交趾城中很平常。
王通这货,以前是仗着王家的势,在城中一向都是作威作福惯了,就算后来王家衰败下来,也是仗着庞浩的势,依旧在城中我行我素,看谁不顺眼了就上去胖揍一顿,看上哪家姑娘了,就丢上些银子直接抢回家去……
总之,王通这货在交趾城中可以说是万人腻,没谁待见他,这次王通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交趾城中,百姓们只会弹冠相庆,才不会在乎到底是谁杀了他呢。
对于今日庞浩为王通发丧,若是有心人的话,定能将此事给看个透彻。
一者,王家除了王通之外,就剩下了个已经出嫁了的王悦,也就是庞浩的妻子,这样算起来的话,能够为王通发丧的人,除了王悦之外也是没了别人,这也是庞浩为了给自己来博取一个好名声吧,说不准朝廷知道了,还会嘉奖呢!
这二者嘛,其实就是为了敛财,这前来祭拜之人,总不能空手来参加葬礼吧?所谓人生两大事,出生和死亡,不能出生满月的时候送钱,死了就不送了吧?到时候不论是谁来祭拜王通,看在庞浩面子上,总归会送上一份贺仪的。
所以,一大早的,交趾城王府之中就已经布置了起来,原本硕大的王家府宅,在主人死后就变得有些空荡下来,好在庞浩及时出面即将王府给打理了起来,不仅到处挂满了白色的挽布,就连正堂都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
倒霉的王通不学无术,虽说成过一次亲,但是没过三个月的时间,这货就把新娘子给休了,给出的理由也让人哭笑不得,竟然是感觉成亲过日子很无味。
这种理由,县衙是不会同意休妻的,可谁让这家伙的姐夫是庞浩呢?新娘子就这么被不明不白地休掉了,而且更可悲的是,两人相处了三个月的时间,竟然没有留下种儿,这也让灵堂之中的孝子贤孙们变得尴尬了起来。
因为此刻跪在灵堂之中的孝子贤孙们,都是庞浩花银子雇来的,至于庞浩的儿子庞忠孝,以庞浩的性格,是断不会让他儿子来给妻弟抗\'幡\'的。
……
说起来,这死人发丧,其实和新人结亲一样,谁都希望在红白事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毕竟这种事情也是展示人脉的时候,谁都不想被瞧不起。
这不一大清早的,就已经有各种小商贩们来到了王府大门两边外七八丈的地界儿,沿着这条东西贯通的宽敞街道,铺开了自己的摊位,或是卖小吃早点的,或是卖糖人、小玩具的,更有甚者,竟然在街道两旁卖起了挽联和纸钱。
有了这些小贩的引动,原本就有着凑热闹\'传统\'的交趾城百姓们,从交趾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或是吃着小吃,或是带着孩子们,在那些小摊位前滞留。
原本宽宽敞敞的街道,因为这些小商贩以及交趾城百姓们的涌入,变得极其狭窄,若不是因为后来庞浩见街道竟然都快被堵满了,派人前往清理的话,怕是那些前来祭拜王通之人,连这条街道都进不来,更不要说祭拜什么的了。
在一切都处理好了之后,王府之外已经站了两排,合共二十多个身着白色孝子服,手中还拿着一条白色短棍制成哭丧棒的青年人,他们是庞浩所豢养的打手,因为王通府上的人手不够了,庞浩将他们全都给拉了过来,维持秩序。
此刻,作为王通的姐夫,庞浩腰间也是需要缠上一条宽大的挽布的,为了迎接祭拜之人,庞浩可以说是摆足了面子,一大早地就在大门口等待着。
“哎呦,李兄,你怎么也来了。”时间才刚过了卯时四刻,当一行骑着棕黄色马匹的人从街道口纵马而来的时候,庞浩眼睛一亮,甚至亲自上前几部来迎接。
“哈哈哈,庞大人,通老弟再怎么说也是我兄弟,前几日他不明不白地被杀了,我这做哥哥的,说什么也是要来看一眼的。”骑在最前头棕黄色高头大马上的,是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壮汉,不仅身形魁梧,看脸上的表情也很凶悍。
“那在下还真是要谢谢李兄了。”庞浩向这壮汉拱拱手,叹道:“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死了都不让人省心,还给我留下一大摊子的事,想想还真是棘手呢!”
唰!
一个漂亮的落地,那壮汉从马上一跃而下,对庞浩说道:“庞大人都感觉到棘手的事情,想必定是极其麻烦的!我李广在这交趾还算有些能量,若是庞大人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可一定要说话啊,李广定竭力相帮!”
李广!
不要误会了,这家伙可不是大汉的那位飞将军,而是交趾排名第三的恶匪!
李广的势力范围在临近广西的地界,那里有一片山名曰清风山,听起来是一处青山绿水的好去处,可实际上却被李广霸占了十年,过往的商贾、镖局,甚至就连朝廷运送贡品、贡银的官兵队伍,都曾经被他们打劫过,死在他们手中的百姓和官兵、衙役们不在少数,可以说是凶危赫赫、恶贯满盈!
这样的恶匪,竟然亲自来送王通一程,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何关联!
“谢李兄好意了,在下若搞是不定的话,定会派人去请李兄帮忙。”庞浩可不是死板的人,在不确定目标的情况下,他可不会把话给说满了,以免难以收场。
“好!”李广点点头,伸手一指后头的两个手下,道:“你们,去把后头马背上的东西抬进府里去,那可是老子送给通老弟在下头的打点开销,都小心点。”
“是,广爷!”手下们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从马背上抬下东西来。
“我道是谁竟然如此大方呢,原来是你李广啊!”就在李广迈步就要进入王府的时候,一道充斥着讥讽的声音从后头传了过来,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尖细。
“死太监,我就知道是你!”听到声音,李广扭头看去,便见一个身材精瘦,身高不足六尺,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领着十来名手下来到了王府门前。
“蒋兄!”庞浩也是认得来人的,见到那老白脸之后,连忙拱手道:“没想到连蒋兄都来了,有失远迎,真是有失远迎,还请蒋兄莫要责怪在下才是!”
“庞大人说得哪里话,通老弟去世了,庞大人以及庞夫人莫要太过伤心了。”老白脸上倒是满带着哀伤之色,“通老弟在世之时,我等也曾一起把酒言欢。不曾想,这才短短的几月时间不见,竟已是阴阳两隔,哎,世事无常啊!”
“你这死太监还真是虚伪,明明不过是和通老弟点头交情,还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若是你的话,早就羞愧地拿刀抹脖子了!”对于老白脸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哀伤,李广可是看不过去了,直接冷嘲热讽了起来,遣词造句毫不客气。
“李广,你我之间仇怨极深,不过今日乃是通老弟的出葬之日,你是不是能够适可而止呢?”老白脸瞥了李广一眼,略带歉意地对庞浩说道:“不好意思!”
“蒋斯轩,你个死太监还有脸说?难道今日之事不是你挑起来的吗?”李广本就是一爆裂的脾气,听到蒋斯轩的话后,暴跳如雷:“你他娘地是不是想开战?”
蒋斯轩,又是一个大人物,交趾城排名第二的恶匪,早些年的时候,因为争抢地盘以及某些私人恩怨,蒋斯轩与李广结成了死仇,除非两人之间有一人死了,否则的话,决无化解可能!
“李兄、蒋兄……”庞浩头一下子就大了,原本在向两人发帖子的时候,他的想法是能来一个就不错了,可谁想到这对冤家对头竟然全都来了,而且还互相怼起来了,这不是要人命了嘛?可千万别在这大门口动手了啊!
“李广,就凭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能与我匹敌,我劝你做事之前还是好好动动脑子吧!”蒋斯轩冷哼了一声,再次与庞浩示意了一下,带着手下就进了王府。
“这死太监,还是那般狂妄自大!”瞧见蒋斯轩的模样,李广有些无趣地摇了摇头,道:“庞大人,我就先进去给通老弟上柱香,免得又被这死太监嘲讽!”
“呵呵,李兄请进!”庞浩还能说啥,只能是微微点头,命下人为其领路。
“唿!”眼瞅着李广也进了府,庞浩终于送松了口气,这两人还真是麻烦啊!
“老爷,您把这两位爷请来,就不怕被知州大人知道了,将他们给抓起来吗?”对于这两位的出现,作为庞浩的管家,庞文这心里头也是捏了一把汗。
与他们家老爷庞浩以及交趾知府罗东不同,对于这交趾境内的恶匪,张展鹏一向都是持剿灭的意见,当初刚刚当上知州的时候,张展鹏更是曾经灭净了交趾境内的山匪,在当时可以说是震惊朝野,就连洪武爷都曾钦赐其\'勇武知州\'之名。
只是在后来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何事,张展鹏变得低调了起来,这才致使交趾境内的恶匪重新崛起,不过因为有张展鹏的存在,这些恶匪除非有什么大事,否则的话,他们是不敢随意来交趾城的。
“庞文啊,这件事情你不必在意,在给这些人发帖子的时候,本官就已经上禀过知府大人了,有知府大人的授意,想必张老就算先要对他们动手,也要好好地掂量掂量了。”本就要因为对付朱松之事,对张展鹏不满地庞浩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别忘了,这个交趾城还不是张展鹏的,他现在还只是个知州!”
“老爷说得是。”庞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似乎别有意味。
“行了,你也别愣着了,拜祭之人陆续来了,安排去请的拉唱伶人,让他们闹腾起来!”庞浩看了看头顶渐渐升起的太阳,可是安排祭奠之事。
……
等到了巳时三刻的时候,陆续前来拜祭之人已经超过了两百人,这些人有交趾的各路豪强恶匪,有交趾的一众文武官员,就连广西都有人钱来拜祭。
从这几方来人的官职和地位来看,庞浩的人面还真是广啊!
“哎,我听说通少爷不幸离世了,今日特来为通少爷上一炷香!”就在拜祭都快结束了,庞浩开始安排下人们准备午膳的时候,朱松领着朱有爝他们来了。
“请问你是谁?没有请柬的话,我是不会放你入府祭拜的。”
门口,管家庞文是见过朱松的,而且庞浩安排县衙的人去对付朱松,也是庞文跑的腿,此次眼见着朱松竟然不请自来,他自然是拦着不让进了。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说话?”朱倒是没什么,朱有爝可是不干了,“你这是有人过世,为了对过世之人表示尊重,但凡有人前来祭拜,都应该扫榻以迎才对,你这怎么往外轰人啊?”
庞文是铁了心不放他们进去:“这位小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我们家老爷递出的请柬,我是不会放你们进去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调兵锦衣卫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轴啊?”朱孟灿的身型比寻常人可不是高上一星半点,瞧见庞文那一副死板的样子,他踏前一步,道:“好狗不挡道啊,你让开点啊!”
“来人!”瞧见朱孟灿往前硬挤了过去,庞文脸色一变,顿时大手一挥。
周围负责维持秩序的庞府护卫们,立即上前几步,看那样子是想要动手。
“怎么着?想跟老子动手啊?”朱孟灿眼睛一瞪,同时再次踏前一步,一股子无形的气浪似乎从他身周扩散而出,以一股强绝的气势压了过去。
“高手,还是武道高手!”朱孟灿的气势是直接压向周围庞府护卫的,同样身上有点功夫的护卫们,很直观地感受到了那股气势,自然明白他们不是敌手。
“给我滚远点!”瞧见朱松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朱孟灿低吼了一声,大手一挥。
得嘞,这群冲上来的护卫们,走在头前的两个家伙,被朱孟灿推飞了出去。
“哎呦,疼,好疼啊!”这俩庞府护卫立即痛声惨叫了起来,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充满了灰暗,眼瞅着这拜祭就快结束了,怎么就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位勐人?
“你,你们敢动手?你们可知道这里是哪?”庞文也被吓了一跳,这个朱松还真是无法无天,“你们可要想好了,这里是交趾同知大人府上!你们,你们……”
“什么你们,我们的?”手中提着一个小盒子的朱悦,上前一扒拉庞文,道:“瞧见没有,这是我叔父准备的贺仪,难不成我叔父前来拜祭通少也有错?”
“你,你……”庞文差点被朱悦扒拉一个狗啃屎,现在都有些惊魂不定。
“我说,里头本官刚安排好了,你们在外口瞎吵吵什么呢?”
这个时候,刚安排好里头事情的庞浩,听下人进来禀报说,有人在府门前闹事,这便出来看看。
可是没想到,在门口闹事的竟然是朱松,那个杀死王通最重要的嫌疑人!
好嘛,我还没去找你呢,你自己先送上门来了,我倒要看看你耍弄的什么鬼花样?
心中有气的庞浩,说话自然是没遮没掩了,一脸怒火地走到大门处,瞧着朱松还有朱有爝她们,庞浩像是故意不认识朱松,道:“你们是何人?可知我们今日是在办丧事,你们在此闹事,便是在惊扰亡魂,就不怕遭报应吗?”
“呦,这不是庞大人吗?”朱有爝脑瓜子转得快,瞧见庞浩道:“正好,你来给我们评评理!庞大人,我们今日好心好意地来给王通少爷拜祭,这都还没进门呢,这该死的下人就把我们给拦住了,怎么着?进门来送礼的,还往外推?”
“有这事?”庞浩心里头明白是怎回事,不过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情,脸上所要表现出来的是另外一回事,“本官之前是发放了一部分请帖,可通弟之前的那些朋友们,自然有不曾收到请帖的。你这该死的下人,怎地就将客人给拦下了?”
“老爷,是小的错。”庞文能在庞浩手底下待那么多年,自然也是手眼活络的主儿,“这位老爷、公子,今日之事都是小人的错,还请老爷、公子大人有大量……”
“行了,行了,我们可没有那么小心眼!”朱松先是摆摆手,随后对庞浩拱拱手,道:“庞大人请了,鄙人姓朱,单名一个松字,添为日月楼掌柜。”
“哦,原来是朱掌柜的。”庞浩象征性地回了一礼,道:“没想到朱掌柜的与本官通弟还认识。本官想起来了,前些日子通弟似乎与朱掌柜的一起用膳哩!”
“是啊,鄙人与通少一见如故,没想到昨日却是忽闻噩耗……”朱松故意摆出了一副知己离去的伤心表情,哀叹道:“今日乃通少发丧之日,故前来为他上炷香!”
瞧着朱松脸上的表情,庞浩在心里头恨得是咬牙切齿,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简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朱掌柜的真是有心了。”尽管心里头怒,但是庞浩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往府里头一甩胳膊,很深切地说道:“既然朱掌柜的是通弟旧友,那便里面请吧!”
“小灿,把贺仪交给这位下人……”朱松对朱孟灿点点头,以便让朱孟灿将那只小盒子给庞文,一边迈步往里头走,“庞大人,请给在下准备几炷香!”
进了灵堂,朱松一眼就瞧见了摆在正中间的那口红木棺材,棺木正上方悬挂着挽联,正前方则是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的两端仕两支高高的白色香烛,正中央则是摆着九盘点心、干果、水果以及三只盛满酒的酒盅。
而在酒盅的前头,则是摆放着一只三足双耳的青铜香炉,香炉之中还插着三支即将要烧完的檀香,檀香雾气朝朝地往上飘荡着,瞧着还真有点飘渺。
“有客至,老朽来为朱掌柜的还有三位小公子燃香!”站在棺材旁边的,是王府的管家王涵,这小老头今年也有花甲之岁了,喊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
伸手接过王涵递过来的每人三支檀香,朱松第一个拜了两下,口中也在嘀嘀咕咕:“王通少爷,今日在下前来拜祭于你,了了你我之情,愿你一路走好!”
朱有爝他们几个也学着朱松的样子,手中拿着檀香,装模作样地拜了拜,他们口中也是在嘀咕,离得近的朱松倒是听了个真切,什么\'鬼玩意儿\'、\'你死了铁定下地狱\'、\'放心,很快就有人去陪你\',听得朱松嘴角直抽抽,真他娘地狠啊!
其实这声音搁在武者的耳朵里,那跟一声响雷没什么区别,至少那王涵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在,不过眼下他也不能说啥,只能无奈道:“孝子谢客!”
“谢客!”一群花钱雇来的孝子贤孙们,跪在地上向朱松他们一连叩首四次。
“庞大人,人已逝去,请节哀顺便,待有暇了,我会前往庞大人的府上造访一翻,希望庞大人莫要将我们赶出去啊!”在香炉中插上了檀香,朱松转身来到了庞浩身边,低声道:“到时候,在下一定会为庞大人准备一份厚礼的。”
对于朱松的突然示好,庞浩似乎稍感意外,他脸色微微一变,道:“朱掌柜的来我府上作甚?难不成是有何事要本官帮忙吗?告诉你,本官为官清廉……”
“庞大人,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恶匪蒋斯轩、李广、黄威、唐其……这些恶匪,在咱们大明可都是排得上号的,我很好奇啊,他们既然能来你这里,不知道你和他们之间有何猫腻?”朱松撇了外头一眼,淡淡地说道。
庞浩神色不变地说道:“哦!这些人都是通弟生前的朋友,就像朱掌柜的所遇到的情况一样,他们前来为通弟上香、拜祭,我总不能不让他们进府吧?”
“食君禄、忠君事,既然庞大人做了交趾同知,便要有这个觉悟。”
朱松的声音转为了平淡,他愿以为就算庞浩他们这些交趾的文武高层,和境内的恶匪们有交集,也不过是暗中支持那么一两个,没想到竟然与恶匪们全都有联系!
“你一个平头百姓,有什么资格评论本官?”朱松平淡的话语激怒了庞浩,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商贾,没资格评论本官!”
说到这里的时候,庞浩大手一挥,道:“来人啊,将朱掌柜的送出府去!”
“朱掌柜的,几位小公子,请吧!”庞文似乎就守在灵堂大门外,听到庞浩的吩咐后立马走了进来,伸手对着堂外一摆,同时脸上也带着逐客的表情。
“呵呵,既然庞大人这里不欢迎我们叔侄四人,那我们叔侄四人就告辞了,庞大人不必送了!”朱松呵呵笑了起来,在庞浩的引领下,向着王府外头而去。
……
来到王府大门之外,朱松再次看了庞文一眼,四人才上了大门口的马车。
“松皇叔,咱们就这么走了吗?”朱孟灿瞧着王府的方向,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交趾境内八成的恶匪都来了,只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咱们这次交趾之行的目的,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灿弟,你是不是傻了?”朱有爝没好气地瞪了朱孟灿一眼,道:“你看看咱们现在才几个人?那些恶匪,再加上他们的手下随从,可是得有一百多人,咱们就这么点人,怎么可能将他们给一网打尽?只会打草惊蛇!”
“是啊。”朱悦这个时候也点了点头,道:“到时候他们若是回到各自山寨或者势力范围内的话,咱们若是再想抓他们的话就难了,还不如先忍忍呢!”
朱孟灿不甘心呐:“可是,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谁知道日后……”
“行了!”朱松摆摆手,道:“你们能想到的东西,难不成叔就想不到?”
听到朱松的话,朱有爝他们三个的眼睛全都亮了起来,因为每当他们这位松皇叔这样说话的时候,那便表明,松皇叔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朱孟灿更是双眼放光地追问道:“松皇叔,您是不是已经准备动手了?”
朱松看了朱孟灿一眼笑了起来,他没有说话,而是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
外头,已经出了街口,来到了一条名叫\'青街\'的街上。
这条街类似\'八大胡同\',里头都是一些青楼,白天的时候这里很少有人走动,毕竟都是接夜活儿的嘛!
可是,今日的青街似乎有些不同,每一栋青楼前头都有很多的小摊位,这些小摊位都是一些卖小吃的,几乎每一个小摊位上,都有那么四五张桌子。
每张桌子上都是四个人,细算一下的话,这条街上吃饭的得有两百人。
“哎,那不是阳子他们吗?”瞧见朱松的动作,朱有爝他们也充满好奇地往外瞧了一眼,突然,朱孟灿指着青街最头儿上的一个小吃摊位,叫了起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还有光子、老六他们!”朱悦也叫道:“他们不是跟山哥到外头巡查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那些多出来的人,又是作甚的?”
朱有爝扭头看向了朱松,问道:“松皇叔,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朱松呵呵一笑,道:“有爝,前几日的时候,你不是去找青山了吗?你忘了叔让你给青山捎带过去什么东西了?”
“啊?”朱有爝愣了一下,随后摸着下巴说道:“是了,那封信!是那封信!”
朱松点点头,道:“那封信里,叔告诉青山,让他去广西承宣布政使司锦衣卫千户所调兵!这些坐在摊位上用膳之人,全都是锦衣卫的精兵悍将!”
相比起其他卫的兵卒,朱松更相信锦衣卫的人。
广西千户所的锦衣卫,可是原燕山左卫的兵卒,燕山左卫曾经跟在朱棣身边出生入死的,那可都是悍将。
现在朱松他们有火器,若是再加上这些悍将相助,就算那些恶匪会飞,也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王爷,您来了!”眼瞅着马车自不远处驶来,躲在一栋青楼之中的韩青山立马迎了出来,钻上了马车,“王爷,末将从广西调来了五百名锦衣卫,其中一百七十名在这,剩下的三百三十名,全都埋伏在城外,随时都能动手。”
“好!”朱松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道:“这样,你让那些锦衣卫潜入王通府宅所在的街上,让他们将那些小贩给替换下来,同时那些百姓们也都驱赶出来,以免误伤了他们。”
“末将明白怎么做!”韩青山点点头,道:“王爷,您是想要活的还是死的?”
“能够活捉的话尽量活捉,不能活捉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伸手在脖子下一划,道:“杀!”
韩青山眸中闪过嗜血的厉芒,道:“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抓捕开始了
韩青山在这边积极部署着兵力,两百名锦衣卫以及韩王府的亲卫,将随身的刀剑、火器藏了起来,易容打扮潜进了王家府宅所在的那条街上。
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法子,反正街道两侧的各种小摊位,以及那些逛摊位的百姓,正一脸神色惊惶地往街道外头走去,瞧他们的样子,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围观人群的劣根性啊,一遇到什么麻烦事上身,全都唯恐避之而不及!
“山哥,已经布置好了。”将携带起来容易暴露的火器藏在摊子下头,一名韩王府的亲卫上前禀报:“咱们是冲进去,还是等着那些匪徒自己出来再动手?”
“等!”韩青山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衫,眯缝着眼睛瞧着王家府宅,道:“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切不可放跑了一个。”
“韩将军,后门怎么办?”这个时候,有锦衣卫前来禀报,“那后门直接连通在一户人家的宅院里,在那户人家外,咱们的人并没有布控,他们若是从那里出走的话……”
“放心,那边用不着咱们操心。”韩青山眼睛闪了闪,道:“你们只需守好这边便是了!那边的话,除非对方有所察觉,否则的话,他们是一个都逃不掉!”
……
王家府宅之中,该拜祭的差不多已经拜祭过了,而王家府宅也足够大,这王通的发丧之膳便在王家府宅之中开宴,不过这用膳的地点也是因人而异。
就好比说那些与王通关系只能算一般的人,都不过是碍于庞浩的面子才来给王通拜祭一下的,要不是有庞浩的面子在,谁晓得你王通是什么人?
像这种人就被庞浩安排在了外头,外头院落中被他命人拉起了遮阳布,遮阳布下是一张张的桌子,每张桌子上头摆满了菜肴,密密麻麻的,看样子得不下二十道。
而像那些交趾的各路豪强恶匪们,则是被庞浩安排在了中院的几个厅堂,彼此之间关系较好的豪强恶匪们,被安排在同一厅堂之中,而关系不好的,像李广和蒋斯轩这样的,则是被安排在单独的厅堂之中,自行围桌而坐。
至于交趾以及其他府君的文武官员,则是被安排在了后院,他们倒是都坐在一起,毕竟作为官员,他们彼此之间也是认识的,而且对于官员们而言,坐在一起,酒桌间有很多事情,平日里不能够轻易谈论的事情才能够被谈及。
中院,属于交趾各路豪强恶匪的用膳处,这群匪徒们正边吃边大声议论。
“轩爷,那李广真是太嚣张了,要不我们在这就做了这王巴.蛋吧!”
作为交趾排名第二的悍匪,蒋斯轩被庞浩安排在独立的小院当中,此刻,他的头号手下蒋原正一脸愤怒地啃着兔子腿:“省得这家伙老给咱们使绊子!”
“阿原,你说得倒是轻松,你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蒋原话音刚落,一个长得胖乎乎,笑起来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的中年人道:“先甭说咱们杀不杀地了李广,单单这里是庞浩的地盘,我们就不能做这等蠢事!”
“小方说得对。”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蒋斯轩道:“在这王家府宅中,咱们是不能动手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回去,让咱们寨子里的人跑一趟清风山。”
“轩爷,您是准备掏了那李广的老窝?”蒋原一把丢掉手中的烤兔腿,上千抢着说道:“轩爷,要不我现在就回去吧?李广上次对我的羞辱,我到现在斗还记着呢。”
“你小子给我老实呆着。”蒋斯轩抬眼瞥了蒋原一眼,声音冷厉地说道:“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说你若是现在离府而去的话,李广那蠢货会怎么想?说不定,我所有的谋划都会落空,到时候的得失,你小子就想不明白吗?”
“哦。”被蒋斯轩训斥了两句,蒋原脸上的表情很失望,“哎,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让我给错过了……”
“行了,行了,咱们喝酒。”微胖的小方瞧出了蒋原的不高兴,连忙端起了酒盏,道:“咱们只管在这里喝酒吃肉,其余的事情轩爷都安排好了,你小子就老实呆着吧,哪里来得那么多鬼心思去想其他?来来来,喝酒,喝酒!”
无独有偶,蒋斯轩在琢磨着对付李广,李广那边也在琢磨着对付蒋斯轩。
能够在交趾以及周边的府郡排得上号的恶匪,那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李广毕竟是清风山上的匪首,对于此次下山,他也是有了安排的,在离开清风山的时候,他李广就加强了清风山的防卫,为的就是以防有人攻打寨子。
至于其他的各路豪强恶匪们,就没有一个是好玩意儿,出行在外,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不然回去之后,发现老大的位子已经换了人,那可就乐子大了。
……
王家府宅之外,所有埋伏下来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不断拿眼瞥着王家府宅的大门,好像生怕大门里头的人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
“哈哈哈,庞大人请留步,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庞大人可一定要到我那里好好坐上一坐啊!”就在这个当口,王家府宅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仰天大笑的声音。
远远地,便瞧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领着两个手下人正向庞浩告辞。
庞浩也是一脸的笑容,拱手道:“如此,在下就谢过黄兄了!我可是听说,你那里不仅风景秀美,更是有着诸多的奇珍异宝,到时候可要让我好好地见识见识啊!”
“这有何难,不过是一些寻常的器物罢了,庞大人若是想要什么的话,尽管提出来便是,回头我叫人给您送到府上去。”那所谓的黄兄哈哈大笑了起来,“庞大人留步,告辞了!”
“黄兄,一路顺风!”庞浩点点头,眼瞅着这位黄兄上了马,这才回转府内。
“大人,是黄贯中,这家伙是交趾排行第九的恶匪,势力在罗蒙山。”
另一边的小摊位前,有韩王府亲卫瞧见上马而行的中年人,禀报道:“王家府宅周围那些维持秩序的人,也都换成了我们的人,我们是不是……”
说到后头的时候,这名韩王府的亲卫,伸手在脖子底下狠狠横了一下。
“抓,尽量抓活的,不过他若是大吼大叫的话,就直接杀了他。”韩青山瞧见在人群中骑着马缓步前行的那中年人和他的两个手下,眸中杀机大乘。
“凑过去!”那名韩王府亲卫点点头,大手一挥,带着手下们悄然摸了过去。
先前就已经说过,因为王通发丧之事,这一条街上已经挤满了人,唯有正中间有一条大概七八尺宽的道路,勉强能够过人,过马车都有些困难。
若搁在交趾城外,黄贯中才不会管会不会撞到路上的行人,但这里乃是交趾城,他可不能纵马横冲直撞,当街伤人,到时候甭说庞浩了,就连之父罗东都不会放过他。
就在黄贯中拧着眉头往前走的时候,一个挑着扁担卖豆腐的小贩,突然被百姓给撞了一下。
小贩挑着的扁担摔在了地上,扁担筐里头的豆腐全都成了豆腐花,那小贩瞬间就怒了,扯着嗓子大吼:“哎呦,你他娘地怎地走路不长眼睛啊?”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这家伙撞得我,怎么反倒怪到我头上来了?”那名百姓也不是个好煳弄的主儿,瞪着眼睛道:“你鼻子上头的两个窟窿眼儿是管出气的吗?我这么大个人,你竟然瞧不见,直接就撞了过来?”
“嘿,还真是贼喊捉贼!”小贩撸起了袖管,上前抓起那百姓的衣领,“你瞧我这扁担筐里的豆腐,你这一撞我,就全都浪费了,你赔,你赔我的白豆腐!”
“哎,我说你说理就说理,别动手啊!”
那名百姓的身材比小贩要低上半头,这么一提熘,差点把那名百姓给提起来,“你看,反正你的豆腐卖了半日也不曾卖出去,而今摔了一下成了浆煳,你刚好可以改成豆花,豆花肯定比豆腐好卖……”
“我去你大爷的豆花儿!”小贩粗暴地叫了一声,挥舞着空闲的右拳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赔我银子,这些豆腐便算我卖予你的;二,便是你将这些豆腐全都吃了,我便认栽!否则的话,信不信老子把你给揍成豆花儿?”
“揍他,别光说不练啊,揍他丫.挺的!”
“卖豆腐的,打他,打他啊,你白长了这么大个儿啊!”
整个大明都不缺瞧热闹的人,毕竟瞧热闹的不嫌事大。
卖豆腐的小贩和百姓,因为此事大声争吵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在旁边的摊位上瞧热闹的的百姓们全都变得兴奋了起来。
他们站起来似乎是无意识地围聚在一起,除了各种奇葩议论、嘲讽之外,更是在不知不觉中,将小贩、那名百姓、黄贯中以及他的两个手下们给围在了正中。
其实突然瞧见身前蹦出这么一双人来,黄贯中还是挺气愤的,可是见到这两个人越吵越凶,甚至都要升格为打架斗殴的时候,黄贯中兴头上来了,竟然还跟着百姓们一起起哄:
“我说,你们俩倒是打啊,俩大老爷们,就得用拳头来解决!”
“大哥,我看他们俩不敢动手,哎,又是两个孬种啊!”
“是啊,在咱们寨子里,这情况就应该直接干.上一架!”
黄贯中的这两个随从手下,跟黄贯中简直就是一个德性,说风凉话也不要紧,竟然还说得这么大声,表情也很是张狂,真是嚣张得要命啊!
“嘿,我说这有你什么事啊?”很奇特的,小贩和那名百姓全都抬头看向了黄贯中,“我说,咱们就平白让这些家伙们瞧热闹吗?就不能反抗一下?”
“小贩大哥说得对!”那名百姓很认真地点点头,“要不,咱们干.个出头鸟?”
“对,就干.他了!”小贩很诡异地笑了起来,突然一跺脚就跳了起来,呈一条抛物线,砸在了目瞪口呆的黄贯中身上,直接将这家伙给扑下了马。
另一边,那名与小贩争吵的百姓也没有闲着,这家伙比卖豆腐小贩要充满创意:
只见这名百姓从地上跳起来之后,似乎是有人从后头又推了这货一把,让这家伙直接横向飞了出去,连着把黄贯中的两个手下全都给砸下了马。
而且黄贯中的两个手下比他要倒霉,被这名百姓从马上砸下来之后,竟然全都晕了过去,这俩家伙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不怎么样啊!
黄贯中的两个手下刚刚落地,围观的那些百姓们就一脸恶意地冲将了上来,手脚麻利地将绳子绑在了两个人的身上,末了还在他们的嘴里塞了块臭烘烘的破布。
瞧见这些百姓们的动作,黄贯中感觉自己的脑袋瓜子有些不够用了:谁能告诉我,这他娘地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这些穷凶极恶的百姓们,发疯了吗?
“你,你们是谁?为,为何要对我动手?”实在是忍不住了,黄贯中有些惊慌地询问道。
“这事等过了今日,会有人告诉你的!”那小贩冲着黄贯中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在黄贯中被小贩洁白的牙齿给晃得眼神发愣的时候,小贩直接抡起拳头,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黄贯中的太阳穴上。
于是,老黄同志也步了他两个手下的后尘,幸福地晕了过去。
“快快快,把这家伙给拉走!”那小贩以同样的手段处置了黄贯中,很快就有锦衣卫的人,悄悄将这三个家伙给拖到了街口,运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樊笼之中。
这马车樊笼是朱松特意名人打造出来的,一架能装上十七八个人呢。
至于马车送他们去哪?城外早就已经修好了地牢,由锦衣卫的人亲自看守,关在那里,没有朱松的手令,就算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右布政使来,也甭想进入地牢。(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完美的误会
这群假小贩和假百姓们,在这条街上还真是扎下了根,学得小贩和百姓们的样子是一样一样的。
这样所造成的结果,就是此番前来王家府宅为王通拜祭的恶匪们,被这帮锦衣卫和王府的亲卫抓了个差不多。
停在长街之外的那些马车樊笼,已经被装了七驾,每一驾马车樊笼都被装得满满当当,陆陆续续地向着交趾城外的地牢而去。
哒哒哒!
就在韩青山他们还在为抓捕剩下的恶匪做准备的时候,朱松他们乘坐着马车来到了这条街上。
“王爷,您怎么来了?”韩青山他们从进入这条街到现在,才不过短短的两个时辰,虽说也抓了不少的恶匪,但是此番前来拜祭的,排名在前五的恶匪,却还剩下两个。
哪两个?自然是交趾恶匪排名第二的蒋斯轩和排名第三的李广!
“抓了多少了?”朱松并未下马车,而是隔着车窗问道。
“回王爷的话,根据密探传回来的消息,王家府宅之中的恶匪已经被咱们抓了九成九,只剩下了蒋斯轩和李广。”韩青山马上回道。
“两个大头儿啊!”朱松抛出了一句,“难不成他们已经走了?”
“走不可能!”韩青山摇摇头,道:“密探说,这两人正在王府后宅之中,至于在做什么,末将不知。”
“去查。”朱松淡淡地说道。
……
王家府宅后院之中。
此刻,这两方势力的匪首,正在后院大堂之中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视着,而两人的那些手下们也不甘示弱,彼此之间怒目而视,整个厅堂之中的气势称得上是剑拔弩张。
交趾同知庞浩,以及中途到场的交趾知府罗东,此刻正一脸无奈地瞧着两帮对视的人,眸中的神色倒是颇有些耐人寻味。
“死太监,你他娘地太阴险了。”最终还是李广先忍不了了,愤怒地低吼道:“我手下人来报,有一队人悄悄摸上了我清风山,让老子损失了百十来号兄弟,这件事情是你做得对不对?”
蒋斯轩冷笑了一声,道:“李广,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你凭什么说摸上你清风山的,就是我的人?”
“怎么,敢做不敢认吗?”李广可不会被蒋斯轩给三言两语地煳弄过去,“怪不得都管你叫老太监,你他娘地纯粹就是一娘儿们。”
“王巴蛋,说什么呢?你他娘地有种再说一遍?”蒋斯轩还没来得说话,五大三粗的蒋原就已经大吼了起来。
李广撇了蒋原一眼,道:“死太监,你家的狗也太随意了吧?若是你不能管好的话,那就让老子来替你好好管管吧!”
“阿原,你退下。”蒋斯轩瞥了蒋原一眼,道:“李广,你管得倒是宽啊,你还是先管好你们家的阿猫阿狗吧!你瞧瞧他们,一个个那眼睛瞪得那般大,怕不是得了眼疾吧?”
“死太监,你……”李广怒了,拍桌而起,眼瞅着就要动手了。
“两位,两位……”
可不能跟这打起来,庞浩和罗东全都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庞浩更是劝说道:
“两位听在下一句劝,眼下不是两位解决私怨的时候。我们已经收到消息,此次前来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的朝廷大军,虽说大军是来解决广西境内的匪患的,可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咱们交趾?”
“不错。”罗东也说道:“咱们交趾距离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甚近,若是魏国公当真率领大军前来交趾转一圈的话,你们,可就危险了!”
“唿!”
一直没动弹的蒋斯轩唿出一口气,笑道:“知府大人,在下以为你这话说得并不准确。这一嘛,朝廷大军有朝廷的军规,若没有皇上的旨意,魏国公就算是一军之帅,也不能擅自前来交趾;这第二嘛,这些年来,您和诸位大人与我们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我们若是出了事情,诸位大人们也跑不掉。”
“你是在威胁本府吗?”罗东原本这件事情很简单,可是他没想到,只不过是提了这么一嘴,蒋斯轩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猜得出来,这帮恶匪们,应该是早已经留了后手,若是这帮家伙被朝廷给抓了的话,他们这帮交趾的文武官员们,但凡与这帮恶匪有深入交集的,怕是都会死得很惨,很惨!
“在下可不敢威胁知府大人。”蒋斯轩淡淡地说道:“在下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若是知府大人误会了,在下也没有法子。”
“本……”罗东眼睛一瞪,这个时候庞浩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大人,今日是来商量朝廷派兵广西剿匪之事,您若是与他们计较的话,那今日就没得谈了,消消气,您消消气。”
“唿唿!”罗东狠狠地唿出了两口浊气,道:“好,本府大人不记小人过。”
“蒋兄、李兄,你们先不必急切,在下与罗大人,也不过是在担心诸位的势力受损罢了。正像你们所说,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并不希望你们出现任何的损失!”
李广先是安抚下罗东,随后对李广和蒋斯轩说道:
“还有,俗话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魏国公此次虽说是入广西来剿匪,可当今皇上授予了他便宜行事之权。到时候,他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能够率兵进入交趾,到时候他们若是在交趾境内走上一圈,咱们,可就当真是大祸临头了。”
“谁都没生着前后眼,将来魏国公究竟会不会进入交趾,咱们谁都不晓得。”罗东好不容易平复下心头升起的怒意,道:“所以,咱们今日商量事,就得有商量事的样子,两位且坐下来吧。”
“就算你们说得都中了,面对朝廷的五万大军,就算我们再如何防御,也断不会是他们的敌手。”李广重新坐了下来,饮了两口热茶,半开玩笑似地说道:“现在两位达人与我等说此事,难不成是想要我等搬寨子吗?”
与朝廷的五万精锐之师为敌,除非你手底下有足够的兵力,否则的话,与朝廷为敌无异于自寻死路,李广虽说再交趾恶匪中排名第三,但是他整个清风山的寨子,就算是加在一起都不到一千五百人。
清风山不过才一千五人,去和朝廷的五万人互怼,那他娘地不是找死吗?
所以说到后头的时候,李广自己都半开玩笑了起来,搬山寨,那可是大工程,没个一俩月的,是绝对搬不完的。
“是啊,我虽说讨厌李广这家伙,但是他说地确实不错。”蒋斯轩也冷笑了一声,道:“别忘了,我等可比不得两位大人,我们家大业大,寨子中的兄弟们都拖家带口的,若是魏国公当真率兵来袭的话,我们也就只能认命了!”
“所以啊,我以为方才李兄之言甚好!”蒋斯轩话音刚落,庞浩就说道。
“庞大人,是您说错了,还是在下听错了?”听到庞浩的话,不论是蒋斯轩还是李广全都给愣住了。
庞浩点点头,道:“两位并没有听错,就是搬寨子!”
他娘地,庞浩是不是疯了?而且寨子这么大,怎么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蒋斯轩摇摇头,道:“我们若是人少的话,自然是能够逃走的,但是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安南!”罗东眯缝着眼睛,吐出了两个字。
“安南?”李广眉头一挑,道:“安南王国?交趾虽说临近安南,但是安南可不同于交趾,我们与安南人可没有什么交集!不对,真要说有的话,也就是曾经抢过安南人的商队罢了。”
罗东摇摇头,道:“你们和安南人没什么交集,但是本府与安南人交情还可以,而且安南多山,并不像我们大明这般,往往山都有主了。安南许多都是无主之山,你们完全可以随意挑选几座来作为山寨的选地。而且朝廷大军就算来了交趾,也不可能长久呆在交趾境内。等到风声过了,你们再回来便是了。”
“你说得倒是轻松。”李广翻了个白眼,道:“搬寨子是简单的事情吗?”
“你们放心,到时候本府会给你们一些方便,等到了安南之后,也会有人接应你们的。”罗东右手食指敲击着桌子,道:“这都是为了咱们自身的利益,蒋兄、李兄就委屈一点,毕竟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
厅堂之中一时之间变得沉寂了下来,李广与蒋斯轩全都低着脑袋,眉头皱卺,神色凝重,看来是真得在考量这件搬寨子之事。
“好吧!”许久之后,蒋斯轩率先打破了沉寂,“我们搬!”
“我们清风山也搬!”李广紧随蒋斯轩之后,咬着牙缝说道:“不过,到了安南之后,老子要亲自甄选老子的地盘!”
“好,一切都听你的。”罗东点点头,道:“等到……”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大事不好了……”
就在罗东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候,突然有一个家仆冲将了进来,一脸惊慌失措地说对庞浩说道:“老爷,不好了!小的觉得外头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咱们的人,咱们府上的兄弟们,全都换成了小的不认识的人。”
“你说什么?”庞浩噌地站起身来,道:“你确定都不认识?”
“不认识!”那名家仆摇摇头,道:“老爷,我们兄弟一起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彼此之间很是熟识,小的不可能认错的。而且,而且外头街上的那些小贩和百姓们也有些怪异,小的觉得要出大事,便守在门房里,偷偷地往外瞧着……”
“然后呢?”庞浩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继续追问。
那家仆脸上的神色变了,很诧异,同时也有些惧怕:
“方才齐鸣山的王陆王大当家的,带着手下人从咱府中出来,才刚刚骑上马,走到街道中央的时候,突然被那些小贩和百姓们给拦了下来,不过是三十几个唿吸的时间,王大当家的和他的十来名随从,就被那些百姓和小贩们给拿下了……”
三十来个唿吸的时间,说得似乎有点长,但是你可以尝试一下,其实三十来个唿吸也就是四十秒上下,短短的三十来个唿吸的时间,那外头的小贩和百姓们,竟然就能将悍匪王陆给拿下,足见这些人出手的果决以及有序。
“难不成是朝廷的大军?”李广脸色变了,盯着庞浩和罗东这两位交趾的高层,道:“庞浩、罗东,你们阴我?”
“不是!”罗东也拍桌子站了起来,“若是本官想要捉拿你的话,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这些人不是本官安排的。”
“你们别看我,我也是刚刚知道此事。”庞浩见两人的眸光瞄向了自己,连连摆手,道:“我们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抓了你们,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那这些……”想想入府之后庞浩和罗东的举动,李广还是相信他们的,“难道是张展鹏那个老东西的人?这该死的老梆子,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还真说不定!”庞浩的脸色很难看,“这位张老还真行啊,明知道知府大人您在这里,他竟然还敢这般做!”
别看庞浩脸上的表情是愤怒难当,可是他说出的话却是绵里藏针,摆明了挑拨罗东和张展鹏之间的关系。
罗东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懒得提出来,反倒是顺着说道:“好好好,张老不愧是张老啊,这还尚未登上知府之位呢,就急着做些功绩出来了,本府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冲进府宅来。”
“大人,还是下官出去瞧瞧吧。”庞浩心中暗暗窃喜,脸上却是恭敬如一,“怎么说,那些大当家的也是来府上拜祭通弟的,于情于理下官都应该出去看看才是。”
“我与庞大人同去……”李广倒是真汉子,还想着同去。
“你疯了吗?”庞浩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想着劝两句的时候,罗东却是急了,“外头张展鹏正等着抓你们,你若是自己出去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该死的知府
“那该如何?”蒋斯轩脸上也出现了急色。
如果当真是知州张展鹏做下的这事,那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否则的话,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将那些恶匪顺利地给抓起来。
“这样吧。”罗东在大堂之中来回踱了两步,道:“本府今日前来,带了四名仆从,一会就请两位委屈一下,换上我这仆从的衣衫,随本府一同离开吧。”
“我的那些手下们怎么办?”蒋斯轩和李广同时问道,看来这俩货还不算太坏,至少还想着他们的兄弟们。
“轩爷,你不必管我们,到时候我们就窝在这府里不出去,他们总不能闯府来抓我们吧?”
“广爷,您也走吧,我们没关系的,没有您的话,谁晓得我们是您的手下,我们要熘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蒋斯轩和李广话音方落,他们的那些手下们就嚷嚷了起来,看他们那一个个嚣张的样子,还真是无知的悍匪啊!
“还犹豫什么?”罗东可不想两人落入张展鹏的手里,“再犹豫下去的话,等张展鹏琢磨过味儿来,怕是真会疯狂地冲进府来的!”
“这……”蒋斯轩和李广相视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其实他们倒不是在乎手底下人的死活,他们想要的是,这些手底下人对他们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来,这样他们俩也好有个台阶下。
“轩爷,您还是快走吧!”
“广爷,您走吧!”
果然,这群不明所以的手下们当真露出了一脸感动的神色,瞧着他们各自的主子,那是一脸的通红。
“也罢,那我们就先离去,你们不行先在府里躲躲,等到风头过了,你们再回山寨!”蒋斯轩想了想,做出了决定。
“你们也是,不过在此期间不可与那死太监的人发生冲突,有何事情,等此次风声过了再说,听明白了吗?”李广也很快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是,轩爷(广爷)!”
两帮人虽说表面上答应地很爽快,可实际上他们心中是怎么想的,谁都不清楚,说不准,等蒋斯轩和李广离开之后,这王家府宅就立马会变成战场。
“好了,两位都交代完了吧?那就请你们换上本府这仆人的衣服吧,时间不等人啊!”罗东立吗指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仆人,让他们当场换起衣服来。
没过盏茶的时间,这两人就已经换好了衣物。
还别说,他们俩变装的手段还真是不错,这么一会的功夫,不仅身上的衣服全都换了,就连面容以及头发都完全变了个样,若是不能仔细观瞧一下的话,还真是分辨不清楚。
“走吧。”罗东对两人的换装很满意,对两人微微颔首,便当先向着王家府宅之外行去。
……
外头,朱松的马车并没有离开这条街,而是在街上一户人家的宅院子中停了下来。
这户人家的大门洞开,大门与门洞之间挂了一条纱帘,从外面看不清里面,但是从门洞里头却是能够把外头给看个通透,类似于朱松前世的时候,那种审讯室专用的单面可视玻璃。
从方才来到这条街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再有一个半时辰,城门就要关闭了,以朱松对这些恶匪的了解,他们断不会在交趾城中过夜,肯定会在天擦黑之前赶出城去。
“王爷,知府罗东,带着四个仆从出来了。”这个时候有锦衣卫上前来禀报。
“松皇叔,看来这交趾还真是吏治**啊,堂堂的知府、同知,竟然会和境内的恶匪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我去把这个什么狗屁知府给抓起来!”
听到那名锦衣卫的禀报,脾气暴躁的朱孟灿立刻蹦高了起来。
“你快省省吧。”朱有爝没好气地瞪了朱孟灿一眼,道:“你是什么身份?虽说你为郡王,地位尊崇,可那只不过是爝为高罢了。罗东到底是主政一方的知府,除了山哥与松皇叔之外,你小子可没抓捕他的权利。”
“这不是松皇叔在这吗?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松皇叔给咱们兜着。”朱孟擦满不在乎地说道:“再说了,不过是个知府,在我这连个屁都不如!”
“嘿,你小子倒是把本王给喝出去了!”朱松没好气地瞪了朱孟灿一眼,道:“行了,只要今日他不给咱们捣乱,那就日后再收拾他,今日先放他一马吧。”
“他娘的,便宜这老王巴蛋了。”朱孟灿有些不甘心地嘀咕了两句。
咯啦啦啦!
罗东的马车在人群中缓慢而行,四个仆从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前行。
当罗东一行人路过的时候,朱松还透过纱帘往外瞧了一眼,便不在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眼瞅着就到了关城门的时候了,还不见蒋斯轩和李广从王家府宅里头出来,甭说黄三了,就连朱松都有些绷不住了。
“青山,怎么回事?”朱松命人将韩青山给叫了过来,询问:“那蒋斯轩和李广是不是已经悄悄离开了?”
“不可能!”韩青山遥遥哦头,道:“咱们的人已经将王家府宅给整个围了起来,那蒋斯轩和李广绝对不可能离开!”
“不可能离开吗?”朱松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罗东离开的时候,似乎还带着四个随行的仆从,当时他也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两个家伙虽说穿衣打扮上是仆从,可身上的气势却是颇重,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仆从而已。
想到这里,朱松脸色大变,惊唿道:“不好,上当了!”
“王爷,此话怎讲?”韩青山连忙追问。
朱松脸色难看地说道:“蒋斯轩和李广,已经被罗东带走了!”
“什么?”
韩青山等人大奇,不可能啊,在众目睽睽之下,罗东怎么可能带人走?
“松皇叔,您是说那两个家伙在马车上?”朱悦说道。
“就是走在马车后头的那两个家伙。”朱松脸上露出了冷色,“还真是小瞧了这位罗知府,真把本王给当成傻子了!”
“我就说那姓罗的不是个东西吧?”朱孟灿骂骂咧咧地说道:“这该死的王巴蛋,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出手抓了那家伙!”
“行了,别**叨叨的了,这种事情也没有后悔药吃。”朱松没好气地瞪了朱孟灿一眼,道:“青山,你现在马上安排人去城门口,看看有没有人出城去?”
“王爷,此时该是赶不及了吧?”韩青山也铁青着一张脸,“交趾每日出城那么多人,虽说城门内外都有锦衣卫的人在等候,但是这两人若是易容打扮出城的话,怕是很难发现他们,并且将他们给拦下来。”
“韩将军,韩将军!”就在这个时候,纱帘之外有锦衣卫的人在轻声唿唤。
韩青山撩起纱帘一看,道:“胡彪,你们不是在城门外埋伏吗?如何跑来城中了?难不成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不成?”
来人名叫胡彪,乃是此番被韩青山借来的锦衣卫中的百户,做为广西承宣布政使司锦衣卫千户所的百户,他可是大权在握,掌握生杀大权的。
“韩将军,方才我等在城外埋伏之时,末将手底下的兄弟们,有人发现了蒋斯轩和李广。”胡彪看着韩青山,道:“只是令末将感到奇怪的事,他们是如何跑出王家府宅的?”
“你们抓到蒋斯轩和李广了,当真?”韩青山心里头正烦躁着呢,听到胡彪的话,道:“在城门处抓到的?”
“就只抓到他们俩吗?”朱松在后头问道。
胡彪可不认得朱松,不过见他见韩青山没说啥,便点了点头。
“好!”朱松眸中厉色一闪,道:“蒋斯轩和李广的那些手下们,现在定然还在王家府宅之中,既然这罗东还有庞浩给脸不要脸,那本王就不给他们脸了!青山!”
“末将在!”韩青山单膝跪地,恭敬抱拳。
“青山,你派人去通知张展鹏,命他调遣交趾卫,封锁城门。”朱松脸上杀机漫布,“你将咱们府中的亲卫以及锦衣卫分成两队,带足了火器,分别前往知府罗东府宅,以及前头的王家府宅,将罗东还有庞浩全都给本王抓起来!”
“末将领命!”韩青山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下去吩咐。
到现在,胡彪才总算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了。
“有爝、悦,你们两个分别前往张府还有罗府。”朱松扭头看向了自己的三个侄子,“孟灿,你随我前往王家府宅!”
“是!”三个小家伙也兴奋了,忍了这么长时间,这帮倒霉的家伙终于将他们的松皇叔给成功激怒了。
要开打啦!
……
知州张展鹏的府宅,位于交趾城的东南侧,这里就是一普通的府宅,充其量也就是比百姓的府宅大了那么两进院子罢了。
庞浩之妻弟王通被杀,近日发丧之事,张展鹏自然是知道的,并且庞浩送来的帖子,就被他随意地丢在按头上。
做为交趾的二把手,张展鹏可以不给庞浩面子,不过毕竟他不是当年的他了,基本的情面还是要顾及的,所以他只是打发手下人给送去了一点贺仪聊表心意也就罢了。
咚咚咚!
就在张展鹏在屋子中小憩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府中的管家张翰出现在门口,喘了两口气,向张展鹏道:“唿唿……老爷,府里来了一群当兵的,说是锦衣卫,您快去看看吧!”
交趾可没有锦衣卫百户所,若当真是锦衣卫的话,那肯定就是来自广西的。
“在哪?”张展鹏睁开眼睛,道:“有没有说是为了何事?”
“已经把他们请到会客堂了。”张翰摇了摇头,道:“他们没说是为了何事,不过瞧他们的样子似乎挺急的。”
“走!”张展鹏直接站起身来,原本还有些迟缓的身体,似乎恢复了年轻时候的康健。
会客堂中,朱有爝和几名锦衣卫的兵卒正等候在这里。
没过盏茶的时间,张展鹏就带着张翰走了进来。
瞧着面前的几个人,张展鹏皱了皱眉头,这几人全都穿着便衣,也没瞧见锦衣卫特有的飞鱼服和绣春刀,而且最前面的那个少年郎,瞧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张知州,有礼了!”
朱有爝没和张展鹏废话,对其微微颔首,道:“本王姓朱,为祥符郡王,此次是随韩王殿下一同前来交趾,完成交趾灭匪、削豪强之事!来交趾这般长时间,现已查明,知府罗东、同知庞浩、长史周谦……等文武官员,与交趾各方恶匪相互勾结、沆瀣一气,甚至是暗中扶持恶匪,可谓是恶行昭彰、可恶至极!”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有爝特意顿了顿,见张展鹏露出了震惊之色,似乎被这个消息震懵了,这才继续说道:
“然知州张展鹏,在任期间抓匪杀盗,对我朝廷、对我大明百姓颇有贡献。虽之后稍有懈怠,有失职之嫌,但却从不曾与各方恶匪有染。”
听朱有爝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展鹏的脸上出现了黯然之色。
朱有爝才不管他现在想些什么,继续道:“有鉴于此,韩王与韩将军商议,决定给张知州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今日,本王奉韩王以及巡按使韩将军之命,前来张知州府上,命你前往交趾卫中调遣兵将,封锁城池,派卫中兵士在城中巡查,维护城中治安,不得有误!”
一边这样说着,朱有爝从衣袖中掏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以及代表韩青山的巡按使令箭。
毕竟,你这么空口白牙地说一通有个毛用?不拿出点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来,张展鹏这老人精才不会相信。
看着朱有爝从袖子中拿出来的令牌和令箭,张展鹏稍稍沉默了一下,突然跪在地上,向朱有爝行礼道:“下官交趾知州张展鹏,领命!”
“好,得张知州相助,此次大事可成矣!”朱有爝俯身扶起了张展鹏,道:“这几位是广西锦衣卫千户所的锦衣卫,张知州若是觉得自己行事不方便的话,可以吩咐锦衣卫去做。”
张展鹏随势站起身来,摇头道:“都是下官当年种下的因,这个恶果,下官必须来自己承担!”(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爆发了!
交趾卫所,位于交趾城的城北。
相比起其他府郡的卫所,交趾卫所的兵卒之数足有三千人,毕竟交趾毗邻安南,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防安南突然入侵大明,这负责交趾民生安全的兵卒,自然要多上一些了。
此刻,在交趾卫所之外,十名兵卒正一脸肃穆地守卫着。
远远地瞧见张展鹏与朱有爝他们纵马而来,卫所的兵卒急匆匆地跑进了卫所之中向两个千户左正飞、李斌禀报。
其实说起来也算是有些意思,原本交趾卫所之中仅有一位千户,后来那千户倒霉,被恶匪蒋斯轩给弄死了,左正飞与李斌原本只不过是千户,因为原千户死亡,两人临危受命,全都做起了临时千户。
后来,两人分别作出了一些成绩,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不相上下,这就让上头为难了。
后来,还是朱棣开玩笑一般地朱笔一批:特允交趾卫所两名千户,只是两人皆为副千户,千户之职由知州张展鹏暂代。
这一暂代,就暂代了足足三年。
“下官左正飞、李斌,见过千户大人!”两个千户,左正飞胖、李斌瘦,胖的高,瘦的矮,还是很好区分的。
“免礼!”张展鹏摆摆手,道:“调集卫中所有无事的兵卒,老朽有要事宣布!”
因为要在交趾城中长期驻守,所以卫中有很多的兵卒,都在交趾城中安了家,那些不曾安家的,便在锦衣卫的卫所之中安住。
张展鹏的命令很快便传达给了卫中所有的兵卒,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除却在城门处职守的三百名兵卒、以及在城中正常巡查的三支百人队伍,两千四百名兵卒就已经在卫所之中集结完毕。
张展鹏和朱有爝他们已经换上了轻铠,后头随朱有爝前来的锦衣卫们,甚至还在身上带足了手雷等容易操作的火器。
站在卫所那硕大的点将台上,张展鹏老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多年之前,老朽刚刚来到交趾任知州的时候,曾经心怀壮志,一腔热血地想要灭尽交趾境内的恶匪!老朽虽说保得交趾数年安平,建文之后,恶匪却又迭起,奈何当时各种因由,老朽已是有心无力!”
张展鹏说话的时候,那些兵卒们脸上全都出现了怒色。
看得出来,这些交趾卫所的兵卒们对于交趾的那些恶匪们亦是充满了怨念,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这些小兵卒并没有权利私自出兵攻打周围的那些恶匪们,这也让他们这些交趾的兵卒,充满了怒火,但却无处发泄。
“这些都乃老朽之过!”张展鹏脸上带起了愧色,“不过,眼下咱们的机会来了!当年老朽不曾完成之事,今日必然达成!老朽已经得到巡察使韩青山韩大人密令,将交趾所有与各恶匪有勾.连的文武官员,全部抓捕!”
“好,老子等这一日好久了!”
张展鹏话音方落,交趾卫所的所有兵卒,全都齐声叫好起来。
“千户大人,我们兄弟等着一日已经等了多年,今日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副千户左正飞瞧着张展鹏,无比激动地说道:“千户大人,您下令吧!”
“是啊,千户大人,只要您一声令下,那些该死的贪官污吏们,定叫他们后悔来到这世上!”李斌更狠,瘦瘦的脸上狠戾之色爆闪。
“好!”张展鹏的情绪也被这帮情绪高涨的兵卒们给吊了起来,“左正飞、李斌听令!”
“下官在!”左正飞和李斌越众而出,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二人,一人领一千兵卒,令其各自分组,入各文武官员府宅,分别抓捕,剩余兵卒,除却分出两百人前往城门处驻守之外,其他人以三十人为一组,入城中各街道维持百姓安平。”
张展鹏大手一挥,道:“由这些锦衣卫的兄弟们随你们一同前往!”
张展鹏倒不是担心交趾卫所的这些兵卒们不尽力,他只是从朱有爝的口中知道,在这些锦衣卫的身上带着某种威力极其强悍的火器,他是担心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什么意外,有锦衣卫们跟着,他也放心。
“千户大人放心,我等定然能够完成任务!”左正飞和李斌齐声应道。
……
王家府宅,送走了知府罗东以及蒋斯轩、李广两个恶匪,庞浩这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王通原本的房间,也就是现在属于庞浩的房间,庞浩敲了敲脑袋,道:“这次,还真是有惊无险!没想到这次张展鹏竟然会突然动手,定然是瞧见魏国公来了,这才敢对我们动手了。”
“夫君,会不会出事情?”尽管弟弟已经身亡了,但是身为姐姐的她,在伤心过了之后就不再唱苦情戏,人死不能复生,再苦情又能怎么样?
“出事?出什么事?”庞浩撇撇嘴,道:“别忘了,为夫眼下还是交趾同知,他张展鹏没有权利抓为夫!再说了,为夫之前恭顺于张展鹏,称他为张老,不过是他上头有人罢了,否则的话,你当真以为为夫怕了他不成?”
“可是,可是我这心却是一直跳个不停,怕不是……”王悦充满担忧地说道。
“行了,行了!”庞浩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今日之事就这般罢了,待明日之后,再做……”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庞浩话都还没说完呢,有仆从从外头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啪地一道脆响声,一只还有着热水的茶盏被甩了出去,随后便是庞浩那充满暴怒的吼叫:“该死的,怎么如此狼狈,给我滚出去!”
差点被庞浩丢过来的茶盏砸到的仆从,吓得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不过还是充满惊慌地说道:“老爷,外头的小贩还有百姓们发生暴乱了,他们,他们将咱们整个府宅都给围了!”
“什么?”庞浩还在为仆从的慌张感到生气的时候,听到后头的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确定是外头的那些百姓和小贩们?”
“是!”那仆从点点头,道:“而且他们手中都还有着武器,其中一个人自称是万岁爷钦派的巡按使,点名要见老爷!”
“中南承宣布政使司巡按使,韩青山!”庞浩的脸色变了,他不明白这种情况,韩青山为何回来,而且之前韩青山不是去外府巡查了吗,又是何时回来的?
“走走走,对我出……不对,你去后院,安排蒋斯轩和李广的手下先躲一躲,万不可被发现了。”庞浩原本想要直接去大门前迎接的,后来想到蒋斯轩和李广的那些手下们,这才慌张地吩咐起来。
“老爷,不好了,那些兵卒说,您若是再不来的话,他们可就要往门里闯了!”这个时候,又一个仆从冲了进来,向其禀报。
“该死的,麻烦事啊!”庞浩脸上出现了恼怒之色,不过他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毕竟韩青山的地位在那摆着,再加上那个便宜行事之权,可是让庞浩丝毫没有法子的。
着急忙慌地来到大门口,韩青山已经开始下令手下们冲门了。
“都闪开,都闪开,堵在大门口算什么样?”庞浩让堵在门口的三十来个手下让开,瞧着大门外的韩青山,行礼道:“韩大人!不知韩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韩大人莫要生气才是!”
“庞大人,本使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呐!”韩青山没和庞浩客气,而是直接出声嘲讽了起来。
听到韩青山的话,庞浩脸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尴尬:“韩大人,都是下官的错,快快快,里面请,下官已经备好了热茶以及瓜果点心,咱们里面聊?”
“不必了!”韩青山一摆手,道:“用不着这么麻烦,来人!”
“大人!”有四名锦衣卫上前几步,向韩青山拱手行礼。
韩青山大手一挥,道:“把胖浩给本官抓起来,然后进去给本官搜!”
“领命。”四名锦衣卫应了一声,这便冲上前去,将庞浩给抓了起来。
庞浩虽说早有准备,可是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竟然一上来就被他给抓了,这他娘地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韩大人,你,你这是何意?”庞浩挣扎了几下,一脸愤恨地问道。
“何意?”韩青山没来得及说话,朱松就领着朱孟灿从兵卒后头走了出来,“庞浩,可还认识在下吗?”
“你?朱松!”对于朱松,庞浩怎么可能不认识?估计就算朱松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朱松来,“你为何还没走,为何还会留在这里?”
“本王为什么就不能留在这里了?”朱松冷笑了一声,道:“自从本王来到交趾,你就一直与本王做对,竟然还让你那蠢弟弟,半夜来劫杀本王,真当本王好欺负吗?”
朱松懒得再隐藏身份了,来交趾这么长时间了,似乎他就一直都在遭到攻击,现在也是时候亮出身份来进行反攻了。
“本,本王?”这次庞浩是真傻眼了,他从没将这位朱松和那位朱松联系起来,毕竟一位不过是个有点武力的商贾,另一位则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去?
“还愣着做什么?”朱松瞪了那些锦衣卫们一眼,“将庞浩压下去,进去搜!”
“是,王爷!”除了留下一些锦衣卫保护朱松他们的安全之外,剩余的锦衣卫们全都大声叫着,冲进了王家府宅。
……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让,如敢抵抗,格杀勿论!”
朱孟灿像个疯子一样,手中拿着一柄新式绣春刀,昂首阔步地在王家府宅之中大吼着,面对冲过来的那些府中家仆,直接挥刀就砍,管你是死是活!
有了朱孟灿这个带头的,那些韩王府的亲卫以及锦衣卫的兵卒们,自然是有样学样,只要有府中的家仆扑上来,就肯定是看也不看地噼下去。
于是乎,整个王家府宅都乱了起来,胆子小的家仆以及侍女们嘶声吼叫着,慌乱地在府宅之中跑动着,不过他们也学聪明了,却是不敢堵了那些发疯的锦衣卫的道路,生怕被他们给砍死了。
“郡王殿下,有仆人说,那些人都在后院。”有锦衣卫跑过来禀报,“咱们的人已经过去了,只是后院的门已经被堵死了,而且那些人竟然还有弓箭,他们躲在墙上射箭,咱们的人过不去。”
“哦?早有准备啊!”朱孟灿轻哦了一声,道:“好,我倒要看看,这帮只会做缩头乌龟的家伙,究竟都有些什么手段!”
咻咻咻!
来到后院的时候,朱孟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轮箭雨就射了过来,好在那些家伙手里的弓箭似乎是临时凑成的,也没多少强弓,射程最多也就是个十七八丈,根本就攻击不到朱孟灿他们。
“哎呦,还真是!”瞧着落在脚步一丈前的箭矢,朱孟灿咧嘴笑了起来,“我说你们怎么都愣在这里?本王之前分给你们的手雷呢?往院子里头丢啊!”
胡彪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有些忧郁地说道:“可是王爷,这里,这里毕竟不是庞浩的府上……”
“胡百户?你没走吗?”朱孟灿先是看了胡彪一眼,随后便说道:“管他是谁的府上呢?只要能够攻进去,就算把这一片府宅都给本王轰平了,也值了。出了什么事情,由本王兜着!”
“好嘞!”胡彪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测量了一下距离,道:“明劲中后期以上的兄弟到前头来,将手雷丢到那墙体以及院子中去!”
唰唰唰!
胡彪话方落,登时从人群中走出来十二三个锦衣卫来,他么手中全都拿着一只黑黝黝,泛着金属光泽的手雷。
“来,咱们一起!”朱孟灿可是已经踏入了暗劲的武者,单论臂力与腕力的话,绝对要比这些锦衣卫们要厉害,“一、二、三,扔!”
手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在那群恶匪势力手下一脸懵圈的情况下,冒着青烟落在了墙上、地上,随后……
轰轰轰!
轰然炸裂,彻底爆发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尽数缉拿
交趾城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足足十几个手雷轰击同时响起,还是让整个交趾城都跟着震了一震。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知府罗东的罗府,位于交趾城最中央的位置,距离交趾府衙很近。
送走了蒋斯轩和李广的罗东,刚刚回到府宅想要休息一下,这个时候震天的轰鸣声却响了起来,那恍若天雷降世一般的声音,将罗东的魂都快吓出来了。
“什么,什么声音?”原本迷迷煳煳的罗东,直接从牙床上蹿了起来,冲着外头大吼道:“来人,来人,快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何事?”
顿时,外头一阵鸡飞狗跳。
过不多久,一下人匆匆敲门而入,道:“老爷,方才我们看了看,声音是从西北方向传来的,好像还有浓郁的黑烟,应该是什么地方放被雷给噼了,进而让那边走了水。”
\'啪\'地一声脆响,一盏茶杯从那下人身前不远处碎裂,碎片迸溅地到处都是。
“你他娘地傻啦?这大晴天的,日头都还没落下去呢,打什么雷?”罗东一脸怒火地瞧着那下人,道:“再去查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是!”那下人扭头就往外跑。
“闪开,闪开,锦衣卫办案,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候,那下人刚刚转过去的身子,就被人暴力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响亮的吼叫声。
不光是这变得院子中,似乎整个罗府都变得热闹了起来,数不清的兵士们手中拿着刀剑闯了进来,在罗府之中四处乱搜着。
朱悦穿着一袭轻铠,前头两名锦衣卫开路。
“罗大人,随我走一趟吧!”进了罗东的宅子,朱悦大手一挥,让手下抓人。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里是何处?”罗东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衬,被两名锦衣卫强行将胳膊扭到了背后,罗东是疼得一阵呲牙咧嘴地,“本官乃是罗东,交趾知府!你们反啦,反啦!”
啪!
朱悦才不会跟他客气,上去就狠狠地抽了罗东一个大嘴巴子,冷笑道:“闭嘴,你就是一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在这瞎比比,再比比,老子一刀砍了你!”
唉,要不说这人就是贱.骨头,让朱悦来上这么一出,罗东彻底老实下来了,因为他认出了被朱悦拎在手里的刀,那是绣春刀!
若是别的卫所兵卒,罗东或许还不在乎,可那是锦衣卫的标配,锦衣卫可是万岁爷钦军,只要他们出动了,那八成代表的就是皇帝。
“将罗府所有可疑之人全部带走,查封罗府!”朱悦走出了房间,看了看随之而来的交趾卫兵卒们,大手一挥,道:“走!”
同样的一幕,在交趾的那些文武高层之中重复上演着,几乎有所的文武高层们,在见到锦衣卫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完了。
但是也有一些顽固分子,比方说那些自持武勋及府中所豢养的家仆,敢于反抗锦衣卫的某些武官们,这就很干脆地映正了锦衣卫的彪悍,抓都省得抓了,就地正法。
……
因为整个交趾城中,到处都是交趾卫或者锦衣卫的兵卒们,所以城中是风声鹤唳,街上几乎见不到百姓们,就连那些商家都匆匆给铺子上了木板,临时关门歇业,谁叫们都不给开。
也有一些本就心存恶意的家伙们,想要浑水摸鱼,趁机捞上一把,可是他们很倒霉地碰见了交趾卫,没一个家伙能够讨得了好去。
王家府宅后院。
被朱孟灿率领着十一二名锦衣卫的兵士们,对后院之中一通狂轰乱炸,且不提院子中还有没有建筑物了,反正那些一丈来高的墙壁,被轰得倒了一片又一片。
连带着,方才攻击朱孟灿他们的,那些蒋斯轩以及李广的恶匪小喽,也死伤一多半,剩下还活着的家伙,也是唿唿喘着粗气,受了不轻的伤。
“冲进去,瞧瞧他们还有没有人活着。”朱孟灿很满意面前的\'杰作\',一边吩咐着手下,一边自己冲了进去。
那些头一次见识手雷威力的那些兵卒们,进了后院之后,立马被惊住了。
这他娘地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
不光是墙壁倒塌了,就连里头的土地以及更远处的厢房,都被手雷给轰成了破烂的贫民窟,哪里还看得出来是王家大院的豪宅。
走近一点,瞧瞧那些倒在墙壁后头的两方恶匪,那都瞧不出人形来了,左边一块残肢、右面一片断臂……而且大部分还烧焦了,半空飘着股子烤肉的味道,尼玛,就算战场上都没有这么残忍啊?
“大人,这边还有几个活口。”突然,有几名锦衣卫提熘着几个侥幸存活下来的家伙走了过来,那些家伙全身上下灰尘满布,就连脸上都是烟黑。
“去,把他们带到前头去。”朱孟灿看了看这班家伙,全都晕了,看起来在方才的轰击中都受到了波及。
王家府宅前院当中,朱松已经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茶水、点心。
朱松就像是一个看客,瞧着府中纷乱的场面,表情淡然。
砰砰砰!
连续几声重响,七八个恶匪被朱孟灿领着几个兵卒,丢在了朱松身前。
朱松先是低头看了这几个家伙一眼,随后对朱孟灿道:“你小子整出的动静挺大啊?被你这么一弄,整个交趾城都得震上三震。”
“松皇叔,您可是不知道啊,这帮家伙手黑地很,我们还没到后院呢,他们竟然就用弓箭射我们,若是我们不用点非常手段的话,哪能这么快就把这班家伙给抓到呢?”朱孟灿抹了把鼻子,吩咐手下人,道:“去打几盆冷水来,将这些家伙全都给泼醒。”
哗!
很快冷水就被打好了,朱孟灿毫不犹豫地从桶子里舀出几瓢水来,直接泼在了这些家伙们的黑脸上。
“噗……咳咳!”第一个被泼凉水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蒋斯轩的手下蒋原。
他醒了过来,勐地喘了口粗气,随后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嘴里头呢喃:“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耳朵还嗡嗡嗡地响呢?”
废话,如此近距离地被十多枚手雷给轰了个正着,耳朵能够不失聪就算不错了。
哗!
又是一瓢凉水泼了过去,这次是给他来了个透心凉,从脑瓜顶灌了下去。
这回蒋原彻底清醒了过来,瞧着手中拿着个瓢,站在他身边的朱孟灿,神色一变,道:“你,你是方才的官兵!”
“呦,知道老子是官兵,还敢攻击我们,你们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朱孟灿冷笑了一声,道:“清醒了没有,清醒了,我们问你什么,你就给我老实回答,否则的话,让你去见阎王!”
“呸!”蒋原狠狠地啐了口唾沫,道:“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老子就算死,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嘿,我这暴脾气唉……”朱孟灿眼睛一瞪,这就要上手。
“孟灿。”朱松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道:“先别急着动手。”
“是,松皇叔。”朱孟灿愣了一下,退到了一边。
朱松低头瞧着刚刚被泼醒的蒋原,道:“你是不是还以为你们家老大跑了,你们寨子就高枕无忧了?到时候你们老大也能够救你们出去?”
蒋原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极其凶戾的眼神瞪着朱松。
“你可别这么瞧着本王,本王胆子很小的。”朱松并不在意蒋原的态度,但是脸上还是表现出了一种惊惧的表情来,道:“本王胆子一小起来,就容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一边这样说着,不知道朱松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把绣春刀,很是随意地往前一砍。
便见一道闪亮的光影划过,随后一条断掉的手臂抛飞而起,紧接着鲜血喷溅了出来,将朱松身上的衣衫都给染红了。
“啊!”倒霉的蒋原嘶声惨叫着,他根本就没想到面前之人竟然如此地喜怒无常,说话谈笑间就动了手,将他的手臂给砍了下来。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好像忘了告诉你了。”甩了甩绣春刀上的血液,朱松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地说道:“不知道你们老大是蒋斯轩还是李广,这两个家伙都已经被我们给抓了起来,也就是说……”
说到后头的时候,朱松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完了!”
“不,不可能的……”蒋原的脸上已经被自己的鲜血给染红了,听到朱松的话后,不免变得狰狞起来,“轩爷会给我报仇的,你们,特别是张展鹏,一个都别想跑。”
都到现在了,这家伙竟然还以为是张展鹏在主导整个事情的发展。
“不不不。”朱松摇着手指,道:“你们谁的仇都报不了,倒是你们……你们几个也别装了,本王知道你们已经醒过来了。”
另外几个躺在地上挺尸的家伙,听到朱松的话后哆嗦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起来。
“行了,爱起不起吧。”朱松摇摇头,道:“若是你们谁能够将你们的老巢报给本王,并且带着本王剿了你们的山寨,本王就开恩放你们一条活路。若等到你们与你们的老大在地牢之中相见,这个机会你们就是没有把握住,到时候铁定是个死!”
“王王王,王爷饶命。”甭管这位是哪个王爷,反正朱松话音落地之后,坐边上的一个家伙噌地坐了起来,跪在地上向朱松勐磕头,“小的愿意带您去清风山剿灭李广势力,还请王爷饶小的一命!”
“哦,聪明人,你叫什么名字?”朱松有些意外地瞧了那家伙一眼,问道。
“回,回王爷的话,小的名唤曹翰,乃是清风山上的山匪,清风山是李广的势力,小的对山中的人员配置、以及各种攻防器具都极为清楚。”那家伙生得五短身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朱松笑着拍拍手,道:“你是个聪明人,本王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来人啊,带他去洗个澡,好吃好喝伺候着。”
“谢王爷,谢王爷!”曹翰大喜,连连向朱松叩首。
要不说这不论哪一方势力,往往从内部瓦解都是最容易的。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人心中还有些犹豫的家伙,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爷,小的愿降。”又一个家伙蹦了出来,这是个胖子,也就是曾经和蒋原关系最铁的小方,方权就跪在了朱松身前。
“方权,你这个叛徒,我杀了你!”看到方权背叛蒋斯轩,蒋原眼珠子都红了,大吼着要冲过来杀了他。
唰!
一道亮光一闪而逝,这次朱松没有留手,一刀就砍了蒋原的脑袋。
蒋原脸上的神情彻底僵在了那里,双眼暴突,死不瞑目!
“该死的家伙,脏了本王的手。”朱松把绣春刀丢在了一边,看向了剩下的几个不曾表态的家伙,道:“你们,想死想活?”
“王爷,我等想活!”
朱松这一招杀鸡儆猴用的是恰到好处,剩下的那几个家伙全都hold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向朱松叩首。
……
抓捕和厮杀,在交趾城中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当所有需要抓捕的文武官员全部抓捕归案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亥时末刻,眼瞅着就要进子时了。
自从城门处主导抓到蒋斯轩与李广之后,交趾城就已经整个封锁了起来,甚至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交趾境内九成的恶匪,除去排名第一的木成飞之外,可以说是尽数落网。
交趾府衙之中,朱松高坐主位,其余诸人,例如韩青山、朱有爝等人,全都分列府衙两侧。
刚刚叛变蒋斯轩还有李广的那些手下可没有地位,只能乖乖地站在堂下。
“犯官张展鹏,叩见韩王殿下!”此刻,交趾知州张展鹏出现在大堂之中,纳头便拜。
朱松眯缝着眼睛看着张展鹏,不置可否地说道:“张知州何罪之有?”
张展鹏以头叩地,不曾抬起,道:“犯官身为交趾知州,百姓之父母官,不曾为百姓谋福,却任由境内匪患猖獗,豪强掠地,蹂.躏百姓,致使百姓生活困苦,怨声载道!犯官之罪,罪无可恕!”(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第一悍匪,木成飞
“哼。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朱松突然冷笑了一声,道:“原来张知州也知道自己有罪啊!”
突然,朱松脸色一变,道:“朝廷养你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交趾各路豪强恶匪势力纵然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你们竟然能够容忍他们到现在,本王还真是佩服你们啊!”
“犯官有罪!”张展鹏已然是无地自容了,“犯官愿意接受王爷的处置,只求能够以犯官之残躯,濒死之前为万岁爷,为朝廷略尽绵薄之力,以报万岁、报朝廷知遇、培养之恩!”
“好!”朱松豁然起身,道:“张知州,既然你已知自己是罪人,那本王便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希望你能珍惜。”
此话说完,朱松大声道:“曹翰、王重元!”
“小的在。”曹翰和身旁的一个中年瘦子,麻熘地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曹翰,王重元,你二人乃是李广的手下吧?”朱松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二人,淡淡地说道:“本王之前就说过,你们若想活命的话,便将你们所知道的,有关清风山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后若够协助我们灭掉清风山的话,本王还可赏你等金银功爵,可否?”
“小的定竭尽所能,助王爷灭掉清风山。”两个家伙全都叩首如捣蒜,脸上的欣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张知州,此次清风山剿匪之事宜,便由你来掌控。”朱松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张展鹏,道:“若是不能拿下清风山的话,你便不必再回来了。”
“犯官尊王爷命!”张展鹏抬头拱手,而后再顿首。
“朱悦,你领一百锦衣卫,五百交趾卫,五十名韩王府亲卫一同前往,魏国公麾下的两千大军,此刻该已经到了清风山,到时你将一切说与先锋将军。”朱松点名朱悦,“记住,山上匪患一个不留,寨中金银珠宝全部封好,拉回交趾!”
“是,韩王殿下!”朱悦领命而去。
“方权、王梓航、李明道、刘凯!”交代完李广清风山之事,朱松开始布置之下的任务。
“小的在。”有了第一次的命令,蒋斯轩手下的四位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本王对你们的任务与曹翰、王重元二人相同。”朱松看着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四人说道:“当然了,本王并不希望你们死在蒋斯轩的\'乌云寨\'里,毕竟,对于本王而言,你们的命远比乌云寨中的山匪们要更有意义。”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松扭头看向了朱孟灿,道:“孟灿,这乌云寨便由你去吧?同样,给你一百锦衣卫、五百交趾卫、五十名王府亲卫,魏国公的两千大军也已到了乌云寨外,可万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韩王殿下放心,侄儿定不负韩王所望!”朱孟灿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听到朱松的任命立马就变得精神了起来。
……
随着一项项的任命以及军令的下达,大堂之上的人已是越来越少,每一个寨子都对应着一队人马,而且不知道朱松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知道徐晖祖已经派了一万先锋军入了交趾境内。
从朱孟灿、朱悦、韩青山、黄三再到朱有爝,五队人马分别奔赴交趾的五处恶匪老巢之地,这些恶匪都是交趾排行在前十的,因为他们的老大都被抓了,虽说他们离开寨子的时候,已经安排了一些事情,但毕竟群龙无首,若是突然遭受到攻击的话,还是会出乱子的。
眼下,唯一麻烦的便是交趾排行第一的恶匪,木成飞!
说起这个木成飞,在交趾甚至是广西承宣布政使司,都是恶名昭彰的恶匪。
木成飞,原乃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平乐府平乐卫千户,后因女干杀了平乐知府千金而被下了大狱,秋后问斩。
岂知,木成飞这家伙在为千户之时所表现出来的暗劲中期的实力,竟然是假的,在押解他奔赴广西承宣布政使司问斩的时候,这家伙突然爆发出了化劲中期的实力,不仅破笼而出,还将押解他的一队百名锦衣卫给屠了个干净。
随后,朝廷罚下了海捕公文,并且派遣两万大军潜入广西以及周围的承宣布政使司搜寻,但是百万人中搜寻一人却是难如海底捞针,根本就找不到他。
两年之后,当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将此事逐渐忘却的时候,在安南与交趾的夹缝地带,一个名叫靠茅山的地界儿,恶匪木成飞崛起了。
他在靠茅山的分支分龙山上建了一座寨子,甭管是路过的明人还是安南人,也甭管是官家还是平民,木成飞都会去抢上一通,或是金银或是女人。
安南与大明朝庭也曾派兵前往围剿,可惜分龙山易守难攻,而且位于原始丛林,树木繁茂、毒虫勐兽满布。
分龙山寨子中的山匪们也都是极其强悍的,他们都是大明以及安南的山民,从小就生活在山林里,在丛林之中与敌对战,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就这样,木成飞在分龙山声名鹊起,前来投靠他的大多都是拥有不错身手,并且被安南或者大明朝庭通缉的各种恶人。
蒋斯轩、李广之流与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彼此之间的差距不能以里记。
所以,与其说木成飞是交趾的第一恶匪,不如说他是成了交趾境内的城中之国,山上的匪患多达三千六百多人,与其暗中有联系的又何止是交趾的文武高层,就连其他承宣布政使司的文武官员都收受过其贿赂。
这也就造成了,只要安南以及大明朝廷有何风吹草动,木成飞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围剿分龙山,成了安南与大明心头的一根小刺!
……
靠茅山的官道之中,一支大军在匆匆而行。
“元帅,根据韩王殿下传给咱们的消息,再往前行六公里左右便到了分龙山下。”大军中路,一名翘起来三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向纵马向前的人禀报。
前头之人转过头来,是徐晖祖,他竟然已经率领大军深入了靠茅山!
“这分龙山上有匪患三千六百多人,除却仆从、下人们之外,三千人都是丛林作战的悍匪,咱们这次到了分龙山三里之外边原地扎营,等王爷亲自前来。”徐晖祖颔下蓄上了黑须,这样显得他更加威严了。
“可是,元帅,韩王殿下何时能到?”那青年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追问道。
“等吧。”徐晖祖摇摇头,道:“估计也就这两日了。对了,徐诚,这两日你们也别都闲着,你从咱们的大军之中挑选好手,上山去看看。这木成飞狡诈残忍,别到时候咱们大军上山清匪之时,中了木成飞的埋伏。”
“元帅您放心好了,此事末将已有计较。”名叫徐诚的青年点点头,说道。
“元帅,抓到了几个舌头!”就在此时,有一队斥候冲了过来,向徐晖祖禀报。
“哦?”徐晖祖愣了一下,道:“这么快?你们是在何处将他们给抓到的?”
“元帅,小的率领斥候刚刚到达分龙山一里之外,就发现了这帮家伙。”那斥候很快回道:“这帮家伙还想要逃走,小的们花了些功夫才将他们给抓到。”
“那些家伙身上有功夫?”徐诚眼睛一瞪,道:“凭你们的身手,还费了些功夫?”
大军之中的所有斥候,都是徐诚亲自挑选出来的,这些斥候每一个人都踏入了明劲中后期,而且他们都是经过数次战场厮杀的老兵。
就是这样的斥候,竟然还花费了一些功夫才将那些分龙山的山匪给抓了,这足以表明,分龙山上的山匪们都不是庸手。
“他们身上倒是有些功夫在身,但并不算多高明,只是他们熟悉分龙山的情况,而且还在分龙山上布置了陷阱。”那斥候苦笑了一声,道:“若不是我们几个反应及时的话,身上怕是也要挂彩了。”
“看吧,我就说这木成飞狡诈残忍,绝不会坐以待毙。”徐晖祖笑了起来,道:“走吧,看看咱们能不能从那几个山匪的口中得到点儿有用的东西。”
大军之侧的一株高耸入云的巨树之下,六个穿着各色紧身衣,皮肤黝黑,脸上还抹着怪异色彩的精悍男子,全身被绑着绳子,面露狰狞之色。
“便是这几个家伙吗?”瞧着在树下不停咒骂的六个家伙,徐晖祖问斥候。
斥候点点头,随后跳下马来到了那几个家伙身前,冲着这帮家伙一人来上了一脚,口中还骂骂咧咧:“都他娘地给老子住嘴!都当了阶下囚了还如此地嚣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呸!”似乎是这支小队头目的一个青年男子,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我们犯了什么罪,你们瞧见我们,二话不说就把我们给抓了?”
“犯了什么罪?”徐诚和徐晖祖全都从马上走了下来,盯着那家伙,道:“你们难道不是那木成飞的手下,分龙山的山匪吗?”
“我们不是!”那青年摇头道:“我们不过是交趾的百姓罢了,近些日子在这分龙山中打猎,以猎一些狐皮、狼皮之类来煳口,你们抓错人了。”
“交趾的猎人?”徐诚冷笑了一声,突然俯身在这家伙的身上搜起身来。
“你,你做什么?”那青年似乎有些慌乱,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哼,做什么?”徐诚站起身来,手中拎着几样东西,有一小瓶迷药、有只鸽子还有一柄锋利的匕首,“你说你是交趾的猎人,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那青年先是停顿了一下,随后道:“这迷药是我们用来迷晕动物的,匕首自然是用来猎杀猎物的,置身信鸽,信鸽是……”
“信你娘咧!”徐诚这小暴脾气忍不住了,直接冲过去给了他一脚,道:“猎人打猎都带着弓箭,匕首是用来近身搏杀的……你他娘地还不跟老子说实话!”
“咳咳……”这一觉徐诚可是用了力气,让那青年连连咳嗽的同时,近乎一半的牙齿跟着吐了出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们也都是什么都不说吗?”这个时候徐晖祖扭头看向了另外五个人,“也好,你们就这般说了,本帅才会觉得没有意思。徐诚!”
徐诚连忙躬身道:“元帅。”
“徐诚啊,这交趾与咱们应天相比,天气还要热得多!”徐晖祖转身看了看官道两侧浓密的树木,道:“眼看就要进入腊月了,这里竟然穿不得厚衣。”
徐诚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随声附和道:“是啊,交趾的天气是有些热。”
“热的话,这山里头的活物应该有不少吧?”徐晖祖笑着说道:“想必山中的山鼠亦有不少,去,抓……嗯,抓六只山鼠过来,记住,要活的啊!”
“啊?”徐诚愣了,这什么情况?
感情说天气热,就是为了引出后头的抓山鼠啊?不会是元帅想吃些烤野味了吧?可是元帅也太恶趣味了吧?想吃野味,也不至于吃烤山鼠啊?
想到这里,徐诚看了徐晖祖一眼,道:“元帅,要不我给你去猎一只小山猪来吧?这密林广阔,山猪时常在山中奔跑,烤出来定然皮酥肉嫩、质美味鲜。”
“你小子想什么呢?”徐晖祖笑着拍了徐诚的后脑勺一巴掌,道:“让你去抓山鼠就去抓山鼠,本帅又不想吃烤野味,哪来得那么多废话啊?”
“是,末将这便去。”徐诚这才知道自己是想错了,连忙带着三十名兵卒,向着旁边的山林之中走了过去。
“你,你想要做什么?”虽说不明白眼前之人想要做什么,但是被徐诚一巴掌扇掉了半嘴牙齿的青年男子,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哦,不着急,等待会徐诚他们回来了,你们就知道要做什么了。”徐晖祖摸了摸下巴上的黑须,道:“之前在南京的时候,本帅从韩王殿下那里学了点东西,一会就在你们身上好好使用一下。”
“你,你快放了我们!就算你们是大明的兵卒,也不能随便抓人吧?”那青年男子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会师
“没事,一会咱们好好玩个游戏,只要游戏玩得好,本帅就把你们给放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一边这样说着,徐晖祖从马背上拿出了一个装水的竹筒,从竹筒一侧的底部,拿匕首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你,你没有骗我们?”那青年男子明显还是不相信徐晖祖。
“你放心吧。”徐晖祖一边一边磨着那个拳头大小的孔洞,一边说道:“本帅说话算话,在游戏玩完之后,一定会放你们走的。”
“元帅,山鼠,山鼠抓回来了,这六只够吗?”过了有大概有一刻钟的工夫,徐诚就领着兄弟们赶了回来。
“哪呢?”徐晖祖扭头看着徐诚,道:“没弄死吧?”
“来,拿过来。”徐诚往后头一伸手,从一名手下的手中接过了一根长棍,长棍上绑着一溜六只肥硕的山鼠,瞧着一个个贼眉鼠眼,皮毛溜光水滑。
“元帅,您看这几只成不成?”徐诚从长棍上解下来一只山鼠,提着它的尾巴递给徐晖祖,同时还抱怨道:“元帅,您可不晓地,就为了这六个小玩意,我们可是掏了山鼠窝了。”
想也是,鼠类一般都是夜间活动的生物,这青天白日的,山鼠刚刚钻回老窝去休息,哪里还会去外头转悠?
要不是徐诚带着的这三十人中,有那么两个在小时候曾经逃过老鼠洞,怕别说这六只了,能够找到一只就算不错了。
“行了,你小子也别抱怨了!”徐晖祖从徐诚的手中接过那只山鼠,道:“有了这几只小东西,咱们就能知道他们不想说的东西了。”
“啊?”徐诚傻了,这东西是用来刑讯逼供的吗?
“行了,你们就在旁边瞧着吧。”徐晖祖顺手将山鼠给丢尽了盛水的小竹筒子里,随后走到了那个丢了半嘴牙的青年人身前。
“你,你想要对我做什么?”说实话,这青年汉子是不怕死,但是他怕他受不了折磨,一死了之远比遭受折磨要爽快得多。
“别激动,放轻松,来,放轻松啊!”徐晖祖像极了给人看病的郎中,他一边安抚着那青年男子,一边开始帮那青年男子脱衣服。
这可倒好,徐晖祖的行为把这青年男子给吓到了,他慌乱地挣扎了起来,浑身上下汗毛炸起,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不知道怎么的,他脑袋里闪过'断袖之癖'四个字,随后菊.花都紧了起来。
“住手,快住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青年男子疯狂挣扎,大汗淋漓。
“你他娘地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徐晖祖也感觉到不对劲了,这他娘地似乎是容易让人想歪了啊,“本帅可不好男风,对你的身体没甚子兴趣。”
一边这样说着,徐晖祖还那出长刀,用刀背刮了刮那青年男子的肚子,随后挑了一块平坦的地界儿,顺手将那装着山鼠的小竹筒子,将开了口的那一面,直接贴在了他的肚子上。
“元帅,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瞧见徐晖祖一连串的动作,徐诚更懵了。
“徐诚啊,你要多和祥符郡王他们学学,多看多学,少说话。”徐晖祖一手死死地摁着小竹筒,一边道:“本帅来和你们玩个游戏,你们说好不好?”
没等那青年人回话呢,徐晖祖便继续说道:“来,本帅先给你们说说游戏规则吧?你看啊,这玩意儿是个竹筒子,竹筒导热很快的。一会,本帅便在这竹筒的底部加热,竹筒里头的山鼠感受到这热度之后,定然会四处乱跑,同时想要去到温凉的地界儿,竹筒就这么大点地界儿,它也跑不到哪去,所以只能选择打洞逃离。”
“哦,我明白了!”徐诚总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元帅,您的意思是,等到里面的山鼠打洞逃跑的时候,就会选择朝着人体的方向打,毕竟相比起竹子来,肚子要软和得多,那打洞的家伙铁定会从肚子打洞进去的。”
“聪明!”徐晖祖笑着点了点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唉,这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些山鼠啊,会用锋利的门牙和爪子,在柔软的肚子上打个洞,然后顺着洞穴进人的体内去,游走过五脏六腑,而后顺着喉管,从嘴巴里头钻出来,啧啧,到时候钻出来就成了一只血鼠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晖祖有意无意地瞥了那青年人一眼,道:“唉,忘了问问你的意见了。你觉得本帅学来的这个游戏听起来怎么样?好不好玩?哦哦哦,你放心好了,等到这个游戏玩完了,本帅就放了你,决不食言!”
徐晖祖话音方落,那掉了半嘴牙齿的青年汉子,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的,被困住的身体不停地挣扎着,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在官兵围剿分龙山的关键时刻,木成飞能够派遣他们出来侦查明军情况,那也是神的木成飞信任了,可以说跟着木成飞,什么阵仗没有见过?
可是在听到徐晖祖口中所说的所谓'游戏'之后,却还是让这群杀人不眨眼的货,从心里头升起了一股子凉气,随后那股子凉气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向上直达脑瓜顶,另外一部分却是笔直往下,直达脚心,让他们从头凉到了脚。
其实甭说是这几个山匪了,就连徐诚以及其他围在边上的那些兵士们,都听得是汗毛耸立、遍体生寒,一个个看向徐晖祖的眼睛,充满了胆怯与惊惧。
“你,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百姓罢了,你这么做是谋杀!”别看这帮家伙不怕死,但是给他们咬舌自尽的机会,他们也不会真去做。
“没事,本帅回去之后会仔细查查交趾的户籍册,你们的死,道时候会被当作烈士,到时候本帅会给你们的家人多一些抚恤金的。来,咱们先玩第一回合吧。”
徐晖祖这样说着,从徐诚的腰间摘下来一个火折子,随后掀开盖子吹了吹,等火苗盛起来了,方才笑道:“山鼠打洞其实是很快的,来,咱们开始吧……”
“疯子,你他娘地就是个疯子!”听到徐晖祖的话,那青年人终究是忍不住了,一脸煞白地开始咒骂徐晖祖,“我是分龙山上的土匪,我是木成飞的手下!”
“早这么老实不就得了?”徐晖祖淡淡地笑了起来,“你看看,多费事啊?还整出这么多的幺蛾子来,早这么说,你也不至于吓得尿了裤子吧?”
嘿,感情这青年汉子已经被徐晖祖给吓尿了,一股子的尿骚味儿。
那青年汉子都快哭了,心里头狂骂:他娘地还不是让你给吓得?你个变.态,你个疯子!
“来来来,咱们继续!”徐晖祖把火折子往旁边挪了挪,道:“分龙山上的情形,想必你很清楚吧?那你就跟我们好好地说道说道,怎么样?”
“六哥,不行咱们就和他说了吧?”就在这青年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青年土匪似乎崩溃掉了,开始劝说起他来。
“好,我,我说。”被称为六哥的青年汉子,听到自家兄弟的话后想了好久,道:“我说,不过……这位元帅,你能否将这玩意先拿开?您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您。”
“这就对了嘛!”徐晖祖呵呵笑了起来,慢吞吞地将那只小竹筒从青年人的肚子上给拿开来,不过这家伙也是够阴险,那只小竹筒子并没有丢掉,而是封上了那个小口子,就放在了手边。
看来,徐晖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生怕这些家伙们不老实啊。
“行了,来告诉告诉我们你们山寨的情况……哦,对了,徐诚你带着他们去别的地儿盘问去。”徐晖祖正打算在这盘问,忽然眼珠子一转,说道。
徐晖祖这也是保险起见,万一这几个家伙原本就想要骗他们而信口开河呢?徐晖祖可没有拿自己手底下兄弟去测试谎言的习惯,用这法子,至少可以确保这六个人不会骗他们。
“好狠!”方才劝六哥开口的那青年男子,听到徐晖祖的话后,脸上顿时惨白一片,他是真准备胡乱说说的,但是徐晖祖来这么一手,他却是不敢了。
“狠吗?”徐晖祖无所谓地说道:“别忘了,此次我们就是来围剿你们的,你们若是说了鬼话,本帅岂不是让麾下的兄弟们去送死了?还是保险点好!”
被徐晖祖给阴了的这帮倒霉山匪,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只能一五一十地开始介绍分龙山寨的情况,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没办法,一共六个人呢,如果六个人话道时候相互印证的话,只要有一个人出错,那山鼠钻肚子的戏码,怕是就得落在那个人的身上了。
那感觉想想就让他们浑身汗毛直立,哪里还敢编瞎话啊。
……
在将这六人分隔开之后,众人询问清了分龙山上的人员配置、武力分配、防护力量、各种下山通道……甚至就连他们在分龙山上布置的所有陷阱,都用炭笔给详细地画了出来。
只是,来了分龙山这么长时间了,山上这些年以来会不断地更新那些陷阱,有一些老旧的陷阱,他们这六人也不是很清楚,唯有从建寨开始的人才知道。
从抓到这些人,一直到审讯完毕之后,一共用了足足两个半时辰,大军也就此停滞不前,还在这地界儿足够开阔,安营扎寨完全没有问题。
“元帅,差不多了。”时间过了未时,简单的用过午膳之后,徐诚拿着一沓的图纸来到了徐晖祖的临时营帐,“这是那几个家伙画出来的陷阱分布图,末将已经相呼印证过了,大体相同。”
“好了,有了这些东西,咱们悄悄入山的成功入又高了数层。”徐晖祖拍了拍手,笑道:“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这样吧,你先派一支五百人的小队悄悄摸上山区,先将那些大的陷阱全部拆除,小一些的,做上标记就可以了。”
“是,末将这边去安排。”徐诚点点头,这便要下去。
“你不必去,只需要安排好下面人去做就可以了,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军至分龙山三里之外安营扎寨。”徐晖祖揉了揉眉心,道:“一个时辰之前,本帅收到韩王殿下的信鸽传讯,韩王已经进了靠茅山,一会你去接一下。”
“王爷到了?”听到徐晖祖的话,徐诚的眼睛亮了起来,“末将这便去。”
“不必去了!”
徐诚话音落地,一道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随后身上罩着一件灰色斗篷的朱松,掀开营帐的帘步走了进来。
徐晖祖抬头一看,顿时哈哈笑道:“哈哈哈,你小子还舍得来啊?为兄这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好容易得到消息了,你却是先一步到了。”
朱松上前狠狠地与徐晖祖拥抱了一下,笑着说道:“辉哥,咱说话可别亏心呐?小弟可是一听说你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从交趾赶了过来。”
“哈哈哈,你小子就是得理不饶人。”徐晖祖很开心地松开朱松,扭头看着徐诚等人,道:“松弟,为兄来为你介绍。这位名叫徐诚,从小与我玩到大的兄弟,也是无数次征战沙场的悍将!”
“徐将军!”朱松对徐诚微微点头。
“早就听过韩王殿下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姿飒爽,不同凡响啊!”见到朱松,徐诚也很高兴,连忙行礼。
“都是虚名。”朱松呵呵笑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鼻子俩眼不是?”
“哈哈,王爷您真幽默。”徐诚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众人乐了半晌,朱松这才想起来点什么,扭头对徐晖祖问道:“对了晖哥,怎么没见到太子、金大人,还有你那几位朋友啊?”
“哦,太子殿下去了清风山,金忠金大人去了乌云寨,为兄那几位朋友也分别率队前往其他恶匪的巢穴了。”说这徐晖祖斜了朱松一眼,道:“没有自己人跟着,你以为为兄会放心地将那一万大军分出去吗?”
第四百五十章 木成飞的狡诈和狠辣
“一位监军,一位右路先锋将军,你这还真是大材小用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朱松自顾自地寻了个坐位坐了下来,道:“再说这人数也不对啊,不是十万大军吗,就算分出去一万,也该剩下九万才对?这么点人,怎么看也不够九万啊?”
“金忠大人率领两千兵卒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太子殿下吗……”想起那个小胖子,徐晖祖也有些挠头,“凶狠劲头是够了,但是真让他上战场嘛,还是需要好好磨砺地。至于兵卒,为兄留了四万在广西,让他们在广西剿匪。” “不对啊,这帮人是四皇兄留给咱们在交趾剿匪的,你让他们在广西待个屁!”朱松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没好气地说道:“而且广西也没多少土匪啊?”
“谁说没有啊?”徐晖祖瞪了朱松一眼,说道:“广西各府之地,也有不少占山为王的家伙,让那些兵士们在广西扫上一圈,也不算白来广西一遭啊?再说了,对付区区山匪,哪用得了那么多人,这不是平白地浪费军粮和饷银吗?” “行了吧,你总是有理的。”朱松翻了个白眼,道:“怎么着,辉哥,对分龙山上的情况摸得怎么样了?咱们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点头绪都没有吧?” “当然有!”徐晖祖点点头,道:“别忘了咱是做什么的,怎么能一点头绪都摸不到呢?之前咱们还抓了几个分龙山的土匪,抓了人,能得不到想要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晖祖颇有些得意地从一旁的小桌子上拿起了一沓纸,道:“瞧瞧这是什么?告诉你,就这点东西,咱们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的。” “什么东西?”朱松撇了一眼这一沓薄纸,眼睛一亮,捻起了最上头的几张纸,道:“嘿,画得倒是还挺细致的,难不成你们将分龙山寨的地形图都给搞到了?” “光弄到了地形图算什么?”徐晖祖不屑地撇撇嘴,道:“你要知道,分龙山可是木成飞的老巢,漫山遍野地都是杀人于无形的陷阱,这一小沓东西,别看薄了点,这里头不仅有分龙山寨的地形图,还有分龙山各种陷阱标记。”
“卧槽,这么狠?”朱松咧咧嘴,翻着那沓纸,一边皱眉,一边点着头。 “得了,得了,看个差不多就算了。”徐晖祖瞧着朱松看起来个没完,赶忙敲了敲桌子,道:“具体的事,为兄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咱们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等消息,你说你光翻这些东西有个屁用?还不是得等兄弟们回来再定计?” “总要先了解了解不是?”朱松头也不抬地说道:“这样吧,晖哥,你先下去给我整点东西吃,最好是去山里猎点野味回来,小弟这肚子可还饿着呢!” “得得得,您是爷,我这当哥哥的是惹不起您。”徐晖祖知道朱松的性子,谁劝都没用,干脆招来徐诚,吩咐他下去安排野味和膳食。
……
也就在大明朝廷的军队在分龙山三里之外扎营休整的时候,在分龙山寨里。 硕大的聚义厅,瞧着足有一百四五十丈个见方,墙体上并不像其他的山寨那般,挂着兽头、兽皮,反倒是附庸风雅地挂着一幅幅的名人字画,紧挨着两侧的墙体还有这两个从北一直向南的博古架,博古架上也摆满了各种珍玩。 聚义厅与其说是土匪窝子,倒不如说是一个珍玩仓库,哪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 除此之外,在聚义厅的两侧,一溜有着五十个太师椅,太师椅宽大,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人,男女老少的竟然还都有,不少的人看年纪也没有多大。 “如今,大明朝廷的五万大军已经在咱们山下扎了营子,派去打探的兄弟们也没回来,依我看,八成是出事了。”
坐在右边第二个座位的男子名叫宋鹏,是分龙山寨的第五把交椅,虽说人生得俊俏,可是这脾气有点暴躁。 “五哥说得对,小六子他们八成已经遇害了。”坐在宋鹏身边的一中年胖子开口道:“咱们就这么干坐着?大哥他们怎么也不着急啊?这……”
“老七!”胖子话还没说完呢,宋鹏就打断了他,“大哥是怎么想的,难道还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吗?你给我老实坐着,别说话。” 这胖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浑身的肥肉哆嗦着,闭嘴不再说话。
“你们……怕死吗?”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沉闷,听起来还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一名身长九尺,有些瘦弱,瞧起来三十五六的青年走进了大堂。
“大哥!”
“大当家的!” 眼瞅着这青年人漫步走了进来,在坐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其恭敬行礼。
木成飞,原来这看起来像个病秧子一样的家伙,就是交趾第一悍匪,木成飞!
“我问你们,你们……怕死吗?”木成飞坐到了聚义堂最前头的主位上,主位上铺着一张吊睛白额猛虎皮,在虎皮的衬托下,木成飞在在那里,病怏怏的样子竟全然没有了。 “大哥(大当家的),我们不怕死!” “大哥(大当家的),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去得!”
聚义堂中的众人总算是反映了过来,一个个地着急忙慌地开始向木成飞表忠心。 “好。”木成飞冷眼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冷笑着说道:“诸位兄弟们,这些年以来,你们跟着我风里来、水里去,虽说也受了不少的苦,但是我木成飞自认不曾亏待过诸位兄弟们。”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大明朝廷已大军压境,若留下,便是死战,能不能留下寨子还是两说。所以,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若是怕死,想走的话,我木成飞也不拦着,而且还会奉上金银盘缠,送你们下山!” 话说到这里,木成飞又停了下来,这一次他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温情。 听到木成飞这话,聚义堂中有人的脸上明显有了犹豫之色,他们在观望,希望有第一个人站出来,能够向木成飞提出离开,他们才好张这个口。 聚义堂中沉默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在众人感觉到大堂之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大当家的,小弟在交趾上有八十老母待奉养,下有幼子嗷嗷待哺,今日若是死在分龙山的话,老母与幼子便无人照料,还请大当家的看在小弟家中老母与幼子的面子上,放小弟下山!” 坐在末尾的一名青年男子站起身来,向木成飞躬身行礼,一躬到底!
这青年男子话音刚落,坐在他身侧的一个老头子就脸色一变,急吼吼地教训起来: “王旭,你他娘地疯了,眼下这个情况,你不与咱们寨子共进退,反倒是胆怯退走。你扪心自问,这几年你上山之后,大哥可曾亏待于您?光是宅子,便让你在交趾与广西各买了两栋,你还想要如何?岂可行此忘恩负义之举?” “是啊,旭哥,大当家的这几年对你不错,你岂能弃寨而去呢?” “旭哥,你当年在广西平乐连杀一家十八口人,还不是大当家的救了你?”
王旭作为出头鸟,才刚刚蹦出来,就有一大群人开始口诛笔伐,只不过这些人喝骂他的目的各不相同。
就像那个老头子,名叫赵明哲,他是最早跟着木成飞的那一批人,只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再加上武道修为始终不能踏入暗劲,这才仅仅只是一个中层头目,不能靠着'裙带'关系,踏入高层之列。 他是知道木成飞的为人的,什么狗屁'放你们离去'、'送上金银盘缠'……都是表面的客气话,只要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要离开的话,铁定会被木成飞派人给杀了,而且连他们的家人怕是都要被灭口的。 而赵明哲与这出头鸟王旭的关系不错,所以想提点他一下,这才开口的。 至于之后的那些人,则是纯粹地想要拍木成飞的马屁罢了。 “好,王旭兄弟,我木成飞说话算话。”木成飞眯缝着眼睛打量了王旭一会,这才说道:“来人啊,去给王旭兄弟拿五百两白银、一百两黄金。”
瞧着五百两白银、一百两黄金很少,可是要想想这是哪?能够坐在聚义堂中的人,那都是分龙山寨的中高层,哪一个人不是捞得盆满钵满? 这点金银拿出来,也算是应了他之前说的话,意思一下也就是了。 “是,大当家的。”站在木成飞身后的,始终摆着一张扑克脸的仆从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出了聚义堂。 没过多长时间,那仆从便提着两只小箱子重新走了回来。 这次扑克脸直接来到了王旭身边,顺手打开了箱子,顿时一片银灿灿、一片金灿灿的光华亮起,那金银的光华还真是晃眼。 “拿上银子,回房间收拾收拾,一会我便会安排人送你下山。”木成飞看着王旭道:“从此之后,你王旭与我分龙山再无瓜葛,还望王旭兄弟保重!”
“大当家的仗义,小弟谢您放小弟离去。”王旭再次向木成飞拱了拱手,也没再客气,提起桌子上的两只小箱子就走了出去。
看到王旭的安然离去,大堂中原本就心中犹豫的那些人,此刻终于动心了。
“大当家的,小弟家中父母尚在,只是当年犯下糊涂事这才……”
“大哥,小妹当年只是杀了那些曾经……”
一个,两个,三个……
大堂中坐在椅子上的中高层头目,走了王旭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有九个人站了起来,算上已经回去收拾东西的王旭,拢共十人。 一百名中高层,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走了十个,看来怕死放在哪都适用。 等到聚义堂中那些想走的人都走了,木成飞又将下人们都给撵了出去,在坐的只剩下了九十一人,全都是分龙山寨的中高层。 “剩下的兄弟都是愿意留在寨子中,与我木成飞共进退的,今日我就给诸位兄弟们交个底儿,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在坐的兄弟们,都能够保下命来!”
木成飞这次不再阴着一张脸了,反倒是出现了淡淡的笑容:“至于那些愿意离开的兄弟们,只能怪他们意志不坚定,没有抓住机会喽!” 木成飞的话虽说很平淡,甚至带起了笑意,可是在在坐的诸位听来,却是不寒而栗,这简直就是杀人不沾血啊! 谈笑间就能杀了曾经与自己朝夕相对的兄弟们,没有丝毫的留情,木成飞的为人,还真是阴险、狡诈、残忍呢! ……
分龙山寨,除了前头一系列的防御工事以及广阔的院子之外,山寨后头大部分都是生活用区域,而山寨当中的中高层们,则是住在环境最好的屋子中。 山寨东南侧,也就是中层们所住的屋所,有那么一栋小楼中,一直都有仆从们在跑前跑后地忙碌着。 “唉,东哥,怎么,你也走啊?”
王旭刚刚收拾好了东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外走呢,正好瞧见了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便上前打招呼。
“废话,此次大明朝廷五万大军压境,咱们寨子里才有多少人?”被王旭称呼为东哥的人瞪了王旭一眼,道:“就算和那些家伙搞丛林战,寨子被灭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趁着现在赶早脱身。”
“呵呵,东哥说得对。”这个时候,又一人走了过来。 此人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女子,虽说长相稍显普通,但是身材婀娜,走起路来颇有风韵。
“凤娇,你也走吗?”东哥瞥了那女子一眼,满吞吞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大当家的可是舍不得你呢!” “哎呀,东哥,你坏死了。”凤娇娇嗔地白了东哥一眼,道:“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上山也不过是为了找个依靠,现在依靠不靠谱了,自然是要另谋出路喽?” “凤娇,要不要跟哥哥一起走?哥哥保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不会委屈了你!”
东哥其实早就瞧上了凤娇,只是碍于大当家的面子,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你坏死了,人家有地方去啦。”凤娇摇身一转,就脱离了东哥的大手,“还是快些走吧,别到时候大当家的改变主意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叛徒的下场
“诸位当家的,还是再等等吧,还有几位当家的也要走,他们都在各自的屋子中收拾东西。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就在王旭他们三人提着东西正要走的时候,聚义堂中曾经出现过的站在木成飞身后的那个扑克脸仆从,不知道从哪飘了过来,对众人说道:
“大当家的让小的将诸位当家的一起送下山去,为防明军对诸位当家的出手,大当家的还特意派了一队兄弟们,进行护送!”
“哦,还有人吗?”因为王旭是第一个离开聚义堂的,所以他不知道后头会有这么多人走。
“呦,旭弟弟,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除了姐姐们还有好多兄弟姐妹提出要离开呢。”凤娇掩嘴轻笑了起来,“不过大哥仁义,不仅放我们离去,还送我们金银,若不是小妹尚有别的事,此番便不会离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王旭哪里还不知道他做了出头鸟的傻事,不过他也不在乎,反正开弓没有回头箭,出头鸟当了就当了,只要能活着就够了。
“呦,几位都在呐?等我们呢?”
“还真是劳烦几位弟弟、妹妹了,在此等候我们。”
“哎,你们怎么还都拿着东西啊?只要有银子什么东西没有?”
没过一刻钟的时间,那些要离开的山匪陆陆续续地从后头的小楼中走了出来,瞧他们脸上那解脱了的表情,还真是挺高兴的。
“诸位当家的既然已经到齐了,就请随老奴走吧。”扑克脸点了点人数,干巴巴地丢出这么一句话,转身就往山寨后头走了过去。
这帮子人也不敢说什么,跟在那扑克脸屁股后头往山寨后面走去。
至于为什么要去山寨后头,他们懒得管,只要能够离开山寨,离开分龙山,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一路走到了山寨后,一条幽静的小路掩映在葱郁的密林之中,若不是熟悉分龙山的人,怕是很难发现这条小路。
小路的起点,有一百多名山寨的土匪在守护,瞧见那扑克脸的时候,那一百名土匪的头头,连忙跑了过来,向扑克脸行礼:“麻叔,您怎么来了。”
“曲平。”扑克脸表情不变地点点头,“大当家的交代下来的任务,让老奴带着这几位当家的下山去,不能走上山的那几条路,所以只能走这里了。”
“哦!”曲平脸上出现了然之色,随后看向王旭他们的时候,眸中的怜悯之情一闪而逝。
他知道这些曾经的当家人死定了,因为他所守护的这条路可不是通往分龙山下的,而是通往阎王殿的!
从他开始守护这里三年以来,大当家的木成飞一共送来了六批人,每一批
或是四五个,或是六七个,这次是人数最多的一次。
“老规矩吗?”曲平看向了麻叔。
麻叔点点头,道:“从这里一直到山下,你务必费心,万不可出什么岔子,明白了吗?”
曲平点头拱手,道:“麻叔您放心,诸位当家的若是不能平安,曲平便不会再回山寨。”
“上路吧!”麻叔摆摆手,打发曲平赶紧地上路。
“诸位当家的,或许你们没有见过我,不过由我来送诸位当家的最后一段路,诸位当家的可一定要记得我啊!”
曲平是个很容易让人相信的家伙,他知道如何来取得众人的信用,“那么,诸位请随我走吧!”
一边这样说着,曲平一边漫步向着曲径深处而去。
曲径通往什么地方,王旭他们十人并不知道,也不在乎,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对重获自由的欣喜,只要下了山,那么就是新生活的开始。
……
十人谁都没有说话,只顾着低垂着脑袋朝着曲径深处而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小径走到了尽头,前面豁然开朗,一大片足有一百三四十丈方圆的空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再往深处看,一条宽敞的大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是哪啊?”王旭仔细瞧了瞧周围的环境,发现似乎已经出了分龙山,不由得出声询问了起来。
“这里是通往靠茅山的路。”前面领路的曲平头也不回地说道,“诸位当家的,眼下已经不能走分龙山了,只有绕道靠茅山去往安南,而后再从安南回交趾,之后诸位当家的愿意去哪便去哪吧!”
“原来如此,这样虽说是麻烦了一点,但是胜在安全,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是啊,大当家的这是早就已经想好后路了……”
一众人听到曲平的解释之后,心中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纷纷赞美起木成飞的高瞻远瞩来。
噗通!
没等这帮家伙把话说完呢,他们突然感觉身下一空,一个足有三四丈宽、一丈多深的坑洞出现在众人身下,而且在坑底还插满了两尺来高,削尖了头儿的木箭,看上头漆黑的颜色,明显是淬了毒的。
这脚下骤然一悬空,别说这些人都不过是暗劲层次的武者,就算是化劲的宗师也不能在瞬间反应过来,跳过这个大坑去。
所有,这十个人彻底悲剧了,有幸运的可能只是伤了大腿、胳膊,但是更多的人却是被扎成了穿糖葫芦,瞬间就死掉了。
而且那些伤了胳膊和大腿的人也绝活不过一个时辰,别忘了,木箭上头可还淬了毒呢。
从旁边绕过去的曲平,慢悠悠地来到了那坑洞之侧,瞧着坑底已经尸体横陈的血腥模样,笑了起来:“哎,要不说你们傻呢,大哥是不会允许你们背叛山寨的,你们竟然还想着脱离寨子,真是白日做梦!”
说到这里,曲平又摇了摇头,道:“哎,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明军大军压境,你们急吼吼地想要脱离山寨也情有可原,只是你们把大哥想得太简单了!算了,算了,大哥交代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这句话,曲平就按照原路返回,而他的那些手下们则是开始默默地收拾残局。
等到这片坑洞中的尸体被抬出来丢到一片乱葬岗,坑洞中的木箭被重新布置出来,坑洞上方的土地也平整了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这一片被木成飞处置叛徒的地界儿便重归于平静了。
又是一刻钟过去了,乱葬岗之中突然鸟飞虫鸣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惊醒了。
那一堆被胡乱丢弃的尸体中,一支胳膊突然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道瘦弱的身形,颤颤巍巍地从尸体堆中站了起来。
王旭,这家伙竟然没死?
“咳咳……幸好临出聚义堂的时候,明哲老哥将解药塞给我了,要不然的话,老子这条命就丢在这了。”
王旭看了看受了伤的胳膊,一脸的狰狞之色:“好,好的很!既然你木成飞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我要让你的分龙山寨,变成一片焦土!”
……
分龙山三里之外,明军的临时营地中。
朱松将那些家伙所画的地形图以及陷阱分布图研究完事后,就安排手下人悄悄地摸到分龙山上去处理陷阱。
眼下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上山去处理陷阱的兵士们也回来了,朱松正打算拉上徐晖祖,去和这些辛苦了半天的兄弟们好好吃上一顿的时候,徐诚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好事,大好事啊!”徐诚脸上带着笑,“元帅、王爷,这正想要睡觉呢,就有人给送枕头来了。”
“啊?”朱松有些发傻地瞧着徐诚,道:“徐诚,你是得了失心疯吗?这才刚刚入夜,你睡个屁啊!”
别看只跟徐城他们这些军中高层只是相处了半日,可是朱松已经摸清楚了徐诚他们的性格。
那就是典型的军人性子,直爽、豪放,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所以,朱松和他们这些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省了弯弯绕。
“王爷,您理解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徐诚苦笑了一声,道:“您之前看了那些图之后,不是一直在说,那些图还并不详尽,最好抓个分龙山寨的中高层来吗?这不,枕头自己个儿送上门来了!”
“哦?”徐晖祖也愣了一下,道:“你不会真派兵士们上了分龙山寨,抓了个舌头回营吧?”
“末将倒是想去呢!”徐诚翻了个白眼,道:“没等末将上山呢,就有一个自称是分龙山百人队头目,名叫王旭的家伙,自己个儿送上门来了。”
“还有这好事?”朱松笑了起来,道:“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吧?”
“是啊,若是木成飞那奸诈的家伙故意放给咱们的假消息,可是会死人的。”徐晖祖也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道:“咱们可承受不了这个损失。”
“王爷、元帅,你们放心好了,末将还没有那么傻。”徐诚嘿嘿笑了起来,“末将在询问王旭的时候,特意把之前抓的那几个土匪给带到了一侧,与他们所说的话进行印证,那个王旭还真是没骗咱们。”
“那感情好啊!”朱松拍了拍手,道:“走走走,带本王过去看看。”
在临时军营的最前头一座小营帐中,手臂上帮着一条白色绷条的王旭,正一脸惨白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在他身前的小桌上还摆着茶水、点心,徐诚倒是不曾亏待于他。
哒哒哒!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出响起,朱松等人掀开帐布走了进来。
王旭也立马站起身来,同时向朱松他们行礼道:“小的王旭,见过几位大人!”
“哦,你叫王旭吗?坐坐,不必拘谨。”朱松很是和善地摆摆手,道:“来,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明此番讨匪的元帅,魏国公徐晖祖,至于本王,本王是朱松。”
“原来是韩王殿下、国公爷当面,小的失礼了!”王旭想过明军的高层肯定回来见自己,只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明军的头头。
“行了,行了,你呀,也甭跟本王客气了。”朱松道:“听徐副将说,你原本是分龙山上的恶匪,而且还是个百人队的头目。按理说,在分龙山的寨子里,你是吃香的、喝辣的,甚至就连女人应该也不缺才是。为何你会选择离开山寨,离开木成飞呢?”
“王爷,这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人为财死还需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人必须得活着。”
王旭苦笑了一声,道:“说实话,木成飞对小的确实是没地说,可是到了这生死的关头,谁又愿意去死呢?”
“哦?”徐晖祖看了王旭一眼,道:“所以你就胆怯了,为了能在我朝廷大军清缴分龙山寨子的时候活下命来,就离开了分龙山?”
“可以这样说吧。”王旭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原本这一切都在向着小的预期的方向发展,只是后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旭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木成飞阴狠狡诈,竟然安排手下欲要置我于死地,若不是我早有准备的话,此刻连尸体怕是都已经被山中的野狼给啃了个干净!”
“你们这就是什么?”徐诚撇撇嘴,道:“上了贼船就代表着一辈子成了贼,除非你们死了,否则的话,这一生都别想下这条船!”
“徐将军说得对,一切都是我们自找的!”王旭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小的要报复,要报复这自负的木成飞!”
……
午夜子时,靠茅山与分龙山相交的地方,也就是木成飞处理叛徒的那一片地界儿。
一队为数在三千名左右的急行军,正借着夜色悄然前行。
他们并未穿铠甲,而是全都穿着黑色的夜行服,脚步间跳跃腾挪,明显都是有武学修为在身的。
“呼,若不是有人带队的话,光凭咱们自己还真走不来这里。”
徐诚呼出两口浊气,瞧着这一片暗藏杀机的空地,道:“兄弟们,都绕着点走,这里可不仅仅只有一个陷阱啊!”
“行了,这次本王安排的兵士们都不是庸手,一个个比你都精。”朱松没好气地拍了徐诚后脑一下,道:“留下两百名兵士在此地驻守,剩下的人快赶路!”